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龙宝
(同济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上海 200092)
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的系统论方法与视域
邵龙宝
(同济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上海 200092)
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不能仅从观念体系入手,而应将其看成是一个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系统工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建设是与社会制度创新、公民社会的确立、信仰体系的构建、道德行为规范体系、知识体系(科学技术创新体系)和法律体系相互依存并由各个子系统组成的一个综合系统。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建设是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系统工程中的子系统之一,它的效用只有在与其他各子系统的相互联系中才能得以真正实现。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系统论方法;建设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基本内容”是由“马克思主义指导思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以及社会主义荣辱观”等四个层次的内容构成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是社会主义和谐文化的内在精神和灵魂,是建设和谐文化的根本。确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重要内容。虽然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设属于主体观念层面的变革与更新,但这种价值观念的体系是客观的价值关系或价值事实在人们的主体观念中的反映。因而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不能仅从观念体系入手,而应将其看成是一个系统工程的建设过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建设是与社会制度创新、公民社会的确立、信仰体系的构建、道德行为规范体系和知识体系(技术创新体系)相互依存并由各个子系统组成的一个系统工程。在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过程中必然要受到制度创新、公民社会的确立、信仰体系的构建、行为规范和知识或技术创新体系等各元素(子系统)的制约和影响。它们相互依存、相互渗透、相互作用、相互促进,其实质是世界观、方法论、认识论、价值论及制度运作的相互说明和印证,是在动态中不断发展和完善的一个有机的开放的理论、观念,包括实际可操作的系统。将这一理论或观念系统运用于实践就是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系统工程的运作过程。
按照贝塔朗菲的理论,系统就是处于一定相互联系中与环境发生关系的各组成部分的总体。系统方法的基本特征是,不仅要把整体系统分解为各个组成元素(子系统),然后找出各元素间的相互联系,更重要的是要回答元素间如何实现的问题。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相对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而言是其中的子系统。制度设计(创新),公民社会的确立,信仰体系的构建,道德规范体系的建设,知识体系(就个人而言)、技术创新(就社会而言)、法律体系的构建,都是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这个系统工程的子系统。本文试图分析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这个在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系统工程中的元素(子系统)在与上述诸多元素(子系统)间是如何在相互联系中得以实现的。用系统论方法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建设既是理论的,又是实践的,既是社会的,又是个人的,既是隐性的,又是显现的,既体现在社会制度设计(或创新)、公民社会的确立中,又体现在个人行为规范中,既体现在精神层面,又体现在物质层面,既是文化传统和民族精神的积淀,又表征为时代精神和全人类的普遍主义价值取向。因此,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建设是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这个系统工程中的一个重要的方面,亦即(子)系统工程。
一
制度安排(设计和创新)是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一个组成元素(子系统),相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建设,它是硬性的制度和规范,当然也包括隐含、包容在制度当中的价值取向,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的基础,也是社会理性的基点。如果人民群众不能直接和真正地从社会主义基本制度中获得实实在在的实惠、利益和幸福,他们就难以真切地拥护社会主义制度和各种体制机制,也就难以认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念和体系。
制度正义的重要原则和基本特征是民主法治,依法治国。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价值主体是广大人民群众。民主法治作为社会主义法治国家的基本治国方略的第一要义是用来“治官”、“治吏”的。各级官员如果真正确立起“以人为本”的目标取向,具有法治意识、道德人格,构建和谐社会就有了坚实的社会理性和个人主体理性有机结合的理性基础,在此基础上才能唤起民众的价值主体意识、公民权利意识,学会用法律的武器来维护自身的独立人格、自由、尊严和切身利益。“共建共享”、“民主法治”就是构建和谐社会的共同价值观。它既是社会主义社会制度的根本要义,又是社会主义价值观。制度和机制、体制中隐含、折射、包容着价值观。这种隐含在制度中的价值观作用于社会便会产生社会资本、社会凝聚力,体现社会正义,并使社会风气淳化,成为全民族奋发向上的精神力量和团结和睦的精神纽带。价值观经由社会制度的设计、改革和创新才能通过每一个社会成员的道德行为和道德风尚体现出来。公平正义的共同价值观要通过社会制度的公平正义来反映和表现,而社会制度的公平正义又要通过各级官员的良知、荣辱意识和行为来具体体现,二者相辅相成,互为表里。这说明制度的正义与官员的良知良能的实际行为是否有益于老百姓有密切联系。反过来说,荣辱问题不仅是一个道德问题,也是一个公平问题。倘若两极分化十分严重,对于富人可以要求他们讲荣辱,对于穷人而言试问管子的话还起作用吗?“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在此意义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的关键是制度正义,而制度正义的底蕴则是官员的价值取向和人格境界、道德行为和对民生的态度和认识问题。老百姓的柴米油盐、吃穿住行、生老病死等“民生”的事实际是“民生”所指,“民心”所系。“民惟邦本,本固邦宁”、“水能载舟,又能覆舟”是千古至理。“共建共享和谐”是解决民生问题,真情体现“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保障人民群众根本利益、实现社会公平正义的有效途径,“是走向善治的理性精神”[1]。可见,公平正义、民主法治等共同价值是在制度建设、道德人格(行为规范)和科学正确的价值观念等诸元素(子系统)相互联系的良性互动中实现的。
二
主体人的任何价值意识或价值观念都要以其真理性认识作为它的认识论基础,而任何真理性认识也只有在转化为主体人的价值意识或价值观念之后,才能成为实践的直接动机,并成为掌控实践的精神力量。马克思主义作为指导思想居于最高层面,是指对作为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理论基础的马克思主义的价值认同,是指对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价值认同,建设核心价值观要以真理性认识作为基础。在这里,马克思主义不仅是指导思想,而且是崇高信仰的目标和终极关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建设如果离开信仰体系的构建作为依托即对未来美好社会的向往和追求,就会缺少某种超越性的精神底蕴。信仰的本质是人类的一种超越。人的实践活动本质上是一个创造活动。信仰是人们超越现实走向理想的冲动和努力的精神,它是纷繁复杂的社会生活在人的精神世界的内化。由于人的意识一开始就是社会的产物,人的自我意识虽然以个体人的存在为载体,但它的本质则是社会性的。“个人与社会的关系既不是部分与整体、个别与一般的关系,也不是一般的有机关系或价值互动关系,而是一种保持适度张力状态的互动关系”[2]。在马克思看来,个人与社会的关系是一个不断地运作发展、不断地走向科学形态的历史过程,因而信仰蕴涵并展示着个人与社会的关系。就此而言,信仰又表现为价值观念。信仰和价值观互相联系,信仰体系和核心价值体系相互渗透、相互依存、相互包容,信仰是更深层的精神和灵魂的活动。作为终极关怀的信仰是人的价值创造源头的动力机制,它不但是对个体人的价值创造物的肯定和自觉,而且是对人类整个价值创造物的肯定和自觉。
价值观是引导行为的动力机制,同时表现为个体人的自我意识能力、自我选择能力和自我超越能力,在哲学上也叫自由能力。一个具有科学正确的价值观的人,能自我意识到行为的公正或善恶,能选择有利于自身同时有利于人类社会和他人的行为,一定程度上能超越物质层面的、个我层面的、肉体层面的小我,而进入精神层面的、社会和世界层面的大我,这既要落实到道德行为规范的教育引导层面,又要上升到做人的信仰层面。孟子的“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是传统道德的规范,体现了中国文化的基本精神,应当将其上升为中国人的做人的基本信仰。这是构建信仰体系的最基础的底线价值层面。倘若没有了这一做人的信仰的底线价值层面,对社会主义共同价值体系和终极关怀的崇高理想的追求和向往就是一句空话。这一方面的传统资源汗牛充栋,所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并非仅仅四个层面,它需要我们很好地加以开掘,除了荣辱观以外,有关生死、义利、得失、祸福、进退、是非等独立人格和生命智慧等方面的伦理道德、人生价值有无限资源,都是一种内在超越性的做人的学问,都可以上升到做人的信仰的高度,成为具有马克思主义信仰的中国人的底蕴,是最高信仰的民族性、母体性、根源性的信仰底线或底色,是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传统。我们必须认识到,传统文化与马克思主义的有机结合形成了新民主主义理论和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但实际上传统道德与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学说、与西方的人学思想和理论的积极因素的结合问题有的未能涉及,有的需要深入研究;经典马克思主义注重的是对社会制度结构层面的现代性的批判和社会制度结构的变革,对内在心灵秩序即人的信仰和人的现代性无疑缺乏关注和探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建设应该将这两个方面结合起来,也就是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建设当做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建设这个系统工程中的一个子系统,与其他子系统有机结合来展开理论和实践的探索。
从信仰体系和核心价值体系的关系中我们可以看到,核心价值观的“核心”和关键是其中的理想信仰问题。马克思主义在这里集中地表现为一种科学性、政治性、社会性的理想信念。如果没有马克思主义的信仰这个核心和中国文化传统的做人的信仰作基础,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共同理想就缺乏目标和根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想信念,是共产主义的理想信念在中国现阶段的初步要求,是广大人民的最直接、最普遍、最现实的实践形式。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要求人们为现阶段的共同理想而奋斗,这是最低纲领,它是实现最高纲领的必经之路。如果没有对最高纲领、理想和目标的执著的信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设就会迷失方向。如果没有做人的基本信仰(也即道德规范),崇高理想和共同理想只能成为游魂。
三
在整个世界处于价值多元的氛围中,核心价值观建设应考虑到如何协调和平衡一元和多元的关系。宽容是今日世界对人们的普遍道德要求,也应是核心价值体系建设的重要范畴。社会主义核心价值的确立是建立在承认多元价值的基础之上的。倘若反对一切多元,唯我独尊,这样的主导或核心价值只能是自以为是、唯我独尊的,远离现实社会生活实际,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东西,它又怎能去影响甚至主导他人的精神和行为呢?就广义而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设是一种人文精神的广泛而深入的教育和传播。这是以马克思主义和科学发展观作指导的一种具有深厚文化底蕴的人文精神的学习和自我教育活动,其基本的取向是要人们深信精神价值的重要,对真善美的热爱,对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身体力行,这是核心价值观建设的最大的成就和最基本的目标。
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主体是政治精英、知识精英和企业精英,他们应是善于把各种力量、各个阶层的人和各种有用的知识信息融为一体的创造者。越是在马克思主义理论、中西方文化以及科学技术包括信息素质方面相对掌握全面的人越有创新才能。轴心时代的思想创造者是那些最早懂得知识的有文化的巫师(史)。因为他们通过知识和文化的积累打破了对最早的极个别最有天赋和经验丰富的人的膜拜,使人类从蒙昧中走出,创造了新的思想范式,开创了一个新的文明的世纪。到了18世纪,启蒙运动又开启了一个新的世纪。启蒙运动是与社会的变化和科学的进步相联系的;像皇家学会这样的科学学会已经在17世纪中期建立起来了,科学期刊、法国的《百科全书》和大学的现代化都是在那个时代建立起来的,由此促使人文科学空前繁荣。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启蒙思想家(有人称其为第二次启蒙者)是掌握最为丰富的知识和具有多方面才能的思想家、学者和科学家们。他们的理性知识包括逻辑的知识、经验的知识和哲学的知识,虽说模糊了一些,但不乏渊博。这种理性的哲学认为人性本善,人生的目标是此世的幸福,实现人生目标的途径是获取知识,知识就是力量,而无知、迷信和不宽容是实现人生幸福的障碍。要想克服障碍,人人便需要启蒙。启蒙思想家认为人人都拥有幸福,因为一切人都拥有理性,人人都可以在自然法的保护下追求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这种自利的道德存在着一种自利的和谐,国家确保财产权利和个人自由。启蒙运动使资本主义社会在科学技术上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使思想文化达到了新的高度,把人从宗教神权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使西方成为一个崭新的走向现代化的五光十色的世界。但工业社会的文化“强调孤立地研究事物”,专业化是工业社会的基本特征,它在社会层面上无疑是进步,但同时使人受到物的奴役,成为单面人。现代性的弊端越来越使人认识到:进步再也不能以技术和生活的物质标准来衡量了。今天在网络化的地球村中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创造新文化的是那些在知识、理论、信息、技术乃至在社会人文学科方面具有交叉边缘综合知识和才能的人,是兼容性最强的人和团体。同时,我们也不能忽视调动全体民众的参与。从根本上说,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关键同时也是目标本身,是提升全体中国公民的知识素养,就个人而言是知识体系的构建、是公民的权利意识、诚信守约,亦即公民人格、公民精神,包括人本精神、法制精神、契约精神和自治精神的确立,就社会而言是政府公信力的培养,是执政党的价值追求在全体党员行为上的具体体现,使我们党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目标的价值追求为全体党员所感知、所接受、所掌握,形成中华民族在未来几十年中奋发向上的精神力量和团结和谐的精神纽带。由此可见,公民的权利意识、理性的政治参与意识、独立人格、法制精神、诚信守约和自治精神的培养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传播和教育的应有之义,而要使公民教育卓有成效,政治精英的廉洁奉公、率先垂范是前提。一些公务员腐败、缺乏责任意识和为民执政的精神、工作效率低下,玷污了政府的形象,倘若这种公务员又是党员干部就会直接影响党的形象。所以,政治精英的人格状况一定程度上是党的生命力强弱的基本决定因素。所有党员干部唯有把握时代脉搏,以人民根本利益为指针,真正想人民之所想,急人民之所急,勤政为民,与时俱进,在自己的行动上体现出永葆我们党的生机活力,才能使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深入人心。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还需要制度包括网络技术、传播系统的知识和理论方面的创新。这是我们今天遇到的一个全新的问题,也是机遇和挑战。网络给我们带来了传播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极佳契机,也给思想政治工作带来了诸多困难。全球化、信息化、网络化对于政治精英、知识精英和企业精英自然提出了更高的综合知识、理论、能力和素养的要求。例如处理突发事件,对待网民的批评意见,处理网民的非理性的言论和行为,通过网络这一现代化媒体在培养公民的权利意识、法制精神和诚信守约的过程中进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教育,不仅需要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需要中国传统道德的理论,还需要媒介素养和网络技术。处理一个社会事件,要善于分析其形成的社会心态,要能够从理论的高度来把握和分析;看一个理论的深度、厚度,不能仅仅从该理论本身的逻辑推理出发来判断,关键还要看其能否解释社会生活的重要现象,解释这个现象背后的因果关系的逻辑体系,能否将其运用于实践的操作。
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和传播中,知识精英自然应该起到关键作用。有人说,中国经济学家正面临理论创新的千载难逢的机遇,中国的社会人文学者何尝不是如此?这是一个新的轴心时代的来临,是一个需要将古今中外、科学和人文各方面知识理论融会贯通的新时代,因为它要解决的问题本身是经济、政治、文化和社会相互联系,国际国内相互联系,传统和现代相互联系的复杂问题。例如,了解中国传统的学者还应该了解现代西方的以客观真实为对象的客观的科学知识体系;了解西方政治的人往往最关心西方民主政治的历史或文化传统问题,实际上古代希腊雅典的民主固然具有示范性,但西方近代英国、美国与法国的民主又各有其发展与促成因子。西方社会“其中两个最重要的因素是民间(社会)经济的力量与宪章约法的力量”[3]。培育社会主义的公民社会是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的当务之急,我们决不能照搬西方式的公民社会,但这不等于说,西方的政治理念和制度传统中的东西我们就不可以拿来进行批判地反思和借鉴。诚如梁启超先生考察西方得出的基本看法:一是欧洲不愧为西方文化的发源地,源远流长,底蕴深厚,思想自由,个性解放,科技发达,政治有序,具有法治传统,共和观念深入人心,国民素质和社会整体水平不可与中国同日而语;二是经过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欧洲正面临着深刻的社会危机,经济衰退,物价昂贵,煤炭都比金子贵,冬天供应不了暖气,而且两极分化严重,工人罢工,民众示威,社会革命暗潮涌动;三是“科学万能”走到极端,将社会给“物质”化了,把一切内部生活,外部生活,都归结到物质运动的“必然法则”之下,引发了“精神饥荒”;四是欧美一些思想家、政治家对西方社会文化发生了动摇,迫切地想从对方文化尤其是中国文化中寻求救助的办法[4]。于是,梁启超突发奇想:“救知识饥荒,在西方找材料,救精神饥荒,在中国找材料。”(《东南大学课毕告别辞》,《时事新报》1923年1月20日)将其合二而一,创造第三种文明。后来,梁启超在《先秦政治思想史》中总结了中国传统政治思想儒道墨法四家是无治主义、礼制主义、人治主义和法治主义。他还分析了中国人政治思想的总体特征:“其一是中国人有最理想、最圆满的政治思想,‘顺天行事’就是这个意思。其二,君权神授,君权无限,认定皇帝有绝对的权威,还加上许多神秘色彩。其三,将美好的社会和国家理想化了,什么‘大同’、‘天下为公’等,全是空泛的纸上的东西,具体如何变为现实,从来不去研究,结果成了可望不可即的‘乌托邦’。其四,中国人讲政治,总以‘天下’为最高,国家变成了某朝某代,所谓‘治国’、‘平天下’,自然衍化成了为当权者效劳的代名词,国家究竟为何物全然不知。在这四条绳索的束缚下,中国人的政治思想很难走出封建专制的怪圈,去建设现代国家。”[4]这虽然是梁启超在20世纪20年代说的话,但其中所包含的对中国的文化传统的认识似乎后人还没有逾越的。建设和传播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还必须了解自己的文化传统,要清醒地认识我们的文化传统中不仅有丰厚的优秀道德资源,还有专制主义的遗毒,不然,就难以剔除糟粕,取其精华。如何使西方的科学理性精神与以人为本等人文价值相融合,在批判中国传统文化和文化传统的负面因素的同时发掘和弘扬中国文化中历久弥新的人文精神和道德自觉等资源,是政治精英、知识精英、企业精英和全体人民共同努力的方向。这是每个人,也是中华民族全体人民必须致力的知识体系的构建的目标,只有在此基础上我们国家的文化创新、人文精神和科学精神才能统一,创新性国家建设的目标才有可能实现。
综上所述,人是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中心,在制度改革和创新,公民社会的确立,信仰体系、核心价值体系、道德规范体系和知识或科学技术创新的构建和建设中,各个子系统是在相互作用中实现自身的价值目标的,而这一相互依存、相互渗透的过程是一种历史的文化传统与现实的互动,就全球范围而言是中西或东西方文化的对话交融的过程,就社会机体本身而言是制度设计与信仰的构架过程,就人文精神的传播而言是道德行为的引导教化和个体人的人格的建构的过程,这是一个多元素(子系统)的相互作用的系统工程。这个伟大的人类社会的系统工程的建设要求建设者的综合能力、综合素养在实践中不断提升。
注释:
[1]程伟礼.共建共享和谐:走向善治的理性精神[N].文汇报,2007-04-02(10).
[2]荆学民.论信仰的本质及其内在张力[N].光明日报,2006-05-23(7).
[3]成中英.新论人文精神与科学理性:中西融合之道[J].首都师范大学学报(社科版),2004,(1):3—4.
[4]梁启超.先秦政治思想史[M].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2003.
D6
A
1007-905X(2010)04-0079-04
2010-05-17
邵龙宝(1951— ),男,上海人,同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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