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百新
一
劳英蹲在十字路口抽着烟,烟头的微火忽明忽暗。小镇的夜晚灯光暗淡,没有灯红酒绿,也没有交通警察,白天里来往的行人车辆也没多少,在这个初春的夜晚更是冷清。其实平日里人们最多喊劳英的是“老鸹”。他并没多老,只因小学时上黑板没做对题,被老师数落说你父母给你起个英雄的英,你连天上飞的老鹰都不是。课后同学就说看着劳英那一双八字眉绿豆眼鹰钩鼻,一副苦愁相,还想当老鹰简直就是个报丧的黑老鸹吧。就这样落下个“老鸹”的绰号。
劳英蹲守在这,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多少年了,劳英总觉得自己的运气不好,尤其这几日,简直喝凉水塞牙。好耍一把钱,却总是大耍大输,小耍小输,唯有不耍才能不输。这月的那点劳酬,昨天已经大多让别人装走了。亏得当时多个心眼,没给牛蛋付清最后一把的钱,虽然被臭骂一通,踢了一脚。但这另一个衣兜里藏的二十元钱,让今天算是吃喝了。可明天的早餐又在哪里?输钱也就算了,自己还和自己都过不去,这几日老是右脚去踢左脚的脚踝,踢得都出血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路过几家门口,狗也咬得不停。阴阳张半仙说是只有把霉运转到别人身上,自己的运气才会好了。劳英也算上过几天学,对张半仙话的可信度有多高,心里没谱了。但有病乱投医,就照张半仙话做做。劳英用半包烟,从张半仙那里得到个破解的法。找了两片新出窑的青瓦,费了半天的功夫将面儿磨光。又给了张半仙一包烟,半仙才磨磨叽叽画了个什么的驱鬼符。劳英有点生气,递烟时,悄悄抽出两支来,算是要个折扣吧。劳英遵照半仙的指示,等到路上的行人已散尽了,才到这十字路口,画了个圆圈,把那两片瓦扣在一起,立在圈中,面北而跪,对着焚香烧表,念着刚学来的那几句转运咒:“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天地风雷涌,天师护我身。另送金元宝,前世恩怨了。今日月圆夜,另找他人缠。”念过三遍,虔诚地磕了三个头,起身作揖,后退十步又作揖后,才敢掸去身上的尘土,蹲到了路边,好奇地看看霉运会转去谁的身上。
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响起,老鸹抬眼望去,是穿着暴露的个女人。女人老鸹认得,是个南方的妹子,曾被信用社主任孙志才包养,现在遭到冷落,靠做暗娼过日子。那女人似乎也看到了路边有人,先是一惊,好像认出了是老鸹。不屑的转过脸去,昂起头来,摇摇摆摆的走了过去。老鸹吐了口唾沫心中默念,踢倒踢倒……可是人家就是连那圈也没踩上。妈的,什么东西呀!就一沦落为流莺的小三也轻看。要是爷有想法就把你给强暴了,这连个鬼也没的。转念一想,为这货色鼓不着这个劲。
小镇上的晚上行人也太少了,等的劳英都眼睛有些睁不开了,也不见谁会踢翻那瓦片阵。再坚持坚持,想起还有两支烟,是为明天留的,这会儿先享用一支吧。点燃烟,深吸一口入肺,慢慢的从鼻孔喷出。仔细的品味起来,生怕把一丝烟气浪费掉。忽听得“啪”一声,心想瓦阵被人撞倒了,运要转了。可抬眼望去,哪有什么人?一只流浪狗在那瓦上尿了后,撞翻了瓦。老鸹站起身来,想去打那只死狗,狗也发现了不怀好意的他。跑了起来,就在这时一辆由北向南急驶的轿车,躲避不及,撞到这只狗。老鸹赶忙跑了过去,心想这么灵验,这狗沾上霉运让撞死了?前去看个究竟。
车上司机见撞到东西下车,见老鸹过来了,想坏了狗主人找事了。赶忙掏出烟来,递给老鸹:“大哥,狗跑得太快,根本没看到,对不起,对不起了。”老鸹沉下脸说:“你把我家宝贝撞死了?”伸手摸摸狗,还有气息。把狗抱在怀中,拉开车门对司机说:“走,去医院。”司机说:“这狗去哪看啊?”“前面不远的县城就有宠物医院,狗是条命,总不能让它这么死了吧!”“大哥,我忙得很呢,没时间去,这一百元钱,你自己去看吧?”“一百元,诊费怕也不够,治疗费咋办?看你人老实,先给五百元让你先走,但得把你电话留下。不够了,我再找你。”“大哥,我没拿那么多钱的,少点了。”“那把你手机号给我,再把驾驶证,先让我保管几天,到时你给我钱了再来拿!”老鸹这时觉得要硬气些。“大哥,就这么多了,给兄弟留个饭钱吗。”说着掏出了兜中的钱物,留下了几十元的零钱,把三张蓝色的一百元塞给老鸹。老鸹接了钱,口中依然道:“车牌号我记住了,再把你电话留下,我会把发票留着,再去找你。”“好好,没问题,今天兄弟有事,改天一定来看望大哥,好吧!”“没钱人抽几十块一包的烟呢?”“哥呀,你抽着这烟好抽,先把这半包拿上,过两天我给哥送一条抽抽。”老鸹接了烟,嘴软了下来“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留下,到时好联系。”司机忙找了一张名片递去,老鸹这才下车。司机见老鸹下车了,车门一关一溜烟地跑了。呵呵,这泥腿子你慢慢打人家的电话吧。
老鸹想扔下这狗,但又觉得这狗也怪可怜的为替自己转运才落得被车撞晕了。现在有些清醒,后腿上蹭出点小伤的狗疑惑的望着老鸹,也不敢动弹。老鸹抱着它,回到一个住宅区的门房,老鸹负责每天把大门及时开锁,把院落和楼道每天扫扫,除了有不用交房租的地方住,每家每月收的几块钱,还能维持日常生计。
每天卫生打扫过后,大门一开,白天也就没什么事情了。所以老鸹就玩玩小麻将。老鸹其实真的不算老了,三十刚出头。早年间父母在时,闲心不操,过的倒逍遥自在。可好景不长,父母相继离世,留下小镇上的一处院落三间瓦房,也没留下外债。二十五六才讨了个媳妇,如胶似漆过了一年后,老鸹给人打工受不了苦,自己想做事没本钱。好不容易有人把他家那院房产买去了开发,老鸹两口正看着那多的钱,为日后的生计做打算。还没找到生意做,却迷恋上了耍钱。开始倒是频频得手,他女人也是今天有进项,便山吃海喝一番。明天见老鸹输了钱便嘟嘟囔囔数落一番。一天百八十元的输赢谁也不会在意了,后来老鸹觉得,玩麻将扑克根本不过瘾,还是“押单双”来的简单刺激。赢上一把,那一堆钞票捧在手里,好有成就感。再后来,卖掉老屋的钱没买到新房,也没谋到生意,就输的精光。媳妇偷偷藏的一点钱,也被老鸹骗去了,媳妇觉得要跟着老鸹,可能哪天会被典给人,就和老鸹分手了。没有可以分割的家财,没有需要抚养的子女,证子一领,便劳燕分飞,了无牵挂。老鸹没了赌资,也就去不了大场面耍钱了,这种无家无业,没有偿还能力的主根本没有人再惦记了。好在当年买走他家房产的工头看其可怜,收留在工地看看料场,混个温饱。小区盖成,老鸹也就留在这里,当起了保洁员、门卫、物业管理员。
老鸹孤家寡人一个,没钱耍时,找些言情武侠来消遣时光。老鸹便自诩是个读书人,竟然时不时的胡谝中冒一两句惊人的话语。在住的墙上,用没烧透的木柴歪歪扭扭的写了句诗,“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钱明日愁。”
如今又有钱了,虽然区区三百元,可老鸹也是觉得中了大奖似的。刚才还为明天的早餐发愁呢,现在可以去喝两杯酒了。老鸹去刚有人出来的小酒馆,推了下门,关了,敲了敲。门内问:“谁?”老鸹赶忙扯着嗓子喊:“劳英。”“谁?”“我,老鸹啊!”“噢,人都睡了,明天来吧!”老鸹悻悻的走了,他知道人家不稀罕做他的生意。看看怀中那可怜的狗,先抱到自己的住处,包了小狗的伤腿,给吃了点自己剩的饭。本想再将这小狗扔出去,任它自生自灭。可想到它还要替自己转运呢,一不小心让个不长眼的弄死,刚刚好转的运气就不知会怎样了。一个人也太无聊了,不如先喂着,还能排遣寂寞。
第二天老鸹早早起了床,打扫了院落的卫生,开了大门。梳洗一番,准备出去吃早餐了,家中除了几粒米,也找不到什么别的东西可以下锅的。昨天的关爱使得那只狗觉得他是个好人,见他出门了也要跟着。老鸹也不阻拦,任由它跑前跑后的跟着。一路上,有人笑着说:“发达了,架鹰牵狗好大气派。”老鸹回到:“呵呵,没有没有。”后来想想,这人好似在骂他了,将他和狗相提并论了。再想想,老鸹都让人叫多少年了,现在又成鹰了,也算提升了个档次。
早餐摊上,把有的品种全叫了一遍,吃不了的就给了脚下的狗儿。掏出昨天司机给的半包烟,点着,掏张百元大钞,放在桌上喊到:“老板,收钱。”老板好生纳闷,昨天这老鸹还像狗一看骨头似的,眼睛放着绿光,盯着油条包子咽口水,今天抽的烟,一根都可以吃一顿早餐的,这小子走了哪门子运了。
一顿还算丰盛的早餐吃过后,老鸹哼着小曲,在两边的街道上逛了一圈。老鸹思忖要养这只狗,总得给起个像样点的名字,别让人小瞧了。绞尽脑汁把曾经见到过的好名字想了几遍,最后想到这只狗担负的使命是要让自己转运的,定了几个备用名字,来运、来福、来财,最后觉得叫幸运好些。不太俗气,老鸹的霉运,在狗的身上要转为幸运。
“幸运!幸运!”老鸹叫了几声,觉得名字不错。朗朗上口,还有寓意,不免觉得太有才了。狗儿见老鸹“幸运,幸运”的叫也异常兴奋,摇头摆尾的跑到老鸹脚下,蹭来蹭去,算是认可了老鸹的命名。
二
手又有点发痒了,两天没摸得上麻将了,也试试运气。
老鸹进了麻将馆中,老板让也没让。老鸹早已习惯这种待遇了,拉个凳子坐下对老板说:“泡杯茶,让过会麻将瘾!”老板“噢”了一声,继续看别人打麻将。
牛蛋一进门吼着:“老板,弄球啥哩,快找人耍么?”老板笑脸陪着说:“好,马上。”就张罗看能不能凑够四个人,人都知道和牛蛋打牌痛苦,谁也不想打。这时门里进来一人,老鸹一看,是昨天夜里还蔑视他的萧秋兰,喑骂一声狗日的,哪卖了又来这送。老板赶忙招呼:“美女,耍牌不?”“耍呀,不耍跑这?”老板这时问老鸹说:“你有钱不?”“有,可我不想耍。”老板赔笑道:“那你就陪牛蛋哥耍会么。”牛蛋也骂道:“老鸹,有钱了就不和爷耍了是么?”“我耍不了一会儿,还有事。”“你有个毬事,老板算个,先把场支起来再说。”老板应声坐下,总算四人凑齐,牌局开始。
开局后,牛蛋连连得手,喜形于色。老板功力老到,保持不败金身,老鸹的一张一百元输掉大半,那萧秋兰输得更惨。
老鸹起身上厕所,心说转运怎么没效果?原来狗没跟来,“幸运!幸运!”叫了几声。回到座位,牛蛋取笑老鸹说:“就你苦命样子,去趟厕所想尿手回春呀!没钱就算毬了。”老鸹说:“说不定幸运来就翻身了。快垒牌,我上庄了。”牛蛋说:“别输的精光啊,要人家输光了,全当被人给强奸了,你就喝西北风也别想再赖老子的账。”那萧秋兰接过话来:“你有钱我也未必挣。别一会你也输的赖账,耍黑皮就成。”老鸹当庄起牌,依然不见起色,眼见三家都听牌等胡了,自己还差得远,急得头上的汗渗出来了。腿下一动,是狗儿来了。老鸹对其他三人说:“幸运来了!”认真的对付起三家已听的对手,在荒牌前来了个海底捞月,自摸了。老鸹信心倍增,及时又胡几把。又几圈后局势天翻地覆,老鸹小有盈余,萧秋兰成最大赢家。牛蛋脾气大发,嘴里骂不停,摔的麻将牌快飞上天,一脚踢得桌下的幸运吱吱乱叫。老鸹心中气愤,却不敢搭声,俯下身子摸摸幸运,让它安静下来,却无意间看到那萧秋兰的腿上藏着两张麻将牌,老鸹知道了萧秋兰反败为胜的蹊跷。这事要让牛蛋知道,弄不好会出人命了。老鸹抬起身没敢声张,若无其事的继续玩。一把玩毕,老鸹故意把几张麻将牌搓得从萧秋兰面前掉下去,对萧秋兰笑笑说:“麻烦你把麻将拾上来。”萧秋兰会意的一笑,麻将就都回桌上。又玩过几把,牛蛋把麻将一摔说:“不玩了,今天碰着又是老鸹又是野鸡,还来只狗把老子的手气都压背了。”
结束战斗,那萧秋兰是大赢家,老鸹只是赢了几十元钱,可这次漂亮的翻身仗再次证明了转运的成功和幸运的功不可没。老鸹买了一瓶烧酒,半斤鸡爪,与幸运滋润的享受今天的快乐生活。
夜深了,老鸹在院子里巡视一圈,锁了大门。回到屋里还在沉浸于今天的胜利中,幸运向屋门扑去咬。有人敲门,刚把大门锁了,谁会来?开门却见是萧秋兰,老鸹问:“你找谁去?”“谁也不找,方便说会话吗?”老鸹很纳闷但还是赶快让她进了屋,闭紧门怕有人看见。“有事?”“没有了,见你灯亮着就进来了。”萧秋兰说:“今天的事,谢谢你。”“客气了。”老鸹说,“牛蛋输我就舒服,还好你赢了他。”“没看出呀,挺会说话。”说着掏出一百元钱,就往老鸹手里塞。“不管怎么说,今天你没让我当众出丑,就一定要谢谢你!”老鸹硬是不接:“我怎么能拿女人的钱,那不就成吃软饭的。”两人推来让去中,不知谁撞黑了屋灯,萧秋兰吻了老鸹的脸,老鸹下意识的躲了下,马上又不由自主的嘴唇贴上去。幸运吱吱叫了两声,钻进床下睡去了。正当如狼似虎的年纪,好久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了,现在不管什么样的女人,就想把积蓄了几年的能量一次崩发出来。
清晨醒来,萧秋兰对老鸹说:“没看出,你还挺英雄的啊!给你钱你不要,我就当你照顾我生意,咱们两清了。我看你人心地不坏,想打麻将赢钱的话,咱们联手好不好?”“打麻将还怎么联手呢?”“我今天是去没遇到牌搭子,才会冒险偷牌了,平时根本不用。”“怪不得我老是输钱,怕是让哄了?”“就你这种,不哄都有罪。”“怎么个哄法?”“就是你需要的牌,有别人给供。”于是八八九九的讲了一些常用的暗语手法,虽然似懂非懂。但他明白了,自己输钱十有八九是让这些人哄骗了。老鸹没敢答应萧秋兰,他还不敢这样做。萧秋兰走后老鸹觉得自己真是时来运转了,什么好事都住身边撵。内心的喜悦,也传递给了幸运,幸运又跑到老鸹跟前蹭来蹭去。老鸹看着满身血渍泥污的幸运,给它洗了个澡,幸运显然好久没有这种享受了,一条舌头舔的老鸹的脸避也避不及。两盆脏水才让幸运露出本色,一只通体雪白长毛的京巴,应该是狗中帅哥的,老鸹现在当作幸运之神。
老鸹此后不急切的打麻将了,去瞅的时候听到有人在用暗语,也不敢打断。就对那些输钱想返本的说:“今天到几时最终是输。”不信的血本无归。老鸹吹嘘:“咱念的书多,张半仙还暗受过机宜。”开始人都骂他扫帚星、老鸹嘴,好的不灵,坏的灵。可被说准的多了,老鸹出现在麻将场的时候,好多人赶忙会掏出支烟让他抽上,堵上他会说出扫兴话的嘴。
老鸹后来打麻将就少多了,觉得好多人和他玩随时会哄人。就是和别人玩,人家也怕听到他不吉利的话儿,造成心理阴影。所以偶尔玩时人们也不会特意去惹老鸹,老鸹也就常常能赢回点烟火钱,啃个猪蹄、鸡爪,小酒一品,幸运天天有骨头、肉汤,毛也油光滑亮。
幸运有了主人,表现的极为乖巧懂事。老鸹到哪里幸运不离左右。老鸹起床,幸运会叼过鞋子放在脚下。为了不添麻烦,幸运的粑屎屙尿都会自己去院落的花园,让老鸹很满意。
不知什么时候,博彩开始在小镇里流行。作为资深好赌的老鸹自然要去,麻将的爱好,受到萧秋兰的点拨觉得不能去多玩,爱好重点也慢慢转移到博彩中去。
老鸹闲时间多,没事就去彩吧,望着满墙的号码发呆。在这里懂得了许多博彩术语,什么和值、遗漏、跨度、杀码。彩民们交流时发现,老鸹的确有两下子,说哪个号码不出,十有八九是出不来了,就是没见中过大奖。
一天,老鸹正准备让吧主出彩票,突然有点后悔,想再修改一下号码。这时,牛蛋进来一把推开老鸹,说:“买毬几块钱的,走开让孙主任出票。”牛蛋的身后,是镇上的信用社一把手孙主任。那是镇子上呼风唤雨的人物,财大自然气粗。连牛蛋这样的黑皮见了人家也是恨不得喊爹叫爷,好在手头紧时被接济一下。孙主任掏出几张纸,拍在桌子上说:“照单,全打。”连续的彩票如同一串串送终的纸钱,牛蛋小心翼翼地整理好递到孙主任手里,孙主任塞进价值不菲的小皮包,趾高气扬的走了。周围彩民啧啧的惊叹“好大的手笔,肯定能中大奖。”老鸹却骂到:“能中个毬毛,他的彩票最多能当阴票子烧。”人都说老鸹是眼红仇富,也没往心里去。
黄土高原的川道中,依然春寒料峭。为了御寒,老鸹喝不少闷酒,下午6点钟左右,天快黑了,彩票快封机要去打几注彩票。进了没几个人的彩吧,瞅墙上走势图,有点眼花,想胡乱打上几注回家睡觉。走到跟前,吧主头也没抬问:“打什么号?”这时常来哑巴摇摇老鸹,顺哑巴的手看去,是幸运在用爪子扒门。老鸹酒有点上头了,声音很大的喊:“要粑屎!出去。”吧主很快的打出了“184”的号码,问:“多少倍?”哑巴笑着比划酒喝多了声老大。老鸹伸出两个指头连比划声音依旧很高说:“20杯。”老鸹回过头来,对吧主说:“给我打 256、193、358、183。”吧主说:“也打20倍?”老鸹说:“打那么多干嘛!一倍就行。”吧主迅速的打完彩票说:“掏钱48元。”老鸹心里郁闷,怎么许多的,付了一张五十元,找回的两元也忘记拿了。叫上外面粑完屎的幸运,回屋蒙头大睡。
第二天有点灵醒了,想起昨天那彩票好象吧主没算对钱了,拿出来一看,怎么有个自己就没选的号“184”还打了个20倍,心想简直就是糟蹋钱么?又掉头再睡了一会儿。
起了床该干的事情,料理完毕已近中午。上了街去,想把早饭和午饭一块解决了。老鸹吃过饭去向麻将馆里伸了半天长脖子。老板递杯茶水,堵上他的嘴巴,怕他又说出什么恶毒的话语,让那些玩家心里不爽。老半天,没有和他接话,也找不到合适的牌友玩。想起了这会儿正好去彩吧里转转,到彩吧门口,见挂着一条横幅“本投注站昨天一彩民中奖两万元”,马上有人燃了鞭炮,吓得幸运夹起尾巴逃之夭夭。一众彩民把老鸹如众星捧月般拥入彩吧,昨天竟然中奖了,而且还是不小的数目整整两万元啊。
老鸹一时都晕倒了,让身边的人狠狠的掐了把他,很痛不是在梦中。众人想问老鸹怎么会有这样的见地,并且一个号直接买了20倍?老鸹一时语塞,总不能说是幸运的狗屎运,误打误撞的,最后把平日里学习的理论也不管对不对路,一股脑的讲与众彩民听,众彩民听得如堕雾里,心中对老鸹的敬畏又多了几分。
老鸹这会真的是风光,在这个小镇里再也不是被人蔑视和揶揄的对象了,一时间老鸹的诨号被人们传颂。
这几天和煦的阳光带着春风突然就袭击的寒意无处可逃,春风得意的老鸹从市上领奖回来,梳着贼亮的头发,平日里被胡子和头发遮挡的算不得英俊面庞也展露了出来,但挺直了的腰身穿崭新合体的衣裳竟显出一丝英气。更让人眼红的是,那小子竟然也拿了个手提电话,在小镇上只有几个领导大腹便便的腰间有。老鸹的地位真的从老幼皆调侃戏弄的角色,上升为个被人尊称劳哥。狗以主贵,幸运在小镇上随意出入,再也没有棍棒砖瓦追打的待遇,还勾引了不少的小母狗围着它团团转。
老鸹也桃花大开,萧秋兰见了他:“哎哟,混得人模狗样不认妹妹了啊!”“我哪敢呀。”“那也不来看妹妹?”“你那地,我哪敢去。”“没良心的,我能吃了你啊?”“我是心虚。”“就是你把我巴结好,我再给你说个媳妇。”老鸹讪讪的笑着:“哪有女人嫁我!”“先请我吃饭,就给你介绍个漂亮的。”“吃饭的事情,好说。我早想请你吃饭,就是怕你不肯赏脸。”“那就你就今天请吧?”“成,一顿饭还管得起,你挑地吧。”“那就春风醉吧!”
“春风醉”是镇子上最高档的酒楼,老鸹以前路过时斜着眼,看里面的情形。装点的优雅不失温馨,服务员一个一个赛天仙,出入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牛蛋有天在“春风醉”跟着孙主任蹭了一顿饭,在那麻将室内吹嘘了几天:“那里的服务员,脸能掐出水来,那一顿饭的花费,平常人家可以吃上小半年的。”
想到这里,老鸹也心里一怔,真会挑地方。可话撂出去,反悔就有点丢人。就迈着不大听使唤的腿,慢步走进醉春风。进门服务员春风满面的鞠躬,莺燕似婉转的问好,挑僻静的小间,两人坐下。外面寒风刺骨,这里春风和畅,老鸹突然觉得能在这种环境中享受,花自己钱请客吃饭,美女作陪春风得意,很有成就感。老鸹自视酒鬼,但萧秋兰不仅喝起酒不让须眉,小盅换茶杯毫无惧色,况且行酒令、玩色子、猜拳他根本不是对手。萧秋兰三杯美酒下肚去,二片桃花上脸来,使原本俊俏的脸更多了几分妖娆妩媚。酒不醉人,人已自醉。老鸹早语无伦次,二目圆睁,憨憨的只知道往嘴里灌酒。萧秋兰觉得差不多了,再喝下去怕是老鸹连账都结不了了,于是喊来了服务员结账,菜没上几个,四荤四素、四凉四热连同喝去的两瓶白酒共计299元,这可是一个普通干部一月工资。老鸹抽出三张蓝色百元大钞,说:“不用找了,剩余的给你当小费。”服务员白了一眼,小声嘀咕说:“充什么大款。”却被老鸹听见了,老鸹教训服务员道:“妈的,老子花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的,就你这酒店里,有几个来是自己掏钱的?有几个像我一样付账利杀的?还小瞧人呢?把钱给我找回来,发票撕上,咋还便宜这些奸商。”服务员气呼呼的出去了,一会儿拿来一元硬币,和三百元的发票甩给老鸹。老鸹一看这服务员的态度,心想真是店大欺客,放在往日,他早已屁也不放就走了,可是今天酒入柔肠壮小胆,何况在美女面前,不能有辱劳英的美名。于是发话:“怎么,我消费的是299元,只给我299元的发票就行了,多一元也不要。”“没有零碎的发票,你多一元就多一元了。”“我又不是想占谁便宜的,你就给我299元的发票,我不想让你们酒店吃亏,多交一元的税款。我的发票也没人给报销,就是报销的我也不能让公家去多掏这一块钱了。”酒精刺激着老鸹的神经,却使他的思维更加活跃起来。一番义正词严的话语,说的服务员哑口无言,只得又退了出去。不一会儿经理满脸堆笑的进来了:“哟,是劳英哥呀,最近发财了,要多照顾小店的生意啊。刚才那娃不认识劳哥,不对的地方,多多担待点。”老鸹耳根也软,何曾受过这等待遇,“噢,本来就是碎事情,我也就不计较了。”“多谢,以后来一定给你优惠。”
离开酒店,老鸹要送美女回家,萧秋兰感谢盛情却执意不肯。只答应改天再约。老鸹扶着墙才能回到住处,幸运欢喜的看到主人回来。老鸹才想起刚才吃饭,忘记了将骨头剩饭给幸运带。初冬的凉风,吹得老鸹回到住所就呕吐不停,最后趴在床上和衣睡着了。
第二天有人要他开大门时,幸运舔干净吐了一地的酒菜,给醉倒了,算品尝了醉春风的美食。老鸹胃这会儿翻江捣海,没东西了。去街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一碗豆腐脑咽下肚中。依然头痛欲裂,又回去躺床上睡觉。到要晚上锁大门时,已是晚上九点多钟才强打精神起来。胃里如同钢针在刺,喉咙里还不时地冒着酸水,肚里又没东西了。想出去吃点,可时间太晚了,自己的腿还觉得发软,头依然很懵。自己用面粉拌点拌汤,压压饿气,明天在好好吃去。做出的拌汤如同糨糊般的难以下咽,强忍着灌了几口,剩余的都倒进幸运的食盆里,倒头又睡了。
清晨,老鸹再也睡不住了,一是昨天睡的时间过久,二是胃里空虚。好多天没认真的为楼主们服务了,老鸹认真仔细地把楼道,院落收拾利落。大街上才有人开始活动,幸运也酒醒了,闻下那一盆糨糊就走开了。老鸹感叹一声:“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狗亦如此,何况人哉。”想想已经一天没有好好的吃顿饭,老鸹去羊肉馆,要碗带骨炖羊肉,吃了三个烧饼,才觉得胃里舒服些。幸运啃了大堆的骨头,也显得异常兴奋。老鸹打着饱嗝剔着牙,想想今天又该去过。如今邀请打麻将的人不少,因为老鸹再不是输钱赖账的主,但老鸹也领教了,那些看着脸上堆笑的麻友们,其实心里咬牙切齿地想让他输光兜里的钱,萧秋兰教的那些显然已经过时了,让他防不胜防。街道上鼓乐喧嚣、鞭炮震天,一支发丧的队伍徐徐而行,看那照片上的人似曾相识。打听清楚后,吓了一条,是那个前些日子里还趾高气扬的孙主任自杀了。留下了两百万的银行欠款和真的被当作冥币在坟前烧掉的一堆彩票。老鸹那张神嘴更是杀人的利器了,会伤人于无形之中。
孙主任有银行做后盾,买彩票也的确是大手笔,当尝到些许甜头的以后,更是壮志凌云,大有气呑万里如虎的架势。当在发现了排列3的和值13有80多期没出的时候,果断出手。意欲取得一次辉煌的战绩,孰料出师不利,投资成几何倍增加的情况下,直到100多期也没有出来。不仅把自己多年的积蓄赔个精光,连信用社的资金也全砸进去了,望着一堆钞票变成的彩票,欲哭无泪,随同把那彩票如同雪片似的飘向空中的时间,纵身跳下了楼。
这也是近几天彩票销售点人不多的原因,当孙主任跳楼后第三天,他一直追着买的号出来了。老鸹后来心想再扛三天哪,也就不会让老鸹乌鸦嘴的恶名更盛。彩吧里去买彩票吧,想想自己中了区区两万元,在小镇也算是中奖的大户了。但那孙主任出殡的场面却挥之不去,孙主任投入了几百万哪,也没能中到大奖的,自己中的连孙主任投入的十分之一都没有,想想这事情也没有继续做下去的必要了。牛蛋白如丧考妣的痛失孙主任大靠山后,见到老鸹竟然没有再颐使气指的破口大骂,而是恭敬的叫了声:“老——英”也许是叫老鸹呢,后又改口的。牛蛋也深知惹君子不惹小人的道理,把老鸹惹毛了给你胡咒乱骂一番的话,那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三
百无聊赖,想到了令老鸹怦然心跳萧秋兰,打个传呼过去,许久电话铃响起,那边温柔悦耳的普通话标准音:“喂,你哪位刚呼我呀?”“喂,我是劳英呀,你是秋兰妹子吧?”“噢,劳大哥呀,怎么想妹妹了吗?”“想想也不行吗?”“有哥想是好事情啊,要约妹妹干嘛了。”“没事,就想听听妹妹的声音。”“那不想看看我啊?”“能看着你,饭也省得吃了。”“吃饭,好呀,我闲了给你打电话。”“行。”那边电话挂了,老鸹寻思怎么就这么贱呢,这个电话打的又不知得费多少钱呢!
好在那碗炖羊肉吃得挺耐饱,心想多忍会等着萧美女再宰他一次,自己好好多多吃些。直等得所有的饭馆酒店都打烊了,也没见电话打进来,好在自己备有挂面,煮了个荷包蛋算是把晚饭才吃了。躺在床上,想到了曾在这里巫山云雨的萧秋兰撩人心扉,翻来覆去竟然彻夜难眠。
清晨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梦遗了。坐在床边,幸运跑了过来,趴在他的腿上就要上去给他热吻。老鸹推开了幸运,想想是不是真的财运、桃花运又接踵而来。现在自己有钱了,更有幸运护着,于是下了决心一定要把这梦境变为现实。
老鸹自己把稀饭熬在锅里,热了两个馍。就去履行自己的工作职责,一切完毕后,夹着油泼辣子吃了两个馍,喝过稀饭。把自己最体面的一身外套,床单还有内裤洗了个干净,晾了起来。躲在家里,把收藏的旧书,又胡乱的翻了翻,那个独臂残疾的杨过都和小龙女做了神仙眷侣。杨过有神雕,他现在还有只幸运狗的,也会有一半个对自己钟情的吧。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真是心想事成,就是萧秋兰的电话。那娇滴滴的声音,讲的是好听的普通话,比起这里的土著语言悦耳性感,更让人想入非非。老鸹好半天才缓过神了,听懂了美女电话的意思。是说让他做向导,进县城里逛逛。老鸹也是一个最烦逛街的男人,当年和前妻买结婚的衣服都是一个人在小酒馆里要个小菜,品着小酒等到前妻大包小包的提来后,看也没看就回家去了。而这次萧秋兰的要求,老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接下来老鸹迅速的忙活起来,那身体面的衣服还很干净的,可是自己不会熨烫,胡须刮了又刮,瞪着眼睛在镜子里看着,突然发现自己头上有了白头发,岁月催人老呀!赶忙拨了下来,弄乱了发型,抹点头油重新梳理定型,皮鞋在这小镇上,灰头土脸的,要进城了,必须让它也油光彩亮。一番隆重的修整过后,镜子里一个容光焕发、神采飞扬的男人,还是有点看象了。当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萧秋兰说自己准备向等车的地方去。老鸹拔腿便向约定的地方跑。
萧秋兰看见气宇轩昂的老鸹朝自己走来,挥了挥手。老鸹才真正见识了美女,今天穿着的时尚却不张扬,装扮的清纯可人,如同个刚出校门不久的学生,觉得更加有魅力。
县城比起小镇繁华多了,况且有美人作陪,老鸹精神抖擞的一同这个店进那个店出。萧秋兰不时试着衣服,还请老鸹看看,发表发表意见,老鸹多数时候就是点头说好“人长得漂亮,穿上什么都好看。”“好看的是挺多了,总不能都买呀,我可没那么多钱的。”“你要喜欢,我买就是。”“算了过过瘾就成了。”萧秋兰还不是那种见人就宰的主,也不想花老鸹太多的钱,落下人情难还。
中午两人去很简单的吃了些凉皮,好多的辣椒。老鸹显然很不习惯吃这些东西,只好就着个饼子让肚子不饿就成。而萧秋兰却吃的很开心,不时对老鸹报以会心的微笑。
简单的吃过,萧秋兰拉着老鸹去了一个他不曾去过的地方。歌舞厅,在这艳阳高照的中午,里面黑森森的,几只摇动的雷射灯,投下股股的光束,低音炮震动心肺,有三两对的人在相拥跳舞。找个僻静的地方坐下,萧秋兰点了两杯咖啡,就要拉老鸹去跳舞,老鸹摇头说不会。萧秋兰不由分说拉起来,随着音乐和老鸹摇动起来。不知是紧张还是辣椒作用的缘故,老鸹额头的汗水竟将那投射下的一束光芒在萧秋兰的眼中映出七彩的光来。
一曲终了,萧秋兰向吧台走去,和像是老板的聊了好一会儿。回到座位跟前时,老鸹把咖啡喝得早已底朝天了,“还跳舞不?”老鸹说:“不了,这儿呆不贯。”“那就走吧!”两杯咖啡老板没有收钱,就出了歌舞厅。
萧秋兰说有去邮电局点正事要办的,老鸹说有手机呢,去那干啥的,电话随便打。萧秋兰说她的老家没有电话了,去给家中的父母汇些钱,收款人是辍学在家的妹妹萧秋香,汇款单的附言上写了“钱多、人憨、速来。”外来妹与煤炭油气本来毫不相干的。但是,在陕北这块土地上,两者却发生了必然的联系。地下的矿产资源导致煤矿多、油井多,当煤老板、油老板们有了钱,需要搞掂一些官员、需要摆平一些记者、需要打通一些关系,仅仅再靠吃饭喝酒显然已经不能满足。于是,娱乐行业逐步壮大,当年南下的“红粉军团”也随着西部大开发的号角挥师北上。
刚才萧秋兰便和歌舞厅的老板谈条件,想领一帮家乡的姐妹来这里打拼。
又没事做了,萧秋兰挽起老鸹逛商店。县城里上档次点的商店基本都逛完了,萧秋兰只买了点小物件。当第三次拿起一套裙子在身上比划时,那位售货员嘲讽老鸹:“大哥你怎么舍不得给妹妹买?看你自己穿的这么体面,也要让妹妹穿的更漂亮,才有面子!”老鸹看得出萧秋兰是真喜欢这件衣服,就掏了三百元钱,售货员给找了二十元,麻利的将这件衣服包好,递给萧秋兰。出了商店,小鸟依人般的萧秋兰挽起老鸹的胳膊,老鸹觉得风光无限,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伟岸挺拔,仿佛众人的目光聚焦在他俩身上,引来无数声的惊叹。
萧秋兰对老鸹说:“今天高兴,你就陪我再玩会儿好吧?”“行,你想去哪儿,我都陪。”萧秋兰拉起了老鸹走进了一家电玩城,老鸹之前根本没到过这种地方。好多流里流气的青年,背着书包的学生聚集在这里,兴起时拍得操控器山响。萧秋兰买了些游戏币,抢了一台机子让老鸹一起坐下,萧秋兰走南闯北,这款游戏玩的得心应手,手忙脚乱老鸹拖累得萧秋兰的游戏人物也死掉好多回,好在刚才老鸹直接买了10元钱的游戏币,不时的投入才使得能继续玩下去。后来干脆老鸹不打了,只在边上看着萧秋兰表演,十元钱的游戏币即便是萧秋兰这样的老手,也就是一个多小时就全部告罄。细细算来,这10元钱40个游戏币,平均每二分钟左右就消耗一个,简直就是一个吃钱的机器呀!老鸹转身与游戏厅老板攀谈起来,想得知哪里经销这种机器,可老板是怕有人会抢他的生意,故意打马虎眼推说是别人手中转来怎么的,不告诉他。老鸹见问不出结果,便转眼四处仔细打量,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台机子的侧面被老鸹发现了一块铭牌。有一些不认识的日文、英文之类的说明,但下面的一些数字老鸹却认得是电话号码,便记了下来,输入手机内。老鸹萌生了赚钱的念头,便无心再去看萧秋兰游戏了,等手中的游戏币耗尽了,就叫了她走出游戏厅。这时天色已经不早了,才想起腹中早已空了,本想找个有美食的好去处,可萧秋兰今天已经花了老鸹几百元了,也许于心不忍,没再去那些豪华的酒店消费。但是两人的一顿饭,也花了近百元钱,酒足饭饱后想想今天的幸运在家不知怎么过的,也该回去照顾它了。路过宠物店时,看到小狗穿的衣裳,买了一件红马甲,讨好幸运。
天色不早时俩人回到了镇子,老鸹想让萧秋兰去自己的住处,可萧秋兰推说自己不舒服,老鸹再没强求。老鸹回到住处,幸运老远都迎了上来,老鸹掏出城里买的火腿肠,拿在手中喂幸运吃。想有要事办理,找到记下的电话号拨了过去。听筒内先是传来听不懂的语言可能是问好声,老鸹应声过后,转为了国语回话。老鸹表明了意图后,对方告知这是香港分部的电话,如欲购买游戏机可以向省城的代理商联系,并让老鸹记下了地址及电话。老鸹觉得这电话似曾相识,当目光落在墙面上那张将幸运撞到时司机递来的名片后,才恍然大悟这就是那里老板的名片。
老鸹电话打了过去,叫着对方的名字,俨然一副老熟人的口吻。询问了对方的报价后,老鸹心中大喜过望,想想不久自己就是小镇中货真价实的老板了。也心中感谢萧秋兰带自己见识了挣钱的新门路,更感激幸运带来无限的好运气。
一夜美梦让老鸹不时笑醒,惹得幸运也跟着无厘头的乱吠几声。清晨早早醒来,认真打扫了院落楼道的卫生,对着所有进出的人们会心的微笑。工作完成,整个人觉得神清气爽,换了那身挺括的行头,给幸运也穿了新买的宠物服上街。吃早饭的地方,老鸹大方的开了两桌熟人的饭钱,换来了钦佩的目光。
开游戏厅不用太繁华的地方,空房好找的多。看过一圈后,还没定下合适的地方。萧秋兰打来电话问老鸹昨天睡的可好,没事可以到她的住所聊聊天。老鸹告诉萧秋兰自己去看哪有空房子,租上两间谋个生意。萧秋兰想了想问道“你看我楼下咋样?”“有你做邻居就是个理想的地方。”老鸹坏笑几声。“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你下面两间房每月给你按120付房租,怎么样的?”“钱是少了点,但是你租嘛就算事了。”
萧秋兰本来是外乡人,但是孙主任勾引她来到此地后就把这个两层小楼交给她住,还答应不仅房子是她的还要娶她做正式的老婆。孙主任冷落她后,没了定期的收入,只靠做流莺的收入也不多,租出房子多点收入也挺好。
房子算是找好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买回游戏机,电话里谈妥的价钱老鸹还是觉得有些水分。想亲自去省城走一趟,也好让自己放心。想想自己省城还不曾去过,心里有点发虚。决定看见多识广的萧秋兰是不是可以陪自己前去。她听说去省城十分乐意,事不宜迟第二天两人就坐上开往省城的大客。美女作陪,一路上十分愉快。在攀谈中两个人相互了解了更多境况与遭遇,彼此间又多了几分好感。
到达省城已近天黑了,华灯初上霓虹幻彩车水马龙一副繁华景象。二人找个旅店登记了房间就出去进餐,萧秋兰找的地方很是合老鸹的心意,饭菜可口环境清雅,自然少不得几杯美酒。酒足饭饱,萧秋兰却不管一路车马劳顿,执意要去迪厅蹦迪。迪厅里可谓群魔乱舞,萧秋兰非要老鸹也跳,老鸹随着音乐声胡乱扭动着腰身,而萧秋兰不一会就成为了舞池中的焦点。时而优雅、时而狂野,惹来无数美女的白眼和不良青年的讨好。老鸹退了出去,一旁要了酒水欣赏和观望。可能是累了,萧秋兰向老鸹走来,几个小痞子却尾随而至,竟然要动手动脚本。萧秋兰指着老鸹说:“我老公一起来的,别惹出事来!”老鸹闻声站了起来,心中发慌。“就你那样的老公有什么好怕的?”“你们不知道,我老公也是道上有名号的乌鸦哥。莫让他生气大家都不愉快!”老鸹倒不知道这把老鸹称为乌鸦还能有多大作用,但他也强作势来,拿出手机像要找人的样子。几个小痞子见了,还真不知此人什么来头,便软了下来,对老鸹说:“那兄弟们和乌鸦哥交个朋友,嫂子不要介意了。”萧秋兰就坡下驴说:“今天我们玩一天了,改天再遇到让乌鸦哥陪你们一醉方休。”几个痞子让开了道,眼看着萧秋兰老鸹相拥走出迪厅。
回到旅店,老鸹的心才不再乱跳了。“这种地方真是不能乱去了。”“哈哈,这不是挺好吗,能让人心跳的感觉多难得。”“差点被你害死的。”“好了,再不去了行吧,明天去办正事。”“不过你这丫头的确鬼精鬼精的。”“生活逼的嘛,要不怎么能混下去。”“你说我是你老公,不觉得吃亏吧?”“有你这样一个老公其实也不错了。”“我去洗澡了,呆会你也洗洗睡吧!”
半透明的浴房内,水声哗哗的撩拨着萧秋兰曼妙的身材,也撩拨起老鸹熊熊的欲火。老鸹冲进浴房,一把抱住萧秋兰任由水流爱意一起流淌。酒精和欲火使这只老鸹化做了雄鹰,从高空俯冲下来,又慢慢提升上去,再俯冲再提升。两只鹰爪抓住那两只兔子,蹂躏着戏耍着,鹰嘴不时喙向各个敏感部位。
北方汉子的征服欲最终被南方少女的温柔化解为无有,交颈而眠的两人度过了一个无比浪漫温馨的夜晚。而这个夜晚后,老鸹对萧秋兰又有了更加的了解。孙志才当主任后以考察的名义到处旅游观光,在这个盛产美女的地方时遇到了萧秋兰,从此便乐此不疲的来这个城市,许下白头偕老的诺言将萧秋兰带到这个小镇。起先对萧秋兰百依百顺,可到后来就不再那么上心了,有一天竟然为了升官逼萧秋兰陪孙主任的上级睡觉。可是孙主任升官的愿望并没实现,就将怒气怨到萧秋兰身上,认为萧秋兰没有伺候好领导,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此后再和萧秋兰在一起时就想着法折磨她。萧秋兰实在受不了了,就远离了孙主任,当起了流莺。萧秋兰心底痛恨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对老鸹这个看着懦弱猥琐的人好感却油然而生。
第二天起来,老鸹按着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那个经销商,这时的萧秋兰俨然一副女主人模样了。有美女出面事半功倍,原来谈的价格又压了不少,并且还让老板答应赊销一台。这样老鸹就可以运回去三台游戏机了。付过两台机器的一万两千多元钱,老鸹留够了回去开张的费用,在等配货到位的时间和萧秋兰省城里潇洒了一番。将在买机器中省出来的钱大部分花在了萧秋兰身上,美女十分欢心。
回到镇上后,老鸹急切的看望了寄养的幸运,当然也有特别关心的房屋整修进度。好在工程基本按要求进行,不会误了开张。老鸹要定开张的日子,本想自己做主,但觉得为稳妥期间还是请张半仙看个黄道吉日,起个响当当的店名“三足乌电玩城”。开张的事宜安排的差不多了,想来老鸹再不能呆在人家门房照看院子了,给人家打了招呼,和新来的人清了手续,只一个小三轮就把老鸹所有的家私全部拉到租好的房间内。老鸹心想有一张小床中以安身立命,自己将来的日子就靠这个游戏厅了。
省城的机器和技术员按时来,将三台机器全部调试完成后,接了老鸹的收条回去复命。
罩在三足乌电玩城牌匾红被面被容光焕发给老鸹揭了下来时,正是中午学生放学的时间,好长的一串鞭炮爆鸣引来人围观。许多人并不知电玩为何物。老鸹请萧秋兰演示,美女本来就吸引眼球,再加上那火暴热闹的游戏场景。引得许多青年、孩子误了午饭。
玩游戏是孩子的天性,几个聪明的孩子已经在萧秋兰的演示下掌握了游戏的操作方法。第一天开张,老鸹赠送每个进来的孩子发了一元钱四个体验币,一时房子挤满了好奇心极胜的孩子,老鸹几乎维持不了秩序,直到快上学的时候才好不容易将这群孩子赶出游戏厅。
上学的孩子们都走了,一群二不愣小伙子们又成了这新奇玩意的体验者。这老鸹倒也大方,来的人个个发支烟递上茶,奉送一元钱的游戏币。一时间人声鼎沸,两间小屋内围得水泄不通,想转身都有困难。
开业三天,老鸹分文未进,还贴了许多的香烟茶水。三台机子的游戏也逐渐分出了各自的游戏层面。十岁左右到十七八岁的喜欢玩“拳皇”,二十岁左右的喜欢玩“三国志”,三十以上的就喜欢玩“麻将”了。当然也少不了那些什么都玩的,只要有空余的机器,也不挑游戏类型了。
开业第四天老鸹便正式做起了老板,从早饭还没顾上吃就来了玩家,一直到深夜里依然有铁杆游戏迷不忍离去。躺在小床上老鸹把今天的收入数了又数四百七拾多元,跑去今天的烟茶饭钱门面水电费用,纯利润估计怎么着也有四百元吧。牛蛋不知啥时进了房间,老鸹怕惹这类人物掬了一把游戏币,递给让其尽情游戏,牛蛋竟有点感动。老鸹见牛蛋玩了好一会了,说:“别再玩了,陪兄弟喝两口烧酒。”撕开了花生与榨菜,拧开酒瓶倒了一盅递给牛蛋,牛蛋头也没抬说:“折一块,倒茶杯里我一会喝。”老鸹不再让他,自己小盅品着酒,就着花生米,喝了小半斤后就合身睡了。牛蛋玩的有点累了,就呷一口白酒,直到第二天有人来玩游戏时,瓶子也见底了就匆匆回家补觉。
四
游戏厅的生意做的是风生水起,却是冷落了幸运,也冷落了萧秋兰。萧秋兰自从孙主任死后,为了生计每天都有应酬,闲睱时就很晚了,老鸹每天从楼上的脚步声就知道萧秋兰的作息时间了。幸运每天被来往的玩家骚扰的也在这里待不住,就穿着那件鲜艳的宠物服到处寻找小母狗约会去了。
一天夜里,萧秋兰火急火燎的找老鸹,老鸹把生意安顿给来闲谝的牛蛋就出门去。见到萧秋兰时,她还领个女孩。这女孩与萧秋兰相比自带几分娇羞与清纯,真可谓肤若凝脂朗眉星目皓齿红唇身材高挑的标致人物。萧秋兰介绍这是她的胞妹萧秋香。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也好些日子没有萧美女聚了,三人在春风醉要个雅间点几道菜,要了瓶红酒。美人在侧,酒不醉人人自醉。虽然红酒的度数很低,但第一瓶喝完后明显的话都多了起来。老鸹虽然和萧秋兰曾经有过亲密的接触,但介于有她妹子在座也不敢轻佻。反倒是萧秋兰提出了一个让老鸹意想不到的要求。“我妹妹来,和我一样最终是要做皮肉生意的,可是她还是处女,第一次想一找个有钱的买主,二还不想找一个下三烂的货色。我们也多次接触过,觉得你这个人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对不是个坏人,我妹妹的第一次就给你吧?”老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不好吧,妹子这么水灵,就让我给误了妹妹前程。”“哎,穷人家的孩子,也没什么前程了,迟早是要给人家的,还不如就让你成全她开始新生活。”萧秋香脸羞得通红,只顾低头喝起闷酒。“要是家境再好点的话,我妹妹是可以上大学去的,谁让她生在这样的家庭呢。就只有认命了!”“怎么你真还要领着亲妹妹干哪种事情?”“现在人是笑贫不笑娼,况且也是为了生活,别无选择。等赚到了钱,就回我们那里盖上新房,找个老实的人成家过日子。”“这种事情怎么要我去做呀,咱俩已经那么熟悉的了,再与你妹妹......”“你别管那么多了吧,给一千元,我妹妹的初夜就是你的。”老鸹无语了,这是帮人呢还是在害人?如花似玉的姑娘自己不去睡,自然有人去睡。睡与不睡并不能改变眼下这位女子的命运!
三人回到了三足乌游戏厅,里面游戏的人已经不多了。牛蛋见老鸹回来了,交了刚才收的钱款(当然还给自己留下了两包烟钱)。萧秋兰撵走了那台机器上玩的小伙,玩了会儿。见没别人了对老鸹说:“今天你好生待我妹妹,不要太霸道。”从坤包内拿出块崭新的白毛巾,铺在床上。转头对萧秋香说:“妹妹,哥是个好人了,既然咱们没办法就顺从点哥。时候不早了,明天姐早点来找你。”萧秋香点了点头,萧秋兰又对老鸹说:“劳英哥,明天这块毛巾见红,你就把钱准备好交给我妹妹。”
萧秋兰关了门,走了出去。牛蛋看见这两女人来到老鸹的游戏厅,就打发旁人都走了,想必不会干什么好事。于是牛蛋过了一会儿蹑手蹑脚的走到窗前意欲一探究竟。谁知这窗户上糊着白纸,挡的什么也看不见。好在高处有一条裂缝,他从路旁找了几块破砖头垫在脚下,伸头看去。这一看,惊的牛蛋是口水连连,一个如同仙女般的女子就坐在老鸹的床边,慢慢的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如冰似玉的肌肤,两朵桃花盛开在高傲挺拔的双峰之上,在老鸹的眼前晃悠。老鸹也脱了衣服,粗大的骨节撑着松驰的皮肤,挺一个啤酒肚,一双小眼已经乐的眯成缝。灯熄了,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牛蛋依然紧紧盯着不放。十来分钟后,好象听见俩人就成好事了,这时牛蛋“哎唷”一声从砖头上跌落下来。老鸹刚才满腔的欲火,被这一声吓得顿时浑身凉透。“有人在偷听!”赶紧穿了衣服,出门看是何人。开得门来,见幸运摇头摆尾的进得门来,见有生人在家不满的咬个不停。萧秋香见进来一只狗,催促老鸹把它赶出门去,说自己一是从小被狗咬过,特别怕狗,二是见狗的气味就会过敏,浑身起风症。老鸹欲成好事,只得赶幸运出门去院里睡觉。
牛蛋在老鸹窗外偷听,被回来的幸运看到,幸运没有作声一口咬了上去,幸运太小而且牛蛋站在砖垛上,所以只咬到牛蛋的皮鞋上。但也吓得牛蛋够呛,“哎唷”一声,一个趔趄跌落下来,爬起身跑回家中。回家寻思半夜,牛蛋愤愤不平的骂着:“踩在脚下的老鸹都混成这样了,什么世道啊!哎!好女子都叫狗日咧!”当年连媳妇都守不住的老鸹,现在身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看的让人眼馋。恨不得像当年一样把老鸹暴揍一通,干脆把他给骟了方才解气。牛蛋原来是骟牛劁猪的出身,喜欢食用割下来的动物器官。将他的阳具养的肥肥大大性欲超常,常做偷鸡摸狗趴窗溜墙的事。一次在乡下村子里给人家骟牲口时,见四下无人,竟把那头发情的草驴给强奸了。被驴主人抓到现形,只好赔了十元钱封口了事。前些日子孙主任冷落了萧秋兰,就想去占萧秋兰点便宜,萧秋兰嫌牛蛋人品太次,骂得他没再敢动手动脚。那看着都不顺眼的老鸹却捷足先登,还尝了如花似玉的萧秋香的鲜,心中说不出的气愤。
老鸹撵走了幸运,关好了门。又上床,宽衣解带想再寻美事,可方才窗外的一声惊吓,使他上得马儿再也提不起枪了。只好有心无力怀中抱着美人。长夜难眠,都没有心思睡,俩人就聊起来。萧秋香今年高中刚刚毕业,高考时分数差二分没够二批录取的分数线,好在近年本科院校扩招,被三本院校录取了,但是高额的报名费在那个穷家肯定是负担不起的,再则是个女孩子,家中也没想让她继续读书。萧秋兰寄回去的钱,和附的留言,让萧秋香约了几个年纪相仿的姐妹来这地方找姐姐一起淘金,听说过两天可能要去县城里的歌舞厅做坐台小姐。
听了这些,老鸹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这些孩子小小年纪如花岁月,为了生活就这样沦入风尘。自己身世的艰辛和她们比起来倒觉得不算什么了,自己好在是男儿之身,已经从苦难中挣脱出来,慢慢过上别人羡慕的生活。望着身边这双眼泪痕挂满脸颊对前途充满迷茫的姑娘,恻隐之心油然而生。“秋香妹妹,如果你有想上大学的心思,我想帮你。”萧秋香简直怀疑听错了话语。“你我萍水相逢,你的心意我得谢谢了,但没有理由这样帮我。”“以前就是想帮也有心无力。现在只要你愿意做我的妻子,你上大学的花销我全包。”萧秋香一时失声痛哭,想想初识乍见的男人离自己心中的恋人差得太远了。但人家可比自己的父母姐姐更愿为自己付出,圆自己大学的梦想,还不用去做让人唾骂的事。哽噎着说:“劳英哥,我学成归来做你的妻子。”
经营这些日子,老鸹还清了当时赊的那台游戏机钱,有点余钱,但是全给了萧秋香的话也还不够。萧秋香开学的日子已经过了一段时间,老鸹安排让萧秋香先回家去拿录取通知书和生活必需品,随后自己会送钱给萧秋香到学校。萧秋香拿着老鸹给的两千元钱恋恋不舍的走了。老鸹有说不出的成就感,虽然从此他的生活不再如此潇洒,但有负担的生活却让他觉得更有尊严更有一份奋发向上欲望。
一切顺利的发展着,萧秋香上了大学,萧秋兰去了县城做了领班。老鸹每天都能收入三四百元,再也不是穷鬼乍富时别人最多只是投来羡慕的眼光,如今别人不得不承认老鸹还是一个颇有眼光的人值得尊重的人,老鸹的名号很少有人在当面喊了,都改称“劳哥,劳叔,劳老板。”这让老鸹觉得很不自在,以前愤恨别人叫他老鸹,如今听得耳顺了人们却改口了。
幸运每天吃喝不愁油光毛顺,都认得这是老鸹养的幸运狗,在这小镇上大人孩子也都不会为难它。但是有一天清早老鸹见到幸运时,幸运浑身发抖,毛上血迹斑斑。老鸹以为是和别的狗咬仗了,但仔细一看气坏了老鸹,幸运的一双卵子被人割掉了。幸运才混的妻妾成群,如今成了狗中太监。老鸹叫辆车抱上幸运进城疗伤。伤口并无大碍,阉割它的人手法纯熟,即便不来宠物医院救治也会自行恢复。但是老鸹也不敢大意,让医生对伤口清洗缝合上药才敢回到镇里。游戏厅前早已围满了想玩游戏的人,人都不知道老鸹不做生意上哪去了。老鸹抱着幸运前去开门,走到门前突然转过身来对大伙说:“这样欺负狗,真是猪狗不如,他必定会断子绝孙当太监!”一群人劝老鸹再别生气了,一只狗嘛又不是死了,它还好好活着呢,生气能起到多大用处呢?
话虽这样说,但老鸹想这欺负幸运也就是在欺负自己。自己从上次被人惊吓的成了阳痿,连自己狗儿也要被弄成太监,这人也太缺德了。自此想起来一次,就咒骂一次。
多半年下来,老鸹赚到了不少钱。不知不觉孙主任都过世100天了,牛蛋买了两沓冥钱去给曾经的主子烧。孙主任老婆看见来人想到自己的伤心事,哭的似梨花带雨瘫倒在地。牛蛋扶风韵犹存的孙夫人时却动了邪念,孙主任平日就花天酒地淘光了身子,和夫人同房的少,死了这么些天后,平日里来往的人也早没人再光顾了,委屈寂寞无可依靠的她,终于有这牛蛋的肩头可以得到安慰。一个是偷醒的馋猫,一个是久旱的田野。当孙主任老婆心满意足的起身后,把以前收的好酒让牛蛋美美的享用了一番。牛蛋又对孙主任老婆出主意:“老孙在世时把一栋房子让萧秋兰那婊子住着,而且老鸹在那儿经营个游戏厅都赚大发了。”孙夫人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一定要要回那栋房子,也弄个游戏厅一本万利,贴补自从那孙主任死后这不再风光的日子。
牛蛋喝的晕乎乎的才回家去。走到家中院内,却看见那老鸹家的幸运骑在自己家的黑背狼狗交欢,那只平日里神气的公狼狗躲在一边气也不敢吭。气的牛蛋又跳又骂。“连狗也欺负开老子了。”又骂自己家的狼狗“公狗没点凶气,母狗也没有眼气,让这么个破狗都欺负死了。”愈骂愈气,捡个石块砸过去,却没能伤得狗的半根狗毛。气急败坏的牛蛋,直接上前,一脚踩住幸运的脖子,掏出随身带的那把小刀儿就把幸运给骟掉了。
幸运遭此一劫,看见所有人都心存芥蒂,得了严重恐惧症和抑郁症。从此和老鸹寸步不离,如果老鸹哪天把它留在家中,会发疯似的去撕破门帘、床单,找东西撒气。每当遇到这种情形老鸹便气得少不了又咒骂一番那个伤害幸运的家伙。老鸹的游戏厅快一年了,也积攒下近十万元钱。牛蛋隔三差五到孙主任老婆那幽会,得空就说那游戏厅的生意如何赚钱,那房子如何本该是孙主任老婆所有。老鸹见镇上惹了小人牛蛋,嫉妒自己的生意有意和自己为难。只好在房租到期的时候把机器转给了孙主任老婆,但是自己的招牌不能让他们使用。
搬完他那点东西的夜里,老鸹驻足在游戏厅外,仔细回忆这一年来的风风雨雨。平日里寸步不离的幸运突然有点亢奋,自己跑了,老鸹独自漫步在小镇的街道旁。牛蛋在孙主任老婆那里喝了不少庆功酒,老鸹的游戏厅终于到手。好色贪嘴的他也许吃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在回家的路上肚子疼的难以忍耐,只好就近到路边的树丛中方便。正在享受拉出屎的快感的时候,被幸运从后面咬住了命根,疼的昏死过去。醒来后忍痛爬回家中,老婆看到血迹与粪便满身的牛蛋,吓得魂也没了。缓过神来,赶紧叫了车子,将牛蛋送到医院去,经过救治性命是无大碍,可是一对卵子被狗牙咬入,只得切除了保全性命。牛蛋出院坐着轮椅,人们见了牛蛋都说:“牛”。起初牛蛋认为乡下人没坐过轮椅,觉得自己牛气。孙主任老婆一次问旁边玩游戏的人,为什么见牛蛋都说:“牛”。那人说老鸹的嘴依然很毒,咒得牛蛋的蛋没了,只剩牛了?听得孙主任老婆都不好意思的脸红了起来。
萧秋兰在城里已经做成了领班的角色,手下有一帮从家乡带来的姐妹都愿意听从她的安排,不仅赚了不少钱财,还在这小县城内黑白两道通吃,活动能力惊人。
五
老鸹转走了游戏厅,又成了无所事事的闲人,一天来到城里去看望萧秋兰。萧秋兰把老鸹安排在县城中最豪华的酒店里住下,忙完了自己工作后叫了外卖来到老鸹住的房间。俩人各自忙自己的事业,平日里也就电话中问候几句。今天难得老鸹无事清闲,萧秋兰推了一切应酬专程准备与老鸹彻夜畅谈。
精致的菜品惹人垂涎欲滴,可在坐的两人很少去动筷子,55度的白酒两人在玻璃杯里盛着,浓郁的酒香钻入鼻息,老鸹呷了一小口,透过端在手中酒杯看那变拉扯变形的萧秋兰的脸。“怎么了?不认识这样看我。”“透过酒会看你看得更清。”“你觉得我变老了吧?”“别在我面前说老,我从十岁起就被人称老鸹了,谁还能比我有资格谈老?”“可我妹妹比起来的确是老了呀,自从和我妹妹成了好事后,再也没看过我一次的,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喜新厌旧?”“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了。”老鸹想起那晚的事情,头也低了下来抚弄了一会幸运,又羞又恼一口把杯中的酒仰脖吞下了肚。看到老鸹心有不快,萧秋兰点燃一支烟为老鸹递了过去。老鸹深吸一口烟,喷出的烟雾好想把自己隐藏起来,不再看见秋兰那火辣的眼神。“来,再干一杯,我替妹妹谢谢你,在我们家人都不想去供她念书的时候,是你帮她圆的大学梦。”“那是秋香有福气,况且秋香妹妹也挺招人喜欢。”“秋香哪里比我好了?”“你我也同样喜欢了,你如果能上大学的话,我也会帮你了。”“我可没那个福气了,我当时能读书时怎么能遇上你,就算遇到你了你怕还是个穷光蛋了,拿什么来帮助我。”“那倒也是,要不怎么说机缘巧合呢!”“是不是和我妹妹结合了便要从此完全的拥有她,才下这么大本钱,供她读书,回来给你做老婆呀?”“我根本就没能破你妹妹的身子。”“不会吧?”“不是不想,是当时被人惊扰了。”“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那你钱不花太冤枉了。”“钱没花冤,秋香答应会做我的媳妇。”“你还算我没看错噢,那今晚我替妹妹回报你下了。”“这个不好,不好的,让秋香知道了怎么看我。”秋兰全然不顾老鸹在说什么了,趁着酒性把老鸹逼到床上,扯去了老鸹的衣服。幸运气愤的叼走了老鸹的裤袜,扔到卫生间里撕扯泄愤。以秋兰的前戏,想必就算金身罗汉在侧也躲不过一劫。何况是缺情少爱的老鸹?但许久老鸹依旧那样的绵软,秋兰问:“怎么对我没性趣了吗?”“不是,是我自己不争气,怨不得你。”“那从明天起,我叫那帮年轻的姑娘来换着陪你,看能唤起你的雄心不。”“你饶了我吧,给老哥留上一点点面子,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是个太监吗?”“我可是一片好心,还怕将来我妹妹跟了你会守活寡。你这得上心去调理了,以后我知道有什么好药方子都试着用用,这病要好,怕是要花上不少钱了。你又要供我妹妹上学,还得治病你那点积蓄怕是不够了。有没有新的打算了。”“我也是在想这个问题。”“要不咱俩合伙开个按摩房吧,我这有的是人力资源。”“这事就别想了啊,你要弄自己弄去,你也不想想把我放在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中,成心是让我每天承受煎熬,撕去我仅有的一点尊严吗?”“去,说不定人还夸你正人君子呢。”“你就给我这个真小人留点面子吧。”“那我们再寻思,对了明天给秋香去个电话,看看现在大城市里有什么赚钱的好生意。”说着说着酒精慢慢涌上了头来,都有些困了俩人相安无事睡至中午。
两个都是习惯夜生活的人,午饭与早饭合二为一的吃了。趁着秋兰在老鸹给秋香打了个电话。秋香那头也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慵懒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嘘寒问暖过后,还是秋兰直接说了电话的主要意图,秋香说昨天晚上去上网了,所以今天有些迷糊。说现在要做网吧的生意肯定会火的不得了。而且有同学能提供技术上的支持和找到合适的卖家。
找到了新的项目,自然不能错过任何时机。网吧审批的手续很繁杂,好在有萧秋兰。但凡在这个县城里管点事的人物,萧秋兰的一通电话就解决问题,根本不用亲自出马,可能这些有身份的人怕萧秋兰出现在自己工作生活中的任何地方引起麻烦。老鸹逢人也就发支烟,问题基本就解决了,心中的确有些佩服这位萧秋兰。手续批复完成,房子也看好进行装修了,可是买一堆电脑设备这可不是老鸹手头那点积蓄能解决了的。好在有萧秋兰的人脉,老鸹也有不算少的运作资本,银行中也在找些敢贷给款的客户。几家银行加在一起,差不多有五十万的款额到手。
老鸹这头的事情基本理顺了,本来要邀请萧秋兰同去省城采购设备。被拒绝了,萧秋兰自己的生意脱不开身外,幸运也不认可别人的照料。况且两人对于电脑网络产品也是两眼墨黑,去的作用不是很大。在省城里有正在读着大学的秋香在,毕竟老鸹这一年多来付出的够多,足以感动她,放心让她去办理那些事情。当秋香坐着一辆满载电脑器材的大货车来到装修好网吧门前,老鸹都不敢相认了,本就俊俏美丽,活力四射。更在一年多的学习生活中产生了一种让老鸹敬而生畏的气质神韵,慧质兰心。一下子挫败这小县城的美女们的傲气。和秋香一同回来的还有个高大帅气的阳光男孩,让老鸹心中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秋香介绍老鸹和帅哥相互认识,老鸹被秋香称作了舅舅,这位叫柳德华帅哥也亲切的叫他“劳叔叔。”这位帅哥正是萧秋香帮助老鸹挑选和来安装设备专家高手。几天的功夫,把所有的设备都安装到位,还帮助培训了几个招来的网吧管理员。看到如此阳光的少男少女,老鸹再不想承认自己老都不行了。
也许有幸运的庇佑,三足屋的网吧生意顺风顺水。三足屋是老鸹再次发挥聪明才智,将当年游戏厅的名称略做改动,秉承做足够的服务,足够多的设备,足够快的网速成为这个县城第一个,也是几年间口碑最好的网吧。
生意越大,老板反到更容易当了,老鸹每天要做的事情也就是收收钱,溜遛狗,喝喝酒。除了数钱和照顾幸运要亲力而为,别的事情全都有人代劳。唯一美中不足就是不能过上正常男人的生活,后来应酬也多了,只要有老鸹在场,无论谁做东,一道壮阳的菜那是必有的,为此快把各类雄性动物的阳具炒、炖、煮、蒸药酒泡尝了个遍。对于各种新特药物全都体验也没个好转,还将老鸹原本茂密的头发被补药烧去了大片,秃了半个脑袋。老鸹开始时候还十分郁闷了,每当有人说到这类事情都会脸烧,以为是在说自己,可后来慢慢觉得全国的男人好像都有阳痿的毛病,看那些铺天盖地的小广告,每天晚上生意很火的夫妻用品店,自己也只是其中很普通的一员了,而且自从老鸹不把这件事当回事,坏事倒成了好事,使得老鸹网吧的服务员和管理员特别好请,而且不是年轻漂亮的还不要。望着身边养眼美女如云,老鸹不无感慨:“财色不可兼得,世事古难全啊。”遂将一腔爱意洒向幸运,幸运在网吧的身份都是一个二老板了,随时会检查哪个毛头小子是不是拿走了鼠标,摄像头之类的小物件,破坏网吧里的设备,都会咬得等工作人员来才会住声。幸运也对老鸹的依恋转化为一种自私的占有,幸运讨厌任何人与老鸹超过一刻钟的单独相处,每有这种情况发生,幸运便表现出来焦躁不安。
三年的时光很快过去了,萧秋香面临毕业,面临回来履行诺言与老鸹完婚。这时老鸹已经身价百万,在这个小小的县城也算是新富一族。听说萧秋香学成即将归来,老鸹叫人又把从没人去住过的房子仔细打扫一遍。萧秋香回到小县城后,老鸹邀请了所有员工参加欢迎宴会,当然少不得萧秋兰。老鸹左侧秋兰右侧秋香,一个美艳绝伦一个清新时尚,看得小县城中没见过世面的一般少男少女瞠目结舌。席间秋兰询问秋香:“此次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秋香说:“还没找到工作呢。”“你就和劳哥成亲,这么大的网吧,你来管理吧。”秋兰提起了秋香当年的承诺,秋香怔了一下。老鸹把话岔开,没在顺着这话题说下去。
其实秋香的心里也挺为难,如果三年前就算老鸹只有那间游戏厅,结婚就结了,有衣穿有饭吃,生个孩子,一辈子也就完了。可当三年的大学读完后,对生活的理解却有了不同。才情,是女人寻求成功的本钱,由着此她想要一切。大都市与小县城落差太大,她喜欢大都市的繁华与浪漫,更喜欢才华横溢阳光俊朗大她四岁的大男孩才是她心中牵手一生的伴侣。
秋香再次从省城回来,给姐姐说她准备嫁给老鸹了。秋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鸹,老鸹大喜过望。秋香家人全权委托秋兰做主,老鸹孤家寡人自己说了就算。当年没钱,头次婚事办的寒酸,如今是要风风光光的操办婚事。这件事情是老鸹心里的头等大事,大凡小事要亲自过问,忙活半月有余后浑身像脱了层皮似的,总算明天就要结婚仪式正式举办了。县城的大小人物请了不少,而当年小镇上的老朋友也全邀请,万事俱备,只等时间到。
大喜的日子黎明时分老鸹醒来,想想昨天确实睡得太实了。几天的劳累,还有昨天看到萧秋香望着婚纱娇羞发呆的样子,简直回到了当年那游戏厅的小床边。老鸹热血喷张,胯下物件腾身而起,也顾不得秋香的感受了,直接拉到床上翻云覆雨起来,三年多都没有过这样的畅快,这才是男人的全部生活。一夜的欢欣鼓舞一夜的酣畅淋漓,当睡下去的时候就什么也知不道了。
秋香就要嫁给老鸹,心情特别纠结。秋香能有今天,那绝对是老鸹的功劳,要不现在的秋香最多是一个出台率很高的小姐,是一个让人心动的泄欲工具,也许会赚取不少的钱,但真正能有象柳德华那样出类拔萃的小伙子和她爱真心相爱是根本不可能的。今天把要结婚的消息发给好久没联系过柳德华时,柳德华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说自己没能解决萧秋香工作的事情,是没有足够的钱,也期盼和秋香能一起过上幸福生活。最后一次电话打来时,柳德华说自己已经在车上坐着了,要秋香现在就一起私奔,就算未来吃糠咽菜也在所不惜。秋香一头是对自己有再造之恩的老鸹,一头是朝思暮想的恋人。让她抉择做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还是义无反顾的寻找自己的幸福。脑海里反反复复的比对着老鸹与柳德华的形象,对比省城与小县的情景。
幸运不满地看着这个女人。自从这个女人来到这个家里,自己的地位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在这个家里哪里都是自己的地盘,可如今要进次房子还得看这女人的脸色。从前老鸹总是围着自己转,现在却成了萧秋香的跟屁虫了,自己好久没有吃到老鸹给拌的狗食,也没有趴在老鸹腿上看他幸福的数那一摞摞的钞票。老鸹不喜欢那存在银行的一串数字,觉得缺乏真实感,每天收到的现金,老鸹都会去银行换成了百元的大钞,放在自己家墙里嵌的保险柜内。喜欢看着一摞摞的钞票,没事数着玩会。
幸运看着这个女人,提个大包蹑手蹑脚的走出卧室,大包里有幸运喜欢闻的老鸹的汗腥味和钞票味。她怎么拿走了老鸹最爱的钞票?幸运跑过去仔细嗅嗅,没错。幸运大声的嚎叫着,想让老鸹清醒,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可是秋香在冲给老鸹的咖啡里放了两粒安眠药,又让老鸹把自己又折腾了半天,终于将老鸹累得鼾声响起,睡死了。所以,任凭幸运怎么嚎叫,老鸹依然沉睡不醒。那女人要开门出去,幸运急忙跑去拦住去路。秋香见这讨厌的狗又跑了过来,绊在脚下狂吠不止,拎起包儿砸去。包里有更珍贵的真金白银现钞和秋香最爱的首饰,柳德华上次就是应为说经济实力不够,才不敢答应和自己一起生活。秋香带走它们,其实也是对自己和柳德华婚姻的保障。可能是包儿太重,秋香手劲不足,幸运躲开了。幸运见这女人是执意要走,且下狠心对自己下手。但为了向主人表示谁才是真正忠诚的朋友,就又扑向秋香。
秋香的高档皮包再也不舍得做武器砸幸运了,随手衣架上挂着的那件洁白的婚纱,对着扑来的幸运掷去,婚纱如同渔网似的裹在了幸运身上,幸运越滚越紧,只好眼睁睁看着秋香的离去。
幸运钻不出那婚纱的套子,气愤的一点一点的撕开个口子,才钻出去,在老鸹卧室的门上用爪子抓门,叫唤着想让他醒来。
老鸹总算醒来了,可映入他眼帘的是撕碎的婚纱和不见的新娘。今天是老鸹多么看重的一天,那样多的亲朋好友突然没了新娘让老鸹的尊严哪里去找。想想颜面全无事态的严重,全怪这绊在脚下的幸运,怒火冲天而来,一脚踢得幸运飞下楼梯。
这时他要打电话找秋香回来,可是秋香的号码已关机了,秋兰一会儿过来了,秋兰并不知道昨天到今天发生了什么,她和老鸹一同收拾屋子时发现了,老鸹保险柜里的金银首饰、现金都被秋香拿走了。老鸹后悔不该在昨天开心时告诉了秋香保险柜的密码。空空的保险柜留下秋香的纸条“你是个好人,今生感谢遇见了你,但我不愿今生只为报恩而活着,我借你的钱做我想做的事情去了。——萧秋香。”看到这里他想起了被踢下楼的幸运,幸运已经咽气了。幸运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家财与萧秋香发生了撕扯。秋兰气得面色发青,要打电话报警被老鸹拦住,老鸹说她今天做的事情伤害了我,但抓了她,她一生就毁了,我好不容易让她脱离卖肉生涯的火坑,再推她进大牢,我四年的努力不是白费了。人有时就不是人了,狗永远是比人忠诚的狗。就是可惜幸运这条狗。
尾声
大婚的日子,新娘逃婚,老鸹将婚礼办成了给幸运的葬礼。此后,老鸹一蹶不振,变卖了网吧和住宅楼在一处郊区买了旧院子。到处寻找幸运的后代弥补对幸运的愧疚,收留了一群曾经像幸运一样的流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