《媒体不可或缺》
(2013年第16期)
不同的媒体,因为关注的角度不同,因此可以给受众提供更全面的报道,可以让受众有足够的消息来源自己来还原和拼凑对灾情的了解,判断救援工作进行得是否理想,政府的表现是否称职。设想一下,如果媒体不告知大众:校舍建筑存在的问题,哪些灾民还没有救灾物资等等,政府如何有进步的机会?但是,如果媒体对于灾情的报道在统一的口径和要求下进行,那再多媒体在现场也没有太大意义。
香港 闾丘露薇
资源是随着信息走的,没有透明的信息,就没有合理的资源分配和最优的救援效率。当年如果没有北川一线记者的呐喊和呼救,当地的灾情可能不会得到充分认知。那时候的视线都集中在孤岛映秀和汶川县城。也是因为信息不对称,受灾极其严重的青川,未能在第一时间获得与灾情匹配的援助。这些都是旁观者看不到的教训,非一线亲历者不能感受其痛苦。
有人会觉得微博时代,每个人都是自媒体,根本不需要记者前往。但信息的核实、发布、传播,还是需要专业的媒体人来操作,才能提供对救援决策有价值的准确信息。
只要是在一个文明社会,媒体的信息和监督价值,在灾区中一样存在,甚至只会更重要。记者挤占的那一丁点儿资源,实在是微不足道。
最有资格评判这个问题的,既不是网友也不是官员,而是受灾的民众。我在灾区这么多次,没有一个灾民说厌恶记者的,他们会非常积极地为记者指路,他们很清楚,有没有记者在场,救灾资源的分配会完全不一样。
即便是“一向不友好”的宣传官员,在那灾难最初来临的那几天,对媒体也持较友好的态度。并尽力为媒体提供各种资源,他们早就把信息公开当作救灾事业的一部分。
在日本大地震的时候,日本使领馆更是在第一时间为中国记者开辟了绿色通道,迅速发出签证当天就走。后来又盛赞中国记者在日本的报道。他们可从来没考虑记者去了要“添乱”的问题,日本那次还有核泄漏的危险。
上海 左志坚
现代化的救灾是国家强力、社会组织和媒体高度协同的体系,社会力量的介入、信息的即时披露和有效监督,与国家强力一样不可或缺。这个体系的高效运转有赖于每一个部分的专业素养,更有赖于不同部分之间的协同程度。从汶川到雅安,协同始终是低层次的,这是类似道路拥堵、物资调配失衡等具体问题存在的真正原因。负责人的检讨,应该在协同机制的制定和执行上而不是想当然地把板子打在其中某几个部分的屁股上;而要求某几个部分退出体系的解决方案,我很怀疑没有经过大脑思考。
广州 曹筠武
媒体伦理的重建和提升,最重要是营造一个有利于媒体伦理发育的制度环境,而业界的自主与自省,正是专业伦理发育的前提条件。 所以,应该把去不去灾区采访,采访时做出何种新闻产品这种权利交给媒体自身,当然这个前提是要有一个充分开放的媒体市场。所以不能因此认为这是媒体添乱,也没有必要对媒体报道的量与度进行限制。媒体市场应该是一个开放的领域,媒体之间基于相互竞争的时候,媒体的权力才能得到有效的制约,媒体对自己的行为与产品才会有所顾忌。
北京 张天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