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研究综述

摘" "要：2022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了发展经济的主题，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对于恢复经济稳定运行、深化改革、保障社会民生等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梳理我国2017—2023年相关文献，借助CiteSpace分析软件，探究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及研究热点。研究结果显示，目前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研究呈现明显的增长趋势，研究质量日渐提升、深度不断拓展、发展前景十分广阔，其重点在于探究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因素和不同区域的发展差异，但作者和研究机构均较为分散，跨地区和跨机构的合作交流较少。

关键词：中国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研究综述；CiteSpace

中图分类号：F124" " " " "文献标志码：A" " " 文章编号：1673-291X（2024）23-0025-04

一、背景研究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高速增长，但是经济增长的质量却难以提升，存在经济结构失衡、环境污染加剧、经济效率低下、城乡发展失衡、创新能力不足等诸多问题，一味追求经济增长速度的发展模式已无法解决国内现有的矛盾，2017年10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首次提出：“中国经济已经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标志着我国经济发展的模式发生新的转变。我国当前面临的内外部环境十分严峻，需要激发经济活力、发挥经济潜能、恢复经济稳定运行，需要扩大内需潜力、深化改革，需要全面推进高质量发展，保障社会民生。2022年10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再一次指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经济高质量发展事关发展全局，其整体性与复杂性并存，想要全面落实推进，必然离不开各区域协调发展。目前，学界对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研究呈现出高涨的热情，并且产出了丰厚的成果，但是对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讨论仍然较为欠缺。基于这样的背景，梳理2017—2023年国内关于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相关文献，分析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以及研究热点，以厘清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研究现状，促进区域协调发展，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未来研究提供思路。

二、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

当前，国内学者对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内涵的界定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绝大部分学者并没有对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进行单独界定，而是将其等同于一般意义的经济高质量发展，即二者只是在地域范围存在区别，本质并无不同；另一部分学者则是从区域经济的视角下，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进行界定[1]。

对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含义，王永昌和尹江燕[2]认为，经济高质量发展依照新发展理念，在生产要素投入、资源配置效率、环境成本及经济社会效益方面更加优异，是能够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可持续的发展。马茹等人[3]提出，经济高质量发展是质量和效率更高、更加稳定和开放的新时代中国经济发展模式，是中国在国内国际形式更为复杂、资源环境制约发展、经济面临结构性矛盾时对未来发展道路所作出的战略抉择。张涛[4]认为高质量发展的内涵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不仅可以满足人民的美好生活需要，还会随着生产力以及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的提高而逐渐丰富。

在区域经济的视角下，刘国斌等人[5]提出，中国区域经济发展经历了不同的演变阶段，为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国家持续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促进区域经济向高质量发展阶段转变。王志博[6]认为，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不是只追求经济增长效率，而是寻求可持续发展，其包含了环境、收入分配、人口福利等多个维度的发展视角。孙久文和苏玺鉴[7]认为，区域高质量发展是区域发展的一种高级状态，它关注区域内的微观单元并尝试解决其在新的环境下的发展问题。

通过对研究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内涵的文献进行梳理，可以发现，无论是将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等同于经济高质量发展，还是从区域经济的视角出发界定其内涵，大部分学者对于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认识在很多方面持有相同观点。总结来说，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依照新发展理念，是一种能够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可持续发展。

三、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CiteSpace是由陈超美教授创立的科学计量与知识可视化软件，旨在通过对研究领域的引文空间分析，来探究和挖掘科学研究的动态变化过程。为了系统阐述有关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研究热点和研究趋势，借助CiteSpace 6.1.R6软件作为可视化分析工具，统计期刊发文量及核心期刊发文量，从关键词、作者和机构三个方面进行分析。本文通过对中国知网文献检索平台的文献进行分析，总结国内有关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研究热点和研究趋势。具体操作流程如下：在中国知网平台选择高级检索，以“经济高质量发展”和“区域”为主题进行搜索，为了保证权威性，期刊来源类别为北大核心；鉴于研究主题于2017年10月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所以发表时间设定为2017年11月①至2023年2月，共检索到初始相关期刊论文497篇，将样本文献导入CiteSpace 6.1.R6进行绘制。发文量分析的检索除期刊来源类别不受限制外，其余操作同上。

四、研究结果

（一）发文量分析

不同年度的发文数量能够揭示某个领域受到学界重视的程度及变化情况。如表1所示，中国知网的数据显示，我国学者对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研究最早开始于2017年年末，近五年内发文量呈现不断上升的趋势，增长速率逐渐放缓但增长态势明显，2021—2022年发文量增幅较小。核心期刊发文数量的趋势和总发文量类似，同样呈现线性增加的态势，且增幅较为明显，2022年核心期刊发文量是2018年发文量的6.25倍。2018—2022年核心期刊每年发文数量占总期刊数量的比重逐年上升，其占比由2018年的29%增至2022年的39%。

通过分析不同年份的发文数量及变化趋势我们能够看出，首先，“经济高质量发展”这一概念一经提出，便引起了国内学者的广泛讨论。其次，近五年内有关经济高质量发展以及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研究在不断增加且具有明显的增长态势，表明该主题的研究属于当前的热点话题，且未来同样具有广阔的发展空间。最后，核心期刊的占比逐年增加，这说明相关研究的质量得到强化，研究深度在逐渐扩展。

（二）关键词分析

1.频次及中心性。CiteSpace关键词分析可以探测一段时间内文献中关键词的频次和潜在联系，并将其可视化，从而帮助我们判断该领域的研究热点话题，部分关键词、频次及中心性如图1及下页表2所示。

图中颜色从深到浅的年轮代表期刊的发文时间，颜色越深表示发文时间越靠近2018年，颜色越浅表示时间越靠近2023年。总体来说，图中节点数量为201，连线数量为333，网络密度为0.016 6；直观来看，大部分年轮颜色处于深浅之间，说明发文时间在2020—2022年的文献数量较多；以区域经济、区域差异、黄河流域、城市群和科技创新为关键词的期刊发文持续性较强，连续几年皆有出现。

频次代表所有文献中关键词所出现的频率，频率越高，说明以该词汇为中心主题的期刊数量越多。频次排名前十的关键词依次是“数字经济”“区域经济”“黄河流域”“区域差异”“城市群”“产业结构”“技术创新”“经济增长”“科技创新”和“耦合协调”。通过对图表及其后台相关数据进行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关键词数字经济的频次最高，在发文数量和时间方面，涉及数字经济这一关键词的文献共有53篇，其最早出现在2020年，在2022年文献数量达到峰值34篇；在关键词的联系方面，与其相连的关键词共有38个，包括排名前十的关键词以及空间效应、乡村振兴、生态保护等；在研究方法方面，这些期刊以实证分析为主，部分文献先从理论上探究数字经济推动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作用机理，然后通过实证检验二者关系，部分探究数字经济及某一变量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区域经济、区域差异、城市群和耦合协调的频次分别是47、19、18、13，前三者出现的时间均为2018年，后者在2021年首次出现，出现时间较晚，这表示与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有关的研究主题重点在于区域间经济差异及二者的协调发展，这是源于我国经济在空间上具有区域发展不平衡的结构特点。黄河流域的频次仅次于数字经济和区域经济，表明我国学者在探究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时，认为黄河流域的经济发展具有代表性，因此将其作为重点探究对象。技术创新和科技创新的频次同样位列前十，可见主流观点认为创新能够成为驱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方式。

中心性是测度节点在整体网络中重要性的指标，表示一个节点在多大程度上是网络中的“沟通桥梁”和其他节点的中介。CiteSpace使用圆圈外围的紫红色圆环显示中心性gt;=0.1的期刊，以此发现和衡量文献的重要性。中心性等于和超过0.1的关键词有区域经济、数字经济、黄河流域、城市群和产业结构，这表明这些节点在整体的系统网络中起到了连接其他研究主题的作用。

2.关键词聚类。聚类分析能够对联系密切的关键词进行汇聚，来确定该研究领域的主题。我们可以通过Q值和S值判断聚类的效果，一般认为聚类模块值（Modularity Q）gt;0.3表示聚类结构显著，聚类平均轮廓值（Silhouette）gt;0.7表示聚类令人信服。在CiteSpace中按照关键词进行聚类。按照关键词的数量从大到小进行编号，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文献关键词聚类共有9类，文献数量大于10的聚类共有6类，分别是0#数字经济，1#经济增长，2#产业结构，3#区域差异，4#黄河流域，5#区域差距，Q值为0.564 2，S值为0.843 3，表明该聚类合理且令人信服，聚类结果同频次前十的关键词分析较为相似。

通过对关键词的分析我们可以得出结论。首先，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研究的关键词数量较多、联系密切、黏性较强，现有研究已经形成了以区域经济、数字经济、黄河流域等关键词为连接中心的丰富网络体系；其次，高频关键词凸显了国内学者的研究重点在于讨论不同区域的差异和耦合协调以及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因素；最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研究层级开始下钻，逐渐分散化和精细化。

（三）机构分析

CiteSpace结果显示多数研究机构之间缺少合作交流。其中较为明显的联系网络有两处：一处是以西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为中心的网络体系，整个网络包括西北大学、西安交通大学、西安建筑科技大学、西安财经大学、陕西省社会科学院和华北水利水电大学六家研究机构，研究机构所在地主要为西安市和郑州市；一处是以首都经济贸易大学为中心的网络体系，整个网络包括首都经济贸易大学、深圳大学、中国宏观经济研究院和中共深圳市宝安区委党校四处研究机构，研究机构所在地主要为北京市和深圳市。从发文机构的类型看，高校团队是探究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主要力量；从发文机构的频次看，频次较高的研究机构有西北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和安徽大学；从发文机构的学科看，发文高校学院仍以经济学和管理学为主。总体来看，高校是对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展开研究的主力军，西北大学在该领域的研究成果数量较多，但是高校学者间跨机构交流并不密切，跨地区进行合作则更加少见。

（四）作者分析

我国学者对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研究整体来说较为分散，作者间的联系性不强，学者多是独立进行研究，大多数作者没有合作关系，高校教师和研究生形成的团体是该主题研究的主力军。后台相关数据显示，2018年至今，发文数量最多的作者为任保平，最早发文时间为2019年，其研究内容主要与黄河流域的经济高质量发展和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时空差异等方面有关，绝大部分作者的发文量在2篇及2篇以下。总体而言，学者间的联系及合作不紧密，没有形成作者间的研究体系，并且大部分学者近五年内只发表了一篇或两篇与主题相关的文章，在时间上缺乏连续性。

五、研究结论

本文以“经济高质量发展”以及“区域”为主题对CNKI数据库进行检索，借助CiteSpace软件对导出数据进行统计分析和可视化处理，通过对相关文献进行梳理，能够得出以下结论：第一，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没有统一的界定，虽然我国学者分别从经济高质量发展和区域经济的角度出发讨论其定义，但通过归纳总结我们可以认为，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依照新发展理念，是一种能够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可持续发展。第二，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提出的时间较晚，国内研究尚不充分，但是学界已经积累了一定的研究成果，我国学者还在不断对该领域实行探索。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发文量在逐渐增加且具备明显的增长趋势，研究质量日渐加强、深度不断扩展、发展前景十分广阔。第三，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期刊的关键词数量较多且联系紧密，代表现有研究之间已经形成了较为丰富的网络体系。在研究内容上，高频关键词如数字经济、科技创新、技术创新等反映出我国学者重点探究了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因素，而区域差异、黄河流域等则强调不同区域的发展差异。第四，作者和研究机构均较为分散，没有形成联系密切的网络，高校团队是该主题研究的主力军，但研究人员跨地区和跨机构的合作交流较少。

参考文献：

[1]" "张震，王泽宇，李瑛.中国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研究综述[J].资源开发与市场，2021，37（8）：928-933.

[2]" "王永昌，尹江燕.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基本内涵及趋向[J].浙江学刊，2019（1）：91-95.

[3]" "马茹，罗晖，王宏伟，等.中国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及测度研究[J].中国软科学，2019（7）：60-67.

[4]" "张涛.高质量发展的理论阐释及测度方法研究[J].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20，37（5）：23-43.

[5]" "刘国斌，宋瑾泽.中国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研究[J].区域经济评论，2019（2）：55-60.

[6]" "王志博.中国区域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的思路和政策：基于高质量发展的评价指标体系构建与分析[J].全国流通经济，2019（6）：86-87.

[7]" "孙久文，苏玺鉴.新时代区域高质量发展的理论创新和实践探索[J].经济纵横，2020（2）：2，6-14.

[责任编辑" "文" "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