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农民工心理健康状况元分析

张 波，杨 静，杨 阳

（云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与管理学院，昆明 650500）

中国农民工心理健康状况元分析

张 波，杨 静，杨 阳

（云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与管理学院，昆明 650500）

对采用SCL-90量表进行农民工心理健康研究的14篇论文进行元分析。结果显示：农民工SCL-90总分高于全国成人常模（P<0.001）；男性农民工SCL-90总分低于女性（P<0.001）；人际敏感、抑郁、焦虑、偏执因子与发表年代方面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0.05），焦虑因子与样本容量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其余因子与发表年代、样本容量、研究质量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说明农民工心理健康状况不容乐观，女性农民工心理问题比男性严重；农民工SCL-90研究存在一定发表年代效应，但样本容量、研究质量对元分析的结果影响不大。

农民工；SCL-90；心理健康；元分析

根据国家统计局2010年2月25日发布的《2009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09年年末全国乡村人口71 288万人，占总人口的53.4%〔1〕。国家统计局局长马建堂表示，2009年我国总的流动人口规模1.8亿人左右，其中外出农民工是主体，约1.49亿人，约占总人口的11.16%，占农村人口的20.90%〔2〕。随着经济和城市的发展以及生存的需要，外出农民工的数量逐年增长。这一群体在经济文化较发达的城市中从事着最苦、最累、最脏的工作，很多农民工的工资还被长时间拖欠。他们远离家乡和亲人，缺乏社会支持及必要的社会保障。

目前对农民工心理健康的研究多采用问卷调查和文献综述的方法开展。但研究多只针对某一地区，加上样本偏差等因素的影响，对农民工心理健康的研究很难得出较全面和统一的结论。本文对农民工心理健康研究的方法、对象、工具、结论等方面作了较为系统的定性和定量分析，从而提供较为全面、客观的资料，便于其他研究者了解我国农民工心理健康的现状。

一、对象和方法

（一）文献检索

在中国期刊网的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世纪期刊）、中国博士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和中国优秀硕士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中以题名“农民工”和“心理健康”进行检索，再以“SCL-90”或“症状自评量表”进行二次检索，检索到1979年至2011年间的研究成果32篇。

（二）文献纳入与排除标准

1.文献纳入标准

第一，1979年至2011年公开发表的文章；第二，研究量表为SCL-90；第三，研究对象为中国农村外出打工的正常农民；第四，数据资料完整，包括SCL-90各因子的平均分、标准差、样本容量。

2.文献排除标准

第一，综述类研究；第二，研究对象为非中国农民工以及中国在村农民、农民工子女、有躯体疾病或者精神障碍的农民工；第三，数据缺失及不可用的研究；第四，重复研究。

（三）文献特点

根据纳入与排除标准，最终入选本研究的文献共有14篇。其基本情况是：纳入文献包括心理科学、中国青年研究、现代预防医学、中国公共卫生等期刊，其中核心期刊6篇，一般期刊8篇；发表年份分布为2006年2篇〔3-4〕，2007年2篇〔5-6〕，2008年5篇〔7-11〕，2009年2篇〔12-13〕，2010年3篇〔14-16〕。文献总体样本量为9 100人。其中男性4 776人，女性4 324人。调查包括了长春、沈阳、哈尔滨、吉林、苏州、南通、杭州、郑州、安阳、长沙、丹东、齐齐哈尔、重庆、南宁、温州、武汉、惠州17个地区。

（四）统计方法

1.效应值的计算

目前，元分析结果效应的大小常用d值表示〔17〕，d=（Me-Mc）/SD，其中d表示效应值的大小，Me表示实验组的平均数，Mc表示控制组的平均数，SD表示实验组与控制组全部数据的标准差。这种方法既可消除多个研究间绝对值大小的影响，还可消除多个研究测量单位不同的影响〔18〕。Cohen认为d<0.2（小效应），0.20.8（大效应）〔19〕。

2.敏感性分析

元分析的结果受文献发表性偏倚等因素的影响较大。因此需要对元分析结果进行敏感性分析。Rosenthal提出了失效安全数（Fail-safeNumber，Nfs）估计元分析研究的发表性偏倚情况〔20〕。Nfs.05=（ΣZ/1.645）2-K，Z为各独立研究的Z值，K为研究数量。偏倚的影响相对地也越小。Nfs>5K+10则认为发表性偏倚得到有效控制，Nfs值越大，元分析结论的可靠性越好〔21〕。

本研究中部分纳入文献无T（Z）值，只有各样本各因子的平均分及标准差，对于此类文献，本研究采用平均数差异检验公式计算各项研究的Z值。

3.统计工具

所有统计均用RevMan4.3、SPSSl1.50和Excel完成。

二、结果

（一）敏感性分析

从表1的数据可以看出，农民工高于全国常模的SCL-90各因子失效安全系数（Nfs.05）均远远大于Rosenthal提出的标准5K+10。说明这些因子的效应值反映的结果非常可靠。

从表2的数据可以看出，男女农民工SCL-90各因子失效安全系数只有恐怖因子达到Rosenthal提出的标准，说明在该研究中，这些因子反映的效应值均不可靠。而恐怖因子的Nfs.05虽然达到标准，但其值离标准较近，说明再找到为数不多的几篇文章就可能会改变它们在0.05的水平上无统计学意义的结论，其效应值可靠性也不高。

（二）农民工心理健康的综合效应

对纳入文献农民工总体SCL-90的数据进行元分析，具体情况见表1。

表1 农民工与全国常模心理健康差异比较研究的元分析

从表1的数据可以发现，对纳入文献与全国常模进行比较中，总分及各因子合并效应值均为正，除总分为大效应值外，其余因子均为中效应，且95%CI不包含零，总分及各因子与全国常模差异比较的总体效应值均有统计学意义。说明农民工的心理健康水平比全国常模差，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三）农民工心理健康状况性别差异比较研究的元分析

对纳入文献男女农民工SCL-90的数据进行元分析，具体情况见表2。

表2 农民工心理健康状况性别差异比较研究的元分析

从表2的数据可以发现，男女农民工SCL-90各因子效应值均为小效应，除总分及恐怖因子外，效应值均无统计学意义。说明女性农民工的心理健康水平低于男性农民工。

（四）发表年代、样本容量、研究质量与SCL-90各因子的相关分析

对纳入文献SCL-90各因子的效应值分别与发表年代、样本容量和研究质量进行相关分析，具体情况见表3。

本研究把农民工SCL-90各因子的效应值分别与发表年代、样本容量和研究质量（核心期刊与一般期刊）计算相关系数。相关系数越大，影响效应越大。从表3的数据可以发现，只有发表年代与人际敏感、抑郁、焦虑、偏执以及样本容量与焦虑的相关系数达到统计学意义。其余因子与各项目的相关系数均无统计学意义。

表3 发表年代、样本量、报告质量与SCL-90各因子的相关系数

三、讨论

（一）关于修订SCL-90全国常模和农民工常模建立的思考

由于全国正常人常模是20世纪80年代就已经建立了的〔22〕，在这20多年的时间里，中国各方面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导致人们的思想、价值观、行为等发生变化，由此可能导致整体人群的心理健康状况也发生相应的变化。重新修订SCL-90全国常模具有重要意义。

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需要大量劳动者进行城市建设。而农民工正是城市建设的主力军。这个群体规模庞大，身份特殊，有着自身的心理特点，有必要建立该群体的心理健康常模。

（二）农民工心理健康关注有待加强

在纳入的14篇文献中，几乎所有研究中国农民工SCL-90各因子得分普遍高于全国正常人常模，且大部分具有统计学意义。说明农民工群体心理健康水平低于全国正常人水平。农民工身份特殊，户籍在农村但却身处城市，远离亲人，靠出卖自身劳动力在经济发达的城市为生。由于城市与农村存在的贫富差距及观念差异，加之又缺乏及时的社会支持，单位拖欠工资、子女接受教育难等，他们面临重大的生存问题，导致心理健康水平低下。媒体频频报道农民工群体中不时发生的恶性事件。因此，除对农民工群体给予物质帮助外，还需要加强农民工心理健康教育及辅导。

（三）农民工心理健康性别差异元分析的问题思考

在本研究中，农民工心理健康性别差异元分析效应值大部分不可靠，只有恐怖因子符合Rosenthal标准，且女性恐怖因子得分显著高于男性，这与一些研究结果相同〔6-7，9，13〕。对于大部分因子效应值不可靠的原因，有两方面因素：一是对男女农民工SCL-90进行性别差异比较的研究较少，符合本研究纳入标准的文献只有5篇。由于文献少，导致研究地域狭窄、样本容量不够大；二是文献发表年代较集中。该研究中5篇文献集中在2006年至2009年，且与样本容量和研究质量相比，发表年代与SCL-90各因子相关较多（见表3），可见，发表年代可能也是影响各独立研究结果差异的因素之一。因此，关于农民工心理健康性别差异元分析有待作进一步研究。

〔1〕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统计局.中华人民共和国2009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J〕.中国统计，2010（3）：8.

〔2〕网易财经.统计局：我国流动人口约1.8亿 农民工占近1.5亿〔EB/OL〕.（2010-01-21）〔2011-08-05〕.http：//mon ey.163.com/10/0121/11/5TI2LOO600252G50.html.

〔3〕刘衔华.春节返乡农民工心理健康调查〔J〕.现代预防医学，2006，33（10）：1926-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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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蒋善，张璐，王卫红.重庆市农民工心理健康状况调查〔J〕.心理科学，2007，30（1）：216-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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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杨朝霞）

Meta-Analysis of the Mental Health of Chinese Migrant Workers

ZHANG Bo,YANG Jing,YANG Yang
（School of Educational Science and Management,Yunnan Normal University,Kunming 650500,China）

The paper collected research articles of SCL-90 scale on the mental health of migrant workers,and selected 14 for metaanalysis.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migrant workers SCL-90 total score is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that of the national adult norm（P<0.001）;Male migrant workers SCL-90 total score is significantly lower than that of women（P<0.001）;Interpersonal sensitivity, depression,anxiety,paranoid ideation were significantly associated with the publication years（P<0.05）,anxiety factor was significantly associated with the sample size（P<0.05）,other factors were not significantly associated with the publication years, sample size and study quality.The results illustrated that the mental health of migrant workers can not be optimistic,female migrant workers'psychological problems are more serious than men's;There are some published research effect in studies of mental health of migrant workers,but the sample size,study quality and results of the meta-analysis have little effect.

migrant worker;SCL-90;mental health;meta-analysis

C912.6

A

1672-2345（2012）02-0027-04

2011-08-23

2011-12-22

张波，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心理健康与心理教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