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楠
(黄河水利职业技术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4)
吕本中(1084-1145),字居仁,世称东莱先生、吕紫微。 他是南北宋之交的理学家和诗坛主持者,江西诗派的重要诗人,有《东莱先生诗集》20 卷、《外集》3 卷、《紫微诗话》、《紫微杂说》、《童蒙训》、《童蒙诗训》、《官箴》、《师友杂志》等10 余种著作。 学术界对他的研究分3 个方面:一是《江西诗社宗派图》,二是关于“活法”与“悟入”的诗学思想,三是诗词作品。其中,吕本中的诗学思想是学者研究的重点。关于吕本中提出“活法”及“悟入”诗论的原因,有学者认为,吕本中提“活法”及“悟入”是受到了诗人自身经历的影响[1];还有人则认为,吕本中的“悟入”不仅是禅学的,也是儒家诗学本身所有的[2];或认为道学对吕本中诗学思想产生了影响[3]。 关于吕本中诗学思想内容, 顾易生从艺术技巧上对吕本中的 “活法”、“悟入”进行了全面阐述,总结了他承上启下的过渡作用[4];钱钟书指出了吕本中的“活法”与“圆”的关系,认为“圆言其体,活言其用”[5]115,并从诗学发展史的角度对“活法”、“悟入”进行了总结[5]438。 关于吕本中诗学思想的重要意义,黄宝华指出,吕本中诗学上承苏黄,针对当时江西后学流弊而来,有着现实的针对意义和创新价值[6];邱鸣皋具体总结了吕本中对陆游的“认识了文章的‘活法’”,“规模与养气”等几点影响[7];傅义详细说明了杨万里对吕本中的“活法”的继承与变革[8]。
吕本中以诗歌创作的“活法”与“悟入”思想卓有声名,并以此成为“江西诗派”承前启后的人物。吕本中的诗论主要反映在其 《江西诗社宗派图》、《紫微诗话》和《童蒙诗训》中,并散见于其诗作中。本文试以《江西诗社宗派图》为背景,以吕本中诗词作品为基础,对他的诗学思想进行实证分析,以领会吕本中诗学思想的本真精神。 以下主要从吕本中诗学思想产生的原因、“活法”的本质、“悟入”的内涵等3 个方面来分析其诗学思想。
北宋后期诗坛上占主流的江西诗派的诗歌呈现模式化、雷同化状态,缺乏创新的流弊。 吕本中清醒地觉察到诗坛流弊,并力图扭转诗坛之风,厘清前人诗学思想的局限,这是吕本中诗学思想产生的直接原因;坚持“不循陈言”的创作精神,是其诗学产生的根本原因;而“不名一师”的家学传统,则是其诗学思想产生的思想基础。 在这种清醒的认识及思想继承的基础上,吕本中形成了独树一帜的诗学理论。
宋诗在唐诗成熟形式的基础上继续向前发展。北宋有大诗人苏轼、黄庭坚,南宋有陆游、范成大、杨万里、尤袤4 大诗人,联系他们的就是南北宋之交的重要诗人吕本中、陈与义和曾几等。 宋初以来,江西是一个诗人辈出的地方,这些诗人在诗歌风格、诗学旨趣方面大多有相似之处,加之宋代的学术派别都以地域来划分, 因此吕本中称其为 “江西诗派”。 江西诗人虽提倡自出新意,但却在实践中步趋黄庭坚、陈师道,黄、陈的生新瘦硬诗风被群体化复制,黄、陈对艺术技巧的开拓被片面理解为对章法格律、使典用字的追求。 这些问题导致导致后来的江西诗人逐渐走上深险怪僻、刻意推敲的道路。
在吕本中看来,“江西诗派”的弊端可以归结到对“规矩”认识的局限上,能进而不能出,对前人只有寸步不失的模仿,却缺乏创新,因而难以形成自己的风格。 他认为,只有摆脱这些陈法的束缚,掌握“活法”,诗歌创作才能有一片新天地。
为改变诗坛弊习,吕本中在诗学主张和创作实践上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一方面,吕本中提出广泛学习前人,主张兼收并蓄苏黄诗风。 他在《童蒙诗训》中说:“自古以来语文章之妙,广备众体,出奇无穷者,唯东坡一人;极风雅之变,尽比兴之体,包括众作,本以新意者,唯豫章一人,此二者当永以为法。”[9]另一方面,吕本中又强调不落前人窠臼。 “老杜诗曰‘诗清立意新’,最是作诗用力处,盖不可循习陈言,只规摹旧作也。”[9]他强调诗成之前对前人经典的遵循,又要求“不循陈言”、立意新颖、自成风格。 他所推崇的苏轼、黄庭坚和杜甫这几位大诗人都是很善于在学习前人的多种风格的基础上自出新意的。
而吕本中自己也是在学习不同流派、不同风格优秀诗人的优秀作品的过程中最终形成自己的风格的。 陆游称赞他的诗“汪洋闳肆,兼备众体,间出新意,愈奇而愈深厚,震耀耳目,而不失高古,一时学士宗焉”[10]。
吕本中的家学传统向来以儒学为本,以关、洛为宗,注重道艺性命之学,并且不废佛学。 吕本中的祖父吕希哲(荥阳公)在当时儒学界地位甚高,吕本中的父亲吕好问在南北宋儒林中声望也很显著。 然而,其家族学者们却不默守一家之说,对于诸儒立论不同之处,往往是折中诸家、兼取众长,在学术思想上坚持了“不名一师”的态度。 《宋元学案·荥阳学案序录》记述吕本中的祖父曰:“不名一师。 初学于焦千之,卢陵之再传也,已而学于安定、学于泰山、学于康节,亦尝学于王介甫,而归宿于程氏。 集益之功,至广且大。然晚年又学佛。”[11]在宋代新儒学分门别户、各自立说的文化背景下,在十分看重师承授受系统的宋代理学家中,吕氏家族的这种兼取诸家、转益多师、惟善是从的开放性学风确实独树一帜、难能可贵。
吕本中本人深受家学熏陶。 《宋元学案·紫微学案序录》云:“大东莱先生(指吕本中)为荥阳家嫡,其不名一师,亦家风也。 自元祐后,诸名宿如元城、龟山、廌山、了翁、和靖以及工信伯之徒,皆尝从游,多识前言往行以蓄其德。”[11]1233因此,“不名一师”、“不私一说”的家学传统是吕本中能够兼取众家之长而自立新意,进而超越前人、独创“活法”的思想根源。
吕本中的《师友杂志》记载了自己早年好禅之事:“余尝答立之书,晁以道京师适见之,极相称赏,但言不合说得佛学太多。”[12]佛学对吕本中的文学尤其是诗歌理论产生了较大的影响。 “悟入”才能有“活法”,“下工夫”才能“悟入”,积累之后才能入自由之境,这一过程有些类似于将佛学北禅宗所主张的“渐修”和南禅宗所提倡的“顿悟”结合起来,从前者的方法出发而达到后者的境界。 吕本中诗学思想主张“悟入”,显然是受家族喜佛好禅的影响。
正是在继承“江西诗派”衣钵的同时又看到江西末流诗歌创作弊病的基础上,具有“不循陈言”的创作精神和“不名一师”家学传统的吕本中,才在个人不断的诗歌创作实践中,提出了“活法”的诗学思想,上承苏黄,以苏济黄,实现了诗论的嬗变,冲破了当时诗坛的僵化局面。
“活法”是吕本中诗学思想的核心概念。 吕本中以“活法”观点论诗始于北宋大观、政和年间。 绍兴三年(1133),吕本中为其好友、江西诗人夏倪诗集所写的《夏均父诗集序》中,提出了著名的“活法”说:“学诗当识活法。 活法者,规矩备具,而出于规矩之外,变化不测,而不背于规矩。”[10]760吕本中认为,要创作好的诗歌,必须以“活法”思想为指导。 活法,一方面是“活”的层面——思想之活,即诗人要有活跃的心胸、有壮气;另一方面是“法”的层面——诗法之活,即要超越技巧、自然天成,以气驭文、以意入诗。
吕本中认为,“活法”首要的是心胸之活,胸怀透脱无碍,才能达到诗文之妙境。 这就是他在《外弟赵才仲数以书来论诗因作此答之》诗中所云“胸中尘埃去,渐喜诗语活”[13]。吕本中提倡的“活法”,来自他本身对生命的体会,“唯有转识成智,解脱溺心上下、为境所牵之苦,实性圆成,才能物我圆融,触处无碍”[14]。 这种“活法”,需要有个人内在精神气质的贯注,需要依靠养气来实现。 养气,心中无滞碍,对事理认识通明,诗歌自然能活泼泼、能创新。
这也就意味着从事诗歌创作需要不断提高个人道德修养,意味着文人自身首先需要有气,对自身气的涵养先于对诗文语言艺术的锻造。 吕本中认为,气势极其重要,是创作诗文的前提。 他在《与曾吉甫论诗第二帖》中说:“治择工夫已胜,而波澜尚未阔,欲波澜之阔去,须于规摹令大,涵养吾气而后可。 规摹既大,波澜自阔,少加治择,功已倍于古矣。……退之云:‘……气盛,则言之长短,与声之高下皆宜。 ’……曹子建《七哀》诗之类,宏大深远,……此盖未始有意于言语之间也。”[15]吕本中在这里所标举的“气盛”及“未始有意于言语间”,是强调个人的道德修养。 在此基础上再进行艺术的锤炼,才有诗文的“规模”与“波澜”。
“气”势是活动的,是富有变化的。 因而,“气”势影响文势,“气”有变化了,则诗文自然有波折。 《童蒙诗训》 中强调:“文章不分明指切而从容委曲,辞不迫切而意已独至,惟《左传》为然。 ……故词气不迫如此,非后世专学言语者也。”[9]只有“意”(即思想)独立,才能词气不迫、从容委曲。 气蕴是诗文之底,吕本中提出“养气”,正是为了纠正当时诗坛眼界狭小之弊。 他认为,只有养气、重意,诗文才能通畅自然、从容不迫,富于曲折变化,有“高古”之味,达到自然平淡之境。
吕本中强调法度,重视句法、章法和修辞等艺术技巧。 句法是指一句中词语组合搭配及上下句间的关系。 不同词性的词和词的组合方式在诗中不是固定的,再加上诗本身有省略、空白、跳跃等特点,诗的句法是无穷尽的,因而句法可活。 句法影响诗风。 诗风的相异除了社会环境、自身经历、诗歌情感等因素外,就是句法的相异。 诗风因句法改变而改变,句法之活带来了诗歌的创新。 句法能在一定规则中呈现出多种姿态和变化,为诗人随心所欲地表达情感提供多种可能。 《童蒙诗训》中说:“前人文章各自一种句法。 如老杜‘今君起柂春江流,予亦江边具小舟’,‘同心不减骨肉亲, 每语见许文章伯’,如此之类,老杜句法也。 东坡‘秋水今几竿’之类,自是东坡句法。 鲁直‘夏扇日在摇’,‘行乐亦云聊’,此鲁直句法也。 学者若能遍考前作, 自然度越流辈。”[9]杜甫前句采用叙述式而显得萧散自然;后句使用拗句,打破平仄而劲健有力。 苏轼诗以“几竿”竹来形容“秋水”的清澈,显得清新奇逸。 黄庭坚写扇子“摇”,描述自己的生活,有自然拙朴之风。
吕本中不仅重视句法、章法在诗歌创作中的作用,而且认为借代、炼字、曲折、修改等写作技巧也是达到文妙的方法。 《童蒙诗训》中说:“‘雕虫蒙记忆,烹鲤问沉绵’,不说作赋而说雕虫,不说寄书而说烹鲤,不说疾病而云沉绵;……亦文章之妙也。”[9]此段讲借代手法的妙处在于使诗歌有含蓄的韵味。“文章无警策则不足以传世, 盖不能竦动世人……老杜诗云:‘语不惊人死不休。 ’所谓惊人语、即警策也。”[9]此段讲诗歌要有警策、要炼语。 《童蒙诗训》记潘邠老言:“七言诗第五字要响……五言诗第三字要响……所谓响者,致力处也。”又云:“予窃以为字字当活,活则字字自响。”[9]在“字字当活”中,“字字”是从意的角度来说的,每字皆有其意落处,不要虚言浮浯;“自响”是从修辞的角度来说的,表情达意先于锻炼修饰,重视艺术技巧是为了诗歌的表达效果,是为了表意。
吕本中的“活法”强调的是“有法”到“无法”的过程, 即灵活运用诗歌的创作方法来指导创作,遵循诗的艺术规律而行,有法并不拘于法、掌握法再超越法。 “活法”的实质就是创新,无“活法”就成了死法。 吕本中融前人诗论而拈出“活法”,语言简练而富有内涵;以“活”提领法度,有规矩而不囿于规矩,超越诗法而达到自由之境。
在吕本中看来,诗歌创作的定法易于遵循,“活法”难于领会,“悟入”正是领会和把握“活法”的门径,而勤奋功夫下的“熟读”、“遍参”又是达到“悟入”境地的必由之路。 “悟入”有两层含义:一方面是道之悟——悟人生之道,是思想层次上的,需要自我修身养性。 另一方面是技艺之悟——悟诗歌之法,是具体的创作技巧和方法。 悟的具体方法就是阅历和读书,贯穿二者始终的就是勤奋工夫。
吕本中认为,在诗歌创作之前,诗人必须有做诗人之特质, 即诗才。 诗才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阅历和读书而获得。
阅历即诗人经历世事、感受外界自然。 吕本中倡导从内心世界和书房里走出来,走向外界、走向大自然,在自然中广泛地搜寻诗材。 宋周煇《清波杂志》记其从叔知和尝以书请教于本中,吕本中回答说:“庐阜咫尺,读书少休,必到山中。 所与游者谁也? 古人观名山大川,以广其意志而成其德,方谓善游。 太史公之文,百氏所宗,亦其所历山川有以增发之也。 惜其所用,止在文字间,若使志远者大者,虽近逐游、夏,可也。”[10]767认为广览山川,陶冶性情,才能启发诗艺。 诗人应以山水来休养身心,以山水来勉励志向。 吕本中自己也并非流于空谈,而是经常在实际生活中投入自然的怀抱,“以广其专意,而成其德”。 如其在《元日赠沈宗师四首》诗中所说“江山秀句在”[13]18046,及《邵伯埭路中》诗中说的“忽见云天有新语,不知风雨对残书”[13]18064,也就是说,诗人应该走向“江山”,观察“云天”,从自然中受到感悟、激发诗语。
吕本中认为,读书有利于养气,进而有利于诗人创作。 养气是诗人树立道德的前提,学问是诗人增益智能的前提。 他一方面强调广泛读书有利于养气和做学问,“诗词高深要从学问中来”[9],以前贤的人格为榜样,熟读其书,陶冶心胸,久受熏陶,自然而有滔滔之气和不尽诗才。 另一方面,吕本中也将读书与写作结合起来,指出读书时应注意作品的技法。 “学文须熟看韩、柳、欧、苏,先见文字体式,然后更考古人用意下句处。”[9]认为读书既可以学得知识、方法,而使学问广博,还有利于作文,琢磨其用句下意处,日久必可为己用。 “江西诗派”中黄庭坚、陈师道等诗人都有法好循,因而吕本中主张向他们学习。 在《童蒙诗训》中,他这样说:“近世欲学诗,则莫若先考江西诸派。” 先读有规矩、有法度的书,继而将其融化一炉,超越规矩,各种书才能任自己随意驭使,个人风格也就自然形成了。 所以学诗者,必须先读法度谨严之诗,学得规矩之后,再读雄浑浩瀚之诗,开阔眼界,涵养情怀,提高诗艺。 最终,达到诗歌的创新这一点,才算是真正地读了书。
吕本中认为,诗法只能向诗中寻。 这离不开勤奋工夫,在读书中多涵咏、多体味,才能由欣赏他人之诗到创作自己之诗。 “悟入”没有捷径,不能靠先天的“巧智”侥幸获得,而要靠后天的刻苦学习和探索。 《紫微杂说》中言:“天下万物一理。 苟致力于一事者,必得之。理无不通也。张长史见公主担夫争道及公孙氏舞剑,遂悟草书法。 盖心存于此,遇事则得之。以此,知天下之理本一也。如使张长史无意于草书,则见争道、舞剑有何交涉!学以致道亦然,一意于此,忽然遇事得之,非智巧所能知也。 德成而上,艺成而下,其愿学者虽不同,其用力以有得,则一也。学者盍以张长史学书之志而学道乎! ”[16]他以张旭学书时观公主担夫争道和公孙氏舞剑而知艺术规律为例,强调世界的万事万物所蕴含的道理都是相通的。 人作为认识的主体,只要能够专心致志、心无旁骛、日琢月磨,每个人都可以领悟其中的道理,并能触类旁通、豁然开朗。 学道、学书如此,学诗亦是这样,涵泳他人诗歌久了,自然能领会诗法。
吕本中既重视平时的勤学苦练,又强调自然成文,反对勉强而为地作诗文,认为“工夫”贵在自然天成。 如《童蒙诗训》中言:“作文不可强为,要须遇事乃作,须是发于既溢之余,流于已足之后,方是极头”。 山谷云:“诗文唯不造空强作,待境而生,便自工耳。 ” 作诗文重在平时的修炼。 “为作新诗强说愁”,只能是无病呻吟、牵强附会、空洞无物,如学童的习作,不能称为文艺创作。 诗歌创作是“为情而造文”,而不是“为文而造情”。 只有在心有所感、情不得不发的时候,才有可能写出好的作品来。 在构思过程中,有时会无言可写,此时不可强求,否则,会导致文气低弱,达不到自然完美境界。
“悟入”从工夫中来,能悟而知“活法”,由此达到的境界就是“流转圆美”。 流转圆美即为“活法”的标准。 吕本中在《夏均父诗集序》中说:“谢玄晖有言:‘好诗流转圆美如弹丸。此真活法也’。”“流”,流动、活泼;“转”,曲折变化,即‘初如弹丸转,忽若秋兔脱”“去留不可期”,比喻诗歌要善于变化,灵活而无固定模式。 圆美并不是简易,而是“圆熟”之后的自然天成。 诗人能“熟”,即能够能熟练把握诗艺规律,自然能“圆”,能随心所出、随物赋形;最终达到抛却诗法、臻于自由的“活法”的诗歌境界。
吕本中高倡“活法”说,以无定法的“悟入”改变一味拘泥句法的思维方式,以流转圆活如弹丸的风度纠正拙硬艰涩的诗歌风格, 给诗坛增添了活力,也使黄氏的诗学精髓重新真正发扬光大, 正所谓“死蛇解弄活泼泼”[13]32062。 吕本中强调“活法”和“悟入”,并认为“悟入”来自工夫,把“悟入”作为求得“活法”的门径,这是对江西诗派创作理论的一种批评,同时也是一种补充和完善。
综上所述,吕本中以其诗论及诗歌实践创作,在诗坛上兴起了清新之风,渐革时代之弊。 可以说,江西诗论滥觞于黄庭坚,但使江西诗论有所发展并臻以成熟的是吕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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