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促进了我国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吗?

2024-10-14 00:00:00曹先磊任云鹤
研究与发展管理 2024年4期
关键词:乡村产业双重差分法

摘要: 采取有效的政策举措促进我国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不仅是实现我国乡村振兴和共同富裕目标的必然要求,也是政府和学界广泛关注的重大现实问题。本文基于2011—2021年我国30个省(直辖市、自治区)的面板数据,从乡村产业的规模、结构、创新与效益4个维度对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了测度并揭示了其时空演进特征。在此基础上,聚焦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通过倾向得分匹配—双重差分法实证分析了其对我国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及其在沿海和内陆省份、农业和非农业经济大省之间的差异,并评估了财政支农水平、乡村产业就业吸引力对上述影响的调节效应。研究表明:从时间维度看,2011—2021年我国各地区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均有所提升但发展速度存在明显差异,从空间维度看,我国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高聚类区域呈现出由以沿海为主,演变为华东、华中以及川渝地区三足鼎立的空间格局;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能够显著正向影响我国试点地区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且结果稳健;在沿海地区和农业经济大省,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对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更加明显,同时,财政支农水平和乡村产业就业吸引力均在田园综合体建设对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中起正向调节作用。研究对于更有针对性地实施、推广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政策,发挥该政策在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中的作用具有重要理论和现实意义。

关键词: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乡村产业;产业高质量发展;倾向得分匹配—双重差分法

中图分类号:F270 文献标识码:A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碳中和目标下碳汇林经营不确定性对林农参与行为的影响机理及激励机制研究”(21YJC790003);山西省研究生科研创新项目“共同富裕视角下山西省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测度、时空分异以及动力机制研究”(2023KY521)。

0 引言

乡村产业主要以农业农村资源为依托,以农民为主体,以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为路径,其地域特色鲜明、创新创业活跃、业态类型丰富、利益联结紧密,是提升农业、繁荣农村、富裕农民的产业①。目前,我国乡村产业发展迅速,成效显著[1]。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15—2022年,我国粮食总产量一直保持在1.3万亿斤以上,农业产值达8.44万亿元②;农业规模以上农产品加工业企业达9万家,实现营业收入超19万亿元③。同时,我国已累计推介美丽休闲乡村1 697个,建设休闲农业重点县120个,乡村休闲旅游营业收入7 130亿元,从业人数保持在1 100万人以上,带动了近900万农户发展④;总体上,我国乡村产业呈现出规模不断扩大、结构逐渐优化的发展态势。然而,乡村产业本身具备季节性强、不确定性风险大、收益低等典型特征,其发展还存在大而不强、多而不优、创新驱动不强等问题。更重要的是,已有乡村产业发展往往单纯追求规模扩大,忽视了产业发展可能带来的生态环境问题,也较少关注产业发展在促进贫困地区农户增收等方面的作用。上述问题已经成为掣肘我国乡村产业持续健康发展的短板,也不利于乡村振兴战略和共同富裕目标的实现[2]。在此背景下,如何结合我国不同地区的乡村实际,探索实施更有针对性的支持政策,促进乡村产业规模扩大、结构优化、创新能力明显增强、生态和社会效益充分发挥,进而助力乡村产业更高质量的发展,已经成为政府和学界广泛关注的重大现实问题。

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主要通过鼓励各省、市、县充分有效利用农业农村资源,结合当地实际探索实施集现代农业、休闲旅游、田园社区为一体的田园综合发展模式,是推进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举措[3]。为有效发挥其在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等方面的积极作用,我国采取了一系列政策举措尝试推进田园综合体试点建设。例如:2017年2月,田园综合体作为乡村新型产业发展的亮点被纳入中央一号文件⑤;同年5月,财政部下发了《关于开展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工作的通知》,正式确定河北、山西、内蒙古等18个省份为第一批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2021年,财政部办公厅进一步发布《关于进一步做好国家级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工作的通知》。在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不断推进背景下,科学评估其对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将对更好推广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政策,发挥其在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中的作用具有重要现实意义[4]。

目前围绕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及其对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学界已经展开了规模不等的研究。具体而言,关于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已有研究多定性归纳田园综合体的内涵、建设内容与目标。其中,田园综合体的内涵主要指立足于农业农村资源条件[5],遵循以农业为主导,以农业合作社为主要建设主体[6],实现传统业态的拓展与延伸,并使农民充分参与和受益的地域经济综合体[7];其建设内容主要涉及开展农业规模化经营、做大做强传统特色优势主导产业、切实增加农业效益并形成农民长效增收机制、凸显乡村宜居宜业新特色等多个维度;其建设目标主要是实现乡村产业更高质量的发展。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内涵主要指在农村范围内,以农民为主体[8],依托乡村特色资源与产业[4],旨在助力实现农业富强、农村美丽和农民富裕[9]的新型发展模式。综合来看,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内涵不仅包括产业规模扩大[10]与结构优化[11],还涉及产业创新驱动能力提升和产业综合效益有效发挥。关于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测度,已有研究多从产业规模扩大、产业结构优化、产业创新[12] 、绿色发展[13]、产业融合[14]等单一维度构建指标并对其进行量化,但是,这与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内涵并不一致,未来亟须基于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科学内涵构建更全面的指标体系并对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定量测度。关于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影响因素,有学者从生产要素[15]、宏观经济 [16]、基础设施水平[17]、产权归属[18]、资源禀赋[19]等角度关注乡村产业发展的动力机制,少量学者还关注了制度环境[20]、涉农政策[21]等因素。关于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对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相关研究往往只是从理论层面归纳了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在乡村经济、社会、生态等方面的正向影响效应[7],或从实证角度探索了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对乡村发展[22]和农村居民收入[3]的影响,但鲜有定量评估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对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更没有关注上述影响可能在不同区域(如沿海和内陆地区、农业和非农业经济大省)和要素流动(财政支农水平、乡村产业就业吸引力)视角下的差异。事实上,我国地域广阔,沿海和内陆地区、农业和非农业经济大省之间在自然环境、经济环境等方面均存在明显差异,这可能导致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对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方向与程度存在显著不同。同时,充裕的财政资金和劳动力回流乡村是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促进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物质基础和关键所在,故在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促进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中,财政支农水平和乡村产业就业吸引力可能会对上述作用的发挥产生明显调节作用。

鉴于此,本文从产业的规模扩大、结构优化、创新转型升级以及综合效益提升4个维度对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内涵进行界定并构建测度指标体系;并基于省域面板数据,对我国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与时空演进特征进行分析;在此基础上,把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作为一项“准自然实验”,采用倾向得分匹配—双重差分模型(PSM-DID),评估了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对我国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以及该影响在沿海和内陆省份、农业和非农业经济大省之间的差异,并量化分析财政支农水平、乡村产业就业吸引力对上述影响的调节效应。

本文可能的贡献有如下3点。①本文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指标不仅着眼于产业的创新驱动、产业的规模和结构,还考虑了乡村产业发展带来的经济、社会和生态三重效益;聚焦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科学内涵,基于多维度的综合评价指标,能够更精确地揭示我国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②从政策评估学角度利用PSM-DID方法量化了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对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并揭示了上述影响在沿海和内陆、农业和非农业经济大省之间的区域差异,研究丰富了政策评估学、农业经济学和产业经济学的相关文献,拓展了PSM-DID模型的应用范围。③从财政支农水平和乡村产业就业吸引力角度分别评估了其对上述影响的调节作用,相关结论可为政府更有针对性实施、推广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以及助力我国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政策制定提供参考。

1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1.1 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对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影响的理论分析

与非试点地区和试点实施前对比,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实施可为试点地区开展农业规模化经营,深化产业融合程度,焕发产业创新动能以及增加农业效益并形成农民长效增收机制等方面提供更多的政策支持,以促进乡村产业更高质量的发展。①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能够推动试点地区土地规模化利用,扩大乡村产业规模。传统农业经济以家庭式耕作为主,新兴的“农家乐”“采摘园”等则呈散户式经营,乡村产业发展未能形成规模。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往往以农村集体组织和农民合作社为主要载体,立足区域自然资源禀赋、历史文化悠久等相对优势,围绕田园资源和农业特色,以企业和地方合作的方式对乡村产业进行大范围综合性开发,通过统一规划与建设,将能有效改善“各自为政”的产业经营局面,推动土地规模化利用,进而提升乡村产业规模。②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能够推进农业产业与多元化业态深度融合,实现乡村产业结构优化。田园综合体政策旨在基于保留农业业态,拓展农业“文旅”和“社区”功能,稳步发展创意农业,利用“旅游+”“生态+”等模式,推进农业产业与文旅产业、教育产业、康养产业等深度融合,孕育乡村产业发展新业态,进而优化乡村原有的产业结构。如浙江嵊州越剧小镇成功的关键在于将农业资源有效转化为旅游资源[5]。③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可为乡村产业创新发展提供物质基础,并通过增加科技投入,提升乡村产业的可持续性,增加农业机械化率和现代化程度,进而激发乡村产业创新能力[23]。④试点的实施将为农民提供更加多元化的工作岗位和就业机会,逐渐促进非农就业收入增加[7],不断缩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提升乡村产业发展的社会效益。⑤在试点区域,通过田园综合体建设可以强化区域的自然资源禀赋优势,促进乡村产业发展的生态效益提升,如以提升生态环境质量和开发田园社区为主要路径的“花乡果巷”田园综合体[5]。综上所述,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可促进乡村产业更高质量的发展。由此,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H1 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能够显著正向影响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

1.2 区域差异视角下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对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影响的理论分析

1.2.1 沿海和内陆差异 沿海和内陆省份在经济条件、基础设施、市场建设等方面都具有较大差异,在这两类地区实施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将对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产生不同的作用效果。具体而言,沿海地区在市场经济环境、基础设施建设以及技术条件等方面均具有优势,这些优势能够提供丰富的建设储备并形成合力,助力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更好发挥促进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作用。对于内陆地区而言,经济条件差、基础设施落后,倾向性的支农资金作用有限且用途分散,需用于人居环境改善、基础设施建设等多个方面[23],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的作用自然也被分散,难以直接作用于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由此,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H2a 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对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在沿海省份更强。

1.2.2 农业经济大省和非农业经济大省差异 农业经济条件会直接影响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作用于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农业经济大省农业生产资源丰富,农业机械化水平较高,凭借这一优势,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能够快速提升乡村产业规模;同时,农业经济大省已经形成较为完备的产业体系,产业升级的条件更好,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农村集体经济组织的作用更强,在这类省份开展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更有益于优化当地乡村产业结构,焕发产业创新驱动力。此外,在农业经济大省推进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能够引入休闲农业、田园观光等新发展理念,提升当地对产业多重效益的关注程度,在继续增加当地经济效益的同时,逐渐拓展其生态和社会效益。而对于非农业经济大省,受自然条件、经济发展惯性等多种因素影响,农业发展基础薄弱,作物增产困难;同时,长期的农业经济惯性使得乡村产业发展规模扩大和结构优化困难,进而导致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对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边际作用难以有效体现。由此,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H2b 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对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在农业经济大省更强。

1.3 要素回流视角下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对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影响的理论分析

1.3.1 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财政支农水平与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 充裕的资金储备是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促进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物质基础。中央财政统筹安排各项支农资金,将促进资本向乡村回流,增加乡村地区的资本存量,为乡村地区基础设施建设、科技研发与推广提供物质保障[17],进而缩减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发挥作用所需的生产和经营成本,有效提高乡村产业多重收益。同时,财政支农资金的增加会向社会传递投资利好消息,能够吸引社会资本进入,加深多方资本合作程度,完善先建后补、贴息、以奖代补、担保补贴、风险补偿金等运作模式,拓宽支农资金来源,为构建 “农业+文旅+社区”的发展模式提速,以增强其在提升乡村产业规模扩大、结构优化进而高质量发展水平中的作用。由此,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H3a 在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促进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中,财政支农水平起正向调节作用。

1.3.2 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乡村产业就业吸引力与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 劳动力要素回流到乡村,是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助力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所在。不少地区的乡村产业仍以传统农林牧渔业生产为主,附加值低和回报少的产业模式使得劳动力流失严重,长期建设主体缺位使得政策红利在乡村产业中难以有效释放。农民对田园和家乡有着强烈的归属感,是乡村建设和乡村产业发展的主力军[24]。提升乡村产业就业吸引力,增加农村就业岗位,切实解决农民被迫“背井离乡”困局,助其实现“家门口就业”,为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促进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作用发挥提供了必要的劳动力储备。同时,乡村产业就业吸引力的提升体现长期向好的农村发展格局,将为乡贤返乡创业搭建平台,推动更多具有乡村特色的新型业态出现,故能更好发挥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在拓展农业多功能性、提升乡村产业多重效益方面的作用。由此,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H3b 在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促进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中,乡村产业就业吸引力起正调节作用。

2 研究设计

2.1 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

本文以2011—2021年除西藏及港澳台地区的30个省(直辖市、自治区)的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为研究对象,搜集整理了包括第一产业增加值、人均粮食产量、农林牧渔总产值、休闲农业主营业务收入以及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等数据,数据主要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农村统计年鉴》《中国休闲农业年鉴》《中国农村贫困监测报告》、各省份统计年鉴、政府官网以及农业农村部统计数据,部分缺失值采用线性插值法处理。同时,为了消除通货膨胀对实证结果的影响,以2010为基准年,以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对价格变量进行平减。

2.2 变量测量

2.2.1 被解释变量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综合指数 根据下文表1中具体指标和式(1)~式(3)测算获得。

2.2.2 核心解释变量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 主要通过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省份虚拟变量和年份虚拟变量的交互项来表征。

2.2.3 调节变量 基于上文的理论分析,本文主要从财政支农水平、乡村产业就业吸引力两个维度选取调节变量。其中,财政支农水平以农林水事务支出占财政支出的比重来衡量[25];乡村产业就业吸引力以乡村二、三产业就业人口占乡村总人口的比重表征[26]。

2.2.4 控制变量 除了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外,生产要素和基础设施建设也是影响我国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因素。为此,结合生产要素理论和产业发展理论,并参考已有文献[25-27],本文主要从上述两方面选取控制变量。其中,生产要素水平主要选择资本、土地和技术[9]3个变量表征。基础设施水平用乡村公路长度、农村用电量水平以及水利设施状况[17]来测度。

2.3 检验模型

2.3.1 测度指标及方法 基于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内涵并借鉴已有文献[28],本文分别从产业规模、产业结构、产业创新以及产业效益4个维度选择具体指标,具体指标和含义如表1所示。

在确定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测度指标的基础上,本文以应用较为广泛且赋权较为客观的熵值法来测算我国不同省份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

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如表2所示。

3 我国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测度结果分析

3.1 历史演进特征分析

基于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测度指标和方法,可计算得到2011—2021我国不同省份(直辖市、自治区)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取值和增长率情况(见表3)。

我国不同省份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均呈现出快速增长的趋势,但增速存在明显差异。从表3可知,我国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平均水平由2011年的0.168提高到2021年的0.281,提高了0.113,年均增长率为5.30%,增速较快,沿海和内陆区域也有类似的变化规律。这说明我国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逐渐向好。而2011—2021年各省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增长速度存在明显差异,其中,四川省发展最快,年均增速为8.18%,海南省发展最慢,年均增速为3.20%,二者相差2.56倍,差异显著,这与不同地区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资源禀赋、经济环境存在差异有关。

无论是从全国总体还是从不同省份来看,我国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仍存在较大提升空间。截至2021年,我国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平均水平为0.281,排名第一的四川省也仅有0.385,这表明我国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仍存在较大提升空间。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长期以来的发展红利由城市获得,农民更加趋向选择基础设施完善,教育医疗先进的城市生活,乡村地区生产力空心化严重。

3.2 空间演进特征分析

表3呈现了我国各省(直辖市、自治区)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平均水平、增速及其在全国排名。

从不同省份空间总体布局来看,我国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存在明显的区域差异。相较于内陆省份而言,沿海地区省份发展水平更高。具体而言,将2011—2021年我国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平均值由高到低排序,处于前五位的省份分别为山东省、江苏省、海南省、福建省和四川省,沿海省份占据4/5。其中,海南作为沿海地区的小省,其排名靠前,主要是因为海南省水热条件较好,适宜发展热带农业,其人均粮食产量、人均肉类产量、人均水产品生产量、人均油料产量较高,而海南省的人口与第一产业从业人员相对较少,这使得海南省农业生产水平、产业产值和劳动生产率在全国各省中排名靠前。四川作为内陆大省,其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出现在前五,主要是因为四川省素有“天府之国”之称,其农业基础条件较好,物产丰富,油料作物、猪牛羊肉等产量较高,乡村产业具有规模优势;同时,四川省乡村产业链条不断延伸,休闲农业主营业务收入较高、村镇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比重较大,产业结构日趋优化。而末尾五省分别为云南省、甘肃省、青海省、山西省和陕西省,均为内陆地区。然而,从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平均速度来看,排在前五位的分别为四川省、重庆市、云南省、上海市和黑龙江省,内陆地区占据四位。作为经济发达且产业基础条件较好的上海,其发展速度排名前五,这是多个因素叠加引起的。首先,上海市近年来更加关注产业创新驱动,其在农业可持续性、农业机械化、农村现代化程度方面的各项投入较高,使其增速明显快于其他省市。其次,上海当地农民就业机会多,人均可支配收入相对其他乡村地区较高,乡村产业经济效益凸显,且增速明显高于其他省市。最后,上海市乡村中美丽休闲乡村比重较高,产业结构高级化指数优于大部分省份,产业结构优势充分发挥,增速也较为明显。上述多个因素叠加,使得上海市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势头十分强劲,增速出现在前五的行列。综上所述,尽管沿海和内陆地区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存在差异,但部分内陆地区的发展势头强劲,后发地区实现赶超并非“不可能事件”。

从不同省份空间演进特征来看,我国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的聚类情况正在发生变化,即从以东部沿海地区为主导,逐渐扩展为华东地区、川渝地区及华中地区三足鼎立的空间分布格局,而西北地区长期处于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低位。事实上,优势地区不仅农业经济区位较好,也注重挖掘农业多功能性,拓展乡村产业链条,逐渐形成了自身独特的乡村产业发展模式。因此,对于西北地区蕴含的政策启示是,其同样应找准自身优势,如凭借丰富的太阳能和风能等资源,以节水农业、生态恢复等多种形式实现现代式农业发展。

4 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对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分析

4.1 倾向得分匹配结果

图1是倾向得分匹配共同支撑检验的结果,可以看出,匹配之后共同支撑区域较多,大多数的观测值在共同取值范围之内,白色部分表示PSM剔除掉的少量样本,验证了匹配的有效性。

表4为倾向得分匹配平衡性检验结果,可以看出,对比经PSM处理后的处理组和对照组,二者的差异明显降低,控制变量的标准偏误绝对值均下降到10%以下,且平衡性检验P值均大于10%,这表明整体样本符合平衡性检验要求。

4.2 基准回归结果

基于倾向得分匹配的基准回归结果如表5所示。其中,模型1为未加入控制变量的实证结果,模型2为加入控制变量后的实证结果。

在不考虑控制变量的情况下(模型1),核心解释变量的系数显著为正,这表明相较于非试点地区,政策实施能够助力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地区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

在考虑控制变量的情况下(模型2),核心解释变量的系数也显著为正,这同样表明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能够显著正向影响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验证了H1。从控制变量来看,资本要素投入的提升能够有效助益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表明加大资本投入能够有效改变乡村的发展格局,助力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土地要素的提升制约了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这是因为本文中的土地要素选择了村庄现状用地指标,而该指标主要用于反映乡村中用于生产和生活的组合使用状况,出现显著的负向结果,说明当前的生产与生活用地组合并不合理,乡村的土地潜在红利未能释放,未来存在改进空间,这与王蒙[30]的结果基本相符。

4.3 稳健性检验

4.3.1 平行趋势检验 为了检验结果的稳健性,参考已有研究[31],本文将生成政策虚拟变量与每个时期虚拟变量的交互项,并加入回归方程之中,来检验PSM-DID模型是否满足平行趋势。需要说明的是,为了避免出现完全共线性问题,本文以政策实施的前一年作为基年(剔除2016年)进行回归。图2是90%置信区间下平行趋势检验的图示结果,其中竖虚线代表系数的置信区间,实心圆为各交互项的回归系数。从图2可以看出,在政策实施之前,各交互项的回归系数在统计上并不显著异于0,这说明在实施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政策之前,处理组和控制组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并不存在显著的差异;而在政策实施当年到2020年,系数显著为正,表明田园综合体建设对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具有一定持续性。

4.3.2 安慰剂检验 参考已有研究[32],本文还将应用随机分组开展安慰剂检验以验证结论的稳健性。安慰剂检验的作用是通过随机分组确定政策的正向冲击作用是否受到随机因素的影响,结果如图3所示。图3中的虚线为回归真实t值,1 000次随机分组的t值的概率密度分布呈现出由附近下降到两侧的“正态型”分布,证明了未观测政策因素对基准回归的影响较弱,因此结论具有稳健性。

4.3.3 更换匹配方式 为了验证基准回归结果的合理性,还分别采用半径匹配、马氏距离匹配以及核密度匹配3种方法重新匹配控制组并纳入回归模型。更换匹配方式后,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对我国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结果如表6所示。结果显示,更换匹配方式之后,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政策均显著正向影响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验证了基准回归结果的稳健性。

4.3.4 工具变量法 由于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可能会受到乡村产业发展水平的影响,二者可能存在反向因果的内生性问题,导致结果有偏且不可信,影响研究结果的稳健性。因此,参考已有文献[33],本文采用工具变量两阶段最小二乘法对其内生性问题进行检验。本文选择村庄公共设施建筑面积、乡园林面积两个变量为工具变量,主要是因为:村庄公共设施建筑面积、乡园林面积是与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选址的重要依据,即上述两个变量与田园综合体试点政策高度相关,故上述两个变量满足与核心解释变量相关性的假设;上述两个工具变量与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关联性较弱,满足外生性假设。工具变量法检验结果如表6所示,可以看出,第一阶段两个工具变量的系数均显著为正,且F值为15.580,通过了弱工具变量检验(大于10),即工具变量与内生变量之间具有相关性。第二阶段中,过度识别检验p值为0.479(大于0.1),工具变量符合外生性假定。引入工具变量后DID系数仍显著为正,验证了基准回归结果具有稳健性。

4.4 异质性分析

4.4.1 沿海和内陆省份的异质性 本文借鉴已有研究[34]构建沿海和内陆虚拟变量(LD),形成其与DID的交互项并纳入回归,结果如表5模型3所示。回归结果显示交互项系数显著为正,即在沿海地区,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对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得到强化,验证了H2a。

4.4.2 农业经济大省和非农业经济大省的异质性 参考已有文献[3]构建农业经济大省和非农业经济大省虚拟变量(AE),形成其与DID的交互项并纳入回归,结果如表5模型4所示。可以看出,交互项系数显著为正,即在农业经济大省,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对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得到强化,验证了H2b。

4.5 调节效应分析

4.5.1 财政支农水平 构造财政支农水平[35]与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的交互项,进一步探究财政扶持水平在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促进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中的调节作用,结果如表5模型5所示,可以看出,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与财政支农水平的交互项系数显著为正,即随着财政支农水平的增强,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在促进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中将发挥更加有利的作用。财政支农水平的增强,意味着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能够使用的政府资金更加充足,能够弥补新业态建设以及技术创新等的资金缺口,带来正外部性,以助力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验证了H3a。

4.5.2 乡村产业就业吸引力 构造乡村产业就业吸引力[36]与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的交互项,进一步探究乡村产业就业吸引力在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促进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中的调节作用,结果如表5模型6所示,可以看出,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与乡村产业就业吸引力的交互项系数显著为正,即乡村产业就业吸引力越高,越有利于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在促进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中发挥作用。实际上,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需要焕发农民主体地位,就业吸引力的提升能够帮助农民实现“家门口就业”,并为乡贤返乡创业提供优质舞台,这将为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的推进提供人力储备,助力其在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中的作用,验证了H3b。

5 结论与讨论

5.1 研究结论

本文从乡村产业的规模、结构、创新和效益4个维度对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了测度并揭示了其时空演进特征,并在此基础上评估了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对我国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研究表明:①我国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均呈现快速增长的趋势,但不同省份增速存在明显差异且均存在较大提升空间;②我国不同省份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的聚类空间分布情况正在发生变化,呈现出从以东部沿海地区为主导,逐渐扩展为华东地区、川渝地区及华中地区三足鼎立的空间分布格局;③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能够显著正向影响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且结果稳健;④在沿海地区和农业经济大省,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对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更加明显;同时,财政支农水平和产业就业吸引力均在田园综合体建设对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中起正向调节作用。

5.2 理论贡献

本文的理论贡献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①学界对于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的影响效应研究已较为丰富,但鲜有系统探究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对我国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从政策评估学角度利用PSM-DID方法量化了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对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并揭示了上述影响在沿海和内陆、农业和非农业经济大省之间的区域差异;同时,从财政扶持水平和乡村产业就业吸引力角度,分别评估了其对上述影响的调节作用。研究丰富了政策评估学、农业经济学和产业经济学的相关文献,拓展了PSM-DID模型的应用范围。②已有文献多从产业规模、产业结构、产业创新、绿色发展、产业融合等单一维度对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内涵进行界定,忽略了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对产业规模扩大、产业结构优化、产业创新驱动增强与综合效益显著提升等方面的多维要求。本文结合产业经济学和发展经济学理论,在借鉴已有文献的基础上,从产业的规模、结构、创新以及效益4个维度对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内涵进行界定;在此基础上,对我国不同省份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时空演进特征进行了分析,丰富了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研究。

5.3 对策建议

为了更好实施、推广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政策,发挥该政策在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中的作用,本文提出如下4点对策建议。①相关政府部门未来仍需挖掘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支持政策的深度。地方政府应基于已有制度设计,优化具体实施细则,结合自身发展实际,开展田园综合体建设,促进三次产业有效融合,打造具有区域特色的农业品牌和产业。②在推进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时,政府部门还应提升财政支农水平并增强乡村就业吸引力,促进资金和劳动力回流乡村,从而为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政策红利的有效释放提供财政支撑和人才保障。③因地制宜精准施策。对于沿海地区和农业经济大省,推进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要夯实产业发展优势,打造更加完备的农产品产业链和价值链。同时,应加强与科研院所、机构的合作,加速核心农业技术攻关,真正焕发创新动能,有效提升产业综合效益。内陆地区和非农业经济大省建设田园综合体试点时应找准乡村产业发展源动力,挖掘具有比较优势的特色产品,催生发展新业态,加快产业融合步调,补齐产业发展短板,以助力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④多措并举推进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形成政府、农民、企业三方合力,高效配置生产土地、资本和技术等生产要素,切实保障其在乡村产业上生根发芽,避免产业空壳化问题。也要通过优化乡村道路设计、完善水利设施,稳定电力生产与供应等措施,完善乡村基础设施条件,补齐公共服务短板,为助力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奠定物质基础。

5.4 研究局限与展望

本文构建了由4个一级指标、13个二级指标和24个三级指标组成的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测度体系,并对我国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了测度。而作为一种更高层次的发展状态,上述指标体系及其权重可能并不能完全揭示出我国不同省份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真实水平,因此,如何基于更加精准的测算指标体系与方法对我国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测度,未来仍需要进一步探索。同时,不同地区乡村产业发展的模式、路径与条件也不同,为更加精准探究田园综合体建设对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未来还需要从县域、乡镇或村等微观层面开展实证研究或案例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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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es the Pilot Construction of Rural Complex Promote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Rural Industry in China?

CAO Xian-lei, REN Yun-he

(Faculty of International Trade, Shanxi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Taiyuan 030006, China)

Abstract: Taking effective policy measures to promote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China’s rural industries is not only an inevitable requirement to achieve the goal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and common prosperity, but also a major practical issue of wide concern to the government and academia. Based on the panel data of 30 provinces(municipalities directly under the Central government and autonomous regions) in China from 2011 to 2021, it measured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level of rural industry from four dimensions of scale, structure, innovation and efficiency, and revealed its spatiotemporal evolution characteristics. On this basis, it empirically analyzed the impact of the pilot construction of rural complex on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rural industry in China using the PSM-DID method. It examined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coastal and inland provinces, and between provinces with dominant agricultural and non-agricultural economies. Additionally, it explored the moderating effects of fiscal support for agriculture and the attractiveness of rural industries for employment on the aforementioned impacts. The results show that, from the time dimension,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level of rural industries in all regions of China improved from 2011 to 2021, although the speed of development varied significantly. From the spatial dimension, the high cluster area of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rural industry in China showed an expansion from the point to the surface,which was mainly manifested in the spatial pattern of East China, Central China and Sichuan-Chongqing region. The pilot construction of rural complex significantly and positively affected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rural industry in China’s pilot areas, and the results are stable. In coastal areas and provinces with large agricultural economies, the pilot construction of rural complex had a more significant role in promoting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rural industry. At the same time, both fiscal support for agriculture and the employment attractiveness of rural industries played a positive regulating role in the promotion of rural complex construction to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rural industry. It has important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significance for implementing and promoting the pilot policy of rural complex construction in a more targeted manner and playing the role of the policy in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rural industry.

Keywords: pilot construction of rural complex; rural industry;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of industry; PSM-DID

①资料来源:https://www.gov.cn/zhengce/zhengceku/2019-06/28/content_5404170.htm。

②资料来源:https://data.stats.gov.cn/easyquery.htm?cn=C01。

③资料来源:http://www.moa.gov.cn/ztzl/ymksn/spbd/xwzbj/202309/t20230907_6436009.htm。

④资料来源:https://www.moa.gov.cn/xw/qg/202307/t20230731_6433207.htm。

⑤资料来源:https://www.gov.cn/zhengce/2017-02/05/content_5165626.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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