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原始形态的文学自主性

2013-04-12 03:30马衍明
合肥师范学院学报 2013年5期
关键词:原始社会自主性神话

马衍明

(上海应用技术学院 人文学院,上海 201418)

人与自然的关系是凸现于原始社会的最基本的关系。因而,在原始社会时期,文学自主性所表现的制约与超越的矛盾冲突就具体地显现为自然力的制约与人对这种制约的超越要求之间的冲突。这使原始社会的文学自主性体现出独特的历史内容与外在形态。

一 、人与自然的矛盾:文学自主性的源初背景

人和自然、人和社会、人和人的关系是一切社会中共同存在的关系,原始社会也不例外。在这一历史阶段,虽然结成了人与人之间的依赖关系,但这种社会关系主要还是以血缘为基础的自然结合,因此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社会关系,而毋宁说是一种自然的关系。“任何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无疑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因此第一个需要确定的具体事实就是这些个人的肉体组织,以及受肉体组织制约的他们与自然界的关系。”[1]24马克思所指证的这一特征,在原始社会表现得尤为突出。此时,自然对人的束缚如此之大,到至于 “遇到饥荒的时候,就连自己的亲属和朋友也会被吃掉”[2]22。由此可见,由于这一时期的生产力水平低下,自然向人的展开亦即自然的人化以及人自身向人的生成都还十分有限,人甚至还无法从最基本的谋生活动中解放出来。同时,自然也呈现为人现实生存的基本外在现实,人和自然的关系处于严重的矛盾对立状态之中。此时,生存是摆在同样作为“自然物”的人们面前的最大的任务。

在原始社会时期,人刚刚从动物界中分化出来,还保存着相当多的动物的自然性。恩格斯说:“人们最初怎样脱离动物界(就狭义而言),他们就怎样进入历史:他们还是半动物,是野蛮的,在自然力量面前还无能为力,还不认识他们自己的力量;所以他们像动物一样贫困,而且生产能力也未必比动物强。”[3]522因而,原始人受到的自然力的束缚几乎是全方面的。他们在实际生活中所感受到的,是与自身相对立的、任意安置自己的强大的异己力量:“自然界起初是作为一种完全异己的、有无限威力的和不可制服的力量与人们对立的,人们同它的关系完全像动物同它的关系一样,人们就像畜生一样服从它的权力。”[4]35在强大的自然力面前,他们常常体验到神秘的、无法抗拒的力量的操纵与控制,很少有现实的自主性可言。但是,面对来自自然的如此强大的支配力,人却从来也没有停止过挣脱制约与限制并向自由境界提升的努力。一方面,在物质生产实践中,人类不断地改造自然,扩展着实践对象的范围,使自然不断地向人生成,“人以自身的活动来引起、调整和控制人和自然之间的物质交换的过程,人自身作为一种自然力与自然物质相对立。为了在对自身生活有用的形式上占有自然物质,人就使他身上的自然力——臂和腿、头和手运动起来。当他通过这种运动作用于他身外的自然并改变自然时,也就同时改变他自身的自然”[5]201-202。另一方面,在意识领域,内在地发展出人的自我意识,将人作为自然物生存的欲望提升为属人的精神,提出认识自己、理解自己和获得自由、自主的要求。

黑格尔在揭示人类社会为什么会产生美感,为什么会产生艺术创造时,从人的自我意识角度阐述了人作为自由心灵的主体所具有的内在要求。他指出,人之作为自为的存在,是因为人有能思考的意识,能够在心灵中复现他自己、观照自己、认识自己和思考自己。“因为人有一种冲动,要在直接呈现于他面前的外在事物之中实现他自己,而且就在这实践过程中认识他自己。人通过改变外在事物来达到这个目的,在这些外在事物上面刻下他自己内心生活的烙印,而且发见他自己的性格在这些外在事物中复现了。人这样做,目的在于要以自由人的身份,去消除外在世界的那种顽强的疏远性,在事物的形状中他欣赏的只是他自己的外在现实。”[6]39马克思进一步发展了黑格尔的这种观点,指出了人的这种观照自己、实现自己的内在需要所产生的现实依据及其必然性,把人的实践活动理解为现实的感性的自由自觉的创造性活动。正是由于人在实践中所产生的实现自己的内在要求,由于现实的物质生产实践活动所建立起来的人与世界的现实关系,人才可能在对象世界中观照自己、肯定自己,从而建立起人与现实之间的审美关系,将人在受到现实关系制约的条件下所产生的实用需要转化为超越对现实存在的一般认识的审美需要,而且这种审美需要在人之生成为人的最初年代里就实际成为人的现实需要之一。“审美需要的冲动在每种文化、每个时代里都会出现,这种现象甚至可以追溯到原始穴居人时代。”[7]45

二、挣脱自然的束缚:文学自主性的主要体现

神话是原始社会时期最具代表性的文学样式之一。“任何神话都是用想象和借助想象以征服自然力,支配自然力,把自然力加以想象化。”[8]113从文学的视角看神话,虽然它不可能像现代的艺术创作那样表现自觉的审美目的,不可能通过诗化的语言实现审美的功能,但是,神话所采用的与人的现实存在的极度有限性形成鲜明对比的、极富幻想和浪漫想象的无限自由的艺术表现方式以及显现于其中的强烈的认识自己、认识自然、支配自然的愿望和要求,充分地展示出人在巨大的外在异己力量压迫下所激起的同样巨大的精神力量,使人的现实要求提升为具有高度超越性的审美意识。

在神话作品中,当时历史条件下人类生存的几乎所有的课题都以艺术的方式提出来了。人是从哪里来的?世界是怎样产生的?为什么有日月星辰的明灭?为什么有春夏秋冬四季的更替?为什么有雷电水火的袭击?为什么草木有枯有荣?为什么人与动物不一样?为什么人有生老病死?诸如此类的有关人的来源、自然本源的重大问题以及有关人生与自然现象的许多具体问题,都在神话中得到了体现。这种对人自身、对世界万物积极的探索要求,正是人作为实践主体,作为具有自由自觉类本质的人体现在主体意识方面的自主性品质。

不仅如此,人与自然的那种疏远、对立的关系在神话世界中也以艺术的方式转变成亲近的、为我的、和谐的关系。中国有一则著名的神话:“昔生盘古,垂死化身: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里,肌肉为田地,发髦为雨泽;身之诸虫,因风所感,化为黎氓。”(马骕:《绎史》)这则神话中所表现的对人与自然的亲近关系的理解以及在这种理解中所显现出的人对现实关系的制约所具有的巨大的超越能力是十分惊人的。无法想象,人在现实世界里受到极其神秘的自然力的操纵与支配,以至于显得那样的渺小无力,怎么会在神话世界里将人与自然的关系表现得如此的亲近。这里对人与自然关系的理解以及在精神世界中所实现的对现实关系的超越,已经不是简单的正、反,压迫、反抗,支配、斗争等向对立方面的超越,而是以朴素的想象和幻想的形式在最高的层次上实现着对人与自然关系的合规律的掌握。这种对现实的超越,不仅超越了对人直接发生制约与限制作用的历史时期,更是超越了人的所有现实存在,而达至对人与自然关系一般性的哲学层次的理解。马克思在谈到人作为实践主体而具有的超越一般自然物的本质力量时,曾经指出:“实际上,人的万能正是表现在他把整个自然界——首先就它是人的直接的生活资料而言,其次就它是人的生活活动的材料、对象和工具而言——变成无机的身体。”[9]49这是就人的实践活动产生的人与自然一般的对象性关系而言的。通过实践活动,人可以与自然之间建立起亲近的人化的关系:自然向人生成,成为人化的自然;而人作为自然物也与整个自然界相整合。这在现代才达到的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科学认识,在人类童年时代即通过神话的艺术方式形象、直观而朴素地展现了出来,而且是在现实中处于受到自然力无情操纵的情况下实现的,文学形式所蕴涵的人作为实践主体具有的无限的精神力量,表现出的超越一切现实束缚的自觉的自主意识该是多么令人赞叹!

在神话中,自然世界中那些人所无法支配的对象、无法实现的要求都以虚幻方式得到支配和实现。人从被制约被束缚的缺乏自主性的现实生活境界中一跃而成为理想世界中的无所不能的神和文化英雄,人的所有的愿望和要求都在这个幻想的世界中得到充分实现。在各个民族的原始记忆中,都有关于漫长的洪荒灾难的历史过程。神话、传说记载了先人们在遥远而荒凉的远古世界面对洪荒灾难的斗争和生活。“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于是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淫水。”(《淮南子·览冥训》)在这里,女娲成为具有超自然的巨大力量,能够凭借补天治水的本领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这一形象的出现,正是人们借助于想象的力量,将现实世界的人所不具备的超人品质赋予一个理想中的神,以此来寄托人战胜灾难的愿望和要求。这些具有超自然力的叱咤风云的巨人,能够重新安排自然的秩序,令自然按照人的要求展现在人的面前。这样的关于文化英雄的神话在各个民族中还有许多。无论是盘古开天辟地,还是弈射九日;无论是神农尝百草治病救人,还是普罗米修斯盗天火给人间,这些神话隐喻的都是人类在与大自然的搏斗中所取得的重大胜利,在观念上把客观上强大的自然力置于人的控制之下,充分展现了人类高扬的积极进取,克服一切困难,走向理想境界的自主精神。神话中所展现的这种自主精神,一方面化作艺术形象,作为人的理想境界引领着人们在现实实践中向更高的生活境界迈进——神话中的人所具有的超自然的伟力,只能随着人的实践能力的不断提高,通过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才能获得根本的实现。但是,作为一种精神活动,神话则可以通过幻想,借助于艺术形象在观念中消除自然作为异己的力量对自身的制约与限制,从而实现在自然面前的自主和自由。另一方面,神话本身作为文学作品,成为人的自主意识的艺术载体,具有了超越其它所有的现实活动方式而充分显现实践主体的自主性的精神品质的最恰当的形式。从这个意义上说,文学作为掌握世界的特殊的艺术方式,具有其它方式所无法实现的独特功能,这其中之一就是文学能够超越任何现实局限性而显现人的自主精神。

黑格尔说:“只有在人把他的心灵的定性纳入自然事物里,把他的意志贯彻到外在世界里的时候,自然事物才达到一种较大的单整性。因此,人把他的环境人化了。他显出那环境可以使得到满足,对他不能保持任何独立自在的力量。只有通过这种实现了的活动,人在他的环境里才成为对自己是现实的,才觉得那环境是他可以安居的家。”[6]326在神话的世界里,人最初以想象和幻想的方式,以艺术的方式实现着自然的人化。这种观念性的自然人化,不应该被理解为人的被动性的精神自慰,而应该被理解为人之为人的本质力量在精神领域里的显现。只有当人在意识中提出对于对象世界的要求时,现实的实践活动才会按照这种要求向着理想的境界去努力。在这个意义上说,人在意识世界中,在艺术境界中实现了对于对象世界的人化,也是一种对象化的实践活动。它是现实物质世界实践活动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是现实物质实践活动的先行。因为在这一精神生产阶段,人已经把他的意志贯彻到外在世界里,自然事物在艺术的世界中达到了“一种较大的单整性”,也就是实现了人化。人在意识世界里已经将他的环境变成“对自己是现实的”,觉得那环境是他可以安居的家。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文学作为精神生产活动所具有的特殊的品质:它以精神的创造克服异己的力量对人的异化,以超越现实制约与限制的自由形式引导着人们的现实实践活动,显现着实践活动主体的高度自主性。

三、原始形态文学自主性的主要特征

就文学活动的自身形态来看,原始社会的文学活动在主体目的性方面还没有同直接的现实生存目的分开,还没有把文学看作独立的精神活动与物质活动分开,而是将其看作现实功利活动的一部分。这表明原始社会不仅没有独立的文学意识,甚至还处在意识的混沌状态。在人和世界之间、主体和客体之间、主观和客观之间、感知的世界和实在世界之间、幻想与真实之间、现实世界和过去世界以及未来世界之间,纯粹觉察到的或被描述的事物和真实的事物本身之间,事物本身和对事物的描述之间,他们虽然有了初步的朦胧的区分,但从整体上看还缺乏明晰、自觉的了解和把握,还不能有效地在“真实地幻想世界”和“幻想真实的世界”之间做出区分。因此,在意识中还没有发展起自觉的把意识本身作为对象的观念,使意识成分分化出来。这是与人的实践活动的有限性相应的。当仅仅为维持生命存在而苦苦努力时,当除了单一的生产劳动无暇从事维持生命之外的活动时,人被牢牢束缚在自然力的制约之下,还不可能开辟出相对独立的活动领域。在无劳动分工的情况下,人们的所有活动就是以生产劳动来维持自身的生命,都体现着维持生命这一直接目的,因而人的意识中各种意识要素作为意识的萌芽都处于混沌的孕育期,既包含着科学、艺术、宗教因素,又内涵着哲学、道德、历史因素。它是一个包含着各种复杂的意识形式的综合体,含有未来社会发展起来的各种意识形式的胚胎和萌芽,并且与人们的实用活动紧紧扭合在一起,不可分割。这种情况使原始时期的文学在自主性方面显示出自身的特点。

首先,文学活动的主体与现实活动的主体是同一的,因而原始文学显现的自主性是整个民族自主性的直接反映。那个时期,人们的劳动没有分工,每一个人不得不从事所有维持生命需要的活动。所谓的文学活动,一方面没有今天的文学这样发达,一方面也属于实用活动的一部分,因此,自然也不会有独立从事文学活动的作家。文学活动既然是人们现实生存活动的一部分,那么,文学活动的主体自然应该是所有实践活动着的人。也就是说,原始社会时期,文学活动的主体是群体性、全民性的。这使每一个个体在自主的观念、自主的内容方面基本上都是一致的,因而整个民族的自主性观念显得单纯、统一。在这个原始状况的文学活动中,我们更容易看出文学自主性本源性的涵义:文学的自主性显现的是实践活动主体的自主性。进一步说,由于实践主体的集体性、全民性,文学自主性所显现的就是当时全部社会的自主意识。黑格尔曾经指出:“艺术是和整个时代与整个民族的一般世界观和宗教旨趣联系在一起的。”[6]38这种观点说明的艺术的品质,在原始社会没有出现主体意识的分化的情况下显现得更清楚。虽然后世出现分工以后,文学主体分化为个体,但文学的艺术品质并没有改变,只是由于不同主体的不同自主意识,使这种品质更加复杂了。而在原始社会,文学自主性与整个民族的自主性是直接统一的,在自主性观念方面较之后世更加单纯、一致。

其次,与原始社会时期的文学活动主体的特点相一致,原始形态的文学自主性的表现与人的现实功利活动直接地联系在一起。仍以神话为例。我们知道,神话与原始社会人们的原始宗教思维密切相关。在还不具备科学地认识与把握客观世界的能力的时候,人们以自身的特点推及万事万物,产生了万物有灵的原始宗教观念。这是原始的世界观,认为客观世界和社会的真实状态就是如他们想象的那样的,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用一种非真实的思维方式来理解和把握社会,获得的是对自然和社会的一种虚幻的认识。在这种观念的支配下,他们的一切现实活动都具有神的内容,以为只有借助神的力量才能征服强大的对象,实现自己的现实目的。那些今天看来是虚拟性质的早期的文艺活动更是与神的观念直接联系在一起。他们并不把这种神的活动看作虚拟的,而是看作具有实际作用的极为重要的现实活动,是生产、生活活动的一个组成部分。原始人的生存活动可以分为两大部分:一是实际的生产活动,即世俗活动;一是巫术活动,即神圣活动。而这两部分总是交织在一起,并没有自觉的独立性。实际的生产活动要用巫术的方式,以巫术的活动达到实际的生产目的。卡西尔指出,对于“那些相信巫术的人,不但相信巫术效验是对其他事物产生影响的一种工具,并且坚信在巫术中他们占有的正是那个事物本身”,而“在所有这类巫术中,基本的假定是语词和名称不仅具有一种描述或扮演的功能,而且在这些假定内包含着对象及其真正的力量”[10]46原始神话正是这种与实际生产、生活目的直接相关的巫术活动密切相关的。神话常常是巫术活动的一种具体形式,表现人要超越自然力的制约与限制的愿望和要求,力图以超自然的力量来控制自然达到自由解放的目的,而且神话也只有在巫术活动中才能唤起原始人的信仰,发挥现实的功能。列维-布留尔指出:“我们思维和说话都有借助概念。但对原始人来说,词,特别是那些表现了神话中描写的集体的观念的词,则是神秘的实在,而其中每一个实在又决定着一个力场。从情感上看,就是听神话,对他们来说和对我们来说,也是根本不同的。”[11]436

再次,原始文学自主性所显现的制约与超越之间的矛盾冲突的具体内容具有相对单一性,即人与自然之间的矛盾冲突。前文已经指出,在生产力极其低下的情况下,原始人在从事维持生命的活动以外还无法提出更丰富的生活要求,而摆脱自然力的控制与支配则是现实生存的第一课题。在这种生存状态下,作为人掌握世界的方式之一的文学活动所表现的具体内容无论是题材还是主题都具有相对单一性。无论具体的作品表达什么样的理想和追求,无论在作品表现出什么样的超越现实的具体方式,无论这种超越的程度有多高,但大多通过对自然对人的压抑、控制的超越来体现文学的自主性,即围绕人和自然的矛盾来超越,这与后世的文学是大不相同的。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2]摩尔根.古代社会(上册)[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5.

[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5]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8.

[6]黑格尔.美学(第1卷)[M].北京:商务印书馆,1979.

[7]弗兰克·戈布尔.第三思潮:马斯洛心理学[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

[8]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9]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10]卡西尔.神话思维[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

[11]列维-布留尔.原始思维[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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