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情感对教师专业自我认同的“修正”

摘要：教师情感劳动是教师专业自我认同的重要影响因素，教师专业自我认同包含教师自我意象、自我觉知、自我体验和自我信念，而这些要素与教师情感生成过程相互呼应。在对某民办高校教师的质性研究中发现，教师情感生成过程的包括情感投入、情感反馈和情感调控，并在不同程度上“参与”教师专业自我认同的变化发展，分别是教师专业自我认同中的“投射器”“调节器”和“转换器”，并起到“修正”作用。

关键词：教师情感；教师专业自我认同；修正作用

引言

数字化时代背景下，哲学、文化研究等都关注人的情感作用。在教育学研究领域中关于教师情感的论述正在深入。例如，米查利恩斯以后结构主义视角审视教师情感，认为当研究聚焦于教师的专业自我时，可能面临最大的挑战，因为它是关于教师情感主体定位的探析，教师透过情感投入和情感反馈以及理性或者不理性地反思其原因构成教师对专业自我的了解和认同。

在以往教师专业自我认同的研究中，大多数将教师对“我是谁”等专业自我问题进行静态探究，但教师对专业自我的理解和反思是随着教师情感转变而持续动态变化的过程[1]。因此，教师的专业自我认同与其情感之间的契合度如何，以及其作用过程如何发展，成为值得进一步深入研究课题。

一、教师专业自我认同及其情感生成过程

（一）教师专业自我认同及其构成

心理学家舒伯率先提出“专业自我概念”。凯尔科特曼用“专业自我”来描述教师的专业素质，认为是“个体在与环境的相互作用中所体验到的对职业的认同感和归属感”。并将其分为自我意象、自我尊重、工作动机、工作任务觉知和未来工作前景。米歇尔等将其分为教师的工作满意度、职业承诺、自我效能和自我动机水平4个方面。我国学者将教师专业自我具体划分：自我形象的正确认识、积极的自我体验、正确的职业动机、对职业状况的满意、对理想职业生涯的清晰认识、对未来工作情景有较高的期望和具有个体的教育哲学与教学模式[2]。

综上，教师专业自我认同指教师个体对于“‘我’对教师角色要求的认知”“‘我’作为教师做得怎么样”等教师专业自我等问题进行反思性理解并在持续性的专业实践过程中对于“我是谁”的建构所形成的反思性实践过程和积极的心理倾向。其构成要素主要是教师角色认知、工作满意度，自我体验，教师工作动机和未来前景觉知、工作任务觉知和工作信念等。

（二）教师情感及其生成过程

界定教师情感须将其嵌入教师所处的社会和政治空间中。教师情感指教师在政治、文化等牵制的空间下受内外部刺激而产生的心理反应。教师情感的生成过程即教师在社会、文化、相互博弈的学校空间中教师情感转变或重塑的动态发展过程。通过研究者与多位教师的深入访谈，认为教师情感经历了情感投入、情感反馈和情感调控[3]。

情感投入是教师在“作为教师，必须做什么”和“合格的教师应该如何”等层面的情感互动中采取的态度和行为。情感反馈是指教师情感投入之后所获得外界的反馈。情感调控，即教师在获得情感反馈进行的调节。由此可见，教师情感投入是教师最初的情感态度和行为，由于学校空间的特殊性，与教师产生情感活动的他人必然会对情感投入有所反馈。这也是情感调控的依据。情感调控继续影响情感投入，促进教师采取积极或消极的情感反馈。从而，教师情感的生成过程表现为情感投入、反馈和调控阶段性转变的动态过程。

二、教师情感生成过程对教师专业自我认同的影响研究

本文的研究对象，GS学院是一所民办新建本科高校。研究方法主要以参与者角色介入，与教师访谈、亲身观察。共访谈8位老师，每次访谈时间1.5小时左右。将研究置于学校空间之下，来探讨教师在工作环境中如何讲述自己的情感付出；他人对教师的情感所做出的反馈及情感挑战[4]。

（一）“我”把心都放在学生身上

情感投入是教师在工作中采取的情感态度和实践行动。这与教师角色认知，教师工作任务觉知及教师工作动机相契合。首先，教师对所从事职业的认知关系教师在刚入职时教师情感投入及其采取的情感实践；其次，教师工作任务觉知，从情感维度来审视，教师对工作任务的理解可以看作教师对本职工作现有的情感态度[5]；最后，教师工作动机，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教师所采取的情感态度和实践。教师回答“您如何看待自己对自己班级的情感付出”此类问题时表示：

W1：“我刚工作时，虽然教学还不熟练但每个学生我都好喜欢，只要一有问题来找我，我就会微笑耐心帮助解决，当成自己的孩子，把心都放在学生身上！孩子们有所进步，就觉得自己的一片苦心没有白费。”

W2：“工作时间久了，虽然每一届孩子都有所不同，但教的内容没太大变化和难度。我大部分精力在自己孩子身上，领导安排的任务慢慢完成就行。”

虽然老师同处一个民办高校场域中，但在对待学生的情感态度明显不同。而教师在主观的情感投入中所获得的工作成就感（自尊获得）、对于工作的觉知以及对未来前景觉知等均为教师专业自我认同的外在表征[6]。

（二）“当老师也是悲喜交加”

教师在与他人的情感互动中，对教师的情感所作出的反馈，不管是积极或消极，有形或无形的情感反馈均与教师专业自我认同中的部分要素相关。教师工作满意度在很大程度上是教师在学校空间中与他人之间的情感交流过程中获得的情感反馈；教师工作动机并非一成不变，而是会随着教师与学校空间持续动态的互动而变化，从情感维度来看，表现为教师情感投入后的情感反馈[7]；最后教师专业自我体验，不管是教师在教学实践过程中所获得的工作经验，还是教师内在情感体验都表现为教师的情感反馈。在这种情感互动过程中，教师则是“悲喜交加”：

L1：“我关注每个人的学习和表现，情景剧表演中，让学习成绩不好但善于表现的孩子参加，树立其自信心，促进他学习的积极表现，我费心地帮助…也让我很开心，就觉得孩子们对自己付出的积极反馈也会带动自己态度的积极转变吧！”

L2：“我对孩子公正，但总有同学有不理解情绪，在日常班级事务中对我的情感付出耿耿于怀，太闹心了，觉得自己的工作和付出挺不值当的，自己都怀疑自己了。”

教师的情感投入会得到他人怎样的情感反馈，都会让教师在专业自我的认同上有所偏颇。而教师所获得的情感反馈则成为教师专业自我认同的重要调整依据。

（三）“我的把心放宽一点，我需要发泄”

教师如何应对情感挑战呢？情感调控主要是教师在面对自我所感知的情感反馈对教师工作有意识地调节的过程。教师专业自我认同构成要素中的某些要素也与教师情感调控相呼应。首先，教师自我意象会随情感投入、情感反馈以及教师与社会情感交流有所变化，而教师情感调控扮演着重要角色。因此，从情感维度审视教师专业自我意象，教师情感调控必不可少；另外，教师专业自我觉知，尤其是教师工作前景觉知，是教师在政治、社会和文化等博弈权衡的学校空间中对于未来专业发展前景的觉知和预测，在此过程中，教师情感调控是必须重视的因素；最后，教师专业自我信念作为调控自身情感和选择的内在稳定的因素，是教师能否进行积极情感调控，重塑自身专业自我认同的症结[8]。

G：“工作中肯定会让自己情绪低落的时候，但办公室的同事都挺好的，所以我愿意把自己的烦恼跟同事沟通，有经验的老师也会给我支招。这样，自己的心态会得到一些好转，也会比较平和地去处理问题，行动力都提高了呢。我觉得挺管用的，也觉得老师工作虽然会有些复杂，但是也要学会调整自己的情绪，这一点也很重要。”

教师在应对情感反馈时会采取一种相对积极的态度，并以此来调整自己的情感投入，这种教师内在主动选择的调控势必影响教师之后工作的情感投入，进而体现在教师专业自我各个要素中。从教师情感出发审视教师专业自我认同构成要素，教师情感调控成为教师专业自我认同转变/重塑的关键。

三、教师情感在教师专业自我认同中的作用

（一）教师情感投入是教师专业自我认同的“投射器”

情感投入是教师情感和教师专业自我转变关系的重要部分，是教师实践过程中理解教师角色情感的披露方式。而关于教师情感和专业自我认同的讨论也让教师开始关注教师情感投入对于丰富教师专业自我转变的理解。虽然教师的情感投入会受诸多因素影响，情感投入也有内在强大的自我逻辑和情感品质，这对教师专业自我的转变具有挑战性。这反映教师为什么会以不同方式思考教师专业自我，情感投入成为教师自我表露的重要形式。教师的专业自我认同散漫在教师在与学生、同事等情感互动过程的情感投入中。因此，教师情感投入是专业自我认同的重要表征。

（二）教师情感反馈是教师专业自我认同的“调节器”

情感反馈是一种多维的情感体验，影响教师看待自身情感投入的现有方式、专业信念、价值观等。情感反馈是一个波动的过程，它建立在教师与相关他人情感互动是否充分、信任基础上。同时，教师会主动针对获得的情感反馈调节专业自我的认同。一方面，积极的情感反馈会加深对专业自我的积极认同；消极情感反馈会让教师怀疑自己的专业信念，对未来的担忧等。因此，情感反馈是教师专业自我认同将如何转化的重要依据，即教师专业自我认同的“调节器”。

（三）教师情感调控是教师专业自我认同的“转换器”

通过探索教师情感的变化发展，可以使教师情感“返回”到那些被遗忘的情感中。在对过往教师情感的回忆和反思中教师的情感突出或者个体反思过程发生，教师专业自我认同的转变也会在这一过程中被识别和理解。教师在日常教学实践和学校活动中会面临来自专业以及社会互动的等风险，因此需要外在支持机制和内在自我情感调控来不断地重申来锻炼教师在面对情感反馈，尤其是消极的情感反馈时情感的调控。因为与同事建立的同理心，这一共同体的存在会让教师容易忽略情感调控的具体情境和教师个体性格倾向等，使教师情感调控被共同体成员所理解。因此教师情感调控是教师专业自我认同如何重塑的“转换器”。

结语

在人工智能被日益应用到教育领域的时代潮流中，面对教育数字化的席卷，教师的情感劳动需要被更多地提及和关注。既要认识到教师情感的不可忽视又要从教师个体的情感体验、学校的关怀和社会的友好氛围中不断汲取养分来促进教师情感的优化。

本文系山西省教育科学“十四五”规划2023年度规划课题项目《教育生态学视域下新建本科院校教师持续专业发展培养路径研究》（项目编号：GH-230204）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参考文献：

[1]张莲，左丹云.叙事视角下高校外语教师过往情感体验对专业认同建构的调节研究[J].外语教学，2023，44（01）：46-53.

[2]刘训华，许光亮.叙事文本的有效性分析——兼论教育生活叙事的文本编码与解析[J].教育学报，2021，17（01）：43-58.

[3]钟振华，徐洁.论教师情感素养及其培育路径[J].中国德育，2024，（10）：23-27.

[4]余凤燕.我国教育政策中教师情感表演规则的内容、演变与前瞻——基于政策工具的视角[J].教育导刊，2024，（06）：31-44.

[5]王梦霏.教师情感表达育人智慧的意蕴、表征与生成[J].教学与管理，2024，（15）：10-14.

[6]徐志刚.教师情感表达的教育意蕴及其实现[J].当代教育科学，2022，（09）：53-60.

[7]李芳，闫建璋.高校教师教育者身份认同探析[J].高教论坛，2021，（10）：97-102.

[8]陈向明.教育叙事行动研究：中国教师的实践与反思[J].湖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报，2023，22（02）：1-5.

（作者单位：山西工商学院）

（责任编辑：豆瑞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