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朴子内篇》的仙论体系

徐国焱

(西南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四川 重庆 400715)

《抱朴子内篇》的仙论体系

徐国焱

(西南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四川 重庆 400715)

在魏晋南北朝时期,道教神学理论进入了繁忙建设阶段。葛洪作为道教神学理论的奠基人,《抱朴子内篇》是其经典作品。在通过对神仙的有无,成仙的途径手段两个方面作出了创造性的阐述,从而在确立了神仙必有、长生可致的完整体系。

葛洪;抱朴子内篇;道教神学

魏晋南北朝是道教前期发展的重要时期,是道教由初生到成熟的重要阶段。不论是道教的理论还是修道实践都有了较高发展。其中犹以葛洪的《抱朴子内篇》为代表。《抱朴子内篇》的“金丹”、“黄白”两篇中的化学发现和化学技术运用,这在我国科技史中占有极高的地位。当然,《抱朴子内篇》中的化学发现是为了道教修炼成仙这一目的,我们可以通过修道炼丹实践活动来理解其成仙论证体系。实际上,《抱朴子内篇》重点也是要证明仙的存在和可以成仙。

一、破“无仙论”立“仙存在”

经过两汉的谶纬之学的流行,神仙说和方士在当时的社会有较大影响。葛洪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通过对无仙论的破来证明仙存在。

(一)一般观念的批驳

无仙论从直观的经验感觉,否认神仙存在。其主要论点归纳起来可分为四类。第一,常识性的认识,譬如“夫有始者必有卒,有存者必有亡”、“而咸死者,人理之常然,必至之大端也”。在一般大众的经验范围内,人自出生,经历成长、强壮、衰老,到最后的不可避免的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人人都是这样的。没有什么其他特殊的人能够摆脱这一必然,即使是神仙也不能例外。第二,自然界中的现象,“先霜而枯瘁,当夏而凋青”。一年春夏秋冬,春天播种,夏天耕耘,秋天成熟,冬天万物萧杀。这些是大自然中的现象,那有“有享于万年之寿”?第三,援引古人先例,“古人学不求仙”。通过上古先哲的行为——对神仙的漠视而专注于有益之事,来强化无仙。言外之意是,若是有仙存在,为什么古人不开始学习成仙呢?第四,能力的有限性,“班狄不能削瓦石为芒针,欧冶不能铸铅锡为干将”,“故不可为者,虽鬼神不能为也;不可成者,虽天地不能成也”。即否认有超能力。另外,还否认了人类的特异,纵使龟鹤长寿,也是不属于人类的其他动物类别,不可类比。总的说来,对神仙的否定来源人类有限可见的常规经验领域。

针对上述观点,葛洪一一加以驳斥。主要以特例来打破常规认识。例如,通过一系列的相对的特殊事物,“聋夫与声音、瞽者与光明”,来比喻阐述。管弦之音,并不能因为聋夫听不见,而否定音声的存在。对于大自然的规律,同样也是运用特例来打破自然界规律,“谓冬必凋,而竹柏茂焉;谓始必终,而天地无穷焉”。对于能力的有限性,以新有的“火浣之布”和“外国作水精碗”来破常人的能力有限之说。对于人与动物的区别,通过对人的提高“有生最灵,莫过乎人”,以动物都可以的事情,人必定也可以。

总的看来,葛洪通过特殊来破除常规的有效性,从而利用无限的未知可能性来加强仙的存在。

(二)对儒家的巧妙解释

孔子作为世人尊奉的圣人、儒家学说的创立者,是言不语怪、杜彼异端。至少可以这样说,儒家学说是对神仙抱有怀疑态度的。对圣人的遵从和对儒家经典五经的迷信,也造成了人们对神仙学说的怀疑。这样就出现了种种诘难：“仲尼亲见老氏而不从学道,何也”,更程度激烈的有“果其仙道可求得者,五经何以不载,周孔何以不言,圣人何以不度世,上智何以不长存?若周孔不知,则不可为圣。若知而不学,则是无仙道也”。通过抬出圣人的无上地位和五经的正统来强化一种无仙的观点。应该说,儒家怀疑态度是道教不得不面临而且非得解决不可的问题。葛洪巧妙地将孔子与五经分开来进行论述。对孔子,肯定了其圣人地位,而突出其价值取向的不同,即注重在世的实际政治社会价值,而不愿选择神仙长生之道。而对于五经所不载,则以世间其他事件,五经也没有载入作为掩护,说明不载神仙,并不是否定神仙存在。

(三)经典文字证明

中国社会有尚古的习俗,喜欢从古代去寻找依据。前面已经说过,一般大众有对古人是否成仙存在疑虑,争论的一个焦点就是古人中到底有没有神仙的记载。这样,史书传记中的神仙题材就自然而然地被列取出来。可以将文献分为三类：一、正史,即《史记》、《汉书》、《后汉书》等;二、非道教中人的杂记,刘向的《列仙》,董仲舒的《李少君家录》;三、道教杜撰的经典,《荆山经》、《龙首记》等。比较有代表性的有如下。《汉书》,栾太初见武帝,试令斗棋,棋自相触。《后汉书》,魏尚能坐在立亡,张楷能兴云起雾。《汉禁中起居注》中所载的李少君之事。上述所述人事,皆出自正史。正如,《抱朴子内篇》所言：皆良史所记,信而有征,而此术事,皆在神仙之部,其非妄作可知矣。通过与正史捆绑,借用了人们对正史的信任,来证明了神仙的存在。除对正史加以利用外,对于道教体制自身的经典更是进行充分发挥。如《荆山经》、《龙首记》、《列仙传》等。

经过数番正反破立,坚定神仙存在的信念。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自然是怎样能获得仙果。

二、成仙可得的论证

既然仙人是的确存在的,而且除了与天地同生的仙之外,还有众多仙是人经过修炼而成的。人经过修炼可以成仙,成了一个目的论论据而得到默认。自然也就从中推演出成仙的条件、途径及手段。

(一)条件证明

既然神仙有其自己的仙境,就不贪恋于尘世的浮华,放弃尘世的种种羁绊。比较具体的前提有：仙法欲静寄无为,忘其形骸;仙法欲令爱逮蠢蠕,不害含气;仙法欲止绝臭腥,休粮清肠;仙法欲浦爱八荒,视人如己。进一步,要先立功德。《玉铃经中篇》云：立功为上,除过次之。为道者以救人危使免祸,护人疾病,令不枉死,为上功也。欲求仙者,要当以忠孝和顺仁信为本。若德性不修,而但务方术,皆不得长生也。要想修炼成仙者,就必须具备清心寡欲和良好的道德品质。只有这样,才能继续下面的修炼活动。

(二)途径手段证明

在《抱朴子内篇》中,最为重要的手段就是服食金丹,相信人可以借助金丹的特性来炼铄人,人通过体内的金丹来分享金丹的特性,从而达到成仙的目的。这也就是所谓的“假使外物以自坚固”。《抱朴子内篇》之“金丹”篇有：夫金丹之为物,烧之愈久,变化愈妙。黄金入火,百炼不消,埋之,毕天不朽。服此二物,炼人身体,故能令人不老不死。《龟甲文》曰：我命在我不在天,还丹成金亿万年。除了最为理想的金丹外,某些特有的药物也具有同样的功效。《神农》四经曰：上药令人身安命延,升为天神,遨游上下,使役万灵,体生毛羽,行蹰立至。又曰：五芝及饵丹砂、玉札、曾青、雄黄、雌黄、云母、太乙禹馀粮,各可单服之,皆令人飞行长生。

三、仙论体系的评述

《抱朴子内篇》在道教建立中有重要意义,不仅提供了详细的道教修行方法,更是为道教神学的建立奠定了坚实基础。通过上述对其仙论体系的粗略梳理,其实不难发现,在《抱朴子内篇》中的仙论体系中,采取了不少捆绑式的论证,将模糊的观念与正确的观点故意混为一体而企图得到证明。但最为要紧的应该是,在驳斥无仙论的论据后并不能直接就能确定有仙论。在这之间还有两个待解决的问题。一、葛洪只是驳斥了部分支持无仙论的论据,并不是驳斥了全部论据,即并没有彻底驳倒无仙论。二、即使是否定了无仙论,也有两种认识上的可能——未知论与有仙论。未知论和有仙论的取舍,葛洪是没有提供证明。葛洪用信仰的态度直接选择了有仙论,而不是证明了有仙论。接下来的,成仙方式论证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一种陈述。当然不论怎样,葛洪的《抱朴子内篇》终究是从神仙必有、长生可得两方面进行了道教神学的系统论证。

[1]王明.抱朴子内篇校释[M].北京.中华书局,1985.

[2]杨玉辉.道教人学[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

[3]张志刚.宗教研究指要[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The Theological System of InternalPiece of Bao Puzi

XU Guo-yan
(School of Politics and PublicManagement;SouthwestUniversity;Chongqing 400715;Sichuan)

InWei Jin dynasty,there is a prosperous epoch for constituting the theologry of Taois m.Ge Hong a faher of the theologry of Taois m,and his classicalword is Internal Piece of Bao Puzi.There are creative argumentation about the existing of god and the method of becoming god,so that Ge Hong founds a entire theory that how a person become a god.

Ge Hong;Piece of Bao Puzi;Theology of Taois m

B235

A

1671-5004(2010)01-0078-02

2010-01-10

徐国焱 (1984-),男,湖北洪湖人,西南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 2007级研究生,研究方向：宗教学,道教与宗教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