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禹 阶 裴 一 璞
(1.重庆师范大学 历史与社会学院,重庆 400047;2.西南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重庆 400715)
宋代三峡地方武力初探
李 禹 阶1裴 一 璞2
(1.重庆师范大学 历史与社会学院,重庆 400047;2.西南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重庆 400715)
宋代三峡因其显要的战略地位,成为朝廷军事布防的重要区域。三峡拥有全国最为详备的地方武力,不仅兵种齐全、兵量众多,且具较强的战斗力,成为南宋后期西部抵御蒙古入侵的主力军。三峡宋军虽无统一的指挥系统,但它拥有全国独一无二的联防体系,密切了三峡地域军事合作,有力保障了宋代长江上游的军事安全。
宋代;三峡地区;地方武力
关于三峡,学界向有两种划分:将长江瞿塘峡、巫峡、西陵峡统称传统三峡、狭义三峡,它西起重庆奉节,东至湖北宜昌;三峡工程完成后,将西自重庆江津东至湖北宜昌的狭长水域称为广义三峡、新三峡。[1](3)本文所述乃指广义三峡。宋代三峡主要由夔州路和荆湖北路所属州郡组成,对其地方武力的研究,学者关注较少,目前尚未有总体概述,故具进一步探讨之必要。
(一)宋代三峡禁、厢军
禁军在北宋贵为“天子之卫兵”,可谓宋军之精锐,或“守京师,备征伐”,或出驻地方,收内外相制之效,[2](卷187《兵志一》)成为宋军之主力。迨至南宋,禁军的番号虽得以保留下来,然其性质却有大变。南渡后,禁军地位下降严重,“但供厮役,大抵如昔之厢军,将官虽存,亦无职事,但以为武臣差遣而已”[3](甲集卷18《兵马》),显已沦落为杂役兵。但又不能一概而论,因南宋有不时抽调禁兵壮卒到正规军的惯例[4](182),在三峡地区遇有战事,禁军仍部分发挥其重要作用,其精壮者“分戍沿边城寨”[2](甲集卷18《四川厢禁军民兵数》)。
厢军原为“诸州镇守之兵,以分给役使”,在北宋中后期已“罕教阅,类多给役而已”[2](卷189《兵志三》),成为杂役军,地位下降严重。至南宋,厢军性质变化不大。三峡厢军在后期宋蒙(元)战争中作为后勤兵种,多承担垦荒、输粮等任务,另有部分场合也直接用于战斗[4](68),其作用反而有所增大。三峡禁、厢军的建置,以神宗熙宁以来最为详备和完善。至南宋,对禁、厢军的番号仍旧予以保留,故较之过去,变化并不明显。现将三峡禁、厢军的建置分布列表如下。[2](卷187《兵志一》、卷189《兵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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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该表可知,宋朝三峡禁、厢军区域布防以夔州路为主体,占据三峡五分之四的区间,对守卫三峡交通要道负有首要军事责任。无疑夔州路之于三峡,其战略地位是最为重要的。而作为守卫三峡东部的荆湖北路,亦因地处京湖这一心脏地带,宋朝投入重兵防守。归、峡仅以二州之地便统共设有六种名号的禁军和厢军,其部队名号之众远过夔路诸郡。可以说,夔路诸军辖区最广,荆湖诸军布防最重,反映了宋代三峡军事防御“守中有重”的特点。
三峡禁、厢军兵量宋朝前期尚较为完备,然中后期因承平日久,军制败坏,其数量“类多缺额,每以招填不足为忧”[5](奏议卷3《再论马纲状》)。如涪、忠、万诸州禁、厢军“多者不过四五百人,少者二三百人”,“其间又有剩员,半分隆老疾病者居其半。”[5](奏议卷3《再论马纲状》)三峡禁、厢军总兵量因“废置增损,随时不同”[2](卷189《兵志三》),无从统计。其禁、厢军皆由诸州守臣节制,武臣充总管,将领另有钤辖、都监、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都虞侯、军使、副兵马使、都头、副都头、十将、将、虞侯、承局、押官等名号。[2](卷188《兵志二》、卷189《兵志三》)
(二)宋代三峡乡兵
宋代为配合正规军镇守地方,另设有乡兵,其兵员“选自户籍、或土民应募,在所团结训练,以为防守之兵”[2](卷190《兵志四》)。三峡诸郡因地处崇山峻岭之中,山险滩多,亦因地制宜,皆设乡兵。三峡乡兵名号有土丁、壮丁、土豪、义兵、民兵、把截将等,诸州名数不等,皆以县令为军正,“听州县令节制”,“诸县逐乡置较场,三时务农一时讲武”。[2](卷192《兵志六》)兵员以“州县籍税户充,或自溪洞归投”,“其校长之名,随州县补置,所在不一”。[2](卷191《兵志五》)三峡乡兵主要配合禁、厢军镇守地方,是正规军的重要辅助力量。乡兵在当地“分隶边砦,习山川道路,遇蛮入寇,遣使袭讨,官军但据险策应之”;其兵员“冬赐绵袍,月给食盐、米麦、铁钱;其次紫绫绵袍,月给盐米;其次月给米盐而已,有功者以次迁”。[2](卷191《兵志五》)宋代三峡乡兵主要有:
渝州义军:高宗建炎前共置四支,渝州州内设怀化军,属县江津县、巴县、溱州三地设巡遏将,统领本县乡兵。怀化军与巡遏将帅下兵员称子弟、客丁、土丁,皆由州县调补。兵员器械由当地主户责办,“使分地戍守”,“遇有寇警,一切责办主户”。[2](卷191《兵志五》)高宗绍兴二十七年(1158),又在恭州(渝州改)置把截将,所统兵员称土丁,在州境“控扼之地”置有二百人。[2](卷192《兵志六》)渝州乡兵统称为义军,其将领巡遏将、把截将“岁支料盐、袄子”,但要求“须三年其地内无寇警乃给,有劳者增之”。[2](卷191《兵志五》)渝州义军到南宋后期为抵御蒙古入侵,大量增置,总额约有“数千”[3](甲集卷18《夔路义军》)。
涪州义军:嘉祐中始置,补涪州宾化县夷人为义军正都头、副都头、把截将、十将、小节级,“月给盐,有功者以次迁”。属县涪陵、武龙二县另设有巡遏将、砦将各一人,由富裕户充,免其徭役。[2](卷191《兵志五》)涪州义军兵额约有数千[3](甲集卷18《夔路义军》)。
夔州义军:绍兴末,夔州安抚使李师颜于夔州三县保甲中选置,分上下两军,由当地民众“捐租赋以募之”,兵员有三千四百余人;庆元中,毋丘恪为夔州路安抚使,又请于朝,选其壮者以二千人为额,“涅其臂,以防逃匿之弊”。诸县以县令为军正,组织校阅,巫山县有兵员二千人,而奉节之兵同夔州节制司军一同操练,分有弩手、弓箭手,以枪手居多。[3](甲集卷18《夔路义军》)
云安军义军:设置情况同夔州相似,有兵员五百。[3](甲集卷18《夔路义军》)
忠、万、开、大宁等地,“皆有义军,每军或数千人”[3](甲集卷18《夔路义军》)。
归、峡土丁:北宋“不见创置之始”,“盖溪洞诸蛮,保据岩险,叛服不常,其控制须土人,故置是军”。高宗绍兴中,诏依嘉祐例措置当地民户组建乡兵,“皆选自户籍,蠲免徭赋,番戍砦栅”。兵员称“土丁”,于农闲时节“诸县逐乡置教场”,十一月开始操练,至次年正月结束。[2](卷191《兵志五》)
归、峡乡兵将领设有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指挥使、副指挥使、都头、副都头、军头、头首、采斫招安头首、十将、节级等,“皆叙功迁补,使相综领”。士兵“番戍诸砦,或以岁,或以季,或以月”,“人给口粮,有功迁补”。都、副都指挥使“岁给绵袍、月给食钱”,指挥使给“食钱”,副指挥使给“紫大绫绵袍”,都头以上“率有廪给”。[2](卷191《兵志五》)
三峡乡兵因系守土保乡而建,邦里意识浓烈,故而战斗力较强。如夔州义军,“夔环万山,民勇过于正军”[6](卷156《兵考八》);归、峡土丁“实代王师,有御侮之备,而无馈饷之劳”[6](卷156《兵考八》)。故朝中部分士大夫主张加强和扩大乡兵,以部分取代正规军,但未获实现。然三峡乡兵却因自身“分隶边砦,习山川道路”的优势,在南宋后期抗蒙(元)战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一)宋代三峡御前屯驻大军
御前屯驻大军原为宋室南渡后诸大将之部曲兵,因在诸军中兵量最优、战斗力最强,已替代禁军成为正规军之主力,“分屯要害,专以充调遣”[7](卷81李鸣复《论一时权宜之计疏》)。它是南宋中前期宋军的绝对主力,在对外战事和弹压地方动乱中充当主要角色。至南宋后期,因军制败坏,兵量锐减。三峡屯驻大军后期兵量亦“衰靡腐朽”、“多占破”,但仍然是正规军之一部。[7](卷81李鸣复《论一时权宜之计疏》)其具体兵力配置为:
四川制司帐下安西、保定、飞捷、先锋等军:淳祐三年(1243年),因南宋抗蒙之需,将重庆府(恭州改)升为四川安抚制置使司驻地,诸军由成都一并迁驻重庆,共有兵力一万五千人[7](卷87牟子才《论救蜀急著六事疏》)。
四川制司所统帐前、信义两军:淳祐三年迁驻重庆府,数目不详。[2](卷188《兵志二》)
夔州节制司军:驻夔州,数目不及千人。[7](卷87牟子才《论救蜀急著六事疏》)
忠顺军:驻重庆府,兵量不详。[8](卷33《宋理宗三》)
上述屯驻大军以步兵为主,同时还拥有为数不多的骑兵。南宋因陕西地的丧失,只能与西南少数民族进行马匹贸易,马匹的数量和质量在北宋之下,故屯驻大军缺马的情况远甚于北宋禁军。[4](265)宁宗末,四川制司拥有马匹“仅五千”[2](卷406《崔与之传》)。理宗时,因汰减死损,骑兵番号、数量多已不能考校,至四川制司移至重庆,当有部分骑兵一并迁移而来。至于其余各州,尚未形成骑兵编制,这与宋军步兵为主的传统策略是相吻合的。
三峡屯驻大军的数目,前期因“分屯列戍,增损靡常”[2](卷187《兵志一》),已不可考,宋蒙开战后“逃亡死损,所余无几”[7](卷87牟子才《论救蜀急著六事疏》),兵额更是下降严重。除重庆府外,在诸州基本已跌出正规军的行列。
(二)宋代三峡新军
鉴于南宋后期因屯驻大军多不堪重用,另组新军的风气大为兴盛。且组建新军目的较为明确,多为抗敌御辱而建,几乎无地不建新军以备防御。[9](38)因此,新军逐步成为正规军的主力。[4](190)但三峡新军因史料匮乏,难知其大概。所可考者,惟知新水军与夔、峡新军,分布如下:
恭、涪、忠、万、夔、归六州新水军:孝宗乾道元年(1165),朝廷因水路运送纲马之需,辍四川禁、厢军各五千分赴“利、阆、果、合、恭、涪、忠、万、夔、归”十州,“充水军屯扎,请给衣粮,行而迎送舟船马纲,往来训习水战”。[10](兵23之35)此为三峡新水军创置之始,当时每州屯驻一千人,三峡六州共拥有兵员六千。自理宗时蒙古破蜀口后,长江上游受到威胁,宋廷予以充分重视,始有日益增强之势。三峡新水军是宋军的优势和机动兵种,有效遏制了蒙古铁骑入侵,支撑了长江上游长达四十余年的抗蒙战争。三峡新水军六州规模不等,但在本地显然作用卓著,如夔、万诸州皆有战舰“数百艘”[11](卷121《按竺迩传》),极具战斗力。三峡新水军由诸州都统司统领,为当地依赖和倾力建设的兵种。
宁武军:驻夔州。嘉熙四年(1240),京湖大将孟珙官拜宁武军节度使、四川宣抚使兼知夔州,他在夔州招募两淮流民“二百五十有九人”,组建“宁武军”。其兵员“皆沿边经战之士”,命其弟孟璋领之,战斗力较强。[2](卷412《孟珙传》)
飞鹘军:驻夔州。嘉熙四年(1240),孟珙又接纳回鹘降人爱里八都鲁所率“壮士百人”成立“飞鹘军”,“改爱里名艾思孝,充总辖”。[2](卷412《孟珙传》)
金铎军:驻峡州。嘉熙间,孟珙兄孟璟任湖北安抚副使兼知峡州创置,曾调该军于归州大亚砦击败蒙军入侵。[2](卷412《孟珙传》)
(一)三峡宋军指挥系统
三峡地方武力由夔州路八州和荆湖北路二州构成,其军队指挥分别隶属本路,各具独立性,没有统一的最高军事指挥机构。
夔路八州军事指挥实行三级制,自上而下分别为四川安抚制置使司、夔州路安抚使司和本州节制屯戍军马司。四川安抚制置使司作为蜀地最高军事机构,统领全川军队,对下属诸路进行总体指挥和大军事行动的调动。具体负责夔路九州军事的是夔州路安抚使司和本州节制屯戍军马司二级。这是宋朝诸路、州普遍实行的军事指挥模式。[4](186)诸州节制屯戍军马司作为州级最高军事机构,其长官由各州知州(知府、知监、知军)兼任,总领本州所属军队。夔州路安抚使司作为路级军事机构,对各州军队仅有调遣权而无指挥权。度宗咸淳三年(1267)曾诏令:“戎司及屯军大垒,则总之制司,或无制司,则并各郡总管、钤辖并总于帅司”[2](卷160《选举志六》),可知夔州路安抚司对各州军队并无直接指挥权。此外,重庆府屯驻的四川制司帐下御前屯驻大军由四川安抚制置使司直接统领。它作为制司帐下直属部队,主要用于护卫重庆及作为机动兵力应援夔路各州县,是夔州路乃至整个巴蜀正规军之主力。其余诸州拥有屯驻大军者皆由守臣节制,下设都统司,“都统制之官为副贰”[3](甲集卷18《兵马》),将领另有统制、统领、正将、副将、准备将等名目[2](卷187《兵志一》)。
归、峡二州宋军指挥系统与夔路八州相同,亦实行三级制,自上而下分别为京湖安抚制置使司、荆湖北路安抚使司、本州节制屯戍军马司。其指挥、调遣、官员任职模式与夔路八州并无太大差别。
(二)三峡宋军应援系统
虽然三峡之内宋军统属两路,但并非泾渭分明,迥然两分。实际上,三峡在宋代作为一个整体区域,相互之间的军事联系还是极为密切的。宋朝尤其南渡后鉴于“天下大势,首蜀尾淮,而腰膂荆襄,自昔所甚重”[12](卷9《召试馆职策》)的战略考虑,以长江为屏障,将全国划分为四川、京湖、两淮三大防区。三大区中四川、京湖联系最为紧密,无疑三峡即为两大战区联系之纽带。理宗时,因抗击蒙古的需要,宋廷将四川夔州路纳入京湖制司协防的范围,由京湖供给军事、物质援助,保障南宋上游的安全。此举实现了三峡十州的军事联防,这是宋军地域合作的首创,在全国并无先例可循。三峡军事联防最突出的标志就是“夔路策应使”的设立,现将这一职位的设置状况列表如下:
姓 名 职务 担任夔路策应使时间 史料来源孟珙 京湖安抚制置大使兼本路屯田大使 淳祐元年二月至六年九月《宋史全文》卷33《宋理宗三》;《宋史》卷42《理宗纪二》;《后村先生大全集》卷143《孟少保神道碑》贾似道 京湖制置使 淳祐六年九月至宝祐二年闰六月《宋史全文》卷34《宋理宗四》;《宋史》卷43《理宗纪三》李曾伯 四川宣抚使兼京湖制置大使 宝祐二年闰六月至四年正月 《宋史》卷44《理宗纪四》;《可斋续稿》前卷四《乞于下流?兵援夔奏》吴渊 京湖制置使 宝祐四年正月至五年正月 《宋史全文》卷35《宋理宗五》;《宋史》卷44《理宗纪四》赵葵 京湖宣抚使 宝祐五年正月至六年二月 《宋史全文》卷35《宋理宗五》《宋史》卷44《理宗纪四》马光祖 京湖制置使兼湖广总领 宝祐六年二月至景定元年二月《宋史全文》卷35《宋理宗五》;《宋史》卷44《理宗纪四》、卷45《理宗纪五》高达 湖北安抚副使 景定元年二月至四月 《宋史》卷45《理宗纪五》吕文德 京湖安抚制置屯田使 景定元年四月至咸淳六年正月 《宋史》卷45《理宗纪五》、卷46《度宗纪》李庭芝 京湖安抚制置使 咸淳六年正月至九年四月 《宋史》卷46《度宗纪》汪立信 京湖安抚制置使 咸淳九年四月至十年十一月 《宋史》卷46《度宗纪》、卷47《瀛国公纪》朱祀孙 京湖宣抚使 咸淳十年十一月至德祐元年四月 《宋史》卷47《瀛国公纪》
通过该表可知,夔路策应使由京湖帅臣直接兼任。嘉熙四年(1240),蒙古都元帅塔海率重兵攻打夔路沿江诸州,并一度攻破其首府夔州。是年夏四月,直舍人院程公许向宋廷建议实行三峡联防:“宜进孟珙于夔门,夔事力故乏,东南能助之,夔足以自立”[8](卷33《宋理宗三》)。表中得知,淳祐元年(1241)二月宋廷便设置夔路策应使,由京湖帅臣孟珙首任其职。
为更好实施三峡联防,宋廷还于该年春(1241)将夔州路自四川分离出来,单独设立夔州路制置大使,亦由孟珙兼任;另以利州、潼川府、成都府三路隶四川制司。[13](卷143《孟少保神道碑》)但淳祐三年(1243年)春,夔路制置大使被取消,夔路策应司变成唯一的联防机构。[13](卷143《孟少保神道碑》)
从此表看,夔路策应使的设置较为稳定,自淳祐元年至德祐元年京湖宣抚使朱祀孙以京湖诸郡降元,方才取消,时间长达三十五年;期间兼任者虽变动较颇为频繁,任职时间也长短不一,但能贯彻始终,中间无大的断空。这对维持三峡联防的稳定性,抵御蒙古入侵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京湖对夔路沿江诸郡的援助既有军事亦有物资,有力支援了长江上游的长期抗战。军事援助方面,如淳祐七年(1247),京湖调兵两千五百人,差都统同鼎总统,以一千五百人戍忠州,一千人戍夔州;淳祐八年(1248),调兵两千人,差总管刘仪总统,以一千人戍忠州,一千人戍夔州;淳祐九年(1249),调兵二千人,差总管焦进“分戍忠、夔”。[14](前卷4《催区处援夔兵奏》)此后四川制司以“边面肃清,请免发援”,但京湖“仍令每年应接”,如淳祐十二年(1252)“令五百人戍巫山”。[14](前卷4《催区处援夔兵奏》)宝祐二年(1254),又以京湖水、陆军数千人支援重庆[14](后卷3《照已拨科降付四川制总司奏》);宝祐四年(1256)调兵五千屯驻夔州[8](卷35《宋理宗五》)等。在物资方面,如淳祐三年(1243),京湖援助“屯田米十万担”[13](卷143《孟少保神道碑》);咸淳八年(1272)援夔路“米五十万担”[2](卷46《度宗纪》)等。
可以说,在南宋后期以夔州路为首的长江上游抗蒙能够长达四十余年,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这种三峡联防措施,这是其他路份所不具备的。自德祐元年(1275)京湖诸州降元导致联防体系解体后,夔州路仅在三年内便被元军平定,亦从反面证明了这种三峡应援体系的重要意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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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Three Gorges’Local Force in the Song Dynasty
Li Yujie Pei Yipu
(1.Department of History and Society,Chongqing Normal University,Chongqing400047,China; 2.School of History and Culture,Southwestern University,Chongqing400715,China)
The Three Gorges became the important regional military deployment,because of its important strategic position in the Song Dynasty.The Three Gorges has the most detailed local force,not only arms range,many soldiers,and strong combat effectiveness,play an important role in western invasion force against Mongolia during late Southern Song Dynasty.Although the army had no unified command system in Three Gorges,it owned the only defense system in the Three Gorges area,making close military cooperation and strong guarantee for the upper reaches of the Yangtze River military security.
the Song dynasty;the Three Gorges;Local Force
K14
A
1673-0429(2011)06-0087-06
2011-10-14
李禹阶(1953—),男,浙江绍兴人,重庆师范大学历史与社会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裴一璞(1982—),男,山东潍坊人,西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