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大词典》编纂琐忆

2012-04-01 14:50虞万里
辞书研究 2012年2期
关键词:词目编写组汉语大词典

虞万里

(上海社会科学院 上海 200020)

一、《汉语大词典》编纂琐忆

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之初的26年中,除了一部《新华字典》,一部《现代汉语词典》(试用本)和《辞海》(未定稿)、《辞源》(修订本)第一册之外,其他很少有可以翻阅参考的语文工具书。1975年5月国家出版事业管理局和教育部在广州召开中外语文词典编写出版规划座谈会,制定了1975年至1985年十年编写出版一百六十种中外语文词典的规划(草案)。经周总理批示执行后,两年中全国有十八个省(区)参加到各种词典编纂与出版工作中。《汉语大词典》(以下简称《汉大》)和《汉语大字典》就是其中两部收词(字)最多、篇幅最大的“古今兼收,源流并重”的语文工具书。

《汉大》由浙江、江苏、安徽、山东、福建五省和上海市合作编纂。各省市以高校为主设立编写组,五省一市共组成编写组四十多个;每省设立一个词典办公室(以下简称“词办”),分管各省之编写组。《汉大》在1978年被列为国家重点科研项目,1979年组成编辑委员会和顾问委员会。1980年,在上海的编纂机构从上海辞书出版社分立出来,成立了汉语大词典编纂处,统管五省一市四十多个编写组的编纂工作,同时也承担部分编写工作。“编纂处”之名,无疑是因袭20世纪前半叶的“中国大辞典编纂处”、“国语辞典编纂处”而来,其意义是表明它属于专门的辞典编纂研究机构,有别于一般的出版机构。1980年底因编纂处编写人员紧缺,而当时恢复高考后的学生未毕业,故向社会招考编纂人员以充实编纂队伍。于此前后,下属编写组第一批稿件经各省词典办公室初审后已送至编纂处审阅,所以编纂处在1980年前后既承担编写工作又承担审稿工作,并在审稿过程中不断根据新制的卡片补充词目和义项。1986年《汉大》第一册由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同年编纂处挂牌成立汉语大词典出版社,其后《汉大》差不多每年出版两册,全由汉语大词典出版社出版,至1993年十二卷全部完成。1994年出版附录与索引一册,1997年出版700万字的《多功能汉语大词典索引》,2003年出版500万字的《汉语大词典词目音序索引》。《汉大》总计收单字2.2万余条,复词34.6万余条(其中二字条目28万余条,三字以上条目6.6万余条),插图2253幅,为迄今为止的大型汉语语文词典之冠。

《汉大》是一部规模空前的大词典,也是我国最后一部用手工制卡编纂的大型语文词典。全书出版之后,泽溉整个学术界乃至文化界,意义重大,影响深远。由于编纂过程中受到种种主观意识和客观历史因素的制约,致使从收词、立义项到义例搭配、书证时代完整性等都留有很多不足与缺点。下面我想从制卡、编写与印制工作本及存目几方面来回顾《汉大》编纂历史,以利于读者客观地认识这部词典。

在十多年的编纂过程中,虽说总共制作过一千万张卡片,但最初由于“左”的思潮影响,将马列著作也制成语词卡,《毛选》则被制成一字索引卡,后来认识到译文并非纯粹汉语,书证也不能全用《毛选》,才有所纠正,原卡作废。当时制卡分三种:

第一种是剪贴古代字书、韵书、类书和古籍中语词考订类著作,如《说文》、《尔雅》、《方言》、《广雅》、《玉篇》、《经典释文》、《一切经音义》、《广韵》、《集韵》、《康熙字典》、《佩文韵府》、《骈字类编》及顾张思《土风录》、梁同书《直语补证》、梁章钜《称谓录》、翟灏《通俗编》、孙锦标《通俗常言疏证》、西厓《谈征》等;为了单字复词之注音准确,还抄录、剪贴《史记》三家注、前后《汉书》注、《法苑珠林》、《元曲选》后面的音注。

第二种是剪贴旧辞书,如《辞源》、《辞海》、《中山大辞典一字长编》、《大汉和辞典》、《中文大辞典》、《汉语辞典》等,20世纪80年代初期还专门派遣人员去北京复印黎锦熙中国大辞典编纂处的所有资料卡。

第三种是剪贴经史子集四部中部分重要的著作,按词目剪贴,如李鼎祚《周易集解》、陈奂《诗毛氏传疏》、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刘宝楠《论语正义》、孙诒让《周礼正义》等书,因为考订详细,也多剪贴线装书制成卡片。

阅读古籍和现代书籍,先划词,后抄录,制成新卡,必须在每张卡片上标明作者、版本、页码、词目及部首等。当时编纂处成立一个资料室,专门负责分理卡片。其程序是:检查制卡者词目标注是否正确,然后标上四角号码,将其分类归档,待集中一定量后分送到相应的编写组,供编写者采择。必须说明的是,制卡工作贯穿十多年编纂过程。其最初数年所制之卡,最先为编写者所用;中间数年所制者,虽不断分送给未写部首和未写条目的作者,已写者则只能存档以备修订时用;最后几年制作的卡片,少部分用作补充资料,多半只是存放备用而已。20世纪80年代初期,古籍奇缺,编纂处虽极力搜罗,也只是以《四部丛刊》和《四部备要》为主,加之中华书局、上海古籍出版社所出的古典文学丛书,线装别集很少。据笔者亲历所知,即使是《四部丛刊》和《四部备要》,其中很多书籍亦未全面制卡,大多仅是抄录类书、辞书,按词目备查而已。逮1986年后购置台湾商务印书馆影印的《文渊阁四库全书》,编纂工作已经进入每年出版两卷阶段,更无法选择要籍,展开有计划的资料扩充工作。因此,虽然宣称前后制作近千万张卡片,应用到《汉大》中有二百余万张。但实际应用的多是前期制作的卡片,远不能说是反映了二千年积存的古籍中大部分词汇;即就所收条目而言,其义项也远未完善。如果要全面增补,就笔者知域所及,至少可编纂几大本。

《汉大》收单字二万多个,而当时有繁体字的印刷厂不多,有二万多字铜模的厂更少,为印制《汉大》,于1979年起,在上海南翔地区创建了一家印刷机构,专门印刷《汉大》工作本。《汉大》工作本由一个或数个部首合订而成(小部首几个部首合编成一册,大部首单独成册甚至分编为两册),厚薄不等。从1979年9月至1984年8月,先后印制过50本计100个部首的工作本,总字数达750余万(其中有20多个部首未计字数,实际字数接近900万)。1984年4月在无锡召开各省市词办工作会议,决定开始实施《汉大》定稿计划,于是工作本便不再印制。工作本是为最后合成而准备的工作底本,每种工作本仅印制2000本,供内部交流,以提高《汉大》质量,故首页印有“供修改用,请勿外传”字样。当时有一不成文的规定,各编写组在印制工作本的同时,应将那些孤证、义不明或难解的词目作为“存目”附于工作本之末,以备与编同仁切磋研讨;因为工作本除发放与编人员外,还分送《汉大》顾问和社会贤达,希冀他们释疑解惑;即使两面无着,因古籍与新书资料还在源源不断地制卡,故也希望合成时能参考新资料,使那些孤证和词义不明的条目在新资料佐助下得到正确解释。就今存具体工作本来看,有的编写组执行较严,凡有疑莫能明的词目均附于“存目”内,多则一百数十条,少则一两条,但也有编写组轻率对待,直接删去不能解释的词目,这等于将前期所做的部分工作抹杀了。《汉大》是一部古今兼收、源流并重的大型语文词典,任何专家权威甚至鸿才硕儒在它面前都是侏儒,都不可能全知全能,所以存目求解是让专家硕儒发挥自己专业特长的极好方式。遗憾的是,1986年第一册出版以后,社会反响强烈,要求加快进度,于是制订计划,每年出版两册。在加快进度理念的制约下,编写组、编纂处已经无法顾及附于工作本之后的孤证、难解条目,多半不再去寻找相应的资料予以补充完善,所以相当一部分可以甚至应该立目的词条和义项被漏落了,这又人为地给本身存在着缺漏的《汉大》词条造成了损失。尽管我们上海编纂处的人员可以就近取材,不断到资料室去查阅、补充,力所能及地补写、完善某些词条,但就数量众多的存目而言,这种努力显得微乎其微。

《汉大》的编写,是分组按部首分别进行的。其撰写与审读的形式是多样的:最初是初稿写成,由组长审阅或组员互相审读,而后交各省词办。词办有专门人员审读,二审或三审之后,交上海编纂处汇编统处。另一种形式是,某编写组某个部首写完审定,由上海编纂处派专门人员前往所在学校,抽样审读三五天,提出审读意见与编写组商讨,就地解决,并请该编写组依审读意见重新检查条目。到最后几年,也请各编写组的骨干来上海编纂处审稿,随时与编纂处编纂人员共同讨论,既方便定稿,也有利于缩短出版时间。

至于具体的释文编写,条例细密繁复,如注音用中古音反切与声韵调,并加注汉语拼音,以呈现一千年来的语音流变;当时也讨论过是否标注上古音声韵,后因觉得现有各家上古音体系差异较大,不便放在作为“典范性”的词典中而放弃。义项按本义——引申义——引申义的引申义依次排列,但汉语单字与词汇词义之发展并非依循直线链式引申,而是立体式多向度引申,犹如族谱的谱系,难以用序号反映在辞典式的序列中,最终也只能大致按本义——引申义排列。引书格式的统一更是一大头痛问题,《汉大》引书达数千种数百万次,各种书的章节序目纷繁不一,编纂人员达数百人,编纂处虽印发“引书格式”,并不断补充下发,无奈编纂者理解各异,少数人甚至置若罔闻,随心所欲,以致同一书而征引格式各不相同,这是一个自始就重视、中间又不断三令五申而至终仍没有全部统一的遗憾事。凡此均须专门论述,暂不展开。兹仅就前述工作本中的“存目”结合《汉大》词目和义项的遗漏稍作说明。

《汉大》从收词制卡到写出释文稿乃至最后合成,就其条目而言,出入相当大。如1980年印制的工作本“身”部初稿编写说明说:“‘身部’共收到资料卡4014张,涉及词目709条。我们根据《收词原则》选收了247条(其中单字38个),编写了释文初稿。其余暂作存目的8条。”(此由《汉大》苏州地区常熟编写组编写)所写词目仅占总词目的34.83%。又1981年印制的工作本“麻部”初稿编写说明说:“本部首共收到卡片1400余张,涉及词目459条。根据《收词原则》规定,选编258条,删存201条。初稿共约23400字。”(此由《汉大》南京师范学院编写组编写)所收仅约一半,存目有10条。汉语词汇生生不息,根据《收词原则》,固然不是任何词和词组都能收入,要考虑到词语的结构紧密、稳定,有典故义,可解释性,有查阅价值等。又如带有词尾的派生词,规定“苗头”、“派头”要收,“竹头”不收;“扒手”、“吹鼓手”收,“突击手”不收;“老乡”、“老婆”收,“老二”不收,这些都在情理之中。但《收词原则》规定收“桌子”不收“鞋子”,收“成员”不收“队员”,则难以掌握;“鞋子”、“队员”先作为存目,最后合成时还是收了。原则有可塑性,撰写人员的理解又往往因人而异,加之词汇之变化无穷,所以从编写到审稿、定稿乃至出版,该收未收、不该收而收之情况比比皆是。就上述两个编写组收词占资料卡的一半和三分之一而言,并不是说他们将该收的都漏收了,但至少其中会有可以斟酌收入的词目,由于编纂人员对《收词原则》的掌握、理解不同或知识面的局限而遗漏了。《汉大》编委陈增杰(2001:3)在20世纪80年代就曾对第一个工作本“寸部”所收条目进行过分析统计,谓“寸”下收复词81条,但至少有“寸怀”、“寸银”、“寸刃尺匕”等26条复词可收而失收。再从今存工作本中近一千条存目分析,其所存理由虽各不相同,但至少可归纳为下列几个方面:

(一)专科词。《收词原则》规定,纯粹的专科词不收,只有进入语词的专科词才可以收入,故存目有:“四分历”专科词;“国亲”专科词,孤证;“对偶婚”专科词。

(二)孤证。《汉大》编纂之初,态度极其严肃,凡书证只有一例,即使其词可收,其义明确,也不轻率立目,至于那些词义不明确或难解者,更只能存其目以广求其他文献和高人来解释佐证,故存目有:“囚壮”孤证;“四瞠”孤证,义未详;“外胶”孤证,有歧义;“彩制”孤证,待考;“羸吹”孤证,义不明;“寸筹莫展”只有《福惠全书》例。

(三)义未详。辞典之价值在于其典范性,不能自欺欺人。凡于义难解之词汇,也列于存目,以求博雅高明来正确诠解。故存目有:“四六关头”义未详;“彪卜”义待考;“彭孛”义待考;“形谍”义待考。

(四)有词目而无书证。这类词中有一部分是《国语辞典》编纂处复印来的资料,多半是实地收集而得;另一类是老辞书或《大汉和辞典》中有释义无例证之词。而《汉大》立目最初的要求是,凡有词目,必须要有用例,没有用例,只能先存其目以求书证。故存目有:“庇匿”缺书证;“因人废言”无书证,今见二条;“国父”无书证;“帮厨”《现代汉语词典》收,暂无证。

(五)版本、书证有疑,致使词目不易解,只能存目,如:“尾株”版本有疑,待考;“属腐”资料有疑,待查考;“羊采”见清陈康祺《郎潜纪闻》,义不明,疑为“丰采”之误。

(六)《汉大》编纂要求,用为例证的书证,必须核对原书,标明版本页码。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资料奇缺,很多编写组地处一隅,资料更是有限,所以有些书籍无法核对,便只能存目。如:“规教”书证难查;“赤脚雪”释义无把握,无书可查;“夜慈”孤证,待核。

(七)《汉大》编纂要求,凡转引的书证,必须追寻出原书,一般情况下不允许用转引的书做例证,只有当原书亡佚散失,一鳞半爪仅存于后世编纂的类书时,方始允许一用。所以,像《北堂书钞》、《艺文类聚》、《初学记》一类隋唐类书,被经常引用,而严可均的《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一书则基本不用,以其所引之书多可查到原书也。职此之故,一旦查不到原书,也只能存目。如:“厩巷”《云麓漫钞》云出《司马法》,今本无。古唯有“厩养”一词。

以上姑举七类,其实并未能容括所有存目形式。其他还有“文革”后期涉及政治或“文革”名词,一时难以有明确的指示,因而存目。如“四人帮”,依《收词原则》,集合名词可以收列,但此词在20世纪80年代初期尚属未经淀积的新词;“赤脚医生”、“小爬虫”,都是“文革”中产生或使用频率极高的词汇。当时格于形势和收词原则入存目,至20世纪80年代后期,改变原则,放宽现代词的收录范围,故全部收录。还有一些是个人知识面的问题。如“小兆”云:“释义待考。”其实这是六朝天师道的常语,意为道民、小民,《云笈七签》及道书中屡见不鲜。同样“玉记”下云“义不明”,例举南朝梁元帝《东宫后堂仙室山铭》:“金坛是箓,玉记题名。”这也是道教常用词汇,即道教所谓仙人的簿录。当然更多的是由于当时检索工具落后,资料匮乏,本可立目解释,因书证难寻而存目,如“封查”下云:“无书证,易解。”今用计算机一查,书证很多。与“查封”同义,“查封”今收,其变式“封查”也应收列。“展演”下云:“仅见于《故尊宿语录》。”其实完全不止一例。“局天蹐地”下云:“书证待补。”此词源于《诗·小雅·正月》:“谓天盖高,不敢不局;谓地盖厚,不敢不蹐。”《汉大》已收“蹐地”和“跼天蹐地”,而未找到变式“局天蹐地”书证,今见明杨士奇《历代名臣奏议》、明朱谋《诗故》、清姜炳章《诗序补义》等都用“局天蹐地”形式。又如淝水之战中的谢安、谢玄典故,谢安阅捷书知谢玄已破苻坚,客问之,徐曰:“小儿辈遂已破贼。”但浓缩成四字格典故,却一时找不到书证而存目,今知陈亮《念奴娇·登多景楼》词、宋王安中《题席大光所藏谢安石真》诗等皆用之,或许当时只见陈亮词属孤证而不敢立目。再如“履冒”下云:“疑为‘冒锋履刃’之省略式,义待考。”今检索用例,有“履冒”,还有“冒履”(《汉大》已收),其义并非专指冒履锋刃,其他如风露霜雪、毒虫之类皆可用之。既可收录,释义亦可更为概括。

从《汉大》工作本100个部首(占二分之一弱,因有些工作本仅印制一部首中少部分条目)900万字篇幅,到全书合成出版时的200部首4500万字篇幅,显示出两种值得深思的现象:从词典篇幅增量上着眼,可想见各省市审稿、编写人员和上海汉语大词典编纂处同仁在工作本基础上增加了多少条目和书证!从工作本“存目”着眼,可推知有多少词条因为当年的资料匮乏、书证难觅本应收入而不得不入存目,后又因急于出书遭致有意无意的忽略而铸成遗憾!再由这种遗憾反思没有经过印制工作本交流切磋这一过程而直接出书的100部首中,又会有多少本该写得更好却因资料、时间所限而存在阙失和本该收录而因一时难解或缺少书证不得不舍弃的条目!在手工作业的年代,上千名编纂、工作人员经过18年艰苦卓绝的奋斗,铸就的既是一部前无古人的鸿篇巨制,亦是一部遗留无数阙失往往顾此失彼的大型语文词典,由此招致读者两种截然不同的视角与态度来进行褒贬。

立足于褒的读者,奉《汉大》为金科玉律,凡《汉大》所立词目,所下释义,所立义项,皆作为行文立论甚至论争的证据;而立足于贬的读者,则视《汉大》为“千疮百孔”、“遍体鳞伤”之书,于是心地不良者非议诋毁、嘲讽奚落,心存善意者不断著文,补词补义。[1]笔者以为,所有参与过《汉大》编纂的人,对于非议嘲讽,当然是闻过则喜;对于补苴条目义项,则当分别论之。《汉大》条目有缺漏,义项有错舛,书证有讹误,自当纠正;至于某些学者研究专书,借专书来补充《汉大》词条和义项,则不免为著文而补,为讥弹而补,于《汉大》本身似无太大裨益。《汉大》已是一部历史性的词典,其条目之缺漏由多方面历史原因所造成,需要补充完善,但必须由一机构全面统筹,有原则有计划地进行,如最近出版的《汉语大词典订补》(上海汉语大词典编纂处于2005年着手通读、整理、撰写,至2010年完成,全书收词三万多条,由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而非各本专业、各随兴趣地增补。至于奉《汉大》为典范,视《汉大》为汉语之全部的人,将其不收不列的词条、义项一律视为不规不矩,用之即非,则未免宁信度不信足。权衡褒贬二者之利弊,贬者有助于《汉大》而无损于汉语,褒者却有蔽于汉语之丰富鲜活而无益于《汉大》,因此,将《汉大》编纂过程中因历史和人为因素造成的种种缺失揭示明白,颇有助于读者正确认识《汉大》的真正价值。

附 注

[1]20世纪90年代以来,全国各种公开与非公开的报刊刊登补正《汉大》收词、义项所未备及纠正《汉大》讹误的文章,初步统计已超过一万篇。就中如王宣武所著《汉语大词典拾补》(贵州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共补正3600余条,然多偏重近代汉语资料),雷昌蛟著《〈辞源〉〈汉语大字典〉〈汉语大词典〉注音辨证》(贵州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王瑛著《汉语大词典商补》(黄山书社2006年版)等,皆是其中较为卓著的订补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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