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明代洪武纪年印文城砖

摘要：2018年3月，大同古城内发现大量模印文字的古城转，字文内容丰富，是研究明代大同古城历史极珍贵的实物资料。通过分析城砖印文，有助于揭示明代时期建筑技术、文化、社会结构等方面的特征，更深入地了解明代大同古城墙的建造线索，以及大同地区卫所的结构和功能，对于中国古代城池营建研究有参考价值。

关键词：洪武纪年" " 城砖" " 印文" " 释读

Abstract： There were a large number of ancient city bricks inscribed with Hongwu region titles discovered in the ancient city of Datong in March 2018. These characters are rich in content and are extremely valuable materials for study the history of Datong during the Ming Dynasty. By analyzing these brick inscriptions， we could have deep understanding of the constructing of the ancient city during the Ming Dynasty， as well as the structure and function of the guard posts in the Datong area. It could help us to reveal the characteristics of architectural techniques， culture， social structure and so on during the Ming Dynasty， which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for protecting and understanding ancient Chinese architectures.

Keywords：" Hongwu reign title" inscription" " City bricks" " Inscription" " Interpretation

一、 引" "言

大同位于山西最北端，自古就有“北方锁钥”之称，历来为兵家所拥重。从秦汉县邑、北魏京师、辽金陪都、隋唐军镇到明清重镇的历史变迁，一直是中原农耕文化与北方游牧文化碰撞、融合的区域。明代，大同为“九边”（九镇）之一，地处雁门关之外，“东连上谷，南达并、恒，西界黄河，北控沙漠，居边隅之要害，为京师之藩屏。”[1]

2018年3月的文物安全巡查中，我们在古城西南角发现一批明代印文城砖，在古城内的两处老旧房屋中也发现类似的古城砖。之后，我们又陆续在大同古城墙范围内东南县城隍庙街、东羊市巷、东史宅街、东油店巷和西北的司令部街等处，共收集回5000余块古城砖，其中500余 块城砖上均模印或戳印有文字，从砖文内容、规格等判断，应是明代城砖无疑。

二、洪武印文城砖

古城砖中印文城砖共计500余块，形制为长方形青灰色条砖，可分大砖和小砖两种类型。大砖长40～43、宽20～20.5、厚10～11.5厘米，小砖长39～40、宽18.2～20.3、厚7.8～10厘米，重量17.8～19.5千克。城砖印文中有“洪武四年”“洪武五年”和“洪武六年”三个年号。

我们以大同古城中心四牌楼为原点，划分西北、东北、西南、东南四个位置区域（图一），并以拼音首字母大写标注区域，如西北（XB）、东北（DB）、西南（XN）、东南（DN），后以街巷名称拼音首字母小写标注具体发现位置（如司令部街位于古城西北隅，发现时间为2018年，因此标本编号为18XBslbj-？），既便于记录整理城砖发现时间、地点，也又利于大同古城砖的进一步研究。

（一）洪武四年印文砖

洪武四年印文砖，共128件，大部分为残砖，完整的较少。从形制上，洪武四年砖属小砖。砖面上模印文字，残存有“洪武四年”“□□四年”“□武四□”“洪武四□”“□武四年”“官□”“官造”“官自□”“□自造”“性字壹拾號”等，仅69件字迹清晰，内容可识读。印文周边多有凸起的边框。

“洪武四年陆月□，性字壹号”：7件。标本18DNdysx-3，残长33、宽19.5、厚10.2厘米，竖排两行11字，纪年在右，记号在左，“号”为简体，阳文模印楷书，字文周边设边框（图二，1；图三）。

“□武四年六月日，性字壹拾号”，标本 18DNdysx-5，残长33.5、宽20、厚10厘米，纪年在左，记号在右，“六、号”为简体，阳文模印隶意楷书，字文周边设边框（图二，2）。

“洪武四年陸月日，官自造”： 9件。标本18DBhhx-1，残长38.5、宽19、厚8厘米，纪年在左，记号在右，阳文模印楷书（图二，3；图四）。

“□□四年陸月 日，□自造”，标本18DNdysx-4，残长27、宽20、厚9厘米，纪年在右，记号在左，阳文模印楷书（图二，4）。

“洪武四年陸月 □，官造”：11件。标本18XBhjsj-1，残长32、宽18.2、厚7.8厘米，纪年在右，记号在左，阳文模印楷书，其中“官造”二字为楷书，“洪武四年陸月 □”为隶意楷书（图二，5）。

“□□四年六月日，官造”，标本18DNxhmj-2，残长26、宽20.3、厚9.5厘米，“六”为简体字，纪年在左，记号在右，阳文模印隶意楷书（图二，6）。

洪武四年印文砖，均铭“六月”，表明城砖制坯、备烧的时间是在当年六月。按照大同气候，每年四月至十月是较为适宜户外劳作的时间段，其它时间均天寒地冻。相对于其他年的城砖，洪武四年砖尺寸略小，但形状规整，敲击有若缸音。砖文多“官造”“官自造”等，应为官方出资或官方组织烧造。在《明实录大同史料汇编》中所载“洪武四年二月初二……忠又请以蔚、忻、崞三处民丁与军士修浚大同城垒，从之”[2]，正与此相印证。

（二）洪武五年印文砖

洪武五年印文砖，共380件 ，数量相对多，规格更为厚重。据砖文内容，可知有官造砖、军队卫所造砖、罚砖。罚砖又包括逃军罚砖、右卫汤兴罚砖、大同府典吏罚砖、窝主罚砖、私牙人罚砖、无文引罚砖、甲首罚砖等。

“洪武伍年伍月日，官自造捌號”：2件。标本18XBzdyj-2，长42.5、宽21、厚11.5厘米，竖排两行12字，纪年在右，记号在左，阳文模印楷书（图五，1）。

“洪武伍年二月日，大同縣仁字壹號”：7件。标本18XBhjsj-7，长42、宽20、厚11.5厘米，竖排两行14字，纪年在右，记号在左，阳文模印楷书，年号行中“二”为简体（图五，2）。

“□□伍年二月 日，□□縣仁字贰號”，标本18XBhjsj-3，残长33、宽20、厚12厘米，竖排两行，纪年在右，记号在左，阳文模印楷书（图五，3）。

“洪武伍年五月日，右衞□㒷罸磗”：12件。标本18XBhjsj-5，长42、宽20.5、厚11厘米，竖排两行13字，纪年在右，记号在左，阳文模印楷书，年号行中“五”为简体，“㒷”为“兴”的异体字（图五，4；图六）。

“洪武伍年六月日，各处軍人在迯罸磗”：5件。标本18XBhjsj-2，长42、宽20、厚11.5厘米，竖排两行15字，纪年在右，记号在左，阳文模印隶意楷书，年号中“六”为简体，“迯”为“逃”异体字（图五，5；图七）。

“洪武伍年四月日，大同府智字肆號”：1件。标本18XBmyj-1，长41、宽19.5、厚11.5厘米，竖排两行14字，纪年在右，记号在左，阳文模印楷书，“四”为简体（图五，6）。

“洪武伍年□□□，大同府吏典□□……”：1件。标本18DNylj-1，长42、宽19、厚12厘米，竖排两行，纪年在右，记号在左，阳文模印楷书（图五，7；图八）。

“洪武伍年四□□，大同府禮字三號”：3件。标本18DNdydx-2，残长39、宽20.5、厚11.3厘米，竖排两行14字，纪年在左，记号在右，阳文模印楷书（图五，8；图九）。

“洪武伍年六月日，中所贰號”：9件。标本18XBzdyj-6，长42.5、宽21、厚11厘米，竖排两行11字，纪年在右，记号在左，阳文模印楷书（图五，9）。

“洪武伍年二月日，壮士肆号”：6件。标本18DNdydx-2，长41.6、宽20、厚11.5厘米，竖排两行11字，纪年在右，记号在左，阳文模印隶意楷书，年号行中“二”为简体字（图五，10；图一〇）。

“洪武伍年□□ 日，勇士伍号”：10件。标本18DNhmj-1，长42、宽20.5、厚12厘米，竖排两行11字，纪年在右，记号在左，阳文模印楷书（图五，11；图一一）。

“洪武五年五月日，狀士壹号”：2件。标本18DNdydx-2，残长38.5、宽20.5、厚12厘米，竖排两行11字，纪年在右，记号在左，阳文模印楷书，纪年中“五”字为简体（图五，12；图一二）。

“洪武伍年伍月，天字伍號”：3件。标本18DNdydx-3，长42.5、宽21、厚10厘米，竖排两行11字，纪年在右，记号在左，阳文模印楷书（图五，13；图一三）。

“洪武伍年□□ □，玄字□……”：4件。标本18DNxhmj-3，残长25、宽21.5、厚11.2厘米，竖排两行，纪年在左，记号在右，阳文模印楷书（图五，14）。

“洪武伍年□月 日，勝字贰□”：6件。标本18DNdydx-4，长42.5、宽19.5、厚11厘米，竖排两行11字，纪年在右，记号在左，阳文模印楷书（图五，15）。

“洪武伍年□□ □，黄字□”：3件。标本18XBxyqj-3，残长27、宽20.6、厚11.5厘米，竖排两行，纪年在右，记号在左，阳文模印楷书（图五，16）。

“洪武伍年□月 日，性字拾四號”：3件。标本18DBfdmhj-1，残长40、宽20、厚11.8厘米，竖排两行，纪年在右，记号在左，阳文模印隶意楷书，设边框（图五，17；图一四）。

“洪武伍年□月 日，窝主王士□罸磗”：1件。标本18DNxhmj-1，长41.6、宽18.5、厚11.7厘米，竖排两行13字，纪年在右，记号在左，阳文模印楷书（图五，18；图一五）。

“洪武伍□□□ □，經歴□……”：6件。均残，标本18DNdsx-4，残长24、宽19.3、厚11.4厘米，竖排两行，纪年在左，记号在右，阳文模印楷书（图五，19）。

“□□□年六月 日，無文引王□罸砖”：1件。标本18XBxyqj-1，残长28.5、宽20.3、厚12厘米，竖排两行，纪年在左，记号在右，阳文模印楷书（图五，20）。

“□□伍年五月 日，私牙人□西□罸磗”：1件。标本18DNdydx-1，残长35.8、宽20、厚11厘米，竖排两行，纪年在左，记号在右，阳文模印隶意楷书（图五，21）。

洪武五年砖的“武”字与洪武四年砖和现在“武”的写法不同。“号”字为繁体“號”。官方造砖印文内容有“官自造”“官自造号”“官造”“官造号”“性字号”以及“大同府吏典仁字号”“大同府典吏仁字号”“大同府吏”“大同驿仁字号”“大同县仁字号”“大同县更（吏）仁字号”“经历司号”等，以及军队卫所，如“壮士号”“状士号”“勇士号”“中所号”“前卫六曹”等。

（三）洪武六年印文砖

洪武六年印文砖，共21件。形制大小与上述砖相当，印文内容较单一，有“性、姓”等字。印文所示制砖时间多为三、四两月。印文为右读，年号在右，字号在左，个别砖文反写。

“洪武六年四月日，性字拾玖號”：标本18XBslbj-1，长方形青灰色条砖，大号砖，长42.5、宽20.5、厚11厘米，竖排两行12字，右读，纪年在右，记号在左，阳文模印楷书， 年号行中“六”“四”为简体，“拾”为别字或异体字（图一六，1）。

“洪武六年三月，姓字壹號”：标本18DNxhmj-1，长方形青灰色条砖，大号砖，长42、宽20、厚11.5厘米，竖排两行10字，右读，纪年在右，记号在左，阳文模印楷书， 年号行中“六”“三”为简体，无“日”字，记号行中，“字”字反写（图一六，2）。

“洪武六年月日，姓字伍號”：标本18DBnsfj-1，长方形青灰色条砖，大号砖，长42、宽20、厚11.5厘米，竖排两行10字，右读，纪年在右，记号在左，阳文模印楷书，年号行中“六”为简体（图一六，3）。

“洪武六年月日，字號”：标本18XBysyc-1，长方形青灰色条砖，大号砖，长42、宽20、厚11.5厘米，竖排两行8字，右读，纪年在右，记号在左，阳文模印楷书，年号行中“六”为简体（图一六，4）。

（四）无年款砖

除上述明确纪年的印文砖，另有未提及年月，仅模印“马军号”“中字号”等的城砖。

“馬軍号”：6件。戳印，标本18XBzdyj-5，残长32、宽20、厚10厘米，“号”为简体，阳文戳印楷书，长方形边框，长14.5、宽4.7厘米（图一七，1；图一八）。

标本18XBlwmj-2，长42、宽20.5、厚11.6厘米，“号”为简体，阳文戳印楷书，长方形边框，长26、宽8.4厘米（图一七，2）。

“四軍号”：4件。戳印，标本18DNdsz-7，长41、宽20.1、厚11.5厘米，“号”为简体，阳文戳印楷书，长方形边框，长18.2、宽8厘米（图一七，3）。

“中字号”：8件。标本18DNdsz-9，长41.5、宽20.5、厚11.5厘米，“号”为简体，阳文戳印楷书，长方形边框，长30、宽9.5厘米（图一七，4；图一九）。

“信字□”：3件。标本18DNdsz-2，长40.5、宽20、厚10.5厘米，阳文戳印隶意楷书，长方形边框，残长15.5、宽8.5厘米（图一七，5）。

“嚴字号”：3件。标本18XBzdyj-3，长41.5、宽21、厚11厘米，“号”为简体，阳文戳印楷书，长方形边框，长17.5、宽6.8厘米（图一七，6；图二〇）。

“正字□”：6件。标本18DNdsz-4，残长27、宽19.5、厚10.5厘米，阳文戳印楷书，长方形边框，残长24.5、宽10.5厘米（图一七，7）。

“官造二號”：1件。标本18XBxyqj-1，长41、宽20.5、厚10厘米，阳文模印楷书（图一七，8）。

“右三”：3件。标本18XBzdyj-3，长40、宽19.5、厚10.5厘米，阳文模印隶意楷书，单行竖读（图一七，9）。

“强”：1件。标本18DNxhmj-1，残长25.5、宽20、厚11厘米，阳文模印篆字（图一七，10）。

三、 城砖印文涉及的官私机构

目前所收集到的印文城砖，根据内容涉及以下几类：

（一）官府、县衙以及府县吏员

印文如“官造”“官自造”“大同府智字肆號” “義□□□”“禮字三號”“吏典□□”“大同縣仁字壹號”等。

“大同府”" "明朝洪武二年，大同路改称府，大同府辖四州七县[3]。大同府是地方一级行政机关。

“吏典”" "大同府内的公差人员。《国语·周语》：“王乃使司徒咸戒公卿、百吏、庶民，司空除坛于籍，命农大夫咸戒农用。”[4] 明代的吏典是官府内办差的文职衙役。实际上，明朝基层官员更多依赖下属的吏员处理具体事务，因此吏典在征派赋役、征解钱粮等方面具有相当的权力。

（二）驻军、卫所及其文职机构

印文如“四軍號”“馬軍号”“正衛左所肆号”“右衛左所肆号”“前衛”“中所正德壹號”“中所贰號”“勇士四號”“壮士肆號”“狀士壹號”“左五”“右三”“經歷司肆号”等。

“卫所”" "明初最主要的军事管理机构。卫所分属于各省的都指挥使司，都指挥使司下设若干个卫，大抵5600名军人为一卫，1120人为一所，每卫设左、右、中、前、后5个千户所。“中所”应是驻守大同镇或附近的左卫或右卫的一个千户所。“中所壹號”“中所贰號”是由中千户所捐资监造烧制城砖的窑厂生产顺序批号。可见，卫所既是大同地区基本的军事防御力量，也是参与城墙修建的主要劳力之一。

“经历司”" "始见于元代。明代初年，承袭元制，各机构均设有经历司，职责为“典受发文移，其详巡按，巡盐御史文书，用经历印”[5]，实则是各单位担任文职的官员，但职权非常宽泛，“机务之缓急，钱谷之出纳，戎器之除治，一切文书之往来”均由其掌管，经历之下设知事。经历司是明朝政府在卫所中设置的一个重要的文职机构。

“壮士肆號”“勇士伍號”" "卫所军队中骁勇善战的兵人，以壮士、勇士区别，是官方认可并授予的称号。《明实录大同史料汇编》中有关“壮士”记载30条，“勇士”记载5条。军中壮士所述史实均以少数人去完成特殊擒杀任务，而勇士则以千人以上执行任务，因此壮士较勇士级别略高。卫所中的部分兵人也以壮士、勇士的身份，参与了募集资金烧砖。

“四軍号”“馬軍号”" " 卫所军队中军种的编号。马军是骑兵部队，明初卫所以步兵为主，但骑兵也占绝对优势。马是有明一代军队里极其重要的战略物资。卫所有“屯田自食，军户自养”，《明会典》载“凡在京在外卫所俱有孽牧马匹给官军骑操之用”[6]，因此，孽牧马匹是卫所里的职能之一。马军是重要的作战军种，“天下卫所军士月粮，洪武中，令京外卫马军月支米两石，步军总旗一石五斗，…… ”[7]，马军月粮远多于步军，可见其重要性。

（三）基层应役组织

“甲首”" "里甲制度是明朝的基层组织形式，也是明朝政府推行黄册制度的基础之一。明初，尚未制定统一的基层组织框架，各地的乡里组织有的是从元朝延续下来的，也有重新组编或创立的。直到洪武十四年（1381），推行里甲制度，原有的基层组织才逐步被整合到统一的制度框架中。里甲制是每110户编为1里，由丁粮最多的10户担任里长，其余100户则称为甲首。砖铭的甲首应还是元朝旧制。

（四）受罚的个人

印文如“右衛湯兴罰磚”“大同府典吏尚子潘罰磚”“无文引王口口罚砖”“私牙人閃西丁罰磚”等。

“右卫汤兴罚砖”" "右卫军队中叫汤兴的人因触犯军律，以金抵罪，出资烧砖。

“文引”" "准予通行的官方文书。“文引”一词最早出现于金代，“贞元二年……七月，设盐钞香茶文引印造库副使”[8] 。元代关于“文引”的记载有多条。《元典章·兵部三·船轿》载“今后回任官员就便出给文引，开写见授品人马数目”，又“残疾老病，给以文引，而纵遣之”“诸关厢店户，居停各旅，非所知识，必问其所奉官府文引，但有可疑者，不得容止，违者罪之……诸经商及因事出外，必从有司会问邻保出给文引，违者究治”[9]。明代设批验所，检校茶盐引[10] ，关于“文引”记载有“凡勋戚家人文引，每三月一奏”[11]。

“私牙人”也称牙人、牙侩、市侩等，是市场贸易中为买卖双方说合的中介人。明朝政府初期对其是禁止的，牙人因私下从事贸易中介活动而受罚烧砖。

（五）逃避军役的士兵

印文如“各処軍人在迯罰磚”“各処迯軍人罰磚”“隐藏迯軍馮才鄉罰磚”和“迯軍供指刘士能罰磚”等。军士逃亡的问题，在明朝立国之初便已露端倪。为此，明太祖朱元璋下追捕之令，严厉惩戒，被追捕抓获的逃军，轻则被罚作劳役，重则处死，收留逃军的人，同样会受到处罚。

四、结" "语

这批印文城砖是大同明代古城墙修筑最早的实物资料。据印文可大致推测，洪武四年城砖以官造为主；洪武五年，除了官烧，扩展到民商、县民、犯罪人等社会力量，是大规模烧砖建城的一年；洪武六年进入尾声阶段。

大同印文砖不同于明初都城南京的印文制式。南京城砖是在砖体的侧立面两端，一端纪年、一端记号。大同城砖则是以戳印的形式印在砖面上，字体粗犷豪放，不拘一格，字文竖排两行，有左、右读之分，一行纪年、月，一行记地、记号或记人。同时，有繁体与简体并存现象，说明此时部分简体字已普遍使用。这批印文砖为我们了解和研究明初的历史文化、社会结构和城砖烧制等方面具有重要的意义。

[1]（清）顾祖禹撰，施和金、贺次君点校：《读史方舆纪要》，中华书局，2005年，第1992页。

[2] 李峰、张悼主编：《明实录大同史料汇编》，北京燕山出版社，1998年。

[3]（清）张廷玉等撰：《明史》，卷四十一·志第十七，中华书局，1974年。“大同府元在同路，属河东山西道宣慰司，洪武二年为府，领州四，县七。”

[4] 陈桐生译注：《国语》，中华书局，2013年。

[5]（清）张廷玉等撰：《明史》，卷七十五·志第五十一，中华书局，1974年。

[6] 在京城内外的卫所都有一些劣质的马匹，这些马匹被分配给官军用于骑马操练。

[7]（清）张廷玉等撰：《明史》，卷八十二·志第五十八，中华书局，1974年。

[8] 周国富：《通海地区明清时期地契文书探微——以通海县档案馆馆藏地契文书为例》，《云南档案》2022年第4期。

[9]（明）宋濂等撰：《元史》，卷一百零五·志第五十三，中华书局，1976年。

[10]（清）张廷玉等撰：《明史》，卷七十五·志第五十一，中华书局，1974年。

[11]（清）张廷玉等撰：《明史》，卷七十四·志第五十，中华书局，197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