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两个结合”巩固了文化主体性,是新时代文化建设的重大命题和根本出发点。当代中国的文化主体性,来自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继承革命文化,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借鉴吸收人类一切优秀文明成果基础上的文化自信与文化底气。新时代构建文化主体性的动力机制体现在马克思主义文化动力观与当代中国文化发展的交互耦合、中国近现代文化主体的变化与新时代文化使命任务的同频共振、构建“新的文化生命体”的时代要求与文化主体自我发展的相得益彰。系统构建当代中国文化主体性应科学把握其动力机制的形成逻辑,坚定文化自信,在新的历史起点上继续推动文化繁荣、建设文化强国。
关键词:文化主体性;文化动力观;新的文化生命体
中图分类号:D616;G122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8-2921(2025)01-0088-11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研究专项“海洋强国战略融入‘大思政课’建设改革与创新研究”(22VSZ145),教育部高校示范马克思主义学院和优秀教学科研团队建设项目“民族认同理论体系融入爱国主义教育教学研究”(17JDSZK097),山东省高等教育本科教学改革研究项目“‘大思政课’视域下高校教师课程思政意识培育和能力提升路径研究”(M2021004),中国海洋大学党建与思想政治教育重点课题“高校意识形态教育的话语体系及路径创新研究”(201701)阶段性成果。
从词源学看,“主体性”指人在生产实践活动中相较于活动客体的自主性、能动性,但并不是孤立地专指主体的活动状态,而是融通于主客体交互的活动场域之中。将主体性一词置于文化视角下,“文化主体性”就是民族文化与全球文化、传统文化与当代文化、同质文化与异质文化交锋时文化主体展现的应有特质。当代中国文化主体性问题始于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时代课题,破局于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的目标指向,关乎中国文化在现代化与全球化交织的形势下的存续与发展。“有了文化主体性,就有了文化意义上坚定的自我,文化自信就有了根本依托”[1]9,当代中国文化主体性就其生成来说,具有完备的动力机制,在多重动力系统的同向驱动下,当代中国文化主体既坚持“以我为主”的文化本色,又在与外来文化的交流互鉴中不断发展完善,使自身更具有适应性与创造性。
一、学理基础:唯物辩证法视域下的文化动力观
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理论中,文化动力来自人对文化力量的感知及其本质的揭示。理论成果不是唯心主义的浮水之萍,而是在对社会物质生产和政治发展交织的现实研究中日渐成熟的。回溯马克思主义文化动力观的发展历程,我们不难发现,唯心主义文化史观和旧唯物主义文化观是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持续批判的对象,前者把文化看作历史发展的唯一动力,“这种历史观发生在想象的云雾中”[2];后者“不彻底的地方并不在于承认精神的动力,而在于不从这些动力进一步追溯到它的动因”[3]。马克思主义文化动力观摆脱了虚无缥缈的纯理论演绎,将文化力量同生产力、生产关系相结合,指明了人是文化动力的作用主体,揭示了文化动力的作用机制是通过经济、政治、社会关系的协同作用表现出来,展现了从遮蔽到明晰的文化认识图景,为当代中国文化主体性奠定了学理基础。
(一)在联系中把握文化主体性的生发逻辑
文化主体性的生成不是原子式的孤立发展,而是在与社会经济结构、政治体制、意识形态的交互中逐渐形成。马克思从文化的制约性与受制性出发指出:“权利决不能超出社会的经济结构以及由经济结构制约的社会的文化发展。”[4]435首先,在处理资本与文化主体性的关系上,马克思主义认为资本是文化的创造者,因此文化具有一定的资本属性,即以追求价值和剩余价值为目的。在资本主义社会,异化劳动使工人阶级丧失了自身主体性,劳动产品作为一种异己力量与人的自身发展相对立,“随着劳动的社会性的发展,以及由此而来的劳动之成为财富和文化的源泉,劳动者方面的贫穷和愚昧、非劳动者方面的财富和文化也发展起来”[4]430。资本主义文化发展悖论日渐凸显,工人阶级的文化主体性日益丧失,外在的劳动异化与内在的精神异化成为阻碍劳动者摆脱资本剥削、实现自由全面发展的桎梏。马克思将工人阶级的文化主体性置于谋求自身解放的宏大场域中,以“文化上的每一个进步,都是迈向自由的一步”[5]深刻阐明文化主体性构建对于社会的全面进步、人的自由解放具有重要意义,为正确处理资本与文化的关系指明了方向。
在处理意识形态与文化主体性的关系上,马克思主义认为,意识形态是统治阶级思想的理论表达,“统治阶级的思想在每一时代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6]550。例如,宗教意识以虚伪性、迷幻性控制人们的思想,马克思将宗教比作“人民的鸦片”[7]2,批判宗教“只是虚幻的太阳”[7]2和“被压迫生灵的叹息”[7]2,统治阶级利用宗教强迫人民接受封建文化,实则是给人民套上了精神的枷锁,人们在虚幻的宗教迷雾中日渐僵化麻木,思想的丰富性被剥夺。资产阶级意识形态有其进步性,但私有制基础上的意识形态不可避免地带有压榨性与欺骗性。例如,资本主义工资的本质是劳动力的价值或价格,但在资产阶级意识形态中却被歪曲为劳动的价值或价格,这掩盖了资本主义剥削的实质,加深了对工人的压迫,在塑造资本主义民主自由的同时,阻碍了工人阶级追求真正自由解放的进程。列宁在《怎么办?(我们运动中的迫切问题)》一书中指出,“工人本来也不可能有社会民主主义的意识。这种意识只能从外面灌输进去”[8]。由此揭示了无产阶级政党的历史责任,即将无产阶级意识形态理论化,在批判封建的、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中培育工人阶级的文化主体性,从思想与精神层面真正实现工人阶级自由解放,充分发挥无产阶级意识形态的思想驱动力。
中国共产党把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上升到根本制度的高度,在与封建文化和资本主义文化的交锋中始终坚持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将当代文化主体性的生成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紧密结合,在互动中明确文化发展方向,在博弈中坚定文化自信自觉。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在处理意识形态与传统文化的关系方面,毛泽东强调“清理古代文化的发展过程,剔除其封建性的糟粕,吸收其民主性的精华,是发展民族新文化提高民族自信心的必要条件”[9]707-708。因此,中国共产党人始终是马克思主义的忠诚信仰者和坚定实践者,也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继承者和弘扬者,始终将构建当代中国文化主体性置于推动马克思主义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的时代场域之中。
在处理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与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关系方面,我们从苏联解体的历史中不难发现,西方国家对社会主义国家进行和平演变由来已久,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利用历史虚无主义思潮攻击社会主义政权和社会主义国家的历史文化,运用非军事手段潜移默化地改变一个国家的政治制度和意识形态。在冷战时期,美国成功借助这一策略,使苏联内外交困,最终导致苏联解体、东欧剧变。习近平总书记以苏联为前车之鉴,指出苏共垮台“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十分激烈,全面否定苏联历史、苏共历史,否定列宁,否定斯大林,搞历史虚无主义”[10]。历史虚无主义作为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主要攻击手段之一,从表面上看主要针对我国的历史文化,以娱乐化方式对待历史,否定党史、新中国史、改革开放史、社会主义发展史、中华民族发展史,进而否定中华文明史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错误思潮。但揭开其虚伪的面纱,历史虚无主义的实质是在否定马克思主义、诋毁共产党的领导、破坏社会主义制度的同时,美化资产阶级价值观和资本主义制度,真正目的是动摇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和思想文化建设中的指导地位,进而使当代中国文化主体性成为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附庸。为此,我们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下的文化主体性构建,这也是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的必然指向。
(二)在发展中推动文化主体性构建
人的自由解放和社会的全面发展是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文化主体性叙事的核心指向。由于人的普遍交往日益扩大,民族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的程度日益加深,文化主体性已经不再是单向度的文化问题,也不再局限于单一社会形态的范围之内,而是体现为由文化保守向文化交融的进步、由文化疏离向文化认同的嬗变。从覆盖对象看,文化主体性是一个国家或民族在文化传承发展中所展现的独特的价值理念和精神特质。这种主体性主要体现在,当两种文化交锋时,弱势文化面对强势文化时能否始终秉持文化自信,强势文化能否做到尊重差异和兼收并蓄,二者的合力是构建文化主体身份认同与促进文化交流交融的关键。但同时我们也要看到,不同文化的异质性和文化交流中不可避免的冲突性可能导致弱势文化为维持自身文化秩序而固守其传统的“文化信条”,最终陷入文化保守主义的泥潭。如何处理好文化交流与文化主体危机的关系,是构建文化主体性过程中必须直面的问题。
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理论视域中,文化主体性不是滞后甚至停滞于历史进程的保守主义,而是具有与国家和民族历史接续而行的特征,“历史从哪里开始,思想进程也应当从哪里开始,而思想进程的进一步发展不过是历史过程在抽象的、理论上前后一贯的形式上的反映”[11]。在原始的蒙昧时代,文化主体性这一概念并未萌发,物质生产力的低下与穴居生活的单一无法为文化主体性的生成提供足够的现实动力。“主体性”一词在文化领域的萌发是在欧洲文艺复兴时期。文艺复兴之前,由于中世纪宗教神学对人性的压迫,人们尚未认识到自己才是改造客观世界的主体,认知水平仍被限制在神学视域中,这一阶段可称为“前文化主体性”阶段。文艺复兴将人从原有的神学束缚中解放出来,且伴随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神学崇拜逐渐被人的主体性所代替。资本主义大机器生产以利润为推动力,同时催生资本主义文化的产生,人的文化主体性被置于人与机器的现实矛盾中,机器依赖导致的文化背离和经济发展中的文化迟滞问题愈加明显,人的精神异化成为阻碍文化主体性生发的桎梏。共产主义社会“自由人联合体”的建立将彻底改变这一极端状况,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文化动力叙事的原初指向,即是在审视资本主义文化桎梏中推动建立无产阶级文化主体性,立足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并存的现实,打破资本主义文化秩序,赋予文化主体性新的时代内涵。这是无产阶级必须秉持的文化责任,同时也只有在这一时期,“自由联合”与共产主义本质的文化意涵才能真正显现。
从文化主体性的外延看,由地域性向世界性转变是当代文化主体性生发的又一现实动力。由于物质生产力的进步和社会交往的加强,历史发展逐渐摆脱了单一国家和民族的狭小地域范围,“各个相互影响的活动范围在这个发展进程中越是扩大,各民族的原始封闭状态由于日益完善的生产方式、交往以及因交往而自然形成的不同民族之间的分工消灭得越是彻底,历史也就越是成为世界历史”[6]540-541。在世界历史发展中,文化主体性主要体现为文化主体在繁杂的交往交流过程中所秉持的文化态度及面对异质文化冲击时的文化立场。前者表明处理国际文化关系的基本原则,后者则侧重文化主体性边界的客观定位。全球化视域下的文化传播与交流已经成为历史的必然,其中裹挟的资本主义文化观对于构建当代中国文化主体性影响甚巨,究其原因在于,文化全球化并没有带来真正的文化平等,资本主义文化固有的扩张性和侵略性对当代世界文化秩序构建产生了负面影响。弱势文化在强势文化的冲击下,极易产生文化保守主义倾向和自我封闭意识,异质的文化因子日渐销蚀主体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遑论文化主体性在全球化背景下的构建。“没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没有文化的繁荣兴盛,就没有中华民族伟大复兴。”[12]41文化主体性是关乎文化身份认同、国家文化安全和软实力提升的重大课题。在全球化背景下,弱势文化面对强势文化的入侵与威胁,日益陷入传统文化土壤流失、文化自信不强的现实困境,由此构建当代中国文化主体性、筑牢文化根基成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的重大时代命题。
二、内在萌动:大历史观视角下树立文化主体性的现实期待
近代以来,中国的文化主体性经历了由强大到弱化、由鲜明到模糊的“阵痛”,受到了工业文明所裹挟的西方文化的冲击。可以说,近代中国文化主体性的生成史就是一部文化主体从迷失到重构、从迷茫到清晰的转型史。从历史发展视角看,中国文化主体性构建的突出特点是在中西文化对比的视野中产生,在传统与现代的博弈中延展,最终实现从孰优孰劣的文化比较到借鉴吸收的文化交融这一深刻转变。
(一)从鸦片战争到五四运动时期的文化主体性迷失
鸦片战争以前,中国文化的变迁表现为一种温和的自我嬗变,“以对传统文化不断损益来推动其内部更新”[13],文化主体在面对异质文化的冲击时固守文化演进的稳态结构,以强大的守成意识代替过激的文化变革,以此保证文化根脉的延续和文化主体性的塑造。鸦片战争后,西方列强凭借坚船利炮轰开国门,中国传统文化经历了剧烈变革的阵痛,陷入了被挤压、被排斥的尴尬境地,“民族文化自卑成为那个时代中国人的普遍心理”[14]。自鸦片战争后的历次民族危机均以一种激进的、暴力的方式冲击着文化演进的稳定结构,其中也伴随着国人对民族文化的失望和文化主体性的丧失。
若是将从鸦片战争到五四运动时期的中国文化置于当今西方话语十分流行的“传统—现代”范式中,我们不难发现这一时期中国文化难逃“传统”与“现代”的二元对立的文化窠臼,“在割裂中湮没了中华文化的独特价值,更没有认识到中华文化难能可贵的连续性”[15],遑论文化主体性的塑造。特别是在晚清时期,中国文化发展的传统与现代矛盾更为突出,儒家礼法与治理逻辑在资本主义世界市场的裹挟下不能有效适应商品经济的形势,理念的保守、滞后使人的道德教化与技术培育进入了瓶颈期。同时,清政府主导的“文字狱”“八股文”等教条化的知识高压政策使文化主体早已失去了对国家和社会发展的关心关注,人民知识的增量仍然不能有效应对文化发展中存在的问题,加之在西方近代工业化的催化下,诸如此类的问题日渐汇聚,形成了这一时期鲜明的文化危机。其后虽有“师夷长技以制夷”和“中体西用”思想,试图引入西方的观念和科技,通过不断向西方学习以对抗列强、开展文化自救,为中国文化应对时代变迁注入新动力,但这种策略仍然局限于文化的传统范围,试图通过儒家思想内部要素的缓慢革新应对时代的急速变迁,本质上仍然是在维护中国之“旧体”。加之晚清时期今文经学理念受西学影响颇深,出现了用儒家语言来表达西式政治理念的现象,中国文化的价值表达日益被边缘化,文化主体性构建陷入碎片化危机之中。
(二)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文化主体性萌发
五四运动的胜利不仅展现了群众组织力量的有效性,也在社会范围内引发了一场关于思想学说如何与社会实际适配的大讨论,如传播范围甚广的“问题与主义”之争。同时,伴随着十月革命的广泛影响,“主义”日渐成为重建中国社会和中国文化的行动方案,有识之士在长期占据主导地位的西方意识形态话语之外发现了更加适配中国实际的马克思主义。“民主与科学也从某一阶级的民主或实验主义的科学转为全世界、全社会各阶级的民主与马克思主义社会科学”[16],早期的中国共产党人开始了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建立政党和重建文化的新路探索。
中国共产党成立后,确立了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重建文化主体性的方案,但由于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后面临着与中国文化发展实际适配的现实问题,因此党领导下的文化主体性重建是一个长期过程。从苏维埃文化到新民主主义文化,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中国文化主体性重建具有浓厚的反帝反封建性质。毛泽东指出:“自周秦以来,中国是一个封建社会,其政治是封建的政治,其经济是封建的经济。而为这种政治和经济之反映的占统治地位的文化,则是封建的文化。”[9]664这一时期,中国共产党致力于建立反帝反封建的新民主主义文化,通过创办党刊、组织群众运动和翻译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等方式巩固马克思主义在重建文化主体性中的指导地位。此外,中国共产党还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同中国文化发展实际相结合,以创立崭新的新民主主义文化模式。1938年,毛泽东在党的六届六中全会(扩大)上明确提出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这个命题,值得注意的是,毛泽东强调的不仅是将马克思主义同中国革命实际相结合,还必须同中国历史和文化的发展实际相结合,使马克思主义具有一定的中国历史特点和中华民族形式[17]。毫无疑问,这也是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开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新境界的思想渊源。
(三)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的文化主体性构建
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后,围绕如何进行新的文化建设这一时代命题,中国共产党从两个方面协同发力,既坚定不移贯彻新民主主义文化理念,又适时引导社会主义文化思想转型,由此文化转型成为这一时期中国文化主体性建设的核心,主要体现为“除旧”与“布新”两大主线。
“除旧”主要指批判继承旧思想文化。这一时期,无产阶级新文化因其阶级属性和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而成为文化建设的主流,但中国共产党深谙旧的思想文化内部仍包含合理因素,不能全盘否定。对待旧文化事业和文化机构,党和政府采取谨慎接收和“包下来”的做法,对国民党遗留的旧文化机构进行合理改造利用,将其纳入新的文化体制;对待旧教育,中国共产党针对教学中仍然教授旧民主主义文化、脱离教学实际的弊端,稳步推进教学改革,扩大工农学生招收比例,大力推进马克思主义理论课建设;对待旧文艺,中国共产党以“改戏”“改人”“改制”的“三改”运动为抓手,着力解决旧文艺向新文艺转型的问题。
“布新”是指在清理旧文化之外建设新文化,大力开展马克思主义理论学习教育,巩固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和文化主体性建设领域的指导地位。1951年2月,党中央下发《中共中央关于加强理论教育的决定(草案)》,按照不同文化程度和理解能力的差异将党员分为三级开展理论学习,强调加强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教育,“这是提高干部、改进工作的根本方法”[18]。一方面,党中央注重加强对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翻译、整理工作。1953年1月,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成立,从1953年到1963年的十年间,先后翻译出版了《斯大林全集》共13卷和《列宁全集》共39卷,1956年根据党中央决定翻译出版了《马克思恩格斯全集》。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翻译出版在全体党员干部、知识分子和群众中掀起了一股学习热潮。另一方面,党中央也高度重视干部教育工作,这一时期,党校的各项建设进入正规化快速发展阶段,新中国的党校教育由此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综上所述,马克思主义在社会主义新文化建设中的指导地位得到了巩固,充分体现了中国共产党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构建文化主体性的领导作用。
(四)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的文化主体性重塑
“文化大革命”结束后,我国文化建设面临的首要问题是如何纠正“文化大革命”及其以前的错误。在“文化大革命”的十年里,我国文化事业与文化产业的发展止步不前,遇到了严重的阻碍,急需确立一种新的文化发展理念重塑文化主体性,“建设高度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应运而生。邓小平指出:“不加强精神文明的建设,物质文明的建设也要受破坏,走弯路。光靠物质条件,我们的革命和建设都不可能胜利。”[19]这一时期,中国共产党创造性地提出“建设高度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任务,确定了“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方针,明确了思想文化建设的进步对于建设社会主义的重要作用,通过用新理念新话语取代以“文化革命”为核心的文化建设方案,加强社会主义思想道德建设,对于重新构建文化主体性具有重要意义。
一方面,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根本任务,是提高人民的思想道德素质和科学文化水平。为此,1986年9月,党的十二届六中全会通过《中共中央关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指导方针的决议》,提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根本任务“是适应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需要,培育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社会主义公民,提高整个中华民族的思想道德素质和科学文化素质”[20]。“四有”是一个相互联系的整体,涵盖了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基本内容,是“建设高度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具象化表达。另一方面,发展社会主义文化必须坚持“二为”方向和“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这是中国共产党对文化发展基本规律的高度概括。随着文化领域的拨乱反正,文化事业发展迸发出勃勃生机,“为了谁”的问题成为文化建设和文化主体性培育过程中不可回避的重要问题。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强调“为什么人的问题,是一个根本的问题,原则的问题”[21],鲜明地揭示了无产阶级的文艺的基本价值观只能是以“人民文艺”为底色。1980年7月26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明确了“文艺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方向,鲜明指出中国共产党文化工作的根本出发点和立足点,体现了党对这一时期文化建设的根本任务的深刻认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和“二为”方向“不仅推动着新中国科学文化建设大发展、大繁荣,而且为加强党的建设、巩固社会主义政权作出了重要贡献”[22]。
(五)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的文化主体性构建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的文化建设具有更为鲜明的时代特色,我们党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的主体性、重点任务、发展规律的认识达到了新高度,形成了习近平文化思想。习近平文化思想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文化篇,是新时代巩固、引领文化主体性构建,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的根本遵循,为新时代宣传思想文化工作提供了任务书和路线图。
在构建新时代文化主体性层面,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文化自信的重要性,指出文化自信“是更基础、更广泛、更深厚的自信”[23]。文化自信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一个政党对自身文化理想、文化价值的高度信心,对文化生命力、创造力的高度信心,展现了中国共产党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新时代站位,体现了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对当代中国文化主体性构建更深层次的认识。实践证明,有了文化主体性,文化自信就有了根本依托,中国共产党就有了引领时代的强大文化力量,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就有了更坚实的文化基础,中华文明就有了与世界其他文明交流互鉴的鲜明文化特性。在明确新时代文化建设重点任务层面,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核心价值观是文化软实力的灵魂、文化软实力建设的重点。”[24]新时代大力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凝魂聚气、强基固本的基础性工程,明确了我们要建设什么样的国家和社会、培育什么样的公民等重大问题,是凝聚社会共识、增强人民精神力量的必然要求,也是文化主体性构建凝聚“最大公约数”的必然要求。在明晰文化建设基本规律层面,习近平文化思想立足新时代文化建设实际,遵循“文化大国—文化强国—文明大国”的发展逻辑,着眼文化内容和形式创新,对新时代构建文化主体性作出准确判断,彰显了我们党推进文化自信自强,铸就社会主义文化新辉煌的历史担当。
质言之,从鸦片战争时期中国传统文化受到巨大冲击到新民主主义文化理论的构建,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到新时代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可以说,中国的文化建设史也是中国共产党不断把握中国文化发展规律的历史,在历史发展中逐渐形成了当代中国文化主体性构建的内在动力。
三、目标驱动:构建“新的文化生命体”的必然要求
2023年6月,习近平总书记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首次提出“新的文化生命体”,阐明了“两个结合”的重大意义,“‘结合’不是‘拼盘’,不是简单的‘物理反应’,而是深刻的‘化学反应’,造就了一个有机统一的新的文化生命体”[1]6。从发展历程来看,当代中国文化主体性构建与“新的文化生命体”的生成过程本质上是一致的;从两者定位来看,“新的文化生命体”是培育当代中国文化主体性的目标旨归,而后者在实践之用层面又以文化认同增进政治认同、国家认同,为前者奠定了深厚的精神根基。只有以“新的文化生命体”引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的时代实践,当代中国文化主体性才能得到有效强化与巩固。
(一)“新的文化生命体”概念释义
“新的文化生命体”建立在“两个结合”基础之上,分析这一概念不难发现,一是“新”是相对“旧”而言,从“一个结合”到“两个结合”,更加丰富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内涵,同时文化生命体的意义也随之丰富延展,可以说“新的文化生命体”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的必然产物。二是文化的本质决定了这一生命体不是经济、政治、社会、生态的杂糅,而是文化理念和民族精神的体现,“主张在不同文化体系之间形成一种相互补充且共生的关系,进而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25]。三是“新的文化生命体”不是僵死的,而是展现出“生命”的活力。它立足中国文化发展的具体实际,植根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不断吸收借鉴人类文明的有益成果,以增强文明传承、文化创新的历史自觉培育文化主体性,为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提供源源不断的精神动力。四是“新的文化生命体”的“体”表明它是一个系统的整体。对内,系统内部的各类文化因子不是简单的拼接组合,而是相互交融、相互作用,共同展现文化主体的活力;对外,这一系统不断吸收外来文化的有益成果,以此实现自身与时俱进,是一个充满活力而又保持自身独立性的良性系统。
(二)“新的文化生命体”为当代中国文化主体性构建提供价值指引
“新的文化生命体”是建立在中国式现代化的实践基础上,是中国式现代化文化形态的价值表达,为当代中国文化主体性构建提供了价值指引。从人类文明新形态的意蕴看,它是伴随中国式现代化不断推进而生成的文明成果,是融汇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于一体的文明形态;从出场逻辑看,它顺应人类文明发展趋势,充分展现中华文明突出的连续性、创新性、统一性、包容性、和平性,有着深厚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涵养,继承弘扬马克思主义文明观是其出场的理论逻辑。[26]
中华文明是“大一统”的文明,文化认同是最深层次的认同。鉴于此,文化主体更应坚守文化立场,坚定文化自信,明辨守正固本、开放包容、明体达用的文化义理,使“民族文化以及民族文化认同重新回到既开放传统又回归传统的辩证轨道上来”[27],增进各族人民对中华文化的认同感、归属感、尊严感、荣誉感,共同凝聚起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的强大合力。
在全球化的时代背景下,构建文化主体性要善于吸收外来文化的有益成果并为我所用,同时也要认清西方现代化模式的本质,在中西文化碰撞中坚守文化自信,实现中国式现代化对西方现代化的超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我们不走一些国家通过战争、殖民、掠夺等方式实现现代化的老路”[28]23。在文化建设层面,就是文化主体要尊重世界文明的多样性,充分认识世界不同民族都有其优秀的文明成果,兼收并蓄、求同存异是构建文化主体性过程中应有的态度,同时我们要充分认识资本主义文化的本质及其渗透性、掠夺性。从某种程度上说,当代中国的文化主体性构建在中西文化交流碰撞的背景下,只有始终坚守文化底色,坚定文化自信,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在历史发展中不断凝聚起共同理想信念和价值追求,才能真正做到“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文明共存超越文明优越”[12]59。
(三)“新的文化生命体”指明了当代中国文化主体性构建的实践路径
习近平总书记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深刻阐述了“结合”对于巩固文化主体性的作用。如果说“第一个结合”解决了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具体实际的适配度问题,那么“第二个结合”的重大意义在于,把我们对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华文明的思想认识从传统与现代对立的错误和教条式的理解中解放出来,进一步推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进而发挥最大作用,这一作用表现在当代中国文化主体性的塑造和文化软实力的提升等方面。
一是,“第二个结合”为当代中国文化主体性构建明确了马克思主义这一理论导向,使其有魂可塑。马克思主义以其科学性深刻揭示了自然界、人类社会、人的发展的一般规律,同时也解答了人类文明究竟向何处去的历史追问。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以来,就把马克思主义作为立身之本,体现在构建文化主体性上,即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马克思主义就是我们共产党人的‘真经’,‘真经’没念好,总想着‘西天取经’,就要贻误大事!”[29]马克思主义是构建文化主体性的魂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根脉,全面深入理解“第二个结合”的理论内涵必须首先把握马克思主义之魂,用马克思主义科学真理激活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优良基因,推动文化主体性构建和巩固。需要明确的是,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推动文化主体性构建,不是建立在抽象思维上的虚无,而是一个理论创新和实践需要双向互动的过程,这一过程“深刻诠释了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用马克思主义观察时代、把握时代、引领时代的政治禀赋”[30]。
二是,“两个结合”使文化主体性的基础更加牢固深厚、更加充满生机活力、更加有根可扎。在五千多年的文明史中,中华民族积淀了悠久深厚的传统文化资源,塑造了独特的民族禀赋,其中蕴含的天人合一、讲信修睦、厚德载物、自强不息等品格是人民在长期生产生活实践中形成的宇宙观、道德观、人生观的重要体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蕴含的朴素辩证唯物主义哲理与科学社会主义高度契合,哲学基础的契合使马克思主义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具有一致性,为二者相结合提供了哲学支撑。从本质上看,推动当代中国文化主体性构建就是要在厚植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沃土的基础上,不断赋予马克思主义新的文化活力,既要夯实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人民基础,又要使文化主体高度认同中华文明,增强文化自觉、坚定文化自信。概言之,丢掉马克思主义这一“魂”,文化主体性构建就会迷失方向;失去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这一“根”,文化主体性构建就会摇摇欲坠,只有在二者由契合到融合的逻辑演进中推动文化主体性构建,才能在新的时代背景下造就更加坚实的文化生命体。
(四)“新的文化生命体”明确了当代中国文化主体性构建的使命任务
习近平总书记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指明了新时代新的文化使命,即“在新的起点上继续推动文化繁荣、建设文化强国、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1]10。文化使命的提出具有原创性意义,是习近平文化思想的重要内容之一,是构建“新的文化生命体”的具象化表达,为当代中国文化主体性构建指明了奋斗方向。
一是新的文化使命要求构建文化主体性不能脱离中国式现代化的伟大实践。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指出,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是中国式现代化的五大基本特征之一,要“不断夯实人民幸福生活的物质条件,同时大力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加强理想信念教育,传承中华文明,促进物的全面丰富和人的全面发展”[28]23。历史唯物主义认为,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既对立又统一,物质财富的积累为精神文明建设奠定了现实基础,精神文明的丰富发展为物质文明提供精神动力,二者统一于人类社会的发展进程中。与西方文明的“资本中心论”“普世价值论”“文明优越论”不同,中国式现代化的“中国式”,从根本上说是基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形成的,必然要求在现代化进程中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坚持推动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协调发展。构建文化主体性要坚持面向未来,积极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持续赋予文化主体新的生机活力。
二是新的文化使命要求文化主体持续深化对文化建设的规律性认识。一方面,综观世界文明发展史,现代文明的书写基本是从西方国家开始,所以一些学者对于文明的话语阐释及规律性表达不可避免地带有西方色彩,甚至可能落入西方文化的窠臼。因此,持续探索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规律既是时代之需,也是文化主体性建设之需。从中华民族发展来看,民族文化形成于各族人民长期的生产生活实践,探寻文化主体性建设规律不能脱离生产力这一物质基础,因为“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31]。另一方面,文化主体性构建要落脚于培养广大人民的文化底气和文化自信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把文化自信融入全民族的精神气质与文化品格中,养成昂扬向上的风貌和理性平和的心态。”[1]10在“古今中西之争”中,我们经历了从迷茫到觉醒再到谋求自强的成长过程,新时代的中国共产党人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不断确认和强化中国共产党作为中华文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者、发展者、代表者的“坚定的自我”身份,激发文化主体动力。我们要从中华文明的复兴史中汲取力量,“用中国道理总结好中国经验,把中国经验提升为中国理论”[1]10,实现文化主体精神上的独立自主;不断增强全国各族人民的文化认同,在促进各民族广泛交往交流交融中构筑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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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the Driving Mechanisms for the Formation of Cultural Subjectivity in Contemporary China
Wang Fuxin,Kan Hao
(School of Marxism,Ocean University of China,Qingdao Shandong,266100)
Abstract:The“Two Combines”have reinforced cultural subjectivity,serving as a critical proposition and foundational starting point for cultural construction in the new era and for building a modern civi? lization of the Chinese nation. Contemporary China’s cultural subjectivity stems from cultural confi? dence and foundations,rooted in the creative transformation and innovative development of excellent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the inheritance of revolutionary culture,the advancement of socialist ad? vanced culture,and the absorption of the achievements of all outstanding human civilizations. The driving mechanisms for constructing cultural subjectivity in the new era are reflected in the interplay between the Marxist view of cultural dynamics and contemporary China’s cultural development,the resonance between the transformation of modern and contemporary cultural subjectivity and the cultur? al mission of the new era,and the synergy between the current demands for constructing a“new cul? tural organism”and the self-development of cultural subjectivity. To systematically construct cultural subjectivity in contemporary China,it is essential to scientifically understand the logic of its driving mechanisms,strengthen cultural confidence,and,from a new historical starting point,continue to promote cultural prosperity,build a culturally strong nation,and develop a modern civilization of the Chinese nation.
Keywords:Cultural Subjectivity;View of Cultural Dynamics;New Cultural Organism;Modern Civili? zation of the Chinese Nation
责任编辑:杨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