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业情绪研究综述

沈琳

〔摘要〕学业情绪是教学与学习中的一种非智力因素。学业情绪不仅可以直接影响学生的学习成绩，也可以通过动机、认知、学习策略等中介因素影响学业成绩，同时学业情绪也是其他因素对学业成绩产生影响的中介因素，所以对学生消极的学业情绪进行及时干预，培养学生的情绪调节能力都是必要的。本文综述了前人在学业情绪方面的研究成果，并提出了相应的干预措施。

〔关键词〕小学业情绪；学业成绩；干预

〔中图分类号〕G44〔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2684（2012）01-0011-03

一、前言

情绪作为人类的基本心理现象，在个体的心理活动中占有重要位置。它与其他心理过程(如认知、动机)有复杂的相互作用。研究发现，情绪会引导注意力与创造力，并形成自我的记忆通路，因此情绪与学习息息相关，是影响大脑发展与学习的重要因素。学业情绪作为一种与教学和学习过程密切相关的非智力因素，在学生学习与成长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在教学过程中学生的情绪表现是复杂多样的，积极情绪使学生求知欲增强，产生积极向上的学习力量，提高学生课堂学习质量；不良的情绪不仅会干扰正常的心理活动，影响个体知识的学习与掌握，而且还会通过学生的面部表情、体态动作表现出来，使一些心理素质和学习能力较差的学生受到影响，降低学习兴趣，从而影响教学效果。不良情绪长期堆积会严重影响学生的心理健康，对学业情绪的研究是改善学生学习问题的关键。

德国心理学家Reinhard Pekrun等人于2002年首次将与学业学习、课堂教学和学业成就有关的情绪统称为学业情绪 (academic emotions)，并指出学业情绪与动机、兴趣、意愿和努力有密切关系。Pekrun认为，情绪的多样性决定了学业情绪体验的丰富性，不仅包括焦虑、厌烦、沮丧、无助等消极情绪，也包括愉快、自豪、满足和兴趣等积极情绪，而且所有情绪都在学习和成就上扮演重要角色。我国学者董妍、俞国良结合国外学业情绪研究者的观点认为，学业情绪的范围不仅包括学生在获悉学业成功或失败后所体验到的各种情绪，同样也包括学生在课堂学习中，在日常做作业过程中以及在考试期间的情绪体验。

在学业情绪的结构维度上，不同学者也提出不同观点。通常学者们只采用愉悦度(Valence)将情绪划分为积极与消极两类。也有学者把学业情绪分为积极情绪、中性情绪与消极情绪三类。Patrick(1993)在研究中发现，儿童在学习活动中主要经历了四类情绪：积极情绪(兴趣、高兴、放松)、厌倦、痛苦(distress)和生气。Pekrun（2002）、ravaja（2004）依照二维模式把学业情绪划分为：积极高唤醒情绪、积极低唤醒情绪、消极高唤醒情绪与消极低唤醒情绪，这与Russell ( 1980,1999)提出的情绪环状结构是完全一致的。我国学者董妍、俞国良根据这一结构编制了《青少年学业情绪问卷》，积极高唤醒学业情绪可能包含的具体情绪有高兴、愉快、自豪、羡慕、希望等；积极低唤醒学业情绪可能包含的具体情绪有放松、满意、平静等；消极高唤醒学业情绪可能包含的具体情绪有生气、焦虑、羞愧等；消极低唤醒学业情绪可能包含的具体情绪有厌倦、无助、沮丧、难过等。然而越来越多的研究发现，情绪尚有另一维度 (Pekrun，2002)，这一维度根据个体对能量与动力感受程度的不同，将情绪分成活化与未活化情绪。活性是个体对于能量与动力的主观感受。活化的情绪(如希望或羞愧)让个体感觉到能量与动力，未活化的情绪(如放松或无助)则让个体较无能量。

二、 学业情绪与学业成就的关系

学业情绪属于学习中的非智力因素，会密切影响学生的认知加工过程、学习动机、学习效能和学习策略，并由此影响学生的学业成就。学业情绪对学业成绩具有预测性。王瑞红（2010）研究了高职院校学生学业情绪与学业成就的关系，发现大二学生学业情绪总分数和学业情绪各量表分数与学业成绩存在相关。其中，学业情绪对公共课、专业基础课的影响大于对专业技能课的影响。而积极情绪状态和消极情绪状态对学业成就都有一定影响。同时, 学生自我的情绪状态会影响到学习, 心情好时学习会积极主动, 学习效果也较好，而心情烦躁时则无法专心学习。

Pekrun等在考试情境下考察了成就目标、学业情绪和学业成就之间的关系。结果发现学业情绪在成就目标与学业成就中起中介作用：掌握目标可负向预测无聊、愤怒、无助，并通过这三种学业情绪影响学业成绩；成绩接近目标可正向预测希望、自豪，并通过这两种学业情绪影响学业成绩；成绩回避目标可正向预测愤怒、焦虑、无助，负向预测希望、自豪，并通过这五种学业情绪影响学业成绩。董妍、俞国良（2010）通过其编制的《青少年学业情绪问卷》对初中生和高中生进行调查研究，发现积极高唤醒情绪需要通过掌握接近目标、掌握回避目标、成绩接近目标、学业效能和学习策略间接影响学业成就，而其他情绪对学业成就有显著的直接影响；学业情绪还会影响目标设定、自我效能、学习策略对成就目标的影响。

郑依婷( 2007)通过回归分析在探讨学业情绪对学业成绩的直接影响的基础上，还进一步探讨了学习动机、学习策略和认知资源在学业情绪和学业成绩之间的中介作用。在学习动机、学习策略的中介作用下，放松和自豪两种学业情绪对学业成绩有预测作用；在认知资源作用下，焦虑、自豪和无助这三种学业情绪对学业成绩具有预测作用。此外，Richard的研究也发现以自我效能感为中介因素，学业情绪对口语考试成绩有20%预测力，对笔试成绩有7%预测力。

Perry通过一项追踪研究探讨了大学生的学业控制感，发现学业控制感可以影响学业情绪，进而促进学业成就：具有较高学业控制感的学生会在学习中投入更多努力，报告较少的焦虑并具有较好学业成绩。Jolle等人探讨无聊、焦虑和愉悦三种学业情绪与学业控制感对学业成绩的影响，结果表明无聊、焦虑可以负向预测学业成绩，且焦虑和学业控制感之间存在交互作用，在高学业控制感学生中，无聊和焦虑水平较高的学生的考试成绩等级较低，而学业控制水平较低时则不存在交互作用。

在进一步研究具体学业情绪对学业成就的影响中，McCroskey(1978)发现焦虑状态在外语学习过程中似乎成了学生的绊脚石。但也有学者发现焦虑对学业成就的影响并不是最大的。例如陆桂芝、庞丽华（2008）将十三种学业情绪联合起来预测学业成就, 结果发现具有显著预测作用, 其中无助对学业成就的预测达到极其显著水平, 其余几种情绪虽没有达到显著水平, 但也有正向预测作用。这表明无助对学业成就的负向影响效果大于我们常常认为对学业成就影响较大的焦虑。此外，Fredrickson认为处于愉快状态的个体往往在体力、智力、心理和社会适应等方面表现出拓延能力。

三、 学业情绪的干预

首先，要遵循差异原则。学习过程中学生的个体差异是客观存在的，教师要善于发现学生的特点及其能力的长短处，注重培养学生的长处。同时教师要关注学生的自尊心，注重增强自信心、竞争意识和人际交往能力。

其次，教师要帮助学生制定适合自己的目标。学生在学习中的各种情绪和设定的目标有一定的联系，当目标设置过高，学生努力了却很难达到时，往往会产生焦虑、挫败的情绪；而当目标适合自己的水平，能通过自己努力实现时，学生对学习就会产生积极情绪。

此外，教师可以转移学生的注意焦点。学生在学习过程中产生的不良情绪与他们的注意焦点调整不当有关，导致学生在学习活动中情绪波动增大，消极情绪增加，失去学习信心。例如学生在学习过程中把注意焦点集中在别人而不是自己身上，集中在学习结果而不是学习过程上，集中在失败后的沮丧而不是成功后的喜悦上等，这些不良的集中需要教师帮助调整转移。

学生自己要正确认识学习和学习成绩。学生应该认识到自己是因为喜欢而学习，为提高自己的知识涵养而学习。如郭宏燕（2005）的调查就发现，如果学生能够正确客观地看待学习目的，那么学习压力会减少很多。初中生的学习压力还来自于对学习成绩的不正确认识。因此，能够正确看待学习成绩，减少学习压力，培养积极学业情绪，减少消极情绪，才能提高学习的积极性。

同时学校也应当设立专门的情绪干预课程或机构。现有教育背景下的情绪干预较多采用理性情绪教育(Rational，Emotive Education)，由美国心理学家阿尔伯特·艾利斯（Albert Ellis）于20世纪50年代创立。邵晓芸于此基础上设计了理性情绪教育课程，并用于对高中生进行不良情绪干预，收到了良好的效果。此外，徐广荣的研究也证明了情绪教育对初中生的情绪稳定性有明显的促进作用。

四、 学业情绪对学生发展的意义

首先，良好的学业情绪有助于学生认知活动的顺利开展。美国心理学家马森指出，儿童在学校的成绩和成年后的成就，不仅依赖于他们的能力，也依赖于他们的动机、态度和对学校及其他成就情境的情绪反应。根据资源有限理论，个体可利用的认知资源总是和唤醒联系在一起的，其认知资源的总量可随情绪等因素的作用而变化。例如，当学生处于积极低唤醒情绪状态时，其注意、记忆、判断、推理等认知活动受到的促进作用最大，进而能提高学业成绩；而高唤醒的情绪状态，不论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对学生的认知活动都有一定阻碍。

其次，良好的学业情绪有利于学生的人际关系。学生在学校里与老师和同学之间的关系在很大（下转第15页）（上接第12页）程度上与学业情绪有关，尤其是师生关系。俞国良的调查发现，小学生产生严重厌学情绪与不良的师生关系有密切关系。所以培养学生良好的学业情绪是调节师生关系的一个关键因素。

参考文献：

[1]王瑞红.高职院校学生学业情绪与学业成就的相关研究[J]. 山西青年管理干部学院学报,2010.8.

[2]俞国良，董妍 .学业情绪研究及其对学生发展的意义[J].教育研究，2005.

[3]郑依婷.国中生学业情绪与学业成就的相关研究[D].硕士论文，台湾成功大学，2007.

[4]陆桂枝，庞丽华.初中1~3年级学生的学业情绪与学业成绩的相关研究[J].教育探索，2008.12.

[5]Thelwell R C,Lane A M,Weston N J V.Mood states self-set goals,self-efficacy and performance in academic examinations[J]. Personality and individual Dierences,2007.

[6]Perry, Raymond P.;Hladkyj, Steven;Pekrun, Reinhard H.;Pelletier, Sarah T. Academic control and action control in the achievement of college students: A longitudinal field study[J]. Journal of Educational Psychology, 2001.

[7]Joelle C. Ruthig, Raymond P. Perry, Steven Hladkyj, Nathan C. Hall, Reinhard Pekrun and Judith G. Chipperfield.Perceived control and emotions: interactive effects on performance in achievement settings[J]. Social Psychological Education.2008.

（作者单位：福建师范大学教育学院发展与教育心理学系，福州，350002）

编辑/何 妍 杨 怡 终校/于 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