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华珍谭伟明
(中国青年政治学院青少年工作系,北京 100089;香港中文大学教育学院,香港)
逃学是许多国家教育中一个比较突出的现实问题,它可能使学生遭到学校遗弃,也可能导致犯罪活动,增加了学生出现拖拉行为、参与暴力活动、滥用酒精和药物的机会。研究表明,从个人层面来看,逃学与情感问题、青少年较高的怀孕率有关。此外,与家庭问题,包括虐待和忽视、身体和心理紊乱、经济问题有关。从社区层面来看,长期逃学一直伴随着拖欠债务的犯罪暴力活动。在教育学相关文献中,很多学者用不同的术语来描述隐性学校疏离现象。如“学校脱离”、“心理疏离”、“情感疏离”和“隐性辍学”。当前各国政策制定者和研究者都十分关心隐性学校疏离问题。资料表明,隐性学校疏离影响深远,可能导致许多消极的社会后果,如学生将来适应能力差[1]、学习成绩差及逃学[2]、滥用药物、反社会行为、早孕等[3]问题,其影响甚至会延续到青春期以后,如暴力倾向、无工作能力和成年后的犯罪等[4]。
国际上有关隐性学校疏离的研究文献较多,大多数是研究欧美青少年的隐性学校疏离,分析欧美国家的制度、文化、社会因素对青少年隐性逃学的影响。专门研究亚洲学生隐性逃学的文献极少。本文研究我国在校中小学生隐性学校疏离现象,一是为了评估我国在校学生隐性学校疏离的程度;二是为了检测隐性学校疏离与未成年群体健康相关危险行为之间的关系。
学校疏离这一概念描述了学生明显对学校没有归属感并脱离学校活动的特点。学校疏离与缺乏学习动机以及不喜欢学校之间具有密切的联系,三者通常会同时发生,具有相似的风险因素。学校疏离被界定为包括行为的、情绪的和认知方面的多维结构[5]。行为上的疏离是指学生经常缺席、不愿意遵守规则、不参与课后活动。认知上的疏离是指学生不愿在教室之外学习并接受有挑战性的学习任务。情绪疏离是指学生感到孤立、不喜欢学校、对个人学习能力没有信心。本文主要关注学生对学校的情绪回应。
关于隐性学校疏离的理论可追溯到结构压力理论。该理论集中研究了青少年生活的社会环境和文化环境。结构压力理论指出,个人标准和广泛的社会标准之间不相容能够带来疏离感和合法愿望的缺失[6]。Ogbu称学生孤立于学校,对学校不感兴趣,在一定程度上是对以往事件的回应。他认为,少数民族保护自己免受主要群体所带来的自我贬低的方法之一,就是拒绝接受主体民族的价值观念。少数民族采取这样的防御行为可能导致一些人拒绝接受白种人教育,这通常也能够解释Ogbu称之为低付出综合征的态度和行为,即学习成绩差以及学校的消极态度、对学习不能持之以恒。
Steele指出,社会主体价值的相关成见会产生对学校不认同的心理,使之成为保护自尊、应对消极成见的手段之一。Osborne进一步指出,不认同学习成绩的学生拥有较小的成功动机,因为他们的学习成绩和自尊之间的关联很弱。根据Osborne的理论,不认同学习成绩而被迫待在学校的学生会感到挫败。此外,未达成的目标、同龄人的贬损都对学生较低的道德感产生重要影响。
这之后,其他的研究者也推动了学校参与理论的发展,并界定了隐性学校疏离的两个主要类型,即长期类型和情境类型。依据学校凝聚力理论、学校参与理论和自我意识理论确定隐性学校疏离的概念。不认同心理在隐性疏离的长期类型中起主要作用,特别是对学习成绩的贬低。符号互动论者的观点认为,人们会接受社会生活环境的反馈,并进行感知和解释。如果反馈是正确而可靠的话,就能纳入自身概念中。因此,如果将学习成绩视为自身概念的核心(如用学习成绩来定义一个学生的形象),那么学习成绩好坏就会影响学生的自信。因此,学习成绩不理想的学生,他们在学习上取得成功的动力不足,因为对他们来说,学习成绩和自信之间没有关联。
隐性学校疏离可以依据社会控制理论和社会认同理论确定情境类型。人际关系在该类型中发挥主要作用,通过同龄人的反馈维持自信。据估计,群体身份认同以及人际关系是学生建立自信的立足点,作为未成年人,即使学生没能在学习成绩上获得信心,他们也依旧需要融入一些像同龄人或恋爱关系这样的群体,满足自己对获得认可的需要。因此,即使是在不喜欢学校的情况下,自己喜欢的朋友还在学校中也是促使学生们待在学校的一个原因。所以,社会技能不高的学生及经常受同龄人嘲笑和欺负的学生,很有可能得不到同龄人群体的认可而存在人际交往的障碍。
学校疏离最初的研究显示,在生理上、心理上和情绪上逐渐与学校疏离并脱离联系是其典型表现。大量实证研究显示,疏离过程可能最初开始于幼儿园时期,并经历了小学和中学阶段,在四年级、七年级和十年级中最普遍[7]。
研究者已发现,一系列风险因素也可能与隐性学校疏离相关。包括学习成绩差(如因为书写和口头表达能力差而导致分数低)、家庭支持相关的风险因素(如家庭经济能力不足或社会联系弱)、社会相关风险的因素(如消极同龄人的影响等)和个体性因素(如个人目标和未来意识水平低,缺少在学校中的积极经验等)。
隐性学校疏离主要是由压力或社会因素引起的情境,并有可能导致学生辍学。学生对学校做出情感回应,包括两个领域和四个维度,即成绩认可领域和人际关系领域,前者包括学习成绩差和对学校的反感情绪,后者包括社会孤独感和受伤害感。因此,隐性学校疏离的学生都感觉自己被排斥在学校日常生活的进程之外,他们在学校的社交网络中感到很孤独,参与健康相关危险行为或发生精神健康问题的可能性更大[8]。
这种界定具有明显的优势,因为作为一个教育问题,有一系列简单而又精确的认可指标是十分重要的。现有的评估方法要么不方便执行者使用,要么过分主观化。例如,Strambler和Weinstein采用七个维度的方法监测了学生在情感上对学校疏远的情况,它的评估建立在包含15项内容的自测调查问卷之上。此外,Bosenblum,Goldblatt和Moin为了找出隐蔽性逃学,采用了建立在教师主观判断基础上的方法。
调查我国隐性学校疏离现象是改善我国社会教育质量的重要一步。据报道,我国学生正经历学校的高压力环境,因为高竞争教育体制带来了较高频率的伤害[9]。此外,研究还指出,学习压力和大规模、高风险的考试是亚洲学生自我观念较低和心理压力较高的主要原因。
2010年3~5月,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在全国部分城市进行了《中国青少年健康行为问卷调查》。该研究的目标群是六年级(小学)、八年级(初中)和十年级(高中)的学生,并运用了分层随机取样的方法。该调查在两个直辖市(北京市和重庆市)和9个省、自治区(福建、甘肃、海南、黑龙江、湖北、江苏、内蒙古、山西和四川)进行。这些省份和地区在经济发展、地理位置、自然资源和人口等方面都有很大的差异。通过多阶段、随机抽样的过程,共有86所学校参与了该项调查。其中包括37所小学、49所初中和高中学校。其中25所学校位于中心城市或主要城市,38所位于中级城市,23所位于县城或乡镇。共有14,563名学生提供了有用的信息数据。根据2012年教育部统计年鉴的数据推算,这些样本代表了我国学生总体人数的万分之七十二。样本学生的平均年龄分别为12.3岁、14.4岁 和16.5岁。
本研究使用的大部分工具来自2009~2010年国际学龄儿童健康行为(HBSC)研究调查的研究模型和测评指标,该国际性的问卷调查由世界卫生组织主办,每四年在北美和欧洲实施一次。这些衡量方法最初使用的语言是英语,我们将它们翻译成汉语[10]。
问卷调查收集了参与者及其学校的人口学信息,包括性别、出生年月、入学年份、家庭结构(家中双亲俱全为“完整家庭”、单亲或失怙为“破碎家庭”)、兄弟姐妹数量、父母外出务工情况、是否为留守儿童、流动儿童以及学校位置(学校是在市级城市、中等城市还是县城或乡镇)、学校类型(是示范学校还是普通学校)等基本情况。隐性学校疏离包含四个项目的量表,描述了学生在情感上疏离学校的程度。主要包括:(1)学习成绩差——学生被问及:与同学相比老师对自己在学校表现的看法。用“优”、“良”、“中”、“差”四个指标来描述,如果学生自报感觉是“差”,那么他们可能符合隐蔽性学校疏离的第一个标准。(2)对学校反感——问学生目前对学校的感受。用“非常喜欢”、“有点儿喜欢”、“不太喜欢”和“完全不喜欢”四个指标来描述,如果学生回答是“不太喜欢”或“完全不喜欢”,那么可视为满足第二个标准。(3)学校孤独感——学生被问及他们当前有多少亲密的男性或女性朋友。如果学生的回答是没有任何亲密的男性或女性朋友,那么他们就符合第三个标准。(4)在校内受欺负——首先给出学生一段关于校园暴力意思的解释,然后问他们在过去两个月中在学校中是否受到过欺负。在“在过去几个月里我没有受过欺负”、“发生过一次或两次”、“一个月两次或三次”、“大约一周一次”以及“一周很多次”五项选择中,如果学生回答是“一个月受到欺负两或三次”或更多,那么他们就满足第四个标准。
家庭富裕量表对一个家庭的物质财富进行了评估,包括了四个项目。这些项目包括(1)“你家里有轿车、面包车或卡车吗?”选项有:没有(=0);有,一辆(=1);有,两辆或更多(=2)。(2)“你独自拥有自己的卧室吗?”选项有:没有(=0);有(=1)。(3)“在过去的12个月中,在假期中你与家人一起外出旅游几次?”回答选项有:没有(=0);有,一次(=1);两次或更多(=2)。(4)“你家里有几台电脑?”选项有:没有(=0);有,一台(=1);两台或更多(=2)。对每个学生的综合分数进行计算,顺序量表包含三个点值,其中0~3表示富裕程度低,4~5表示中等富裕程度,6表示较高的富裕程度。
青少年健康行为量表收集评估健康状况和回答者在与九个不同健康行为中的参与程度,有些行为对青少年的健康有严重影响。这些行为包括饮酒、吸烟、网瘾、欺负他人、打架、身心症状、感知的健康和生活上的不满意。除了网瘾的量表是新增加的项目之外,该研究中的所有其他量表都来自2009~2010年的HBSC研究。
研究结果显示,一半以上的中学生表现出了一种或多种隐性学校疏离的危险因素,而且年级越高,隐性学校疏离的普遍程度越高。因此,学生在教育体制中的时间越长,就越有可能感觉疏离学校。在本研究中表现出两个或更多危险因素的学生被认为具有隐性学校疏离的多重症状。以此为标准,被试中有2,854名学生有多种隐性学校疏离症状,占总被试的19.6%,与2003年Willms的PISA研究报告得出的结论相近,在后者的研究中,有25%的学生称自己在学校中体验到不满意,比2007年Henry对逃学的研究中报告十年级学生有16%的逃学比例略高一些。
为了确定隐性学校疏离结构的可靠性,我们进行了验证性因素分析。结果显示,隐性学校疏离的结构可靠性良好,为了解和呈现多种隐性学校疏离症状学生的特点,我们将有高危行为的学生与非高危行为的学生在健康行为上实施了独立的取样T测试。在八个健康行为中,饮酒和吸烟属于药物滥用,被视为超出常规并有害健康的行为。在学校欺负他人和打架也被视为超出常规的行为,并有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身心症状是个人在生活中受挫的迹象,也与该人的心理健康状态有关,感知的健康是个人对他或她自身健康状况的总体评估,对生活不满是个人总体幸福感的主观评价。
具有高危行为的学生在上述八项健康行为中的分值都明显高于具有非高危行为学生的分值,差异性显著(P<0.001)。这就说明,表现出两种或多种隐性学校疏离症状的学生有可能比其他人更频繁地饮酒、吸烟。此外,他们参与问题性上网、欺负他人和打架行为的机会也大些,这些学生具有身心症状的可能性更大、对健康状况的认知更差、对自身幸福感的看法也较低。
以上论述了隐性学校疏离可能提示个人的不协调状态,也可能提示个人的精力没有得到有效地利用。本研究的结果验证了自我决定理论的依据,即当未成年人对生活缺乏内在抱负(如对成长、关系和社群的志向)的时候,他们就有可能参与不同类型的与健康相关的危险行为,以从中获得乐趣,他们更容易对自身健康和未来采取消极的态度。此外,依据人格系统相互作用理论,外在需求和内在成就动机之间的差异可能导致其降低主观幸福感,加重身心症状。
我们将高危行为学生与非高危行为学生的社会特征进行了对比研究。社会特征包括性别、城市规模和学校类型、家庭结构、家庭富裕程度、是否独生子女、是否来自外出务工的家庭、双亲是否都在远离家乡的地方工作。学校类型和城市规模是指示教育质量和资源可及性的背景因素,家庭结构是指示家庭中社会资源可及性的背景因素,家庭富裕程度可指示家中支持孩子物质资源的可及性,是否独生子女显示出孩子所能获得的关注和资源。外出务工情况在一定程度上是我国独有的现象,一些农村家庭的父母到大城市务工,这些家庭的孩子尽管能在一些普通公立学校求学,但这一状况指示着教育质量和资源的可及性。留守儿童是那些双亲都离开农村在城市中工作而将孩子留给亲戚照顾的情况。
研究结果表明,男生(22.2%)被认为高危行为的普遍性高于女生(17.0%),这与相关研究的结论一致。发展心理学的相关理论指出,儿童早期阶段与照顾人之间关系的变动可能导致长期的后果,这些影响在男生中更为显著,后果之一是疏离周围环境的趋势比女生更明显。
五项家庭背景与隐性学校疏离相关。其中包括家庭结构、家庭富裕程度、独生子女、打工子弟和留守儿童。在他们中不同的家庭经济背景对比差异最大(T=144.5,p<0.001),来自富裕家庭的学生表现出隐性学校疏离的可能性与来自家境较差的孩子相比较小。不健全家庭结构(家中一位家长或双亲不在身边)的孩子也容易出现隐性学校疏离。在青少年时期与单亲、养父母或祖父母一起生活的孩子与同父母一起生活的孩子相比,所受鼓励、在学业上得到的帮助都较少,辍学的可能性也更大。因此,这些关系都显示,隐性学校疏离和一系列家庭、相关社会因素之间着强有力的关联,这些社会因素包括家庭结构、社会经济地位、家庭人力资本、社会资本和文化资本。
有一个或更多兄弟姐妹的孩子、农民工子女和留守儿童中隐性学校疏离的普遍性也较高。独生子女中隐性学校疏离的普遍性较低可能有以下原因。首先,独生子女政策主要在城市中实施,城市的经济发展水平较高,学校的教学水平和教学质量也高些;第二,独生子女有可能比有兄弟姐妹的学生拥有更多关注和教育资源;第三,农民工家庭将孩子置于普通公立学校或费用较低的私人学校,这些学校里教学水平和教学质量通常不高。因此,农民工子女中较高的隐性学校疏离普遍性来源于资源的缺乏。留守儿童通常在村中的学校上学,那里的教学水平和教学质量通常较差,孩子们在祖父母或亲戚的照顾下长大。一项历时四年的纵向研究覆盖了我国七个省份的农村地区,这项研究发现,这些地方的留守儿童比城市的孩子患有营养不良和体重过轻的比例高出很多。因此,隐性学校疏离较高的普遍程度可能是因为农村学校中较差的教育质量或缺乏成人对儿童的监护。
学校环境也与青少年隐性学校疏离相关。在样本学校中,市级城市和中心城市的学校以及有“示范学校”标签的学校,有高危行为的学生所占比例低于乡镇学校和普通学校的比例。在我国每个城市或县都能根据自己的税收自主决定公共学校中教师的工资水平,像北京和重庆这样的直辖市有能力支付比县城更高的工资,这使得大城市能吸引高素质的教师并维持其教育系统的高质量。此外,每个城市都将一些专业标准较高的学校定为示范学校,这样其他学校也能够学习他们的经验。因为这样的地位,示范学校通常能从政府和家长中吸引比其他学校更多的资源。因此,在市级城市和中心城市的学校以及有“示范学校”标签的学校中,有高危行为的学生所占比例低可能是教育质量更好和资源更多的结果。
本研究指出了探索我国隐性学校疏离现象的试验模式。该模式包括四项简单的衡量:学习成绩差、对学校反感、社会孤独感和受暴力欺负。研究结果指出,大约五分之一的学生表现出隐性学校疏离的多重症状,这些学生参与健康相关危险行为的机会明显偏高,遭受身心症状的水平偏高些,人生观也有偏差。
学习成绩差和社会关系的不认可是隐性学校疏离的主要原因,这与个体因素诸如个性和学生发展的关联性更强。较外围的原因包括来自学校、家长和老师的压力、周围的支持不足等。在我国的文化氛围中,竞争和成功是学校的教授范围,是媒体大力宣传的内容,更是代代相传、备受推崇的价值观念。然而,在现有教育体制下我国文化观念对成绩的重视,需要与家庭、学校和社会中的社会支持体系相匹配。尽管当前教育改革在努力进行,但我国现存的教育体制依旧非常重视大班授课和以老师为中心的指导及竞争,这都给学生带来很大的压力并导致隐性学校疏离情况的发生。
本研究中隐性学校疏离的结构涉及我国教育体制中许多资源的不平等问题。城市学校和农村学校、示范学校和普通学校、公立学校与私人学校之间的不平等都带来隐性学校疏离的问题。这些不平等的根源在于我国城乡家庭收入差距、户籍制度、学校财政制度,但这些都与政治体制和经济政策关联交错,问题比较复杂。20世纪80年代,政府确实认识到了城乡及地区间的经济差距,但为了在90年代中期完成普及基础教育的目标并没有十分重视这些差距。既然所有的孩子都有机会就读于公共学校,隐性学校疏离问题一直未受到注意,那么恶化程度也就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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