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目的:随着中西方文化交流的深入,越来越多的外国优秀诗歌被引进中国,其中就包括《草叶集》。《草叶集》体现出民主思想并开创了自由体诗歌,自从被引进中国以来,许多翻译家致力于其翻译工作。但是,因为标准各异,翻译并非易事。鉴于此,文章基于“三美论”视角对比分析《草叶集》的三个汉译本,旨在为更多译者提供实践参考。方法:文章以许渊冲的“三美论”为理论基础,对比分析赵萝蕤、邹仲之和姜焕文所译的《草叶集》。三美包括意美、音美和形美,三美的结合是诗歌翻译评价的最高标准。由于该诗集包含诗歌过多,难以一一研究,因此选择《哦,船长,我的船长!》和《为所有的海洋和所有的船只歌唱》为研究对象,基于“三美论”展开深入的对比分析。结果:研究发现,在意美上,邹仲之译本的意象更丰富,其通过精准的语言选择和深刻的理解有效传达了诗歌的深层意境和情感;在音美上,姜焕文的翻译更胜一筹,姜焕文的译本更讲究押韵,读起来朗朗上口,音节、音调和节奏都凸显了音美;在形美上,邹仲之的翻译更好,结构工整,形式对照。结论:以“三美论”作为评价标准,赵萝蕤、邹仲之和姜焕文所译的《草叶集》在意美、音美和形美方面各有千秋,翻译同时兼顾三美较为困难,译者在开始翻译工作之前须认真理解“三美论”的理论基础,如此方能译出意美、音美、形美兼具的作品。
关键词:" “三美论”;" 《草叶集》;对比分析
中图分类号:I04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436(2024)11-00-03
0 引言
诗歌是语言的结晶,其形式丰富,有十四行诗、五行打油诗、无韵诗等。随着中西文化交流的深入,越来越多优秀的外文作品被引入中国,其中包括美国现代诗和自由诗之父——惠特曼的《草叶集》。《草叶集》的创作并非偶然,从某种程度上说,其是惠特曼实践和思想的结晶,是美国文学史上的一颗璀璨明星。然而,由于书中充满大量意象,因此翻译这本书非常困难。此外,翻译评价的标准也不统一。
随着时代的发展,翻译理论层出不穷。其中,关于诗歌翻译的最高标准应是许渊冲提出的“三美论”,包括意美、音美和形美[1]。
本文基于“三美论”,对《草叶集》的三个中文译本进行比较分析,分别是赵萝蕤的译本、邹仲之的译本和姜焕文的译本。因《草叶集》收录的诗歌数量众多,只选择其中两首作为研究对象,即《哦,船长!我的船长!》和《为所有的海洋和所有的船只歌唱》。
1 理论框架
许渊冲是中国杰出的翻译家,已出版了五十多部中、英、法文学作品译作。其译作质量极高,在翻译界引起了极大的关注。例如,许渊冲对《诗经》的翻译传达了中国古典诗歌的美。在许渊冲的翻译生涯中,他提出了许多有价值的翻译理论,其中最重要的是“三美论”,包括意美、音美和形美。兼具此三美是所有译者追求的目标[2]。
1.1 意美
意美指的是译者传达原作的真实含义,读者受到启发,进入诗人和译者共同创造的情境中。显然,意美旨在表达原诗的深层含义和情感。在中国古典诗歌中,景物描写与情感表达密切相关。然而,景物描写对西方人来说过于含蓄,他们难以理解其潜在的情感[3]。因此,译者必须深刻理解原诗,沉浸于诗人的情感世界之中。一个称职的译者不仅应忠实传达原作的意义,还应准确表达其中的情感。如此,读者才可以在阅读译作时感受到意美。
1.2 音美
诗歌以简洁的语言、飞扬的想象和丰富的情感反映了人们的社会生活和精神世界。它对音节、音调和节奏有一定的要求,有韵律和节奏的诗歌朗朗上口,易于传诵[4]。诗歌的美体现在其声音上,因此,译者应努力传达出音美。然而,鉴于复杂的历史背景和巨大的文化差异,通过翻译传达这种美感相当困难。例如,中国古典诗歌中,七言诗和五言诗较为流行,而在西方,英雄双行体和亚历山大体更为常见。
1.3 形美
形美主要指的是诗歌原作和译文形式的完美和谐。如果译文与原作形式完全一致,并且节奏合拍,就能成功展现形美。因此,译者应当高度重视形美。如果形式被扭曲,就会扭曲思想。形美会影响翻译的质量,虽然不是最重要的,但绝不能忽视。
中国诗歌节奏优美、内涵丰富。如果译者过于追求音美,可能会损害原意。因此,一些译者反对押韵翻译,因为有些内容无法直接翻译。然而,许渊冲主张押韵翻译,并在积累丰富经验后提出“三美论”。毫无疑问,他的理论对翻译实践产生了重大影响,并对中国文学翻译的长远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5]。
总的来说,意美是许渊冲“三美论”的核心,音美次之,形美居末。译者只有采用正确的方法,才能取得更好的翻译效果。在翻译实践中,译者应该积极运用这一理论,只有“三美”结合,读者才会为之着迷。
2 基于“三美论”对比分析三个译本的《草叶集》
2.1 惠特曼和《草叶集》
惠特曼是19世纪美国最伟大的诗人之一,他的诗歌具有典型的美国特色。《草叶集》是美国自由体诗歌,歌颂了希望与自由,是第一部具有美国民族气派和民族风格的诗集。惠特曼开创了一个传奇时代,并成为许多诗人的引导者。
2.2 《草叶集》中文版
1855年初版问世后,《草叶集》又经历了多次再版。中国诗人田汉在新文化运动初期,将惠特曼介绍到中国,他翻译了《草叶集》的压卷之作《自我之歌》,赞扬惠特曼先进的自然观、人文主义和民主观,掀起了《草叶集》翻译活动热潮。曾留学美国的徐志摩在田汉版本的基础上重新翻译了诗歌《自我之歌》,作为新文化运动中不可或缺的人物,徐志摩深受中国古典文化的影响,因此,他的翻译更显优雅。此外,中国作家郭沫若在《时事新报》上翻译了惠特曼的诗《自滚滚人海中》(Out of the Rolling Ocean the World),表达了困惑和向往自由的感情。
2.3 “三美论”视角下三个译本的对比分析
在这一部分,将研究《草叶集》中的两首诗,一首是《哦,船长!我的船长!》,另一首是《为所有的海洋和所有的船只歌唱》。
2.3.1 意美
许渊冲认为,意美是“三美”中最重要的部分,因此本文首先关注意美的比较分析。
《哦,船长!我的船长!》是为了纪念林肯总统而作,作者使用修辞手法和象征主义来描绘这位杰出的总统。以“our fearful trip is done”一句为例,邹仲之用“惊恐的”翻译“fearful”,而姜焕文和赵萝蕤则选择“可怕的”,但这种表达过于平淡,无法凸显情境的恐怖。下一句中,“The ship has weather'd every rack”,其中“weather”指的是“outlive”,邹仲之用“闯过了”,姜焕文用“经受住了”,赵萝蕤用“渡过了”。在汉语中,“闯过难关”和“渡过难关”都是准确的表达。
接下来是“the prize we sough is won”。“prize”在汉语中是“奖品”的意思。邹仲之将其译为“追求的目标”,而其他两位译者则直接使用其基本含义。在下一句“the vessel grim and daring”中,邹仲之将“grim”翻译为“威严”,而其他两位译者则将其译为“坚毅的”和“坚定的”。原文中,描述了船只的坚定和冒险精神,“grim”赋予船只阴郁甚至决绝的氛围,这是一个形象化的描述,与本诗的主题与情感一致,侧面体现船长的勇敢,所以“坚毅的”比“威严”更贴切。“Grim and daring”描述了船只的坚定,努力靠近海岸。至于第一节最后一句“fallen cold and dead”,邹仲之译为“他倒下了,身体冰凉”,展示了意义之美。赵萝蕤则译为“已停止了呼吸”,表达简单,但无法准确表达情感。
“Rise up-for you the flag is flung-for you the bugle trills”中的“flung”和“trills”生动且具有画面感。邹仲之译为“飘扬”和“长鸣”,赵萝蕤译为“招展”和“吹响”,而姜焕文则使用“飘扬”和“啭唱”。“飘扬”或“招展”展现了旗帜飘动的意境,但“长鸣”和“吹响”却无法描绘出号角声的美妙,此处“啭唱”更合适。
在诗歌《为所有的海洋和所有的船只歌唱》中,首句“Today a rude brief recitative”,姜焕文将“rude brief”翻译为“短小有力”,而邹仲之译为“粗犷简短”。这两个短语都符合汉语的表达习惯。然而,单就意美而言,“短小有力”更准确地展现出这段吟唱的特点。“Spreading far as the eye can reach”展现了海浪的汹涌澎湃,邹仲之用“无尽涌向天边的波涛”表现出壮丽的景象。而姜焕文的翻译过于简单,无法表达意义之美。“Fitful, like a surge”是一个非常简练的句子,邹仲之将其译为“歌声阵阵,如海潮汹涌”,简洁而生动地展现出景象之壮丽。
2.3.2 音美
音美注重的是节奏和押韵。《哦,船长!我的船长!》共有24行,其第三行以“an”韵收尾。每一行的最后一个音节都是平声。在邹仲之的翻译版本中,“回应”和“僵硬”中的“ing”反映了压抑的特点。在赵萝蕤的版本中,“前”和“见”,“唤”和“看”都互相押韵。在姜焕文的版本中,“飘扬”和“啭唱”也以韵母结尾。总的来说,此首诗歌的三个版本在音美上表现得不相上下。
再分析《为所有的海洋和所有的船只歌唱》,“Of ships sailing the seas, each with its special flag or ship-signal”。姜焕文将“seas”和“ship-signal”译为“船只”和“行船号志”,与该句末尾的“志”呼应。邹仲之没有使用任何押韵。下一句姜焕文译为“关于伸延的海浪,伸延到目光能及的地方”,“浪”和“方”反映出音韵之美。然而,邹仲之的翻译几乎没有节奏感。在音美方面,姜焕文的翻译更胜一筹。
2.3.3 形美
形美主要指的是原诗与译文形式的和谐一致。如果译文的行数与原版本完全相同,且段落完全一致,那么就展现了形美。因此,可以根据行的长度、对偶和译文中词语数量的比较来分析形美。
从表1可以看出,对诗篇《哦,船长!我的船长!》的翻译,邹仲之版本比其他两个版本更加紧凑。在对偶方面,邹仲之的翻译注重平行,与“飘扬”和“长鸣”相对应。姜焕文的翻译则较为整齐,与“平稳”“坚毅”“飘扬”“啭唱”相对应。在姜焕文的翻译中,“港口近在眼前,钟鸣声声入耳,人们欢呼雀跃”采用“名词+形容词+动词”的结构。此外,“旗帜为你飘扬,军号为你啭唱”也是以“名词+动词”的结构呈现。然而,赵萝蕤的翻译几乎没有对偶和多变的模式。
邹仲之版本第一节中每句都以“唱”开头,整齐而有规律。“歌声阵阵,如海潮汹涌”和“有涨有落,像海上漫涌的坡”都传达了形式之美。对于“whom fate can never surprise nor death dismay”,邹仲之译为“从不在命运和死亡面前惊慌低头”,而姜焕文则使用“处变不惊,视死如归”。邹仲之的翻译接近原意,而姜焕文表现出形式之美,其运用了对偶结构。
在最后一节中,邹仲之的翻译更胜一筹,他使用了“所有,所有”的结构。此外,句子以“所有+形容词+名词”的结构保持平行,进一步凸显了海洋的壮观景象。因此,在形美方面,邹仲之的翻译更胜一筹。
3 结语
文章基于许渊冲“三美论”,即音美、意美和形美,对比分析赵萝蕤、邹仲之和姜焕文三位翻译家翻译的《草叶集》。文章研究发现,在意美方面,邹仲之的翻译表现最佳。在音美方面,姜焕文译文更佳;在形美方面,邹仲之的翻译则更胜一筹。将“三美”完美结合是诗歌翻译的最高标准,但这并非易事。因此,如果实在难以兼顾三者,可优先考虑意美和音美。
参考文献:
[1] 陈曦.跨文化视角下的惠特曼诗歌翻译研究[D].保定:河北大学,2007.
[2] 褚爱平,白莉.浅析诗歌翻译“三美”[J].成功(教育),2009(4):294.
[3] 许渊冲.三谈“意美、音美、形美”[J].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1987(2):70-77.
[4] 王炳华.赵萝蕤诗歌翻译策略初探:以《我自己的歌》为例[J].现代交际,2017(4):100-101.
[5] 张和.诗歌翻译中“三美”的功能对等与译者的读者意识[J].合肥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3(5):130-134.
作者简介:杨黎辰 (2000—),女,研究方向: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