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阅卷全程揭秘

杜少凡

随着高考的日益临近,考生的情绪也变得越来越紧张了。在语文高考中,占据最大分值的作文更是让考生的神经变得敏感。笔者作为高考作文阅卷组成员,近些年来连续参与了高考作文阅卷,在此将“神秘的”高考阅卷全程再现出来,以舒缓考生的紧张情绪,使毕业班的语文教师能够开展更有针对性的作文教学策略,使考生满怀信心踏上考场。大体上说,高考作文阅卷可以分为以下几个阶段:

一、阅卷人员的选择及分工——专业化的保证

一般情况下,高考作文阅卷任务由该省省会所在地的高等院校承担,而且多以师范类大学为主。这是因为,一方面大学拥有网上阅卷所需要的大面积的计算机房,可以满足上百人同时阅卷的需求;另一方面大学环境清幽、远离喧嚣,避免了社会及媒体的干扰,可以让阅卷人员静下心来全神贯注地进行阅卷工作。高考作文的阅卷成员主要由高校中文系教师、中文系研究生和来自全省的一线骨干语文教师组成。

由于高考语文主观题的题目较多,题量较大。因此,在所有高考科目的阅卷中,语文阅卷的人员最多。整个语文阅卷组下设文言文阅卷组、现代文阅卷组、语言文字运用阅卷组和作文阅卷组四个大组,其中由于作文的阅卷难度最大,任务最重,故而作文阅卷组人员几乎占据了所有语文阅卷人员的一半。文言文阅卷组主要由高校古代文学、古代汉语的教师与研究生及部分一线语文教师组成;现代文阅卷组主要由高校现当代文学与外国文学的教师与研究生及部分一线语文教师组成;语言文字运用阅卷组主要由高校现代汉语的教师与研究生及部分一线语文教师组成;而最受人关注的作文阅卷组则主要由高校文艺学、语文课程与教学论的教师与研究生及多年参加高考作文阅卷的一线语文教师组成。可以说,高校文艺学专业师生对文学评论的擅长,高校语文课程与教学论专业师生对作文教学及评价理论的谙熟以及一线教师多年丰富的阅卷经验都保证了作文阅卷的专业化,保证了作文阅卷的水平与质量。

二、作文阅卷的试评阶段——评分标准的确定

通常情况下,作文阅卷组人员会在正式开始评卷的前一天下午在一个大会议室进行集中,进入作文阅卷的试评阶段。作文阅卷组组长会向作文阅卷组成员通报今年的考生人数、阅卷量、阅卷进度等相关信息,然后将今年的作文试题及评分标准分发给每一位成员。接下来,阅卷组长将随机抽取的作文原卷发给每一位成员,人手一份,参照评分标准进行个人试评(在作文组试评会议之前,原卷已经完成了电脑扫描),大致地判断一下自己手上的作文属于什么程度的卷子,应该给多少分。由于试评的原卷是随机抽取的,有优有劣,代表了本次高考作文的整体水平,兼顾了不同地区学校之间、城乡学校之间、重点中学与普通中学之间教学水平的差距,避免了阅卷的尺度与标准有失偏颇。在个人试评的基础上,如果哪位阅卷组成员认为自己手上的作文具有典型性,那么阅卷组长会让他把手上的那篇作文向全体阅卷组成员宣读。宣读完之后,这位阅卷组成员会给出他的判断,那篇作文应该被判为哪种等级的卷子,应该给多少分,并说明自己赋分的理由。同时,在座聆听的阅卷组成员可以给出不同的意见进行讨论。在组内讨论的基础上,由阅卷组长综合大家的意见,给出一个相对合理的等级和分数,说明赋分的理由,并以此作为“样板”,为合理的评卷给出了基本的依据。高考作文一般分为五个等级,每个等级都要通过这种方法寻找出几份“样板”,使阅卷不会因为个人好恶而出现过大的失误。这有些类似艺术类高考绘画考试的评价,绘画考试的阅卷现场都会在阅卷场地的墙壁上悬挂出每类等级的“样张”,以方便阅卷老师的参照。当然绘画考试阅卷的样板挂在墙上,而作文阅卷的样板则存在了每位阅卷组成员的心里。这种评分标准不可能是高考答案中所列的那种分为“基础等级”、“发展等级”(每个等级又分为主题、材料、结构、语言等几个细目)的条分缕析的理性标准,而是一种有大致轮廓的带有弹性的感性标准。

由于高考阅卷基本实现了网上阅卷,所以在作文组试评会议之后,阅卷组成员会来到阅卷的主战场——计算机房熟悉网上阅卷系统的使用。此时,阅卷系统完全同正式评卷时的情境一样,只不过系统中出现的作文都是用于试评的,阅卷人员所给的分数不会作为正式分数。

三、作文阅卷正评阶段——环环相扣保证质量

试评之后的第二天,就要进入作文的正评阶段。在正评阶段,由于高考的严肃性,进入阅卷现场的阅卷人员必须关闭手机等通讯工具,如有发现,则按纪律严肃处理。在熟悉了阅卷系统的使用,心中有了较为统一的评卷标准与尺度之后,就进入了作文阅卷既漫长又艰巨的鏖战阶段。为了使阅卷的分数更为公正、合理,每一份作文都至少由电脑系统随机抽选的两位不同的阅卷人进行评分。通过电脑系统计算出这两位阅卷人所给分数的平均分,作为这张试卷的最终分数。如果这两个阅卷人所给分数的分差超过了8分,该试卷就会随机转入第三位评卷人的电脑进行三评。在三评阶段,如果第三位评卷人和前两位评卷人中的任何一位的分差在8分之内,则取这两人所给分数的平均分作为这篇作文的最终分数。但是,如果第三位评卷人和前两位评卷人所给的分数又分别都超过了8分的分差,那么这篇作文将直接由阅卷系统传到作文阅卷组长的电脑中,由阅卷组长给出最终的分数。同时,阅卷组长可以通过阅卷系统找到这三位评卷人,并对其中出现较大偏颇的予以警告与纠正。

由于参加高考的考生众多,每一份作文至少要由两个阅卷人来看,这样阅卷量则至少是考生人数的两倍,所以阅卷任务非常繁重,而且作文阅卷没有固定的标准答案,只有一个相对的尺度,阅卷人一般要经过“浏览——初步判断作文等级——作文的部分回读——判断分数”的心理活动过程,所以阅卷速度相对语文其他的主观试题要慢。但是,由于高考阅卷是有严密的计划的,必须在计划内的时间内完成,这在无形中又加大了阅卷的强度。据笔者从阅卷现场获悉,作文阅卷的平均速度大约在30秒/份。因此,阅卷人的心理过程和手上的动作几乎是同步的,几乎没有什么间歇,也很少会返回来进行回评。在这种情况下,阅卷人只能依据试评阶段确定的大致的感性标准,进行整体直观的判断,加上阅卷时间较长和强度较大等原因使阅卷人很容易疲劳,产生烦躁的情绪。所以,笔者在这里提醒考生,作文的整体印象很重要,故而一定要注意书写工整和卷面整洁,而且最好将主题写得鲜明一些,因为阅卷人不可能停下来去辨认那些书写潦草的字,也不会静静地挖掘文章中所蕴含的隐晦的主题。

在阅卷过程中,阅卷组长会依据阅卷系统显示的数据时时对阅卷过程进行调控。阅卷组长会每隔一段时间,对阅卷进度、全场平均分进行通报,并对阅卷速度过快或过慢的人员、失误率较高的人员予以警告与处理。同时,系统还具有自评功能,让阅卷人自我检验评分尺度的把握是否始终一致。

那么,考生关心的满分作文是怎么产生的呢?通常,靠评卷系统计算阅卷人所给分数的平均分的方法是很难将满分作文选拨出来的,因为这需要至少有两位阅卷人都为这篇作文给出满分才行,然而这会因阅卷人的个人好恶,难以达成一致而成为小概率事件。为了不让有出色文采和深刻思想的考生遭到埋没,高考满分作文的判定采取了“推荐制”的做法,即如果阅卷人认为某篇作文可以认定为满分作文,便可直接将这篇作文的编码(考生姓名和考号是看不到的)直接提交给阅卷组组长,阅卷组长就可通过这篇作文的编码直接把这篇作文从阅卷系统中调出来,然后和几位担任作文阅卷组副组长的教授、教师进行综合评定,最后选出文质皆优的满分作文。

可以说,虽然高考作文评分难以达到完全的公平、公正、尽善尽美,但是通过笔者对作文阅卷过程的全程揭秘,我们不难发现,作文阅卷过程还是严格计划、周密展开的。考生们有理由相信只要自己写出的作文水平高,就一定会得到一个合理、满意的分数的。因此,毕业班的考生们应当积极调整自己的心态,使复习备考策略具有针对性,提高自己的作文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