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健
(咸阳师范学院 政治与管理学院, 陕西 咸阳 712000)
概而言之,中国近现代政治发展的目标就是独立、民主、统一和富强。而中国政治发展要有一个坚强有力的核心来领导才能实现,也就是说国家或者政党要有很强的控制能力。中国共产党登上中国的政治舞台后,通过对近代中国政治实践的深刻把握,创造性地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政治发展学说的普遍原理论证了中国暴力革命战争兼具长期性和乡村性特征的必然性,提出了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唯一正确道路。所以在整个中国革命进程中,中国共产党通过开展轰轰烈烈的乡村政治动员,建构了革命表象,赢得了农民的信任和支持,激发了农民的政治热情,强化了农民的革命意识,构建了合法性基础。而政党下乡的主要途径是通过对乡村权力主角的重塑(新当权者的崛起),这打破了中国传统国家政权与乡村社会的边界,使体制性的国家政权直接通达农民家庭,乡村社会被纳入到新政权体系中,建立了一个“总体性社会”[1]30-31。由此,一种行政性社会整合模式形成了。本文以党在乡村改造过程中乡村干部的身份建构为中心,研究了革命表象下乡村权力主体——农会干部、村干部和工作队的政治录用问题,探究了不同时期党整合乡村社会的模式,以期引发对乡村干部队伍建设的思考。
中国共产党自诞生以来就以马克思列宁主义作为指导,代表工农阶级的利益,将组织和动员广大农民作为自己的主要任务之一。通过组织和动员农民,中国共产党将一个传统的乡绅社会改造成一个现代政党领导和组织下的政治社会。革命初期至土改完成,中国共产党为了将“一盘散沙”的农民组织到党的政治共同体中来,吸引和鼓动农民加入农民协会。农会在党的领导下将农民组织起来,并整合到党的政治体系中,成为党组织有力的支持力量。党组织和动员农民的主要路径是号召党的先进分子深入农村,建立党的组织,将农村社会政党化,从而寻求农民对党的认同和支持。
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后,一些进步人士和接受了马克思主义思想并加入党组织的青年学生在家乡组织农会。虽然他们“大多是当地乡绅富户的子弟”,“在当地农民眼里,(他们)与原来好心而且开明的乡绅并无不同,甚至就是那些人的再现”,但是,他们依靠个人魅力与农民打成一片,组织农会。早期农民协会是知识分子和贫苦农民的直接结合,“基本是一个以贫苦农民为主体的组织,一个拥有激进的口号、切实的策略和知识分子领导的以佃农和雇农为主体的团体”,“作为领导的知识分子往往着意去发展那些最穷的农民作为农会的干部”,这样“越是穷苦的农民对农会的依赖就越强烈,参加活动也更踊跃”[2]83-85。
大革命时期,农会成为党开展乡村革命的唯一权力机关。毛泽东指出:“农民的主要攻击目标是土豪劣绅、不法地主,旁及各种宗法的思想和制度、城里的贪官污吏、乡村的恶劣习惯”,“地主权力既倒,农会便成了唯一的权力机关,真正办到了人们所谓‘一切权力归农会’”[3]14。1927年中共中央发出的农字第9号通告明确指出:“农民协会已经不是一种职业组织,而是以穷苦农民为主干的乡村的政治联盟。因为农民协会事实上不仅团结了一般农民,包括手工业者、小学教师和小商人;就是一部分脱离大地主影响而对农会表同情之小地主,也已经联合在农民协会之内。所以农民协会在现时就是乡村中的贫苦农民和其他小资产阶级的革命的政治联盟、农民政权。这是农村政权的一个正确形式。”[4]农会的性质和组织形式决定了农会干部的出身是苦大仇深、深受压迫、具有一定号召力和组织能力的穷人,他们真正代表着广大贫苦农民的利益和诉怨。
土地革命时期,土改的成效依赖基层权力组织。正如张鸣所言:“土地改革是一场政治运动,运动之所以能推行开,不仅有合适的权力技术、成功的运动伦理,更在于拥有有效的基层权力结构。”[5]在农会中,各方的权力都掌握在贫农、中农手里,贫雇农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解放后的新区土改更加强化了这种模式。1950年7月14日政务院通过的《农民协会组织通则》规定,农民协会的首项任务是“团结雇农、贫农、中农及农村中一切反封建的分子,遵照人民政府的政策法令,有步骤地实行反封建的社会改造,保护农民利益。”为了保证土改顺利开展和最终胜利,农民协会要求组织纯洁。“这里所谓纯洁,是指不要让地主、富农及其代理人加入农民协会,更不要让他们充当农民协会的领导人员。”“必须吸收中农积极分子参加农民协会的领导,规定各级农民协会领导成分中有三分之一的数目由中农挑选,是完全必要的。”贫农和雇农是农民协会的主体力量,“农民协会中的主要领导成分应该由贫雇农中挑选”[6]304,348-349。这样,阶级成分成为构建乡村权力结构的主要准则。关中土改前,农会会员中地主和富农共占0.66%,中农、贫农和雇农占98.28%;土改后,农会会员中的地主和富农总共只占0.01%(没有一名地主),中农、贫农和雇农却占到98.60%[7]。西南全区农民协会2 260万人中,贫雇农均占三分之二以上[8]。籍此证明“曾经处于乡村社会最底层无权无势的贫雇农,成为党在农村扶持和信任的中坚力量,从而进入乡村社会的权力中心。”[7]
纵观农会发展史,农会干部身份的最大特征就是“贫穷”,贫穷成为乡村权力主角的资本。实质上,以这种标准录用特定时期乡村政治行动者既符合党对乡村社会各阶级分析的判断,即越是穷苦的农民对农会的依赖就越强烈,参加活动就更踊跃;也符合传统乡村社会对政治行动者的评价习惯,即行动者的人品和名声是乡村政治动员的权威资源。所以,人们看到的历史事实是农民协会自成立以来在党整合乡村社会的过程中发挥着重要的组织功能。
政党下乡是现代国家建构的重要途径和方式,目标是实现政权向乡村社会的渗透,从而增强党对乡村社会监控和动员的能力。抗日战争时期,面对日趋严重的乡村干部问题,中国共产党在乡村建立了党组织。党组织向农村延伸并不是简单地网罗成员,而是有明确的政治要求,即在农村能够代表农民的利益并对党负责。
在乡村,党支部成为村庄真正的权力核心,村政的其他构成只不过是党权力的外延与辐射。然而,相当多的党员、干部与中共要求的具有真正共产主义思想意识相差甚远,主要原因是党内不纯,存在大批的地主、富农分子。因此,开展整党运动非常必要。“所有农村支部地主富农党员一个不要,区村干部绝大部分要是雇贫农,县以上地主富农成分的干部表现不好者一律换防,斩断我党与地主富农的血缘。”[9]“区干部、村干部、文书不准有地富出身的人,村支部党员中,有地富党员则一律洗刷。”[10]地主、富农出身的基层干部普遍被排斥出去,“一般党员中真正的地主富农分子数量并不大……现在贫雇农成分只占30%左右,而新旧中农成分约占60%左右”[11]。“在党内,在政府内,中农成分均占优势。”[12]61后来,中共地方党组织为了排除异己分子、树立贫雇农的领导地位,对中农出身的干部进行了打击。毛泽东对在干部队伍中抛弃中农的做法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在这种贫农占少数,新老中农占多数的地区去组织贫农团,硬要指挥一切,这就是冒险的命令主义。”[13]1948年2月毛泽东指示:“在农会中及乡村政府中,贫农积极分子如果获得中农同意(这是必需的条件),可以当农会会长、政府村长主席,但不一定要这样做,主要地要中农中思想正确、办事公道的积极分子去做这些工作。”[14]
显然,革命性和阶级性是村干部政治录用的准则。由此形成了规划性社会变迁过程中村干部身份的主要特征:(1)贫苦出身,根红苗正。“在农村中,无产阶级专政只有依靠贫农、下中农才能实现,才能形成巩固的工农联盟,才能很好地管理国家,才能办好农业集体经济,才能有效地镇压和改造一切敌对分子,才能击破资本主义自发势力的包围。否则,这些就都办不到。”[15](2)革命性和政治意识形态化。毛泽东在为《长沙县高山乡武塘农业生产合作社是怎样从中农占优势转变为贫农占优势的》所加的按语中强调:“我们也不是说富裕中农一个也不能充当合作社的干部,那些社会主义觉悟程度高、公道能干、为全社大多数人所佩服的个别的富裕中农,也可以充当干部。”[16]21-22(3)上级党组织的赏识。韩丁描述道:“威信是个复杂的问题。因为虽然共产党尽力只把最积极、最忠实的农民吸收到党的队伍里来,但是总有可能党的整个威信帮助了实际上不够格的共产党员,给了他们的言论和意见以他们个人的品德所不能有的分量。”[17]634
由于对革命道德的强调,一旦运动出现偏差或者政策发生变化,这些乡村的政治精英就会失去任何得以施展权力的资源,有的甚至成为革命斗争的对象。柯鲁克在讲述十里店的情况时认为,土改期间的整党运动对基层政治精英造成了巨大的精神压力。公开整党尚未进行,工作组主持的党支部会议上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氛围已经压垮了部分党员,以至于副支书建议“最好收走每个人的武器”,“担心可能有人自杀”[18]40。韩丁说:“党员、干部的身份已经成为一种负资本。”[17]486
改变土地占有状况,实现“耕者有其田”是中国共产党的基本政策。因为“只有当实实在在地感到自己的利益能够得到满足的时候,农民才会参与变革。”[19]土改拓宽了党深入乡村社会的通道,颠覆了传统乡村社会的结构,使党在乡村社会赢得了广泛的合法性。农民对党高度认同,为党其后在乡村开展的革命和运动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整个土改阶段,实现党对乡村社会关系重构的力量是土改工作队。
新区土改时,为了发动和帮助农民土改,党选派了大批工作队作为土改的领导者,改变了乡村社会原来的权力格局,充分显示着新生政权的力量。泰维斯先生说,土改工作队的人员组成“紧跟解放军前来村庄的是由干部组成的小组或略大的工作队。只有一小部分——最多也许为10%——是有北方农村斗争经验的老干部。大部分人是学生和其他城市知识分子、与地主和富农有家族关系的农村知识青年、城市的失业人员以及共产党的地下工作者(如果有的话)”[20]。这些描述基本符合事实,但是,土改工作队(组)一般是由地方政府派出的,而不是“跟随解放军下到村庄”,而且政府也没有把城市中的“无业人员”编入工作队[21]。罗平汉也叙述到:“各地在开展土地改革前,从各级机关、大中学校抽调了大批的干部和师生,加以农协干部,组成土改工作队。”[22]368实际上,土改工作队人员包括本县区企事业单位的干部、农民积极分子、省和地区派下来的土改人员、各级“干校”的知识分子和省革大的知识分子。工作队下乡之前,都经过严格的训练;下乡之后,通过参加农协、访贫问苦、诉苦串联、召开农民代表会议、举办农民积极分子短期培训班等各种方式,深入而又广泛地把农民组织起来,而且按照规定参加集体生产劳动,同群众保持最广泛、经常、密切的联系,及时了解阶级关系、群众的问题和生产情况,及时同群众协商,通过群众路线解决问题。向农村派工作队是土改成功的关键。
“四清”运动时期,党组织派遣了工作队,有些地区派遣了工作团,规模更大。1963年《前十条》颁布后,各地开始进行社教运动的试点工作。社教成员主要包括:(1)中央高层领导人;(2)省市(州)区县公社党政机关;(3)城乡企事业单位干部;(4)军队干部及工作者;(5)中学教师、工人;(6)高校领导、教师及在校大学生;(7)优秀的农村知识青年、复员军人、回乡职工。在试点地区,工作队采取了“温和的”和“有限的”工作方式,如召开动员大会、访贫问苦、扎根串连、揭发干部的问题等。“但是,工作队所携带的任务却是冷峻和伤感情的……而正是工作队的进入才最终使革命输入危及了大队的权力。”[23]122《后十条》仍然要求在社教运动中要依靠基层组织和基层干部,不要把基层干部看得漆黑一团,甚至把他们当作主要的打击对象,工作队的主要任务是给基层干部当参谋、出主意,进行指导和帮助,启发基层干部分析问题、确定方针和办法,而不能包办代替。但是,1964年5月中共中央工作会议上毛泽东指出:“我看我们这个国家有三分之一的权力不掌握在我们手里,掌握在敌人手里。”刘少奇说:“抚宁县的农民说,不仅下边有根子,上边也有根子。”[24]952-9541964年9月18日,中共中央印发了刘少奇主持修改的《关于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一些具体政策的规定(修正草案)》,对农村阶级斗争形势作了过于严重的估计,对基层政权的问题看得十分严重,提出了“反革命的两面政权”的概念,强调每一个点开展社教运动都必须有上面派的工作队。整个运动都由工作队领导,表现出了对农村基层干部的不信任,“实际上就把基层组织和干部撇在了一边”[25]。工作队进村以后,撇开干部与贫下中农同吃、同住、同劳动,在群众中收集干部的问题,所有的干部都必须在运动中“洗手洗澡”。“四清”运动后,以政治整合替代社会整合的模式更加强化,成为革命时代国家调控基层社会权力的一种常规模式。
土改工作队通过疾风暴雨式的阶级斗争摧毁了乡村社会传统的权力文化网络,成功领导了土地改革,实现了党以政治意识形态进行乡村社会分层的工具理性,树立了新政权的权威;社教工作队在解决当时干部中存在的不正之风问题方面发挥了一定的积极作用。但是,运动对阶级敌人的破坏活动和干部队伍的不纯情况作了相当严重的估计,对基层干部不但采取了完全不信任和撇在一边的态度,而且还进行了批斗夺权,普遍发生了打击面过宽和撤换、处分干部过多的现象,甚至变相体罚和打骂干部,挫伤了一部分基层干部、群众的工作热情和生产积极性。特别是运动破坏了土改后乡村的权力结构,使乡村陷入了阶级斗争的漩涡之中,酿成了一系列灾难。
近代以后,国家权力与乡村社会之间的体制性中介发生了衰变,形成了所谓的经纪模式并使国家政权内卷化。国家政权内卷化不仅阻碍了国家政权的真正扩张,而且加剧了乡村社会破产。面对千疮百孔、一盘散沙的乡村社会,中国必须要有一个坚强有力的政党将农民组织起来,整合到政治体系中,成为政权的支持力量,从而保证国家政权的扩张,稳定乡村社会秩序,为实现国家独立、统一和民主、富强奠定政权基础。
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之初就注意将其活动延伸于乡村。为了将农民组织起来,党通过各种革命形式建构了革命表象,使革命道德和政治权力弥漫于乡村社会的各个角落。理想主义文化主导的革命表象决定了党对乡村权力主角政治录用的标准:贫穷、忠诚、敢干。所以,无论是农会干部政治身份的重构、抗战时期村干部的筛选还是土改工作队的派遣,均以党的政治理想为准则,以瓦解乡村社会原来的权力格局为目标,通过打破传统权力结构,为党组织及其政权向乡村社会的渗透奠定了组织基础。同时,为了有组织地、持续不断地宣传动员乡村社会,使党和国家的意志内化于农民心里,从而建构起他们的政治意识特别是对党和国家的认同,党组织和国家政权还通过开展政治运动不断筛选能够坚决贯彻国家政权意志的人物,使其成为乡村政治社会化的榜样和国家在乡村开展活动的信号。政权经营者时刻准备把革命的火焰烧向那些妄自尊大者,乡村不再能够自发生长有影响力的权威,从而摧毁了乡村社会权力聚集的蓄积所,实现了乡村社会组织者和召集人与国家政治的同质化。
正是在政党下乡过程中,通过对乡村干部的身份建构,农民被动员起来了,乡村权力从原来的多元分散格局,变成只有共产党政权一尊的状态。共产党政权拥有了动员社会资源的能力,也就拥有了以强大政权实现中国政治发展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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