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涛
(清华大学 历史系,北京 100084)
论曾国藩对吴汝纶的影响
——以用人思想为例
张 涛
(清华大学 历史系,北京 100084)
吴汝纶不但文学思想上承传了曾氏衣钵,其用人思想也颇具曾氏遗风。曾国藩重视人才,善于用人并在用人过程中培养人才的思想,在吴氏的具体行事中都有所体现。吴汝纶在用人思想方面受到曾国藩的影响,仅仅是其所受曾氏影响的一个很小的侧面。但是从这一侧面,恰恰可以看出曾国藩对近代文化的影响之大、之细微。
曾国藩;吴汝纶;用人思想
曾国藩以一身而兼名臣与文宗,对晚清以来政治、文化发展影响极大。曾氏生前培育幕僚、弟子人数众多,这些人或能继承曾氏吏治的衣钵,或能传曾氏学问并且发扬光大,他们在曾氏身后所取得的成就,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看作是曾国藩言传身教的结果,是曾氏功业的延续。考察曾氏后学的生平、事业与思想,有助于增进对曾国藩与近代中国这一课题的深入了解。
跻身“曾门四子”的吴汝纶,曾与张裕钊一道被曾国藩推许为“吾门人可期有成者”[1]。当然,这种赞誉与“曾门四子”美称一样,是基于吴氏的学问,尤其是古文造诣而言。曾国藩最早在同治三年(1864年)五月二十七日即因方存之荐而得读吴氏所为古文,“以为义理、考证、词章皆可成就,……不独为桐城后起之英也”[2]1024。明年吴中进士,十月十五日谒见曾氏,也给后者留下了“古文、经学、时文皆卓然不群”的印象[2]1197。入幕后,吴汝纶陪伴曾国藩所谈亦多文辞之事。同治十年(1871年),曾氏虽奏举吴氏出任深州知州,然而总体来看,曾国藩对吴氏个人的角色定位始终是一名文士。同样,吴氏一方所接受的影响,也以曾国藩古文、学问上的教导为多。这一点,学界已有不少研究[3]。但是吴汝纶在近代文化史上并不仅仅是作为桐城文派最后的宗师而存在,他一方面是北方文化圈的重要领袖,另一方面则是清末教育制度革新的先驱,这两方面的成就,都与吴氏重视人才的思想分不开。而这一点,恰恰是受曾国藩的影响。
请先略述曾国藩的用人思想。
曾氏的人才观大致见于《原才》、《应诏陈言疏》诸篇[4-5]。其核心思想如下:
第一,人才有无与是否得用,关系到国家政事与风俗教化。《书札》卷四有《覆左季高》一篇所谓“国家之强,以得人为强”,《原才》说“贤者皆当路在势,其风民也皆以义,故道一而俗同”,如朝无贤才则反是。
第二,人才既如此重要,则用人不可不慎,故有转移人才之道,有培养人才之方,有考察人才之法,俱见《应诏陈言疏》。有转移,则可以振起敝俗,有培养,则人才日盛,有考察,则榛棘可除、害马可去。“人才以培养而出,器识以历练而成”,洵非虚语。
懂得人才之重要,才会充分尊重人才的意志,发挥所能,尽展鸿图,而不是牢笼一世英雄,全都按照一人想法行事,“无适莫心,无人己见”,意盖谓此。熟于使用、培养人才的方法,才会让人才在为我所用的同时,自感“日有进益”,取得双赢共进的效果,才是长久之道。
曾国藩的思想,实际蕴育在道、咸以来重视人才的风气之中,时人有“道光来人才,当以陶文毅为弟一,……讲究吏事,考订掌故,得之在上者则贺耦庚,在下则魏默深诸子,而曾文正集其成”的说法[6]。陶文毅即陶澍,是近代湖南开风气之先的名臣,常以劝学造士为先务。曾氏继之而起,引导近代湖南形成一大人才群体,实践了自己的用人理想[7]。
吴汝纶代李鸿章为曾国藩作《神道碑》,突出强调了曾氏的用人才能:
持己所学,陶铸羣伦。雍培浸灌,为国得人。孰任艰巨,刓印使帅。孰以节死,孰成孰败。决之于微,卒验不爽。朝廷乏人,取之公旁。……知人之鉴,并世无伦。[8]
“知人之鉴,并世无伦”,这一评价相当之高,而且符合事实。薛福成说:“曾国藩知人之鉴,超轶古今,或邂逅于风尘之中,一见以为卫器;或无色于行迹之表,确然许为异材。平日持议,常谓天下至大,事变至殷,绝非一手一足之所能维持。故其振拔幽滞,宏奖人杰,尤属不遗余力。”[9]又说:“其致力延揽,广包兼容,持之有恒,而御之有本。是以知人之鉴,为世所宗,而幕府宾僚,尤极一时之胜云。”[10]吴汝纶的说法是与此相通的,并且他在自身的作为中也贯彻了从曾国藩那里学到的这些优长。
(一)延揽人才与河北文风的兴盛
相较于其师,吴汝纶不过一介寒儒,半生所业在文章,远远没有援用各界人物的机会。但曾国藩的用人风格已在吴汝纶的思想深处打下烙印。吴氏曾有一信与方存之,后者即向曾国藩推荐吴氏者,可谓其伯乐。信中有言“自知谫劣,凡遇英俊,皆不敢妄自抗颜”,其待人接物之以谦抑自处,略可想见。信末仍以朝廷“采访人才”为念,是招揽人才、使各尽所能,始终是吴汝纶关注的重心[11]。而其得人最盛者,为吴氏在直隶为官、而后掌教办学的经历,“其在冀久,成材尤多,又时时求其士之贤有文者礼先之,凡得十许人,自谓每得一士,虽战胜而得一国,不足喻其喜也”[12]。得人胜过得国,这是何种恳切求材的心情!
十许人中,新城王树枏、武强贺涛皆直隶土产,吴汝纶招之以为县学官师,并且亲加督导,“一时得人号称极盛”[13]。贺涛本吴汝纶门生,极得吴氏古文之传,生平以文自命,“覃研专一,惟日孳孳,口无泛言,言以文;友无泛交,交以文。世之求于君者惟此,君之应于世 亦惟此”,固无论矣[14]。而王树枏则不同。王氏字晋卿,出身直隶世家,其祖父王振纲曾任莲池书院山长。王氏虽然“于义理、考据、词章三者皆有深得,故其为文尤有合于姚郎中标举之旨”[15],甚至“及其有成,乃一扫桐城末流病虚声下之习,其气骨遒上,实有得于阳刚之美”[16],但通观其一生,始寻乾嘉朴学之径研磨典籍,颇精于文字、音韵、训诂之学,中年获交吴汝纶等人,始究心古文创作。从其著作目录来看,涉及经学者如《尚书商谊》、《尔雅郭注佚存补订》,史学如《欧洲列国战事本末》、《武汉战记》、《新疆山脉图志》,子学有《墨子三家斠注补正》,算学有《天元草》,包罗广大,纵横捭阖。马其昶说:
晋卿先生著书四十余种,凡百八十余卷,其释羣经诸子,实事求是,一本之故训;其考舆地及纪泰西列国事,皆精碻而具史裁;其为诗古文辞,则谨守家法,而于吾乡方、姚诸先生之绪论,尤津津道之不厌也。[17]
马为桐城人,叙事不能无私好,但从中也可看出王氏为学的蕲向,固非古文家所可牢笼。其为学之方与吴汝纶不尽相同,而吴氏识其才,用其能,甚至不惜与人争执:
始吴先生官直隶,以兴学为务,尤重择师。其知冀州欲得先生(案指王树枏),而黄子寿方主修《通志》,倚先生,靳不肯与,腾书互争。李文忠公和解之,令先生居冀与志局各半岁乃已。[18]
正是这种求贤若渴的精神,使得吴汝纶千方百计延揽人才,河北地区于是形成了以莲池书院为中心的文人交往圈,成为晚清文化界一道亮丽的风景[19]。正所谓“吴先生都讲莲池,往来津、沽间,诗酒文宴之乐,称盛一时。自曾文正督畿辅,喜延揽人士,其流风未沫,犹可想见焉”[20]。
(二)提携严复与融会西学
更能展现出吴汝纶重视人才思想风貌的,是他与严复的交往。严氏年龄亦居吴汝纶弟子辈,是近代中国翻译西学的第一大家,二者虽被后人归为不同层面的代表人物,但在当时,却由于吴汝纶对新知的汲汲渴求与善于识人,成就了一段英雄相惜的佳话。
严复本人文学天赋极高,在这一方面也十分勤奋,以至于当时有“其战术,炮台建筑诸学,则反为文学所掩”的说法。在留学归国的第二年(1880年),严复就慕名至天津拜见吴汝纶,从其学习古文[21]。吴汝纶并未因这位年轻的后生提倡西学而将他拒之门外,相反,吴汝纶观念并不保守,对西学的兴趣十分浓厚。早年在曾国藩、李鸿章幕府中的历练,始得他对洋务始终热心。早在国人不知外事之时,吴氏“固已究考西学,因事托意,发为文章。西书日多,学益博奥精邃”[22]。其子吴闿生记一传教士言,以为“吾见中国人多矣,学识襟抱,未有万一及吴先生者,真东方第一人也”[23]。所说虽或有夸饰,但吴汝纶对西学的关注,在晚清确不多见[24]。这是他能够认识严复价值的重要基础,而其重才、识才的观念,也是二人交往中不可获阙的要素。
吴汝纶对严复的翻译事业十分关注。不但公开作序,私下也赞不绝口。如说严译亚当·斯密《计学》“雄笔真足状难显之情,又时时纠其违失,……真济世之奇构”[25]207,称名著《天演论》则说:
得惠书并大着《天演论》,虽刘先主之得荆州,不足为喻,比经手录副本,秘之枕中。盖自中土翻译西书以来,无此闳制,匪直天演之学在中国为初凿鸿蒙,亦缘自来译手,无似此高文雄笔也。[26]144
当时吴氏已是学界大佬,他的大力推许,对刚刚出道的严复而言,无疑是莫大的帮助。值得注意的是这里的“刘先主之得荆州”一喻,与前引得人胜似得国之说正是在同一思想意识下的产物。吴氏不但重视严复的西学,另一方面也着重培养其古文才能,鼓励他博涉兼能,奄有东西,勿“能言外国奇怪利害,而于吾土载籍旧闻、先圣之大经大法,下逮九流之书、百家之异说,瞑目而未尝一视”[26]118。这种兼摄东西的思想,亦为严复所秉持,与吴氏相互影响。吴氏云:
来示谓新旧二学,当并存具列,且将假自它之耀以祛蔽揭翳,最为卓识。[25]234
日后吴汝纶使日考察学制、拟设学堂章程,无不体现了这种中西兼顾的思想,或可看作二人思想交映的重要体现。吴汝纶去世后,严复乃有“惠施去而庄周亡质,伯牙死而钟期绝弦”的感叹[27]。
不难看出,虽然吴汝纶的一生在器局、规模上无法与其师相比,但是在用人实践中,则确实受到曾国藩的影响。这首先表现在吴汝纶重视人才,将对人才的延揽比喻成得国、得荆州这种思想中;其次,薛福成所赞颂的曾氏“广包兼容”的作风,也可以在吴汝纶与严复的交往中清晰的展现出来。
曾国藩的用人思想影响了吴汝纶,这在吴氏行历中还可以找到确证。晚年吴汝纶曾经很器重一个晚辈唐文治,曾为唐详细回忆他在曾国藩幕府的所见所闻,于其治事之勤再三致意,并将曾氏与李鸿章作了比较。唐文治记述道:
先生每来夜谈,因又详询曾文正遗事。……先生又慨然曰:“吾壮时佐曾文正幕,四十以后佐李文忠幕,遭际亦幸矣。然佐曾公时,日有进益,而佐李公幕十余年,则故我依然。何者?盖曾公每办一事,无适莫心,无人己见,但详告事由,命诸同人各拟一稿以进,择其最善者用之,且遍告曰:‘某君文佳。’倘皆不合,始出己文。如有胜己者,则曰:‘吾初意云云,今某君文胜吾,吾用之矣。’即将己稿弃去。于是人争自濯磨。事理愈细,文思亦愈精。李公则不然,每办一事,必出己意,曰:‘吾欲云云。’合其意者用之,不合其意者摈之,无讨论,无切磋,于是人争揣摩其意,无越范围者,而文思乃日隘。二公之度量、性情于此可见,而其能作人与否,亦于是焉殊矣。”[28]
这段珍贵文字保留了吴汝纶对曾李二人真实评价的一个重要侧面。吴汝纶在幕府中,本是为曾氏办事,而能感觉“日有进益”,反从曾氏身上学到不少东西,自与曾氏用人之法有莫大关系。从吴氏的回忆看,其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曾国藩毫不师心自用,而特别能发挥人之所长,为己所用,不专美,不攘善。这其实是曾国藩陶冶培育幕僚、门生的一种手段,使其充分发挥个人专长,然后因势利导,抑扬月旦,事既得办,人亦以成。曾氏在用人方面确有所长。“凡于兵事、饷事、吏事、文章有一长者,无不优加奖励,量才录用”,一时才俊,网罗殆尽。由其荐举或出自其门者,政事有李鸿章,兵事有左宗棠、胡林翼,外事有郭嵩焘、薛福成,文学有四子、有俞樾,不胜指数。就此而论,后来的李鸿章幕府不免相形见绌[29]。
曾国藩的善于识人、善于用人,无疑给吴汝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他不惮其烦的向后辈诉说,以期流芳后世。曾氏的许多思想正是凭借着后人的不断述说而发扬光大,其用人思想对吴汝纶的影响,只是其中一例。
吴汝纶受教于曾国藩之门,不但文学思想上承传了曾氏衣钵,在一些为人处事的细节方面也颇具曾氏遗风,其善于识拔多种不同类型的人才即是一例。曾国藩重视人才,善于用人并在用人过程中培养人才的思想,在吴氏的举措中都有所体现。虽然吴汝纶的格局远远达不到曾氏的广度与深度,但其重视用人的优秀思想毫无二致。作为学生,吴汝纶在用人思想方面受到曾国藩的影响,仅仅是其所受曾氏影响的一个很小的侧面。但是从这一侧面,恰恰可以看出曾国藩对近代文化的影响之大、之细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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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初稿曾于“海峡两岸首届曾国藩学术研讨会”(2011年9月2日—4日,湖南双峰)宣读,蒙总评人彭平一教授指正,特此致谢。
(责任编校:松仁)
DiscussiononZengGuofan’sInfluenceonWuRuguan——Case Study on Thought of Using
ZHANGTao
(Department of History,Tsinghua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4,China)
Wu Ruguan not only iterary ideological heritage of Zeng mantle, the thought of using rather had's legacy. Zeng Guofan respected talents, was good at using people and training talents in thought in the the process of using, which were all embodied in the specific action of Wu. Wu Ruguan in person thought was influenced by Zeng Guofan, which was only a small side by Zeng effects. But from this side, it could tell us that Zeng Guofan had great and deliate influence to modern culture.
Zeng Guofan; Wu Ruguan; talent thought
2011-09-12.
张涛(1982— ),男,河北石家庄人,清华大学历史系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清代学术文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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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0712(2011)06-0057-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