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现代文化理论的省思与理论的重建*

2010-08-15 00:42
关键词:伊格尔顿后现代主义伦理学

柴 焰 金 鑫

(中国海洋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山东青岛 266071)

后现代文化理论的省思与理论的重建*

柴 焰 金 鑫

(中国海洋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山东青岛 266071)

在世纪之交的西方理论界,“理论终结论”此起彼伏,英国马克思主义文论家伊格尔顿在《理论之后》一书中对此进行了回应。他通过对当前的文化理论兴衰的全面的诊断和清醒的审视,指明“政治失忆”和“政治失败”是其陷入困境的主要原因,尤其是后现代理论把宏大、严肃的涉及到人类终极关怀的政治问题换成了人类琐碎的生活形式,结果在面对人类根本性问题时显得软弱无力,因此在新的历史语境下,真正走向终结的是“后现代理论”,理论自身并未终结。伊格尔顿认为理论的重建必须重视后现代主义所逃避的道德、价值、真理等宏大问题,以伦理学为新起点,遵循马克思主义对于人类解放的终极关怀与社会主义传统,在反思中保持批判的姿态,并且指向政治实践行动。

后现代文化理论;《理论之后》;伊格尔顿

世纪之交,宣布理论终结或死亡的声音不绝于耳,例如麦奎恩、吉勒瑞、托马斯、佩恩和谢德等都讨论过这个问题。[1]在美国也出现了对以“解构”为代表的“理论”和“政治正确”为代表的政治化倾向的清算。[2]作为对“理论终结论”的回应,英国马克思主义文论家伊格尔顿的《理论之后》(2003)一书引起了西方学界的广泛反响,英国小说家戴维·洛奇评论说:“《理论之后》不仅是一部令人气恼的著作,而且是一部雄心勃勃和令人深思的著作……”[3]伊格尔顿在该书的一开头就直言不讳地宣告:“文化理论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4](P1)为此,他列举出一长串已去世的知名理论家的名字,如拉康、雷蒙德·威廉斯、罗兰·巴特、米歇尔·福柯、路易·阿尔都塞、萨义德等等,这些当年推动“理论”兴起的一代大师级人物相继过世,而至今健在的如哈贝马斯和詹姆逊也多年没有发表有影响力和前瞻性的理论新见,“理论”曾经拥有的权威性风光不再。在伊格尔顿看来:“文化理论是一种批判性的反思”,[5]文化理论出现的“黄金时代”指大约从1965年到1980年的15年间,一些西方思想家提出了后结构主义、后殖民主义、后现代主义这些具有原创性的理论或理念。的确,在20世纪后半叶,理论的成长、发展周期愈来愈短,有的几乎是昙花一现;理论也很少有创新,在这期间几乎没有什么令人震撼的巨著问世;解构主义大师德里达在20世纪70年代曾一气呵成地出版了多本充满着理性和智慧的著作,到了80年代、90年代虽然还陆续有著作问世,但理论性和深刻性显然不如当年。2002年,热闹了四十多年的英国伯明翰大学的文化研究中心关闭,这一事件对理论的打击是致命的,也暗示着理论终结的步伐正在加快。但这是否意味着我们不再需要理论,理论真的“终结”了吗?对此,伊格尔顿对当前的文化理论作了一次比较全面的诊断和清醒的审视。

在1965年到1980年的“理论高峰”时期,西方社会语境中出现的民权运动、学生运动、民族解放、女权运动等等激进思潮此起彼伏、风起云涌,政治上新左派呈现出蓬勃之势,它们对处于这些语境中的理论家们产生深刻的影响。像德里达、罗兰·巴特、福柯、萨义德等一大批理论家的开山之作均诞生于这个时期,“他们的著作主要与60年代末的政治事件紧密相关。某种意义上,理论是那些政治事件的继续,是在这些运动结束之后,让那些观点保持热度的一种方式。”[7]而随着时代的变迁,伊格尔顿认为理论的真正的兴奋点已经发生了改变,“如今是‘性’取代了真正个性化的话题。在愈加疯狂的学术界,一种对法国哲学的兴趣已经让位于对法国式深吻的迷恋。在某些文化圈儿里,自慰的政治远远要比中东政治来得更令人着迷。社会主义已彻底输给了施虐受虐狂。在研读文化的学生中,身体是非常时髦的话题,但是他们感兴趣的往往是充满情欲的身体,而不是饥肠辘辘的身体;对交媾的身体兴趣盎然,对劳动的身体兴趣索然。”[4](P2)传统经典的权威被颠覆,年轻的学生和新加入学术界的学者们不再对阐释文学作品感兴趣,而是渴望尝试运用这些崭新的批评方法,在图书馆里勤奋“钻研着一些耸人听闻的课题,如吸血鬼现象和挖眼珠、半机械人和色情电影。”[4](P3)这些转变一方面表明传统文学批评的范畴,涵盖到整个文化生产领域,尤其是大众文化进入理论研究的领域;另一方面也表明“结构主义、马克思主义、后结构主义以及类似的种种主义已经风光不再。”[4](P2)理论的热潮已经退去。伊格尔顿对此流露出明显的忧虑和不安,因为以马克思主义者自居的他,关注的当然是“饥饿的身体”,是“劳动中的身体”。他站在马克思主义现实批判的立场指出,这种转变恰恰是20世纪80年代以后患上“政治失忆”症以及遭受了政治上挫折的文化理论的一种映照。

返观处于全盛时期的20世纪60年代的文化理论,伊格尔顿认为其具有一种不同寻常的特色,即“政治与文化的混合是两者并重的”。[4](P44)在那段短暂的时间里,打碎偶像的文化批评、先锋派艺术和革命性的政治杂糅在一起,满怀希望地迈向崭新的未来。而进入20世纪80年代以后,这一梦想逐渐破灭了,许多激进分子开始放弃过去的理想,文化成为了激进政治的替代品,80年代与90年代的文化理论呈现出了“去政治化”的趋势。尤其到了后现代社会,它“所提供的那些更有诱惑力的商品之一就是文化理论本身。……后现代理论也代表着一种在日趋竞争的知识环境中积累可贵的‘文化资本’的一种方式。”[6]在后现代主义那里,“文化成了继续保持激进政治能量的方式,一种以其他方式继续政治的工具,文化逐步成了激进政治的替代品。”[4](P45)也就是说两者的身份日益接近,政治以文化的形态出现。伊格尔顿把这种现象称为“是对真正的政治僵局的奇妙替换”。[8](P11)他对后现代主义的盛行做出了独特的政治心理诊断,认为其虽然戴着反抗与批判的激进面具,“把大量时间用在抨击绝对的真理、客观性、永恒的道德价值观、科学研究以及对历史进步的信念。它怀疑个体的主体性、僵化的社会和性别规范,以及对世界具有监视基础的信仰。怀疑这个社会得以建立的稳固基石。”[4](P17)实际上却缺乏在实践中实现的可能性。“后现代反对规范、统一和共识的偏见,是一场政治上的灾难。”[4](P15-16)

伊格尔顿指出后现代主义者高估了文化问题的重要性,它们在当今显露出了轻佻和不足的一面,说其轻佻是因为当下的许多严峻的现实不能仅以文化理论视之,“我们在新的千年面临的首要问题——战争、饥荒、贫穷、疾病、债务、吸毒、环境污染、人的易位——根本就不是特别‘文化的’的问题。”[9](P151)这其实是人类从一开始就一直面对的物质问题。说它不足,是因为对于许多无法回避的关于人类存在的重大问题,当今的文化理论未能做出充分回答和回应。“我们坚持的文化理论许诺要尽力解决的许多基本问题,总的说来没有兑现诺言。在道德与形而上学问题上,它面带羞愧;在关于爱、生物学、宗教与革命的问题上,它感到尴尬窘迫;在邪恶的问题上,它更多的是沉默不语;在死亡和苦难面前,它更是讳莫如深;它教条地对待本质、普遍性与基础的问题;在真理、客观性以及公正方,它则是肤浅的。”[4](P101-102)令伊格尔顿感到痛心疾首的正是理论这种“欺瞒”和“失言”的缺陷。文化理论当初是在密切关注和参与现实政治的背景下产生,可是理论发展到后来,已与现实问题相距甚远了。尤其在后现代主义思潮的影响下,文化理论对传统的思想观念不分青红皂白地解构和颠覆,却又无法有力地解释人类的根本性问题,这势必造成文化理论在社会和学术界的影响的衰弱。理论以标榜自身的政治性曾获得人们的支持,但在实践的过程中它却偷梁换柱,把宏大、严肃的涉及到人类终极关怀的政治问题换成了人类琐碎的生活形式,其陷入目前的困境也是不可避免的。

“不管怎么说,一个新的吉凶未卜的世界历史阶段已经开启,甚至最与世隔绝的学究们也无法漠视它。即使这样,最具破坏作用的,至少在抵抗资本主义运动出现之前,就是对集体、实际政治行动的失忆。正是这种失忆,使得众多当代文化理论观点歪曲走样。”[4](P7)对于伊格尔顿而言,理论中缺失的另一半并不是文学、读解、文化或美学,而是政治。在他的脑海中,理论主要不是福柯、德里达等人的那些高深理论,而是“后现代主义”。他认为在目前新的历史语境中:“随着一场新的全球资本主义叙事的开始,伴随着所谓的反恐战争,人们所熟悉的那种后现代主义的思维方式正在走向终结。”[4](P51)由此可见,伊格尔顿试图证明走向终结的是“后现代主义理论”。然而,伊格尔顿所宣布后现代理论的“行将就木”或“终结”并不意味着理论发展到了“终点”,他的“理论之后”是理论的重新启程,理论在变换着,理论自身并未终结,而是通过变化而不断获得新的生命。

伊格尔顿十分重视文化中那个超出现实的政治实践需要的部分,认为这是文化中真正重要的东西。“文化在传统上几乎是资本主义的反义词。文化是关于价值、而非价格的,是关于道德、而非物质的,是高尚而非庸俗的。文化是情欲与符号、伦理与神话、美感与情感在一个日渐对它们感到不耐烦的社会秩序中得以建立家园的所在。”[4](P24-25)因而他认为,理论重生的可能不是标新立异的理论创造,而是向传统的回归。“如果男男女女都需要自由与灵活性,那么他们也需要一种传统和归属意识。向根的回归并不是一种倒退。”[4](P21)这种回归对于理论来说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文学文本,也不是那种精英领域的纯理论,那是一种指向广泛社会和实践的理论形式即是他一贯主张的政治批评。因此,他的“理论之后”其实是“更多的理论”,在一种更宏伟、更负责的层面上,以真理与客观性为哲学基础,向后现代主义逃避的诸如道德、良善、幸福、死亡等这些宏大问题敞开胸怀。伊格尔顿运用自己天主教背景以及马克思本人与亚里士多德学派的联系认为研究宗教和伦理学是开展理论重建的一种可能途径。“我们有一套非常古老的颇受敬重的话语,那就是伦理学。这个领域被政治左翼们大大忽视了。他们犯了个致命错误,认为伦理学主要是关于人际关系的学说,与政治无关。美国的基督教右翼也这么认为:伦理学关注卧室,而非议院,关注胎儿问题,而非费卢杰战斗,关注私情,而非军备。我认为,在主流的伦理学传统中,从亚里士多德到阿奎纳和马克思,伦理学总是意味着政治伦理学。”[10]

伊格尔顿认为,在亚里斯多德那里,伦理学与政治学是紧密相联的。伦理学是关于人类欲望的科学,因为欲望是所有人类行为背后的动机。而由于我们的欲望都是社会性的,所以欲望必须被放置在一个更广阔的情境,这个情境即是政治。关于政治的概念,伊格尔顿指出,人类必须具有“德行”,个人不能只单纯地检视自己的感受,而应该在更加宽广的情境下观察自己的生活。“亚里斯多德称这种更加宽广的情境为‘政治’。我们也必须在时间的脉络下观察自己;了解自己的生活作为一种叙事具有怎样的意义,从而判断它究竟是好是坏……你也必须要对什么才能算得上是人类的充分发展具有一定程度的理解。这并不是一种个人的事物。”[4](P127)伊格尔顿从宏观的角度提出一个人能否过着道德的生活,即一种属于人类的自我实现的生活,最终是政治的。“这是亚里斯多德之所以没有在伦理学与政治学之间做出明显区分的原因之一。在《尼各马可伦理学》一开始,他就告诉我们有一门‘研究人类至善的科学’,接着便出乎意料地指出这种科学即为政治学。”[4](P128)

面临文化研究一味地剔除政治,不去关注道德的缺失的现象,伊格尔顿认为理论的重生需要继续在反思中保持批判的姿态,并且指向实践行动。因为伦理学与政治的密切关系,为了追求道德的完善,我们需要的是实际行动。伊格尔顿认为现世还存在饥饿的“男男女女”,使饥饿者摆脱悲惨的命运,可以作为践行道德的实践。同时也必须配合更大范围的政治行动,即变革与革命,才能使更多的人摆脱悲惨的命运。“在某种意义上,对革命的需求仅仅是一种现实的观点。”[4](P180)这种对生活在悲惨命运里的现世“男男女女”的关怀,具有鲜明实践指向性的政治批评体现了伊格尔顿坚定的马克思主义立场。

伊格尔顿通过全面考察20世纪的西方文化理论,明确指出新兴文化理论中的大部分都受到了马克思主义的影响,是在与马克思主义极富创意的对话中形成的。“20世纪有众多的反抗殖民的伟大理论家和政治领袖在西方接受教育,并持续地学习马克思主义。……路易·阿尔都塞信奉马克思主义,他感到有必要打消许多公认的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克劳德·列维—施特劳斯是马克思主义者,他感到马克思对他的专业领域——人类学,几乎无所建树。……(罗兰·巴特、茱莉亚·克里斯蒂娃)两位思想家在当时与马克思主义政治关系紧密。后现代主义哲学家利奥塔发现马克思主义与信息社会和艺术先锋派思想了无干系。……德里达始终把他自己的解构主义理论理解为一种激进化的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在福柯最著名的基本著作中为他提供了一个沉默的对话者。……法国社会学家布尔迪厄掠夺了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资源,提出了像‘符号’资本这样的概念。”[4](P32,34-35)的确,20世纪中后期活跃在世界文化理论舞台上的大师们很难说是在反驳还是在发展马克思主义,但在某种程度上都与马克思主义有关,正如萨特所说:“马克思主义代表着20世纪在一个方面的最终境界,你可以置若罔闻,但无法逾越。”[4](P36)尽管由于斯大林主义的出现,使马克思主义变成了一种教条,在西方受到质疑,但伊格尔顿敏锐地发现其实许多理论家已经开始反思马克思主义陷入困境也是因为资本主义本身发生了变化。新型资本主义是以消费而不是生产,以影像而不是真实,以媒体而不是工厂为中心的,而马克思主义对这些新的议题显然缺乏足够的建树。伊格尔顿对此指出:马克思主义不是僵化的,一成不变的,也必须处于与时俱进的发展之中,以崭新的面貌和姿态介入新的历史语境和阐释新的理论问题。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和方法对当代资本主义社会危机仍具有解释能力,马克思主义仍然是理论重生的重要资源。“看来使马克思主义与时代脱节的变迁正是它所需要解释的变迁。马克思主义显得多余,并不是因为资本主义制度改变了本质;马克思主义不再受到青睐,是因为资本主义比以往更加彻底。资本主义陷入了危机,正是马克思主义阐述了这些危机是如何产生和结束的。因此,从马克思主义自身的观点来看,使它显得多余的资本主义恰恰证实了它的不可或缺性。马克思主义没被赶下台,是因为资本主义制度改革了自己,使得社会主义的批评成为多此一举。马克思主义的势力范围的缩小正是出于相反的原因:资本主义制度看上去难以打败,而不是它改变了的性质,这使得许多人对激进的变革感到绝望。”[4](P41-42)

伊格尔顿以一贯论战的叙事风格指责文化理论的相对主义,身份政治的空虚茫然,文化超越社会的自命不凡。通过“理论之后”这种振聋发聩的形式唤醒人们对于后现代理论局限性的反思。他试图是将“理论”从后现代的压抑下解放出来,让它走出“符号”,直面现实,“探讨新的话题”。[4](P222)在当今的现实历史语境中,走入死胡同是“后现代主义”,而非“理论”:“倘若理论意味着对我们那些指导性假设的一种合理的体系性的思考,它就将永远是不可缺失的”。[4](P2)伊格尔顿称自己的《理论之后》一书“是在那些具有永恒价值的东西和变化了的现实之间寻找一种平衡。”[7]他对理论现状和走向的基本判断和预言,显然出自他对理论自身的性质与使命、剧烈变化着的国际语境、如何实现对理论的超越等重要问题的某些深刻的洞察和焦虑。

2008年发生在美国的金融危机引发的全球性的经济危机使人们再次看到了资本主义社会的深刻危机,在某种层面也印证了伊格尔顿对其的诊断和预言。伊格尔顿始终恪守马克思主义对于人类解放的终极关怀,他的理论思考具有很强的社会实践性、以伦理学为理论重建的新起点,突出政治性,同时也给人深刻的启示:理论应时刻关注于社会上正在发生的事情,理论的力量就在于它能在一种实践精神上体现出思想的批判深度。正如他在《理论之后》末尾再次所强调的:“我们永远不会处于‘理论之后’,也就是说没有理论,就不可能有反思的人生。”[4](P221)

[1](美)文森特·B·利奇著,王晓群译.理论的终结[J].国外理论动态,2006,(7):37.

[2]盛宁.对“理论热”消退后美国文学研究的思考[J].文艺研究,2002,(6).

[3](英)戴维·洛奇.向这一切说再见——评伊格尔顿的《理论之后》[J].国外理论动态,2006,(11).

[4]Eagleton T.After theory[M].London:Penguin Books,2004.[5]M.Jarvis,Oakley-Brown.Talking after theory:an interview with Terry Eagleton.English.[J].Autumn2004,53(207):183.

[6](英)伊格尔顿著,伍晓明译.二十世纪西方文学理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7]王杰,徐方赋.“我不是后马克思主义者,我是马克思主义者”——特里·伊格尔顿访谈录[J].文艺研究,2008,(12):82.

[8](英)伊格尔顿著,华明译.后现代主义的幻象[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

[9](英)伊格尔顿著,方杰译.文化的观念[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3.

[10]赛义德著,吴格非译.文化政治与批评理论——伊格尔顿访谈[J].国外理论动态,2007,(8):49.

Abstract:The theory of“the end of theory”came up continuously in western theorist circle.At the turn of the century,Terry Eagleton,the British Marxist literary theorist,responded to this theory in his bookA f ter Theory.He indicates that the political amnesia and defeat are the primary cause of putting the theory into difficult position through comprehensively diagnosing and carefully examining the rise and fall of the current literary theory.Especially the postmodern theory seems weak before the human’s essential problems because it turns political problems of ultimate concern into the trivial form of human’s life.Therefore,it is the postmodernism not the theory itself that ends in the new historical context.Eagleton reconstructs the theory by emphasizing such great problems as morality,virtue and truth which postmodernism tries to escape and thus,the ethic becomes a new starting point.The theory reconstruction must follow the Marxist tradition to take a critical attitude toward reflections and point to the action of political practice.

Key words:Postmodern cultural theory;A f ter Theory;Terry Eagleton

责任编辑:高 雪

The Reflection of Postmodern Cultural Theory and Its Reconstruction

Chai Yan,Jin Xin
(College of Liberal and Journalism and Communication,Ocean University of China,Qingdao 266071,Shandong,China)

G0

A

1672-335X(2010)01-0099-04

2009-09-25

山东省教育厅人文社科研究计划项目“当代英美马克思主义文论发展研究”阶段性研究成果(J08WA72)

柴焰(1975- ),女,河南焦作人,中国海洋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文艺理论研究。

猜你喜欢
伊格尔顿后现代主义伦理学
实践音乐教育哲学中的伦理学意蕴探析
“纪念中国伦理学会成立40周年暨2020中国伦理学大会”在无锡召开
论马克思伦理学革命的三重意蕴
从后现代主义传记戏剧到元传记:重读《戏谑》与《歇斯底里》中的荒诞性
元艺术与后现代主义
伦理批评与文学伦理学
后现代主义的幻想
A Preliminary Study of Terry Eagleton’s Ideological Criticism
伊格尔顿的审美和解之梦
后现代主义视阈下的社会越轨事件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