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父权的女性书写
——张爱玲小说女性主体的叙事策略

2010-08-15 00:43张晓云
关键词:父权亚文化张爱玲

张晓云

(浙江海洋学院萧山科技学院,浙江杭州311258)

反父权的女性书写
——张爱玲小说女性主体的叙事策略

张晓云

(浙江海洋学院萧山科技学院,浙江杭州311258)

张爱玲的女性意识非常强烈,其女性主体意识自然流露于文本之中。她始终忠于自己的女性特质,以自己的生活经验,从身边琐事取材,写家庭、爱情、日常生活,还原女性的历史真相,揭示出女性的空洞与荒凉。本文试从张爱玲的叙事策略入手,分析她如何在小说文本中表现女性主体性,从而实现其反父权的目的。

张爱玲;女性书写;女性主体;叙事策略

自中国进入父权社会以来,男性就以主体身份进入了宗法父权体制,而女性则被排除在主体之外,处在边缘地位,其主体意识也被淹没在男权文化中。随着五四惊雷的响起,人们开始关注女性,尤其是现代中国的女作家们,更是满怀激情地投身到探询和开掘女性主体意识这一全新的题材领域。她们都曾力图借助书写的方式进入父系历史、文化的层面,寻找女性失落在父权体制中的自我形象,为中国现代文学开出了一道亮光。但是,由于传统思想的根深蒂固,女性意识往往会走向另一个极端——女权意识,或者内化父权价值取向,于是女性写作也就渐渐地演变成男性模拟。在这方面张爱玲却很少加以伪装或反串,她忠于女性自身的性别特质,始终保持性别意识的高度自觉与创作态度的高度自觉。她以自己独特的方式,表现了女性的集体潜意识,反映了她强烈的反父权意图与女性主体意识。

一、彻底颠覆男性形象

面对强势的父系主流文化,女性作家想要在其文本中建构女性主体,无疑会受到重重阻碍,其主体身份将不断受到男性话语和父系主体意识的干扰。张爱玲的女性主体意识是自然流露于文本之中的,女性人物的主体性和男性人物有着密切的连锁互动关系。为了排除干扰,张爱玲把现实世界中的男性权威,写成去势无能的父亲,彻底颠覆宗法父权体制下树立起来的男性形象,让女性在形式上以主体的身份在家庭中确立家长地位,从而表达一种女性主体诉求。而不务正业、昏庸猥琐、失去精神人格的男性形象,则为女性提供了颠覆其父权权威的机遇,也为女性主体意识的表达和发挥开辟了空间。这种反叛父权文本的女性叙事,暗藏了女性文本中的反父权意识。这种去势父亲的叙事策略,主要分为以下两类:

(一)男性家长缺席

在传统的宗法体制里,“丈夫”一词的意义一向拥有绝对的权威性,“夫者,妻之天也”、“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违”等宗法训示,明确将女性定位在从属体之中。女性作家想要在文本中建构女性主体,最直接最简便的方法是把男性家长放逐于文本之外,在男性家长的缺席中使女性家长的主体身份得到某种程度的确立。在张爱玲的一些小说文本中,就是采用这种策略来建构其女性主体的,如《沉香屑——第一炉香》的梁太太、《金锁记》中的姜老太太以及日后的曹七巧、《创世纪》的匡老太太、《小艾》的席老太太、《怨女》的姚老太太以及日后的柴银娣等。她们女性家长的主体身份均因男性家长的缺席而得以确立,在家庭中具有绝对的权威。但是,这种形式上的主体身份有其很大的局限性:仅限于狭小的家庭之内而无法进入社会,不能完全脱离宗法父权体制的象征秩序;她们的主体身份来自她们在家庭中的资历,而这种主体性最后将被男性(儿子)所取回。这些女性家长主体身份的复杂性和矛盾性反映了作者的女性焦虑,表现了作者的反父权意图。

(二)男性人物残障

张爱玲颠覆男性形象构建女性主体的另一个重要的策略就是让男性人物残障化,他们无能、窝囊、猥琐、软弱,在实质意义上丧失了传统男性家长的权威人格、阳刚特质等父权特征。这些男性人物在张爱玲小说文本中占有很大的比例,大体可以分为两类:肢体残障与精神残障。前者从身体上削弱了男性优势,后者则从精神上阉割了男性权威。他们的残障一方面为作家构建女性主体提供了方便,另一方面也表现了女性作家对宗法父权的反抗精神以及确立女性主体的意图。

肢体残障的男性人物在张爱玲小说文本里虽属少数,但却是张爱玲对男性最无情的鞭打。主要以《金锁记》中的姜二爷和《怨女》中的姚二爷为代表。他们的男性主体性因他们残障的躯体消解了,只能是一个符号、一个称谓、一具躯壳。“女性家长直接藐视父亲的躯体,并以此去嘲弄传统父亲形象的权威”[1],的确是令人震撼的。

精神残障的男性人物是张爱玲着力塑造的。传统宗法父权社会中的英雄气概和凛然正气销声匿迹了,展现在读者面前的是一些猥琐无能、狂嫖滥赌、玩世不恭的形象。这些毫无责任感的男人充斥在她的大部分小说中,几乎无一幸免。如《花凋》中的郑先生,《留情》中的米晶尧,《创世纪》中的匡家父子,《金锁记》中的姜长白,《怨女》中的姚玉熹等等,他们的幼稚化形象使他们根本不具备男性家长的能力。又如《金锁记》中的姜季泽,《倾城之恋》中的范柳原,《沉香屑——第一炉香》中的乔琪,《红玫瑰与白玫瑰》中的佟振保,《心经》中的龚立海等等,他们虽然表面上潇洒倜傥,但实质上却是一群缺少思想、没有灵魂的庸人,男性的精神人格在他们身上已经丧失殆尽。而《茉莉香片》中的聂传庆,作者直接对他进行了女性化的阉割和贬抑。

张爱玲从躯体外形、心理人格、精神层次全方位地丑化男人,这些男人都丧失了宗法父权的传统尊严,父亲的权威形象在文本叙述中名存实亡,父系声誉丧失殆尽。这种文本策略,除了颠覆男权的意义外,还和文本中女性主体的建构有着密切的联系,表现了张爱玲独特的女性主义色彩。

二、女性化的叛逆书写

在中国宗法体制男性中心论的思想体系中,女性在社会一切领域中被压抑埋没,集体失声。随着“五四”运动的兴起,群体性的女性意识开始觉醒,促生了一代女性作家作为性别群体的代言人,打破集体沉默,跃出历史地表。如冰心、庐隐、凌叔华、冯沅君、谢冰莹、丁玲、萧红等女性作家的创作文本,就是通过有异于男性经验的独特人生体悟的再现,表现了一代被压抑的女性鲜明的反抗意识和对自我生存底蕴的寻觅,掀开了中国女性文学光辉的一页。但是,五四时期的女性意识是在拥有主流话语权的男性的倡导下被唤醒的,缺乏对女性自身进行较深层次的认识和发掘。而且,当时的反封建意识是以男性的文化价值观念甚至自然属性为标准的,它让女性牺牲了自身特殊的自然本性,把男性标准内化为两性共同的准则,并成为创作心理的一部分,行之于文本。正如艾莲娜·西克苏所说:“签上一个女名未必就能使作品称为女性的。它可能是地道的男性写作。”[2]142

在女性男性化的书写模式中,张爱玲可说是一个例外。她不是以性别反串的角色去书写女性,而是以放大的女性化进行叛逆书写。她不写男性眼中所理解的女性,而是以女性角度直接书写女性。这是张爱玲不同于五四以后其他女性作家的非常突出的个人化、女性化的写作特色,也是张爱玲女性主体的重要的叙事策略。这种叙事策略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颠覆五四以来所创造的女性神话

易卜生《玩偶之家》对五四时期的女性作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娜拉“我是一个人”的激情宣言以及“摔门而出”的昂扬姿态,使中国女性作家勇敢地开始了她们的激情之旅——寻找自我、确立自我、解放自我。同时,她们配合五四反封建反传统的文化母题,和男性作家一样,将笔触伸向了整个社会。她们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匹妇岂能无责”的国民信念,关心国家大事,言说时代风云,展现了女性的力量,体现了女性的觉醒。

但是,几千年的封建桎梏并不能在短时期内消解女人第二性的地位。五四时期的妇女解放运动也只是整个文化革命的一部分,离开了那个特定的场景,女人除了“弱者”仍旧什么也不是。但是“崇母”的传统使她们找到了突破口,于是“以母亲的名义书写无名的自己”[3],歌颂母亲、礼赞母亲就成了她们性别觉醒、反抗专制的重要方式。在第一代女性作家中,出现了许多圣母颂歌,尤其是冰心,她用“爱的哲学”建构起西方基督教的博爱情怀与中国古老的母性传统相结合的神话。然而这种悬置了情欲的爱是虚空的,其实质是对女性现实境遇的一种规避。而丁玲、冯沅君、庐隐等人则构建了另一类女性神话,她们抗争、反叛、出走,是一群时代的“叛女”、“魔女”,在丁玲的文本中甚至营构出了女尊男卑的新男女关系模式。她们的创作传达了女性意识和男权反抗,但是这种脱离现实的女性表达,仍只能是女性作家未经社会化的乌托邦理想。

反观张爱玲的写作,在社会大变革面前,她保持着独有的客观与冷静。她抛开了民族国家的宏大叙事,以自己的生活经验,从身边琐事中取材,写家庭、爱情、日常生活。她拒绝写“有持续的崇高情感或热情”[4]的人物,她小说中都是些“不彻底的人物”,是现世生活中的凡人。她忠实于自己的人性与她所目睹的人性,赤裸裸、原生态地还原了女人的情爱欲望、婚姻困惑、生活状态、性别战争等都市女人所面临的生存现实,她把女人的故事从天上拉回到人间。“‘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洛神不过是个古装美女,世俗所供的观音不过是古装美女赤了脚,半裸的高大肥硕的希腊石像不过是个女运动员,金发的圣母不过是个俏奶妈,当众喂了一千余年的奶”。[5]72在她的小说里,“神圣的母亲”被颠覆了,五四以来构建的女性神话被消解了,她以“走!走到楼上去!”的调侃,揭示了中西文化杂糅背景下女性的空洞与苍凉。

(二)改装男性话语符号和传奇架构

男性创造话语符号,女性的符号是被男性定义和规范的。在男性话语符号系统中,女性的本真体验往往被忽略或歪曲。而女性作家在进行创作时,又会自觉不自觉地接受和运用既有的话语符号,于是女性写作往往会陷入男性模拟的尴尬境地。想要进行真正的女性创作,就需要构建一种女性化的话语机制。“妇女颠覆父权制象征秩序的策略并不在于重新造语言,而在于给语言赋予新的意义;不在于正名和命名,而在于偷换概念,制造歧义。”[2]137张爱玲就是采取这种方式来抗衡父权制话语,表现自己强烈的女性主体意识。如她是这样来改装“节烈”二字的:“振保的生命里有两个女人,他说一个是他的白玫瑰,一个是他的红玫瑰;一个是圣洁的妻,一个是热烈的情妇——普通人向来是这样把节烈两个字分开来讲的”。

改装传奇架构则主要体现在她叙事的反爱情、反高潮上。“传奇”一词一入眼帘,就会让人自然地在脑海里呈现曲折离奇的爱情故事、侠义故事,这与唐代裴铏的《传奇》不无关系。到了张爱玲这儿,侠义故事自然是没有了,所谓的爱情故事却不存在爱情的因子。在张爱玲的传奇里,人物从来都不是爱情的理想主义者,美丽的爱情只是诱饵,在巨大的生存危机面前,女性所有的人生愿望都不得不让位,婚姻是女性借以栖身赖以生存的工具,谋爱就是为了谋生。《倾城之恋》就是其中的典型,名为爱情实为算计,“一顾倾人城,二顾倾人国”则“全然不是那回事”。张爱玲以反讽甚至调侃的方式拆解爱情,撩开了萦绕在爱情神话上的轻柔面纱,还原着饮食男女俗世人生的本来面目,揭示出了女性在所谓的爱情故事中失去话语的真相。

裴铏的《传奇》强调善恶分明、因果报应,张爱玲的小说却极少因果分明的逻辑安排,每当情节即将接近高潮的时候,她总是不肯按人们期望的那样顺势滑入,而是宕开一笔使情节陡然逆转。正如她自己宣称的:“我喜欢反高潮——艳异的空气的制造与突然的跌落,可以觉得传奇里的人性呱呱啼叫起来。”反高潮虽然降低了情节的戏剧性,却增添了可信度。如《封锁》,封锁使人蠢蠢欲动的本性开始流露,正当吴翠远沉浸在自己描绘的浪漫矫情的想象中时,封锁打破了,一切都恢复了先前的状态。通过情节的突然跌落,表现了人们怎样在习以为常的面具和本能之间的挣扎。

三、解构女性亚文化历史

纵观中国历史,女性从来都是被编码在亚范畴定位上的。女性常只是空洞能指,支离破碎的自我被淹没于“他者”之中。女性“他者”的从属位置使她们难以找到自己的身份与主体,从而构成了父权社会中的女性亚文化群体,成了历史传统中的缺席者。男性作为说话主体,把文化和生理意义上的女性从历史、哲学和文学领域中消音。而张爱玲却在女性亚文化的困境中,以其谙熟的女性视角与女性经验,把隐匿在宗法性别秩序内的女性推上历史舞台,她触及了女性生命体验的底层,对女性深层意识进行了深入的开掘,使被扭曲、被压抑的女性生活,获得具体的历史面貌。她以女人虚幻性的“在场”说明女人在历史上的“缺席”,表达了对这些女性既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的苍凉情怀。通过女性亚文化群体特质的揭示,推演出女性亚文化处境的实质:自我与主体的丧失。

(一)揭开女性焦虑与压抑的真相

敏感、孤僻、冷漠等性格特征,导致了张爱玲对于挖掘人性黑暗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喜欢悲壮,更喜欢苍凉”。[6]但她并未因此陷入感伤主义中,相反的,她的作品呈现出一种冷峻的思想层次,深入女性的内在宇宙,道出了传统社会中女性的真实内心状况,填补了五四女作家在书写女性深层自我上的缺失,更深刻地揭露了文化意义上的女性世界。她不但反思女性自我,更是不遗余力地揭露女性意识中受扭曲的心理层面以及她们的挣扎经历,解读出隐匿在宗法父权底层的女性的声音,挖掘出女性焦虑与压抑的真相。例如《金锁记》,曹七巧的压抑是全方位的:环境、心理、生理,她的自我意识使她在压抑面前本能地挣扎反抗,却遍体鳞伤,动弹不得。她想要找到突破口,但最终却是走向了疯狂。她的焦虑是贯穿一生的,她一辈子都处在经济、人格、情欲的焦虑之中,长期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导致人格分裂,变得歇斯底里。曹七巧这一人性被彻底异化了的典型形象,深刻地揭示了父权对女性的多重控制以及女性疯狂的实质。张爱玲透过曹七巧畸形的婚姻生活、变态的情感世界以及因此而人格分裂的过程的叙写,撕毁了蒙在中国传统家庭生活外面的那层面纱,彻底揭开了女性在婚姻家庭内部所遭受的多重压抑与摧毁的历史真相。

张爱玲的反父权意图是强烈的,也是冷静客观的,她对女性苍凉的剖析是全面而理性的。她所持的并不是女权主义思想,她认为女人自己的命运,未尝不是靠女人自己去把握,未尝不是与她们自己有关。“女人当初之所以被征服,成为父系宗法社会的奴隶,是因为体力比不上男子。但是男子的体力也比不上豺狼虎豹,何以在物竞天择的过程中不曾为禽兽所屈服呢?可见单怪别人是不行的。”[5]72我们不能将女性丧失独立自主的权利或能力的现象一味归咎于外界因素,也应该回过头从女性自身寻找内因。女性对于男性的习惯性依附甚至不思进取的惰性,也是女性至今未能取得与男性同等地位的重要原因之一。张爱玲在这方面的思考是深刻而尖锐的。

(二)大量塑造沉默、匮乏、分裂的女性亚文化群体形象

在三纲五常、三从四德的礼教律条中,女性往往被安置在“非正统”的从属位置中,藉以标志其亚文化身份。她们长期被囿于家庭,造成了女性亚文化群体的沉默与匮乏。张爱玲却将边陲意义的女性亚文化群体带进文本的中心舞台,以她们的沉默、匮乏、分裂乃至疯狂去抗衡五四时期以来男性模拟为主导的文学传统。[7]

《散戏》中的南宫婳,身为一个名演员,理应比一般的家庭妇女有更为广阔的生活圈子,但张爱玲却强调了她的沉默与匮乏:“她能够说上许多毫无意义的话而等于没有开口,……不论她演的是什么戏,都成了古装哑剧。”而《鸿鸾禧》中的娄太太则进一步表现了女性的沉默与匮乏。虽为女主人,在家中却地位低微,她在家道兴旺中一次又一次地发现了她的不够。所有的家庭成员都不屑于她的无能与不足,她丧失了与家人共同成长的空间与条件,她的成长机遇,都在亚文化处境中给剥夺了。作者通过娄太太的沉默与匮乏的表现,揭示了女性亚文化身份的命运。《连环套》中的霓喜是“单纯的肉,女肉,没多少人气”,是没有心灵的女体,挖掘出了霓喜被掏空的内心现实。《花凋》中的大白蜘蛛郑川嫦是“一座没有灯的灯塔”,象征了她的人生:空洞、无光、沉默、匮乏。而她的母亲郑夫人“则是一出冗长单调的悲剧”:“一个美丽苍白的、绝望的妇人”。这种苍白与绝望正是女性亚文化身份的结果。《创世纪》中的全少奶奶“象只淡白眼睛的小母鸡”,“除了厨房还是厨房,更没有别的世界。”一语道尽了女性亚文化的内囿现实。而她的女儿匡潆珠亦是徒有空洞的美:“脸庞之内仿佛一无所有”,她始终处于被排斥和自我否定的位置里。

还有蝴蝶标本曹七巧的疯狂,红粉骷髅顾曼璐的分裂,屏风白鸟冯碧落的苍凉……这些女性人物虽然身份不同但却实质相同、意义相同,都是亚文化背景下的产物。张爱玲通过大量塑造女性亚文化群体的形象,去质疑男性中心社会下女性定义和女性自我的问题。这些女性亚文化的写照,都是女性经验的表现,为五四以来的女性文学开拓出一种女性文本的叙事策略和表现模式,在颠覆男权社会、抗衡性别权力操控等方面,具有很大的潜在张力。

[1]林幸谦.反父权体制的祭奠——张爱玲小说论[J].文学评论,1998(4):37.

[2]康正果.女权主义与文学[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

[3]常彬.“五四”及1920年代女性文学综论[J].河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3):17.

[4]夏志清.中国现代小说史[M].香港:香港友联出版社.1979:353.

[5]张爱玲.谈女人[M]//张爱玲文集:4卷.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2.

[6]张爱玲.自己的文章[M]//张爱玲文集:4卷.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2:173.

[7]林幸谦.女性焦虑与丑怪身体:论张爱玲小说中的女性亚文化群体[J].社会科学战线,1998(2):79.

On Female Writing against Patriarchy——Female Subjectivity Narrative Strategy in Eileen Chang’s Novels

ZHANG Xiao-yun
(Xiaoshan Colleg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Zhejiang Oce an University,Hangzhou 311258,China)

Eileen Chang had a strong sense of female subjectivity,which was spontaneously outpoured in her works.She was always loyal to her femininity,writing about families,love,and daily life to show female’s historical fact and reveal vacuity of females.The paper focuses on Eileen Chang’s narrative strategy and analyzes how she expressed female subjectivity with the purpose of being against patriarchy.

Eileen Chang;female writing;female subjectivity;narrative strategy

book=9,ebook=13

I246.5

A

1008-8318(2010)03-0025-05

2010-05-07

张晓云(1966-),女,浙江临海人,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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