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墨家思想作为战国时期具有代表性的一种思想流派,曾经辉煌一时,其主张的“兼爱非攻”“尚贤尚德”等思想在当时独树一帜,至其鼎盛时与孔子的儒家并称“孔墨显学”,然而声名显赫的墨家却在汉代之后逐渐隐没以至中绝。本文从社会学的视角分析墨家思想中绝的内外因素,从墨家思想对战国时期社会行为、社会运行的影响和墨家思想对统治阶层实行社会控制的影响等方面来分析其逐渐中绝的原因,在分析过程中结合理论思辨和历史事件分析,发现墨家所主张的“天志”“兼爱”等政治思想与过于理想化的社会建设理念是其无法适应封建统治需求,继而造成中绝的一个重要原因。在此基础上,本文进一步探讨了墨家政治思想对当下和谐社会的建设所带来的诸多参考价值。
【关键词】墨子;墨家思想;天志;兼爱非攻
【中图分类号】B2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4)33-0064-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33.020
一、墨家社会制度思想分析
《韩非子·显学》云:“世之显学,儒墨也。儒之所至,孔丘也。墨之所至,墨翟也。”[1]韩非子的这句话高度评价了墨子及墨家学说在春秋战国年代的崇高学术地位,墨学曾经与孔子的儒家并驾齐驱。但是如此门徒众多,声名显赫的墨家却在秦汉之后逐渐式微以至于中绝,令人扼腕。目前学术界认为墨家思想衰落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既有思想主张层面的不足,也有自身组织制度的缺陷,加上战国时期的特殊社会环境对墨家发展起到了不利作用,这些层面的因素共同作用,从而导致了墨家的衰败。[2]
(一)韦伯科层制视角下的墨家社会组织制度
在先秦诸子中,墨家学团因其组织结构严密,政治、军事色彩明显而独树一帜。后世学者如墨学大家方授楚先生认为“墨家之组织非仅一学术团体,似革命机关,亦似后世秘密会党,盖组织甚密而纪律甚严也”,这一句话很好地概括了墨家学团的组织特点,然而为什么先秦诸子中只有墨家产生了如此特别的组织结构?笔者认为应从墨家对社会政治组织的意识思想中去探究。
在《墨子·法仪篇》中,墨子对于规则法度有这样一段表述:“子墨子曰:天下从事者,不可以无法仪。无法仪而其事能成者,无有也。虽至士之为将相者,皆有法……今大者治天下,其次治大国,而无法所度,此不若百工辩也。”[3]同样的秩序思想也体现在《墨子·尚同上》中:“子墨子言曰:古者民始生,未有刑政之时,盖其语,人异义。是以一人则一义,二人则二义,十人则十义。其人兹众,其所谓义者亦兹众。是以人是其义,以非人之义,故交相非也。是以内者父子兄弟作怨恶离散,不能相和合;天下之百姓,皆以水火毒药相亏害。至有余力,不能以相劳;腐余财,不以相分;隐匿良道,不以相教。天下之乱。若禽兽然。夫明虖天下之所以乱者,生于无政长。是故选天下之贤可者,立以为天子。”从墨子对于规则法度的这两段表述中,可以发现墨家与老子代表的道家有根本区别。后者推崇小国寡民的社会状态,倡导无为而治,而在墨子看来这恰恰是社会最混乱无序的状态,不利于社会发展。由此可见,墨家对于社会理想结构是有其法治秩序之追求的。其推崇法治,但又没法家如此严苛,墨子注重法治的同时也注重道德的教化作用,这种对于社会理想结构的法治追求延伸到其自身组织中来便为其高度严密化、规则化提供了思想土壤。
墨家对于社会组织理想形态的表述在《墨子·尚同篇》《墨子·尚贤篇》中还有很多,例如对于社会组织的上下级关系要求为:“夫明乎天下之所以乱者,生于无政长,是故选天下之贤可者,立以为天子。天子立,以其力为未足,又选择天下之贤可者,置立之以为三公。天子三公既以立,以天下为博大,远国异土之民,是非利害之辩,不可一二而明知,故画分万国,立诸侯国君。诸侯国君既已立,以其力为未足,又选择其国之贤可者,置立之以为正长。正长既已具,天子发政于天下之百姓,言曰:闻善而不善,皆以告其上。上之所是,必皆是之;所非,必皆非之。上有过则规谏之,下有善则傍荐之。上同而不下比者,此上之所赏,而下之所誉也。意若闻善而不善,不以告其上;上之所是弗能是,上之所非弗能非;上有过弗规谏,下有善弗傍荐;下比不能上同者,此上之所罚,而百姓所毁也。上以此为赏罚,甚明察以审信。”从这段表述中可以发现在墨子设计的理想社会组织结构中,上下级的职级关系是层层递进的,上级指挥下级,下级在执行命令的过程中也规谏上级[4]。
对于统治者的要求表述则集中体现在了《墨子·尚贤篇》中:“故古圣王之为政,列德而尚贤。虽在农与工肆之人,有能则举之。高予之爵,重予之禄,任之以事,断予之令。”“古者圣王甚尊尚贤而任使能,不党父兄,不偏贵富,不嬖颜色。贤者举而上之,富而贵之,以为官长,不肖者抑而废之,贫而贱之,以为徒役。”由此可见,墨子对于社会组织中的各级统治者要求是选贤举能,根据个人的贤能大小来安排职位,对于那些贤能的人要优待他们,给予高官厚禄,对于没有贤能的人要及时淘汰。
通过对上述墨家对于社会组织理想结构的设计和对统治者个人的要求,不难发现,墨家所倡导的社会组织结构与马克思韦伯所提出的科层制非常相似,后者所设计的科层制结构被广泛运用于现代社会组织中,其以合理合法的支配为基础,强调等级制、法制化、专业化、程序化、职业化等一些特点,并以此作为官僚制组织是否具有理性的标志[5]。例如:组织内部依靠成文法律条规行事、具有明确的职级关系和分工、根据人才的能力大小来分配职位、组织的非人格化等等。
从科层制的视角来看,墨子所设计的社会组织结构与科层制十分相像,但是却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时代的局限,例如“天”的意志取代了法律,社会组织要依靠“天”的意志来维持成员之间的共同价值目标,这在现代人看来显然是愚昧且落后的,但是在春秋战国时期,墨家能如此超前地提出类似科层制的社会组织制度却是非常难能可贵。然而,过于理想化的设计却也与当时的社会环境格格不入,且不说君王们能否真正抛弃家天下的传统做到选贤举能,也不说那虚无缥缈的“天”的意志能否取代法律来维持一个科层制的社会组织,就是简单的等级制在战国那人心浮动的环境中也难以实现,这些因素导致墨家过于理想化的社会建设理念在战国时期落后的社会环境中无法实现,对墨家的发展起到了不利影响。
(二)个人魅力型统治不利于组织发展
与墨家在社会组织学说上所显现出的科层制色彩截然不同的是,墨家学团自身却是一个高度魅力型统治,也可以说是哲人王统治的组织。墨翟作为唯一领袖在墨家学团组织中拥有绝对权威。《墨子·备梯》中写道:“禽滑厘子事子墨子三年,手足胼胝,面目黧黑,役身给使,不敢问欲。子墨子其哀之,乃管酒块脯,寄于大山,昧葇坐之,以樵禽子。禽子再拜而叹。”墨徒对墨子的极端尊崇之态由此可见,其表现已然超脱了一般意义上的学术团体内的师徒关系,它更像是一个家长制组织内父子、亲人的关系。
在墨子去世之后,墨家执行的是巨子制度,其本质上也是一种魅力型统治,即巨子本人代表无上权威,天下墨徒必须听从巨子的号令[6]。然而显而易见的是,这种个人魅力型统治有其自身的巨大缺陷,即整个组织的命运前途在很大程度上与巨子个人绑定在一起,一旦选错了巨子,或者在巨子权力交接的过程中出现突发事件,那么整个组织都会受到威胁。韦伯在探讨个人魅力型统治的同时也指出这种纯粹个人魅力型的支配只适合组织创建初期,其后必须将这种魅力转变为法制和规则,这样组织才能长久维持。
墨子并非没有想到接班问题,上文所提到的禽滑厘就是墨子指定的接班人,即第一任巨子,然而在之后的巨子传承过程中巨子的权威却不断削弱,号令天下的能力也不断降低,以至于孟胜之后再无有名有姓的巨子,而墨家组织也逐渐丧失其共同信仰和行动目标以至于分裂消亡。究其根本,就在于个人魅力型统治不利于组织发展。
(三)半军事化组织不利于组织发展
高度的组织性和严密性同时也赋予了墨家学团半军事化的特色,其不仅在思想层面上倡导“兼爱非攻”,更是身体力行在战国社会中亲身帮助弱国抵抗大国的入侵[7],因此墨徒在某种意义上更像是一种侠士和武士,他们为了信仰或者说一种共同的价值观而赴汤蹈火。
比较著名的一个例子是《墨子·公输》中描写的墨家阻楚攻宋:“子墨子曰:公输子之意,不过欲杀臣,杀臣,宋莫能守,可攻也。然臣之弟子禽滑厘等三百人,已持臣守圉之器,在宋城上而待楚寇矣。虽杀臣,不能绝也。楚王曰:善哉!吾请无攻宋也。”从这段跟墨子公输盘和楚王的对话中可以发现,墨家不仅擅长在理论上运用兼爱非攻去说服那些想要发动战争的国君,如果说服失败,其门下弟子也敢于亲自上阵帮助弱国抵抗入侵,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去捍卫兼爱非攻的价值观。
另一个例子是《吕氏春秋·上德篇》中所描写的墨家第三代巨子孟胜率领弟子为阳城君守城,“孟胜死,弟子死之者百八十三人”。同时墨家的成员多敢死之士,据《淮南子·泰族训》记载:“墨子服役者百八十人,皆可使赴火蹈刃,死不还踵,化之所致也。”从这两段对于墨家军事行动的描述中可以发现墨家从巨子到普通成员都有为了信念道义而赴死的勇气与意志[8],如此多的勇士搭配一个高度严密、令行禁止的组织架构,而且游离于各国皇权的统治之外,这足以令各国的统治阶级感到畏惧,于是打压墨家便成为统治阶级们的唯一选择。
统治阶级的打压对墨家发展起到了不利作用,过多的流血牺牲也损耗了墨家的有生力量,导致其后期逐渐衰败。
二、墨家政治观分析
(一)墨家主要政治思想
墨家推崇“尚贤尚同、兼爱非攻”政治社会思想,其中尚贤尚同是其社会政治理论和政治革新的核心部分。《墨子·尚贤上》中写道:“虽在农与工肆之人,有能则举之。高予之爵,重予之禄,任之以事,断予之令。”这集中表现出了墨家对当时封建贵族世袭制度的批判和对古代圣王时期选贤举能的推崇。
而在判断贤能的具体标准上,墨子进一步描述道:“以德就列,以官服事,以劳殿赏,量功而分禄。”在这一点上,其与儒家推崇“亲亲”的用人原则是有本质不同的,这种不同反映了儒墨两家在政治理论和制度上的对立,“尚贤”思想的本质是平民民主,从平民阶层的角度出发,维护平民利益,保证每个人都有相同的机会获得向上流动的机会;儒家则主张贵族世袭制度,维护统治阶级利益,确保那些优质社会资源牢牢掌控在封建贵族手中。墨家的尚贤思想虽然在后世的眼光看来较为先进,但其不符合当时封建社会统治阶层的现实需求,这也为墨家思想日后的衰落埋下了隐患。
尚同则是在尚贤的基础上强调构建一个思想统一、行动统一的社会结构,即所谓“上之所是,必皆是之;所非,必皆所非”。尚同的理念要求尽可能消融社会个体的个性,通过建立一个韦伯式的科层结构从而构建一个统治者高度集权且个体思想与行动高度统一的社会,以此让社会运转的效率最大化。然而尚同与思想专制有根本不同,尚同的前提是尚贤,贤者代表“天志”来统治社会、统一思想舆论,其并非像封建贵族制度那样随心所欲独断专行。若能在尚贤的基础上推行尚同,社会便能最大效率运行,减少因为群体内耗而造成的社会资源浪费,从而最能代表广大平民阶层利益地去运行并且造福天下。
“兼爱非攻”思想是墨家对于战国时期频起刀兵、礼崩乐坏、社会运行失序的深刻反思,主要讨论构建和谐友善的社会伦理规范。
兼爱倡导人人平等、各爱其人、爱无差等,其与儒家的“仁爱”思想类似,但是摈弃了“亲亲尊尊”的宗法等级思想。墨家认为既然是兼爱就应该无亲疏、厚薄之分,主张一种“使天下兼相爱,爱人若爱己”的理想状态,这与儒家“爱有差等”的思想显然有所异同,兼爱的根本目的是利人,如果人人都能做到“兼相爱,交相利”,那么社会就能回到和谐的运行状态,社会总体道德水平也能提升。
非攻是兼爱的延续,其是对战国时期战争频起民不聊生状态的深刻反思,注重在国家军事层面倡导和平安定,减少刀兵杀伐,呵护民生。
“兼爱非攻”的思想集中体现了墨家对于社会民生领域的理念与主张,也反映了墨家对于和谐社会的构想,其强调“德”“爱”等因素在个体与个体、个体与团体、团体与团体之间互动的重要性。墨家一直在言行上坚定地反对战争,在上文中已经提到了诸多墨家保护弱国免受入侵的事例,在此不再赘述。
(二)社会控制视角下的“兼爱”与“天志”
很少有一种社会政治思想能同时为平民阶层和统治阶层所喜爱接受,这点在墨家的“兼爱非攻”与儒家的“仁爱礼治”在具体施行过程中所呈现出来的大不相同就能略见一斑。墨家的兼爱非攻思想固然更加强调平民阶层的利益,但是在施行过程中却也遭到了当时统治阶层的打压与抵制。在这里笔者尝试引入社会学中的社会控制概念来进一步阐释墨家思想对于战国时期统治阶级的影响。社会控制是统治阶级为了维护自身利益而控制社会的方式,其既有软控制例如舆论引导、文化教化、信念塑造等,也有如法律、政权等硬控制。社会控制体现统治阶层的利益与意志,它维持着社会秩序的稳定。战国末期至秦汉是中国封建统治的高峰,封建统治者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采纳了儒家学说,其中的“君臣父子”“三纲五常”“亲亲尊尊”的思想主张更是被统治阶层采纳为主流社会思想。在封建社会,礼治的思想有利于教化民众,让统治阶级更加容易施行思想文化控制,严格的等级观念通过儒家思想教化入老百姓的脑中,从而让封建统治阶层的地位更加稳固。
与此相反,墨家的“兼爱相利”思想却天然排斥这种等级制度,倡导真正的人人平等,虽然为平民阶层所接受,但是其平等思想却触及了封建统治阶层的思想根基,不利于统治阶层理念的合法化。兼爱思想的大范围传播必然会对统治阶层施行文化思想控制造成冲击,从而影响整个统治阶层的存续。从这一点来看,墨家所推行的兼爱思想在战国时期是与社会控制格格不入的,纵然秦汉采纳了一些墨家的军事战略理论,但是对于兼爱的思想却始终持排斥态度,根本原因是其人人平等的主张与统治阶层的利益不符合。
从信仰信念控制的角度来看,墨家主张“天志”而儒家主张“天命”,两者都是对统治阶层权力来源合法性的思想主张,虽然只差了一个字,但是含义却大不相同。儒家天命论虽然披了层理性的外衣,但其本质依然是统治阶级的世界观,把个人的内在修养和外在言行规范于封建专制制度的社会秩序框架之下,是一种天命决定论,借助天命的威严来让普通人服从在封建统治之下。
而墨子的“天志”实质上是平民阶层利益和愿望的外化,把平民阶层的利益诉求通过“天志”来进行包装,所以“天志”的根本目的是爱护百姓,墨子借助“天”的至高权威来让统治阶层畏惧,这与儒家的天命论有根本区别。
同“兼爱”一样,“天志”主张也触及了统治阶层的权力来源合法性问题,相比于兼爱,天志对于统治阶层施行社会控制的影响更大,因为其触及了民众的信仰与信念。
(三)过于理想化导致不具备现实可行性
墨家的社会政治思想在战国时期相比于儒家道家不可谓不先进,特别是其兼爱非攻、尚贤尚同的主张颇有近现代民主、科学、和谐、博爱的影子。在战国初期,墨家学说产生了广泛的社会影响,但是这种过于理想化甚至乌托邦的思想主张也难以在战国时期的环境中得以施行,主观因素上是墨子的政治社会观强调社会运行、个人品德的完美化而忽视了人性中恶的一面、不可控的一面,而恰恰是这些人性因素塑造了各种社会形态和历史,其“天志”论也带有唯心主义的影子,这就导致其理论的生命力难以长久。
从客观因素来看,战国时期礼崩乐坏,社会秩序和道德处于重构期间,原有的道德思想约束被打破而新的道德思想还没有建立起来,诸侯国之间连年的战争导致生产力水平低下,民不聊生。在这种社会环境下,无论是统治者还是普通民众都更希望有一种实用的、符合实际的、立竿见影的学说能帮助重构社会秩序,儒家和法家就属于此类,墨家学说反而因为其过于先进在战国社会环境下显得格格不入,直到近现代墨学才重新被重视起来。
三、墨家学说的当代价值与启迪
墨家从战国时期社会失范、征战动乱的形势出发,为争取平民阶层的利益与推动社会的进步发展而提出了一系列系统的社会政治理论。《墨子十论》不仅在中国社会思想史上留下了光辉的印记,也对现代中国社会的治理具有现实意义[9]。正如党的二十大所提到的中国式现代化要求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同步推进、增强文化自信,挖掘墨家学说的当代价值也对于中国式现代化特别是精神文明的建设具有参考作用。“兼爱相利”提倡一种和谐平等友善的道德模式和人际关系,强调“爱”“德”在提升社会个体素质、构建和谐社会秩序中的作用,兼爱的理念有助于实现社会和谐稳定,提升社会道德水平,减少社会越轨行为;“尚贤尚同”主张德才兼备的选人用人标准和高效运行的社会组织结构,其符合当下所提倡的人才强国战略和科层制组织结构,避免近亲繁殖所导致的阶层固化;“节用尚俭,利民富国”的主张对于推进社会主义共同富裕、构建资源集约型社会具有思想指导意义,也体现了中华民族勤俭节约的优良传统。可以说,在当代的中国,墨家的许多理念与主张反而比战国时期显示出了更强的生命力,其所具有的思想价值值得我们去研究和应用。
墨学的中绝无疑令人扼腕,但是从其中绝的诸多因素中我们也能得到不少启迪。首先是作为思想流派需要植根于当时的社会环境和社会发展需要,只有符合了社会发展的需要才能获得更强的生命力,一个空想化、乌托邦的学说只能是空中楼阁,是不可能走得长远的;其次,墨家学说与当时的统治阶层利益产生严重冲突,作为一种思想流派,其需要和政治合作才能在战国社会中施行自己的理想抱负,但墨家此时就显得缺乏灵活性,只停留在理论辨析层面而无法在战国时期的社会中一展身手,这无疑是种遗憾。
墨家思想的上述遭遇对于当代思想流派特别是人文社科领域具有很大的现实意义,即只有结合社会与本土实际,理论思想才能走得长远并且经世致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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