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悠扬的音符哟

王会华

柳 哨

当风儿柔柔地吹到我们的脸上,当阳光灿烂之时,当大地散发出新土的气息,当小燕子飞到屋檐下呢喃,小虫儿从地下爬出地面,当山林、村头间树梢出现一抹新绿时……春天就来到了。

人们穿上色彩缤纷的衣服,来到小河边时,那柔柔的柳条像婀娜多姿的少女,舒展着腰肢婆娑起舞……那时的我们,总要折下一根柳条,在手中慢慢拧动,柳枝的皮慢慢松动旋转起来,拔出里面的棍,用牙将柳管一咬一掐,柳管就出现白生生的笛嘴,放在唇边轻轻一吹,一阵清脆悦耳的柳哨声就会响起,立时使整个春天活跃起来。

那悠扬的柳哨已记不清有多少年不再吹起,已变成了一段童年美好的记忆。那悠悠的柳哨带着一丝丝苦味,给我们的童年带来无限的乐趣。放学后赶到河边,放下书包,脱掉鞋子,三下五除二爬到柳杈,顺手折下几段柳枝,很快造出多个柳哨。你一支我一支,看谁吹得响,声音高,直吹得脸儿红头冒汗,吹到妈妈喊吃饭。

柳哨是春天送给我们的最好礼物。那吱吱的柳哨声伴着意气风发的童年,把欢快的笑声洒遍乡间小路。柳哨声吹得风更柔,花更艳,伴着鸟儿的欢唱,荡漾在三月的乡村,放飞着年少的心弦。

苇 笛

故乡的秋天,最美的地方就是河两岸,碧绿青翠的芦苇,一片片长在河边,随风吹起绿色波涛;一棵棵挺拔而立,发出沙沙的声音;苇鸟在绿波中飞来飞去,不停地鸣叫。穿梭在芦苇的青纱帐中,听着轻灵的鸟鸣和着水韵,让你高兴得伸开紧缩的身躯,自由自在地仿佛要飘起来。这时你伸手做一只苇笛,吹奏起轻悠悠缠绵绵的音乐,招致忘情的水鸟扑棱棱飞起来。

秋天的芦苇青翠不失坚硬,折上一段,用小刀削出一个笛哨,在青绿的苇管上挖几个洞,将那已干枯的芦苇折断,挖出薄薄雪白的苇膜,贴到笛管口,一枝苇笛就做成了,贴在唇边轻轻一吹,欢乐的音乐就会响起。

傍晚,一声柳笛,便放下碗,伙伴们相继来到河畔,调皮的小狗也悄悄地跟在后边当侦探。芦苇一般长在水边的河畔上,三两个年轻人将沙子抹平,围坐在芦苇丛中比着谁吹得响,谁的旋律高亢动听。夜静了,风更大了,苇叶的“刷刷”声更响了。小巧玲珑的苇笛在夜露微曦的林间,在水流潺潺的溪水边,在岩石丛生、流水深幽的小河旁,悠悠鸣响。你的身心,你的感觉,仿佛与那动人的笛声融为了一体,一切都是那么幽静、雅致、和谐。

泥 咕 咕

当货郎将手中拨浪鼓一摇,村头的黄狗立即叫起来,“拿头发烂铜烂铁换针换线,买甜糖了……”货郎将挑子一放,挑子一头草把上插满了花花绿绿、造型各异的泥哨,立即吸引一群群儿童前来。

泥哨农村叫泥咕咕,是一种泥做的可以吹响的泥玩具,因为能用嘴吹出不同声音,所以形象地称之为“泥咕咕”。据《资治通鉴》记载,隋末农民起义时,瓦岗军和隋军大战,不少将士和战马阵亡,为了纪念这些死去的将士和战马,军中一些心灵手巧的人就用黄胶泥捏成泥人,泥马表示怀念之情,这一技艺逐渐流传而演变成能吹响的泥哨。

泥咕咕吹起来动听清亮,像春天的小鸟在欢唱,把人们的心吹得像一只风筝,可以轻轻松松飞向蓝天。我不会做泥哨,多是从走街串巷的货郎手里买的,造型为鸡、羊、兔、老虎、猪、黄牛等形象。泥哨为黄泥捏成,涂上色彩,有的还插上羽毛,非常艳丽好看。心灵手巧的也常常到河沟里,挖了黄胶泥,多摔几遍,捏出造型,然后用小尖刀捅开,晒干吹起来,也很好听。

小巧玲珑的泥咕咕那清脆、悠长的声音,与清风、流水、鸟鸣相融合,化作人间独有的音符,穿过耳鼓,缓缓地注入心田,赶走农村生活的寂寞和单调,让我们尽情地享受这天籁情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