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 辉
(齐齐哈尔医学院 数学教研室,黑龙江 齐齐哈尔 161006)
一国政府通过财政政策及货币政策对经济进行干预,总供给(AS)曲线表示在劳动力市场、商品及货币市场均达到均衡时物价指数与国民总产出之间的关系,可以由宏观经济模型的IS-LM曲线推导出来。自从改革开放以来,我国采取了积极的财政政策和扩张的货币政策,以实现充分就业和国民产出增加,并且在2002年未加入WTO之前,一直实行固定汇率政策,由于基准利率较国外有很大提高,导致热钱流入和国际性套利活动盛行,在2006年之后汇率政策得到调整,人民币升值加速。那么在近年来,我国宏观调控有效性到底如何,通过税收、政府转移支付、调整准备金利率等手段对国民经济增长起到了多大的作用?这些政策对不同区域的促进作用是否有差异,差异为多大?这些问题的解答对实现经济政策目标有重要意义。什么叫做调控的有效性呢?总供给曲线AS一般为价格水平与国民产出Y之间的关系,可以用图1表示。AS曲线有三条,其中从斜率角度看,是按照曲线序号依次减小的,意味着越来越富于弹性,经济意义为当物价水平上升同等幅度时所带来的国民产出增量是随着弹性的增加而增加的,体现在图1中,AS1曲线比AS3陡峭,当物价水平为P1时,对应的国民产出分别为Q1和 Q3,而当 P1转为P2时,对应产出为Q1’和Q3’,明显Q1Q1’小于Q3Q3’。经济政策的目标包括经济增长和稳定物价,最理想的情况是AS曲线是一条水平线,即为稳定物价前提下国民收入实现增长;并且由于我国区域经济差异很大,在资源禀赋、技术基础及政策倾斜上地域差异巨大,故同样的经济政策实现的效果大相径庭。图1也可以理解为三个地区面临的三条总供给曲线,即AS1、AS2、AS3为西部、中部、东部地区面临的总供给曲线,所以完全有理由认为AS曲线的斜率体现了不同地区在同样政策下的效果差异,即宏观调控差异。
图1 不同斜率的AS曲线
针对真实序列x(0)=(x(0)(1),x(0)(2),......x(0)(n)),可将其作为一种内在规律序列x*=(x*(1),x*(2),......x*(n))和不可控制因素 δ*=(δ*(1),δ*(2),......δ*(n)) 序列的叠加,表示为x(0)=x*+δ*,经济术语将x*表述为长期趋势成分,是稳定的;将δ*表示为季节因素的波动部分。那么将这两种成分进行分离的过程就是HP滤波需要从事的,具体参见计量经济学相关书籍,步骤可通过EVIEWS软件得到。
针对于时间序列和横截面数据并存的二维数据结构,可以根据:yit=ci+βixit+μit,通过OLS回归得到相关系数,这与传统的单方程计量回归有区别,如果ci是固定的,则认为不同单位对截距的认可度是一致的;更进一步如果βi也为常数,可认为是一个具有完全规律性的聚合样本体,但在实际计量中,这一现象十分少见,一般都为变截距模型。至于具体选取哪一种模型形式,可以通过设定的F值进行判定,在EVIEWS软件中也有显示。
这里借鉴陈飞【2】(2007)的思想,物价水平当期、上一期和国民产出实际值、潜在值有如下关系:Pt=Pt-1[1+α(y-y*)/y*],经济意义为:实际产出与潜在产出之差(富余产出)有使物价水平上涨的趋势,由于富余产出率为(y-y*)/y*,则有对应的边际系数α存在,使得在原有价格水平上再上涨α(y-y*)/y*比率。通过对模型进行变换,得到,即通货膨胀率是产出缺口的函数。那么,将πt作为纵轴,产出缺口率(y-y*)/y*作为横轴,会得到类AS曲线。根据相关数据进行整理及运算,会得到AS曲线斜率α,其值越高,表示曲线弹性越小,宏观调控的效果越小,反之亦然。
对我国1996~2009共计14年的年度国内生产总值数据进行HP分离(见图2),总体上看我国近年来潜在GDP产出与实际产出发展趋势比较一致,循环因素在1996~2003年期间为下降阶段,而在2004年后特别是2006年后为上升段,整体为凹状。在1996~2000及2007~2009属于富余增长期,而在2001~2006年属于不足产出,表明意外因素对经济产出有阻碍影响。表1为分离出的潜在数据序列。分别对实际产出序列Y做对数处理,得到平均实际产出增长率为12.91%,而潜在产出增长率为15.15%,根据哈罗德经济模型G=S/V,属于实际增长率低于潜在增长率,当厂商发现意愿存货低于实际时会扩大生产,实现累积性的扩张。同理可以根据(y-y*)/y*,计算出产出缺口率,同时根据居民价格消费指数序列得到通胀序列TZ,将QC和TZ序列表述在图3中,发现在1999年之后两者呈现出明显的正向关系,经过相关性检验得到系数为0.3617。
图2 潜在产出分离结果
图3 产出缺口率
表1 数据序列 (单位:亿元)
从图3看出在2003年之前,通胀率TZ为明显下降趋势,而在2003年后却相反。故设置虚拟变量D,使其在2003年之前为0,而其他时间为1,同时实现交叉变量。
结果显示结构性变化明显即以2003年为分界点产出缺口弹性存在显著差异,1996~2003年的产出弹性平均值为3.096,而2004~2009年平均值为3.09-0.14=2.95。那么可以根据斜率公式计算出两段的供给曲线斜率分别为3.1×10-5和1.210-5,下降了近三倍左右。故现在总供给曲线AS斜率是变小的,即越来越有弹性。经济解释:以物价上升的代价换取国民收入增量在AS曲线斜率小的情况下会增加。具体原理如图1所示。如果AS曲线斜率非常小(接近于0),则为完全弹性,在固定价格水平上可以实现产出的无线增加,这属于凯恩斯阶段,一般为经济大萧条后经济复苏阶段,社会劳动力及生产资源没有得到很好的利用,故扩大产能,只能使闲置资本的作用得到发挥,而不会提升价格水平。故此时我国应采取积极的财政政策以增加国民产出,但此时扩张的财政政策有效性不足,因为存在“凯恩斯陷阱”,预期作用使得货币投入被无限吸纳,当前我国社会保障体系不健全,加之房价节节高升,人们的收入更倾向于储蓄以满足预防性动机。
考虑期限为2004~2009年,不同地区的CPI数据为所在省份年度CPI数据的平均值,数据来源于各省《统计年鉴》(2010),而GDP为地区内省份数据的加总。运用pooldata面板数据模型进行考察。表2为6年间各地区CPI增幅的平均值,按降序排列。发现西部地区CPI增幅在6年间较其他地区大,最小的为广东、北京、上海等发达地区。CPI存在一定的结构,在经济欠发达地区居民对正常商品(粮食、日用品)的需求刚性很大,而对高新技术产品、珠宝等奢侈品需求弹性过大,所以在结构性价格上涨时,该地区居民主要购买正常品,而对奢侈品购买较少,当前国际性通货膨胀在各国之间转移,大宗商品价格逐节攀升。而在东部发达地区,人们对奢侈品的支出结构没有根本性改变,故消费价格指数没有显示出飙升之象。
表2 2004~2009年各地区CPI增幅均值
为了使研究更有代表性,本文从这些地区当中选择14个地区作为面板数据回归样本,东部地区包括天津、河北、江苏、广东;中部地区包括:湖北、安徽、河南和山西、湖南;西部地区为四川、广西和陕西;东北地区为吉林和辽宁,形成14×6阶矩阵。值得说明的是,过程中必须将14个地区的时间序列数据均进行HP滤波处理。EVIEWS中首先需要分析数据的平稳性(即单位根检验),目的在于防止虚假回归。检验方法有Shin W-start、ADF、和PP三种方法,其次进行协整检验和因果检验,这里省略。主要运用hausman模型对回归形式进行确定,得到检验为0.31,故可认为是随机模型。其次对变系数模型(检验S1为325.84)、固定影响模型(检验S2为371.34)和不变参数模型(S3=1148)。根据推导得知拒绝假设1和2,接受变系数模型,回归结果如表3。
表3 面板回归结果
根据上文论述得到假设H1:AS曲线斜率大小与宏观经济调控有效性成反比。表3显示山西、广西、河南、河北等地的AS斜率较大,在0.0056~0.0085之间,说明采取同样的调控措施(花费相同的通胀代价),所引起的国民收入增量较少;而湖北、安徽、辽宁则体现了较高的宏观调控有效性。总体来看,中部地区的宏观调控效率较高,东北部次之,东部再次,西部最弱。贾广军等[3](2008)认为由于我国货币政策操作一直采取全国“一盘棋”的做法,实施无差别管理,具有高度的统一性,而本轮调控的总思路却是“有保有压、区别对待”,具有明显的差别性,再加上我国区域间经济发展存在重大差异,所以货币政策的区域效应愈加成为理论界和实务界关注的热点问题。笔者认为:宏观调控首先需要大量的成本,如行政费用等,同时也因政策时滞原因导致调控机会成本的增大。当前我国高速的经济增长在一段时间内保持着低通胀的趋势,说明宏观经济调整是有效性的。但也应充分认识到不同地区AS斜率差异所代表的调控效率不同,对于山西、广西等中西部地区存在的调控低效率情况,应当根据具体省情、投入-产出比等多方面因素放缓或重新对调控手段进行选择取舍;而在AS斜率小的地区,应当采取积极的财政政策和扩张的财政政策,大力鼓励体制创新,发挥这种产出高价格弹性优势。
根据通胀-产出缺口模型的机理说明及相关的实证探讨,本文得出以下结论:
(1)通货膨胀率与潜在产出缺口之间存在较为严格的正向关系。根据1996~2009年间的相关系数和曲线波动图看,两者之间存在结构性变化关系,即以2003年为分界点针对两者的关系可设定虚拟变量模型,得出的结论也证实这种结构变化关系的存在。并且在2003年之前和之后的AS斜率(代表调控效率)降低了3倍左右,体现出当前低通胀代价能够引起比以往更多的GDP增量。
(2)基于Pooldata模型的结果显示:Hausman检验得出变系数模型更适合预测,结果为中部、东北地区调控的效率要超过东部和西部。陈孝兵[4](2010)认为提高区域调控有效性的手段主要有两点:一是完善国民收入分配格局,将“蛋糕”不仅要做大,也要划分好,从需求方面解决好不同群体、金融资产与劳动力资产收入分配的关系;从供给方面提升产业结构和商品含金量;二是加强系统预警作用,不同地区对同一政策的反应大相径庭,不仅要看到好的反应,也要看到不好的反应。笔者认为同时“预期”作用不可忽视,加强预警过程中的“预期中预期”作用,减少政策执行过程中的阻力和不稳定性,使得宏观经济目标得到顺利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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