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芝,翟 璐
(沈阳师范大学 国际商学院,辽宁 沈阳 110034)
2008年7月,辽宁中部城市群正式更名为沈阳经济区,形成了以沈阳为中心,涵盖沈阳、鞍山、抚顺3 个特大城市,本溪、营口、阜新、辽阳和铁岭5 个大城市的城市群。2010年,沈阳经济区面积占全省的50.9%,人口占全省的55.6%,经济总量占全省的64.2%,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占全省的56.9%,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占全省的57.9%,实际利用外资占全省的39.9%,财政一般预算收入占全省的54.3%,城市化率高达65%,是东北老工业基地的核心区域[1]。“十二五”期间,沈阳经济区正向着国家新型产业基地、体制机制改革实验区、生态文明区和资源转型实验区等目标迈进。在快速发展的同时,经济区也面临着经济发展方式转型的重任,作为重化工业的集中区域,经济区尚未从根本上缓解资源约束和生态环境压力,新兴产业的发展给以传统产业为主的经济区的发展带来了挑战,国际金融危机的爆发,使这些问题和矛盾变得更加突出,也为沈阳经济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更高的要求,经济发展方式转变是实现以上目标的保障和可持续发展的出路,是提高竞争力的必然选择。构建沈阳经济区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绩效的评价指标体系并做出评估,总结转变过程中出现的问题,进而提出发展目标与实现途径具有极其重要的现实意义。
经济发展方式转变是社会、经济发展的一项系统性工程,是多种要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党的十七大报告提出了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基本思路,认为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需要从三个方面来体现:在需求结构上,促进经济增长由主要依靠投资、出口拉动向依靠消费、投资、出口协调拉动转变;在产业结构上,促进经济增长由主要依靠第二产业带动向依靠第一、第二和第三产业协同带动转变;在要素投入上,促进经济增长由主要依靠增加物质资源消耗向主要依靠科技进步、劳动者素质提高、管理创新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在内涵上既要求实现经济增长,提高要素投入产出效率和全要素生产率,也要求实现需求结构、产业结构和要素结构的优化升级,实现国民收入分配结构有效改善,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和人的全面发展。指标体系的构建应在遵循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内涵和党中央、国务院要求的基础上,结合沈阳经济区经济发展的实践需求而设立。指标体系的构建原则应包括以下五点:
(1)科学性原则。构建指标体系要以科学的理论和原理为基础,以客观事实作为基本依据,保证统计指标能够科学地、客观地、准确地度量沈阳经济区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程度和趋势以及经济发展方式转变过程中的各因素内在的联系。
(2)全面性原则。指标体系的设置,应从不同侧面、角度对经济发展方式做出全面反映,应从经济效益、结构优化、科技创新、资源环境和民生福利等多个方面描述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表现。
(3)可比性原则。要将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放在全球经济的范畴内通盘考虑,指标体系的设计要注重与国际、国内、省外和区域间的可对比性,具有纵向、横向的可比较、可推广与可应用的性质。
(4)可操作性原则。指标体系中指标的内容应简单明了,容易理解,且不能脱离指标相关资料信息条件的实际,尽量选取容易计算和分析且具有极强可比性的指标。
(5)针对性原则。指标体系应针对沈阳经济区经济发展方式转变中存在的问题和矛盾而设置,其中准则层应针对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总体目标设置,指标层应针对准则层指标设置,通过递进式分层方法,反映沈阳经济区经济发展方式的实际情况。
结合上述构建原则,本文构建指标体系的准则层由经济效益、结构优化、科技创新、资源环境和民生福利构成。其中,经济效益是发展方式转变的基础,表现为经济增长与提高全要素生产率的双重结合;结构优化是核心,主要包括产业结构优化和需求结构优化两个方面;科技创新是内生动力,发展方式转变主要依靠科技进步、劳动者素质提高和管理创新的转变去促进经济增长;资源环境是约束条件,以牺牲资源和环境为代价的增长模式是不可持续的,需不断提高资源的利用效率和环境的治理水平;民生福利的不断提高是发展方式转变的终极目标,是社会和谐进步的体现。综上所述,沈阳经济区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绩效评价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
表1 沈阳经济区经济发展方式转变评价指标体系
在进行综合评价前,对各指标的实际数据进行数学处理,消除其物理意义或单位,使得各指标在单位上无量纲化、在数量上归一化、在效果测度上一致化。对横向区间值的正指标即值越大、效益越大的属性指标用下式进行处理:
而对横向区间值的负指标即值越大、效益越小的属性指标用下式进行处理:
上两式中,g[yi(m)]为第i 个指标第m年处理后的数值;xi(m)为第i 个指标第m年的原始数值;maxb 和minb 为该指标所处的评价标准区间的最大、最小值;maxd 和mind 为该指标所处评价标准中档次的最大、最小档次值。根据以上公式对所有计算指标进行无量纲化处理后进行评价计算。
本文采用层次分析法确定各准则层及指标的权重,其基本原理包括:第一,确定评价因素集U = {u1,u2,……,un};第二,构造判断矩阵;第三,根据重要性排序:求出判断矩阵A的最大特征根所对应的特征向量W,W =(W1,W2,……,Wn)T,W 的各分量即为因素集U 中各因素分配的权重;第四,一致性检验。
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综合指数等于准则层各系统评价指数之和,准则层综合指数等于各指标处理后数值乘以相应的权重,评价模型为zbi=∑Cj×Qj。其中,zbi为第i年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绩效综合指数值;Cj为第j 个准则层的指数值;Qj为第j 个准则层的权重(其中,j =1,2,3,4,5;i 代表2003、2008 及2010年)。
其中Cj= ∑Ek×Ik。其中,Ek为第j 个准则层中第k 个指标的指标值(处理后);Ik为第j 个准则层中第k 个指标的权重。
本文选取2003、2008年和2010年为研究现状年,采用2004、2009年和2011年的《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中国区域经济统计年鉴》和《辽宁省统计年鉴》数据,分别测算这3 个年份各准则层及目标层的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绩效指数,计算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沈阳经济区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绩效指数
可见2003、2008年和2010年沈阳经济区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综合指数呈上升趋势,自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战略实施到“十一五”末期,综合指数值增幅为45.43%,这表明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绩效总体上是卓有成效的。
(1)准则层指数走势分析。如图1所示,从准则层指数的角度看,经济效益指数呈明显上升态势,由2003年的0.0645 上升到2010年的0.1150,增幅为78.29%,表明沈阳经济区自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战略实施以来,经济效益对社会经济发展的拉动作用强劲。从具体指标来看,人均生产总值、财政收入和全员劳动生产率大幅提升,而投资产出率出现下降的趋势,3年分别为2.95、1.74 和1.77,表明提高要素投入效率成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关键。
结构优化指数呈波动性缓慢上升态势,由2003年的0.1397 上升到2010年的0.1503,8年增幅仅为7.59%。2008年该指数为0.1295,较2003年降幅为7.30%,其原因在于2008年居民消费率大幅下降,仅为19.44%。居民消费率是衡量需求结构的重要指标,消费率偏低表明消费对于经济增幅的贡献率较小,不符合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要求,沈阳经济区消费率偏低的原因主要在于居民收入占GDP 比重偏低,对消费率提高起到了明显的约束作用。
科技创新指数呈平缓上升态势,2010年较2003年增幅为32.12%。从具体指标看,4 项具体指标均处于较低水平,且财政用于科技支出占GDP 比重和高新技术产业总产值占GDP 比重,2008年数值小于2003年数值。表明沈阳经济区科技资源投入和科技成果转化能力较弱,科技创新指数的上升趋势还不稳健,科技创新方面的机制和体制亟需改善。
资源环境指数呈显著上升态势,2010年较2003年该项指标的增幅为102.60%,为5 项准则层指标中增幅最大的指标,其中2008年较2003年增幅为30.17%,2010年较2008年增幅为55.65%,表明自2008年沈阳经济区成立以来,资源环境改善取得了较大进步,各项具体指标均表现出较好的发展态势。但应该认识到,沈阳经济区乃至辽宁省的资源消耗和环境污染是以重化工业为主体的经济结构造成的,由于经济结构改造的渐进性,资源和环境改善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难以在短期内得到根本解决,现阶段的能源消耗及污染物排放减小很可能是阶段性“拐点”,节能减排仍然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民生福利指数呈缓慢上升态势,2010年较2003年的增幅为48.16%。就具体指标来看,城乡人均收入比值、城镇登记失业率逐年降低,财政性教育经费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和财政用于社会保障和就业支出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于2010年略有下降。改善民生是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落脚点,只有着力保障和改善民生,经济发展才有持久的动力,沈阳经济区在教育投入、社会保障及就业和缩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等方面还需加大扶植力度,切实提高人民的生活福利水平。
图1 沈阳经济区经济发展方式转变散点图
(2)准则层指标贡献率结构变化分析。2003年各准则层指标贡献率依次为结构优化、资源环境、经济效益、科技创新、民生福利;2008年变化为结构优化、资源环境、经济效益、民生福利、科技创新;2010年为结构优化、资源环境、经济效益、民生福利、科技创新。总体趋势上,结构优化、资源环境和经济效益对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贡献率排名前三,说明综合指数主要取决于这三个准则层指标的具体指标值,而民生福利和科技创新指标的影响力则处于较弱的低位。从单个指标的贡献率变化来看,结构优化指标的贡献率呈逐年下降趋势,分别为36.90%、29.48%、27.30%;资源环境和经济效益指标贡献率呈逐年上升趋势,分别为17.24%、19.35%、24.02% 和 17.02%、18.54%、24.02%;民生福利指标贡献率波动幅度较大,分别为14.36%、17.86、14.65%;科技创新指标贡献率呈微弱性波动,分别为14.48%、14.77%、13.15%。通过上述指标贡献率的变化可知,应进一步加大产业结构、需求结构及要素结构的优化升级,促进结构优化贡献率的不断攀升;加大对民生福利和科技创新的投入力度,逐步提高其对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贡献率。
产业结构优化是经济区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关键环节,但现阶段的产业结构还没有得到有效的优化。2010年,沈阳经济区三次产业结构为9.78∶ 54.86∶ 35.35,第三产业比例较低的现象仍然没有改变,“十一五”期间沈阳经济区第二产业高速增长,第三产业增长速度低于第二产业,在地区生产总值中的份额不断下降。先行工业化国家经验表明,进入工业化中后期阶段以后,经济开始以第三产业为主,生产型服务业将进入加速发展的时期,服务业的增加值和就业方面都逐步超过工业,成为最重要的部门。在比较完整的经济结构中,制造业和服务业是有效互动的,制造业整体水平的提升依赖于服务附加值的大小,“十一五”以来,沈阳经济区制造业取得了快速发展,但现阶段工业的增长主要依靠新项目的建设和扩大生产规模实现,研发和售后服务能力并未同步增长,制造业与生产性服务业还未形成有效互动。金融危机后,随着全球产业结构由“制造型经济”向“服务型经济”的加速转变,辽宁省的产业结构迫切需要调整和优化。
需求结构作为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又一体现,要求经济增长应由主要依靠投资、出口拉动向依靠消费、投资、出口协调拉动转变。从实施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战略以来,沈阳经济区投资拉动对经济增长的平均贡献率达60%以上,高于全国平均水平10%以上,大规模的固定资产投资成为推动经济增长的主要力量,但是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却显现出明显的疲态。2000年以来,沈阳经济区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开始显著下降且降幅明显大于同期全国平均水平,消费需求的增长远低于投资需求的增长,投资消费需求失衡情况加剧。从内外需求结构来看,也存在着严重失衡的现象,沈阳经济区的经济增长主要依靠内部需求来实现,2005年以来,净出口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快速下降且为负拉动影响,经济增长主要依靠内需尤其是投资需求拉动[2]。我们应清楚地认识到,经济区的持续发展不能长期依靠投资需求的拉动,如果没有消费增长的支撑,过快的投资增长必然造成生产能力的大量闲置和资源浪费,经济的可持续发展需要包括投资、消费及出口这三大需求的协调增长。
从产业结构高级化的发展规律看,第二产业内部结构即工业结构的演进会呈现明显的技术密集化趋势,高新技术产业在工业发展中的比重越来越高。但从近年来沈阳经济区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情况来看,虽然有了很大的进步,但总体规模较小,竞争力较弱,自主创新能力低。长期以来,由于资金支持薄弱、高端人才不足、产学研结合机制脆弱,经费投入结构失衡等问题,导致经济区内技术优势未能充分转化为产业优势,除了一些大型工业企业建立了技术中心外,多数小型工业企业缺乏自主创新和引进消化吸收的能力,自主创新能力低下、高新技术产业发展滞后,已成为制约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瓶颈之一。
沈阳经济区是我国重要的重化工业基地,重化工业固有的生产方式导致长期以来以高耗能、重污染为经济增长的代价,沈阳经济区内煤矿、有色金属和非金属等多种资源接近枯竭,原油、电力和水资源供需矛盾突出,环境治理压力不断加大。经济发展方式转变要求不断提高要素投入产出率,虽然近年来能源利用效率不断提高,但是工业结构低度化的趋势并没有改变,能耗高、污染重的落后生产能力所占比重仍然较高。2007年,辽宁省以冶金、石化为主体的八大行业工业增长值所占比重为41.48%,而消耗能源所占比重为85.22%,这表明辽宁省工业结构不合理,绩效低的问题突出,沈阳经济区也必然存在此问题[2]。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必须改变以破坏环境、高要素投入为主要途径的竞争方式,要大力发展技术含量高、资源能耗少、增加值率高的高端制造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继续推进节能减排。
经济服务化是经济未来发展的趋势,财政政策应侧重于提高第三产业在经济结构中的比重,支持第三产业与第二产业的协同发展,推动生产型服务业的全面发展。首先,要学习广东、江苏等省份出台的专门针对生产型服务业的财税优惠政策,在国家允许范围内给予企业税费优惠政策,如在技术开发费用、职工培训经费等方面加大税前扣除额等,逐渐拉开生产型服务业和消费型服务业税率间的差距,鼓励服务业与装备制造业相融合。其次,采用奖励、补助和贴息等多种专项资金方式,扶植生产型服务业尤其是制造业服务业的关键及薄弱环节。
财政政策应侧重于提高居民消费对于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转变投资和消费结构失衡的局面。首先,运用财政转移性支出手段,灵活运用针对某些社会群体的财政补贴。主要针对城镇职工的社会保障等手段,通过保障低收入者的最低生活、福利水平及其有支付能力的需求,防止社会购买力的过度萎缩,确保社会稳定。其次,运用财政政策手段,提高农民的消费能力。启动农村消费市场,加大财政对于农业的直接投资,改善农村生产、农民生活的基本条件和生态环境,大力支持现代农业的发展。最后,运用税收杠杆和财政支出政策缩小城乡差别,控制和缩小不同社会群体之间的收入差别[3]。
首先,应加大财政投入科技创新的力度,保障用于科技创新的财政投入的增长幅度明显高于财政经常性收入的增长幅度,快速提高财政科技投入占财政支出的比重。通过税收优惠及财政补贴措施鼓励创新性企业加大内部科技投入力度,保证企业成为自主创新的主体。其次,优化财政支出结构,重点鼓励有利于辽宁省产业结构调整和升级、主导和支柱产业发展急需的科技创新[4]。
结合辽宁省工业结构低度化,高能耗、重污染问题突出的情况,有针对性地运用财政政策。首先,运用财政补助、奖励、税收减免和降低税率等优惠政策鼓励绩效较低的产业进行升级改造,加大技术创新,提高先进装备制造业和高新技术产业的比重。其次,实行落后行业的淘汰机制,加大对能耗高、污染重部门的税费征收力度,对科技含量高、环境污染少的部门实行税费减免和财政专项补贴,增大低耗能部门和高耗能部门回报水平的差距,逐渐淘汰高耗能污染重的落后产业,迫使其转变经济增长方式。最后,设立节能减排专项基金,加大对节能减排工程的支持力度,进一步推进重点行业和企业的节能减排工作,推动生态工业和绿色经济的发展。
[1]辽宁省统计局.辽宁统计年鉴2011[S].北京:中国统计出版社,2011.
[2]姜作勇.辽宁“十二五”发展战略研究[M].沈阳:辽海出版社,2010.313.117.
[3]崔更发.支持地方经济可持续发展的财政政策研究[M].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07.201.
[4]王东华.辽宁省“保增长”与“调结构”财政政策研究[J].经济视角,2010,(18):5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