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阳
小学生阅读能力影响因素的研究
●高 阳
阅读能力是社会生活中所必须的一项能力,对阅读能力的训练也是学校学习的重要组成部分。本研究对影响小学生阅读能力的因素进行了考察。研究根据梁子勤教授[1]的建议,对影响小学生阅读能力的因素进行了测量,共包括:正字法判断任务、识字量测试、快速命名任务、阅读理解任务、拼音测试任务五个部分,探讨了五个因素之间的相关关系,结果表明:(1)识字量能显著地预测阅读理解的成绩,说明识字量水平对阅读理解水平的高低起到主要影响,由此推断发展性阅读障碍儿童在识字量方面可能存在不足,对于一般小学生而言,增加和巩固识字量可以帮助其提高阅读理解成绩。(2)阅读理解与正字法、识字量、语音呈显著正相关,进一步回归分析发现,识字量在小学生阅读理解能力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汉语阅读能力;正字法;识字量;儿童
现代社会中,阅读能力是一项极为重要的能力,针对阅读能力的训练也是学校学习的重要部分。但是有研究资料表明,5%-10%的在校学生具有发展性阅读障碍[2]。随着社会信息化程度的日益提高,对阅读的要求越来越高,很多知识与能力的获得都是通过阅读实现的,阅读障碍将阻碍了儿童各方面能力的正常发展。一般研究者将阅读障碍分为获得性阅读障碍和发展性阅读障碍。前者是指由于后天脑损伤引起的阅读困难,后者是指个体在一般智力、感觉的敏锐性、动机、生活环境和教育条件等方面与其他个体没有差异,也没有明显的脑损伤,但却终生处于阅读困难的状态中[3]。近年来,儿童发展性阅读障碍问题引起越来越多的研究者和教育工作者的重视。本研究旨在对汉语儿童阅读能力的相关因素做初步探讨。
西方对发展性阅读障碍的研究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发展性阅读障碍的发生机理目前尚不明确,但是对其表现症状的研究对于认知心理学以及日后的矫治会提供很大的帮助。中国的发展性阅读障碍的研究起步较晚,研究较少,甚至有些学者认为中国的汉字是形、音、意的统一体,主要表意,方形结构,应该不存在发展性阅读障碍儿童。可是根据Stevenson(1982)的跨语言研究发现,发展新阅读障碍也存在于表意文字中,且发生率不低于英文。张承芬(1996)用截点法考察了汉语发展阅读障碍,检出率超过5%[4]。
国内一些专家学者也对阅读障碍展开了一系列的研究,通过研究发现汉语发展性阅读障碍的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的表现:(1)阅读习惯不良。例如,朗读时,摇头晃脑、情绪不安或读着读着不知读到何处,或用手指着字读,或捧书太近或太远,或头部歪斜、书本歪斜。(2)朗读声音过高或过低、音色单调、声调过高或过低、不能清晰地发音。(3)朗读错误,朗读时添加字词、遗漏字词、重复字词、某些字词用其它字词代替、经常自己错了又纠正等(史苏敏,2006)[5]。
关于发展性阅读障碍的理论主要有语言特异性理论和非语言特异性理论。语言特异性理论的主要观点是,发展性阅读障碍的根本原因是在语言学层次上的加工缺陷,阅读障碍者在信息的表征和加工上有障碍,但其他认知能力和信息加工能力完整无损。此理论的主要假说是语音缺陷理论。它认为发展性阅读障碍患者的阅读能力的低下的原因在于在拼音系统的学习中需要形—音的转换,而阅读障碍患者形—音的转换的能力受损。
依据的双通道信息加工理论,Castles (1993)[6]认为阅读困难患者的词汇和非词汇通路受损,前者在阅读过程中出现字形错误,不规则词成绩差,后者主要是读非词时成绩差。Isabella Paul(2006)等研究阅读障碍组和控制组的大脑对不同词类别引起的反应,试验中主要是快速的呈现一系列高频和低频的词以及假词,对活动产生的波进行分析。结果表明两组只在低频词出现时的大脑反应有差异,结果支持语音缺陷理论[7]。
而非语言特异性理论则认为,感知觉是否正常是高级认知、语言和言语发展的先决条件,发展性阅读障碍是由更加基本的视觉与听觉障碍造成的,其根本原因在于非语言的听觉和视觉能力的损伤或发展不完善。这类理论的核心是发展性阅读障碍不局限于语言学层次,支持该理论的观点主要有听觉受损理论和视觉理论。听觉加工障碍观点认为,阅读障碍是由非语言、快速听觉加工能力的损伤所造成的。听觉系统对声音信息随时间变化的精确加工是语音技能发展的重要条件。视觉理论是由Livingstone(1991)首先提出的,他认为视觉损伤导致处理文章中的字母和单词的困难[8]。
根据国内某些研究结果证实在我国阅读困难亦即在学习汉语的人群中阅读困难确实存在。国内学者发现汉语阅读障碍儿童存在语音意识缺陷和快速命名缺陷等语言能力缺陷[9]。周晓林和孟祥芝也指出阅读障碍儿童由于词汇识别水平低,他们在汉字识别过程中表现出比同年龄的控制组更大的规则性效应,在语义通达过程中,对语音的依赖较大。阅读障碍儿童不仅在汉字的命名速度上慢于控制组儿童,数字的语音通达速度也慢于控制组儿童。另有许多研究发现,阅读障碍者的非言语听觉加工技能存在障碍[10]。这些研究说明阅读障碍者的困难不仅仅局限于语言学层次,也表现在非语言的视觉、听觉和运动知觉过程[11]。该研究加入了简单的视觉因素与听觉因素初步探讨汉语阅读障碍儿童的语言加工过程,对于澄清阅读障碍儿童的语言加工过程中的影响因素具有一定的理论意义。可见,长期以来,由于很多发展性阅读障碍儿童在智力方面并没有缺陷,仅仅在阅读方面存在障碍,儿童阅读障碍问题在我国没有得到正确认识,很多教师都忽视或不承认语文成绩不良是由于发展性阅读障碍,而认为是学生不认真、不刻苦等客观因素导致的,严重地影响了阅读障碍儿童身心潜能的正常发展[12]。
综上所述,本研究希望通过系列测量任务来探讨哪些因素与小学生汉语阅读能力密切相关,找出形成发展性阅读障碍的有关因素,为判断和干预发展性阅读障碍儿童提供一些参考。
本研究假设为:第一,阅读能力与正字法、识字量、快速命名、拼音测试相关,且与识字量的相关较大;第二,五项测验之间存在相关关系,彼此相互影响。
在潍坊市北海双语学校小学部三年级随机抽取五个班的学生共137名。其中男生84名,女生53名,年龄9~10岁。一年级时均曾使用瑞文智力测验测得智力正常。
根据香港大学梁子勤教授(2008)的建议,对三年级小学生的正字法识别能力、识字量、快速命名能力、阅读理解能力和语音能力分别进行测试。
1.三分钟正字法。本测验任务试卷由杨洪艳编制,其中全部汉字选自小学一至三年级课本,共90个字,测试时间为三分钟,按照正确个数计分。
2.识字量。本测验样本选自王孝玲和陶保平编著的《小学生识字量测试题库及评价量表》三年级组,共196个字,要求学生用每个字组一个词,正确的词计1分。测试时间为25分钟,按照正确个数计分。
3.快速命名(RAN)。分为字母和数字两个部分,要求学生在20秒内读一系列数字或字母,将读对个数计入成绩。
4.阅读理解。阅读理解分为记叙文7篇和科技文7篇,每篇三道题,题目分别为是否读过、是否读懂及一道细节考查题目或段落概括题目。计分标准为正确的题目计2分,做错的题目计1分。
5.拼音测试。选取30个繁体字,由普通话水平良好的主试朗读,学生听到后写出拼音,每个字读两遍,按拼对的个数计分。
三分钟正字法、识字量、拼音测试和阅读理解以班级为单位进行集体施测。快速命名为单独施测。计算被试各个分测验的成绩。
使用SPSS15.0统计软件,首先将阅卷后所有学生在每项测试任务中的平均得分转化为Z分数,然后对各项任务进行了积差相关检验和回归分析。其结果如下。
使用Z分数对阅读理解、识字量、正字法、语音和快速命名进行了积差相关检验,结果见表1。
由表1可见,阅读理解与识字量、语音、正字法均呈显著正相关(r=0.421,0.472,0.306,ps<0.01);识字量与语音呈显著正相关(p<0.01);识字量与正字法呈显著正相关(p<0.01);快速命名与语音、正字法亦呈显著正相关(ps<0.01)。
以阅读理解成绩为因变量,识字量、语音、正字法、快速命名为自变量,进行逐步回归分析显示,结果见表 2、表 3。
表2 阅读理解对阅读能力的回归分析
表3 回归方程中自变量的情况
由表2、表3可见,在阅读理解对阅读能力影响的回归方程中,只有识字量被纳入,贡献率为15.8%,且极显著(p<0.01),说明识字量对阅读理解成绩具有高度预测性,对小学生的阅读理解能力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发展性阅读障碍是一种特定性的学习障碍,如前所述,目前对其认知特征和发病机制还不清楚,许多专家学者的研究还存在着很大的分歧。
西方学者普遍认为语音缺陷是阅读障碍的主要原因,即发展性阅读障碍是由于儿童不能对言语的语音结构进行有效地知觉和操纵,进而不能掌握文字中的形—音转换规则,导致他们阅读技能落后。但是也有很多学者发现语音意识障碍并不能预测所有的阅读障碍儿童的认知信息加工问题,而且对非表音文字国家的阅读障碍的预测能力也很难用语音意识的缺陷来说明。Eden等人[13]提出语音加工不足是儿童阅读障碍的主要原因的观点明显忽视了视觉能力在阅读中的作用。事实上,阅读过程需要多种视觉空间能力。如:对字母或词语精确的视知觉能力;对字母或字词形式的视觉分析能力;精细的视觉辨认能力;视觉记忆能力;视觉空间扫描能力;视觉—运动能力;视觉—语言能力等。
发展性阅读障碍儿童比非阅读障碍儿童的创造能力要高 (Mahnaz Akhavan Tafti,2009;Davis and Braun,1997),伊朗的研究者 Mahnaz Akhavan(2009)[14]认为对待阅读障碍的态度需要改变,创造力高的原因也极有可能就是阅读障碍患者在其他认知方面表现比正常儿童低的原因。阅读障碍儿童的思考方式和学习方式可能和正常儿童不一样,但不是认知的缺失。
本研究测量的与阅读理解有关的四个因素,即正字法、识字量、语音和快速命名都对阅读理解有一定的影响,但是快速命名(包括字母和汉字)与阅读理解的相关非常低,这与梁子勤的测量结果相同。
研究中可以看出识字量水平对阅读理解水平起到主要影响,由此推断也许增加识字量对于帮助儿童阅读有重大意义。
李虹和舒华[15]的研究也表明不同阅读能力的儿童在完成非语言的符号配对联想任务时没有任何差异,而在学习语言材料时,识字量大的儿童学得快,成绩好。并且这种优势得益于他们较好的语音意识。进一步讲,识字量对阅读理解的影响为语音缺陷假说提供了直接证据,但是从本实验中还可以看到视觉能力(正字法)对阅读理解能力的影响,总之发展性阅读障碍儿童并非一般学习能力的落后。
本研究并未进一步探究男、女生之间的差异,是否在性别水平上,各因素之间的影响程度不同。另外根据梁子勤教授的研究应该考虑将词汇工作记忆放入考查范围,对词语的理解和掌握也应该是制约阅读理解成绩的因素。再者,阅读量和家庭背景在一般状况下也应该影响到普通儿童的阅读理解水平[16]。因时间限制,取样较少,使得在语音、正字法等测试上学生可能出现了天花板效应也可能是原因之一,以后的研究中将进一步扩大样本,进行包括词汇工作记忆等任务的更细致的测量。
(一)识字量能显著地预测阅读理解的成绩,说明识字量水平对阅读理解水平的高低起到主要影响,由此推断发展性阅读障碍儿童在识字量方面可能存在不足,对于一般小学儿童而言,增加和巩固识字量可以帮助其提高阅读理解成绩。
(二)阅读理解与与正字法、识字量、语音呈显著正相关,说明五项因素之间的确存在显著相关关系,并且阅读理解与正字法、识字量和语音三因素之间的相关关系更明显一些。
[1]Che Kan Leong, Shek Kam Tse.Text Comprehension in Chinese Children:Relative Contribution of Verbal Working Memory,Pseudoword Reading,Rapid Automatized Naming,and Onset-Rime Phonological Segmentation.Journal of Educational Psychology,2008,100(1):135-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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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 阳/天津师范大学教育学院
(责任编辑:陈培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