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金波
(湖南大学 岳麓书院,湖南 长沙 410082)
朱熹诠释《论语》的学术历程与学问宗旨
戴金波
(湖南大学 岳麓书院,湖南 长沙 410082)
朱熹共有五部论语学著作传世,其中最能代表朱子论语学学术成就并借以构建其理学思想体系的著作是《论语集注》。朱熹对《论语》的诠释过程也与他理学思想的成熟过程相始终。朱熹诠释《论语》的学问宗旨是二程之说,而其最终的目的是在于发挥经典中的微言大义,探索圣人之道,重建儒家道统。朱熹的《论语》诠释开创了理学论语学的时代,把论语学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峰。
朱熹;论语学;诠释
朱熹一生对《论语》一书用力最多,共完成了五部论语学著作,以其撰写的先后顺序,以其撰写的先后顺序,分别是《论语要义》、《论语训蒙口义》、《论孟精义》(曾改称《论孟要义》、《论孟集义》,今传刊本仍称《论孟精义》)、《论语集注》、《论语或问》。其中最能代表朱子论语学学术成就并借以构建其理学思想体系的著作是《论语集注》,此书既是对他几部论语学著作,特别是对《论语集义》的总结和凝练。《论语集注》与《孟子集注》、《大学章句》、《中庸章句》一起编入朱熹的《四书章句集注》,是为朱熹经学的代表之作。朱熹的五部论语学著作,层层相因,呈阶梯状,相互之间有着很深的关联。他对《论语》的诠释过程也与他理学思想的成熟过程相始终。大体上来看,朱熹的《论语》诠释可以《论语集注》的编撰为界,分为前后两个阶段。在《论语集注》之前的各书都追求以二程观点为标的,对古今儒者的《论语》注解,完全以是否符合二程的观点为取舍的标准,且各书一旦撰成之后,就少有修订,而总是因不满于先前所撰之书就另撰一书。《论语集注》的完成,标志其理学论语学的基本定型,此后,虽然数十年中一直在对《集注》做修订工作,但始终是在原书的基础之上进行,其根本和主体未变。《论语或问》与《集注》同时(1177年六月)成书,是对《集注》的一个说明,撰成之后亦不再修订。朱熹并非纯粹是为了知识而诠释《论语》,他也重视把《论语》中的圣人之道落实到现实生活的实践当中,终其一生都孜孜于对《论语》的诠释和对《论语》中的圣人之道的践履。朱熹的《论语》诠释开创了理学论语学的时代,把论语学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峰。本文试对朱熹一生的论语学撰述经历和他的几部论语学著作之间的关系,从学术史的角度做一个简单的梳理。
朱熹与当时所有士大夫一样,很早就开始习读包括《论语》在内的儒家经典。诸经之中,朱子于《论语》用功最勤。早在绍兴年间,他就开始注释《论语》。朱熹不满于前代学者的论语研究著作,在《论语要义序》中,他对以前的论语学史做了概括和评论:
魏何晏等集汉魏诸儒之说,就鲁论篇章考之齐、古,为之注。本朝至道、咸平间,又命翰林学士士士等士士士士士而士之,以为士义,其于章士训诂、名器事物之际详矣。熙宁中,神祖垂意经术,始置学官,以幸学者。而时相父子,逞其私智,尽废先儒之说,妄意穿凿,以利诱天下之人而涂其耳目,一时文章豪杰之士,盖有知其非是而傲然不为之下者。顾其所以为说,又未能卓然不叛于道,学者趋之,是犹舍夷貉而适戎蛮也。当此之时,河南二程先生独得孟子以来不传之学于遗经,其所以教人者,亦必以是为务。然其所以言之者,则异乎人之言之矣。[1]论语要义序
朱熹认为魏何晏等人的《论语集解》和北宋邢昺的《论语义疏》都详于“章句训诂名器事物”,但略于义理。而时相(即王安石)父子利用皇帝“垂意经术”的机会,“逞其私智,尽废先儒之说”,另作新注,“妄意穿凿,以利诱天下之人而涂其耳目”。朱熹认为他们都没有把握孔子和《论语》的真意,不能接续孔孟以下的道统,唯独二程“得孟子以来不传之学”。在朱熹看来近世各家之说《论语》,有的支离诡谲、乱经害性之说,有的出入离遁、似是而非。因此,他注解《论语》目的就是要辟佛老,续道统,发挥二程所“独得于孟子以来不传之学”,发明经典中所蕴含的圣人之道。
从十三四岁时就跟随父亲学习二程之学,到三十四岁时完成第一部论语学著作《论语要义》,朱熹花了了整整二十年。期间朱熹的论语学思想经历了很多的变化,也逐渐走向成熟。朱熹自述其撰写《论语要义》的经过说:熹年十三四时,受二程先生《论语》说于先君,未通大义,而先君弃诸孤。中间历访师友,以为未足。于是徧求古今诸儒之说,合而编之。诵习既久,益以迷眩,晚亲有道,窃有所闻,然后知其穿凿支离固无足取,至于其余,或引据精密,或解析通明,非无一辞一句之可观。顾其于圣人之微意,则非程氏之俦矣。隆兴改元,屏居无事,与同志一二人从事于此,慨然发愤,尽删余说及门人朋友数家之说,补辑订正,以为一书,目之曰《论语要义》。[1]论语要义序
朱熹最初习读《论语》时,只是将古今学者的《论语》注疏合编在一起,没有深入钻研,也并未以二程之学为标准进行选择与取舍。直到师从李侗之后,随着年岁增长,学问益精,发挥二程学说、重建儒学道统的意识越来越明确和强烈。对原来的诸儒之说的合编“诵习既久,益以迷眩”,穿凿支离,与二程所传的圣人之义相去甚远,于是有意要进行一番删订。
《论语要义》和《论语训蒙口义》都成书于南宋孝宗隆兴元年(1163),时朱熹三十四岁。这一年对朱熹很重要,十一月六日,朱熹入对,奏事垂拱殿,面向刚刚上台不久的孝宗皇帝连上了三奏,皇帝对他的态度由热情很快转为冷淡。据《文集与魏元履书》云:“初读第一对,论致知格物之道,天颜温粹,酬酢如响;次读第二奏,论复仇之义,第三奏论言路壅塞,佞幸鸱张,则不复闻圣语也。”本来面见皇帝陈述政见,是展示、推销自己的最好机会,可朱熹似乎没有把握好这个机会,并没有博得皇帝的太多好感。在仕途上丧失良机的朱熹在学术上却获得了很大的丰收。他于屏居无事之际,与几位志同道合的学者把不合二程之说的古今诸儒之《论语》说全部删除,独取二程及其门人朋友数家之说,补辑订正,撰成《论语要义》一书。这部书是《论语集注》的源头和雏形,“是朱熹理学思想从未成熟走向成熟的过程中的最早的一部注释《论语》的著作”。[2]P27朱熹本人对《论语要义》也颇为自得,在其序言中,朱熹如此评价:
盖以为学者之读是书,其文义名物之详,当求之注士,有不可略者,若其要义,则于此庶几焉。学者第熟读而深思之,优游涵泳,久而不舍,必将有以自得于此。本既立矣,诸家之说有不可废者,徐士而观之,则其支离诡谲、乱经害性之说,与夫近世出入离遁、似是而非之辩,皆不能为吾病。
在朱熹看来,这部《论语要义》深得二程为学的宗旨,是学者无论是要了解《论语》中的名物制度,还是要发现经典中的“要义”,都可以通过研读此书而达到,学者熟读此书,可以“立本”,什么是“本”呢?在朱熹的观念中,本就是“理”,就是“性”,就是“道”,这是孔子所很少谈到的,也是朱熹在其《论语》诠释中所要着意发挥的重点。学者所学,就在于追求圣人之道。而圣人之道,并不遥远,孔子教人,总是不离寻常日用之事。既已确立本心与宗旨,就不会受到不合圣人之道的学说的干扰了。朱熹认为学者在他的《论语要义》中可以获得圣人之道。他说:“圣人之意,其可以言传者,具于是矣;其不可以言传者,亦其外乎是哉?深造而自得之,特在夫学者加之意而已。”可见他对此书的重视。
《论语要义》成书后不久,朱熹又将删录的材料加以整理,编成一部集训诂、释文、正音、经义为一体的《论语训蒙口义》(后改名《论语详说》),以便于童蒙习读。朱熹在该书序言中自述其编写意图说:
予既序次《论语要义》,以备观览,暇日,又为儿辈读之,大抵诸老先生之为说,本非为童子设也,故其训诂略而义理详。初学者读之,经之文士未能自通,又当遍诵诸说,问其指意,茫然谜眩,殆非启蒙之要。因为删录,已成此编。……本末精粗,大小详略,无或敢偏废也。然本其所以作,士便于童子之习而已,故名之曰《训蒙口义》。[1]论语训蒙口义序
朱熹撰写这部书的目的和用意非常明确,那就是作为儿童启蒙教育的教材。朱熹深感自己在求学的过程中,曾经走过不少弯路,遇到不少疑惑,他不愿其子弟再重复他在进学之路上的曲折,他说:“昔者吾几陷焉。今裁自脱,故不愿汝曹之为之也。”这部书的编撰体列也很独特,“本之注疏以通其训诂,参之释文以正其音读,然后会之于诸老先生之说以发其精微。一句之义,系之本句之下,一章之指,列于本章之左。又以平生所闻于师友,而得之于心思者,间附见一二条焉。”如此编纂,既便于初学者文字的读音与训诂,又利于读者探讨精微的经义。《训蒙口义》训释详明,义理精当,“夫其训释之详且明也,日讲焉则无不通矣,义理之精而约也,日诵则无不识矣”。在此书序言中,朱熹还说到:“穷理、尽性、修身、齐家,推而及人,内外一致,盖取诸此而无所不备。”[1]论语训蒙口义序体现了朱熹以“理”解《论语》的宗旨,其论语学的理学色彩非常鲜明。
南宋孝宗乾道八年(1172),朱熹四十三岁,其理学思想已经臻于圆熟,对《论语》的思考和探索也进入了一个更深的层次。他在《论语要义》的基础上,吸取程颢、程颐、张载、范祖禹、吕希哲、吕大临、谢良佐、游酢、杨时、侯仲良、尹淳、周孚先等十二家之说,编成《论孟精义》,并自作序,此书体例及形式一如《论语要义》,但由《论语》扩展及《孟子》。《论孟精义》主要采集二程关于《论语》和《孟子》的观点进行注释,推尊二程,排斥异端(主要是佛道),是朱熹始终不曾懈怠的,因为朱熹认为二程之说“言虽近而索之无穷,指虽远而操之有要。使夫读者非徒可以得其言,而又可以得其意;非徒可以得其意,而又可以并其所以进于此者而得之其所以兴起斯文、开悟后学,可谓至矣。”[1]论孟精义序《论孟精义》这部书“明圣传之统,采众说之长,折流俗之谬”,完全不同于其他“外自托于程氏而窃其近似之言以文异端之说者”。据唐明贵考证,是书先在建阳刻板刊行,淳熙年间重刻于豫章郡学时曾略有增补,并更名为《论语集义》,后来又改回原名。丘汉生《四书集注简论》称“这部书是《论语集注》和《孟子集注》最切近的前身。”[2]P29
朱熹为学,精益求精,《论孟精义》成书之后,他并未停止对《论语》的研究。至南宋淳熙四年(1177),其时朱熹四十八岁,学问已经更加精熟,认为以前的《论孟精义》所收的各家之说未必精,所采二程门人之说不仅于孔子真意多有不得,而且也多不合二程之处。《语类》称:
读书考义理,似是而非者难辨。且如《精义》中,惟程先生说得确当。至其门人,非惟不尽得夫子之意,虽程子之意,亦多失之。[3]卷十九
因而朱熹把《论孟精义》改称为《论孟要义》,最后又改称《论孟集义》(今传刊本仍称《论孟精义》)。同时,朱熹又采摘《论孟集义》中的精华,撰成《论语集注》和《孟子集注》。“《集注》乃《集义》之精髓。”[3]卷十九概言之,《精义》繁复多岐,而《集注》则简明精要。朱熹另作《论孟或问》叙说编撰《集注》中之所以去取的缘由及剖析各家之说的异同疑似之处。《朱子年谱》中对这几部书的撰写经过有所记载:“先生既编次《论孟精义》,又作《训蒙口义》,既而约其精粹、妙得本旨者为《集注》,又疏其所以去取之意为《或问》”。《论语集注》的内容主要是“发明程子之说,或足其所未尽,或补其所未完,或白其所未莹,或贯其所未一,其实不离乎程说之中”。[4]卷二百十七引朱熹语《论语或问》则主要在于“剖析诸说之异同”。陈振孙对这两部书的关系有过讨论,他说:“朱子撰《集注》既成,复论次其取舍之所以然,别为一书,而篇首述二书纲领,与读者之要法,其与《集注》实相表里,学者所当并观也。”[4]卷二百十七引陈振孙语虽其如此,但二书之轻重不同也显而易见,朱熹对《集注》的修订倾注毕生心血,而于《或问》,却自评为“支离”。《语类》卷一百五《论自著书》中说:
张仁叟问《论语或问》。曰:是十五年前文字,与今说不类。当时欲士,后来精力衰,那个工夫大,后掉了。先生说《论语或问》不须看。请问,曰:“支离。”[3]卷一百五
《论语集注》初刊于淳熙四年(1177),朱熹对初刊本颇有不满,《朱子语类》中说:“《论语集注》盖某十几年前本,为朋友传去,乡人遂不告而刊,及知觉,则已分裂四处而不可收矣。”[3]卷十九初刊本是否真的是“乡人不告而刊”,早已无从考证,但朱熹对其内容的不满意是肯定的,他自己也承认“其间多所未稳,煞误看读”。后来朱熹知南康军时,刊印了自己手定的《论语集注》,这就是所谓“南康定本”。虽然名为定本,实际上并未完全定下来,此后朱熹还一直在对《论语集注》进行改订工作。六十七岁的时候,朱熹在给孙敬甫的信中说:“南康《语》、《孟》是后来所定本,然比读之,尚有合改定处”。朱熹一生都在探索《论语》中所隐含的圣人之道,正因为如此,他从《论语集注》初刊直到去世,数十年中一直没有停止对《论语集注》的修订。先行刊刻的版本早已在社会上流传,新改订的又不断出现,故《论语集注》与《论语或问》有一些自相矛盾之处,《语类》与《或问》中弟子所举的关于《集注》的问语,与今本《集注》也往往多有不合之处。有人看到这些,就据以攻击抵毁朱子学术前后异说、自相矛盾,实属无知而浅陋。《年谱》中也有所解释:“然恐学者转而趋薄,故《或问》之书未尝出以示人。时书肆有窃刊者,亟请于县官追索其板,故惟学者私传录之。其后《集注》删改日益精密,而《或问》则不复厘正,故其去取间有不同者,然辨析毫厘,互有发明,亦学者所当熟味也。”[5]卷二还是四库馆臣的评价最为公允:“《晦庵集》中有《与潘叔端书》曰‘《论语或问》此书久无功夫修得,只《集注》屡更不定,却与《或问》前后不相应’云云。可见异同之迹,即朱子亦不讳言,并录存之。其于《集注》合者,可晓然于折中众说之由;其于《集注》不合者,亦可知朱子当日原多未定之论。未可于《语录》、《文集》偶摘数语,即据为不刊之典矣。”其实《或问》与《集注》中不相一致的地方,正好可见朱熹学术与思想发展、变化的经历。
朱熹对《论语集注》倾注了毕生的心血。在给朋友的书信以及《语类》中,朱熹常常对此书流露出深刻的关切,既有自觉得意之辞,又有劝勉后学之句,还可见其一生治《论语》的艰辛。例如:
某于《论》、《孟》四十余年理会,中间逐字称等。《论语集注》如秤上称来无异,不高些,不低些。语吴仁士曰:某《论孟集注》添一字不得,减一字不得,公仔细看。又曰:不多一个字,不少一个字。[3]卷十九
某所解《语》、《孟》,和训诂注在下面,要人精粗本末,字字为咀嚼过,此书某自三十岁便下功夫,到今改犹未了,不是草草看者。[5]卷二上
朱熹早年所撰《论语要义》与《论语精义》,皆以二程之说为主,而旁及二程的朋友与门人弟子。所引程门弟子之说,也都全是与二程之说相合的内容。“其说大抵由程门上窥二程,由二程上窥孔孟。”[6]P23可见其时朱子学术完全以二程之说为规范,依傍、推尊二程之学,是其《论语》诠释的标的。到了朱熹撰著《论语集注》的时候,他已经对早年所学有了超越性的认识,虽仍然推尊二程,但能够自出心裁,无所羁牵。在《论语集注》中,“于二程门下诸人,多有罢弃,而所引诸家,亦或因其说有病,而于增损改易,非其本文;此已不得专以会集诸家视之矣。”[6]P23其实,朱熹《论语集注》虽然以二程为宗,但与二程也有不同。朱熹自己也曾承认过这一点》《年谱》所载《语录》说:“程先生解经,理在解语内,某集注《论语》,只是发明其辞,使人玩味经文,理皆在经文内”。[5]卷二
朱熹一生不辍于《论语》诠释,二程之说是其治论语学的标准,而其最终的目的是在于发挥经典中的微言大义,探索圣人之道,重建儒家道统。在朱熹的时代,离孔子所生活的时代已经时隔一千多年之久,要跨越这千百年的时间隧道,去追寻原本就只是隐而不现的“圣人之道”,而所依据的就是《论语》中的孔子言行这些蛛丝马迹,其难度可想而知。实际上,朱熹对圣人之道,不是去发现,而是发明,他是要通过对《论语》的诠释来发明他的圣人之道。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他的解释就是孔子当初的真意,但谁都知道,只是他本人或者他的学派的意思。朱熹的《论语》诠释有两个目标:一是在思想层面上,通过研究、注解《论语》,建立起一套系统的可以操作、可以实践的思想体系,确立圣人之道的信仰内圣外王的人格理想;二是在社会实践层面上,引导士大夫以圣人自期自许,践行圣人之道,在整个社会建立起“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纲常秩序。这两个目标都不容易实现,朱熹生前这些目标都基本上落空了,但在其身后,却都实现了。朱熹创造性地改造了儒学,建立并完善了理学思想体系,使之成为宋代以后历代王朝的统治思想,他所树立的理想人格,也成为后代无数士大夫所信仰的追求。
[1]朱熹.朱文公文集:卷七十五[C].《朱子全书》本,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
[2]丘汉生.四书集注简论[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80.
[3]黎靖德.朱子语类[M].北京:中华书局,1999.
[4]朱彝尊.经义考[M].北京:中华书局,1998.
[5]王懋竑.朱子年谱[M].上海:商务印书馆,1937.
[6]傅武光.四书学考[M].台北:文史哲出版社,1973.
(责任编校:张京华)
book=53,ebook=146
B222
A
1673-2219(2010)03-0053-04
2009-12-01
戴金波(1978-),男,湖南汨罗人,湖南大学岳麓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思想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