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文章从新质生产力与出版业的关系入手,发现新质生产力在推动出版业创新发展方面扮演着关键角色,它通过作用于生产要素、生产方式及生产工具,进而重塑了出版业的整体架构。同时,文章还发现,新质生产力背景下编辑需要具备基础素养、数据素养、数字技术素养以及数字创新能力等。基于此,文章提出新质生产力背景下提升编辑素养的路径,即主管部门要加强对数字出版人才的政策布局,高校要做好人才培养和服务工作,出版单位要激发出版编辑转型动力。
[关键词]新质生产力;编辑;数字出版;人才培养
2023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在黑龙江考察调研期间提出“新质生产力”,强调“整合科技创新资源,引领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1]。新质生产力是在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以及我国进入新发展阶段的时代背景下提出的,是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和重要着力点[2]。“它以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跃升为基本内涵,以全要素生产率大幅提升为核心标志,特点是创新,关键在质优,本质是先进生产力。”[3]在信息技术快速发展以及新媒介、新内容、新产业不断涌现的当下,出版业的生产、经营、组织形式均发生剧变,逐步走向融合媒介、数字化出版的道路,旧有的生产力已难以满足行业发展的需要,新质生产力逐渐成为出版数字化转型和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引擎,但它也对编辑的素养和能力提出了新的要求。
马克思主义理论认为,生产力是社会生产的物质基础,是社会发展变革的重要助推力量。从语义上看,“新质”代表着一种与旧有生产力区别开来的新的质态。新质生产力意味着更为先进的生产力,意味着劳动者、生产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跃升。其中,劳动者是主体生产力,居于核心地位。而劳动者的定义也不再局限于传统意义上的体力劳动者、简单技能劳动者,而指那些能够充分适应科技革命与产业转型,融入数字化、智能化工作环境,有效运用现代技术,并具备卓越综合素质的新型劳动者。具体到出版业,编辑是出版内容生产和传播的主要力量,是出版业核心的劳动者。因此,新质生产力形态下的出版业劳动力指那些具有创新思维、较高的综合素质和掌握有数字技能,能够适应出版业数字化转型发展,并引领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的编辑人才。文章结合出版数字化转型实践,通过分析新质生产力对出版业的影响,以及作为劳动者的编辑在新质生产力形态下需要具备的素养和能力,提出编辑素养的提升策略,旨在促进和推动出版业的高质量发展和数字化转型。
一、新质生产力对出版业的影响
新质生产力以高质量发展为目的,重点探讨生产力要素的优化[4]。对出版业来说,发展新质生产力意味着生产要素、生产方式、生产工具等发生变革,进而改变了出版整体格局。
(一)数据:作为新的关键生产要素
《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构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场化配置体制机制的意见》将数据视为和土地、资本、技术、劳动力同等重要的生产要素,指出数据在数字时代的价值[5]。数据与传统的土地、设备、资本等存在显著差异,它不仅能够以极低的成本同时被无限制地复制并分配给多个主体使用,且在使用过程中不会发生损耗。同时,数据还具备乘数效应,能够显著提升劳动力、资本等生产要素在价值链流转过程中的价值。因此,数据不仅是驱动社会经济发展的新力量,还是促进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的关键要素。随着技术革命不断推进,深入挖掘、细致分析及有效利用数据成为未来出版业发展的必然趋势。而构建完善的数据体系是出版业迈向数字化发展新阶段的关键方向,出版业的数字化转型实践和深度融合发展均离不开数据资源的坚实支撑。2023年,“数据资产入表”入选数字出版领域的十大热词之一,反映了数据资源在出版业的重要性[6]。数据资源包含生产周期、生产成本等生产数据,图文、音视频等内容数据,阅读数、阅读时长、评论等用户数据以及交互数据等[7]。这些数据资源有助于出版单位深挖内容价值,推动多模态内容的有机融合,提高用户体验,实现精准化营销,进而提升出版生产效率,推动生产创新,建构新兴出版业。而要想充分发挥数据的最大效用,离不开高效的技术工具的坚实支撑,包括但不限于数据采集工具、数据筛选工具、数据处理工具、数据管理工具以及文本大模型等,这些工具的运用不仅极大地增强了出版单位对数据的掌控能力,还通过创造性地深入挖掘并激活数据资源的潜在价值,实现了数据最大化的增值。然而,数据具有两面性,其可能会带来数据安全、数据滥用、数据伦理、数据侵权等问题。在开放的数据环境中,出版单位在运用数据工具进行数据抓取与分析时,可能面临无意间侵犯个人隐私、侵犯知识产权或采用不正当途径获取数据集等违规使用数据的风险。当前,美国已发生十多起数据侵权案件,被告均被指控在未经通知和同意的情况下秘密抓取个人信息数据来构建AI产品,并由此获利[8]。此外,虚假数据、误导性信息的泛滥也给出版业带来了严峻挑战,如果缺乏准确且全面的数据信息,即便拥有再强大的数据工具,出版单位也难以实施科学有效的分析,最终将导致决策上的失误。因此,形成正确的数据理念和数据伦理观,明确数据使用的边界和限制,建立数据安全防控措施,构建数据治理新范式,培育数据专家型人才是出版单位亟须面对的重要课题。
(二)技术革命:新生产工具推动数字化、智能化转型
技术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重要引擎,以5G技术、物联网、大数据、云计算、云服务、人工智能、数字孪生、区块链、AR、VR等为代表的新技术革命正在重构全球的产业[9]。对出版业来说,数字技术已成为推动出版产业发展的关键驱动力,它在宏观上推动传统出版向数字出版转型,在微观上推动出版生产工具的变革。在期刊出版领域,基于大数据、算法技术、云服务等构建的数字化投稿系统,能够深度挖掘并分析投稿量、投稿主题、审稿周期、作者偏好等数据,自动检测稿件重复率,进而为期刊内容优化、栏目编排、选题策划等提供科学支撑,助力编辑做出有效决策。当前,智能编校排版工具正被广泛应用,如方正电子、中国知网等推出的智能排版系统已被多家出版单位所采用。智能编校排版工具搭载的先进的自然语言处理、机器学习、计算机视觉以及图像识别等技术能够自动处理烦琐的排版和编辑任务,自动纠正文本的拼写错误和标点误用,自动检测虚假信息、错误图片等,从而有效提升编辑内容编排的效率、精准度和视觉呈现效果。此外,AR、VR技术重构了传统出版的信息呈现方式,让视觉、听觉、触觉等感官体验融入阅读体验中,实现了出版内容的具象化。
随着科技不断发展,人工智能已成为推动产业升级、提高生产效率、创新商业模式的关键力量。在出版领域,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出现改变了出版内容的生产模式,“以人工智能为代表的先进技术加快了出版新质生产力的生成”[10],内容生成方式从单纯依靠人力转变为人机协同生产;改变了出版知识的服务模式,知识获取方式从人工检索转变为个性化的智能问答;改变了出版业的信息获取模式,行业信息从人工分析转变为数据算法驱动的智能分析[11]。但同时,人工智能也为出版业带来了风险与挑战,如自动生成的内容可能存在错误、偏见或虚假信息,采用生成内容可能违背学术诚信原则,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广泛应用可能导致出版内容的同质化和碎片化,自动生成内容可能存在侵权问题、导向问题等。
(三)出版业态:生产模式和服务模式出现变革
随着新生产要素与新生产工具的崛起,出版的生产模式发生了深刻变革,生产逻辑被全面重构,数字出版、融合出版、智慧出版、“出版+”等新型出版模式呈现蓬勃发展的态势。同时,出版服务模式也迎来了根本性的变化。受新媒体环境影响,受众参与和受众反馈的重要性愈加凸显,出版既有的服务模式受到挑战,出版业正在向更加开放化、服务化的方向发展。数字出版指利用数字技术进行内容编辑加工,并通过网络传播数字内容产品的一种新型出版方式,其主要特征为内容生产数字化、管理过程数字化、产品形态数字化和传播渠道网络化[12]。目前,电子书、有声读物、音视频、VR出版物等数字出版物已成为出版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丰富了出版物的表现形态,并通过出版平台、数据库、社交媒体、电商等渠道推动内容的快速传播和广泛覆盖。《2023年度中国数字阅读报告》显示,2023年我国数字阅读市场实现了显著扩张,总营收跃升至567.02亿元,同比增长22.33%,数字阅读用户规模达5.70亿人,数字阅读用户的渗透率在网民群体中首次超过了50.00%[13],这表明数字出版市场正处于快速发展阶段,用户的数字文化需求旺盛。随着生成式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新技术不断涌现,受众阅读习惯的转变和内容资源数字化加快了数字出版业与其他产业深度融合的步伐,使得产业链得以延伸,形成“出版+直播”“出版+文艺作品”“出版+游戏”等新模式,数字出版的产业边界被不断扩大,未来新型出版模式还有巨大潜力和发展空间。
在数智时代,受众由被动的信息接收者转变为主动的信息探索者、选择者和创造者。随着受众反馈机制逐渐完善,出版业的活动主体被赋予了更高的责任与期望,出版单位需要不断生产更加优质、满足受众期待的内容,以便在碎片化的数字信息海洋中脱颖而出。鉴于此,出版业正朝着数字化、智能化及服务化模式转型,日益强调出版的传播效率,重视用户体验,并着力于制订有效的新媒体运营策略。一方面,出版单位通过运用大数据、算法等新技术,整合出版平台、社交媒体、电商等平台的海量数据资源,深入分析用户的阅读习惯和偏好,能够精准定位目标市场,实施精准的内容推荐与营销策略;另一方面,出版单位正逐步完善知识服务体系,包括售后服务、社交媒体互动、社群建设等。这种基于数据驱动和用户反馈的新型服务模式,符合网络差异化传播规律,构建了更加紧密的传受格局,能够满足受众对个性化和多样化内容的不断追求。
二、新质生产力背景下编辑需要具备的素养
在新质生产力的驱动下,生产资料、生产工具、生产模式得到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为出版业的整个生态带来了深远且显著的影响。值得强调的是,尽管先进的技术与工具极大地提升了出版业的效率与潜力,但它们依旧无法忽视人才起到的核心作用。在数智时代,高质量的编辑人才是出版业发展的核心动力,一方面,编辑应通过利用新技术、新工具、新生产要素来提高工作效率,创新工作方式,引领出版业迈向效率提升与质变并存的新型发展阶段;另一方面,编辑应发挥好把关人作用,及时规避新技术、新工具应用中可能潜藏的风险,确保出版流程的安全可靠,以保证和彰显出版物价值导向的正确性及其深远的文化意义。
(一)基础素养
作为出版从业者,编辑需要具有一定的基础素养和能力,包括政治素养,专业素养等。长期以来,出版既是知识生产与交流的平台,还是意识形态的重要阵地,出版对维护国家和社会主流意识形态,推动中华优秀文化传播,传承文明具有重要意义。而算法、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技术伴随着“黑箱”问题,尤其是某些国外软件和技术,若未经审慎考量便加以应用,可能会潜藏分化我国意识形态、渗透西方错误价值观念、泄露国家数据信息等风险[14]。对此,编辑要不断提高政治素养,对新技术保持清醒的认知,在利用技术提高生产和服务效率的同时,要充分认识到新技术和新工具中可能存在的政治以及意识形态风险,并具备一定的抗风险能力。同时,编辑还需要具有高度的政治敏感度和政治判断力,谨防出版产品中出现历史虚无主义、拜金主义、享乐主义等错误意识形态,充分发挥把关人作用,确保出版内容符合社会主流价值观,传播健康向上具有积极意义的优质内容,为国家的文化繁荣和社会进步贡献力量。
新质生产力的崛起对编辑的专业素养提出了更为全面和多元的要求,使得编辑工作的范畴从单纯的选题策划、编辑加工、稿件审读向更加广阔和复杂的领域拓展,包括对音频、视频等非结构化信息进行编校,了解不同媒体形式的叙事方式和表现手法,创作具有多样性和表现力的数字产品,实现出版内容的交互性呈现等。这要求编辑提升专业素养,掌握出版传播规律,了解受众需求,提升数字资源整合能力。此外,在数字文化产品“走出去”的大趋势下,编辑需要拓展国际视野,及时了解国际出版业动态,开展国际化选题策划、编辑和传播工作,助力数字出版“走出去”,进而推动中国文化的海外传播。
(二)数据素养
数据是出版高质量发展的关键要素,周强指出,数据素养是“数字出版编辑在数字出版各环节中采集、储存、分析、处理、发布、使用数据的能力以及在数据生产、管理和运营过程中的道德伦理和行为规范”[15]。
具体而言,编辑的数据素养包括以下几个方面。一是编辑要拥有数据思维。编辑要能够洞察数据的巨大价值,清醒认识数据使用的边界和限制,同时秉持正确的数据观念及数据伦理原则。二是编辑要具备数据实践能力。编辑要能利用数据工具完成简单的数据收集、整理、应用等工作,如:掌握数据处理与清洗工具,对原始数据采取清洗、去重、格式化等操作,确保数据的安全性、合法性和优质性;掌握数据挖掘与可视化的方式,运用聚类分析、关联规则挖掘等数据挖掘技术发现数据中的隐藏模式和关系;掌握数据分析工具和可视化工具,评估以及展示数据分析结果等。三是编辑要掌握并创新数据的应用场景。编辑要能通过大数据技术、算法技术挖掘和深入分析市场数据信息,及时把握社会热点,做好出版选题工作;利用数据了解工作的执行情况和工作效率,优化出版流程;利用数据深入分析受众画像,运用数据指导策略制订,提供定制化服务,满足受众需求,实现精准营销,提升品牌影响力和市场份额;挖掘出版内容的文字、图片、音频等数据资源,开发数据出版产品,发挥数据要素价值。四是编辑应朝着数据管理专家方向发展。编辑应在精通出版流程和拥有丰富出版实践经验的基础上,掌握数据的管理和规划能力,整合数据资源,构建数据储存与管理规则,将数据转化为能为出版流程优化、产品服务、传播营销、决策等带来巨大突破的优质生产资源,以实现数据的乘数价值。
(三)数字技术素养
数字技术是新质生产力的重要引擎,也是推动出版产业发展的关键驱动力,技术本身是工具或手段,其需要通过劳动者的智慧、技能和劳动来转化为实际的生产力。在此过程中,编辑扮演的角色至关重要,他们不仅是技术的操作者和应用者,更是技术的创新者和推动者。基于此,编辑需要从以下几个方面加强数字技术素养。一是编辑需要从宏观角度了解这些技术工具的发展历程、基本概念、社会影响、运用领域、潜在的风险和危害等内容,从而对新技术有全面、清醒的认识和把握。二是编辑需要从微观角度熟练掌握新技术,加强对算法、大数据、人工智能技术、文本和视频生产大模型、数字孪生技术等新兴技术的学习、理解与应用。这不仅关乎技术的实际操作技能,还涵盖将技术以创新性方式融入出版流程的各个环节,如:在编校、生产、营销、管理等具体场景中,编辑有效运用新技术以提升工作效率,加强内容品质以及创新服务模式;编辑将内容创作与技术革新相结合,打造三维动画、全息影像以及虚拟环境等多样化产品,从而丰富出版内容的形态与表现力,进一步增强其传播效能与社会影响力。三是编辑需要具备与技术人员沟通产品框架的能力,能够将抽象的产品构想转化为技术人员能够理解的技术需求。目前,设计与开发人工智能大模型等尖端技术需要雄厚的资金、先进的技术、跨学科复合型人才等资源,鉴于多数传统出版单位在这些方面存在短板,委托专业技术公司开发技术工具已成为出版单位获取并应用技术工具的关键路径。在此过程中,编辑的技术沟通能力决定了数字技术与出版工作的契合度、适应性以及创新性。因此,编辑需要提升沟通能力,尤其是在面对技术难题时应展现积极主动的态度,加强和技术团队的合作,共同探索解决方案,进而推动新技术更好地为出版数字化转型服务。
(四)数字创新能力
创新是新质生产力的重要驱动力,《出版业“十四五”时期发展规划》指出,以推动改革创新为根本动力,以
多出优秀作品为中心环节,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学习阅读需求为根本目的,为人民群众提供更加充实、更为丰富、更高质量的出版产品和服务[16]。“人才是创新的根基,是创新的核心要素。”因此,编辑人员必须具备创新思维与创新能力。这种创新素养不仅能够促进生产资料和生产工具的进步,实现生产要素的创新性组合,还能够有效驱动出版业向数字化转型,并助力其实现高质量发展。具体来说,一是编辑需要具备创新思维,积极拥抱新技术。创新思维促使编辑突破传统框架,摒弃守旧和求稳心态,培养开放、求变的思维模式,从而能以新颖视角和方法去审视并解决问题[15]。同时,编辑要具有批判精神,以人的主体性来驾驭数字出版新技术,警惕新兴技术、新生产要素可能带来的风险和隐患,如:警惕大数据中的数据安全问题、数据真实问题、数据样品偏差;警惕生成式人工智能内容中的错误、偏见或虚假信息;警惕数字技术带来的数字化伦理风险;警惕算法偏见带来的公众价值观异化的风险,做到防患于未然。二是编辑要创新工作方式。编辑应掌握运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型生产工具的技巧,以提升出版生产质量和效率。同时,编辑需要创造性地重新整合生产资料与技术手段,以优化出版服务体系,如构建创新出版编校流程、开发新型语料库、定制适合本编辑部的智能工具等。三是编辑要创新产品内容,适应数字出版生态与服务模式。一方面,编辑需要深入挖掘已有内容资源的新价值,特别是具有社会意义的既有高质量内容,创新其叙事矩阵,将内容以音频、视频、孪生数字产品等形式进行呈现,甚至是进行跨界合作,打造IP产品,延长价值链。另一方面,编辑需要创新内容创作方式,利用数据资源和新技术积极发现新思想、新理论、新观点,创作出既能反映社会主流思想,又能满足受众对文化信息需求的高品质文化产品。
三、新质生产力背景下提升编辑素养的路径
在新质生产力引领出版业发展的趋势下,人才是出版业数字化转型的关键。然而,当前出版业在人才储备方面较为匮乏,具体表现为编辑团队主要构成仍是传统采编人员和单一学科人才,出版技术人才短缺,复合型人才稀缺,且高层次人才、专家型人才同样匮乏[17]。对此,主管部门、高校、出版单位等多元主体需要协同发力,加快编辑队伍数字化转型步伐。
(一)主管部门:加强对数字出版人才的政策布局
主管部门在激励与保障人才发展方面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主管部门可通过健全编辑从业资格考试制度、调整优化职称评定准则等关乎编辑切身利益的政策措施来增强对出版编辑人才的制度性激励与支持。例如,主管部门通过不断完善数字出版人才配套政策,加强数字化编辑职称体系、职称评审体系、职称培训体系等建设,加大了对编辑数字化转型的支持力度。当前,北京市已设立新闻系列(数字编辑)专业职称,出台了《北京市新闻系列(数字编辑)专业技术资格评价试行办法》,但遗憾的是,2022年度的评审工作未将出版单位的数字业务人员纳入申报范围,这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编辑个人向数字化转型的积极性[15]。由此可见,数字出版编辑的职称评审体系和程序还亟待完善,主管部门需要构建更为健全的数字出版编辑职称晋升机制。这一机制不仅要全面覆盖传统编辑工作的核心内容,还应紧密结合数字时代的新技术和新要求,旨在有效提升编辑的数字化专业水平,激发编辑学习新技术、新知识的内在动力。近年来,在出版专业技术人员职业资格考试中,数字出版相关考题占比10%左右,凸显了数字出版在人才培养领域的重要性。未来,主管部门还可在此基础上将期刊数字化转型的策略与实践、新兴技术的融合应用以及数字伦理与版权保护等新知识融入出版专业技术人员职业资格考试中,旨在助推编辑掌握更多的相关理论知识,全面提升编辑的综合素养,为行业的数字化转型与发展贡献力量。此外,主管部门需要健全出版深度融合背景下数字出版人才的激励保障机制,通过设立编辑培养专项资金,增设更多的编辑专项奖项,鼓励编辑参与数字化技能培训、数字论坛,并助力编辑投身数字技术与实践等研究项目,以培养适应时代需求的复合型编辑人才。
(二)高校:做好人才培养和服务工作
高校是出版人才培养的重要摇篮。《出版业“十四五”时期发展规划》指出,“鼓励出版单位与高等院校、科研机构、科技企业等加强合作,建设高水平行业重点实验室、协同创新平台、技术研发中心,促进相关科技成果高效转化”[16]。2022年9月,《研究生教育学科专业目录(2022年)》中将“出版”纳入新版学科专业目录,表明高校可培养具有出版博士专业学位的出版专业人才,这为出版人才的培养奠定了坚实基础。鉴于此,高校需要不断创新数字出版人才培养模式,为在职编辑提供学术进修渠道,大力发展数字出版专业,推动教育与产业的深度融合。同时,高校要加强对数字出版人才培养理论的研究,包括对编辑的数字化素养培养体系、出版学科体系建设与专业人才培养、编辑成长规律、跨学科人才培养等热点的研究。在教学研究中,除了开设出版概论、出版法规等传统出版课程,高校还需要设置数字出版、数据分析与运用、融媒体、大数据与人工智能等相关课程,并设计实践环节,以增强学生的数字化实战能力,培养“一专多能”的编辑人才。此外,高校还可加强产学研的深度合作,开启人才共建模式。高校携手出版单位与科研机构共建重点实验室,共享新技术工具、数据资源、科研设施、人才、资金等,以及联合开展出版科技研发及应用项目,有助于编辑在项目实施过程中提升自身的数字能力,从而成长为数字出版的实践者、创新推动者。
(三)出版单位:激发出版编辑转型动力
出版单位需要顺应新质生产力背景下的新需求,全面推进数字化转型,不断完善经营管理体系,大力推动新生产要素和新生产力的融合,高度重视编辑队伍建设,加大对人才资源的投入,为编辑数字化转型提供动力。首先,出版单位在内部要形成新的考核评估机制,拟定相应的评价细则和评价标准,增强数字化内容和编辑素养在考核中的比重,鼓励传统出版编辑向数字化编辑转型。其次,出版单位应建立完备的人才培养标准和培训体系,旨在提升编辑的政治素养、编辑专业技能,并增进其对数字化技术与工具的熟练掌握,这包括深入了解法律法规、政策导向、数据安全、数字版权等专业知识,熟练操作智能编校排版、智能运营推广、数字化管理等工具,以及加强对算法、生成式人工智能、大数据、物联网等前沿技术的学习。同时,出版单位应定期邀请技术专家、行业精英等开展专题讲座与实践指导,并结合本单位实际工作,进行针对性的问题剖析。再次,出版单位应组织编辑到数字化转型取得成效的出版单位进行走访和研讨,学习优秀经验。最后,出版单位应建立完善的激励机制,以鼓励编辑进行创新,进而促进跨学科、跨领域的融合创新实践。同时,出版单位应为编辑提供创新和试错的机会,并对创新性成果给予丰厚奖励。例如,北京师范大学出版集团发布了《创新创业项目管理办法》,每年划拨300—500万元的预算用于支持员工开展数字化创新创业项目[15],旨在激励更多的从业者进行创新,引领出版创新发展。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人才是第一资源。国家科技创新力的根本源泉在于人[18]。在新质生产力浪潮中,出版业的生产资料、生产工具和生产模式展现前所未有的新态势,在此背景下,新型出版人才是新时代出版数字化转型的中坚力量,也是出版高质量发展的核心动力。为此,主管单位,高校,研究机构和出版单位需要共同发力,以培育编辑人才为中心,推动数字编辑队伍建设迈上新台阶。劳动者自身的变革是生产力质变的关键性因素,编辑需要关注行业、社会以及科技的发展动态,不断提升自身的基础素养,增强数据资源的使用能力,掌握新技术,并积极利用各种社会资源辅助自身成长。同时,编辑还要以创新思维来面对数字化社会带来的挑战,始终保持对新技术的清醒认知与批判性审视,从而引领出版业融入数字化技术的浪潮,为出版高质量发展做出更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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