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

2013-04-29 00:44张师萝
青年文学家 2013年9期
关键词:红高粱莫言

摘 要:本文以民间视角重新审视《红高粱》,作品从对民间世界野性生命力的呼唤、作家民间话叙事形式和作家民间立场创作三个方面来论述莫言笔下独特的民间世界。

关键词:莫言;《红高粱》;民间立场

作者简介:张师萝,女(1989-),辽宁大连人,共青团员。辽宁大学文学院,文学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3)-9-00-01

在诺奖颁布后引起的“莫炎热”现象,我又重读了莫言作品《红高粱》,这部作品以莫言的“高密东北乡”的这块土地为背景,作者站在民间立场上讲述了“我”的祖先们英勇悲壮的抗日故事,发出了作者对于民族的骁勇血性的那种理想状态的呼唤。

一、民间世界中野性而自由的生命力

小说的叙述是由两条故事线索交织形成的:主干是以我爷爷余占鳌组织领导民间游击队进行抗日斗争。与传统的革命历史战争小说不同的是,《红高粱》逾越了政治意识情态的限制,在很大程度上弱化了历史战争所具有的政治色彩。余占鳌领导的农民队伍的抗日行为是出自于人的自我意识的奋起,是在侵略者闯入家园后,他们再也不愿意给仇人当狗,要做条汉子的简单的乡民逻辑下与敌人展开了搏斗,在战斗过程中体现了一种民间自发的为生存而奋起反抗暴力的欲望。这些“最英雄好汉最王八蛋最能喝酒最能爱”的高粱地里的庄稼汉们,充满原始生命激情。在他们身上显示了我们民族久被压抑的勃勃生机,宁折不辱的独立人格和不拘礼法的自由精神,也正是他们让我见到了人的生命在枪林弹雨中所爆发出来的巨大力量。

另一条线索,是由我爷爷余占鳌与我奶奶戴凤英在抗战前的爱情故事串起。轿夫余占鳌在路边伏击了回门的戴凤英,把她劫进高粱地里野合,“两颗蔑视人间法则的不羁心灵,比他们彼此愉悦的肉体贴的还要紧”,两个人由此开始了激情迷荡的欢爱。在这个故事的线索中,肯定了一种狂野不羁的野性的生命力和自由奔放的生命形式,凸显出了一种生机勃勃的民间精神。

生命力是一个民族存在的根本,当民族精神萎靡不振的时候,莫言毅然地转向了民间,在这片燃烧着火红的高粱大地上,他找到了激发民族活力的救心丸,为沉睡的民族敲醒了生命的警钟。

二、民间的艺术叙事特征

1、感官化叙事方式

小说中的“我”,凭借着“我父亲”的童年时期的感觉记忆,复述了发生在高粱地里的“胶平公路伏击战”事件。这是叙事者凭借想象记忆和感觉经验对历史战争进行了一次“感觉的还原”,让作品中的人与物在自己的感觉中存在与行动。作者还将光、色、形、声、味、触、味等感觉和想象结合起来,为读者构建了一个刺激性强烈的感觉世界。

《红高粱》中最具有特色的是视觉的色彩的描写,作品笔下的色彩其底色是红色的:奶奶穿的衣服是红色的, 高粱是红色的,就连写死神也有着“高粱般深红的嘴唇和玉米般金黄的笑脸”。这些红的色彩诉诸人的感觉, 使视觉是具有强烈刺激性。以血海一样的红高粱为背景, 在其中演绎着英雄传奇、爱情传奇。 因此, 红色的深层隐喻义是性、情爱、激情和生命力。

同时,因为叙事者叙述的是家族长辈,在他们的身上又多了任性与平易之感。这使得小说在渲染情感和塑造人物形象方面,具有了一种来自于民间价值尺度认同的倾向。而正是建立在民间崇尚生命力与自由状态的价值取向上,作者描写我爷爷的杀人越货,我爷爷和我奶奶的野地欢爱,以及其他人物种种粗野不驯的个性与行为,才能自然的创造出一种强劲与质朴的美。

2、狂欢化叙事方式

狂欢化作为一种叙事风格,指的是民间以颠覆一切正统的姿态来表达自己对世界的日常化理念。在小说中,莫言对正统意识进行着嘲弄、颠覆和消解,狂欢化是他的重要手段之一。《红高粱》中对表现苦难,先辈的斗争与牺牲,是用欢快的口吻进行长歌当哭式的表述,由此消解、颠覆了正统的意识。奶奶死亡时的思想活动的铺张渲染, 把奶奶的死写得如同活着一样美丽崇高; 罗汉大爷被剥皮的描写,写得极尽细致周详、惊心动魄, 同样不纯粹为展览死亡, 而在于它表达了直面死亡的气概和豪气, 这与其说是对死亡的暴露, 倒不如说是死亡本身展示了生无法表现的生命价值。

值得一提的是,狂欢是民间力量的体现,在这里没有主流意识形态统摄人们的头脑,没有精英知识分子的启蒙姿态,大家在思想和地位上是相互平等的,有的只是生命的热情与快乐,这无疑体现了一种原生态的老百姓的存在方式。因而,狂欢化、感官化的叙事风格是莫言民间立场写作的重要标示。

三、作家的民间立场

在《红高粱》中,不难发现莫言是在试图以老百姓的思维写一个没有粉刷过的民间,这既是莫言的立场,也是莫言的追求。莫言是“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仅见的农民作家”,过去他是农民出身,直到今天他的骨子里還是与农民与乡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和农村不是观察与被观察的关系,而是相互融合的关系,所以他不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去俯瞰他笔下的人物,而是人物与叙述者之间形成了平等的关系,这也正是莫言所遵循的“作为老百姓的写作”的观念。

在莫言的《文学创作的民间资源》中谈及,“作为老百姓的写作”者,在写作的时候,不会站在比读者高明的立场上影响读者的情感。他在写作的时候,没有想到要用小说来揭露什么,来鞭挞什么,来提倡什么,来教化什么,因此他在写作的时候,就可以用一种平等的心态来对待小说中的人物。《红高粱》中也提及“颠倒的世界混沌迷茫,不屈的人性畸曲生长”,可见,莫言认识到了民间大地上滋生着蒙昧和落后的种子,人们也无法超越环境的束缚而超越自身。但是他始终保持着谦卑的乡村之子的心态去理解笔下的人物,继续在瑰丽奇特的乡土大地上谱写着生机盎然、洒脱不羁的民间世界。

参考文献:

1、黄永林.大众视野与民间立场[M].新华出版社,2005年。

2、莫言.写给父亲的信[M].春风文艺出版社,2003年。

3、莫言.红高粱[M].作家出版社,199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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