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忠
中国的企业所得税制度,是随着改革开放和经济体制改革的不断推进而逐步建立和完善起来的。我国现行的企业所得税制度成形于20世纪90年代初,其最大特点之一就是按企业资金来源和所有制性质分别实行不同企业所得税制度,对内资企业适用1993年国务院发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企业所得税暂行条例》,对外资企业则适用1991年全国人大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商投资企业和外国企业所得税法》。按照中国企业所得税法的规定,企业所得税实行33%的比例税率。同时税法又规定了两档照顾性税率,对年应纳税所得额在3万元(含3万元)以下的企业,暂减按18%的税率征收所得税;年应纳税所得额在10万元(含10万元)以下至3万元的企业,暂减按27%的税率征收所得税。中国税法允许长达5年的亏损递延,但不允许亏损预提。企业所得税法规定,纳税人发生年度亏损,可以用下一年纳税年度的所得弥补;下一纳税年度的所得不足弥补的,可以逐年延续弥补,但是延续弥补期最长不超过5年,5年内不论是盈利或亏损,都作为实际弥补期限计算。
随着经济的发展,我国的产业结构发生重大的变化,2007年3月16日十届人大五次会议审议通过了《企业所得税法》(简称“新税法”)新税法体现了四个统一:内外资企业使用统一的企业所得税法;统一并适当降低企业所得税税率,适用25%的所得税税率;统一和规范税前扣除办法和标准;统一和调整税收优惠政策。
资本成本是指企业取得和使用资本时所付出的代价。取得资本所付出的代价,主要指发行债券、股票的费用,向非银行金融机构借款的手续费用等;使用资本所付出的代价,主要由货币时间价值构成,如股利、利息等。企业从事生产经营活动所需要的资本,主要包括自有资本和借入长期资金两部分。借入长期资金即债务资本,要求企业定期付息,到期还本,投资者风险较少,企业对债务资本只负担较低的成本。但因为要定期还本付息,企业的财务风险较大。自有资本不用还本,收益不定,投资者风险较大,因而要求获得较高的报酬,企业要支付较高的成本。但因为不用还本和付息,企业的财务风险较小。所以,资本成本也就由自有资本成本和借入长期资金成本两部分构成。
资本结构是指企业各种资本的价值构成及其比例,是由企业采用各种融资方式而形成的。各种融资方式的不同组合决定了企业资本结构的构成及比例关系,它是企业融资决策的直接结果,融资决策的过程实际上就是资本结构选择的过程。广义的资本结构是指企业全部资本价值的构成及其比例关系。狭义的资本结构是指企业各种长期资本价值的构成及其比例关系,尤其是指长期的股权资本与债权资本的构成及其比例关系。企业的资本一般由股票资本和债券资本构成。资本结构一般考虑的是未来企业发展过程中的股票和债权债务的转化,因此企业当前拥有的现金将被转化为“未来的”现金流入(债权)和现金流出(债务)而计入资本中。合理的安排资本结构,有利于企业以最少的融资成本,为未来的发展获取最大的资金。
企业的资本结构主要是由权益资金和债务资金两部分组成的。所得税税率降低将使负债资本成本和权益资本成本都有一定提高,在两者的共同作用下,企业的综合资本成本也随之升高。由于企业负债具有债务利息抵税的作用。债务资本的实际成本为:债务利息率×(1-所得税率)。不论是向银行借款还是发行债券,其成本都与所得税税率的高低息息相关。当企业所得税税率降低的时候,利息抵税的效果减弱,企业实际承担的利息费用加大,负债资本成本上升。税率与债务资本成本成反比,即税率越高,企业税后债务资本成本就越低,利用债务资本获得的节税的利益就越大。对于一个良好发展的企业来讲,如果预期税率会提高,那么选择使用更多的债务资本将为企业带来更多的节税利益。
根据有税的MM理论,在有效的资本市场条件下,负债企业的股本成本等于同等风险等级无负债企业的股本成本加风险溢价。该风险溢价取决于无负债企业的股本成本与债务成本的差异,负债与股本的数量之比和所得税税率。由此式可以看出,在所得税税率下降的情况下,股权资本的风险溢价将加大,权益资本成本也将有一定程度加大。企业综合资本成本是由各种资本成本加权平均而得,税率的变动对负债资本成本和权益资本成本均有影响,必然带来综合资本成本的变动。为简化起见,假设各公司资本结构只有股权资本和负债资本两项构成,综合资本成本为两项成本的加权平均数。
在不同的资本结构下,所得税税率变动引起综合资本成本上升的幅度不同,负债比例越大的企业成本上升越快。同资本结构下,税率变动引起企业价值上升的幅度也不同,负债越多,企业价值上升的幅度越小。因此税率变动将不可避免地引起企业对负债筹资数额的调整和资本结构的重新构建。根据资本结构权衡理论,企业达到最优资本结构时,公司价值最大,此时负债的边际收益等于其边际成本。这里的收益主要来自于节税收益,而成本则包括代理成本和破产成本。当税率下降时负债节税的收益减少,负债比例越大的企业,节税的收益下降越明显,必将打破原有平衡。导致负债边际收益小于边际成本,失去企业价值最大的状态。理性的公司会适当减少负债,调整资本结构,以降低负债的边际代理成本和期望破产成本,重新寻求下一次平衡,使企业的资本结构重新回到最优区间。
米勒认为,市场均衡时,个人和公司所得税的影响可以相互抵消,他假定股权收入的个人所得税税率为零,并从边际意义的角度提出,个人债权收入所得税税率应当与公司所得税税率相等,资本结构中债务所占比重的变化不改变投资者的税后总收入。米勒模型在实际中虽然难以得到圆满的解释和运用,但它揭示了税收与企业资本结构的关系,为配置最佳税收筹划绩效的资本结构提供了新的思路。从政府角度看,国家通过税收政策的变化,可以决定整个社会的均衡负债率。从企业角度看,征税标准和税收总额的更改会对一个纳税主体的经济行为发生影响,从而产生改造效应,这种效应又可分为目标效应和选择效应。目标效应是指由于提高或降低税收负担引起纳税人收人变化的效应。选择效应是指充分利用税制和税法所规定的税率或税收等级,对其进行选择,实现一个最理想的纳税负担。在融资管理过程中,企业可以根据目前的税率,税收政策及企业经营状况,确定企业的期望权益资本收益率,从而确定目标负债规模。企业在增加筹资时,可以通过比较增加负债与增加资本所产生的节税效应的差异,及权益资本收益率的差异,确定最佳税收筹划绩效的负债比率的上下限。
综上所述,企业所得税是国家组织财政收入,参与企业分配,调整企业间收入的一个重要税种,在整个税制体系中占有重要的地位。从实证的角度分析我国当前企业所得税对资本结构的影响,达到完善企业的制度安排,从而使企业所得税制度与经济发展相协调,达到公平与效率的最优均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