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课改经验本土化的“三个阶段”

2013-01-31 09:17
职教通讯 2013年15期
关键词:本土化阶段理论

张 健

程红兵先生在《直面教育现场》一书中,提出了中国校长、教师在西方课程理论面前的三种选择:一是照着说;二是接着说;三是自己说。这诚然是正确的。但我们毋宁将这种孤立拆分的态度和选择,视为相互联系的不同阶段,组合成一个有机衔接、连贯发展的逻辑整体。

1.“照着说”是学习内化阶段。哲学家冯友兰先生曾指出,哲学史家是“照着讲”。比如柏拉图怎么讲,孔子怎么讲,哲学史家就把他们介绍给大家。学习国际课程改革先进经验,当然不必像史家治史那样忠实再现不走样,但在学习引入先进理论的初期,双手攥空拳,没有积淀、话语权,只能虚心学习、老老实实“照着说”。“照着说”是学习吸收阶段。这一阶段是理论引进阶段。比如当我们的高等教育还处在精英化阶段时,西方发达国家已经进入了大众化甚至普及化阶段,他们超前的实践和积累的经验是我们所不曾经历的,只有听他们怎么说、看他们怎么做,我们只有学习借鉴“照着学”、“照着做”的份儿。课程理论引入的最初阶段,大抵只能这样。这是一个先内化储备、照搬照套的试验阶段,好比蜜蜂采蜜、春蚕食桑,没有这一过程,就不会有酿蜜和吐丝的结果。这是本土化的初级阶段。

2.“接着说”是整合发展阶段。“照着说”是学习、摹仿,“接着说”则是在“照着说”、“照着做”的基础上,有所反思、感悟,形成了自己的思想和看法,这时就要接上西方教育家、课程论专家——赫尔巴特、夸美纽斯、泰勒、杜威等的理论茬口,继续往下说。首先,“接着说”事实上是在新的语境和条件下检验、补充和完善的过程。这一过程要求根据理论试验和自身实践的需要,寻求“本土化”的整合适应,而不是把自己的实际硬塞进他人的、不合适的理论框架。换言之,它不是要“削”中国教育之“足”,以“适”国外经验之“履”;而是要改造国外经验之“履”,使之“适”中国教育之“足”。这样理论才能在本土化的课程实践中接续并存活下去,获得域外通行的“护照”。其次,“接着说”是在旧的理论基础上,深化、发展、延伸,找到新的生长点。人们常说“理论是灰色的”,指的就是理论往往滞后于实践,缺乏更新的活力。是的,倘若一种理论不能接着说下去,与时俱进,就会沦为僵死的、固化的理论,就会失去指导实践的功能和品质。所以“接着说”,一定不能匍匐在西方教育话语霸权之下,仰人鼻息,而要有改造、创新和重构的能力,用我们自己的声音、语调、言辞发声、叙说,即根据我国教育发展的需要,甄选和熔铸西方教育思想,构建中国特色的职业教育理论,这种嫁接、整合并指导实践的过程,就是国际经验本土化的第二阶段——整合发展阶段。

3.“自己说”是超越创新阶段。“自己说”就是总结自己的实践,提炼自己的思想,形成自己的理论。客观地说,我们的课程理论还远未达到“自己说”的水平和阶段。正如一些学者所批评的:“我们有些教育或教学理论,喜欢用外国的学问为中国人制造深刻”。(杨启亮)许多国外的教育思想与方法,“我们虽然推崇它们,却不懂得为他们准备合适的土壤、存适的根本,没能把它们化为中国本土的”。(张传燧)这就无怪人们讥讽中国的教育学是“进口的教育学”。可见追求“自己说”的本土化超越创新并非易事,但现实能拒绝理想吗?困境是抛弃价值理由吗?“自己说”首先需要清醒认知我们自己的文化根基,真正好的教育是扎根于自己的文化根基里的,我们应该寻找自己的民族文化之根、教育之魂。而不能一味地关注西方、崇尚西方,在他们那里寻找根基和灵魂,而忽略了对我们自身优良教育传统的发掘与弘扬。其次,“自己说”要有自尊、自信、自觉。既不盲从迷信他人,也不菲薄自轻,而要敢于质疑、批判,创生我们自己的理论,在本土化的过程中推进话语权的重构与创新,把进步和惊奇带给世界。第三,课程理论的融合与超越,需要有本土文化的深刻自觉和国际文化的广阔视野,要吸取德国“双元制”课程的整合精髓、英美经验论传统中的不惑精神和致用思想,与我国的知行合一、学思相资、因材施教等传统教育思想相结合,并力图在这种结合中找到新的创生点,实现对西方课程理论的超越,创造出富有中国特色、中国品牌、中国气派的课程理论。这是课程理论本土化的完成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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