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虚构”与文学观的转向

2011-04-09 04:59卢永和
关键词:非虚构虚构现实

卢永和

(广东肇庆学院文学院,广东肇庆526061)

“非虚构”与文学观的转向

卢永和

(广东肇庆学院文学院,广东肇庆526061)

“非虚构”是当下文坛的一个热词。“非虚构”作为文学观念的倡导,是对20世纪虚构文学的反拨,也是传统文学的一种精神回归。“非虚构”创作重新强调文学对社会现实的介入,目的是治疗文学的形式虚浮症,提升文学的思想质地。而从人类书写历史的发展而言,虚构文学与非虚构文类经过长期的分野后重新走向合一,这是新世纪书写文化的一道标志性景观。由文学到历史再到新闻,非虚构写作的盛行,可视为对当下虚构社会的一种反动。在现实远远超出艺术家的虚构能力时,文学只能返朴归真,寻找一种“非虚构”的表达方式,这是非虚构重新获得“文学”意义的社会学解释。不过,需要警惕的是,“非虚构”如果过分张扬,文学有可能滑入死亡一端。毕竟,文学仅有真实性是远远不够的,与生活保持某种间离是文学审美的内在要求。写得好看(而不是多真),是文学之为文学的生命底线,也是衡量平庸之作与优秀之作的基本尺度。

非虚构;虚构;文学观;转向

《人民文学》杂志从去年第2期起开设“非虚构”写作栏目,在《人民文学》的积极推动下,当下许多文学期刊也辟有类似“非虚构”的栏目——“非虚构”成为当前文学期刊的一种“集体转向”,或者说是文学发展的一种“新的道路和方向”[1]。凑巧的是,几年前轰动一时的历史读物——《明朝那些事儿》也是因“非虚构”而受读者追捧;今年初出版的美国记者彼得·海斯勒的新闻纪实作品《寻路中国——从乡村到工厂的自驾之旅》,也因“非虚构”风格而畅销国内书市——“非虚构”俨然成为各文类写作的共同趣向。对于“非虚构”问题,许多学者及批评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但正如有论者所言,“何谓‘非虚构’?‘非虚构’在什么意义上值得推崇?‘非虚构’有什么样的理论与传统资源?……这些问题却并没有得到深入的认识与探讨”[2]38。笔者认为,“非虚构”并非一个固定的文学或文体概念,如果结合不同的历史语境,梳理文学与现实的复杂关联,以及文学观念史上“虚构”与“非虚构”之于文学的特殊意涵,我们对于“非虚构”写作问题或有更深透的理解。

“非虚构”之于文学的意义,须从艺术的本质界定谈起。古希腊的“模仿论”最早提出艺术(文学)本质的解释,认为艺术是对客观现实的摹写。柏拉图指出,“从荷马起,一切诗人都只是模仿者,无论是模仿德行,或是模仿他们所写的一切题材”[3]76。模仿论后来衍化为镜子说、现实主义和自然主义等理论变种,这些理论观念坐实为文学创作,即是所谓的再现型文学。文学摹写社会现实的基本信条引发了许多理论争议,这些争议集中于两个核心问题:其一,文学能否反映社会的真实?柏拉图认为艺术是“模仿的模仿”、“影子的影子”,只呈现感性的世界,无法揭示理性“真理”。亚里士多德的看法比柏拉图积极,他认为艺术的本质是模仿,但比历史更具哲学意味,更接近事物的真理,因为“诗人的职责不在于描述已经发生的事,而在于描述可能发生的事,即根据可然或必然的原则可能发生的事。……诗倾向于表现带普遍性的事,而历史却倾向于记载具体事件”[4]81。基于此,亚里士多德认为艺术创作即是“把谎说圆”,由此肯定“虚构”之于文学的本体意义。循此逻辑理路,与“虚构”相关联的“想象性”、“创造性”等成为文学审美的核心性质——文学“处理的都是一个虚构的世界、想象的世界”[5]13。显然,文学是通过剥离其他“非虚构”文类来获得自我确证的。“‘文学’一词的作用很像‘杂草’一词:杂草不是一种特定的植物,而是园林工人由于这种或那种原因而不愿在他周围出现的任何一种植物”[6]11。“杂草”一词喻示了文学与非虚构书写的文化分野。其二,文学如何反映社会的真实?此问题的分歧表现为对社会生活的局部与整体、表象与本质等矛盾关系的理解。其中一种观点认为,艺术反映现实应不带任何主观偏见。自然主义文学创始人左拉认为,“文学中的自然主义同样是回到人和自然,是直接的观察、精确的解剖以及对世上所存在的事物的接受和描写”[7]193。自然主义文学追求纯粹的客观性和真实性,主张事无巨细地描绘现实。另一种观点则强调反映“本质”的真实。恩格斯在《致玛·哈克奈斯》的信中指出,“现实主义的意思是,除细节的真实外,还要真实地再现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8]683。“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作为马克思主义文论的一个经典命题,强调的是本质的真实。批判现实主义作为一种文艺思潮和创作方法,在艺术精神上与马克思主义文论观同声相应,其中的重要作家巴尔扎克、狄更斯等受到马克思、恩格斯的赞扬。总体而言,在20世纪之前的传统文学观念中,文学与现实的关系暧昧不明,虚构与真实绞缠扭结。但在自然科学观与实证主义的强大影响下,传统艺术与文论观念倾向于把文学本质理解为摹写和再现客观物象形态,于是有“自然是第一女神”(罗丹)、“美是生活”(车尔尼雪夫斯基)、“集中的镜子”(雨果)等提法。与此相应,西方传统文学重点关注的问题是“写什么”,而非“怎样写”,由此导致重内容、轻形式的文学观。可以说,以反映现实为旨归的再现型文学在20世纪之前一直居于世界文坛的支配性地位。

20世纪是文学理论的世纪,各种理论的出笼是从反思与批判传统文学开始的。传统文学观主要从文学的外缘因素——社会或作者——来界定文学。20世纪的文论家反其道而行之,力主从文学自身寻找本体存在的根据。雅各布森提出“文学性”的概念,“文学性”亦即“使文学成为文学的东西”。在此观念规导下,文学的“形式”成为“文学性”的内涵规定,这是俄国形式主义、英美新批评、法国结构主义(解构主义)等形式主义文论的精神内核。形式主义文论信守一种观念共识:文学形式绝非一件装扮“内容”的外衣,其自身具有文学之为文学的本体意味,具有建构艺术世界的实体功能。与形式主义文论相辉映,西方掀起了一股现代派文学风潮。现代派并非单一的流派,而是诸多反传统文学流派的统称,其中包括象征主义、表现主义、意识流、存在主义、荒诞派等。现代派文学主张各异,但在文学与社会的关系问题上观点一致,即反对文学再现客观现实,割断文学与客观表象的联系。为何如此?一方面,20世纪的客观现实让人深感沮丧。两次世界大战、经济危机、核战争威胁等一系列世界性灾难,使越来越多的人对世界的前途和个人的命运深感惶惑不安。“看得见的世界不再是真实”(叶芝语),人们对周身世界充满怀疑,不再相信客观现实。畸形的社会催生“畸形”的文学,现代派文学以各种反常规的艺术手段揭橥这个非理性的生活现实:表现主义以艺术的变形来呈现世界的扭曲;荒诞派戏剧用性格破碎的人物和颠三倒四的语言来昭示世界的荒谬和人生的无意义;新小说派以拼贴散乱的片断来描摹世界的混乱无序。另一方面,作为西方知识阶层代表的现代派作家,更着眼于个人对现代世界的独特体验与精神反思。他们强调人的主观精神与艺术的关联,认为艺术是表现而非再现。比如,象征主义运用象征手法暗示内心的“最高真实”;表现主义以符号化的人物寄寓某种抽象本质;意识流小说侧重表现人物的潜意识活动。概言之,现代派文学力图超越具体的现实,追求比具象世界更为深刻的形而上的真。西方现代主义文学钟情于艺术形式的无止境创新,创造了令人眼花缭乱的艺术景观,由此拉开了艺术形式实验的大幕。现代派文学在醉心于形式实验的同时,也斩断了与日常生活世界的关联,由此逐渐淡出人们的精神视野,成为文学圈内人的孤芳自赏。颓势的文学欲重获世人的尊重,需要涅槃重生。

“非虚构”作为文学观念的倡导,是对20世纪虚构文学的反拨,也是传统文学的一种精神回归。“非虚构”创作重新强调文学对社会现实的介入,目的是治疗文学的形式虚浮症,提升文学的思想质地。而从人类书写历史的发展而言,虚构文学与非虚构文类经过长期的分野后重新走向合一,这是新世纪书写文化的一道标志性景观。

我们熟知的“文史合一”本是一种虚构与非虚构混融的书写传统,古有古希腊的《荷马史诗》、中国的《史记》、《汉书》,近有上世纪70年代美籍华人历史学家黄仁宇撰写的《万历十五年》等。最近几年,国内读者大众对“文史合一”之作怀有一种格外的阅读兴趣。美国史学大师兼汉学家史景迁撰写的《王氏之死:大历史背后的小人物命运》、《曹寅和康熙:一个皇室宠臣的生涯揭密》、《中国皇帝:康熙自画像》等著作,融学术性与文学性于一炉,以“故事”形式讲述中国历史,其中描写的人物栩栩如生,叙事节奏匠心独运,成为炙手可热的畅销读物。前几年轰动一时的畅销书《明朝那些事儿》以文学叙事的形式写正史。受此影响,图书界掀起一股“×朝那些事儿”热。更有趣的是,为迎合中国读者的“非虚构”阅读期待,日本作家辻原登写的历史小说《飞翔吧,麒麟》引进国内出版后,改头换面变成了《唐朝那些事儿》。

不仅是历史,当下许多新闻写作也喜用文学手法。美国记者彼得·海斯勒新近撰写的作品《寻路中国——从乡村到工厂的自驾之旅》,讲述作者驾车漫游中国大陆的经历,以此描述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由农而工而商、由乡村变城市的发展变化。连同他之前写的“中国纪实三部曲”中的另两部著作——《消失中的江城》和《甲骨文》,彼得·海斯勒的新闻纪实写作被号称为“旅游文学”。国内著名新闻人和评论人李海鹏写的《佛祖在一号线》,是他在《第一财经周刊》、《南方周末》和《智族GQ》上的专栏结集,其内容涉及社会、经济、文化、生活等层面,作品语言睿智犀利,颇有鲁迅杂文的遗风。

“虚构”与“非虚构”混搭的写作模式似乎都在追求一种叙述“真实”感。与宏大叙事的“大历史”相比,史景迁的“小历史”叙述更能让读者获得一种历史的具体、真切感。阅读这样的文字,读者不仅是了解历史,更是在“体验”历史,因为其中的生命情怀超越了抽象的历史理性。而“大历史”所追求的逻辑理性在新历史主义的无情解剖下,已呈现某种虚妄性质,形同“一张可以不断重新涂写的羊皮纸”。而纪实性新闻则持守“细节为王”的写作理念,在凸显新闻作品的真实与鲜活的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摈弃了传统新闻写作的陈腐与空洞。

由文学到历史再到新闻,非虚构写作的盛行,可视为对当下虚构社会的一种反动。当下社会,虚构已成为一种重要的社会表征。其一,在电子网络所创设的虚拟空间中,信息代替物质,符号代替身份,仿真替代真实,生活不是“身体”的生活,生命不是“物质”的生命。人们可以在网上交友、旅游、游戏,可以积累虚拟资产。在这个虚拟世界中,真实与虚幻的界限已变得模糊,这与庄周梦蝶中“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的寓境颇为相似。其二,在当下的消费社会中,现实已裂变为一个庞大的符号系统,一切都被符号化了,消费者本身也失去了主体性。日常生活现实颠倒过来,成为一个模仿的过程和虚构的过程。“今天则是政治、社会、历史、经济等全部日常现实都吸收了超级现实主义的仿真维度:我们到处都已经生活在现实的‘美学’幻觉中了。‘现实胜于虚构’这个符合生活美学化的超现实主义阶段的古老口号现在已经被超越了:不再有生活可以与之对照的虚构”[9]108。在波德里亚看来,再大胆的虚构也无法与当今现实相比,因为当下世界的真实事物业已消失,只剩下符号的堆积。

在虚构性生存的时代,真实与真相已变得稀缺。更具吊诡意味的是,社会披露出来的一些“真相”甚至比“虚构”更难以置信。“真相比虚构更奇怪。这是因为虚构要讲可能性,但真相不受这个限制”(马克·吐温语)。在“真相”比虚构更离奇的社会中,人们宁愿相信“谣言”,也不愿相信“真相”。前不久因日本地震所导致的全国抢盐事件即为典型个案。在真相比谣言更为离奇的现实面前,人们似乎丧失了对真实的信念,怀疑成为世人的一种普遍心态,这或许是“神马都是浮云”、“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等话语能够成为社会流行语的重要原因。在现实远远超出艺术家的虚构能力时,文学只能返璞归真,寻找一种“非虚构”的表达方式,这是非虚构重新获得“文学”意义的社会学解释。

自古迄今,文学与客观现实的关系可以转化为文学本体性存在的问题,对二者关系的理解差异导致了文学观念的转向。古代乃至传统社会,人类对客体世界的认识是混沌模糊的。文学作为人类认识世界、理解世界的一种方式,无论是虚构还是非虚构,人们都想借此以提升对于社会及人自身的认识。培根指出:“由于真实历史事件和行为没有这种满足人的精神的伟大,诗便虚构出更伟大、更具英雄气概的行为和事件;由于真实历史所提供的行动的成功和结局并不太符合(人们的)善恶价值观,诗便对此进行虚构,使之更公正地顺应因果报应,更符合神启天道。”[10]95无论是摹写现实、批判现实抑或超越现实,文学总以或奇或正、或主观或客观、或理性或非理性的方式指涉现实,文学与客观现实具有一种精神相应性。所不同的只是,传统文学更注重呈现客观现实,而现代派文学更着意于在主体观念中重构历史现实。

现代派文学以“另一副眼睛”观照世界,其所描写的“现实”对象是世界的荒诞无序与人的精神危机,文学成为现实人生的一种精神阐释,从更高层次上展示人与世界、人与自我的精神内核。西方现代派文学在创作根基上并未偏离历史现实的轨道,而是深化了历史现实的精神内涵,所谓非理性、无逻辑、潜意识、梦幻、虚无等,皆可视为“现实”的一种精神表达。在强调主体精神的现代性文化背景下,“虚构”和“想象”成为艺术精神的本体存在;相反,“非虚构”则显得不够艺术,不够文学。韦勒克认为,“现实主义的理论从根本上讲是一种坏的美学,因为一切艺术都是‘创作’,都是一个本身由幻觉和象征形式构成的世界”[11]245。在注重“虚构”和“想象”的西方现代文学语境中,现实主义文学因迹近非虚构文类而饱受诟病。

在电子信息媒体全面操控的新世纪,整个社会已衍变为一个经过精心策划的“虚构”空间,这其中诞生了许多无奇不有的人间神话。媒体虚构的“真实”覆盖并引领我们的日常生活,我们生活在以虚构当真实的社会空间中,比如穿上“非诚勿扰”外衣的相亲秀、被人为操纵的体育竞赛、名人的“虚构捐款”、虚构的“地震英雄”、大学生裸模、神医等等。社会上各种虚构或虚假的故事已远远超出文学的虚构与想象能力。同时,虚构故事的泛滥致使虚构本身的魅力日渐褪色,尤其是网上那些无厘头的穿越更让虚构变得不再神秘。置身于此,文学似乎不再需要虚构的念头,因为与媒体炮制的那种伸手可触的虚构的真实相比,文学虚构反倒意味着与真实生活的某种疏离和逃避。绚烂之至归为平淡,文学不得不返璞归真,追求另一种言述表达方式。从这个角度而言,历史讲述、名人传记、旅游散记、个人回忆录等非虚构文类也具有一种“超越”社会的文学功能。在虚雾弥漫之中,读者更钟情那些能够写出实感和真相的读物。可见,当下的文学创作由虚构转向非虚构,有其自身的社会逻辑。

需要指出的是,非虚构如果过分张扬,文学是否会滑入死亡一端?毕竟,文学仅有真实性是远远不够的,与生活保持某种间离是文学审美的内在要求。从《人民文学》发表的几部非虚构作品来看,这些作品关注民生,切中时弊,展现了文学介入社会现实的宽宏视野,我们能够通过它们深入“阅读”社会:读《梁庄》,让我们回到了当下的农村现场;读《词典:南方工业生活》,我们对沿海打工群体的境遇有更深切的洞悉;读《中国,少了一味药》,让我们对非法传销的运作有切实的了解。阅读这些“非虚构”作品,我们有更多真实可感的“社会”体验,却缺少了一种“文学”体验。读者不免生疑:非虚构文学作品与历史叙事、新闻调查等有何实质性区别?在我们看来,伟大的作家并非只是一个社会报告人,而是社会的精神阐释者;优秀的作品并非亦步亦趋地呈现现实,而是以语言为手段,为我们建构具有精神意涵的“另一个世界”,这就是海德格尔宣称的“诗乃是存在的词语性创建”[12]45。诚然,我们无意责难这些实验性质的非虚构文学,只是想指出,写得好看,是文学之为文学的生命底线,也是衡量平庸之作与优秀之作的基本尺度。

[1]孟繁华.“非虚构”文学:新的道路和方向[N].光明日报,2011-04-20(14).

[2]李云雷.我们能否理解这个世界?——“非虚构”与文学的可能性[J].文艺争鸣,2011,(2).

[3]柏拉图.理想国:卷十[M].朱光潜,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3.

[4] 亚里士多德.诗学[M].陈中梅,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6.

[5]韦勒克,沃伦.文学理论[M].刘象愚,等,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4.

[6]特里·伊格尔顿.文学原理引论[M].刘峰,等,译.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87.

[7]左拉.戏剧中的自然主义[M]//伍蠡甫,胡经之.西方文艺理论名著选编:中卷.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6.

[8]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9]让·波德里亚.象征交换与死亡[M].车槿山,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6.

[10]弗郎西斯·培根.学术的进展[M]//拉曼·塞尔登.文学批评理论——从柏拉图到现在.刘象愚,等,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

[11]雷内·韦勒克.批评的概念[M].张金言,译.杭州: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1999.

[12]海德格尔.荷尔德林诗的阐释[M].孙周兴,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

I206.7

A

1001-4799(2011)06-0072-04

2011-08-28

广东省高校优秀青年创新人才培育计划资助项目:2009400

卢永和(1972-),男,湖南郴州人,广东肇庆学院文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主要从事文学理论与批评研究。

熊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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