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俊领
唯物史观重构的两种语境及其合理性辨析
马俊领
对唯物史观进行重构的语境可分为意识形态主导型和学理研究主导型。在社会科学研究领域,脱离了意识形态限制的纯知识行为和脱离了既定知识影响的纯意识形态逻辑几乎是不存在的。学理研究与意识形态是相互渗透、相即相入的;重构结论的正确与否,虽然和基本语境之间有相关性,但并不必然具有因果关系。对唯物史观进行重构的语境合理性寓于它们有可能产生的科学后果、理论的逻辑自洽性和由诸理论沟通所产生的共识之中。
唯物史观;重构;语境;合理性
唯物史观自19世纪中叶诞生以来,西方学者在不同理论和政治语境中从没有停止过对它的解读、分析和重构。这些理论实践既产生一些正确创见,也包含诸多意识形态误解。以1982年徐崇温先生的《西方马克思主义》一书为肇端,近30年来,上述思潮以西方马克思主义、后马克思主义乃至马克思学为名逐步进入中国学人的学术视域,我国学者对其相应的研究成果也蔚为壮观。然而,对“重构唯物史观”这一西方重要的学术现象进行内涵发掘与外延梳理依然是我国唯物史观研究新领域的重任。本文尝试辨识西方唯物史观重构的两种语境及其合理性问题。
《政治经济学批判》对社会发展的一般机制和一般进程有如下论说:“社会的物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的阶段,便同它们一直在其中运动的现存生产关系或财产关系(这只是生产关系的法律用语)发生矛盾。于是这些关系便由生产力的发展形式变成生产力的桎梏。那时社会革命的时代就到来了。随着经济基础的变更,全部庞大的上层建筑也或慢或快地发生变革”。[1](412-413)
对于这段话,广为人知的概括就是“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典教材以“普遍规律”来指称上述观点,认为“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的规律,生产关系一定要适合生产力状况的规律,上层建筑一定要适合经济基础的规律”是“与人类社会共始终的”。[2](39)认为它是“唯物史观的经典形态”,其最主要的意义是“把唯物史观作为一个具有内在结构的整体作出经典的表述”[3](177)。然而,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是,关于唯物史观的主要争论也大都是围绕这一段所陈述的观点而发生的。
在后工业化时代,自由竞争的古典资本主义经由各种途径向国家调节的当代资本主义转变。在这一过程中,部分资本主义旧有的弊端和优势消失了,而部分新的弊端和优势产生了;古典唯物史观所经验和预言的历史进化机制有的得到印证或趋于明朗,有的逐渐黯淡或没有出现;新的理论技术和新的思维模式纷至沓来。这些理论努力既包括唯物史观发展的新形态,也包括西方理论家以”纯学术”的名义对唯物史观作出的学理分析。后者往往从概念史和观念史的角度对唯物史观进行评判和修正,甚至把唯物史观孤立于人的实践活动之外并赋予其以某种神秘性质,对其进行黑格尔式的解读。然而,正如陈先达教授所言:“历史唯物主义的出发点,和马克思关于历史无非是人类追求自己目的的活动这个原则,以及历史唯物主义基本原理对人类的所有历史活动的总结,已经为防止把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主义变为范畴和规律的自我运动筑好了最坚固的堤坝。如果不是误解或有意曲解,决不会把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规律和范畴视为无人的纯概念的运动”。[4](87-88)这是就西方学者的重构理论的具体内容所作的深度评析。
如果我们正视唯物史观在世界历史发展的现时代仍然需要保持和不断拓展的重要解释力,如果我们还记得它一直所坚持的对理论上教条主义的否定立场、不断反思的态度及不断发展的努力,我们就有必要不仅在具体内容上对西方马克思主义进行研究,还有必要对西方马克思主义重构唯物史观的语境及其合理性来源作基于资本主义发展现实和唯物史观发展现实之上的批判性辩证考量。
从唯物史观内部和外部对其进行不同重构的理论不同程度上成为具有重要意义的反思类型。应当说,在重构唯物史观的诸多论说中,被涵盖到“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这一概念名下的内容从其论点创新性、逻辑一致性和学术影响力方面来看,都产生了重大影响。按照张一兵教授和胡大平教授的分类法,从纵向来看,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代表人物分为早期代表人物、第二代代表人物和20世纪70年代的代表人物,从横向来看(按照政治立场和思想基础),分为马克思主义者、从马克思主义到非马克思主义者、马克思主义的同情者以及资产阶级学者。[5](12-14)然而,我们不能忽略的是,在东方国家,一些政治人物和学者也在对唯物史观的解读中提出了独到看法。如果把东方和西方的这些努力结合起来,我们如何从抽象的层次上对不同语境的重构方式进行区分呢?
在此,我们认为,可以从概念的角度,从重构唯物史观主导规范出发,区分出两种语境。
第一,对唯物史观的意识形态主导型重构。它们主要是由特定时代的政治上层建筑所引领的,并因之而产生独特的学术成果且具有发生学意义上的理论价值。
前苏联的唯物史观体系是唯一的意识形态主导型重构典型语境。在这种复杂的重构语境中,其中一种情况是,处于意识形态斗争主战场并且掌握话语主动权的群体不仅完成对唯物史观的重构行为,而且也作为施教者力图使受教者产生忠诚行为,重构是为个体或群体的政治的、经济的或者其他的利益服务的。由于负有劝诫和操纵的功能,这些知识化的行为便难免要在服务于施教者或受教者利益的意义上弱化对唯物史观本身逻辑性的考量。可以说,这是前苏联哲学教科书体系的语境基础。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意识形态主导型重构的必然错误,因为知识的正确性与功利的最大化之间有时矛盾而有时又是相互契合的:当知识的正确性有利于某种学说的劝诫功能的发挥,而被劝诫的群体或个体又在施教者所主张的利益上行事时,二者便是一致的。反之,当知识的正确性无益于受教者在施教者所主张的利益上行事时,知识的正确性便与施教者所主张的功利的最大化相分离。20世纪上叶至20世纪中叶,在俄国产生的列宁主义可以说是这一风云激荡的历史时期的重要成果,它把知识的正确性与对于革命事业来说的功利最大化很好地结合在了一起。
第二,对唯物史观的学理主导型重构。在理想的状态之下,重构可以是一种纯粹的知识行为,它们脱离了重构给施行这些行为的人本身所带来的非心理学的功利性影响。
大体上,在苏东进行社会主义革命的进程中,意识形态主导型的对唯物史观的重构在唯物史观发展中始终占据重要的地位。而在同一时期,西方国家学理主导型的重构则方兴未艾。简单地来说,我们可以认为唯物史观的重构具有两种语用环境,即意识形态语境和学理研究语境。并且,两种语境的划分并非主要与世界历史某个特定的历史阶段相对应,而主要与特定国家的语用环境相对应。正如上面我们所论证的意识形态语境下的重构结论并不必定为假一样,知识的错误性即使是在自由的学术环境中也是可能出现的,因而学理研究型重构结论并不必定为真。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被称为当代的马克思主义,是知识正确性与人民的功利最大化相结合的范例。
然而,按照阿尔都塞提出的命题,既没有不借助于意识形态并在意识形态中存在的主体的实践,也没有不借助于主体并为了这些主体而存在的意识形态,“意识形态把个人传唤为主体”[6](360-361),从事实践活动的人便总是在意识形态中的人。其实,早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和恩格斯提出了类似的看法:在他们所批判的资本主义发展阶段,由个人所创造的社会力量“现在却经历着一系列独特的、不仅不依赖于人们的意志和行为反而支配着人们的意志和行为的发展阶段”[7](86)。这里所展示的观点是:个人在意识形态和生产力的生产中事实上是处于被动状态的。现实中的个人是意识形态生产和物质生活生产的实际承担者,却不是意识形态和物质生活的真正的主体——在自由自主的意义上的主体;在这两种生产机制中,现实中的个人只不过是一个代理人,是现行的生产力、交往关系和意识形态的代理人。
这样说来,脱离了意识形态支配的纯知识行为是不存在的。因而我们认为,这种划分只是相对而言的一种概念划分,事实上,既没有纯粹的学理研究型重建,也没有纯粹的意识形态型重建。学理研究与意识形态无疑是相互渗透、相即相入的。另外,重建结论的正确与否,和重建语境之间也并没有必然的联系。如果认识不到这些,对意识形态语境和学理研究语境的划分就是一种虚假的划分。
按照阿尔都塞的观点,“意识形态‘起作用’或‘发挥功能’的方式是:通过我称之为传唤或呼唤的那种非常明确的作用,在个人中间‘招募’主体(它招募所有的个人)或把个人改造成主体(它改造所有的个人)”[6](364)。从阿尔都塞的逻辑中推出的结论是:即使是对唯物史观进行重构的理论家,也不能逃脱被意识形态呼唤为主体的命运,事实上他也只是一个虚假的主体。如果按照阿尔都塞的思路,在科学的判断和意识形态的判断之间是比较难以区分的;他试图在哲学内部来划分这条界限,也多少有同义反复的嫌疑。如此说来,种种对唯物史观重构的努力,可能大部分都在意识形态的泥淖中挣扎,而没有到达科学的彼岸。唯物史观的重构史上出现的只是特定时代不同的意识形态所组成的连环,被特定时代驾驭的被动性的内核外面只不过笼罩了虚假的主体性的外壳而已。质言之,阿尔都塞陷入的理论困境在于:他如何为自己的理论提供合理性证明?广而言之,既然人总是现实意识形态包围下的个人,那么对唯物史观进行重构的个人也总是“现实中的个人”、意识形态中的个人,重构唯物史观的各种理论语境如何为自己论证的合理性辩护呢?
第一,观察负载理论的效力有限性为重构合理性提供了客观意义层面上的来源。与阿尔都塞关于意识形态主导地位的论述相对应,在科学哲学界,N·R·汉森在对微观物理学思维的考察中提出了观察的理论渗透(theory-loaded,现多译为理论负载)的观点。在《发现的模式》中,汉森引用了维特根斯坦的这样一句话“……论述的是网络而不是网络所描述的东西”。汉森要表达的观点是,“物理科学不只是感官对于世界的系统接触;它也是关于世界的思维方式,形成概念的方式”[8](33)。我们很难笼统地对这样的判断——物理理论的形成被研究者的思维方式和形成概念的方式所限制——提出质疑。但是,如果考虑到限制的不同程度,就可能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弱限制,即观察者的特定思维方式和概念形成方式并不能完全抵销观察对象的客观性,在这种情况下,对同一观察对象的观察结果就具有一定程度的可通约性,这个通约性的基础就是观察对象的客观性。一种是强限制,即观察的结果完全被观察者的特定思维方式和概念形成方式所决定,所观察到的现象是与观察对象的客观性(如果有的话)无关或者只有微弱关联。汉森的理论固然受到微观物理理论的启发,但是,考虑到在社会科学研究中社会现象或社会事件是作为观察对象而存在的,研究者是作为观察者而存在的,汉森的理论和阿尔都塞的理论至少具有类比的相似性。相应地来说,对汉森理论缺陷的发现,也可以启发我们发现阿尔都塞意识形态理论的缺陷。从阿尔都塞的上述论点出发,我们可以认为他关于意识形态对个体的限制的论说是一种强限制理论。
在20世纪八十、九十年代,西方科学哲学界兴起的新实验主义也对作为强命题的观察负载理论提出质疑,一些学者如哈金、富兰克林、伽利森、古丁和梅奥等人,提出了实验有自己多种独立生命的观点。[9](185-190)他们通过大量的实验和观察案例研究,证明了无理论负载(theory-free)的实验和观察的存在,甚至证明无意义的观察的存在,从而证明观察、实验能够有不依赖于大尺度理论的“自己的生命”。[10]在此,我们当然不能照搬新经验主义的观点来解决社会科学上的问题,但它的看法对于我们的启发在于:在唯物史观的重构历程中,在对新的社会现象考察的基础上,同样有可能产生具有经典唯物史观科学性和批判性的新的理论方法和理论内容,而它们也许是不能完全用意识形态的范畴来指称的。
第二,真理过程论为重构合理性提供了历史意义层面上的来源。阿尔都塞在20世纪60年代对科学与意识形态的划分问题进行了探索,而这种探索与他关于意识形态无所不在和无时不在的论述有些细微的差别。他的观点可以概括为两点:首先,历史唯物主义必须通过不断地与意识形态进行斗争,才能保证自己的科学性。他认为,“纯科学只是在不断清除唯心主义的条件下才能存在,科学只是在不断摆脱那些窥伺、袭击和缠绕它的意识形态的条件下,才能成为在历史的必然中的自由科学”[11](162)。其次,这种科学与意识形态的斗争是通过辩证唯物主义的指导来进行的。他认为,辩证唯物主义“最终使哲学能够对自身与实践的意识形态的有机联系进行控制和批判,进而采取一条正确的路线,来纠正这种联系的后果”[6](81)。简言之,辩证唯物主义通过在科学和意识形态之间划出的界限,为历史唯物主义提供方法论支持;通过对意识形态和意识形态斗争的机制的认识,制约以至不断消除意识形态对唯物史观造成的损害。在这里我们发现,阿尔都塞在理论内部为理论寻找正确性的标准:他把历史唯物主义看成是科学,把辩证唯物主义看成是哲学,后者的内在划界行为和理论实践保证了前者的科学性。他明确地指出,“科学的东西和意识形态的东西之间的区分是内在于哲学本身的。它是哲学干预的结果。哲学与它的结果不可分割,这个结果构成了哲学后果。哲学后果不同于(科学所产生的)知识后果”[6](51)。既然科学与意识形态的界限是靠哲学不断划分的,是内在于哲学本身的,阿尔都塞是实际上取消了科学和意识形态之间的绝对界限。这无疑有一点循环论证的味道,但也正是阿尔都塞的深意所在:没有作为绝对真理的科学,真理只是一个过程。
第三,基于历史语境之上的理论融贯性是唯物史观重构语境合理性的逻辑自洽性来源。在埃尔斯特看来,必须用理性的理由即理论自身的一致性和逻辑性为唯物史观辩护。他认为,“社会的因果性就是社会的因果性,理性的因果性就是理性的因果性,社会地导致的信念并不因下面的事实而变得更为理性:产生它的利益是全人类的利益而不是某个特殊群体的利益”[12](476)。据此,埃尔斯特主张,唯物史观应当从它的逻辑自洽性和理论一致性的角度来避免与先在社会理论混为一谈的命运。在此,埃尔斯特把理论的内在一致性和逻辑的自洽性作为理论之成为“正确的”理论的最后根据。其实,埃尔斯特的理论正确性的标准是非常接近于真理融贯论(Coherence theory of truth)的。与这种真理标准并立的真理符合论(Correspondence theory of truth)和真理实用论(Pragmatic theory of truth)无疑对它构成了某种程度的挑战。一种理论的成立当然要有它的内在一致性和逻辑自洽性的保证,但是把这个标准唯一化和绝对化,割断理论的社会性起源,认为它们独立于社会和实践,独立于人们的交往行为而自为地生产着自身的真理性,从马克思主义的角度来看,这本身就是一种意识形态的观点。然而,基于历史语境之上的逻辑自洽性和理论一致性的确是唯物史观重构语境的合理性来源之一。
第四,在实践中的反思、沟通与共识的达成是唯物史观重构语境合理性的生活世界来源。寻求意识形态、科学与哲学终极区分的标准无疑是传统形而上学的任务。然而,它又是一个在现实的物质生活实践、政治实践和理论实践的触动下不断被提出的问题;它的不断解决也只能发生在实践的过程中,在此点不存在一劳永逸的成功。正如马克思和恩格斯所言:“意识(das Bewußtsein)在任何时候都只能是被意识到了的存在(das bewußte Sein),而人们的存在就是他们的现实生活过程”。[7](72)唯物史观的重构语境不能满足于内在于自身的理论标准,这个标准还必须在对现实生活过程的反映中反思自身。借助于哈贝马斯“交往行为”和“交往理性”的概念,我们也许可以这样说,唯物史观的重构语境在与其他理论形态沟通的过程中,也能不断发掘“理性”所在。当然,这需要理论各方都不能采取“策略行为”,而只能在相互理解的基础上来进行。唯物史观发展史已经证明,在与实践的相互作用中反思自身和在与其他理论形态对话的过程中反思自身是唯物史观保持活力的源泉。
值得注意的是,在两种基本语境之下,汇集了形形色色的理论分殊。有些理论从总体上坚持了资本批判和社会批判指归,虽然由于理论环境和社会环境的深刻变化,它们对唯物史观的重构在很多具体的方面远离了马克思主义,但真切秉承了马克思主义理论批判和社会批判的精神气质以及对自己不断扬弃的活力和勇气。另一些理论对唯物史观的重构则没有显见的特定政治立场,没有赋予自己的学说以社会的道义担当,并不以揭露它们所植根的资本社会对个体的压制、申张个体的解放为自己的实践任务,学理研究特征明显,而意识形态意味则被隐秘后置。然而,尽管有种种缺陷,这些思想资源仍然值得我们认真对待,因为“无论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产生还是演进都是不断创新的过程,即是一个不断地研究新情况、探索新问题、创新原有理论的过程,它是开放的、包容的”[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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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o Contexts of Reconstruction of the Historical Materialism and Their Rationality
MA Jun-ling
The contexts of reconstruction of the historical materialism can be divided conceptually into two,of which the one is ideology-oriented and the other scholarly research-oriented.Considering there are very few social researches without the limitation of ideologies and very few of ideologies without the effect of the given knowledge,one systematic theory is a mixture of them at the most cases and it is difficult to draw a dear dividing line.In spite of this,the division has a relative importance.On the other hand,there is no positive connection between truth and the knowledge-oriented context,is so between falsity and ideology-oriented context.In spite of the fact that all real individuals besides the persons who reconstruct the historical materialism are not free from the exiting ideologies,the may-be scientific conclusions,the consistent theories and the consensus-building force of academic discourses offer the sources of the rationality.
historical materialism;reconstruction;contexts;rationality
马俊领,广东医学院社会科学部讲师,哲学博士(广东 东莞 523808)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和谐社会马克思发展哲学新论域”(2009JJD720025);广东省普通高教人文社会科学一般项目“和谐理性视域下马克思主义发展哲学的深度研究”(10WYXW040)
(责任编校:文 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