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能的困惑

马世新

3月6日，让中国内地富豪爱恨交加的英国人胡润，在北京发布2012全球富豪榜， 67岁的娃哈哈掌门人宗庆后以105亿美元的财富成为中国内地新首富。虽然和娃哈哈的所有爱恨情仇都已了结，但法国食品巨头达能集团有些想不明白：这个人怎么能成为中国首富？

1996年，娃哈哈集团在内地计划上市融资失败，身陷财务危机，资金捉襟见肘，法国达能集团乘虚而入。达能与香港百富勤合资成立外资企业，通过收购娃哈哈集团旗下子公司和对娃哈哈注入1.5亿美元资金及策略性股权安排，最终实现对娃哈哈绝对控股。其后娃哈哈迎来了黄金十年，双方矛盾也越来越大。2007年，双方终于势同水火，刺刀见红。根据协议，达能控股的合资公司是“娃哈哈”这一品牌的唯一所有人，其他企业不得冒用。但宗庆后背着合资公司设立了很多公司生产娃哈哈产品，而且销售收入和利润远超过合资公司，利益由宗庆后独享。宗庆后然后告诉曾经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合资公司并不合法拥有娃哈哈商标权，商标转让一直未获中国政府部门批准，因而是非法和无效的。在生死攸关的巨大利益面前，宗庆后把商标转让上升到国家和民族利益的高度，并告訴达能，现在不卖了，退钱。

于是，达能先告国家商标局，又去美国告老宗的妻女，最后在欧洲申请仲裁，还踢爆了其3亿元偷税案，结果官司全输。相反，在国内的多家法院，宗庆后全都告赢了达能。最后，达能被迫和解，非常憋屈地拿钱走人。借与达能合资，宗庆后才正式成为娃哈哈的大股东，而此前，娃哈哈是国有独资企业，借达能对国有企业私有化是达能对宗庆后的另一种成全。

中国富豪类似的故事显然还会不断重复。富豪作为公众人物，理应有更高的道德和法律底线，而不是不断向下突破。无论是牟其中、周正毅还是黄光裕，诸多的内地富豪，从成功的励志楷模最终沦为阶下囚，怪罪胡润显然是错误的方向。是不断突破道德和法律底线才能成为富豪，还是成为富豪后不断突破道德和法律底线，这是一个令人困惑的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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