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生教育高质量发展与卓越工程师培养改革

摘要：2024年7月29日，“讲述：庆祝中国首批研究生院建院40周年博士研究生教育高质量发展思享会”在北京大学召开。来自全国顶尖高校、科研院所和企业的29位特邀嘉宾和300余位师生代表现场参会，21万余人次线上参会。与会嘉宾以点及面，结合博士生教育经历回顾了中国首批研究生院建院40周年以来中国研究生教育取得的成绩，深入探讨博士生教育高质量发展与新时代卓越工程师培养的改革发展路径。会议达成共识，提出需从全方位营造立德树人氛围、激励博士生开展学术创新、坚持推进博士生教育国际交流与合作等多个角度推进博士生教育高质量发展。同时，针对卓越工程师的培养，会议建议从优化招生体系、重塑培养体系、创新评价机制等全链条进行系统改革，以培养更多具有国际视野、创新能力和实践精神的高层次工程人才。

关键词：博士生教育；卓越工程师；博士生培养；中国研究生院院长联席会

作者简介：陈秋媛，北京大学研究生院中国研究生院院长联席会秘书处办公室主任，北京 100871；江凌（通讯作者），北京大学研究生院中国研究生院院长联席会秘书处办公室项目主管，北京 100871；赵祥辉，北京大学教育学院博士后研究人员，北京100871；周思成，北京大学研究生院中国研究生院院长联席会秘书处办公室项目主管，北京 100871。

一、引言

1984年8月8日，经国务院批准，教育部发布《关于在北京大学等22所高等院校试办研究生院的通知》，标志着我国开始大规模培养研究生[1]。经过40年的发展，我国博士生教育学科门类齐全，培养单位多样，博士生规模和占比不断提高，培养了一大批适应创新型国家建设需要的复合型、应用型、创新型高层次人才，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博士生教育体系[2]。进入新时代，面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教育大会上的重要讲话，深刻阐述了教育的重要地位和作用，明确了教育的根本任务和目标，为推动博士生教育高质量发展提供了根本遵循[3]。2024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加快推动博士研究生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对博士生教育改革作出更加系统的部署，旨在着力造就拔尖创新人才，形成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人才引领驱动的战略性支撑[4]。

在此背景下，“讲述：庆祝中国首批研究生院建院40周年博士研究生教育高质量发展思享会”于2024年7月29日在北京召开。会议由中国研究生院院长联席会主办，北京大学研究生院承办，全国首批试办研究生院①和北京大学中国博士教育研究中心共同协办，清华大学国家卓越工程师学院等卓越工程师培养单位②给予支持。教育部学位与研究生教育发展中心主任王磊在致辞中指出，新时代博士生教育应紧密围绕国家重大战略需求，着力推动科技自立自强，培养能够引领科技前沿的拔尖创新人才。

会议分开篇、讲述和对话三部分，聚焦“博士生教育高质量发展”与“新时代卓越工程师培养”两大核心议题展开交流与探讨。北京大学副校长、教务长王博在开篇发言中强调，首批研究生院成立40周年的历史节点，既是回顾过去教育成果的重要契机，也是思考未来发展的关键时刻。在讲述篇章，北京大学博雅讲席教授、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陈平原，中国科学院院士、清华大学理学院院长段文晖，复旦大学文科资深教授、中国经济研究中心主任张军等嘉宾结合自身求学与工作经历，回顾了中国博士生教育40年来的辉煌成就，并深入探讨了博士生教育的改革路径。在对话篇章，中国科学院院士、北京大学副校长张锦，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石油国家卓越工程师学院院长孙金声等8位卓越工程师培养单位师生代表通过深度对话，探讨了卓越工程师培养的改革方向，形成引领未来高端工程人才培养的新思想与新方案。

二、博士生教育的实践探索

我国博士生教育的40年历程，是从起步到成熟、从量变到质变的历史进程，体现了我国高等教育在学科建设、人才培养和知识创新方面的重大进展。博士毕业生的求学经历与实践体悟，从个体视角生动地展示了我国博士生教育实践探索的丰硕成果，也深刻映射出我国社会和经济发展对高层次人才的培养需求

1.立德树人与使命责任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培养什么人，是教育的首要问题”[5]。博士生教育的根本任务在于立德树人，培养具有崇高思想使命感和强烈社会责任感的高层次创新人才。

博士生教育应紧扣国家战略需求，培养服务国家大局的创新型人才。浙江大学党委常委叶恭银教授强调，博士生应勇敢走出“舒适区”，将科研重点聚焦在国家重大需求领域，勇闯科技“无人区”。科研成果的实际转化不仅提升了学术能力，更让博士生体会到科研与国家命运的紧密关联。以农业机械自主创新为例，博士生深入科研实践，推动科技成果的有效转化与落地，不仅显著提升了生产效率，还为农业发展带来了新的机遇，充分展示了博士生教育在服务国家发展中的重要作用。北京空间机电研究所副主任韩立镪的经历也印证了这一观点。他指出博士生群体肩负着科研创新的重大使命，博士生的研究方向应积极响应国家战略需求。立德树人理念的核心在于塑造博士生高远的学术品格，在这一过程中，导师群体发挥了重要角色。21位讲述嘉宾中，17位嘉宾重点讲到了导师对其学术精神的潜移默化影响。首钢集团有限公司技术研究院首席技术专家青格勒吉日格乐提到，导师通过鼓励她反思失败的实验经历，帮助她培养了坚守科学真理的信念。上海交通大学教务处副处长王鸿东教授则分享了导师如何通过实践，向他传递学术责任感：导师易宏教授在无人舰艇装备研究中，不仅关注学术创新，还强调科研工作必须回应国家需求，为他种下了“以战士的豪情设计装备”的初心。

博士生不仅需具备扎实的专业知识、卓越的创新能力，更要深刻理解并认同自身学术追求与国家发展需求之间的内在联系。在科技进步与社会发展的宏伟历史进程中，博士生群体应在立德树人的理念指导下，主动担当，积极作为，致力于成为推动国家创新进步的重要引擎和新时代国家发展的中坚力量。

2.学术能力与创新意识

高质量博士生教育的核心在于培养具备创新能力和解决复杂问题能力的高层次人才。近年来，国家加大了博士生教育的改革力度，从深化培养体系到优化评价机制，意在强化博士生在科研创新中的中坚作用。

博士生的学术创新能力不仅需要严谨的科研训练，同时也需要为博士生提供充分的自主科研空间。陈平原教授指出，博士生培养要避免过度的“令行禁止”，应为博士生提供更多自由探索的空间。这种“留白”式的指导能够激发博士生独立思考的能力，让他们在未知的学术领域中实现自我突破。他强调，自主选题对于培养创新意识至关重要，导师的作用在于引导，而非控制博士生的研究方向。南京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李根喜教授通过分享自己的学术经历，展示了导师在培养创新精神中的重要性，正是在导师陈洪渊教授的鼓励下，他得以在前沿领域开展探索性研究，逐渐形成了不畏艰难、敢于挑战的科学品格。这种鼓励自由探索精神的培养方式，让博士生能够在科研的“无人区”中勇敢前行，成为具备创新能力的学术先锋。

传统的博士生评价标准过于侧重学术成果而忽略了实际成果创新与潜在社会贡献。段文晖院长指出，评价体系应更多关注科研工作的原创性和长远影响，而非仅依赖短期的学术成绩。高校在制定培养规划时，需具有战略眼光，避免追求短期效应而忽略博士生的全面成长。国防科技大学电子科学学院安玮教授也分享了自己在自由研究环境中的科研经历。她提到，国防科技大学为研究生提供了宽松的学术环境，使她能够专注于基础研究，而不受科研成果短期指标的限制。这种对未知结果的好奇与探索正是激发她创新兴趣的动力源泉。

加强博士生学术能力与创新意识的培养是高质量博士生教育的核心所在，也是国家科技创新体系建设的重要基石。这一系统工程，需要高校、科研机构、导师以及博士生本人的共同努力。通过构建跨学科环境、强化导师指导、提升实践能力、拓展国际视野以及改革评价体系，可以进一步提升博士生培养质量，为国家的科技创新体系建设贡献力量。

3.实践能力与应用转化能力

专业学位博士生教育的核心目标在于培养具有实践能力和应用转化能力的高层次创新人才，以确保其科研成果能够切实服务于国家经济建设与社会发展。过去40年来，博士生科研成果的转化与应用已成为提升国家创新能力的重要推动力，不仅促进了科技进步，也为解决实际问题提供了有力的技术支撑。

在农业领域，吉林大学生物与农业工程学院院长付君教授的学习经历便是实践能力与应用转化的典型范例。他专注于粮食机收减损的关键理论与零部件开发，有效解决了农业生产中的实际问题。其研究成果不仅荣获国家技术发明奖，还对我国粮食安全作出了重要贡献。在工业领域，中国兵器工业集团首席科学家赵明在华中科技大学攻读博士学位期间，开展了重型数控机床的多学科设计优化研究。博士毕业后，他将这一研究成果应用于武重集团的新产品研发中，推动了机床行业的技术升级，助力中国制造业转型。在经济领域，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李军林教授在南开大学的研究生学习阶段，始终坚持“知中国，服务中国”的理念，紧密结合改革开放的实际需求开展科研。他的研究不仅推动了经济学理论的发展，还通过政策建议和实践应用，参与并见证了中国经济的历史跨越。在医疗领域，复旦大学附属眼耳鼻喉科医院院长周行涛教授在攻读博士学位期间，致力于近视防控与屈光手术技术的创新研究，其成果成功应用于临床，极大改善了无数患者的视力健康问题。

无论是在农业、工业、经济还是医疗领域，博士生的研究通过实际转化为国家经济社会发展提供了有力支持，展现了博士生教育在解决重大实际问题中的独特价值。这一现象不仅表明了博士生教育与国家战略需求的紧密联系，也强调了实践能力与应用转化能力在科研过程中的重要性。

4.全球胜任力与国际视野

随着全球化的深入发展，国际化已成为世界高等教育的重要趋势，培养具备国际视野和全球竞争力的博士生成为广泛共识。博士生通过“走出去”参与国际学术交流、联合培养和访学的经历，能够直接接触到全球最先进的研究方法和技术，从而拓宽其学术视野与实践能力。

张军教授以其丰富的海外学术经历为例，强调了国际交流对博士生学术成长的重要性。在英、美等国家的顶尖学府深造期间，他不仅领略了全球最先进的研究方法和技术，还在经济学这一需要敏锐洞察全球趋势的学科中捕捉到了众多前沿的研究机会。他的经历表明，在那些需要全球视野和深刻洞察力的学科领域，博士生通过海外学术交流，不仅能够初步构建起国际合作的网络，更为其未来的学术生涯铺设了坚实的基础。同样，北京航空航天大学集成电路科学与工程学院张学莹副研究员分享了国际联合培养经历带来的深远影响。在法国巴黎萨克雷大学的研究期间，他与国际一流科学家合作，在跨国科研项目中担任重要角色，极大提升了自身的科研能力和跨文化沟通能力。这段国际交流与合作的经历不仅拓宽了他的学术视野，更让他学会了如何在多元文化环境中高效沟通与协作，增强了他在科研团队中的领导力与协调能力。回国后，这些宝贵的经历为他的科研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使他在未来国际舞台上更加自信从容。

国际交流与合作不仅能使博士生在全球化背景下提升科研能力，还有效增强了他们的跨文化沟通能力和全球学术领导力。无论是参与国际学术会议、联合培养，还是出国访学，国际交流与合作经历都为博士生的学术与职业发展注入了强大动力，使其在未来具备更强的国际竞争力与领导力，进而为全球科技进步和社会发展贡献重要力量。

三、卓越工程师培养的创新实践

随着全球工程领域的快速发展，对高素质工程技术人才的需求日益迫切。卓越工程师学院应运而生，肩负着培养具有全球视野、创新能力和实践精神的高层次工程人才的使命。与会嘉宾的发言呈现出不同培养单位在卓越工程师培养方面的具体实践，展现出校企合作、国际交流、多学科交叉、工程伦理以及个性化培养等关键要素，为中国工程教育未来的发展提供了宝贵的参考。

1.校企合作与实践能力

卓越工程师的培养精髓在于理论与实践的深度融合，而校企合作正是搭建这一融合桥梁的关键举措。通过产教融合的深度合作模式，高校与企业携手，共同为研究生创造一个贴近实际工程环境的成长空间，使他们在实践中不断检验、深化并拓展所学知识，从而培养出既具有扎实理论基础又拥有卓越实践能力的工程人才。这一合作模式不仅加速了工程人才的培养进程，更为高校科研成果的产业化应用开辟了广阔道路。

张锦院士强调了问题导向和需求导向的核心地位。校企联合招生和培养机制，使得研究生学习内容与企业的实际需求无缝对接，从而打破传统学术研究与行业实践之间的壁垒，为提升研究生工程实践能力奠定坚实基础。孙金声院士进一步提出“一个突出、四个强化”的教育理念，尤其重视通过参与实际工程项目来锻炼研究生的实践技能，让研究生在解决真实问题的过程中不断磨砺自我，提升综合素质。清华大学研究生院院长梁琼麟分享了通过校企合作加速科研成果转化的经验。他提到，清华大学在工程博士生培养过程中，不仅注重博士生在实验室的学术研究，还鼓励他们将科研成果应用到企业的项目中。浙江大学卓越工程师学院党委书记薄拯介绍了“校企联合培养基地”这一实体化办学模式，通过“项目制”教学，研究生在真实的工程环境中得到了系统的锻炼。北京理工大学博士生王鹏在企业实习期间参与了多个实际项目，亲身体验到企业对高层次工程人才的迫切需求。他通过企业项目的锻炼，不仅在技术上有所进步，更能从全局视角思考工程问题。

校企合作通过产教融合的深度合作模式，为研究生提供了培养实践能力的最佳平台。在真实的工程环境中，研究生得以将理论知识与实践需求紧密结合，不断提升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这一模式不仅为培养具有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的卓越工程师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撑，也为我国工程教育的高质量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与动力。

2.国际交流与跨学科培养

在全球化背景下，培养具有国际视野和跨学科能力的卓越工程师已成为我国工程类研究生教育的重要使命和核心任务。面对日益复杂的全球性挑战，高校通过深化国际合作与学科交叉融合，为研究生提供在全球环境中提升创新能力和拓展解决复杂问题思维的宝贵机会。

张锦院士介绍了北京大学的先进经验。通过整合基础学科的优势，北京大学积极推动“以科学促工程”，鼓励研究生在多学科中探索创新。面对“卡脖子”问题，北京大学秉持“以理启工”的新工科建设理念，充分利用基础学科的优势，推动了科学与工程的深度融合。梁琼麟院长进一步强调，卓越工程师的培养应超越单纯的技术训练，清华大学通过与国际知名企业和研究机构的深度合作，有效拓宽了研究生的国际视野，培养了研究生的国际胜任力与国际竞争力。浙江大学在国际交流与跨学科培养方面同样表现突出。薄拯书记介绍了浙江大学与剑桥大学等顶尖国际机构合作共建实验室的先进举措，为研究生提供了跨国联合培养的机会，使他们能够在前沿技术的研究中，提升跨学科问题解决能力。吉林大学研究生院院长孙俊奇强调，通过与世界知名大学建立合作关系，吉林大学提升了研究生的跨学科学习和国际交流能力。研究生在参与海外学习和多学科项目的过程中，灵活应用不同学科的知识，增强了解决复杂工程问题的综合能力。西北工业大学国家卓越工程师学院同样取得了显著成效。西北工业大学博士生杨予煊提出，学校定制化的育人模式，实现了“产学研用+国防”的有机结合，不仅注重国际合作项目和跨学科研究，还鼓励研究生在国际平台展示创新能力，与来自不同学科背景的团队共同解决复杂工程问题。

国际项目和跨学科培养显著提升了博士生的创新能力和全球竞争力，也增强了其解决复杂问题的综合素养。这种多维度的教育模式使他们能够在面对复杂工程挑战时，灵活运用不同学科的知识与技能，进而培养出批判性思维与创造性解决问题的能力，从而提升他们在全球就业市场中的适应能力与竞争力。

3.工程伦理与社会责任

卓越工程师的培养不仅聚焦于技术能力的提升，更需强调工程伦理和社会责任感的塑造。在当今科技迅速发展的背景下，工程师的角色愈发复杂，他们不仅是技术创新的推动者，更是社会变革的引领者。因此，高层次工程人才应具备深刻的责任意识，能够在应对国家重大需求时做出负责任的技术决策，确保技术进步既能推动经济发展，又不会对社会和环境产生负面影响。

张锦院士指出，“新工科”建设应注重基础研究与产业需求的结合，同时在培养研究生解决问题的能力时强化其社会责任感。这种模式使研究生在职业生涯中能够平衡技术选择与社会责任之间的关系，进而推动国家科技发展。这一理念在中国石油国家卓越工程师学院和中国电科国家卓越工程师学院的人才培养模式中得到了进一步深化。中国石油国家卓越工程师学院院长孙金声和中国电科国家卓越工程师学院执行副院长杨佳木强调，卓越工程师的培养必须符合国家战略需求，特别是在集成电路、人工智能等关键领域，通过与企业的紧密合作，增强研究生在技术创新中的职业道德与责任意识，从而肩负解决核心技术短板的重任。薄拯书记指出，通过一体化的教育科技平台，浙江大学的卓越工程师培养强化了研究生服务地方经济与社会发展的意识。学校与区域产业的紧密结合，让研究生在解决实际技术问题的过程中深刻体会到工程师的社会责任。孙俊奇院长认为，吉林大学通过服务东北振兴，培养了推动区域产业升级的工程人才，彰显了工程教育在推动社会发展中的重要作用。王鹏在北京理工大学的实践实习和项目研究中，深化了对工程伦理和社会责任的理解；在参与国防科技项目时，他切身体会到卓越工程师不仅是技术的创新者，更是国家战略的执行者。

工程伦理教育与社会责任感的有机融合，不仅能够有效培养出具备技术能力的工程人才，更将使他们成为具备社会责任感的公民。这种在实践中培养的责任感，使研究生将个人职业发展与国家需求紧密结合，强化了为国服务的使命感。这不仅是个人发展的必要条件，也是推动社会进步和国家繁荣的关键所在。

4.个性化培养与定制化方案

在卓越工程师的培养过程中，个性化培养模式逐渐成为提升人才培养质量的重要策略。高校通过实施“一生一策”的定制化方案，依据研究生的兴趣、职业规划和学术背景，为其量身打造个性化的培养路径，从而确保研究生在理论与实践中实现均衡发展。

薄拯书记指出，项目制教学和企业合作为研究生提供了丰富的实践机会，并根据研究生的职业目标进行个性化指导，能够有效帮助研究生识别自身的优势领域、明确未来发展方向。孙俊奇院长则强调，吉林大学通过整合国家重点实验室资源、结合理工优势奠定了因材施教的人才培养模式，从而确保不同背景的研究生能够在各自领域实现深度发展，为满足国家战略需求提供了有力的人才支持。王鹏的实践经历充分体现了北京理工大学个性化的人才培养方式，定制化模式不仅让研究生在实践中直接参与国家重要项目，还培养了其服务国家战略的责任感，促进了全面素质的提升。“双导师制”的培养模式有效结合了学校与企业的联合优势，使研究生能够平衡理论学习与实践能力，从而促进了研究生综合素质的有效提升。

个性化培养与定制化方案为卓越工程师提供了更为精准的培养路径。这一模式结合了研究生的个性特点与实际需求，使高校能够确保研究生在理论与实践中实现均衡发展，为其未来职业生涯奠定坚实基础。

四、博士生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改革建议

高质量的博士生教育应从培养环境、创新能力及国际化视野等多个维度入手，持续为国家输送具备高素质、全球竞争力和社会责任感的创新型人才。与会专家达成三点共识，强调必须通过营造积极的培养氛围、激励自主创新以及拓展国际合作等多项举措，构建全方位、多层次、立体化的博士生培养保障体系。这一体系将为博士生在学术研究与个人成长方面提供有力支持，助力他们实现突破性进展，进而推动国家科技进步与社会发展。

第一，营造立德树人的全方位培养氛围，锤炼博士生“高远抱负”与“学术品格”。一方面要鼓励博士生的研究方向与国家重大科技项目相衔接，将国家重大战略任务引入博士生的科研领域，引导其研究方向服务于国家的长远发展，同时推动博士生在解决重大现实问题中提高科研能力。另一方面要传承与培养博士生的学术精神与学术品格，通过科学家成长故事分享会、师门内部的传帮带机制，潜移默化地塑造博士生的思想品德，提升其科研境界和精神风貌。导师也应在学术和思想层面对博士生进行全方位引导，通过言传身教和榜样示范，塑造其科研道德和社会责任感。

第二，激励博士生开展学术创新，勇闯学术“无人区”。在学术探索过程中，要赋予博士生更多自主选题的权利，有效激发其独立思考与创新的热情，促使其在探索未知领域中实现自我超越。导师在指导过程中应适当“留白”，让博士生在科研过程中经历探索和试错，锻炼其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增强其科研信心。同时要革新评价机制，不以发表论文的数量和影响因子作为唯一评价标准[6]，更加注重科研工作的创新性、前瞻性以及实际应用价值，确保博士生的学术探索能够在多维度获得认可和激励。

第三，坚持博士生教育国际交流与合作，造就具有全球竞争力与合作力的拔尖创新人才。出国访学、国际合作等是博士生拓宽国际视野、提升学术水平的有效途径[7]。支持博士生参与国际合作项目、国际联合培养、参与国际学术会议，有效提升博士生的国际交流与合作能力。国内高校也应积极打造自主的国际学术交流平台，通过举办国际论坛，吸引全球知名学者来华讲学，增强国际合作。此外，我国高校也应进一步推动国际化招生，吸引国外优秀学生来华攻读博士学位，提升学术氛围的全球多元性，促进我国博士生教育的国际化水平进一步提升。

五、新时代卓越工程师培养的改革建议

在全球科技竞争日益加剧的背景下，培养卓越工程师已成为国家创新能力建设的核心要务之一。卓越工程师不仅承担着解决当前“卡脖子”技术问题的重任，更肩负着引领未来科技变革的使命。以国家卓越工程师学院的试点建设为契机，我国在推动卓越工程师的培养模式升级方面进行了深入探索，强调强化产教融合与创新人才培养机制。基于此，与会嘉宾围绕推动卓越工程师人才体系化发展的重要战略任务，提出了三方面的针对性建议。

第一，优化招生体系，推动自下而上的“校企融合”。首先，通过产业与高校的深度合作，提升招生质量。企业的实际需求应与高校导师的科研方向紧密结合，从而形成“需求导向”的招生模式[8]，确保所招研究生具备切实的市场潜力。其次，建立国家级工程人才引进计划，利用多种渠道吸引顶尖生源，以确保培养过程的多样性和创新性。同时，针对重点产业领域设立专项工程人才培养项目，以吸引具备跨学科背景的高层次人才，为卓越工程师的培养奠定坚实基础。最后，通过专项引进政策，吸引具有国际视野和丰富产业经验的顶尖导师，建立校企共建的工程师导师库，以保证指导团队的多样性与国际化水平。

第二，重塑培养体系，构筑学科交叉与产学研融合的联动模式。首先，培养卓越工程师的全球视野、工程伦理与工程领导力。在全球化背景下，卓越工程师不仅需要扎实的技术能力，还需具备全球竞争力和协作能力。通过校企合作，提供国际化实践平台，提升其国际视野、工程伦理和全球领导力，助力其在未来国际舞台上发挥更大作用。其次，推动学科交叉与多元培养。建议建立跨学科培养机制，鼓励研究生在多个工程领域中获取知识与技能，尤其是在信息技术、材料科学和人工智能等前沿领域，构建跨领域的创新平台，提供实践训练，促进多元化知识体系的形成[9]。最后，打造校企联合的创新培养共同体，突破传统学科界限，推动“项目制”培养模式，强化工程师的实践能力和解决复杂技术问题的能力，实施具有更大自主权的“项目制”，由校企导师共同指导，培养兼具应用性与创新性的人才。

第三，创新评价机制，实现从问题导向到成效评估的“多维考量”。首先，推动问题导向和需求导向的评价机制。传统的评价方式往往以论文发表数量为标准，难以准确反映研究生解决实际工程问题的能力。建议以国家重大需求为导向，重点评估研究生在解决现实技术问题中的贡献，强调实际应用价值，减少对纯学术指标的依赖。其次，实施多层次、全方位的培养成效评估。在评估研究生的培养成效时，不仅要考量科研能力，还需全面评价其工程实践能力、社会责任感和解决复杂问题的能力。同时，评价主体应扩展至企业导师和行业专家，以确保结果的多元性和公平性。最后，持续优化双导师评价反馈机制，建立定期反馈机制，通过导师之间的相互评估和校企联合评价，最大化发挥导师在培养过程中的作用。

本次会议搭建了一个全国性的学术交流平台，通过讲述与对话等多样化形式，促进了来自多所会员高校、研究机构和企业人员的思想碰撞与智慧交融。这不仅彰显了优秀榜样对青年学子的积极影响和正确引导，也有效传播了积极向上的学术价值观，为博士生的成长指明了目标方向与具体路径。会议所产生的成果与建议，将为我国研究生教育事业的发展注入新的活力，推动更高质量的人才培养，进而为科技创新和经济社会发展提供坚实的支持。

参考文献

[1] 张文修. 我国研究生院发展的回顾与思考[J]. 学位与研究生教育， 2004（7）： 4-7.

[2] 王战军， 张微. 研究生教育强国： 概念内涵、核心要素和建设方略[J]. 学位与研究生教育， 2024（7）： 50-57.

[3] 新华社. 习近平在全国教育大会上强调： 紧紧围绕立德树人根本任务 朝着建成教育强国战略目标扎实迈进[EB/OL]. （2024-09-10） [2024-10-24]. https：//www.gov.cn/yaowen/ liebiao/202409/content_6973522.htm.

[4] 新华社. 中共中央办公厅 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加快推动博士研究生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EB/OL]. （2024-10-20） [2024-10-24]. https：//www.gov.cn/zhengce/202410/content_ 6981723.htm.

[5] 求是网. 习近平： 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EB/OL]. （2024-08-31） [2024-10-24]. http：//www. qstheory.cn/dukan/qs/2024-08/31/c_1130197120.htm.

[6] 赵祥辉. 博士生发表制度的“内卷化”： 表征、机理与矫治[J]. 高校教育管理， 2021（3）： 104-113.

[7] 沈文钦. 变局与应对： 留学新态势下研究生拔尖创新人才自主培养研究[J]. 中国高教研究， 2024（4）： 85-92.

[8] 马永红， 曲玥， 于妍. 乌卡时代卓越工程师工程博士生校企协同培养： 本质特征、关键问题及其路径选择[J]. 学位与研究生教育， 2024（9）： 77-83.

[9] 林健. 国家卓越工程师学院建设： 培养造就国家重大战略急需的卓越工程师[J]. 清华大学教育研究， 2023（3）： 1-10.

（责任编辑" 黄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