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视觉叙事的傩堂戏面具文创产品设计研究

摘要：探究视觉叙事在傩堂戏面具文创产品中的应用价值及实践方法。厘清傩堂戏面具的角色分类，基于视觉叙事设计理论，从“人——物——境”3个层面，分析叙事图像的生成方式，探讨叙事图像在产品中的应用策略。最终得出傩堂戏面具文创产品的视觉叙事设计路径，并通过设计实践验证设计路径的可行性。该设计方法能够强化傩堂戏面具的文化形态与精神内核，为傩堂戏面具的活化传承及产品的创新应用提供了新路径与新思路。

关键词：傩堂戏；傩面具；视觉叙事；叙事设计；文创产品；创新设计

中图分类号：TB4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0069（2024）21-0018-04

引言

傩堂戏是贵州省德江县的传统戏剧，2006 年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面具是傩堂戏演出时戴在头上的道具，用于刻画傩堂戏中的人物角色，其造型也蕴含着当地人民崇拜祖先和憧憬美好的生活理念，成为能够反映民族民俗文化的艺术语言[1]。在傩面具创新设计与应用的相关研究中，诸多学者[2][3] 在提取傩面具的典型艺术符号后运用夸张变形、重组重构等设计手法再塑面具元素。这种设计方式可能会导致用户较难通过打散后的图形与源文化之间建立联系。本文运用视觉叙事的理论体系及其设计方法，通过故事化的视觉语言构建傩面具的文化情境，探索傩面具在现代设计中的应用价值及其创新应用的可行性。

一、傩堂戏面具的角色分类

傩堂戏起源于先民崇尚万物有灵的时代，经过从周代至现代几千年的传承与演变，由原来驱鬼消灾的祭祀仪式，逐渐形成了兼具宗教、娱乐性质的祭祀风俗民俗歌舞[4]，有半堂戏和全堂戏之分。演出时带于头部的面具也伴随着人们思维观念及审美意识的变化，从神性化走向世俗化、娱乐化、脸谱化[5]。造型各异的面具分别代表着傩堂戏中不同的神灵角色，这些面具不仅是观众辨别角色身份和感知戏剧情节的线索，也是傩堂戏面具文化语言的视觉载体。面具的角色数量在民间流传着“半堂戏十二面具，全堂戏二十四面具”之说，也存在人物角色多达50 多种的说法[6]。这些面具角色在造型风格上可以分为正型面具、凶型面具和世俗面具；在角色类型上可以分为正神面具、凶神面具和世俗人物面具；在角色来源上可以分为神话传说类面具、民间英雄类面具和乡村人物类面具。

本文在整理贵州傩堂戏面具图像资料的基础上，结合造型、角色类型及来源等多个方面，将傩堂戏面具归纳为凶神恶煞、正义神勇、慈悦仁和、诙谐幽默4 种，如表1。

二、傩堂戏面具文创产品的视觉叙事理念

（一）视觉叙事理论

“叙事”即叙述故事，是一种交流手段、知识形式和认知模式[7]。叙事的核心是讲故事，通常见于文学领域，通过文字语言编排故事的背景、人物、情节等要素，传达事件线索与信息。视觉叙事过程与文学叙事相类似，其实质在于用图形、图像等视觉语言讲述故事。将丰富的文化信息融入情景化的视觉语言中，是创新文化要素、传播文化内涵、体现设计价值的途径。目前，产品设计、服装设计、视觉传达设计等众多设计领域都出现了叙事设计的应用案例，视觉叙事逐渐成为当代设计理论与设计实践的重要命题。

（二）视觉叙事价值

将叙事理念用于傩堂戏面具文创产品的视觉设计中，借助色彩、图形等视觉语言构建以傩堂戏面具为主体的故事情境，对傩堂戏面具在现代社会的传播具有现实意义。一方面，傩堂戏面具的角色原型及面具中的视觉符号与当地民俗文化息息相关，其他民众由于地区文化的差异难以理解傩堂戏面具蕴藏的审美价值与文化内涵。运用视觉叙事理念及其设计方法，将傩堂戏面具中抽象的文化因素转化为直观的视觉图像，使其隐形文化显性化[8]。这种方式更易于观者理解傩堂戏面具的内涵与意蕴，促进傩堂戏面具在现代社会的传承与传播。另一方面，在多元体验的消费需求下，设计的表现已经从设计主体单向组织传播转向与用户体验双向互动化传播，傩堂戏面具文创产品的设计需要关注用户的情感体验，运用视觉叙事理论有利于建立傩堂戏面具文化信息与用户情感的交互空间，使傩堂戏面具这一传统文化产品可以被现代消费市场接纳。

（三）视觉叙事内容

在产品叙事设计的相关研究中，刘秀敏[9]、史春生[10] 等多位学者根据不同文化对象的特点，分别从叙事主题、叙事情节、叙事情境等多个角度提出产品的叙事设计方法。从已有研究成果来看，叙事行为受限于叙事内容的具体属性以及可受调配的素材。傩堂戏面具文创产品的视觉叙事设计可以通过“人——物——境”的叙事结构进行策划。其中“人”是被叙述者，即用户，参与产品的文化消费活动；“物”是傩堂戏面具文创产品自身具备的视觉叙事语言的集合，承载着傩堂戏面具的审美与文化内涵；“境”指叙事情境，是傩堂戏面具文创产品唤起用户内在情感体验的空间场域。本文将基于“人——物——境”的叙事结构，探索傩堂戏面具文创产品的设计路径并进行设计实践。

三、傩堂戏面具文创产品的视觉叙事路径

从4 种傩堂戏面具角色类型“凶神恶煞”“正义神勇”“慈悦仁和”“诙谐幽默”中分别选择大众熟知的人物开山猛将、关羽、唐氏太婆和歪嘴秦童作为角色代表，分析情境化叙事图像的生成方式，探讨傩堂戏面具文创产品的设计方法并得出设计路径。

（一）傩堂戏面具叙事图像的生成

将傩堂戏面具中的视觉要素进行逻辑性组合、编排，生成情景化图像，以呈现傩堂戏面具的文化形态。叙事图像的故事性可以从叙事主体、叙事要素和叙事情境3 个层面塑造。

1. 叙事主体的分析与提取

傩堂戏面具是视觉叙事中的“故事”主角，作为叙事主体始终处于视觉叙事的中心位置。傩堂戏面具以造型线条、装饰色彩为媒介，构成了特有的艺术表现语言和文化表征意象[5]。分析造型与色彩的核心特征并进行提取，是讲好傩堂戏面具“故事”，展现其艺术价值的基础。

造型上，不同角色类型的面具形态各异。火焰眉毛、血盆大口、外露獠牙是开山猛将面具的造型特征；丹凤眼、剑眉、头戴盔帽是关羽面具的造型特征；唐氏太婆面具满面皱纹，慈眉善目；歪嘴秦童面具歪嘴微笑，富有滑稽之态。

设色上，傩堂戏面具整体呈现暖灰色调，红色、黄色、棕色等暖色使用比例较大。此外，色彩的使用与傩堂戏面具角色个性和职能相对应。红、黄色有镇妖辟邪的功能，在傩堂戏凶神恶煞类型面具中应用较为广泛[11]，提取红、黄的中和色橙色作为开山猛将的色彩要素，暗示人物镇妖辟邪的功能。提取红色作为“赤脸”关羽的代表色彩，表现人物忠贞英勇的性格。唐氏太婆与歪嘴秦童的设色以与皮肤色相近的黄色调为主，提取棕黄色塑造唐氏太婆饱经风霜的老妪形象；提取亮黄色表现歪嘴秦童年轻、开朗的形象。

分别对4 个傩堂戏面具角色的造型和色彩进行视觉化提取，如表2。

2. 叙事要素的分析与提取

叙事要素是用来呈现事件主体、发展、结果并实现某种形式创造的工具[12]，是视觉叙事中丰满面具角色形象、串联故事情节的关键。面具是傩堂戏演出时的重要道具，戏剧的剧情发展将观众沉浸式带入面具角色丰富的精神世界。通过提取傩堂戏面具对应戏目剧情中的叙事要素，有助于运用故事化视觉语言塑造面具形象，传达面具的文化信息。

《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德江傩堂戏》[13] 中有傩堂戏戏目的详细记载，其中开山莽将在戏目《开山莽将》中，凭借着一把“金瓜钺斧”横扫五方鬼怪和十方邪魔；关羽在《关爷斩蔡阳》中手提大刀，通过试刀、舞刀、砍六合刀、三战蔡阳等精彩的武打程式，最终将蔡阳斩于马下；唐氏太婆是戏目《开洞》的主角，她常手拿布鞋底和针线，神态自若地坐在桃源洞的门前，守护洞中的面具，防止妖魔鬼怪进入；歪嘴秦童在戏目《甘生赶考》中为甘生挑书赴京赶考，经历了夫妻离别，甘生中举，荣归故里等一系列生活层面的故事。

从戏目中分别提取与叙事主体角色个性相关的物件作为叙事要素。例如，可以提取“金瓜钺斧”和“鬼怪”“大刀”和“古城战场”“针线”和“桃源洞口”“行囊”和“鞭炮锣鼓”分别对应“开山猛将攻五方鬼怪”“关羽三战蔡阳”“唐氏太婆看守洞门”“歪嘴秦童庆祝中举”情节中叙事要素。

3. 叙事情境的构建

叙事情境是通过叙事要素的运用与编排在视觉上还原事件的发展过程，强调视觉图像不仅需要具备审美性和文化性，还能使观者有身临其境的体验，带来精神性和情感性的满足。叙事情境的构建是强化傩面具文化信息传递效果、促成观者情感体验的核心环节。叙事情境中视觉要素的运用与编排需要通俗易懂，与大众的认知能力相匹配。观者将叙事情境中的视觉要素与自身认知及经历产生联结，读取傩面具的造型特征、角色性格、文化寓意及价值内涵等多维度信息，建立视觉与情感的交互体验。

为了传递叙事内容，塑造交互空间，需要经过叙事主体、情节、场景、过程、结果5 个方面构建叙事情境。其中叙事情节决定了叙事情境中主体的形象以及场景、过程及结果的内容走向。因此，在构建叙事情境时，需要先选择并确定与人物相关的叙事情节，再通过强化主体形象、渲染场景氛围、分解过程、转译故事结果的步骤与思路构建叙事情境，如图1。

因此，在确定叙事情节的基础上，可以按照提取叙事主体和叙事要素、构建叙事情境的步骤，并在各环节中采用视觉图形语言表达叙事内容，生成具有故事主题性的视觉叙事图像。

（二）傩堂戏面具文创产品的设计方法

一件视觉产品的叙事性与叙事的构成要素、排列方式及接受者的语境相关[14]。为了提高叙事图像的传播效果，傩堂戏面具文创产品在设计策划时需要综合考虑叙事图像的排列模式、呈现手法以及产品属性。

1. 选择图像的叙事模式

图像的叙事模式包含独立图像叙事和连续图像叙事。独立图像叙事即通过单幅图像讲“故事”，将叙事情节中的全部要素呈现于一幅图像中。这种叙事模式能够在有限时间内向用户传达面具角色的关键信息，具有要素简洁、传播快速的特点。但这种模式也存在叙事连贯性不足、逻辑性弱等劣势。连续图像叙事则是通过要素连贯的多幅图像组合表现叙事情节。这种叙事模式易于观者读懂叙事图像内容，并深入理解其中的文化内涵。连续图像叙事模式下生成的图像数量多，在图像应用时对产品的选择具有较高的要求。

2. 挑选匹配的产品载体

产品是傩堂戏面具与用户互动并进行情感交流的桥梁，选择合适的文创产品类型对有效传播傩堂戏面具文化尤为关键。叙事模式的多样性要求在设计过程中选择与叙事模式匹配的产品作为应用载体。同时，产品外观和功能对用户的使用行为和使用场景具有约束性，在设计时还需要考虑产品属性与傩堂戏面具文化特性的契合度。合适的产品载体能够创造用户感知的“沉浸式”体验空间，使用户无意识地以体验者的身份参与傩堂戏面具的叙事过程中。

3. 运用多元的叙事手法

叙事手法包括平移、对称、重构、置换、拼贴等方式，要求在运用叙事图像时在不破坏叙事内容的前提下对叙事图像进行艺术处理。此外，还可以运用比喻、隐喻、转喻等修辞手法，将叙事图像中的情感体验、文化内涵等抽象且隐晦的内容以相似文化象征的具象性“原型”代替，使叙事信息能够被用户快速识别，并产生相应的联想。

综合以上分析，在傩堂戏面具文创产品设计中，不仅需要挑选合适的产品作为叙事的载体，还需要根据产品属性特征选择对应的叙事模式，采用多元的叙事手法，灵活运用路径生成的叙事图像，使传承和传播傩堂戏面具的效果达到最佳，如图2。

四、傩堂戏面具文创产品设计实践

运用傩堂戏面具文创产品的设计路径，分别选择独立图像叙事模式和连续图像叙事模式，以国潮T 恤和扑克牌为产品载体，结合多种叙事手法进行文创产品设计。

（一）独立图像叙事模式的应用——以国潮T 恤设计为例

国潮T 恤深受当代年轻人的喜爱，将国潮T 恤作为产品载体是傩文化在当代年轻群体中推广的有效途径。独立叙事图像可以作为印花图案应用于国潮T 恤中，在设计过程还需要融合多种叙事手法，提高傩堂戏面具的文化传播率和产品的商业转化率。

1. 选取叙事情节，确定产品主色

从傩堂戏戏目中选取情节“开山猛将攻五方鬼怪”“关羽三战蔡阳”“唐氏太婆看守洞门”“歪嘴秦童庆祝中举”分别作为4 幅独立叙事图像的叙事内容。根据叙事图像的生成流程，可得到4 幅叙事图像。根据傩堂戏面具的角色特征及上文其色彩的提取，分别选用橙色、红色、棕色和黄色作为T 恤的4 个主色，如图3。

2. 图文对照手法，诠释文化意蕴

为了增强叙事内容的直观性，从4 幅叙事图像中分别选取代表傩堂戏面具角色个性的视觉形象，结合面具角色个性，提取关键词“百毒不侵”“保持正义”“心存善良”“有趣灵魂”，以文字形式叠于面具人物后方，如图4。突出开山猛将威风凛凛、关羽正义勇猛、唐氏太婆温和善良、歪嘴秦童幽默开朗的性格特征，并暗示不同面具角色的职能特点。面具人物形象独立印于T 恤正面，叙事图案印于T恤背面，如图5。面具人物与叙事图像形成对照，购买者可以通过图像和文字信息了解面具人物角色特征及其文化内涵，提升傩堂戏面具文化信息的传递效果。

3. 角色融合产品，实现商业转化

服装具有代表身份与个性的标识作用，傩堂戏面具的个性化造型传达了每个人物的性格特点，转化而成的人物标语、叙事图案以及色彩表现赋予每件T 恤不同的“性格”，与当代年轻人着装追求个性与自我的审美理念不谋而合，有利于引发年轻人的情感共鸣。除此之外，用户在购买服装时，可以选择与自己个性符合的单件或多件T 恤，根据不同场合和心情穿着对应的人物T 恤，扩展了傩堂戏面具的传播场域。穿着者沉浸在对应角色的氛围中，促进了人、物、文化本体三者之间的情感互动，实现傩堂戏面具在现代社会中的商业转化。

（二）连续图像叙事模式的应用——以扑克牌牌面设计为例

连续图像叙事模式下的叙事图像数量多、要素连贯性强，在应用时要求产品须具备可组合、易拆解的特点。扑克牌不仅牌面数量充足且可以自由组合，同时普适性高、互动性强，因此选择扑克牌作为连续图像叙事模式的应用载体。

1. 调整图像轮廓，适应产品特点

扑克牌分为黑桃、红桃、方块、梅花4 种花色，每种花色都有各自的代表性图形。为了能够适应牌面花色的图形要求，需要对傩堂戏面具视觉叙事图像的轮廓造型进行改进。如图6，改进时要求将主体人物放置于画面中央，轮廓形状的切割尽量不破坏主体人物造型。

2. 采用分镜形式，串联故事情节

一副扑克牌有52 张，每种花色有A 至K 共13 张牌。在扑克牌的牌语中，牌面数字顺序的递增象征着时间的推移。将傩堂戏面具的故事情节按时间顺序形成连续的图像组合，依次应用于牌面A 至K 中，串联出故事情节的发展过程。以开山猛将为例，从其诞生至成年的故事情节中提取10 个连续情节，生成10 幅具有视觉连贯性的叙事图像，按顺序应用于黑桃牌面A 至10，用于讲述开山猛将的成长故事。同时，将开山猛将的职能特点、文化属性和精神寓意浓缩为文字“镇妖驱邪”“纳福纳吉”“平安顺遂”和具有共识性的吉祥符号，如应用“蝙蝠”“如意纹”等，应用于牌面J、Q、K 中，隐喻傩堂戏面具驱疫纳福的文化内涵，如图7。

3. 与游戏规则结合，扩展互动空间

扑克牌中牌面“点数”越大意味着牌面功能越强，在游戏过程中，用户会潜意识地对大“点数”牌面内容给予更多关注。但扑克牌牌面的大小排序会随着不同的扑克玩法规则而产生变化，因此，在设计时，可以根据不同的游戏规则调整叙事图像的应用顺序，将能突出面具人物个性与职能的关键情节置于“大点数”牌面。例如，在游戏规则中，A 至10 的牌面中10 的点数最大，则可以在不破坏叙事连贯性的前提下，将开山猛将“持金瓜钺斧战胜妖魔”的重要情节图像应用于此牌面。牌面情节内容设置与游戏规则相结合能够拓宽傩堂戏面具与用户的互动空间，实现叙事与游戏过程的最佳融合。

结语

傩堂戏面具是贵州人民在漫长岁月中积累的文化财富，在其创新设计的过程中运用视觉叙事的方法，以继承和弘扬中国传统傩面具文化为主要目标，用图像叙事化的文创产品为观众塑造一个讲述傩堂戏面具故事的情境化空间，建立傩堂戏面具本体与观众二者之间情感互动的桥梁。相比较单一地将面具表面元素重组重构的设计方式，运用视觉叙事理论进行傩堂戏面具的设计应用，更加有利于展示傩堂戏面具所蕴含的丰富艺术价值与文化价值，使设计及时满足观者的情感需要，具备商业应用的潜力。此外，还需要更多不同学科背景的学者将新理念、新方法运用到傩面具等相关文化遗产的研究中，推动民间传统文化与非遗文化的高效传承、长效发展和有效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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