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社区治理共同体建设是实现基层治理现代化的基础工作,需要基层党组织发挥好引领作用。从共同体形成过程看,“关系”是核心要素,社区治理共同体建设就是要把“关系”带回治理,形成具有韧性的关系网络。L市J街道M社区党组织推进“熟人共治”活动,构建“关系激活—关系团结—关系治理”行动逻辑,促进社区内外“关系”的有效互动和有机团结,形成了关系团结型治理模式。该模式助推社区治理共同体建设的实现逻辑在于发挥党组织的全面引领作用,激活社区关系要素;提升组织驱动和制度规范功能,促进关系高效团结;优化情感动员和利益整合功能,及时修复关系网络。
关键词:关系团结型治理;党建引领;社区治理共同体;关系治理;关系网络
中图分类号:D669.3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8-2921(2025)01-0108-11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党群关系视角下基层党组织引领社区治理共同体建设研究”(24BDJ090)阶段性成果。
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决定将“社会治理共同体”[1]的概念写入党的文献,党的二十大报告从完善社会治理体系的高度强调“健全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制度,提升社会治理效能。……建设人人有责、人人尽责、人人享有的社会治理共同体”[2]。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决定指出,“健全党组织领导的自治、法治、德治相结合的城乡基层治理体系,完善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制度”[3]。党中央对社会治理的高度重视与制度关怀,在理论、制度和实践层面为创新我国基层社会治理提供了新思路[4]。建设社会治理共同体,实现共建共治共享,是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基础和有效手段[5]。在实践中,社区作为人们生活的空间共同体,是国家治理的“最后一公里”,也是社会生活和社会治理的基础单元,是重塑社会关系、促进社会整合和社会团结的重要载体,是推动和体现社会治理共同体建设的最佳场域[6]。因此,推进社区治理共同体建设是实现社会治理共同体目标的题中之义。
一、文献梳理与问题提出
目前,学术界关于社区治理共同体的研究主要围绕三个方面展开。
第一,聚焦社区治理共同体的主导者,回答谁来主导的问题。一是居民自治。社区自治的主体是居民,对象包括与居民权利有关的所有活动和所有事务。但居民自治下的社区容易陷入居民“理性无知”[7]、集体行动能力差、缺乏黏合力量等困境。二是行政主导。这是社区治理的基本形式,社区内的纠纷往往通过“权力兜底”[8]才能最终解决。但行政主导下的社区容易陷入对居民需求回应慢、基层负担加重、治理碎片化[9]等困难。三是党建引领。基层党组织是社区治理共同体建设的领导者,通过嵌入、融入、引领、激活等方式,从利益、组织和价值三重维度对社区成员进行整合,形成营造社区生活共同体的强大合力[10]。此外,社区党组织从外部组织化和内部组织化双重层面[11],依托政治引领机制、组织驱动机制和制度嵌入机制推动社区治理共同体建设[12]。
第二,聚焦社区治理共同体的参与者,回答谁来参与的问题。一是动员居民参与。党的基层建设要在推进政治整合的基础上,在引领群众、训练“社会”方面强化作为,增强社会自主性,撬动和培育社会,打造共建共治共享治理格局[13];开展创建“熟人社区”[14]活动,以楼栋里的邻里互动、公共空间的陌生人互动和网络空间互动为典型形式培育社区认同,推进社区治理共同体建设[15]。二是动员社会组织参与。通过角色嵌入、功能融合、体系贯通三个阶段性工作为社会组织有效参与社区治理共同体提供良好的制度保障[16]。以非正式制度建设为切入点,不断提升社会认同度,增强社会信任,重塑公共精神[17]。三是动员其他治理主体。政党可以通过动员和强制两种方式介入社会治理,具体体现为对社会力量和市场力量的动员,以及对行政力量的领导[18]。通过输入行政性资源,激活政治关联机制;构建协商性平台,畅通物业治理过程;营造共同体意识,提升资源再造能力等成为优化村改居社区物业治理共同体的可行路径[19]。发挥党员先锋作用,统筹加强社区党员与在职党员双重示范引领效应,激活社区治理主体参与动能[20]。此外,还需要从培育共同体纽带维度激活内生动力、从互利共生维度优化治理结构、从提高有效性维度完善治理制度[21]。
第三,聚焦社区治理共同体的治理方式,回答如何治理的问题。一是技术治理。新兴技术通过重新定义社区要素、重塑社区公共空间与重建情感维系方式等三种机制,破解社区建设的“共同体困境”[22],推进社区智慧治理共同体建设。二是民主治理。全过程人民民主可以搭建居民自治的制度化平台、构建跨界融合的多元主体协作机制[23];依托精细化的民主协商制度和议事规则,推进多元利益诉求在制度、平台与规则约束下有效聚合,并塑造出社区治理与社区发展的内生动力[24]。三是情感治理。党组织发挥集成式联结的作用,生成把多元主体联结起来的治理关系,促进社会治理共同体的形成[25],发挥党建引领在基层情感治理中的作用,推进新时代基层治理向“情理一体”的现代化治理体系演进[26]。
既有研究讨论了社区治理共同体建设中的关键问题,分析了居民自治、政府主导和党建引领三种模式下社区治理共同体构建的不同样态,提出了差异化的构建机制和路径,为推进社区治理共同体建设奠定了基础。但仍有可讨论的空间。一是党建引领需要从政治化走向生活化,即如何实现基层党组织的柔性引领;二是治理焦点需要从政策资源转向关系互动,即如何构建内部韧性的社区治理共同体。基于此,本文提出一个根本性问题:基层党组织是如何以关系为切入点,通过关系互动和关系团结,推进社区治理共同体建设?本文基于对L市J街道推进“熟人共治”长时段考察,提出关系团结的分析框架,对党建引领社区治理共同体的实现机制进行剖析,提炼出关系团结型治理的模式。
二、关系团结型治理:新时代社区治理共同体建设的模式转换
(一)共同体的本质:从“关系”到“关系团结”
共同体意指“普遍”“共同”,可以理解为由某种共同的纽带联结起来的生活有机体。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提出“道德共同体”思想,认为协调合作、利益共享等是共同纽带;霍布斯、洛克、卢梭等提出“契约共同体”思想,认为契约、制度、权力等是共同纽带。近代以来,形成以康德的“法权”、黑格尔的“伦理”和费尔巴哈的“爱”为核心的共同体思想。1887年,滕尼斯提出,共同体是由血缘、亲族等为纽带“自然形成”的具有共同意识的有机体,是依靠自然情感、共同习俗而联系起来的相互守望、休戚与共的统一体。共同体的本质即“关系本身”,其形成依靠的是人的“本质意志”,主要来自情感动机,指的是人们在传统与自然的感情纽带上的一致性。
至此,“关系”成为共同体的本质要素,成为共同体得以形成的内部基础。人们因为关系凝聚成社会,也形成不同类型的共同体,必须要有一群个体之间形成充满感情的关系网络,而且是彼此之间相互强化的关系,构成共同体的重要特征。对中国来说,“关系”对于共同体的形成更是至关重要。费孝通提出“差序格局”,认为个体天然地处于一个范围逐渐扩大的社会网络之中,也就是关系网络。徐勇在研究国家共同体形成过程时提出,“关系对于国家具有支配性意义,并构成国家演进背后的决定性因素”[27]。此外,翟学伟、杨华、李华胤等学者都对“关系共同体”进行了详细阐述。可以这样说,无论是小到家庭共同体,还是大到国家共同体,“关系”是一切共同体的灵魂,是独立的个体聚合成为共同体的内在机理。脱离了关系,共同体将不复存在。
比如,传统社会时期,我国乡村社会在血缘、情缘和地缘等关系上形成普遍的互惠合作。具有血缘关系的家户成员之间可以合伙劳动,实现生存安全。即使家户受到生存威胁,在外部也有一套网络和机构,在农民生活陷入经济危机时常常起到减震器的作用。这是农民基于地缘关系同乡村间形成的彼此依赖,形成“关系社会”,并孕育出“关系政治”[28]。同样,国家也受制于社会关系。这种关系扩展到家户和国家、乡村和国家之间,经由家长权威、乡村士绅、国家力量进行整合,可以生成农民生存性集体行动、乡村发展性集体行动、国家认同性集体行动。由此形成了家户共同体、乡村共同体和国家共同体,因而,关系是一切共同体的灵魂,但凡脱离关系,任何共同体将无法形成。
对于社区治理共同体来说,它既有传统乡村共同体特征,又超越传统共同体形态,但从本质看,关系仍是协调多元治理主体的媒介。但有了关系,并不是自然地就可以形成共同体,从属性上看,关系可简单分为冲突关系和合作关系。通常来说,具有合作关系的个体较容易形成共同体,具有冲突关系的个体则难以形成共同体,这就需要通过关系团结的方式,为个体或共同体注入价值、组织、制度、利益、情感等要素,使个体关系得以多向“流动”,相互联通、组合,成为复杂的关系网络,也形成了组织、社会、国家等共同体形态。关系团结的方式越多样、越持续,要素注入越多元,共同体的形态就越复杂,发展就越持久。
(二)关系团结型治理:“关系”的扩展性概念及其解释框架
社区治理作为党和政府“服务进社区”的“神经末梢”,也是构建社会治理共同体的重要组成部分。不同于传统的乡村共同体,我国城市社区的形成具有鲜明的行政化特征,是一种行政整合和制度安排的“单位共同体”。单位制解体后,高度整合的政治化生产和组织化生活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个体原子化、利益多元化和关系陌生化,形成了关系松散的“空间共同体”。但由于单位制的韧性,部分社区居民仍然保留空间相同、文化相似、关系相近的情感联系,形成以“熟人”为主要群体的老旧小区。这种类型的社区由于基础设施陈旧、管理方式落后、治理资源不足等问题常常陷入治理困境,社区治理共同体建设难度较大。在此背景下,“关系”作为一种治理媒介重新得到重视,社区党组织通过向社区注入关系要素,重新整合社区内部各种主体间的关系资源,实现各主体间的关系互动、资源互补,形成关系团结型的社区治理共同体。
关系团结型治理是对传统关系联结模式[29]的超越,是指基层党组织在社区内外激活价值、组织、情感、利益和制度等关系要素,并建立关系整合和关系互惠机制,形成多元治理主体间的关系稳定和团结,进而生成积极且团结的社区集体行动,打造成关系极具韧性和活力的团结发展模式。通过对关系团结型治理概念的分析,可以清晰地看到社区治理共同体的演进过程,即“关系激活—关系团结—关系治理”。“关系要素”是基础,涵盖价值、组织、情感、利益和制度等方面,缺一不可。价值要素提供治理理念,组织要素提供治理结构,情感要素提供治理信任,利益要素提供治理动能,制度要素提供治理规则,这构成社区治理共同体的基本要素。“关系团结”是途径,也是目标,通过上下联结和内外互动,在社区构建价值团结、组织团结、情感团结、利益团结和制度团结,将分散的关系要素组合,将具有关系属性的个体进行整合。“关系网络”是载体,通过关系团结,社区内部形成不同类型的关系网络,也就是不同类型的共同体,比如价值共同体、情感共同体等,需要党组织发挥统领作用,融合不同类型的共同体参与社区治理,形成治理共同体。
三、把“关系”带回治理:基层党组织引领社区治理共同体建设的实践探索
L市J街道M社区B小区是20世纪60年代由B集团(国有企业)为职工建设的大型单位型小区,小区内有44栋5层或7层居民楼,2627户,常住居民约6166人。其治理模式经历两个阶段,2002年以前,B小区实行单位管理,B单位为小区提供保姆式服务;2020年前后,B小区实行小区自治,由M社区指导,B小区自我管理。但由于B单位破产改制,M社区党建引领能力较弱,B小区自治能力较低,成为环境脏乱差、设施老旧化、治理水平低的典型。2021年以后,J街道以B小区良好的“熟人关系”为切入点,推进社区治理共同体建设。经过3年努力,在M社区党组织领导下,B小区脏乱差的卫生状况大为改观,矛盾纠纷化解率得以提高,辖区单位和居民主动参与城市清洁运动、疫情防控工作、老旧小区改造工作等,治理水平显著提升,从原来的自治失灵走向了治理有效,社区治理共同体初步形成并不断发展稳固。究其原因,在于M社区党组织根据B小区的实际情况,不断注入或激活B小区的关系要素,推动关系团结,构建了充满韧性的关系治理网络。
(一)价值关系团结:提供社区治理共同体公共的治理理念
强烈的心理认同、共同的价值理念是构建社区治理共同体的基础和前提。对社区居民来说,情感疏离化和关系冷漠化成为人与人之间良性沟通的障碍,加之行政过度挤压自治,加重了居民对党建引领、行政指导等治理方式的不理解,导致居民不愿主动参与社区治理,极大增加了社区治理成本。破解此难题的关键在于社区党组织要向社区注入公共的价值要素,引导居民重塑价值理念,提振其参与社区治理的动能,培育社区治理共同体的心理基础。
M社区党组织在B小区开展党建引领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实践,用“党建引领”和“协商民主”两种价值重塑居民共同的价值理念。党建引领指明构建社区治理共同体的领导核心是基层党组织,社区自治需要在党组织的领导下有序开展;协商民主指明构建社区治理共同体的具体方法,用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方法激励居民普遍参与社区治理。
一是以“争当好书记”和“建设好班子”为抓手,持续锻造“支部过硬”。一方面,社区党组织向居民公布“好书记”和“好班子”标准,并在文明城市建设、居民纠纷调解、老旧小区改造等工作处理上,党支部书记带领党员始终工作在一线,接受居民广泛监督。另一方面,社区党组织开展“干部包片、党员包户”联系活动,党支部书记带领工作人员定期走访居民,了解居民需求,对接职能部门,解决急难愁盼问题。二是开展“民主楼栋”建设,推行“楼栋协商”工作法。M社区在B小区44个居民楼栋里推进“最小治理单元”试点,引导楼栋内的党员或有威信的居民担任“楼栋长”,鼓励居民通过民主参与、民主协商、民主评议等方式,化解邻里矛盾、维护公共利益,实现“小事不出楼栋”的治理目标。
通过“支部过硬”党组织建设和践行“楼栋协商”民主实践,原本价值出现分歧甚至分裂的居民逐渐走向了价值关系团结。以“支部过硬”为引领,提升了居民对基层党组织的信任感,弥合了居民和党组织之间的价值差异,以“楼栋协商”为指引,增强了居民对民主治理的参与度,化解了自治和民主的价值分歧。由此,居民达成了价值共识,即居民自治需要坚持社区党组织的坚强领导,需要综合运用民主治理的方法。
(二)组织关系团结:搭建社区治理共同体稳固的治理结构
共同体是组织的集合体,其内部是由各种组织关系团结而成。而人则是组织关系形成的原点,不同的人具有不同的关系属性,相互之间形成不同的组织关系,就会形成组织模式差异化的共同体。从这个意义上说,构建社区治理共同体需要把具有不同关系属性的人组织起来,形成稳固的组织关系。社区居民的生活形态更多的是一种被构建的空间组织和利益组织,关系维系纽带极其脆弱。为此,需要不断重塑或激活内部的组织要素,将分散的个体吸纳到组织关系中,为社区治理共同体提供稳固的治理结构。
M社区党组织充分运用B小区成熟的“熟人”空间,以党组织和社会自治组织为抓手,重塑和激活了B小区的组织运行体系。一是建立“横向到边,纵向到底”的基层党组织体系。横向上,创新开展“党建联盟”平台,构建社区党组织、企事业单位党组织和“两新”党组织横向联动机制,确保党组织之间能够共享治理资源、共商治理策略。纵向上,建立了“社区党组织—网格党支部—楼栋党小组—党员中心户”党组织体系,确保基层党组织能发挥战斗堡垒作用。二是实施社会自治组织全覆盖工作,激活居民内生组织关系。社区党组织充分发掘小区内退休干部、热心人、才艺人等群体,形成纠纷调解、志愿助人、文艺社团等组织。通过“党员直接联系组织”机制,社区党员协助社区自治组织制定活动计划、协调活动资金、解决活动困难。此外,M社区党组织在B小区建立“爱心超市”积分兑换机制,鼓励居民积极参与社区治理,以服务次数和服务时长为标准,为居民兑换日用品,进一步激发自治组织参与社区治理的热情。
基层党组织充分发挥组织功能,通过重塑基层党组织和激活居民内生组织两种方式实现了对B小区的组织关系团结。重塑社区党组织是组织功能服务于政治功能,其本质是强化社区党组织的政治引领力,其组织体系越严密,组织功能发挥越好,社区党组织与社会的关系就越密切。激活居民内生组织是组织功能激发服务功能,党员主动嵌入自治组织,可以规范组织运行,强化居民之间、居民和党组织之间的组织信任。由此,基层党组织成功激活了组织要素,将弥散的人际关系凝结为紧密的组织关系,并将纵横交错的组织关系形塑为有机团结的共同体,为社区治理共同体建设提供了稳固的治理结构。
(三)情感关系团结:生成社区治理共同体深厚的治理信任
社区治理共同体是一个充满温情的“家”,需要重视情感要素,居民之间要建立不同于血缘关系的情感联系,才能不断维系社区的良性发展。情感是朴素的治理资源,可以缓和社会治理主体间的关系摩擦,是柔性治理的重要基础;是稀缺的社会资源,尤其是在陌生的社区空间,人际、组织间的情感关系很难自发形成,需要基层党组织进行外部“创建”。因此,社区党组织需要培育情感要素,运用情感治理工具,为社区治理共同体建设提供治理信任。
M社区党组织在B小区熟人关系基础上开展情感治理,以落实情感沟通机制和搭建情感交流平台为载体,凝聚居民情感要素,强化情感团结。一是落实“领导干部普遍直接联系群众”机制。社区党支部书记带领社区“两委”班子成员、网格支部书记、党员定期到分包居民家中走访慰问,通过拉家常谈心、共做一顿饭等形式融入居民生活,针对居民反映的难题,通过“支部会商”机制,集中讨论、联系资源、积极化解。此外,社区党组织还动员居民建立和加入“小区一家亲”微信群,居民可以在微信群中分享生活小技巧、传授工作方法、调解邻里纠纷,提升了情感互动的效率和质量。二是打造党群服务中心活动平台。社区党组织按照“7+N”模式,高标准打造党群服务中心,具备便民服务中心、新时代文明实践站、技能培训中心、标准化卫生室、日间照料中心、托幼服务中心、便民超市和电商快递网点等七种基本服务。小区居民以党群服务中心为载体,开展包粽子、做月饼、包饺子、送春联等情感交流活动,提升居民之间的情感关系。社区党组织还依靠社区自治组织为居民提供“最多跑一次”“一次也不跑”服务,帮扶特殊群体,强化了居民对党组织的情感依赖与信任。
社区党组织通过党员联系机制和发挥党群服务中心功能实现了情感关系团结,系紧了居民与党组织的情感纽带。党员联系机制优化了党组织的治理形式,从强政治性转化为强生活性,使居民感受到党组织的温暖,更加深了对党组织的情感依赖。党群服务中心服务功能的发挥加强了居民之间的情感交流,为情感升华提供了有效载体,是社区赖以存续和壮大的基础。以此,M社区党组织以情感为媒介,将B小区即将离散的熟人关系重新凝结聚合,避免沦为新“陌生化”,为社区治理共同体的形成奠定了稳固的情感基础。
(四)利益关系团结:激活社区治理共同体充足的治理动能
利益要素是共同体形成的物质基础。成员之间存在较大利益分歧和利益差距时,就会导致共同体的撕裂,分解为诸多相互竞争的小组织,演变为零和博弈;成员之间若有相似利益目标和较小利益差距时,就会形成基于共同利益的集体行动,强化共同体的良性发展。从这个角度来说,构建社区治理共同体需要整合居民之间差异化的利益目标,将居民“个人利益”与社区“公共利益”有机融合,通过弱化居民之间经济、社会等多因素的差序格局,畅通不同类型居民表达利益的渠道,构建协调可持续的利益生产与分配机制。
M社区党组织在B小区以调解居民利益矛盾和整合多元利益主体关系为路径,积极争取资源提升居民生活质量,引导居民转换利益观念,将居民对社区治理的不满转换成为积极参与社区治理的动能。一是推进全过程人民民主建设,化解居民利益矛盾。社区党组织在小区推行“小板凳议事会”,该机制践行了全过程人民民主,通过充分的民主表达、广泛的民主讨论、平等的民主协商和公开的民主监督,实现了居民的事情由居民商量,有效化解了居民之间的纠纷矛盾。二是推进“红色物业”建设,整合多元利益主体关系,指导B单位后勤成立“红色物业”,下派党建指导员协助工作。“红色物业”成为社区党组织管理B单位后勤的有效抓手,破解了社区同物业公司、居民等的利益矛盾,形成了社区党组织、物业公司和自治小组协商共治的局面。
基层党组织以整合利益关系为切入点,通过协商治理和区域党建将利益矛盾整合为利益共识,将利益差异整合为共同利益。“小板凳议事会”直观地向居民呈现利益矛盾调解的全过程,为其提供维护利益的机制化路径,消解了居民通过“闹大”维护自身利益的冲动,提升了党组织的治理威信。通过“红色物业”建设,党组织整合了区域内的组织关系、利益关系和权利关系,形成组织共建、利益共求、责任共担的治理格局,提升了党组织的统领能力。以此,实现了上下贯通、左右联通,凝聚多元主体的利益,为社区治理共同体建设提供了强劲的治理动能。
(五)制度关系团结:夯实社区治理共同体弹性的治理规则
制度是一种隐形的秩序,也是一种明确的规范,共同体内每个成员都要以此为约束和指导。制度既是一种刚性约束也是一种柔性的凝聚力,不同的共同体需要不同的制度。对于共同体来说,制度化程度越高,多元主体内部的关系团结就越复杂,公共性相对就越稳固。通常来说,有正式制度和非正式制度两种形式,正式制度通常指国家或组织从外部有意识构建,并通过法律法规、组织章程等方式发布的制度安排;非正式制度指的是群众根据社会关系演化过程中依据道德规范、传统习俗等形成的民间规约。当前,社区治理共同体建设的必须之举就是推进正式制度和非正式制度的良性耦合,实现制度关系团结。
M社区党组织采用“融入”和“嵌入”两种方式实现制度关系团结,避免了不同制度间的冲突,实现不同群体对公共治理制度、公共生活制度的认同和遵循。一是在正式制度中融入非正式制度,用公共习俗、人情因素提升正式制度的有效性。在“领导干部普遍直接联系群众”制度的落实中,社区党组织会在春节、端午节、中秋节等重大节日带领党员干部深入居民家中,带去慰问礼物,听取居民建议,解决居民困难。二是在非正式制度中嵌入正式制度,用规则和规范提升非正式制度的现代适应性。比如在自治组织的建设中,起初,它是在居民根据地域相近、情感相同、利益相似、兴趣相投的基础上形成,具有非正式性。为规范运行,社区党组织引导其建立规章制度、协调活动场地、募集活动资金等,使其成为正式的社会组织。
M社区党组织从B小区既有的非正式制度切入,从外部构建了适合B小区发展的正式制度,实现正式制度和非正式制度的耦合,并通过指导落实,提升了制度的同一性和有效性。从社区治理共同体的建设者来说,社区党组织通过不同的制度组合,可以将党组织的领导、政府政策的有效传达转化为具体的治理行动,提升居民对制度的信赖度。从社区治理共同体内部成员来说,他们可以通过多样化的制度渠道,合理表达利益需求,提出治理建议,为居民参与社区治理共同体建设提供良性的治理规则。
四、关系团结型治理助推社区治理共同体建设的实现逻辑
关系团结型治理认为关系是共同体形成的本质,其治理目标是在共同体内构建形态复杂且组织有序的关系网络,这个关系网络的集群越大,共同体的形态越大,内部就越充满韧性。当共同体内部某一种关系出现裂痕或者与其他关系出现冲突时,就会引发修复机制,尽快弥合彼此关系,恢复稳固的关系形态。因此,关系团结型治理推进社区治理共同体建设的实现逻辑,包括关系要素的生成逻辑、关系团结的运行逻辑和关系网络的修复逻辑。
(一)党建引领、全面激活与关系要素的有效生成
共同体是有生命力的,本质是关系的有机团结。倘若一个“共同体”内没有关系,那么这个“共同体”就是躯壳,即使有成员,也难以拥有共同的意志和集体的行动。居民住在行政构建的社区中,脱离了传统的血缘关系和情感关系,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邻里关系和松散的利益关系。在关系稀缺或者关系紧张的社区,推进社区的有效治理难度更大,因此,社区治理共同体的建设需要各治理主体在多元且稳定的关系环境中达成行动共识。这就需要坚持社区党组织的全面引领,发挥好政治引领、组织引领、作风引领、服务引领、机制引领五种机制,激活社区潜在的关系要素,确保社区内部形成的稳定关系是相互团结而不是彼此离散,是相互合作而不是彼此对抗,是共同发展而不是彼此掣肘,为推进社区治理共同体的建设奠定关系基础。
一是政治引领提升价值要素的公共性。必须坚持社区党组织的政治引领,通过思想文化的理论教育和意识形态的宣传,引导居民形成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主导的价值观念,提升价值要素的公共性。二是组织引领提升组织要素的综合性。组织引领就是要优化社区党组织运行机制、充实社会组织的人员配备,为组织运行提供源源不断的力量。三是作风引领提升情感要素的持续性。社区党组织通过贯彻群众路线,开展党员联户活动,保持党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拉近了与社区居民的情感联系,激活了居民对党组织的情感依赖。四是服务引领提升利益要素的整合性。社区党组织为多元治理主体提供利益调节、平台搭建、政策对接等多种服务,促使社区内部利益矛盾得以良好化解,整合治理主体利益需求,形成利益共同体。五是机制引领提升制度要素的耦合性。坚持制度引领是落实制度治党、依规治党的必要举措,在社区治理中,社区党组织通过制定和落实一系列制度,规范治理方式,激活社区非正式制度,实现制度间的有效耦合。
(二)组织驱动、制度规范与关系团结的高效运行
关系不是静止的,而是一种流动的要素,在自然随机和有机整合的推动下形成不同的关系团结,对于共同体来说,其形成、维系与发展依赖于这种关系要素的团结。对社区来说,通过党组织的全面引领激活了关系要素,但是这些关系要素之间仍存在“陌生感”,缺乏相互团结的动力和纽带,这时就要启动关系团结的运行机制,即党组织的组织驱动和制度规范,以保证关系要素能够有效团结和高效运行,进而形成稳固的关系网络。
组织驱动是基层党组织在社区建立“横向到边,纵向到底”的组织体系,为社区内部的关系要素团结提供运行结构。一是为价值关系的团结提供传播驱动。公共价值通过党组织的党员联户与社会组织的志愿服务进行扩展,实现价值要素入脑入心,凝聚居民意志。二是为组织要素团结提供结构驱动。组织要素在不同结构中形成不同的组织形态,党组织在社区构建了纵横复杂的组织结构,为组织要素的运行提供实体支撑,为居民开展维护共同利益的秩序行动奠定了基础。三是为情感要素团结提供柔性驱动。党组织通过柔性治理方式,把情感运用到治理全过程,用潜移默化的方式,凝聚居民情感。四是为利益要素团结提供平台驱动。党组织建立“党建联盟”和“红色众筹”等平台,整合多元主体力量,实现不同主体的利益要素下沉到社区治理,实现居民公共利益。五是为制度要素团结提供机制驱动。不同的组织类型有不同的运行机制,制度要素在不同组织内部实现融合,需要在组织内建立稳固机制。党组织在正式组织内建立了党群互动机制、情感联系机制、矛盾化解机制等,在志愿组织内建立了物质激励机制等,有效推动了制度要素的团结。
制度规范是基层党组织在社区中建立正式制度,并把正式制度嵌入到关系要素中,使杂乱无序的关系要素呈现规范化状态。一是规范价值要素团结。社区党组织严格规范“三会一课”“主题党日”等制度,并在社区推进“民主楼栋”建设,推行“小板凳议事会”制度,凝聚价值共识。二是规范组织要素团结。社区党组织在四级组织体系内建立“党员联户”制度,在“三自”组织内建立“爱心超市”激励制度,确保组织体系高效运转。三是规范情感要素团结。社区党组织在运用情感治理的过程中,在情感联系中建立追责制度,在入户走访、解决群众难题等工作中出现形式主义苗头的社区干部,将会受到批评。四是规范利益要素团结。社区党组织建立矛盾调解制度,引导居民学会利益平衡,建立“契约式”党建联盟,引导多元治理主体形成合力,确保社区内外形成稳固的公共利益。五是规范制度要素团结。社区党组织把正式制度嵌入到社区非正式制度中,推进制度融合,为社区治理共同体建设提供规范。
(三)情感动员、利益整合与关系网络的系统修复
关系要素通过党组织的有效激活,实现了关系要素的不同组合,并形成多种类型的关系网络,它们的有效整合形成稳固的共同体。在这个过程中,关系网络的流动、膨胀、组合都会带来运行阻滞或运行失灵的问题,这就需要启动关系网络修复机制,即情感动员和利益整合。
情感动员是基层党组织通过情感治理的方式动员多元治理主体持续参与社区共同体建设,可以修复关系网络运行中出现的关系要素沉默、关系要素离散、关系团结无效等问题。一是修复价值分歧。社区党组织在开展党建理论、思想教育、民主实践过程中运用丰富的表达形式,用居民乐于接受的形式,充满感情的宣传,确保居民养成积极且公共的价值观念。二是修复组织涣散。社区党组织通过关心党员生活、开展集体生日等活动凝聚四级组织体系的组织力;通过在社区开展邻里日、慰问活动,动员居民参与志愿活动,在微信群中分享生活技巧、及时回复问题等方式建立虚拟线上组织空间。三是修复情感治理。社区党组织对社区工作人员、党员、志愿者等开展情感动员,使其充分了解贯彻党的群众路线的内容和方式,不断规避党员联户中的形式主义问题,确保情感治理转化为治理效果。四是修复利益矛盾。当多元治理主体间出现利益矛盾时,社区党组织会引入利益相关方开展情感协商,用面子、权威等作为情感动员方式,引导不同主体以公共利益为重。五是修复制度失灵。当正式制度不适应社区环境,难以发挥有效作用时,社区党组织会用情感充分激发非正式制度中的有利因素,积极吸纳正式制度,逐步使正式制度落地运转。
利益整合是基层党组织通过化解矛盾、凝聚优势、资源下沉等方式聚集公共利益的过程,其本质是引导多元治理主体具备妥协精神,建立以公共利益为准的目标取向。一方面,通过协调矛盾整合居民利益。社区党组织在开展协商议事过程中,建立利益补偿机制,居民若是因公共利益妥协了部分个人利益,社区党组织会通过“爱心超市”予以适当补偿,平衡居民利益。另一方面,凝聚优势整合多元利益。社区党组织联络辖区“两新”党组织、企事业单位、“两代表一委员”等资源,与其签订共建协议,凝聚各主体优势,同时在党员培养、业务指导等方面予以支持,融合多元利益。此外,资源下沉整合公共利益。社区党组织向上争取项目资源,尤其是事关社区发展的老旧小区改造项目、邻里中心建设项目等,为居民提供更好的公共服务,提高居民对公共利益的追求和维护。
五、结论与讨论
社区治理共同体建设是党的领导、国家主导、社会参与的新型社会团结形式。它不同于西方国家长期以来政党、国家和社会的对立状态,也不同于政党和国家力量悬浮于社会的无为形态,更不同于政党和国家通过刚性整合而形成的机械状态。也就是说,社区治理共同体是将党的意志、国家能力和社会资源有机融合在以“关系”为媒介的网络之中。在这个关系网络中,基层党组织、居委会、社会组织、居民等主体不是孤立的状态,而是在基层党组织领导下,将价值、组织、情感、利益和制度等关系要素嵌入到社区治理共同体的实践中,形成关系团结型治理模式。这为破解社区治理难题提供了全新的“关系”视角,为社区治理的“关系转向”积累了理论基础。
从中国共产党的使命任务来看,建设社区治理共同体是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面向。在这个背景下,社区治理共同体的治理格局应该是建立党、国家和社会三维互动关系,它不是传统依靠政策推动、行政命令等方式的刚性治理,而是一种依靠价值引领、情感动员等方式的柔性治理;它不单纯依赖器物化的发展,而是更加注重内部多元主体的关系团结和治理,是一种对“关系”有效治理的社区共同体。社区党组织通过整合社区碎片化的社会关系、建立新时代新型党群关系、协调行政和自治的关系、与社会组织形成制度化合作关系等途径,在社区形成彼此团结、相互合作、充满韧性且富有活力的公共关系。这种公共关系维系着社区成员之间的共同思想和共同行动,为社区治理共同体的形成和发展提供有力的关系支撑。当然,不应忽视的是,社区党组织可能会陷入“关系本位”,这会给社区治理工作带来困扰,如何最大程度减轻不良“关系”对治理共同体的影响是亟待解决的问题。此外,由于篇幅所限,本文更多研究基层党组织如何激活和整合社区内部居民之间、组织之间的关系,以及外部的市场关系等,对于政府体制中的条块关系关注不够,这需要作进一步研究。同时,应该认识到,“关系”作为一种隐形资源和治理媒介,不是万能的,无法为社区治理共同体建设提供全部能量。在实践中,不能陷入“关系万能”误区,在推进关系治理的过程中,也要重视发挥其他治理资源的作用,由此,才能完整推动关系团结型社区治理共同体的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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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Implementation Logic of Relational Solidarity Governance Enhancing the Construction of Community-Governance Communities
Sun Qiangqiang
(Teaching and Research Department of Party Building,Party School of the CPC Henan Provincial Committee/Henan Academy of Governance,Zhengzhou Henan,451464)
Abstract:The construction of neighborhood governance communities is a fundamental task in achiev? ing the modernization of grassroots governance,and it requires grassroots party organizations to play a leading rol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ommunity formation,“relationships”are the core element. The construction of a governance community for neighborhoods aims to bring“relationships”back into governance,forming a resilient“relationship network”. The Party organization of M Community in J Street,L City,has promoted the“Governance based on social relations”initiative,establishing an action logic of“relationship activation—relationship unification—relationship governance”to promote the effective interaction and organic unity of relationships both inside and outside the neighborhood,thus forming a unified governance model. The logic behind the realization of this model lies in the comprehensive leadership role of the Party organization,activating the social-relation elements of the neighborhood. It also lies in enhancing organizational drive and institutional norms to promote efficient unification of such relationships,optimizing emotional mobilization and interest integration to timely re? pair any flaw in the relationship network.
Keywords:Governance Featuring Unified Relationships;Party Leadership;Neighborhood Governance Community;Governance based on Social Relations;Relationship Network
责任编辑:杨春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