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一场另类的较量

2013-04-29 00:44苗宝宝
西江月·中旬 2013年7期
关键词:场景情节人物

苗宝宝

【摘要】2004年的《天下无贼》,在冯氏喜剧中独树一帜。本文通过对其人物设置、场景安置、情节处理时镜头语言暗含的隐喻象征意义,来证明此片的独特之处。另外,也试图总结出冯小刚在这一尝试中的不足之处。

【关键词】人物;场景;情节

冯小刚的非科班出身,使其开始并未获得如同陈凯歌、张艺谋等“第五代导演”的关注。在八十年代,张艺谋凭借其独特的对于女性抗争题材的掌握名声大噪,如《秋菊打官司》等;陈凯歌凭借其坚实的文化精英意识享誉中外,如《霸王别姬》等。而一直到98年,冯小刚才迎来了电影生涯的春天。他的贺岁片一出世,就打上了鲜明的冯氏喜剧的烙印。他或者关注小人物的生活琐事,或者关注时下热点现象,或者如近些年开始转向对重大历史事件。无论他将镜头对准谁,镜头背后均渗透着对人性的终极解读。2004年的《天下无贼》,他将镜头对准了“贼” 。

一、人物设置

人物,作为行动者,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在文学作品中如此,再影视作品中亦如此。主人公在镜头前的一举一动,都可能是导演匠心独运的阐释。在《天下无贼》中,从人物的设定到人物的出场,再到人物的转变及结局,均独树一帜。

(一)人物分类

片中地人物总体上分为傻根、贼等,但又不能将它们机械地同现实生活中真实存在地人物相对应,他们已经经过导演艺术化的处理,来分别代表一类人。

1、傻瓜:代表人物——傻根

在文艺批评中,巴赫金曾详尽分析过文学作品中小丑、傻瓜、骗子这一类的形象,他认为“作为小丑和傻瓜,他们是特殊的生活形式的体现者,同时既是现实的,又是理想的。他们处于生活和艺术的临界处(似乎处于特殊的中间环境)”。傻根,就是这样一类人。

他是集现实与理想于一身的人物。现实中,有很多个如“傻根”一般的打工者,但是,他的单纯和善良在当下社会却是乌托邦式的。他是故事的引发和推动者,他的钱和傻气,导致了王薄、王丽这对雌雄大盗同黎叔为首脑的贼团的对抗,侧面促成或成就了前者的转变以及后者的内哄和瓦解;他也和片中心计重重的“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单纯反衬了“贼”的狼子野心。

2、贼:代表人物王薄夫妇与黎叔等

贼,在各类影视作品中多为简单的反面角色,或者衬托警察的机警,或者展现他们的神技(比如港片《绝色神偷》等)。在《天下无贼》中,编导用一百分钟的篇幅精心刻画了三类贼的形象。

王薄王丽:人性未泯的贼,这两个人虽然是贼,但是仍未泯灭人性,为了自己的后代改变自己甚至付出生命。黎叔:有“境界”的贼头,通过一系列言辞及举动的设计,体现了黎叔是个领导水平高、爱才以及应变能力极强的人。最后他的落网也大有主旋律的意味,“邪不胜正”、“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四眼等人:力图上位的群贼。如果说黎叔是个“盗亦有道”的贼,他们则是“不择手段”的贼。老二为了上位,利用四眼,失败后离开集团,加入抢劫队伍;小叶最后则投案自首、背叛黎叔。

综上,片中各种类型的贼的设计,丰富着这一类型的银幕人物形象,也反衬着“天下无贼”的荒诞和傻根的傻和单纯,更引发着观众对是非善恶的判断、人性的思索。

(二)人物的行动:出场到结局

剧中人物最大的特色在于,除傻根之外,都是乔装、戴面具出场。正如巴赫金所说“假面与更替和体现新形象的快乐、与令人发笑的相对性、与欢快的否定同一性和单一性相联系……在假面中体现着生活的游戏原则”。本片故事发展过程中,人物也在不停的乔装、换装的过程中。比如王薄开始头戴假发,一直到后来火车顶与四眼交过手后吹掉假发;黎叔开始乔装花甲老人到最后乔装盲人等。如此不停的变装,表面上看是贼的诡计多端,警察等见招拆招,由此傻根等相信“天下无贼”,实则也是在向我们展示生活的多义性,生活中人们可能随时扮演任何角色,这是生活的多姿多彩,也是生活的恐怖之处。不管在生活中扮演何种人物角色,请保住人性最后的单纯。这正是本片人物设置的巧妙之处。

而所有人物最后的结局也暗合在其中。傻根的梦得以成全、各路贼伏法,其中王薄的死也不同于以往冯小刚片中大团圆的结局。或许这是导演的妥协,在法律和人情的纠结中,他选择了让他死去,从而回避了这个问题;或许这是种必然,正如王薄在片中说的“贼到死也是贼,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他本身可以和王丽一起跳车逃走,但是为了傻根“天下无贼”的梦,为了自己孩子平安出生,他留下来和黎叔对抗而亡。

二、场景安置——在路上

本片的一大特色正在于此,它不是发生在一个或几个封闭的室内,而是一直在路上。

这一特色类似于好莱坞的公路片,比如其代表作《末路狂花》,在路途中,两个女主人公均完成了蜕变:露易丝脱下了坚强地盔甲,而塞尔玛则从以往毫无主见地家庭主妇,变成了危机关头拿枪抢劫的人。另外,我国的《人在囧途》也是“在路上”。影片中徐铮饰演的“老板”和王宝强饰演的“牛耿”在一路上,巧遇、经历一系列“囧”事,最后“老板”完成了人性的蜕变,牛耿也达成了目的。

《天下无贼》,也是在这一路上,完成了各路人马的蜕变,王薄在路上逐渐放下狼性,找回人性;黎叔从一呼百应到众叛亲离、落案伏法。

因此,看似封闭简单的场景安置,其实扩大了影片的叙事空间,且有深一层的含义,宝马车、船、自行车、火车,都是在前行的,故事也在一步步发展着,随着火车的中途停靠,人物的心态转变着(王薄就是在火车中途停靠时知道的王丽怀孕的事实,从而开始转变),而火车到站,故事也就随之结束(各路人身份揭晓、贼人伏法、天下无贼的梦实现)。因此,各种场景在这是一个富于隐喻意义等的巧妙安排。

三、情节处理中的成功与不足之处

本片有一巧妙的成功的情节设计,即降魔杵,是藏传佛教中的一种法器,代表着可消除自身一切罪障,一切违缘障碍悉消除无余,一切男女怨敌债主皆令满足欢喜,怨敌消除,其可斩除烦恼,除恶魔,(下转第25页)(上接第23页)代表着佛智、空性等。降魔杵在影片中一共出现三次。

第一次是在寺庙附近傻根把降魔杵给了王丽。影片用了一个景深镜头,前景是降魔杵的大特写,远处则是傻根骑车远去的背影,看似不起眼的情节安排,却显示了傻根无意中作了王丽的解救者。后来王丽从被解救者变成了傻根的解救者,使得傻根的“天下无贼”的梦不致破灭;第二处是在火车顶部,王丽走之前将降魔杵带到王薄身上。从王薄的背后,用一个仰拍的过肩镜头,使得画面颇具仪式感;第三次出现就是最后王薄死后平躺在火车上面的情节。用一个俯视的镜头接一个平视的镜头中胸前挂着的就是降魔杵。

降魔杵三次的出现,一方面是主人公对彼此之间的相互祝愿,即辟邪。但是,其中更完成了一个解救与被解救的洗礼。另外,还有多处细节的处理有隐含意义,比如前面提到的王薄的假发,黎叔小叶的换装等,均有隐喻意味。本片也有尝试失败之处。比如每次的打斗处理,视听语言的安排处理机械化,即采用单一的音响加之升格的视觉影像,给人生硬以及不知所谓的感觉,这可能与冯导一直未拍过动作片有关。

总之,瑕不掩瑜,本片将镜头对准了以往影片缩忽略的边缘小人物类型——傻根、贼,且以简短的篇幅丰富了这两种人物类型,每个人物自身都有发展变化的过程,其场景的安排、情节的处理均有巧妙独特之处,在引发观众的笑的背后,是一种深深的思考。

【参考文献】

[1][俄]巴赫金著.仲景韩译.巴赫金文论选[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6.

[2]冯小刚.我是一个市民导演[J].电影艺术,2000(2).

[3]尹鸿,萧志伟.好莱坞的全球化策略与中国电影的发展[A].尹鸿自选集:媒介图景·中国影像[M].复旦大学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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