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域语境下的黔东少数民族文学

2012-08-15 00:49向笔群
铜仁学院学报 2012年5期
关键词:黔东乌江文学创作

向笔群

( 铜仁学院 中国语言文学系,贵州 铜仁 554300 )

一、黔东少数民族文学的创作现状与势态

文学创作是有地域性的。黔东地区作为一个地域概念已广为人知,指代铜仁市(原铜仁地区)所辖的武陵山区的部分区域与乌江流域中下游部分。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聚居着土家族、苗族、侗族、仡佬族等少数民族,滋养了各少数民族的历史与文化,诞生了许多少数民族的作家、诗人,创作出诸多优秀的文学作品。他们成为黔东文学创作的重要力量,不仅支撑着黔东文学创作的发展,也对贵州文学创作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黔东少数民族文学创作,一度引领贵州少数民族文学创作的走向,成为贵州少数民族创作的中心之一。长期的民族文化积淀,成为黔东文学创作的内在动力。土家族、苗族等的民风、民俗、民间故事以及世代先民战胜大自然的历史成为黔东文学创作的因子。《苗族古歌》、《土家创世史诗》、《侗族大歌》等成为这里早期文学的祖母,繁衍出生生不息的文学元素。无论是生长在本土或离开本土的黔东少数民族作者,他们的创作始终流露出地域的、民族的情怀,他们的大多数作品总是渗透出一种民族内推力量。

黔东少数民族作家群是一个相对的文学群体概念,包含黔东籍各少数民族的作家与外来黔东的少数民族作家两部分。例如,土家族的思基、田永红、喻子涵、谯达摩、安元奎、刘照进、何立高、林照文、黄方能、晏子非、隐石、芦苇岸等,苗族的吴恩泽、龙岳洲、林亚军、龙潜、赵朝龙、完班代摆、末未、罗漠、马仲星、侯长林等,侗族的张琪敏、罗中玺、林盛青、朱良德等。这些少数民族作家成为黔东文学创作的一支生力军,为黔东的文学创作乃至贵州的文学创作作出了重大的贡献。

黔东少数民族作家以其自身的的民族自信心与民族文化精神,创作出大量丰富多彩的文学作品。例如,思基的长篇小说《昨夜的风雨》,中篇小说《追求》,短篇小说《生长》、《我的师傅》、《解放的时候》、《第六种人》,小说集《生长》,评论集《生活与创作论集》、《过渡集》、《论〈李自成〉及其他》,杂文集《思基文集》(4卷);吴恩泽的长篇小说《平民世纪》、《伤寒》,小说集《洪荒》等;田永红的小说集《走出峡谷的乌江》,长篇小说《盐号》,散文集《老屋》;喻子涵的散文诗集《孤独的太阳》、《喻子涵散文诗》等;谯达摩的诗集《橄榄石》、《摩崖石刻》等;龙潜的中篇小说集《黄金舞蹈》、《嬗变》,长篇小说《黑瓦房》、《铁荆棘》,散文集《悬崖上的街》;安元奎的散文集《乌江行吟》、《远山的歌谣》等;赵朝龙的小说集《乌江上的太阳》、《蓝色乌江》等;刘照进的散文集《陶或易碎的片段》;完班代摆的《松桃舞步》;末未的《后现代的香蕉》、《似悟非悟》等;黄方能的小说集《回望故乡》等;林盛青的长篇小说《乌江怨》等。这些作品构成黔东文学创作的主体,占据黔东文学的“半壁河山”。

据不完全统计,黔东少数民族作家在《民族文学》、《诗刊》、《散文》、《文艺报》、《山花》、《中国作家》、《飞天》、《十月》等报刊发表作品500余篇,出版个人专著 100多部,其中吴恩泽、龙潜、田永红、赵朝龙、完班代摆等人还曾获中国少数民族文学骏马奖,占贵州获此奖项人数的一半以上,奠定了黔东少数民族文学在贵州少数民族文学创作乃至整个贵州文学创作中的不可取代的文学地位。

从地域语境出发,探讨黔东少数民族作家的创作特征,对繁荣黔东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具有积极的推动意义。

二、黔东少数民族文学创作文本分析

(一)小说创作

小说在黔东少数民族作家的创作中占有一席之地。严格地说,衡量一个地域的文学创作成就大小,其标准就是小说创作的成就。黔东少数民族文学创作中,创作小说的作家有土家族的思基、田永红、林照文、黄方能、晏子非等,苗族的吴恩泽、龙岳洲、龙潜、赵朝龙、候长林、罗漠等。除思基外,其他作家的小说创作中地域特征都比较明显。

思基是黔东最为典型的“漂泊作家”。他少年时代便离开故土黔东印江,投身革命。因此,其创作的地域性不十分明显。早期的创作受革命文学的影响较大。例如,短篇小说集《生长》(1947年东北光华书店出版),包含《那边》、《信》、《校长》、《我的师傅》、《生长》、《解放时候》等作品,多描写解放区的生活,历史进程的痕迹尤其突出。改革开放之后,思基先后发表中短篇小说《分道扬镳》、《赤子恋》、《雨过天晴》、《其味无穷》、《第六种人》、《折光镜》、《风卷残云》、《人事科长》、《今天·昨天》、《追求》和长篇小说《昨夜风雨》等。其艺术上的鲜明特点就是淡化作品的故事性,侧重人物心灵的挖掘与把握,通过人物心理活动的轨迹推动情节的发展。

吴恩泽是一位具有典型地域文化精神的作家,被称为“代表当下黔东小说创作高水准的作家”。他把贵州长篇小说的创作推到极致。例如,其长篇小说《平民世纪》、《伤寒》中对地域人群人性进行的不断探索,常常把人性放置在地域语境里考量打望。他的中短篇小说创作同样把地域元素融入到人文思考之中。又如,《无妄》[1]写的是第二次土地革命战争时期,黔东的历史痕迹,人性凸显成为小说的主调,在故事的背后却蕴含着更深层的思想。吴恩泽曾经在不同的场合表达自己的创作主旨:文学能够软化人类的灵魂;文学永远是有地域性的。他在具体创作中一直实践着自己的观点。

黔东少数民族作家中,以乌江作为创作母体的作家似乎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群体,试图再现乌江文化的根脉。例如,土家族的田永红、苗族的赵朝龙都是以乌江为背景写作的,是乌江作家群的代表作家。田永红的小说注重历史进程的书写,其长篇小说《盐号》,就是以乌江盐号在历史进程中的命运作为书写符号,有一定的历史足音。而赵朝龙的“乌江小说”则大多以“乌江汉子”为书写原型,表现的是人战胜自然的力量,有意无意地流露出人本精神。其中篇小说《乌江上的太阳》,把人性与自然相结合,把乌江原生态的文化与人性有机融合,把乌江文化立体地表现出来。此外,土家族的林照文也是长期以乌江地域的素材为写作对象的作家。他把乌江流域的的卑微人物融入小说创作中,多表现人物在生活大潮中的无奈,甚至消沉。其小说集《过不去的河流》[2]中所收入的多是这类作品。

同为苗族作家,龙岳洲的小说创作具有一定的历史语境,其中篇小说《石柳邓故事》、长篇小说《涛江春潮》,地域政治话语的倾向明显,是一个时代的缩影。龙潜在创作中则“并不特别强调自己的民族身份,也不视自己为本民族的‘代言人’。”[3]他的长篇小说《黑瓦房》以中学生为描写对象,可谓“成长小说”。罗漠早在他的大学时代即发表月亮系列小说《黄月亮》、《灵灯》、《红月亮》,在贵州青年创作中产生较大影响。

在黔东少数民族作家的小说创作中,土家族作家何立高的长篇小说《野山红霞》,孟学书的中篇小说《断肠刀》也有一定的代表性;黄方能的《回望故土》中的大多数作品都是以地域文化元素为经纬交织的文学群像,蕴含着他地域文化精神的不懈追求;晏子非的短篇小说创作独具一格,是具有一定地域意识的现代性书写,例如,《阳光下的葬礼》[4]。

(二)散文创作

散文创作在黔东少数民族文学创作中同样不容小觑。不少黔东少数民族散文作家还成为贵州散文创作的领军人物。具有代表性的有:土家族的安元奎、刘照进、隐石、张贤春、冰皑、陈丹玲,苗族的完班代摆、龙凤碧,侗族的罗中玺,等等。其中,完班代摆的长篇地域历史文化散文《松桃舞步》获得少数民族文学骏马奖,刘照进的散文集《陶或易碎的片段》获贵州文艺创作奖,安元奎的散文集《乌江行吟》获贵州省作协乌江文学奖,等。

安元奎的散文立足于乌江文化的挖掘上,其散文集《乌江行吟》中的作品,都是在挖掘乌江文化。他以一颗虔诚的心,把作家的笔触放置在乌江历程里,探寻着即将消失的乌江文化,试图延续乌江文化的血脉。例如,《虚拟的船号》一文中,作者以无比留恋和惋惜的心境书写着船号这一乌江传统文化的象征符号:“如果十多年前来乌江,你还可以在江畔听到那些野性粗犷的船号……而今纤道和帆船定格为永远的历史,那些船号一如历史的余音,正在幽幽的远逝。”“会唱船号的老人已经所剩无几了。”散文集《远山的歌谣》[5]同样以无比留恋的心态在乌江地域不断地穿梭往来,试图在乌江远去的历史背影中仰望乌江文化的源头,成为文化色彩浓郁的乌江散文系列佳作。

刘照进可谓一支独秀。他在《散文》、《文艺报》、《山花》等报刊发表了大量的散文,还出版了散文集《陶或易碎的片段》。他的作品中,叙述语言和抒情语言都带有明显的张力和弹性,给读者留下很大的空间,且多是长短句相接,给人一种文字建筑美感,凸现出文字的流动色彩。例如,《空鸟巢》、《缓缓穿行》等作品,不仅把思考置于生命意识和文化意识层面,还把地域语言和现代意识有效地嫁接,彰显出散文的创新意识。

完班代摆最早是一个诗人,后来改写的散文,出版有散文集《松桃舞步》、《牵着鸟的手》等。在具体创作中,完班代摆将家乡的苗族的历史进程与文化的根脉进行立体的打望,似乎是从历史符号里寻找历史的咏叹调,具有一定的历史穿透力。例如,长篇历史文化散文《松桃舞步》就是这种创作追求的代表作。《牵着鸟的手》似乎抛弃肤浅与虚无,摒弃城市人悲怜乡下人的偏见,书写神往的浪漫过去和今天正在发生的变化,特别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的所思、所想、所追求、所昄依,力图完成对松桃地理概貌的局部诠释与解读。可见,完班代摆的故土意识极为浓厚,地域精神在其创作中无限放大。因为“越是民族的也就越是世界的!”

罗中玺的乌江文化散文《乌江盐殇》(与田永国合作)、《贵州江河行》等注重地域河流文化的挖掘,将地域文化因子交汇在贵州河流的历史变迁之中考量,力图表现一个地域生生不息的文化动力和源泉。

张贤春的散文以地域物事为书写对象进行乡村历史的回望与故土情怀的抒发。朴素的语言,传统的表达形式,成为他写作的特色。例如,2003年 9月作家出版社出版的散文集《山里人》即是佐证。

隐石的散文属于文化随笔之类的文体,其作品大多数收入《个人时代证词》。在具体创作中,隐石对黔东地域文化现象、文化问题等进行了不同层面的打望与思辩式探讨,观点精锐,是非明确。例如,《夏天的阅读生活》、《对文学中“暴力展示”的一点比较和感想》等,均为代表性篇目。

陈丹玲是黔东少数民族散文作家的后起之秀,在《散文》、《民族文学》、《山花》等报刊发表过不少散文作品,出版有散文集《露水的表情》[6]。她的散文创作集中于普通生活的书写、乡村往事的回忆、底层人群的生存状态描摹等。例如,《怀孕女人》、《牵挂》、《在农活背后的村庄》等,把生活的原色解构为娓娓道来的文字,字里行间流露着一种地缘情调无不是是作者人文关怀意识的表达。

龙凤碧的散文多是从生活本身出发,于细微之处表达自己的思想与认同。其中作品中,女性的细腻的轻描淡写的情景尤为突出。例如,《在掌布,做一根时间的针》。

(三)诗歌创作

黔东是一个充满诗性的地域,诗人辈出。“一个没有诗歌的地域是一个悲哀的地域”,在黔东似乎成为一个遥远的笑话。《苗族古歌》、《侗族大歌》、《毕兹卡》等传统的文化史诗,给这片土地增添了厚重的传统文化气息,也为这个地域上的诗人的诗歌创作留下宝贵的精神财富。在这片充满诗情画意的土地上,诗歌成为黔东文学的一张亮丽的名片。

根据笔者阅读经验,黔东少数民族诗歌创作群体可分为三类:新来人诗歌群体、现代先锋诗歌群体、散文诗群体。新来人群体是指改革开放初期形成的诗歌群体,以马仲星、林亚军等为代表。其作品以歌唱生活与时代为主,大多数属于颂词的范畴。例如,林亚军的诗集《爱在雨季》中的《中国雪》就是那个时期的代表作。马仲星的《漂泊的心情》[7]具有古典的抒情叙事特征。傅强的《乡韵》以传统诗歌的表现手法,讴歌故土、河流。罗中玺的诗歌也具有一定古典抒情意味,特别是他的爱情诗歌,是顺应时代青年追求的产物,真感情、真性情,属于“喧嚣时代的真情呼唤”!

黔东少数民族现代先锋诗歌群体是黔东诗歌的主体。代表诗人有谯达摩、“印江四诗人”、徐必常、隐石、马晓鸣、蒲秀彪、朱良德等。早在20世纪90年代初,谯达摩就出版了诗集《橄榄石》。《星星》诗刊主编白航先生亲自撰文评论,引起诗坛的广泛注意。在贵州诗歌界有“贵州诗歌看黔东,黔东诗歌看印江”的说法。苗族的王晓旭(末未)与土家族朵孩(杨正治)、任敬伟、非飞马(马结华)组成的“印江四诗人”成为黔东诗歌的符号,更成为后现代主义与地域文化相融合的创作倾向的代表。例如,末未的《桥上的风景》、《老屋》等作品与其以贵州地域为书写对象的“黔中游”诗歌系列,共同构成末未诗歌的地域性特征。朵孩诗歌的口语化探索,任敬伟诗歌的后现代表现手法与地域传统的文化因素组合的诗歌追求,非飞马地缘元素的后现代的冷抒情的语体颤变等,均凸显出“印江四诗人”的创作与创新,也为黔东诗歌吹来一阵强劲的季风。“印江四诗人的创作实践表明,无论采用什么表达方式都可以写出优秀的诗歌,关键是诗歌语言的把握和诗歌题材的选择。诗歌的本质就是诗到语言为止,诗歌的使命就是书写关怀。他们的诗歌探索无疑是对黔东诗歌创作繁荣的启示,也对黔地的诗歌创作起到了一定的引领作用。”[8]徐必常的诗歌创作注重亲情的书写,情感比较饱满,朴素的语言隐含较大的生命意蕴,出版有诗集《朴素的吟唱》[9],其抒情组诗《永远无法忘记的恩情》获贵州省首届网络文学大赛第一名。隐石的诗歌注重语言的先锋性,并将之作为创作的基本原则。朱良德的大部分诗歌都是地域性乡村精神的书写,抒情格调比较明显,同时也具有一定现代性,出版有诗集《稻草哲学》[10]。马晓鸣的诗歌政治语境比较浓厚。蒲秀彪注重诗歌的口语化与当下的某些现象的书写,反讽情绪构成他诗歌创作的一大特色。王小松以乌江地域的物事作为书写的对象,浓浓乡情灌注其中。

黔东少数民族散文诗群体成员大多数是沿河土家族自治县人,有喻子涵、冉茂福、陈顺、田淼、罗福成等。据不完全统计,沿河散文诗人20人,其中有十多人在省级报刊发表过作品。喻子涵的散文诗集《孤独的太阳》还荣获第五届少数民族文学骏马奖(1997年)。其后来发表的具有典型地域文化意义的系列散文诗《走进南长城》,则由个人心灵的浅唱转向对地域文化的关注,成为他创作转型的标志之作。2007年,由于在散文诗创作方面的成就,喻子涵被评为“中国当代(十大)优秀散文诗作家”,成为贵州散文诗领域的领军人物。冉茂福在《散文诗》、《散文诗世界》等发表了大量的散文诗,出版有散文诗集《守望乡村》[11],抒写他的家园意识与故乡情怀。陈顺在《当代文学》、《散文诗》等报刊发表不少散文诗,出版的散文诗《指尖上的庄园》[12]同样是对乡土的书写,对生命的遥望。田淼发表了不少的散文诗,是一个散文诗文体追求者。可见,黔东少数民族文学创作的散文诗群体已初步形成,具有一定的阵势,成为黔东少数民族诗歌创作的一支“轻骑兵”,驰骋在贵州文学的百花园里。

(四)其他文体创作

黔东少数民族作家是一个多元化的创作群体。戏剧创作者也不乏其人,以苗族的林亚军与土家族的何立高为代表。林亚军创作并发表了《民办教师》、《乌江汉·土家妹》、《明天再见》等大量戏剧作品,多次获省级文艺奖。何立高创作了《夫妻哈哈笑》、《土家山寨的红蜡烛》、《蛮王的子孙》等作品,其中《夫妻哈哈笑》获2001年度文化部戏剧“群星奖”。

黔东少数民族文学评论写作者主要是土家族的隐石与外来土家族的路曲。隐石以现代文化意识为基调撰写批评文学当下现象与问题的随笔式评论,并发表于《小说选刊》、《贵州作家》、《今日文坛》等刊物。路曲立足于对大武陵少数民族作品与文化的探讨,在《文艺报》、《民族文学》、《文化视界》、《山花》等报刊发表大量文艺评论。其《当代土家族青年诗人的传统文化承载》被多家报刊发表并转载,《当代重庆少数民族文学简论》入选《2011年中国少数民族文学作品年度·评论卷》。

三、黔东少数民族文学创作特征

黔东少数民族作家的创作虽然各有特色,但是也是有共同特征的。

(一)地域性。绝大多数作家的创作都是立足地域,乡土意识与家园意识相交融,呈现出明显的地域性。不少作品甚至直接以乡土命名。例如,完班代摆的《松桃舞步》以家乡为写作原点;安元奎的《乌江行吟》以所处的地域乌江为写作载体;田永红的《盐号》以乌江独特的经济文化符号进行历史的打望,寻找历史烟尘里的文化因子;林盛青的《乌江怨》是对乌江历史人物的回忆;喻子涵的《南长城》系列散文诗就是对南长城的文化思考;等等。

(二)民族性。尤以完班代摆为最。无论是《松桃舞步》还是《牵着鸟的手》,完班代摆都试图把民族性放置于当下的文化大背景中书写,使民族苦难与喜悦同时闪耀着光辉,带有浓烈的民族文化特征。路曲的文学评论则多以土家族文化与文学创作为对象,将作品融人传统民族文化中进行思考。

(三)历史性。黔东少数民族文学的创作与历史接轨非常密切。例如,完班代摆、刘照进的散文创作都是在历史的进程中寻找民族的文化位置,文本展现出一种不屈不饶的民族精神。何立高的长篇小说《野山红霞》、安元奎的散文集《远山歌谣》等历史感也较强。当然,也有一些作家在创作中进行先锋意识的积极探索,如末未、非飞马、朵孩等。

四、黔东少数民族文学创作的局限与建议

黔东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已初步形成一定的阵势,创作了不少的优秀作品,但仍有一些问题长期难以突破。一是“追风”创作明显,除少数作家在某一个领域进行长期的探索外,大多数的创作“赶潮流”,政治话语浓厚,成为时代文学的“畸形儿”。二是民族文化精神探索不足,大多停留在表面层次,很少深入挖掘,导致民族性、地域性的创作仅仅是一种符号,没有形成一种强大的冲击力。三是没有形成强大的创作群体,作家之间缺乏广泛的写作交流。四是评论不足。文学评论在一定程度上是文学创作的催化剂。评论的缺乏,导致部分优秀作品较难引起关注,影响力大为缩水,同时也易造成创作者孤芳自赏的状况。

据此,笔者提出如下建议,以供参考。

(一)加强自身的学习,扩大知识结构,练好内功。作家应该是生活的杂家,除写作功底要硬外,也应该读一定数量的中外优秀经典作品。

(二)注重地域文化精神的写作。黔东是一片神奇的土地,有丰富的文化底蕴,挖掘地域文化与民族精神是黔东少数民族文学创作的一大优势。沈从文之于湘西、沙汀之于川西坝子、贾平凹之于商州等都是地域写作的典范,值得学习借鉴。

(三)加强本地域的少数民族作家间的联系与交流。以交流促进提高。

(四)加强文学创作的横向交流,向其他各民族的优秀作品学习,促进黔东少数民族文学创作进一步的繁荣。

(五)加强对黔东少数民族文学作品的评论。定期评论黔东少数民族作家作品,不断提高作品的质量,扩大影响。

黔东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只要立足地域,不断加强学习,勇于探索,不断吸取民族文化的精华,一定不负众望,一定会诞生更加优秀的文学作品。

[1] 曹延良.黔东作家中短篇小说选[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0.

[2] 龙潜.过不去的河流[M].北京:大众文艺出版社,2004:5.

[3] 刘耀儒.中国现当代苗族文学史[M].西宁:青海人民出版社,1999.

[4] 晏子非.阳光下的葬礼[J].山花,2004,(4):22.

[5] 安元奎.远山的歌谣[M].北京:大众文艺出版社,2010:9.

[6] 陈丹玲.露水的表情[M].海口:南方出版社,2011:11.

[7] 马仲星.漂泊的心情[M].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1998.

[8] 向笔群.黔东的四个后现代——印江四诗人近作简评[J].铜仁学院学报,2011,(3):21.

[9] 徐必常.朴素的吟唱[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09:.8.

[10] 朱良德.稻草哲学[M].南宁:广西大学出版社,2009:11.

[11] 冉茂福.守望故园[M].哈尔滨: 北方文艺出版社,2010:9.

[12] 陈顺.指尖上的庄园[M].哈尔滨:北方文艺出版社,2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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