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写作的挑战

查理•摩尔斯

最近,我满怀激情地为尼古拉斯•德雷森的小说《东非鸟类指南》写了一篇书评。我真的喜欢这部迷人而极有趣的小说,但我发现作者关于鸟的描述有几处明显的错误。老实说,在尼古拉斯•德雷森的观鸟技巧中我觉得有一些办法还没有尝试。毕竟,这部小说主要说的是人而不是鸟,我不知道他会如何看待我所说的“鸟类学差异”。简而言之,我发电子邮件去问他,让我高兴的是,我收到了他非常友好而有意思的回复。

◇我知道你在肯尼亚工作过,可以由此推测小说中的一些人物是基于你在那里遇到或一起工作过的人吗?你在那时就有了这个故事还是多年后才想起的?

◆是的,10年前我在肯尼亚生活过,那时我妻子在内罗毕工作(也就是在那时我创作了处女作《谋杀忏悔》)。《东非鸟类指南》的故事框架正是基于那时我在当地的观察,书中的人物则是虚构的。虽然我们住在内罗毕,但我和东非博物学协会的人多次外出观鸟,其间我结识了贝•范珀洛——他当时正在为柯林斯出版社的一本当地鸟类指南画插图——于是我脑海中就有了这部小说的题目。但我没有立即开始写作,而是直到8年之后才动笔。

◇你从独特的视点写了极其不平常的主题。你只是喜欢让自己接受挑战,还是那正是你思考问题的方式?

◆我真的喜欢写作的挑战。例如我的第一部小说是以第一人称写的,而第二部小说我有意以第三人称来写,以便让自己来看看会有什么样的区别和困难。再者,我第一部小说的主角是个虚构人物,而在《爱情与鸭嘴兽》中,主角是历史人物——动物学家威廉•考德威尔。另一个我在这部小说中给自己设的小挑战是,看我能否把大量传统的博物学观察融进叙事中。我希望它能成功——至少迄今为止还没人抱怨。

◇我对《东非鸟类指南》真正钦佩的一点是“叙述者”声音的连贯性。调谐这种连贯性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吗?它们是你脑海中声音的自然流露?

◆这是个非常有趣的问题。我不能完全确定谁是“叙述者”。我想他部分是我,部分是虚构的人物——但是我又想,你也可以说他完全就是我。我记得开始写这本书时我给故事写了一个短小的说明(后来我决定省去),并在里面说“相信我,我是个作家”——这有点笑话的成分,因为对我来说,写作在许多方面是一个讲述最无耻的谎言并远离它们的借口。

◇你知道我唯一的批评是,你在书中提到的一些鸟不是在肯尼亚发现的。你显然对鸟感兴趣,但是现在回顾一下——虽然我不愿意说——在没有对它们真正非常了解的情况下就说出这么多的鸟类是一个勇敢行为吗?

◆是的,你确实在这方面发现了我的问题。在我被鸟迷住、欣喜不已的时候——就像我被所有动物甚至一些植物所吸引——我不得不承认我是凭记忆在描述书中的鸟类的。我想,相对于精确的描述,我对东非美妙的鸟类生活给我留下的印象更感兴趣。这是我的过失。

◇你给我回复的电子邮件显示出你非常谦恭,也非常平静:这是因为作为专业作家,你在遣词造句方面非常有技巧,还是你只是个懒散的人,想反正“木已成舟”,你真的不介意某个英国观鸟者因此责难你?或者,当你收到我的第一封邮件,你真的想“哦,糟糕,该死的专业观鸟者,这只是一部小说,我有权利进行虚构”?

◆我只是欣喜地知道有人已经阅读了这本书,并带着问题和我联系。小说是得到了一点负面评论,我想——任何评论都比没有评论好。尽管我不能称自己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观鸟者(我的双筒望远镜来自一家牛津商店,我甚至没有一个定点观测的地方!),但我有一些最好的朋友是专业观鸟者。

◇还有其他人鲁莽地向你指出这一点吗?另外,大多数评论家都不是观鸟者?

◆你是第一个,查理,我敢打赌你不是最后一个。我想我将不得不开始说我是故意犯错,只是看读者们能否发现。

◇我在刚才的问题上用了“鲁莽”一词,因为你是一位发表过作品、获过奖的小说家,而我——呃——不是:现在网上自命不凡的专家跟博客和网站一样多,这对你有所触动吗?你看过像“10,000 Birds”这样的博客吗?它们是很好的传播媒介,能增强人们的爱鸟意识,让更多人知道“我们得学会共同生活”的理念。

◆与互联网的高速发展相比,我有点落后,没有多少写博客的经验。但是我的出版商企鹅集团告诉我,一个优秀博客上的好评是非常需要的。

我很感兴趣地从我的美国出版商霍顿•米夫林公司听到,他们也出版罗杰•托里•彼得森(Roger Tory Peterson,1908—1996,美国艺术家、博物学家和作家。他使用详尽多彩甚至几乎有点像摄影艺术的图解来介绍鸟类,并带动开发了一个很受欢迎的系列手册,名叫《彼得森野外指南系列丛书》(Peterson Field Guide Series)。他的工作极大地增强了人们对自然环境中生存的动物们的认同和欣赏,促进了人们对野生动植物保护的关注。迄今为止,彼得森的《野外指南》及其修订版已经畅销了几百万册。——译注)的书,并计划把我的小说放在那些有价值的图书旁销售。如果我的小说的销量能有他图书销量的百分之一,我就非常满意了。

◇那真是令人兴奋。我真诚地希望你的小说畅销起来。除了我在书评中说到的那些应该购买这本书的原因,你还能给千千万万的读者其他原因吗?

◆多谢,查理,但是我想我真的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我只能把它留给你以及之后的评论家们。

◇你现在已经写完关于鸟类的图书了吗,你想为你的下一部小说找一位鸟类学顾问吗?

◆很好的提议,但是我已经开始写结局,此时我真正需要的是和家人团聚,共享天伦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