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大病众筹：实现公益与商业的融合式发展

尽管我国基本医疗保险的参保覆盖率已经连续多年稳定在95%以上，但是基本医疗保险存在给付额度较低，无法有效应对重大疾病产生的高额医疗费用等问题。同时，我国商业健康险覆盖率较低。2014年以来，以水滴筹、轻松筹为首的互联网大病众筹平台的快速发展，为许多患有重大疾病的人提供了获得医疗资金的机会，是我国大病医疗保障的一个有益补充，有利于助力乡村振兴和共同富裕。据统计，自成立以来，水滴筹累计为近300万名患者筹得601亿元爱心捐款，共计4.39亿人在水滴筹完成捐款。然而，随着发展速度放缓，互联网大病众筹行业陷入公益性与商业性“打架”的怪圈，在运营过程中也暴露出诸多问题，如恶意推广、骗筹诈捐、高额抽成、资源错配等。这对互联网众筹行业健康有序发展造成了严重影响，危害到社会公信力并造成社会资源浪费。

互联网大病众筹的社会价值

互联网大病众筹是指个人为解决本人或者亲友所遭遇的大病医疗费用困境，在互联网众筹平台上发起求助项目，并通过社交媒体不断辐射传播，从而向特定及其他对象筹集资金的一种筹资途径。

不同于传统线下筹款（如个人求助，单位、学校、社区等组织的捐款）和慈善募捐（如红十字会等慈善机构组织的募捐），互联网大病众筹在筹款特点、筹款方式和筹款模式上呈现出几个特点（见表1）。

第一，筹款主体为个人而不是组织或机构。互联网大病众筹的本质是个体（患者或其亲友）在面对无法承担的大病医疗费用时，向社会公众发起的求助行为。第二，捐赠和筹款门槛降低了，打破了传统筹款模式中的时空局限性。通过在线支付和社交媒体的快速传播，捐助者可以迅速为患者提供资金支持，无须经过复杂的银行转账等程序，极大地提高了公益活动效率和时效性。第三，筹款方式主要是基于社会资本的“点对点”筹款。这种模式主要利用筹款人的社交网络和人际关系，通过社交媒体、社交网络平台或个人关系网络等渠道，直接向潜在捐助人发起筹款请求。捐助人和筹款人之间是一种直接的交往，捐助人是给特定的对象进行捐款。第四，主要依托“众筹”模式，筹款对象为大量陌生人。这种筹款方式利用社交网络平台和互联网技术，借助集体力量，将个体需求在社交网络中广泛传播，不仅能吸引筹款人“直接关系”亲友的捐款，同时，由于亲友的转发、分享，还能进一步吸引“二度”亲友、“三度”亲友等陌生人的捐款。

互联网大病众筹是我国多层次医疗保障体系的一项有益补充（见图1），有助于缓解我国医疗保障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从而增强医疗保障制度的公平性和协调性。尽管我国基本医疗保险的参保覆盖率连续多年稳定在95%以上，但仍处于“广覆盖、低水平”阶段，存在给付额度低、无法承担重大疾病产生的高额医疗费用等问题，“因病返贫、因病致贫”的情况依然存在。作为一种新型的医疗互助形式，互联网大病众筹平台的出现为患者提供了更多的筹款渠道和机会，减轻了他们的经济负担。互联网大病众筹行业龙头水滴筹平台的用户筹款数据显示，筹款人主要来自下沉城市，三线及以下城市占比高达82.3%。由此可见，互联网大病众筹行业的发展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我国城市间、城乡间的医疗差距，提升医疗公平性。另外，互联网大病众筹降低了捐赠和筹款的门槛，打破传统筹款模式中的时空局限性，为更多人参与公益事业提供了机会。这极大地提高了公益活动效率和时效性，推动了公益事业的创新发展。

互联网大病众筹平台的商业模式

互联网大病众筹平台是公益慈善与互联网相结合的产物，在目标、构成主体和筹款环节上具有以下特点。

第一，互联网大病众筹平台有商业价值与公益价值双重目标。如图2所示，互联网大病众筹平台通常采用“公益众筹+商业保险”的混合商业模式，通过帮助患者筹款获取流量，进而引流至保险业务，以此向保险公司收取佣金。以水滴筹为例，水滴公司旗下业务主要为水滴筹、水滴保险商城，其中，水滴筹属于公益板块，水滴保险商城则属于商业板块。通过帮助看病困难的求助者筹款，水滴筹平台获取了巨大的用户流量。水滴公司利用水滴筹平台上的案例进行保险意识教育，让大家明白购买保险的重要性，将大量用户引流到水滴保险商城，通过保险业务为公司带来巨大收益和商业价值。公益板块与商业板块是互补关系，公益板块为商业板块引进大量潜在用户，商业板块形成巨大现金流来支撑公益板块的长久发展。

第二，互联网大病众筹平台一般由筹款人、捐助人和平台三大主体组成。筹款人通常是自身或者亲友患有大病，医疗费用过高导致经济负担沉重，因而在互联网大病众筹平台上发布求助项目的责任人。捐助人通常是数量庞大的互联网用户。与一般的众筹不同，互联网大病众筹项目的捐助人通常是筹款人在微信等社交平台的“强关系”亲友以及亲友的亲友（二度关系亲友）。捐助人点击从社交平台上接收到的求助信息，基于熟人关系强弱等因素产生转发或捐款行为。互联网大病众筹平台本质上是一种中介机构，它将项目发起者和项目支持者进行对接并撮合从而促进项目完成。同时，还在设计和推广等方面给予筹款人指导，也对筹款人进行监督以保护捐助人的利益。

第三，互联网大病众筹项目主要包括项目申请、项目审核、资金筹集和资金使用四大环节（见图3）。首先，筹款人在互联网大病众筹平台发起众筹项目申请，填写筹款金额、标题和求助说明，并提供相关的医疗信息和证明文件，如诊断报告、病历、出入院证明、治疗计划等，对真实性和迫切性进行证明。然后，互联网大病众筹平台对提交的众筹项目进行审核，以确保真实性和可信度。只有审核通过的项目才能在社交网络上传播和筹集资金。在资金筹集环节，筹款人主要通过社交网络传播众筹项目以筹集资金。他们通过自行发布朋友圈或私信消息的方式向现实生活中有“直接关系”的亲友发起求助。借助社交网络的力量，通过亲友之间的转发和分享，求助信息传播给更多的人，吸引更多的关注和捐款。在此阶段还可以通过亲友实名证实、医护人员佐证等方式来进一步增强众筹项目的可信度。筹集到资金后，筹款人可以申请提现。在此过程中，互联网大病众筹平台会进行严格审核，确保所筹款项用途合法、透明，符合平台规定。审核通过后，平台会将筹集到的资金提现到筹款人的收款账户中。

互联网大病众筹行业的发展现状

自2014年以来，我国互联网大病众筹行业大致经历了摸索初探、快速发展和行业洗牌三个发展阶段。

摸索初探阶段（2014年—2016年）

2014年8月12日，我国第一个互联网大病众筹平台轻松筹正式上线运营，这也是我国大病众筹行业的起点。随后，爱心筹和水滴筹于2015、2016年先后上线。在这一阶段，我国互联网大病众筹平台的数量较少，筹款规模也相对较小。先发展起来的平台规模相对较大，但并没有大到可以限制后来者发展的程度，也未形成成熟的发展模式，这些都给后来者留下了创新发展的空间。

快速发展阶段（2017年—2019年）

在互联网资本加持下，大病众筹行业迎来爆发期，大病众筹平台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最多时有超过60家众筹平台。其中，水滴筹凭借补贴用户“免费筹款”，成立线下筹款顾问团队为患者提供一对一服务，在一众大病众筹平台中脱颖而出。无论是从筹款还是从捐款角度，水滴筹、轻松筹、爱心筹的知名度相较其他品牌都更高，“一超两强”的行业结构初步成形。当提到网络大病众筹平台时，“一超两强”三品牌的第一提及率达到85%，其中仅水滴筹一家就受到六成以上用户的认可。在此阶段，互联网大病众筹行业的业务规模快速增长。

行业洗牌阶段（2d663bcb0d88f7b922b16dbc039bbbc22020年至今）

受新冠肺炎疫情、经济下行等的影响，互联网大病众筹行业面临一些挑战和困难。一些平台开始出现经营不善、管理混乱等问题，这些问题不仅影响平台的运营，也损害了整个行业的信誉。面对这种情况，一些优质、合规的众筹平台开始通过加强自身管理和提高服务质量来提升竞争力，行业进入洗牌阶段。随着市场的竞争和优胜劣汰，行业结构也逐渐发生变化，由原来的“一超两强”转变为“一超一强”。其中，市场领导者水滴筹占据75%的份额，轻松筹以15%位居第二，爱心筹、无忧筹等平台争夺剩余10%的市场份额。

在行业洗牌阶段，互联网大病众筹行业的筹款人数、捐款人数与捐款额都大幅下滑。以国内领先平台水滴筹为例，自2016年上线后筹款人数迅猛增长，在2018年达到历史高点88万，之后虽有波动但在2018至2021年间仍保持在70万左右。然而，近两年这一数字显著下降（见图4），2022年全年的筹款人数不足50万。从供给侧来看，捐款人数与金额也经历了先增长后下降的趋势（见图5）。与此同时，现阶段互联网大病众筹单个项目的筹款金额并不理想，筹款目标多未达成，不同项目差异较大。水滴筹数据显示，其平均筹款目标为18.7万，平均提现金额为2.2万，提现比例不足12%。在2021年9月27日至2022年1月11日期间，水滴筹和轻松筹平台上的大病众筹项目的平均达成率分别为34.3%和31.6%；其中最小达成率仅为1.2%，而最大达成率超过150%。

互联网大病众筹行业的痛点

现阶段，互联网大病众筹行业尚处于立法与监管的空白地带，因此仍存在诸多负面事件，如恶意推广、黑心中介活动、欺诈性捐款、虚假筹款、筹款挪用，以及职业筹款推广人的不当行为等。这些事件不仅严重消耗了社会的善意，还使行业的社会公信力大幅下滑，甚至可能触发更广泛的信任危机。具体来看，互联网大病众筹平台的问题主要集中在以下五个方面。

第一，平台目标定位不清晰，公益性质与商业化道路难以调和，陷入公益性与商业性“打架”的怪圈。大病众筹平台的初衷是帮助患有重大疾病、经济困难的病患筹集治疗费用。公益性质是平台存在的基础，也是吸引用户和投资者的关键因素之一。然而，随着市场竞争的加剧和平台自身发展的需要，一些大病众筹平台逐渐走向商业化，通过高额佣金、广告投放等方式盈利。筹款页面的引流链接、诱导性保险广告屡见不鲜；一些平台筹款顾问甚至利用筹款人急需资金的心理，将筹款推广计划明码标价。网络大病众筹被“重抽”频频引发舆情，“职业推广人抽成50%”“筹款中介抽成最高达70%”等话题多次登上各大社交媒体热搜榜。当商业化行为与平台的公益性质产生冲突，平台生态出现不规范的商业逐利行为时，其社会责任和公益使命就被忽略了。

第二，互联网大病众筹平台众多且良莠不齐，偷单诈捐、黑心中介、恶意推广等负面事件频发。由于缺乏有效的监管机制，激烈的市场竞争催生了一系列恶性竞争行为。一些平台为了抢占更大市场份额，采取降低审核标准、恶意推广等手段来吸引更多的捐款和关注，这为一些人夸大、虚构病情，甚至盗取他人信息进行诈捐留下了空间。据湖南警方披露，2021年曾有一名男子利用网上找到的食管癌报告单和诊断证明伪造病历，成功在水滴筹平台上以重病患者身份筹集到2万元善款。更为恶劣的是，一些平台为获取更多的用户和筹款金额，甚至采取不正规手段，如盗取其他平台的筹款信息和患者资料，或者通过技术手段干扰和破坏其他平台的正常运行。

此外，众筹平台的资质和合规程度存在差异，审核和监管尚不完善，也为非法获利的黑灰产业链提供了滋生和蔓延的土壤。2022年，广西警方击破多个涉嫌利用“爱心捐助”“爱心筹款”“大病救助”对重病患者实施诈骗的团伙。诈骗团伙成员将非法众筹平台进行包装，或伪装成“水滴筹”“轻松筹”等合法公益平台客服，让病患家属通过虚假链接筹款后，非法占有爱心人士全部捐款。这些行为触犯了法律法规，违反了行业规范，更严重损害了筹款人和爱心人士的权益，破坏了行业的公平性和合规性，严重制约整个行业的健康发展。

第三，筹款人、捐款人及平台之间信息不透明，导致项目真实性、筹款去向等环节的信息审核难度大，容易滋生虚假筹款、挪用筹款、职业筹款推广人等问题。由于互联网大病众筹平台上的信息主要由筹款方提供，存在一定的信息不对称风险。筹款人可能会隐瞒部分不利于筹款的信息，导致平台和捐款人难以获得全面、准确的信息。另外，互联网大病众筹涉及的环节众多，如筹款人家庭资产审核、疾病和治疗费用认定、筹款去向认定等，这些环节的复杂度较高，平台审核能力也有限，因此很容易引发筹款人虚假筹款、挪用筹款等不良行为。例如，在全国首例网络个人大病求助纠纷案中，筹款发起人莫先生隐瞒名下财产和其他社会救助，于2018年为其儿子在水滴筹发起筹款目标为40万元的个人大病筹款。在患者不幸离世后，莫先生违反约定，将剩余筹集款项挪作他用。筹款环节信息不透明，审核监管难度大，也滋生了大量以帮助患病群体为名进行非法盈利的职业中介。这些不良现象不仅严重消耗了公众的爱心和信任，还带来不oxOcizdQ5Mztr4og//P4qw==公平的筹款推广环境，让真正需要帮助的筹款者更难获得社会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基于社会资本的点对点众筹模式容易导致资源配置错位，进而引致最困难群体筹款难的问题。2023年，四川崇州一名被狗咬伤的女童在短短5小时18分钟内成功筹集200万元善款。这本是一个令人欣慰的故事，然而，当公众得知其家庭资产颇丰时，一场关于资源配置错位的舆论风波随之而起。从众筹模式的角度来看，互联网大病众筹平台主要基于个人之间的关系网络进行筹款，这种关系网络的形成往往与社会经济地位、地域、行业等多种因素相关。那些在社会关系网络中拥有更丰富资源和广泛联系的人更有可能获得资助，因为他们能够有效传播求助信息，吸引更多的关注。事实上，能够迅速引起社会关注并获得高额捐助的往往只是少数人，而这些人并不一定是真正的困难群体。相比之下，那些处于社会边缘、缺乏社会资本的最困难群体，却很难获得同样的筹款机会。例如，2019年，北京的一位创业工程师急性肝衰竭，他的同事通过大病众筹平台在短短一夜之间就为其筹得30万元捐款。在同一年，河南某县一个年仅7岁的幼童因罹患严重的血液疾病急需进行移植手术，经过长达三个月的筹款期，线上筹得的款项不足2万元。这两个案例形成鲜明对比，反映了大病众筹存在的资源配置和关注度不均等问题。因此，确保最困难的患病人群能够得到及时救助，有效将其与爱心人士连接起来，从而实现平台的公益初心，变得至关重要。

第五，互联网大病众筹行业负面舆情频发，不仅严重消耗了社会善心，还导致行业的社会公信力下降，甚至引发信任危机。近年来，互联网大病众筹平台上频繁出现虚假筹款、挪用筹款和职业筹款推广人等不良现象，严重损害了公众对行业的信任。人们开始怀疑平台和筹款项目的真实性，担心自己的善款被滥用或流入虚假项目。这种不信任的氛围不仅对整个行业的形象造成巨大的负面影响，还导致公众在面对众筹活动时变得更为谨慎，甚至可能选择回避或拒绝捐款。公信力的下降进一步增加了筹款的难度，有可能使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失去获得资助的机会；信任危机的爆发，更是会让负面舆论和不信任情绪像滚雪球般迅速扩散，加剧恶性循环；不良现象和负面报道的迅速传播，会进一步加深公众的不信任感，使行业陷入更加艰难的境地。

实现互联网大病众筹行业健康有序发展

互联网大病众筹平台可以从五个方面入手来解决大病众筹的痛点问题。

第一，坚守公益宗旨，创新业务模式，实现公益与商业的和谐发展。互联网大病众筹平台具有公益与商业双重属性，这使得平台运营更加复杂。为了确保平台的正确方向和高效运营，必须坚守公益为本的原则，将帮助大病患者筹集治疗费用作为首要任务，并保证每一笔筹款都切实用于患者的医疗救治与康复。为了更有效地推广大病众筹活动并扩大影响力，平台可以定期策划并组织线上线下公益活动，如宣传讲座、义演展览、义卖募捐等，以此激发公众的捐赠热情。同时，通过向捐助者发放感谢信和定制纪念品等方式，表达对他们善举的肯定和感激，进一步激励他们积极参与未来的捐赠活动。

在坚守公益属性的基础上，平台可以积极探索与商业机构的合作模式。例如，与医疗机构和保险公司等建立战略合作关系，为患者提供更多元化的服务和支持，同时挖掘商业价值。此外，平台还可以尝试开发具有市场潜力的衍生服务，如专业医疗咨询和健康管理服务，以拓宽收入来源，实现公益与商业的共赢。通过这些综合措施，互联网大病众筹平台不仅能在坚守公益本色的基础上实现持续、健康发展，还能为筹款人和广大捐助者提供更加优质、高效的服务，推动公益与商业的和谐发展。

第二，增强平台内部监管和审核力度，加强对自身的监管与对筹款人的审核。平台应致力于建立完善的内部监管体系，构建层次分明的组织架构，明确各部门及人员的职责和权限。同时，制定完善的内部监管制度，包括财务管理、项目管理、风险管理、人员培训等方面的规定，为平台运营提供制度保障。另外，还可以设立专门的内部监管机构或人员，负责对平台运营进行持续监督和检查，确保各项制度得到有效执行。平台还应加强与政府、行业协会等外部机构的合作，制定多方监督的平台运行细则，共同加强对互联网大病众筹平台的监管，促进行业健康发展。

在审核机制方面，平台必须对筹款人和筹款项目进行严格的资质审核。筹款人的身份证明、病情证明和家庭经济状况等信息都应仔细核查，以确保筹款活动的真实性和合规性，杜绝夸大病情或隐瞒资产等不当行为。对于那些可能存在虚假信息的项目，平台有责任进行深入调查，并及时向公众披露调查结果，从而切实维护捐助人的合法权益。

为了进一步增强监管力度，平台还应建立有效的举报机制，鼓励用户积极揭露违规行为。一旦收到举报，平台应立即启动调查程序，并对举报人给予适当的奖励和保护。对于违规行为，必须采取严肃处理措施，并及时向社会公示处理结果，以此彰显平台的公正性和公信力。

第三，制定合理公开的制度，提高信息透明度，实现筹款信息和资金去向的透明化。建立健全的信息公示制度对于互联网大病众筹平台的透明运营至关重要。平台应详尽公示筹款人的病情信息、家庭经济状况、筹款目的与金额等核心要素，以便捐助者能全面了解并评估筹款需求。此举有助于增进捐助者对筹款人的信任，降低信息不对称带来的风险。同时，平台还须及时更新已筹款项的使用情况及治疗情况等相关信息，以确保捐助者能实时掌握资金流向，从而更加安心地参与众筹活动。

平台还可以尝试引入大众监督机制，以进一步提升筹款项目的透明度。通过鼓励公众参与监督工作，可以增加捐助人对筹款项目的信任，提高平台公信力。此外，加强技术保障也是关键一环。平台应运用大数据分析和区块链技术，实现信息的可追溯与可验证，确保平台信息的真实性和透明度。这些综合措施将有力防范虚假筹款、挪用筹款等不当行为，为捐助者打造一个公开、透明且值得信赖的捐款环境，确保每一份捐赠都能得到妥善、负责的管理与使用。

第四，建立平台再分配机制以解决资源错配问题。平台可以与基金会合作，构建一个资金池，以弥补传统点对点众筹模式的不足，进而实现资金供需的高效匹配。资金池将成为平台资源重新分配的重要机制，能够将部分项目的剩余资金有效引导到资金缺口较大的项目中，确保资源能够精确地流向最急需的地方。具体来说，平台可以将某些筹款项目中的剩余资金汇入资金池，当其他项目筹款不足时，迅速从资金池中调配所需资金，为急需援助的患者提供及时的帮助。这种资源再分配的方式不仅能显著提升资源的利用效率，确保每一份善款都能发挥最大的社会价值，而且能够有效避免筹款人违反约定用途，私自占有剩余资金的情况。为了维护资金池的透明性和安全性，平台应当建立完善的运营管理机制，包括定期公开资金池的使用状况和财务报告；同时引入第三方监管和审计机构，定期对资金池进行财务审计和项目评估。这些举措，不仅能确保资金池的透明运营，还能赢得公众的广泛信任，并能及时发现和解决运营过程中可能出现的各种问题。

第五，利用数智化手段建立网络舆情监测体系。该体系的核心目标是强化对网络舆情的监督管理，迅速捕捉和响应与平台紧密相关的舆论动向，以便及时进行整改，维护并增强公众对平台的信任。平台可以使用内容分析、聚类分析等方法，对网络舆情进行深入挖掘，了解公众对平台的看法、需求和关注点；可以监测和分析网络舆情，及时发现潜在的危机，并进行预测和防控：这有助于提前制定应对措施，减少危机对平台的影响，保障平台的稳定运营。此外，还可以与正规网站和媒体达成合作，对平台进行积极广泛宣传，使更多人了解互联网大病众筹平台。这种宣传不仅有助于提高公众对平台的认知度，还可以增强平台的品牌影响力。通过合作与宣传，平台可以与更多人建立联系，吸引更多的捐助者和患者。这不仅有助于解决患者的筹款问题，还能进一步推动互联网大病众筹行业的发展。

除互联网众筹平台外，政府也应当扮演好引导和支持角色，为互联网大病众筹行业营造一个良好的发展环境。

首先，政府应该制定并出台相关的法律法规，清晰界定互联网大病众筹行业的属性，对其从业资质、经营范围、操作流程以及所应承担的责任与义务进行明确规定。同时，政府或相应的监管机构应设立资质认证制度，定期从平台的运营、风险管理及信息透明度等几个方面进行评估和认证，确保其运营活动符合法律法规和行业规范。

其次，政府可以集成现有的互联网大病众筹平台，打造跨组织、跨平台的互联网大病众筹体系，实现资源共享、互利共赢，从而避免各自为政的无序竞争。例如，政府可以建立互联网大病众筹平台与国家医疗体系之间的合作机制，引导互联网大病众筹平台与医院、保险公司等机构进行合作，推动资源整合并发挥资源协同效应，共同推动大病众筹事业的发展。政府还可以考虑将个人在互联网大病众筹平台上的捐赠和筹款行为纳入个人征信系统，以此鼓励个人的捐赠行为并有效防止虚假的筹款活动。

最后，政府应通过多种渠道加强宣传教育，提升公众对互联网大病众筹的认知度和参与度，使更多人能够了解和参与到这一爱心事业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