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构两性对立 建构女性政治

2010-08-15 00:52张鹿鹿
关键词:男权解构女性主义

张鹿鹿

(吉林师范大学 大学外语部,吉林 四平136000)

解构两性对立 建构女性政治

张鹿鹿

(吉林师范大学 大学外语部,吉林 四平136000)

女性主义批评作为动态发展的理论,经历了建构—解构—再建构的运行轨迹。在倾吐女性心理诉求的同时也在以解构双声话语为先导,谋求两性的平等对话。性别政治理论给新时期女性主义批评提供了一个具有实践性的策略,颠覆性别二元论思想,消弭主客体的矛盾性,揭露男性中心的权力话语对女性的遮蔽,把女性从一切形式的压迫中解放出来。

女性主义;平等对话;性政治;主体/他者

20世纪中叶,西方各种文化思潮风起云涌,女性主义批评也随着女权运动崭露头角。半个世纪的推演,女性主义批评经历了几个阶段:60~70年代,这一新的文化潮流以揭示和反抗性别歧视为主要任务,目的是寻求男女两性在社会身份、家庭地位诸方面的平等;70~80年代初,从单纯的反抗转为对两性差异的思考,强调女性独特的生理和心理优势;80~90年代,开始建立自己的理论体系,系统地研究女性的特质、存在形态,从文本分析过渡到学科设立;90年代末至今,女性批评已经进行跨学科、跨文化的科学研究,女权主义者们进行了维权的政治斗争,经历了理论探索阶段,力求改变边缘性身份,彰显出弱势群体话语的性质。

一、双声话语的解构性

21世纪,女性主义批评重新审视自己,并提出了新的任务:颠覆西方传统“性别定型”论,从各个领域全方位、多视角地分析当今社会两性问题的现状、未来走向和解决办法。由于女性主义跨学科的研究策略,使得它在与后殖民主义的交流中重新认识自我,并向政治范畴迈进。亚里士多德说人是政治动物,在封建男权社会里,女人与政治无关。人类社会进入19世纪后,随着西方近代工业文明的发展,封建社会文化对人类精神的束缚逐渐松动。在这种社会背景下,妇女要求在家庭中具有同男子相等地位的呼声越来越高。女权运动者的初衷是:自然、法律和造物者对人都是公平的,无论是男还是女。妇女在生活、自由和对幸福的追求上具有和男子相同的权利。美国的女权运动可以被称为是世界女权浪潮的先驱。1869年美国妇女选举权协会成立。1912年又成立了全美妇女选举权联盟(NAWSA)。这一系列的运动成果说明现代女性不仅要改变千百年来被男权压迫的社会地位,还要争取政治上的独立。通常,政治被看成是对权力的角逐,而权力意味着人对人的控制。福柯说,权力不只是物质上的或军事上的威力,当然它们是权力的一个元素。权力不是一种固定不变的,可以掌握的位置,而是一种贯穿整个社会的“能量流”。能够表现出来有知识是权力的一种来源,因为这样的话你可以有权威地说出别人是什么样的和他们为什么是这样的。福柯不是将权力看作一种形式,而将它看做使用社会机构来表现一种真理而来将自己的目的施加于社会的不同的方式。认为语言作为一个社会系统先于个体存在,人们必须借助语言建构自己的身份。所有的社会现象都是依照一定的符码和规则建立起来的符号建构物。话语理论的一个重要关注点就是去分析人们言谈时的话语、观点和立场的制度性基础,分析被这些话语、观点认可或预先设定的权力关系。所以女性要获取和男性一样的权力,就要以双声话语为基础,消解男女对立,构建平等对话。

“双声话语是女性创作总是包含失声和主宰集团双重的社会、文学、文化传统,其差异只能从复杂的、历史地形成的文化关系中去认识”。[1](P263)女性主义批评者认为,虽然妇女的社会地位有所改变,但“男性∕女性-主体∕他者”的二元对立关系依然存在,作为弱势群体的女性声音就是要用一种全新的角度颠覆传统观念。女性主义批评中的解构主义女性主义借鉴了德里达的原则和方法从对语言的解构入手,批判男性话语中心论。因为“理论”是男性色彩非常浓厚的词语,长期以来被男性所垄断,借以显示女性的低下。法国女性主义学者克里斯蒂娃关注写作主体的政治含义,批评所谓连贯不变的语言系统,认为存在一种明确自身的革命性写作可与性别改造和政治改造相类比,并有可能从内部改造传统社会的“象征秩序”。伊莱恩·肖尔瓦特在《她们自己的文学》一书中以沃尔夫为例探讨女性与语言,女性与写作的关系。“然而不管双性同体的抽象价值是怎样的,在弗吉尼亚·沃尔夫生活的社会里妇女最不可能完全表达自己的双性特征,同时表达抚育和侵略。尽管沃尔夫有巨大的天赋,她也只能像她自己在《自己的一间屋》中描绘的妇女那样遭受阻碍和分裂。”。[2](P362)女性在人类繁衍、社会生产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却从没成为一个占据主体地位的强者,一直与男性作为二元对立而存在。相对于男性主体而言,女性就是“他者”,处于从属地位。要想改变这种弱势地位就要解构两性对立,正如法国女性主义批评家海伦娜·西索反对使用“男性”或“女性”之类的词语,认为是把女性限制在“男女之间性对比的陈旧观念”之中,相信人类的天性中蕴含着双性同体的因素。女性因双性同体而发出双声话语,拥有自己的话语权才能确立身份的主体性。一方面在文学批评实践上,女性主义为自己设定的任务是对现存文学史进行重新解释,从妇女经验的角度发掘新的理论范畴。另一方面在社会生产实践里,与男性的平等对话意味着

二、平等背后的性政治

索绪尔在其有关结构语言学的讲座中,认为语言不是反映而是建构了社会现实。对于女性主义者而言,平等对话意味着“属下们”主体意识开始苏醒,运用自己的话语争取应有的权利和社会地位,让长期受压迫女性获得话语权。比如第三世界女性不仅是殖民者的属下,还是“属下的属下”。正如斯皮瓦克所言:“……在殖民生产的语境中,如果属下没有历史、不能说话,那么作为女性的属下就被更深地掩盖了,……,妇女受到了双重掩盖”。[3](P126)女性主义效仿后殖民理论框架中“西方”与“东方”平等对话模式,主张“男性”与“女性”通过对话、商谈来使权力结构达到一种均衡的发展和认同。“‘再现’行使语言的命名功能,而语言据称既会揭示又会歪曲有关女性类别的真实性假设。对女性主义理论来说,发展一种语言,来完全地充分地再现妇女,对于提高妇女在政治上的显示度很有必要”。[4]凯特·米利特在1970年发表《性别政治》,此书被誉为当代美国女性主义批评理论标志性著作之一。男女两大群体的界定,其实也是依据与封建等级制度类似的“自然”模式,在父权制社会和文化背景下由男性对女性实行全面控制与支配,这在本质上与种族、阶层、阶级间的控制与支配并无二样。如果说,种族关系、阶级关系是一种政治关系,那么性别关系同样也是一种政治关系。米利特的批评面涉猎之广,从文学到西方文化的方方面面,明确地把性别问题和政治斗争联合起来,突破传统批评范式。她认为,劳伦斯运用两性情爱纠葛来影射工业文明对人性的摧残,同时,也把男女自然之情建立在男权主导之下,使女性实际上受到物欲社会和男权伦理的双重压迫。“生理性别(sex)不等于社会性别(gender),人们习以为常的女性性别角色不是天生的,而是男权社会共谋的结果”。[2](P344)女性的双声话语的重要任务之一是对文学史中那些伟大男性著作进行改写和修订。并提供新的依据对文学的特定生产及决定这种生产的因素进行重新把握。将这些研究渗透进男性群体,以便对文本及文学实质进行重新阐释。还要在政治实践中谋求一席之地。福柯认为权力不是存在于上级法院的审查中,而是深深地、巧妙地渗透在整个社会网络中。“那些行动和斗争的人”即普通民众可以不通过知识分子的 “再现”而自由地言说,甚至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知识形式。女性主义者们及广大普通妇女们就像福柯言论中的普通民众要对抗男权社会中男性主流意识的禁锢,千百年男性知识分子展现的女性生存状态要通过“普通民众”的斗争来“再现”。

三、颠覆主体/他者思维定势

西方文化中二元对立结构可以追溯到古希腊时期。世界一分为二,一方处于权威地位,另一方处于从属地位,即“他者”。性别二元论就是女性成为相对于男性主体的他者。他者的存在意义是要突显主体的权威地位,女性生来就被印刻了这种他者身份。“女人生活在男人强迫她接受他者地位的世界当中”。[5](P25)一方面男人把女人圈囿于狭小范围,自己处于广阔范围,强迫女性具有他者性;另一方面,女性心灵深处有一种自愿接受这一印记的意识,是一种生存者的内心需要。面对诱惑时,女性完全放弃自由,变成一个麻木的存在物。“男人一把女人变成他者,就会希望她表现出根深蒂固的共谋倾向”。[5](P17)女性主义就是要打破这种传统等级制。西蒙·德·波伏娃的观点独到而深刻:“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形成的。生物、心理和经济命运都不能决定女性在社会中的地位:是文明从总体上造就了位于男人和宦官之间、被称为女子的这一生物”。[5](P78)男人把女人拘囿于内在的范围而把超越的范围保留给他们自己来使妇女处于从属地位,给女性强加了他者身份,把女性固定在客体位置上,使她永远是内在的。另外,女人自己存在着自愿接受他者身份的倾向。女人应当对自身的被迫处境负一部分责任,要想成为主体,就必须不断地超越自我,颠覆他者性。波伏娃利用存在主义的方法来揭示这种现象,强调女人只有选择自为生存,重新设计自己的未来,才能摆脱他者状态,获得真正的女性解放。

西方人的二元对立思维模式使其在各个方面都找出一个假想敌,虚构出这个无形对手带来的威胁,唤出人们的危机意识,并反衬出自身的优点。即便对于男女两性,男权社会的主流文化剥夺了女性其自我表达的能力,按照自己的知识体系来建构妇女的形象。从20世纪初沃尔夫寻求自己的一间屋,到肖尔瓦特探讨她们自己的文学,再到波伏娃为“第二性”建构主体,女性问题已经成为当下人们热议的焦点。后殖民女性主义理论家斯皮瓦克也直指这种已经形成的男女对立思维模式,力图解构这种传统定势,使女性自身产生“这种变化”——要想成为主体,脱离他者地位,就要懂得超越自我,揭示二元论男性主体地位的缺憾。在男性世界里,男人可以任意超越,而女人只能被限制、被决定。越来越多的女性主义者应把主体看作现代社会人性坐标的象征,并把自己作为有力量、有方向的主体组织起来,声讨男性话语霸权,建构平等对话,消解“主体/他者”“男性/女性”二元对立思维,在语言、哲学和文化等意识形态上坚守女性的主体性,女性未来的才有更广阔的空间。

[1]ElaineShowalter.FeministCriticismintheWilderness:TheNew Feminist Criticism Essays on Women,Literature and Theory[M].New York: Pantheon Books,1985.

[2]朱刚.二十世纪西方文论[C].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

[3]斯皮瓦克.属下能说话吗?[A].后殖民主义文化理论[C].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9.

[4]Foucault Michel,Robert Hurley.Volume 1 of the History of Sexuality [M].Harmondsworth:Penguin,1981.

[5]西蒙·德·波伏娃.第二性[M].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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