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 尚
(湖南女子学院 外语系,湖南 长沙 410004)
爱的离歌
——试比较《爱与死》与《伤逝》
邵 尚
(湖南女子学院 外语系,湖南 长沙 410004)
《爱与死》是武者小路实笃的代表作,小说以细腻的手法表现了爱情与死亡的博弈。《伤逝》是鲁迅唯一一部以青年的恋爱和婚姻为题材的小说,讲述的是自由恋爱成功之后的婚恋悲剧。以武者为代表的白桦派所提倡的人道主义思想对鲁迅的文学思想和创作都有一定的影响。最后通过分析两部作品的创作背景、主人公原型及作品的异同点,进一步探讨了其蕴含的人道主义思想和作者的恋爱观。
《爱与死》;《伤逝》;人道主义思想
《伤逝》发表于《爱与死》的13年前,基于大量资料的分析结论,两者之间并无相互影响。但是,对照当时两国的文艺思潮,1926年正式白桦派运动期的第二年。白桦派的青年们信奉人道主义,理想主义,主张正义与爱,秉持尊重个性,自我肯定的理念,对当时的社会产生了重大影响。而这一时期正是中国的“五四运动“盛行的时期,文坛的思潮转由以民主,自由,人性尊重,人格独立为基调。这一内在的历史变化使两国的文学界产生了所谓的共振现象。在这个时期表现活跃的鲁迅尽管认为自己的立场与白桦派的主张有所差异,但是考虑到在中国人们的意识还被封建思想所束缚,对于白桦派的思想他还是表示了十分理解及肯定的态度。他翻译了《一个青年的梦》,4年以后又与周作人共同翻译并出版了《现代日本小说集》,其中白桦派的作品就占至一半,并且其多数文章都是宣扬其人道主义思想。鲁迅认为,人道主义思想伴随着时代而变化,具有其相应的理论价值。他用文学作为武器来批判旧的封建道德规范,以此不懈努力的促使国民觉醒。白桦派不仅推崇高尚的生活方式,还认识到文学能锻炼人的自觉意识并提高人的精神水平。这一点与鲁迅主张用文化改善国民性的观点是不谋而合的。他们所倡导的人道主义是在个性主义旗下的人道主义,具有鲜明的个性化特征,其中心内涵是对人的生命欲求的尊重。[1]鲁迅认为应该认同白桦派的”自我肯定“及”个性尊重“的积极地一面。鲁迅在发表《伤逝》之后于1929年发行了翻译集《壁下译丛》。事实上他开始整理并翻译的时期与执笔写《伤逝》的时间大致相同。这本翻译集选取了四篇实笃,6篇有岛武郎的作品,白桦派作家就占了全体的将近一半。从这一事实可以确定的是,从1925年到1929年这段时间,鲁迅对白桦派的作品寄予了很大的关心,其共鸣的结果应该可以说就是积极地翻译他们的作品。并且可以认为也正是在这一影响下创作了《伤逝》,因为与他以往的任何作品都不同的是文中充满了浪漫的氛围并诉诸于感情这一点。
但是,鲁迅也并不是完全赞成白桦派的主张,在对恋爱的认识这一点上,与白桦派青年们的幻想主义及理想主义的主张相比,他更多的是扎根于中国的实际国情进行现实的,真实的思考。哪怕仅从《爱与死》与《伤逝》的对比来看,这个差异也是很明显的。如果说《爱与死》是阐明了恋爱与死亡的关系,那可以说《伤逝》则是怀疑地而且极其现实地提出了生与死的问题。两个作者在小说的结尾都安排了同样的结局,这不能用“偶然”一词来简单归纳。作品的构成往往是起承转结,其中“结”是作品的灵魂,也可以说是展示作者哲学的人生观的真髓所在。所以,从《爱与死》与《伤逝》的结尾来分析,二人在各自的作品中对于“爱情”“死亡”与“生”的认识有共通点也有不同之处。
(一)悲伤的结局
展开《爱与死》与《伤逝》进行比较会发现有一个大的共同点,即都是围绕爱,死,生这样共同的过程来以主人公的生活为中心展开的。作品中的男女主角都是相恋的爱侣,订婚或是结婚,在体验了热恋之后,因为不同原因,女性都猝死。笔者虽然对让女性死亡,留下女性生存这一点觉得不满,但是联想到当时的社会状况下,女性就业难,地位低等情况对作者也就无从指责了。鲁迅和实笃都选择以悲剧收尾,无需说是基于其人生观的判断。尽管两者当时各自的社会状况与个人经验是不同的,但对于恋爱,结婚的美好难以长期为继这一点认识上却是一致的。只是鲁迅是明确具体表达的,而实笃不如说是反向表达的。但是《伤逝》的悲剧结尾不像《爱与死》中那么突然,文中详细描述了涓生与子君感情渐渐生疏的过程。这也表明了作者想究明悲剧原因的明确目的。目的其一,直视在那个压抑的黑暗时代中生活的民众生活,通过涓生与子君的不幸控诉社会的实态。其二,鲁迅表明了涓生与子君的悲剧并非单单归结于社会的原因。以知识分子涓生和子君为例,指出那些中途受到新社会思潮影响却一知半解的青年们如果没有明确的人生目标其憧憬的甜蜜爱情必然会失败。其三,通过《伤逝》传达了即使恋爱失败,作为人的责任就是坚强地活下去是最重要这一信息。
(二)新生的希望
关于对失恋后的主人公的描写,这是两个作品重要的共通之处。两篇文章中,遭遇了爱人离世的男主人公从最初的悲痛欲绝到之后的与死亡对抗的过程描述是全文的点睛之笔。小说都同样选择了以男主人公拜托死亡的阴影,走向重生的道路作为结局。失去了挚爱之后的两个男人都明确表达了要继续活下去的决心。《爱与死》中的村冈说:“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了活着的人工作”。《伤逝》中的涓生说:“新生的路还很多,我必须跨进去,因为我还活着。”从这两句话中可以感受到,同样是失去挚爱后的两人并没有自暴自弃,而是拼命寻求活下去的途径的坚强意志。这也是两位作者人生观的自然流露。
(三)女性的“自我”意识不足导致悲剧
这两篇小说中女主人公的自我意识不足而导致悲剧这一点也是相同的。《爱与死》中的夏子说:“只因为是女人,所说的就比不上男人这是陋习。”《伤逝》中子君的台词则是:“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力”。可以看出两位作者在女性地位完全不被认可的时代,用明确的语言刻画了拥有强烈的自我意识的女性形象是小说的重要特征。但是实笃描述的夏子虽说有个性强的地方,但并没有超出跟随男人的范围。当夏子和村冈两人处于幸福的巅峰之时,出于自我实现的目的使村冈做了留学巴黎的决定。为了成全对方,夏子把漫长的等待称之为“寂しい義務”,她认为这种寂寞是作为女性责无旁贷的义务,在这寂寞的等待中,她没有自我,更谈不上自我实现。夏子也曾是一位快乐的知识女青年,可一旦面对爱人强烈的自我实现愿望,受传统的男尊女卑思想影响,使她没有意识到女人的自我实现与男人是同等重要的。而在实笃看来,作为有鲜活生命的人必须要有自我,没有自我就如同失去了活着的意义。可以说正是女主人公甘于牺牲自我的无我态度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爱情应该是在不丧失自我的基础上进行的。而鲁迅塑造的子君,最初的确可以理解为带来了新时代的气息。她作为受到“五四”风暴洗礼的新时代知识女性,在个性解放思想的启发下,勇敢地冲出了封建家长礼制的牢笼,开始了婚姻自主,恋爱自由的行动。在这一阶段她自我意识的愿望是迫切的并且是被实现了的。但是与涓生结婚后充当了管家婆的角色,这种无聊的生活与婚前向往美好,憧憬自由的思想形成明显的反差。当涓生被解雇,两人失去经济来源后,感情相应也变得疏离起来。被告知分手后,了解到她引以为人生意义的涓生对她的爱消失后,她之前的勇气就全然消失了。如鲁迅文中所写“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子君虽然明白,却早已无法走出爱的低谷,残破的爱情让她绝望到已经失去了自我实现的欲望。最后被父亲这个“女儿的债主”接走,终于只能无奈的回到她当初奋力杀出的坟墓一般的封建家庭中等待死亡的降临。两个作品中的女主人公都是在女性地位低下的大时代背景中特立独行的知识女性,虽然自我意识觉醒,但是在追求“自我”的发展,“自我”的实现中认识和实行得不够彻底才没逃开悲剧的命运。
(一)经济因素的探讨
《爱与死》中关于经济方面的问题只字未提。当然,文中的失恋以至于最后的悲剧结尾也都与经济全无关系。而《伤逝》中生活基础的崩塌这一经济原因才是导致悲剧发生的重要因素。这一不同之处,也源于两位作者所处的社会环境与对经济认识的差异。实笃出身于富裕家庭,尽管也有过困难的时期,但因为自身的努力与家庭的援助,确实没有实质性的穷困体验。这样的成长环境所反映出来的是其作品中除了《他的妹妹》之外,几乎都没有涉及经济问题。这也是其作品视野不广,融入的社会性,生活化,普遍性欠缺的重要原因,是其作品中的重大缺陷。而鲁迅也家境殷实,本人又从事教育工作担任大学讲师,在当时的社会状况下说起来也算高收入群。但尽管在这样的经济环境中,鲁迅作为作家仍把视线投向了社会底层那些在贫困中挣扎的多数民众,始终把经济问题联系起来思考问题。如此看来,无论是被称为空想主义的实笃,还是唯物主义论者鲁迅,与其生长环境如何相比,应该说他们的视线所面向的层面才是导致作品的社会性与现实感不同的主要原因。
(二)家庭生活的描写
区别之二,《爱与死》中的主人公是在结婚之前遭遇不幸,失去恋人的。而《伤逝》则是涓生与子君结婚之后由于各种问题导致关系破裂的。实笃的恋爱作品《天真的人》《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友情》《爱与死》等都是先大幅描写结婚前恋爱的甜蜜欢喜之后中断再失恋这样的典型模式。所以如山室静指摘的一样,作品中对于结婚后的变化,日常生活中世俗的各方面没有深入探讨[2]。相对而言,鲁迅始终立足于现实的角度在描写恋爱的喜悦同时,清楚地表达了结婚之后必然产生摩擦而导致关系破裂的危险性。
(三)不同的死亡原因
区别之三,两个作品中女主人公不同的死亡原因的处理也显露出实笃和鲁迅对社会的认识的不同深度。《爱与死》中的夏子是因为“流行性感冒”病死的,而《伤逝》中子君的死却语焉不详,引用文中的话:
“是怎么死的呢?”
“谁知道呢,总之是死了就是了。”
生老病死是自然现象是天命,即使对于周围的人来说是悲伤的事实,但却是与人无尤的,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但作品中对死因不作详述,特意为读者留下想象的空间,诱导其放大男主人公的痛苦,这一巧妙的安排可以说是作者深谋远虑的手法。这样展开能达到深入男主人公内心的效果。因为,假设子君是病死的,那也就能减轻涓生的痛苦程度,而如果是自杀那么涓生的痛苦就更难以估算了,想要重新振作起来就更难了。因此作者才特意对死因暧昧,只明确死亡的事实。作者这种刻意营造心理效果的手法不仅可以看出其良苦用心,也不得不钦佩其对作品的态度。鲁迅为了探寻生的意义,让涓生背负沉重的负累也是必需的,这也是从反面对人物的一种塑造。作者的意图,其细致的考虑,通过涓生的悔恨恸哭,“向新生的道路迈出第一步”等文中内容鲜明深刻的传达至读者的内心。抛开复杂的表达不谈,实笃与鲁迅对于生与死之间的阻隔的相关描写,显然是鲁迅更加深厚一些。鲁迅更具有对现实敏锐的洞察力,他倾注心血描述了涓生的新生之路的可能性同时在其中也投影了自己的想法。对于死亡的讨论,日本的《爱与死》《不如归》《一个女人》中都是因病逝世的,而鲁迅的《伤逝》中则是死因不明,除了其背景不同,国情有别之外,鲁迅对于严酷现实的清醒认识恐怕也是因素之一。
以下再来考察一下两个作品中的女主人公的原型与作者二人的婚姻生活的关系。
实笃26岁写了《天真的人》,相隔10年36岁写了《友情》,54岁出版了《爱与死》。尽管过去了30年的岁月,作者却始终以相信纯洁真挚的爱情的心情去塑造人物形象。相比之前的两个作品,《爱与死》提出了“死亡”的问题,并对于爱与死的关系进行了乐观的思考及鲜明的阐述,这一点作为作者成长的足迹应该是值得称颂的。其让人不觉衰老的笔势让作者“工作”的热情跃于笔端,直达人心。与《爱与死》中的原型相关的论文寥寥无几,渡边芳纪认为文中的女主人公是以一个名叫真杉静枝的女性为原型,她是实笃的恋人并且擅长翻筋斗[3]。笔者对此只持一半的赞成意见,赞成的部分是小说中夏子翻筋斗这一点应该是源于真杉静枝的启发,而其他则不尽然。笔者以为夏子应该是选取了房子积极的行动力,安子的认真执着而塑造的这个完整的人物形象。因为真杉静枝性格十分任性自我,并非平常的冷静的女性,这一点与夏子是大相径庭的。所以,按推测夏子的原型应该是提取了房子,安子,静枝三人性格中好的一面,再加上作者本身对于恋爱的认识所创造的人物。
而关于《伤逝》中的人物原型,这方面的先行研究无论是中国还是日本都不在少数。以下选取有代表性的两个:其一是以李允经为中心的观点:前半部的子君是以许广平,后半部的以朱安为原型。李允经在《向朱安告别—《伤逝》新探》中写道《伤逝》前半部是选取了与许广平的恋爱经历,后半部则是与朱安无爱的婚姻生活的投影[4]。当然,小说的创作除了作者自身的体验之外,还加入了艺术的虚构加工这自不必说。李允经指出文中“仗着她逃出这寂静和空虚”即指的是现实中与许广平的事,而关于朱安,则是小说中后半部提到子君的一句话:“现在她知道她以后所有的只是她父亲—儿女的债主的烈日一般的威严和旁人的赛过冰霜的冷眼。”,这里应该暗合了朱安回到娘家的窘境。其二,如三宝政美提出的:涓生的原型前半部是唯心主义者周建人,后半部那么悔恨悲伤的则是鲁迅本人[5]。三宝政美首先围绕鲁迅与周建人的妻子芳子的关系展开论述,芳子与周建人结婚时尽管遭到了鲁迅的强烈反对,但通过她不懈的努力最终得到了周家人的认可。但是几年之后,周建人单方面要和芳子分手并委托鲁迅告之,鲁迅无论如何也难以启齿便拜托了自己的朋友。为此事一直深深自责的鲁迅把自己悔恨的心情也融入了《伤逝》的创作之中,作为作品的主题,三宝政美把鲁迅和文中的主人公结合在一起分析:“如果不对她致以哀悼,明白自己是一步也无法前进的”。
对比而言,笔者更加赞成前者的观点。《伤逝》发表于1926年,这个时间正是鲁迅与许广平性师生转入恋人关系的时期。初次体会恋爱滋味的鲁迅,即使没有写下自己恋爱的意图,但在写的过程中不自觉的把个人情感融入进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作品的前半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鲁迅与许广平恋爱的情形,但是到后半部写到听闻子君死讯的涓生的心情,鲁迅会自然而然想到朱安。与朱安结婚以来,鲁迅从未承认过这段夫妻关系,但是无论遭受鲁迅怎样的冷遇,也从未有过作为夫妻的真实感的朱安仍旧毫无恨意地为鲁迅及其父母尽心尽力。她虽毫无魅力,但又如此善良淳朴,该如何面对她相信恐怕是鲁迅一生都在头痛的问题。她何其无辜,只是因为得不到丈夫的爱就导致了一生的不幸,一味地被置之不理,未免也过于残酷。而鲁迅自己同样在21年间一直忍耐牺牲从未和异性交往过,直到后来才与许广平一同生活。恐怕鲁迅在这种痛苦中苦苦思索却不得良方的苦闷心情不自觉地穿插在作品中了。当然如前所述,《伤逝》并不是他为了写出自己的心情而创作的,而是在写到恋爱的艰难,经济基础的重要性,爱情总归要培养这些的过程中,加入了自己的个人体验而最终成形的。文中的悲伤深深地打动了读者的心,如貌似向朱安忏悔的一段话:
我愿意真有所谓的鬼魂,真有所谓地狱,那么,即使在孽风怒吼之中,我也将寻觅子君,当面说出我的悔恨和悲哀,祈求她的饶恕。(中略)我将在孽风和毒焰中拥抱子君,乞她宽容,或者使她快意。
鲁迅从不曾给予过朱安什么还背叛了她。可以从这段话看出,他只能乞求在来世回报她并得到她的宽恕。相信这种负疚的心情,除了对朱安,再无他人。信奉人道主义的鲁迅为了自己的幸福,不惜结束与朱安的婚姻关系成为了个人主义的爱的俘虏。他从自责到祈盼在来世求得朱安的原谅这一心路历程是可以想象的。
总而言之,作品中关于涓生悔恨自责的描写是最精彩的部分也是最催人泪下的。文章加入了作者的真情实感,对于这点鲁迅本身是否定过的。的确,鲁迅不是为了写自己的感情经历才创作了小说,但这里想说的是,随着作者在写作过程中情感的高涨,无意识将自己亲身体验后的感悟写进去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基于以上的分析判断,实笃和鲁迅从根本上的人生观是被人道主义和个人主义这两种矛盾的思想所影响。必须说鲁迅比实笃更直视现实,《伤逝》的内容相比《爱与死》也远具社会的深刻性。两人都认为恋爱作为人生的一方面或者说其中的一个过程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事情,但也绝不能一味沉溺其中。并且主张无论是堕入情网还是失恋,必须拥有“为活着的人活着”,“向新生的道路迈出第一步”这样的人生目标。实笃和鲁迅所传递的就是越是在困境中越要坚强,作为人这一鲜活生命的荣耀吧。
[1] 车 洁.个性化的人道主义——有岛武郎文学思想精髓所在[J].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8):116-118.
[2] [日]山室静.文学与伦理的界限[M].日本:宝文馆,1958.
[3] [日]渡边芳纪.武者小路实笃与真杉静枝——《爱与死》的原型[J].国文学:解释与鉴赏(特集 武者小路实笃的世界)[C].日本:至文堂,1999,2:64.
[4] 李允经.鲁迅的情感世界—婚恋生活及其投影[M]. 北京:北京工业大学出版社,1996:220.
[5] [日]三宝政美.鲁迅《伤逝》诗论——围绕其创作契机[J].日本中国学会报,1980,(32):241-256.
A Sad Love Song——The Comparison between Love and Death and Regret for the Past
SHAO Shang
(Foreign Languages Department, Hunan Women’s University, Changsha 410004, Hunan, China)
Love and Death is the representative work of Mushanokōji Saneatsu. The novel expressed the game between love and death in an exquisite way. Regret for the Past is the only one of Luxun’s works whose theme is love and marriage of young people. It tells a marital tragedy after succeeding in free love. The humanitarian thought advocated by Shirakabaha whose representative is Mushanokōji Saneatsu has had some certain effects on Luxun’s thoughts and works. This paper tries to analyze these two novel’s creative backgrounds, the characters’ antitype and the differences and the same points of these two works. And then it tries to discuss the humanitarian thought in the two novels and the authors’ love viewpoints.
Love and Death; Regret for the Past; humanitarian thought
I054
A
1673-9272(2013)06-0124-04
2013-11-20
邵 尚(1980-),湖南长沙人,湖南女子学院外语系讲师,中南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所教育学研究生,研究方向:日本文化教育。
[本文编校:罗 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