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燕
(华东交通大学人文学院,江西南昌330013)
20世纪80年代中期,伴随着经济快速发展的浪潮,我国农村劳动人口开始大规模地向城市迁移和流动,随之而来的留守儿童现象陆续引起社会各界的密切关注。
所谓留守儿童是指父母双方或一方流动到其他地区,孩子留在户籍所在地并因此不能和父母双方共同生活在一起的14周岁及以下的儿童。截止2006年,我国留守儿童数量已达4378万人,且增长迅速。[1]越来越多的留守儿童已经步入青年阶段,早期留守生活经历对他们心理社会能力的影响开始不同程度地显现出来,[2]而未来,随着中国社会转型和城市化进程的加速,城乡差距的持续存在,仍然有大批的孩子将在民工潮的影响下成为留守儿童。
不良的家庭环境因素与不良人格特征、行为问题、学业不良高相关,[3]留守儿童由于成长过程中存在父母近距离亲子教育和互动的缺失,情感和心理上的需求得不到及时的满足,有可能对其身心发展产生一些不良影响。因此,近二十年来,针对这个庞大的面临教育困境的独特弱势群体,心理学工作者展开了大量的研究,旨在揭示留守儿童心理发展变化的规律,探寻其发展过程中可能出现的心理行为问题,诸如心理健康、情绪与社会支持、自我意识、应对方式、行为适应,人格与社会化发展等,企图揭露问题发生的影响机制及问题呈现的内部差异,从而为教育干预提供相应的建议与对策。
查阅国内近十年来关于留守儿童心理健康的研究文献,发现当前这一领域的研究内容多为揭示留守群体总的心理健康水平,同时比较留守儿童与非留守儿童在心理行为及发展各方面存在的差异,主要呈现的结论却存在如下分歧:
绝大部分研究认为农村留守儿童属于问题儿童,由于缺乏社会化发展所需要的正常环境,缺少父母及时的反馈与互动,相较于非留守儿童,他们表现出更多的心理行为问题。如同样用中学生心理健康量表MHT对留守儿童施测,王东宇测出留守儿童心理问题检出率为30.3%,黄爱玲测出结果为27.3%,两项研究都认为留守儿童心理问题检出率显著高于非留守儿童,他们在强迫、焦虑、抑郁、偏执等问题因子上得分较高;[4,5]范方等人2005年针对16PF人格问卷的研究发现,留守儿童在人格发展上具有乐群性低,冷淡,孤独,情绪不稳定,自控能力不强,自卑拘谨,抑郁压抑,紧张焦虑等特点。[3]崔丽娟对湖南、安徽、上海、山东等七地1084名7~17岁的中小学生进行心理发展的调查,结果表明,留守儿童在自尊、心理控制、情绪控制、心理支援、生活信心、社会适应等心理发展上都明显落后于非留守儿童。[6]王良峰等对安徽省无为县489名留守儿童进行调查研究,结果显示留守儿童的孤独感发生率为17.6%。[7]农村留守学生在状态焦虑水平和抑郁水平上明显高于非留守儿童。[8]邓远平以江西省兴国县374名农村初中生为样本,调查结果表明,与非留守初中生相比,农村留守初中生面对的生活应激值要更大,应对方式更多是消极的,心理健康水平更低。[9]
另一部分研究却得出截然不同的结论,认为留守儿童在心理特质及人格与社会化发展等方面,与非留守儿童并没有本质差异。如丘慧兰采用MHT问卷对422名留守儿童调查发现,留守儿童心理健康总水平正常,[10]同样用MHT问卷,贺小华等[11]也得出一致结论,且指明留守儿童的精神质、内外向、掩饰性量表得分显著低于同龄常模。[12]留守儿童与非留守儿童在焦虑、抑郁、偏执、适应不良、情绪失衡、心理失衡及自尊等指标上均不存在显著差异。[13]两类儿童的主观幸福感也不存在显著差异。[14]李光友探讨父母外出打工对852名14~16岁留守儿童心理状况与自杀倾向的影响,发现留守儿童与非留守儿童在抑郁、焦虑检出率及自杀计划、自杀行为发生率等方面不存在显著差异。[15]周宗奎调查发现教师对留守儿童的认识和这些孩子的自我知觉之间存在系统性的差异,教师认为农村留守儿童在一般表现、学习、品行和情绪感受上比父母在家的儿童问题严重,而学生的自我报告表明,留守儿童在孤独感、社交焦虑和学习适应方面与非留守儿童并无显著差异,留守学生的心理问题主要体现在人际关系和自信心方面显著不如非留守学生。[16]
此外,还有部分调查指出,曾经的留守经历也会对当事人的心理健康状况产生一定影响。曾经留守的大学生其自我评价偏低,常伴随一些不合理的信念;人际交往中往往有退缩倾向,比较自闭;情绪体验多为负面,防御方式消极,心理发展水平不平衡且相对滞后。[2]有留守经历的大学生自我和谐状况不容乐观,他们在自我灵活性上显著低于普通大学生,且高中阶段留守的大学生同小学阶段、初中阶段留守的大学生在自我刻板性上均存在显著差异。[17]这些研究揭示亲子分离或许给留守儿童的心理带来了一些潜抑性的伤害。
由上述研究结果可知,留守儿童是否是问题群体还有待未来进一步探讨。那么究竟是哪些原因造成当前研究出现如此大的分歧呢?笔者认为这是由于留守儿童心理健康的影响因素太多纷繁复杂所致。
虽然当前许多研究都以留守儿童为被试群体,但研究中留守儿童概念的内涵与外延却并不统一,甚至存在较大差异。主要包括
1.概念的表达:研究和报道中对留守儿童的概念有许多替代性的表达,诸如 “留守子女”,“留守孩”,“留守学生”“留守少年”“空巢儿童”“农村留守孩”等。
2.留守儿童年龄的界定:目前的研究中存在着0~14岁、16岁、18岁,6~14岁、18岁等多种算法。[18]
3.留守经历持续的时间:留守时间持续多久才算作留守儿童?多数研究对该点并未明确指出,仅仅以 “父母双方或一方长期外出务工”或者 “长期寄养在亲戚家里”笼统带过。少数研究对儿童留守时间进行了划分,如叶敬忠对中西部地区留守儿童的研究界定父母外出务工时间必须每年不少于4个月。[19]吕绍清以父母每年在外半年以上加以限定。[20]但父母是否每年都外出,外出时间长短、时间间隔在概念里均没有明确规定。
4.当前是否仍然留守:曾经有过留守经历而现在已不处于留守状态的儿童与当前正在留守的儿童是否应作一定区分?概念是以实际留守经历和时间为准还是以调查当时是否留守为准也未明确指出。
此外,在目前关于农村留守儿童心理健康的大部分研究中,样本多取自某个学校,某个乡镇或某个地区,很少跨地区取样,也未对学校类型进行划分,因此不能排除学校和地区在经济文化教育等各方面的差异对留守儿童心理状态带来的影响。
查阅2009年以前关于留守儿童心理健康的文献,研究方法多以问卷调查和个案访谈为主,其中问卷多采用心理健康综合性评定量表及抑郁、焦虑、孤独、自我意识与自尊等各种问题评定量表,如 SCL-90(魏军峰,郑洪水,2007;[21]郑显亮,2007;[22]黄艳萍,2007[23]),心理健康诊断测验(MHT),Rutter儿童行为问卷(范方等,2005),[3]儿童抑郁问卷CDI,状态——特质焦虑问卷 (刘正奎,2007),[8]儿童孤独量表CLS(王良峰,2006),[24]Piers-Harris儿童自我意识量表 (周非,陈旭,2007)[25]等。
总结关于农村留守儿童是否存在心理健康问题的诸多研究,虽然研究工具多为成熟的标准化测评工具,但其中绝大多数研究仅仅比较当地样本中留守与非留守群体在心理健康的一些指标上是否存在差异,或者按照某一临界标准考查留守群体在心理健康评定指标上的内部检出率,通常忽略了留守儿童与常模或普通儿童的比较。根据原文报告的数据进一步检验后多发现留守儿童的得分与常模差异不显著或者留守与非留守儿童得分均低于或高于常模,而除非能够得出留守儿童在心理健康的某些指标上得分显著高于常模,同时非留守儿童与常模差异无统计学意义的结论,否则无法推断留守儿童存在心理健康问题,因此关于留守儿童与非留守儿童在心理健康的各项指标上是否存在显著差异,目前的研究多缺乏具有说服力的数据和研究定论。[26]
此外,目前关于留守儿童心理健康的研究多为横向研究,即探查同一时期不同年龄、性别的留守儿童各种心理问题的表现及成因,但是对于是否留守,留守时间长短对留守儿童的心理健康具有直接决定性影响还是间接产生影响?留守儿童在不同年龄阶段开始留守对心理健康的影响程度是否不同?留守儿童已有的心理问题是否会一直持续,是否会随着留守时间的延长日益加重或者仅仅是发展中存在的问题而已?留守青少年是否存在潜抑的心理问题,这些心理问题是否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影响留守儿童成年后的人格与社会适应能力?等等。这些问题都必须通过纵向追踪调查和对比研究才能揭示。因此,只有从发展的、连续的视角进行研究才能更好地监测在留守的不同时期留守儿童心理健康状况的动态变化,从而为不同心理发展阶段的留守儿童提供针对性的干预和辅导。
1.监护人因素:留守儿童的监护类型及监护质量可能会影响儿童的心理社会适应与发展。
虽然国内对留守儿童的监护类型并无统一分类方法,但综合各地区的研究表明,留守儿童的监护类型比较全面的分法和比例为:单亲监护(母亲或父亲)人数最多,其次为隔代 (祖辈)监护,上代 (父母的亲戚、朋友或邻居)监护,同辈 (哥哥姐姐或自我)监护所占比例最少。[27]而在单亲监护中,主要以母亲监护为主。
已有研究显示不同监护类型对留守儿童的心理及社会化发展存在着不同程度的主观影响,[23]隔代监护和上代监护类型的留守儿童心理健康问题较多,单亲监护和同辈监护类型留守儿童心理健康状况和人格特征与非留守儿童差异较小。[28]隔代监护的留守儿童在偏执、人际关系、敌对因子上的检出率明显高;自我监护的留守儿童在抑郁、焦虑、学习压力和心理不平衡因子上检出率明显高。[29]母亲监护留守儿童的心理弹性要好于隔代监护和父亲监护。[30]有学者指出不同监护类型存在不同的利弊,着重表现为监护人文化程度低,重养轻教,与留守儿童沟通不良,自我监护中自我控制力较弱等不同程度的问题。[31]
由此可见,留守儿童生活在监护人的家庭里接受监护人的看管与教育,是对原生家庭教育缺失的一种补偿,监护人自身的文化素质、生活压力以及不同监护人对待监护的态度、责任感,教养方式与技巧、监护家庭的家庭氛围等都会影响监护质量,从而进一步作用于留守儿童的心理与社会化发展。
2.父母因素:父母外出是否意味着亲情教育的完全缺失?
尽管父母外出务工会减少亲子接触的时间,降低亲子关系 (互动)的质量,但并非意味着亲情教育完全丧失,父母外出情况、寄养方式、与留守儿童联系方式和联系频率是影响留守儿童家庭功能的重要因素,与父母的亲密度、适应性,对留守儿童的学习成绩和当前生活家庭的亲密度、适应性有直接的正向预测作用,父母的教育观念和期望值对留守孩的学习态度也有重大影响。[32]父母与子女的联系及关系状况、对父母外出打工的认知和感受对留守儿童当前主观幸福感均有重要作用;同与抚养人的关系质量相比,与外出父母的关系质量对留守儿童主观幸福感的影响更大。[14]留守儿童的交往问题也显著地受父母在外打工时间和回家间隔时间长短的影响,时间越长影响越严重。[33]和外出父母保持密切联系的留守儿童,在自尊上占有明显优势。[6]
可见,虽然家庭对培养子女最基本的生活技能、行为习惯,教导社会规范、道德准则,形成社会化角色,习得良好性格特征等方面的影响很大,但是,父母外出务工,如果能够慎重选择监护人、定期通过与留守儿童电话、写信、面谈等联系方式提高亲子沟通质量,使孩子尽可能多地体验到亲情归属和父母之爱,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缓冲留守给儿童心理健康成长带来的不良影响。
3.留守儿童自身因素:尽管遭遇相同的留守境遇,但不同的留守儿童可以表现出不同的特点,有一些发展良好,而有些却发展不良甚至成为极端个案。同样,在留守儿童心理特征的各个方面,既存在积极的心理行为适应,如较强的生活自理能力,助人行为等,也存在消极的心理行为适应,如攻击、退缩、违纪等。[34]因此,留守作为一种危险性因素会对儿童心理健康产生怎样的影响,个体间存在巨大差异。
第一,人口学变量导致留守儿童心理健康状况的差异。绝大多数研究都认同留守儿童的心理健康状况存在一定的年级差异:初中留守儿童心理健康状况好于小学留守儿童,高中留守儿童的心理健康状况好于初中留守儿童,并且年龄越小的孩子心理问题表现越突出 (王东宇,2005;张德乾,[33]2007;李东斌,2009[35])。但是否存在性别差异至今仍未得出一致结论。王东宇用SCL-90的测试结果表明女留守孩的心理问题更突出,她们更容易出现躯体化、抑郁、焦虑、恐怖等心理问题。[4]郭少榕以福建省为例,[36]李东斌以江西省为例也均得出类似结论。而丘慧兰的研究结论却认为留守儿童在心理健康状况方面不存在显著的性别差异。[10]黄爱玲调查表明留守男孩的症状强于留守女孩的症状。[5]
第二,留守儿童面对亲子分离的最初年龄段。刘正奎研究表明,父母在孩子越小时外出打工,对儿童的焦虑水平影响越大,父母早期离开儿童甚至会深刻地影响其特质焦虑。[8]高文斌研究发现父母在儿童2岁或2岁以下时离开,儿童的抑郁水平最高。随着年龄的增长,抑郁水平表现出逐步上升的趋势。[37]与学龄阶段的留守儿童相比,留守幼儿的生活空间和活动范围更为狭小,加之与父母缺乏良好的安全依恋和积极情感互动,其处境更为不利,“更容易受伤害”。[38]
第三,留守时间的长短。研究发现,对于留守时间在三个月之内的儿童来说,他们在心理品质和社会适应上并无明显变化,仅仅只是自尊水平和情绪控制能力有所下降,一旦留守时间达到半年,留守儿童在他们的心理品质和社会适应性得分上都有了显著的降低。[6]与父母分离时间越长,留守孩的心理健康水平越低,各种心理问题越突出。[39]另一项测试则指出留守时间5年以上儿童的心理失衡得分显著高于留守时间为1~2年、3~4年的儿童,而后两者间无显著性差异。[14]也有研究指出,小学留守儿童随着年级的增长和友伴稳定关系的建立,孤独感会递减。[24]随着留守时间的变化,留守儿童的情绪体验也存在一定的变化过程,不同的变化模式因人而异。[34]
第四,是否单独留守。王东宇研究揭示与兄弟姐妹生活在一起的留守孩的心理健康状况明显好于没有与兄弟姐妹生活在一起的留守孩。[39]与兄弟姐妹生活在一起的留守孩由于父母不在身边,更独立,彼此之间更团结,在情感上更容易相互依恋,而不太容易出现心理问题。这也提示教育者,在学校或社区,成立留守孩互助小组有助于满足留守孩情感归属的需要,能使其在彼此的相互理解相互学习中共同克服留守带来的不良影响,让心理得到健康成长。
第五,个体差异。留守儿童中的一些儿童具有较高的心理弹性。[30]心理弹性强的儿童都有一些共同特征,即更加积极地对待问题,能够得到并主动寻求、积极认可别人的关注,能够接受和应对生活中的挑战。
所谓心理弹性是指人的心理功能及其发展并未受到严重压力/逆境的损伤性影响的心理发展现象。[40]它是个体在显著不利的背景中积极适应的动态过程,科学研究认为保护性因素是促进包括留守儿童在内的处境不利儿童弹性发展的重要因素。[41]留守儿童虽然在成长发展中经历了亲子分离等负性生活事件的影响,但如果个体能够发掘并利用自身的保护因素,即那些可以使个体打破不良发展过程并引导个体进入积极发展进程的因素,仍有可能发展正常甚至超过正常儿童的发展水平。当前研究中已确认的保护因素大致可分为三类:个体因素 (智力水平,气质等),家庭因素 (良好的教养方式,亲子间良好的沟通等)和家庭以外的较为广泛的社会环境因素 (友谊、社会支持网络等)。[42]
儿童的成长中,保护性因素的激发强大既能减少危险环境造成的负面影响,又能增强儿童整体的心理弹性和应对能力。留守儿童虽然在外在环境方面存在亲子教育缺失的危险因素,但一方面,作为外部保护性因素,社会、学校、监护人的关怀照顾可以弥补部分社会支持,父母经常与孩子联系沟通体现关怀也能缓冲部分亲情缺失的影响;而内在保护性因素中,个体如果拥有积极的个性特质,对未来保持乐观信念,对自身状态合理认知评价,采用积极的应对方式,正确利用身边的社会资源,锻炼自己在逆境中的能力,使得内外保护性因素协调一致,那么其情感认知加工方式就不会出现偏差,能应对生活中的压力和挑战,承担责任,增强自信和适应性。
截至目前,虽然已有研究开始观察比较留守儿童心理弹性的差异和影响因素,[43]但关于留守儿童心理弹性全面、深入、系统的研究数量还非常少。未来研究不仅要清楚影响留守儿童弹性发展的危险性因素和保护性因素,还要进一步理解两类因素的作用机制,为促进留守儿童心理弹性形成计划提供理论模型,从而更好地促进留守儿童的潜能开发和自我发展。
4.社会因素:包括政府因素、社区因素和学校因素,它们都作为外部因素对留守儿童的心理发展产生一定影响。
有研究发现留守青少年在老师和同学支持较高的前提下,只要父亲和母亲给予一定的支持(不一定很高),青少年的自尊和交往主动性就可能会得到良好的发展。[44]这说明家庭以外的社会资源作为留守儿童的外部保护性因素对缓解留守造成的破坏性影响有一定作用。当前,尽管不少研究者针对留守儿童的症状改善及教育管理提出了种种建议和对策,如政府层面应推进相关制度的改革和加大对农民工职业培训及子女教育等方面的投入,以促进农村经济教育文化的大力发展,逐步消除城乡差距;社区层面应通过规范留守儿童托管中心,净化学校周边环境,鼓励社工志愿者对留守儿童的关怀扶助等策略减少社会不良影响对留守儿童的侵入,建立长期稳定的帮扶关系;学校层面应通过建立留守儿童档案,保证教师及留守儿童与其外出务工的父母保持密切联系,实行代理家长责任制,加强对留守孩的心理健康教育等措施进行社会支持的补偿[45,46];陆续也有相关示范地区、示范学校的推出。[47,48]但在当前城乡二元制的户籍制度和城乡教育资源差距难以在短时间内改变的情况下,如何比较农村留守儿童管理良好的地区、学校与留守儿童问题出现较多的地区、学校之间的差异,以找到真正切实可行的综合干预和教育方案,这是解决留守儿童问题最迫切的任务之一。而当前的研究中,干预措施多停留在理论构想与假设上,对于干预措施实效性的对比实证研究少之又少,因此也就几乎没有可以在全国范围推广的一套行之有效的干预方案。
农村留守儿童是未来相当长时间内都将持续存在的社会现象,保障他们正常的社会化发展,不仅是国民教育中的基础环节,更是关系到我国未来城乡一体化稳定与持续和谐发展的关键因素。如何提升这一特殊群体的身心素质,心理学领域必须在生态系统发展观的视野下,通过各种理论和实证研究清楚留守儿童心理发展的内在机制,即在留守儿童生命发展的各个阶段,留守会伴随哪些内外因素对其心理行为产生怎样的交互影响?积极影响及消极影响分别有哪些?当前影响或者长远影响又是哪些?影响是静态的还是动态的?哪些是可控制可引导的影响?如何区分留守经历中的危险性因素?如何寻找留守儿童心理弹性发展过程中的内外保护性因素?如何提出并验证留守儿童系统管理与教育的长效机制?惟有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才能真正利用好现有的各项资源,保证留守儿童的健康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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