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崽崽——《我们的三六巷》笔谈

杨碧薇，舒志锋，等

(海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海南 海口571158)

流浪者之歌

杨碧薇

有这样一群人:他们披星戴月，千里迢迢地奔赴中国最年轻的省份——海南，克服一切不适与困难，只为寻求心中的梦想。他们高歌，他们绝望，他们成功，他们失败。有的成为传奇，从此在这片南国热土上扎根结果，被人们津津乐道;也有的湮没无闻，打道回府，甚至失去宝贵的生命。

他们不同于古代因战争、灾荒而背井离乡的难民，也不同于失宠落魄的流放者，生活并没有无情到要残忍地剥夺他们生存权利的地步，仅仅是因为梦想，因为想闯出几代人做梦都不敢梦到的天地，他们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海南。

这样的一群人，是中国历史上特殊的流浪者，他们见证了改革开放，见证了海南建省，见证了经济开发，见证了一切可能与不可能的奇迹，也见证了无数的悲欢离合……在他们身上，保存了当代中国命运的缩影。

在崽崽小说《我们的三六巷》中，这群流浪者充当了不同的角色，其中既有主人公卓金，也有配角星星、那伟宏、李梦莲等，他们与海南原住民吉仔、阿霞、狗六等构成了地域概念上的生动对比，共同谱写了一首海南梦想曲。

正如上文所说，《我们的三六巷》中塑造了两个群体，一类是以吉仔为代表的原住民，一类是以卓金为代表的流浪者。以叙述分量而言，这两类人物基本上平分秋色。不同于其他描写闯海人经历的“啃炸鸡翅的越啃嘴越馋，腻得脸膛发亮，油从耳坠子上滴下来”。上这样的茶楼是可以打着赤膊，穿人字拖鞋，也可以半蹲半坐，叽叽喳喳地聚餐，也可以像模像样地开会，更多时候东西南北扯闲谈。老庄说，上茶楼可以躲事呢，吉仔说，是躲自己。①参见《我们的三六巷》。

这才是老爸茶楼:看上去腻乎乎，永远有满满当当的人堆，边吃边聊热火朝天，茶壶有灰灰厚厚的垢、看得见杯子上的小缺口、点心切得参差不齐、端茶小妹一脸木然常常听不见客人叫唤。

如此的老爸茶楼可以说是海南闲散生活的产物，也可以说正因为有了老爸茶楼，海口人更爱无拘束地吃喝漫谈。独特的茶楼文化，正体现着这一方人民的生活态度，他们爱享受爱自由，也有一丝习惯逃避，可是都不会过度，只是刚刚好，带着能力所及的务实性。

(四) 充满故事的各色小店

《三六巷》中的“发达”的人大多是靠“店子”谋生的人。狗六和李富不用说，星星开了一家文具店，从此翻身;阿霞有了服装店才开始风生水起;“女神”级的卓金也是在工艺品店里找到价值观的归属。“店”就成了大小故事发生的场所。

同样的，海口满大街的小店就装了满大街的故事。如果快快地逛，匆匆买走商品，那兴许就失去了太多意思。《三六巷》的启示是，不如慢下来，听店主说故事。服装店里也会有小星星，文具店里也有阿霞，工艺品店多半会有一张像卓金一样精致的脸。小星星们会细细地告诉你，她的孤独。阿霞，必然大大咧咧的，她说她敬重读书人时，会偏着头望着你，眼睛扑闪扑闪的。听故事的时候还可以想，小星星们的后头会不会要站着一个徐秘书长，而每一个阿霞都会幸运地遇见一个许老板么?卓金应该是最难碰到的，如果见到，不妨问问，当对老吉嫂说出她和吉仔的爱情时，何以那样泰然。

每一个小店都有很多个海口故事，有《三六巷》的翻版，还有更多连《三六巷》也未曾遇到过的“从前，店里有这样一件事……”由此得知，《三六巷》的很重要之处是，让读者学会了听故事。

《三六巷》没有特别离奇的情节，就算有故事的跌宕起伏也大都是体现在平淡里。所以真正构成了《三六巷》中人们大生活的，是那许许多多鸡毛蒜皮的“小事件”。正是这些小琐碎中藏着看不尽的海口风景，足够读者去发掘和欣赏。可以说，一座城市，就在一条巷子里鲜活起来;一个海口，就在一本《三六巷》里丰盛起来。

［1］崽崽．我们的三六巷［M］．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