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霞 邹进文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经济学院,湖北武汉 430073)
公元2世纪,中国儒家思想就在古罗马流传。春秋时期,中国出现了丝绸之路,“中国丝织品在罗马帝国时代就深受西方的欢迎,以致于必须制订一种限制奢侈消费法以禁止男子穿丝绸服装。丝绸进口货如此昂贵,故唯有女子才有权享受这种豪华奢侈品。”[1](P519)13世纪后期,马可◦波罗游历中国,他在《旅行记》中第一次向欧洲介绍了中国的驿政、钞法、印刷、航海和造船,对中国文明作了近乎崇拜的描述。但对欧洲人来说,马可◦波罗《旅行记》中对中国的描述仿佛天外奇谈,大多将信将疑。到16世纪,随着葡萄牙、西班牙、荷兰、法国殖民势力的东来,西方耶稣教会传教士陆续来到中国传教并传播欧洲文明,他们同时也向西方广泛介绍中国历史文化,改变了欧洲过去对中国的怀疑态度。16~18世纪中叶,欧洲以法国为中心掀起了一股追求中国文化的热潮,并因此对近代欧洲学术界产生了显著影响。
西方古典经济学家正是受此中国文明西渐浪潮的影响,对遥远的中国给予了关注,中国也因此第一次纳入了西方经济学家的研究视野。古典经济学家们虽然都没有到过中国,但他们对中国非常感兴趣,在他们不朽的经济学论著中,对中国的经济问题作了程度不一的研究,对当时的中国给予了不同的评价。在西方古典经济学家的视野中,18~19世纪的中国经历了一个由兴盛走向衰败的历史进程。
法国重农学派的经济学家最先关注中国,对于当时兴盛的中国给予了较高的评价,尤以魁奈和杜尔哥为代表。
法国与中国的交往开始于17世纪下半叶。1687年(康熙二十六年),法皇路易十四派卫方济、白晋、刘应等6名懂天文、数学的传教士到中国,以后法国传教士陆续东来。传教士到中国各地旅行,调查各地文物,写成大量日记、报告,寄回法国,这些著述大都先后在法国出版,为法国人打开了研究中国学术思想之门,为18世纪法国思想界掀起的崇尚中国的热潮提供了思想素材。17~18世纪登上历史舞台的法国启蒙思想家们借用中国文化的外衣反对宗教蒙昧主义和封建专制主义,对中国的圣君贤相和道德观念大加赞赏,向往中国伟大而古老的文明。如伏尔泰认为中国是“举世最优美、最古老、最广大、人口最多和治理最好的国家”,他相信中国的历史比《圣经》创世说的年代要早得多,“当我们还是野蛮人的时候,这个民族(中国)已有高度的文明了”,“要知道世界上发生之事,就必须注视东方;东方是一切学术的摇篮,西方的一切都是由此而来的。”[2](P57—58)
出于对中国的向往与崇拜,在重农学派之前法国就有人希望其经济改革取鉴中国。法国元帅、著名的军事工程师沃邦(1633—1707)于1707年所著的《关于用国王什一税来取代人头税、间接税和从一个省到另一个省的关税等方面的计划》一书中,就“已经把中国用作一种全面改革计划中的参照国了”[1](P771)。
重农学派的创始人、被其门徒波多神父誉为“欧洲的孔夫子”的魁奈(1694—1774),几乎全盘肯定中国文化,把中国作为他在政治上和经济上倡导改革的范本。他在《市民日志》上发表题为《中国的专制制度》的论文,结合中国的伦理观念和政治制度,全面地论述了他的基本思想与政治经济学。在该文中,魁奈对中国古代的教育制度、荐贤制度、监察制度和税收制度非常赞赏。关于中国的税收制度,他认为中国不征收人头税、所得税及不向日用品征税是非常合理的:“人本身失去财富而只得到需要;因此,赋税不能从他们本身征收,也不能从他们劳动的工资中征取”,“向个人征的税,例如人头税或者劳动所得税,照他们看来,无疑是不合理和不公平的”,“根据中国人的意见,同样不能对食物或人们日用必需的商品征税”,“这就是数千年来中国政府走向安宁的生活所遵循的学说的基本原则”[3](P412—413)。基于对中国制度文明的崇拜,魁奈认为中国完全可以作为一切国家的范例:“这个服从自然秩序的疆土辽阔的帝国,不就是一个稳定而持久不变的政府的范例吗?”[3](P420)他还进一步预言,由上天制定的自然秩序以及统治者和人民为遵守自然秩序所作的努力,会使中国继续在全世界领先向前发展。
由于历史条件的局限,魁奈看不到深藏在中国封建政治制度和道德制度下的限制个人自由、扼杀创新活动以及抑制工商业发展等阻碍社会发展的因素。与魁奈的预言相反,他所赞美的中国并没有保持长久的繁荣,在魁奈死后不到70年,中国就被英帝国打败,未能与欧洲列强并驾齐驱。
另一个重农学派的经济学家、被马克思誉为将“重农主义体系发展到最高峰”的杜尔哥对中国也极为关心[4](P28)。当两位在法国留学14年的中国留学生杨德望(1733—1798)和高类思(1733—1780)即将返回中国时,杜尔哥想借这两位中国人之力,系统了解中国的经济情况,为此他专门开列了研究中国的52个问题交给杨德望和高类思,要他们回国后进行调查,向法国政府提出报告。这52个问题包括四个部分,其中有关中国经济的问题主要集中在第一部分“财富、土地分配与农业”,含30个问题。主要询问有关中国的“富人”阶层,涉及拥有大量房地产者、大工业企业家、大商人、放债收息者及其财产的等级划分;官吏与富人的关系以及高官要职的俸禄标准;土地分配状况与耕作方式;田地的年收入,田地买卖以及田地卖价与年收入之间的关系;稻米和小麦所占耕地面积情况;贷款利率标准;人均粮食年消费标准;工人的日工资标准及其在北京与外省的差别;土地税收制度;粮食的自由买卖与北京粮食的年平均价格等。由这些问题可以看出,杜尔哥对当时传入西方的中国知识相当熟悉,他涉猎的中国材料已超出当时流行于欧洲的几部有名专著。
为了指导两位中国人进行调查和撰写报告,1766年杜阁还写了一篇专文,即后来单独出版的《关于财富的形成和分配的考察》一书,成为经济思想史上的一本名著。编者在英译本序言中指出了该书的缘起:“这两位中国学生这时已经在法国完成了学业,得到皇家的资助要回到他们的祖国去。当时的法国经济学家一般都认为中国是开明政治的策源地;人们都希望这两位中国青年能够让他们的欧洲东道主不断地了解中国的内部情况。杜阁曾向他们提出一系列的问题请求解答,因此他写了这本书,以便他们能够更好地领悟这些问题的旨趣之所在。”[5](P10)
被誉为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之父的亚当◦斯密也十分关注中国,但与重农学派对中国的崇拜与倾慕不同,斯密对中国的评价比较理性,他认为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特点是停滞不前。
关于斯密对中国的研究,香港中文大学经济学家L◦杨格1996年在《太平洋经济评论》上发表《司马迁:先于亚当◦斯密的经济学家》一文中有过阐述。该文认为,司马迁早在亚当◦斯密之前就在其《史记◦货殖列传》中提出了市场机制概念和“经济人”假设,认为司马迁在价格机制的阐述上远比斯密详尽和充分,并推测斯密《国富论》的中心思想,可能是在他造访巴黎期间,通过重农学派的代表人物杜尔哥及其接待的两位中国留法学者杨德望和高类思那里了解到司马迁的思想,从而受到启发,或者说,可能直接从杜尔哥和两位中国人那里“盗用了”司马迁的思想。
姑且勿论亚当◦斯密是否“盗用了”司马迁的思想,但斯密的确很早就注意到了中国。斯密1751~1764年在格拉斯哥大学教授“道德哲学”的讲义中就多次提到中国,如在谈到家属关系法时,他注意到了中国的一夫多妻制问题:“一夫多妻对于一国的人口增加是极其不利的……诚然,也许有人会说,在中国、在恒河口附近和在埃及,虽然实行了一夫多妻,人口却很稠密。但这些国家都有关于促进人口增长的规定,而且还有其他情况,有助于人口的增长,例如土质非常肥沃。”[6](P105)又如在谈到分工如何增加产品数量时,提到中国由于运费及税制的制约影响到了制造业的竞争优势:“中国的棉织品和其他商品,要不是因为长途运费和捐税的关系,就能够比我国所产制的卖得便宜。”[6](P181)
1764年,斯密放弃格拉斯哥大学教职,专任贝克莱公爵的私人教师,陪同公爵去游历法国和瑞士。在法国期间,斯密会见过著名的启蒙思想家伏尔泰和重农学派的代表人物,受到了他们“中国热”的感染,在学术思想上也深受影响。斯密非常钦佩魁奈,“以致曾有这样的打算:如果《国富论》出版时魁奈还在世,便把该书献给这位令人尊敬的法国经济学家。”[7](P458—459)杜尔哥对斯密的影响更大,他的《关于财富的形成和分配的考察》一书“使亚当◦斯密想到了许多他本人永不会想到的问题,同时还给他提供了他本人永不会想到的词汇”[5](P1)。法国重农学派学者杜邦◦德内穆尔甚至曾宣称:“斯密著作中正确的东西都是从杜尔哥那里剽窃的,而不是从他那里剽窃的部分则都是错误的。”[7](P181—182)
欧洲大陆的旅行是斯密写作《国富论》的重要契机,而正是欧洲大陆中国热的影响,使斯密对中国产生了更大的兴趣。他在1776年出版的《国富论》中对中国给予了非同寻常的关注。据统计,《国富论》中直接提到“中国”二字达75处,内容涉及工资、农业、自由贸易、自由市场制度及对重商主义的评价等方面。斯密对中国富有的印象在《国富论》中也多次得到反映:“中国一向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就是说,土地最肥沃,耕作最精细,人民最多而且最勤勉的国家”[8](P65);“中国比欧洲任何国家都富得多”[8](P230);中国、印度和日本等几个国家“虽然没有比较丰富的金银矿山,在其他方面却比墨西哥或秘鲁更为富裕,土地耕种得更好,一切工艺和制造业更为进步”[8](P20—21)。中国为什么会富有呢?斯密认为,制造业是增进国民财富的主要产业;制造业的完善,完全依赖分工;制造业所能实行的分工,又受市场范围的支配。所以,他认为中国的富有与中国市场巨大有关:“中国幅员是那么广大,气候是各种各样,因此各地方有各种各样的产物,各省间的水运交通,大部分又是及其便利,所以单单这个广大国内市场,就够支持很大的制造业,并且容许很可观的分工程度。就面积而言,中国的国内市场,也许并不小于全欧洲各国的市场。”[8](P247)
斯密考察了世界各国经济发展的情况,认为存在三种类型:迅速发展;停滞不前;退步。迅速发展的典型是英属北美殖民地;退步的典型是东印度的孟加拉及其他北美殖民地;中国是停滞不前的典型国家。斯密在论述中国的发展处于停滞的状态时指出:“许久以来,它似乎就停滞于静止状态了。今日旅行家关于中国耕作、勤劳及人口稠密状况的报告,与五百年前视察该国的马可孛罗的记述比较,几乎没有什么区别。”[8](P65)同时,斯密认为中国经济虽然处于停滞状态,但还没有出现像孟加拉等国的退步,“中国虽可能处于静止状态,但似乎还未曾退步”[8](P66)。中国为什么会处于停滞的状态呢?斯密认为根本的原因在于中国的法律制度:“也许在马可孛罗时代以前好久,中国的财富就已完全达到了该国法律制度所允许的发展程度”[8](P65)。斯密对阻碍中国发展的法律制度作了具体分析,如他认为中国的政策取向是重视农业,轻视工商业尤其是对外贸易:“中国的政策,就特别爱护农业。在欧洲,大部分地方的工匠的境遇优于农业劳动者,而在中国,据说农业劳动者的境遇却优于技工。在中国,每个人都很想占有若干土地,或是拥有所有权,或是租地……中国人不重视国外贸易……除对日本,中国人很少或完全没有由自己或用自己船只经营国外贸易。允许外国船只出入的海港,亦不过一两个。所以,在中国,国外贸易就被局限在狭窄的范围。”[8](P246)基于对中国停滞原因的分析,斯密提出了打破中国停滞状态、促进经济发展的建议:鼓励自由贸易、实行对外开放,“假设能在国内市场之外,再加上世界其余各地的国外市场,那么更广大的国外贸易,必能大大增加中国制造品,大大改进其制造业的生产力。”[8](P246—247)
应该说,斯密对中国发展长期处于停滞状态的分析是比较中肯的。重农抑商是中国古代政府的基本国策,也是中国传统经济思想的三大教条之一(其他两大教条为重义轻利和黜奢崇俭)。重农抑商政策的效应是双重的,一方面它对中国农耕文明的持久繁荣功不可没,另一方面它又阻碍了近代工商文明的发展。中国农耕文明在唐宋时期达到顶峰以后长期处于停滞状态的根本原因就在于,中国社会缺乏有利于工商文明制度安排创新的环境。与法国重农学派非常欣赏中国的重农抑商政策不同,当西方近代工商文明发展曙光初现之际,作为天才的自由主义经济学家,斯密敏锐地观察到工商业发展对国民财富增进的作用,并用这种视角透视中国社会的长期停滞,提出中国突破停滞的设想,这是斯密在中国观上超出重农学派的地方。
斯密写作《国富论》时,中国对于欧洲的影响,已开始由西方人狂热追求中国文化的鼎盛时期,进入它的尾声阶段,这个步入暮年的东方封建帝国的各种衰败现象在欧洲人眼前日益显露出来。加之斯密所在的英国是当时欧洲经济最发达、民主最进步的国家,对中国崇拜的风气远逊于法国。因此,斯密在《国富论》中讨论有关中国的经济问题时,比法国重农学派的学者较为客观而冷静。
重农学派后,欧洲的法国完成了资产阶级革命,英国完成了工业革命,经济出现了加速发展的趋势,政治的民主化浪潮席卷欧洲。与之相反,中国在经历了康乾盛世之后国运转衰。中西物质文明与制度文明出现的巨大落差,使来华的西方传教士、商人、旅行家逐渐改变了对中国的看法,笼罩在中华帝国上的神秘面纱渐渐消退。这一切使得法国知识精英对中国开始由盲目崇拜转向理性观察。19世纪初,法国著名经济学家萨伊对中国的看法就体现了这种动向。
在萨伊1803年出版的《政治经济学概论》的描述中,中国再也不是魁奈笔下的那个至善至美的帝国形象,也不是斯密所描述的富国形象,而是一个贫穷、落后、保守的国家。关于中国的贫困,萨伊指出:“印度和中国的一些部分,不但人口过剩而且穷困过日……它们的穷困阶级,严格地说,老是仅仅得到只够糊口的必需品。在这些国家,平常年份的产品只够把这样少得可怜的粮食分配给他们,如果收成有点不好,便有许多人由于完全缺乏一般必需品而整批死亡。”[9](P426—427)
对于中国的保守和落后,萨伊给予了批评。他说:“中国人是极其多疑和拘泥形式的民族。……得到他们允许跟他们通商是一种特殊利益,同时也是朝不保夕的利益。因此,我们如不忍受没有他们的茶、丝和南京棉布的痛苦,就得采取预防办法,只有预防办法才能保证这个贸易的继续。”[9](P201—202)
亚当◦斯密之后,18世纪末、19世纪上半叶英国与中国发生的两件历史事件彻底改变了英国对中国的看法。一是1793年英政府派马德拉斯总督马嘎尔尼以庆祝乾隆80寿辰名义出使中国,要求清政府增开通商口岸,减低关税,并派公使驻京。马嘎尔尼的中国之行预示着“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与“天下唯一的文明国家”对抗的开始[10](P10)。结果引发“礼仪之争”,英国的要求也遭到拒绝。这一事件加剧了奉行自由贸易理念、急欲打开中国市场的英国人对中国的反感。二是1840~1842年的中英鸦片战争,这场不对称战争以中国的惨败告终,中国在英国人心目中的形象从此一落千丈。这里仅以约翰◦穆勒为例,管窥当时英国经济学家的中国观。
约翰◦穆勒(1806-1873)是19世纪英国最著名的经济学家之一。1823年他进入英国东印度公司工作,在该公司任职达35年之久,业余从事经济学研究。东印度公司是一家垄断远东贸易的特权贸易公司,是英国官方允许的唯—与中国及远东进行海外贸易的公司。这种工作环境使穆勒比当时英国其他的经济学家有更多机会了解中国。穆勒在1848年出版的《政治经济学原理及其在社会哲学上的若干应用》一书中,多次把中国作为一个反面案例加以介绍。
穆勒认为社会为其成员提供全面的保护而使人感到安全对于生产力的发展是非常重要的。在论述这一问题时,他以亚洲国家作为反面典型,他说:“若一个人被人知道拥有一定资产,总担心随着局势的每一次动荡会被贪得无厌的政府官吏夺走,那就不大可能会有很多人努力生产多于生活必需品的东西。这是亚洲很多一度很富庶的地区陷于贫困的公认原因。”[11](P194)这里的“亚洲很多一度很富庶的地区”自然包括中国。在谈到资本增加规律时,他认为资本是节约的产物,因此,一个国家积累欲望是否强烈是决定经济发展的重要原因之一。对此,他又把中国作为“积累欲望不强的例证”拿来与欧洲加以对比:“就实际积累欲望的强度来说,作为上述情形和现代欧洲两者之间的例子,中国人的情况是值得注意的。根据他们的个人习惯和社会状况可以期望,他们在节俭和自我控制力方面……比大多数欧洲民族要差。”[11](P194)
西方古典经济学家中国观的演进是西方文化对待中国文化态度变化的一个缩影,它既是中西文明运势易位的反映,也是西方深化对中国了解的产物。由于具备现代资产阶级经济学知识素养,古典经济学家能以经济学家的审视眼光批判性地分析和研究各种中国资料,他们提供了一个分析中国问题的新视角,他们有关中国的分析与描述,展示了一幅西方版的前近代中国兴衰史画卷。当西方人,包括西方经济学家通过各种途径了解、研究中国时,中国人却对欧洲社会的巨变反映迟钝,仍以传统的华夷之辨的视野对待欧洲,以固有的节奏迎接欧洲的挑战。这种中西文明交流的格局彰显出西方文明的勃勃生机和中国文明的停滞落后。两种文明对接的结局自然不会有悬念。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一个人口几乎占人类二分之一的大帝国,不顾时势,安于现状,人为地隔绝于世并因此竭力以天朝尽善尽美的幻想自欺。这样一个帝国注定最后要在一场殊死的决斗中被打垮:在这场决斗中,陈腐世界的代表是激于道义,而最现代的社会的代表却是为了获得贱买贵卖的特权——这真是一种任何诗人也不敢想的一种奇异的对联式悲歌”。[12](P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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