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项目: 本文系成都市哲学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成都市社会治理与终身教育基地项目 “社会工作介入城乡结合部社区志愿者培育的实务研究——以成都市A社区社工室志愿者项目为例” (项目编号:2023JDSZ02)。
作者简介: 邓鹏,男,汉族,四川射洪人,硕士研究生,中级经济师,研究方向:社会治理;
唐友华,男,汉族,四川大英人,本科,助理讲师,研究方向:社会治理。
摘要:本文探讨了城乡结合部地区社工如何有效培育志愿者并实现与之的联动。以A社区为试点,组建志愿者队伍,运用小组实务法设计了一系列培训计划并开展志愿者培育小组,针对城乡结合部社区志愿者培育机制模式难以推广、社会工作室定位不清晰、社工角色混乱等问题提出了相应的建议。研究发现,社会工作介入志愿者培育过程中需嵌入当地的权力文化网络,同时,实现志愿者开展服务长期化需要由他组织到自组织的转变。
关键词:社会工作;志愿者培育;城乡结合部
志愿服务官网数据统计,截至2021年9月30日,我国实名登记志愿者总数2.09亿人、志愿队伍总数108万个、志愿项目总数589万个。志愿者以及志愿服务的快速发展离不开国家政策的大力支持。
成都市于2021年开启全市区级社工总站、街道社工室、社区社工室的三级管理模式,特别提出规范 “社会工作+志愿者”联动服务模式,形成社会工作人才引领志愿者、志愿者协助社会工作人才开展服务的良性互动机制,为新时期成都市社会工作和志愿者互动提供了方向。
一、城乡结合部基层社区治理的概况
(一)城乡结合部A社区情况简介
A社区位于成都市郊外,距离市中心约5公里。其辖区范围广泛,包括10个生产组和6个小区,涵盖各类人群和住房类型。其中,小区类型多样,不同小区的居民群体特征和生活方式差异显著,村改居社区居民尚未完全适应城市化生活,生活习惯仍带有传统农村的烙印。
A社区社会工作服务室在2021年开始建设运行,其服务对象主要包括重度残疾人、特困老人、高龄低保人群、困境儿童、优抚对象等,服务内容涵盖个案管理、心理疏导、社会支持网络建设、资源链接等方面。目前,社工室共有两名社工负责日常工作。
(二)A社区志愿服务现状及问题分析
1.志愿服务基础薄弱且存在社区差异
调研发现,A社区内的志愿服务基础较为薄弱,且不同小区之间存在明显的差异。在单位宿舍小区,一部分退休职工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和闲暇时间,愿意积极参与志愿服务。相比之下,村改居安置小区和自建房小区居民生活压力较大,时间和精力有限,志愿服务的参与度较低。
2.部分社区居民对于志愿者存在理解偏差
访谈中发现,部分社区居民对志愿者和志愿服务存在理解偏差,认为志愿者只是 “好出风头”的行为,导致志愿活动难以开展。此外,一些社区居民对志愿者的激励措施持质疑态度,认为其不符合实际需求。
3.城乡结合部社区居民有志愿服务的需求
一方面,城乡结合部社区的普通居民渴望乡村时代那种和睦、紧密、友爱的邻里关系,但因城市快速扩张,熟人社会瓦解,外来人口大量涌入,邻里间有的素未谋面,有的甚至 “老死不相往来”。因此,城乡结合部社区居民渴望重建邻里关系,希望通过志愿服务促进社区邻里间的交流和互助。
另一方面,居民也期待志愿者能够为弱势群体提供个性化的服务,如定期探访社区老人、为单亲家庭子女提供课业辅导等。
4.社工室建设需要志愿者协助
A社区人口众多,包括常住居民和流动人口,社工室面临较大的工作压力。此外,由于城乡结合部的特殊性,社工进村探访工作存在一定困难,需要本地志愿者的协助。
5.基层政府需要建立志愿服务队伍
在城乡结合部社区治理中,志愿者具有重要作用。基层政府应当鼓励社区建立一支常态化的志愿服务队伍,协助政府应对各类突发事件,促进社区基层治理。特别是在疫情防控期间,志愿者协助政府积极应对重大突发事件,做好特殊困难群众的关爱慰藉、资源链接等的作用更加凸显,基层政府需要积极引导和支持志愿服务的发展,建立起健全的志愿服务队伍。
二、城乡结合部社区志愿者培育的实务过程
(一)培育前期—小组工作介入策略
笔者在开展城乡结合部地域内基本情况综合调研的基础上,与辖区的试点社区建立前期联系,组建了一支由12人组成的社区志愿队伍,并培养了两名志愿队伍的领袖人物。深化社工和志愿者之间的联系,推动志愿者队伍协同合作。通过开展对志愿者增能小组培训,促使志愿服务长效化。为了建立社区内志愿服务的长期工作阵地,制定了符合该社区志愿者实际的激励计划,打造高效实用的志愿服务平台。
(二)培育中期—小组实务过程
专业社工进入志愿服务组织,起到了社工本身的专业协调和带动作用,帮助和提升了志愿服务的水平。[1]为保证志愿者对培训的参与性和培训效果的渐进性,促使志愿者 “从无到有,从零散到团结”,社工室策划了五次主题活动并进行了实践,通过服务开展搭建志愿服务平台。
正如王思斌指出,社会工作者的专业性介入很大程度上提高了志愿者队伍的水平和素质。[2]在社工室的前期努力下,通过民政所的协调,在A社区成立了志愿者之家,为志愿者服务队提供了办公场地。社工与志愿者骨干进行深入讨论,完善了志愿者管理制度,从招募、服务、培训到评估的各个环节制定了相关表格,并落实了制度的执行。社工室还为志愿服务队统一发放了志愿服装和袖标,并通过两次社区志愿活动的服务开展,如 “社区是我家、卫生靠大家”和 “义诊、义剪暖人心”,赢得了社区居民的一致好评,有效地提高了志愿者队伍的知名度。依托社区搭建了志愿服务平台,社工站与A社区志愿服务队形成良性互动,将社会工作专业理念和方法引入,将外部社会资源链接提供给志愿者,实现了志愿服务的良性发展。通过为志愿服务引入来自社会工作的专业指导,为社会工作提供来自志愿服务的支持,形成了一个循环,建立了二者联动合作的整体,不仅提升了各自的功能,也实现了整体功能的提升。
(三)培育后期—成效评估
通过志愿者培育小组的实务学习,A社区志愿队伍基本成形,能够较独立地开展基础志愿服务。同时,在社工入户探访时,有志愿者带领社工挨家挨户探访,减轻了社工的工作压力,解决了社工 “进村难”的困境。两者协同联动开展工作,达到了一定的预期效果。
1.志愿服务队伍专业化,服务能力提升
社工通过培育引导、志愿服务活动体验等方式,逐步引导社区舞蹈队积极分子、培训班老师、退休职工参与社区志愿服务,进一步扩大志愿队伍人才组成。社工还打造了 “社工+志愿者”联动模式,[3]不断增强社区志愿者的服务能力,从而提升了志愿服务效率,调动了居民参与志愿服务活动的积极性。
2.破解社工 “进村难”的困境
志愿者培育前期,驻站点社工作为陌生角色进驻开展工作时,社区居委会干部对社工都了解甚少,社区居民对社工的接受度较低,社工室开展活动难以真正融入社区。通过社工培育志愿者,社工赢得了居民的信任,社工室与社区居民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居民对社工有了新认识。志愿者的参与解决了社工 “进村难”的困境,使社工能更好地开展服务。
3.创新基层社区治理
在小组活动中,社工通过各方面的协调,整合了基层部门的功能,同时在基层社区中打造了以社区为本的志愿者服务平台,使更多基层群众参与到社区治理中去,创新了基层社区治理方式。
4.提升社工的能力,助推社会组织的服务
在组建志愿服务队伍并开展志愿服务小组实务过程中,社工在前两节小组活动中控场经验不足,随着活动的开展,社工逐渐适应了活动节奏,能够较好地把握整节小组的互动,合理应对活动中的各种突发事件,与组员建立了良好的关系。与此同时,社工综合运用社工实务的专业方法和技能,分析志愿者小组成员的不足,有针对性地提高每位小组成员的服务能力。社工通过参与整个志愿者培育项目,不仅提升了自身的能力,也为社会组织承接类似项目提供了宝贵经验和支持。
三、社会工作介入志愿者培育的不足
(一)城乡结合部社区志愿者培育机制模式难以推广
社工室在城乡结合部地区的志愿者培育机制模式难以推广的主要原因有以下几点:第一,社工室精力有限。由于社工室处于建设初期,且社工人员流动较大,社工室只能介入单一的、具有代表性的、基础较好的社区进行志愿者培育。这导致社工室短时间内难以全面了解和深入其他类型社区的实际情况,难以将志愿者培育模式推广至其他社区。第二,社区住户异质性强。城乡结合部地区的社区住户类型众多,面临的基层治理问题也复杂多样,单一的志愿者培育模式难以适应不同社区的需求。短时间内借鉴城市社区的志愿者培育模式存在诸多局限,社工难以深入当地的权力文化网络因地制宜地开展活动。
(二)社会工作室定位不清晰,社工角色混乱
在城乡结合部地区,社会工作室的定位不清晰、社工角色混乱,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第一,社工角色不明确。社工室未能结合当前城乡结合部社区的社会工作和志愿者发展现状对 “社工+志愿者”联动关系进行明确定位,导致社工在志愿者培育和服务过程中一直处于协调的位置,忽视了两个联动主体的内在需求考虑。第二,学习内容单一。志愿者在小组活动中学习到的知识不够实用,部分志愿者认为 “不接地气”,难以在日常生活中发挥作用。
(三)基层社工机构管理能力欠缺
乡镇街道作为城乡结合部社区的行政单位,分管部门和社工机构分离,管理混乱,社工室建设在基层得不到重视,阻碍了社工室与社区志愿队伍的互动和合作。
四、社会工作介入志愿者培育的建议
(一)因地制宜培育志愿者
多样的社区状况导致志愿服务需求趋向多样化,因此,志愿者队伍培育过程中,应拓宽志愿者招募渠道,吸纳各行各业的优秀人才,筛选具有志愿精神的人群加入志愿者队伍。同时,根据不同社区环境,打造具有特色的志愿者队伍,开展适合当地特点的志愿服务活动。
(二)推动 “社工+志愿者”联动机制建设
推动 “社工+志愿者”联动机制建设十分必要,在志愿者队伍稳定运行时,社工应结合志愿者的想法开展活动,更有利于被社区接纳,发挥出两者合作的实效。创新 “社工+志愿者”联动机制,明确两者相同又不同的联动伙伴关系,充分发挥志愿者的内在动力和参与平等地位,以此满足志愿者在服务中的内在需求,给予志愿者参与服务的平等地位和内在动力。[4]
(三)建立完善的志愿者管理体制与激励机制
要真正实现社工与志愿者的联动,应打破管理体制限制,明确管理部门,改变社工与志愿者在管理体制上的分离现状。结合地区现状,建立完整的志愿者及志愿服务的考核标准,制定符合社区状况的激励措施,增强志愿者的满足感和社会认同,提高参与度。社工应为志愿者链接外部资源,保证志愿服务长效有序开展。
五、结束语
社会工作介入志愿者培育需嵌入当地的权力文化网络。在城乡结合部这一特殊地域,传统的权力文化网络依然存在。社工与志愿者的联动标志着新型社会文化网络的构建或生成。只有社工与志愿者都嵌入当地的权力文化网络,才能得到身份认同。社工室与志愿者队伍作为传统权力文化网络之外的新组织体系,其文化并未扎根于各种组织与关系中,成为组织成员所认同的象征与规范。在志愿者队伍培育过程中,应注意对乡村社会中领袖人才的吸纳,因为乡村社会中的领袖往往出自具有共同象征性价值观念的宗族或组织结构之中,他们是位于由亲缘、地缘、业缘关系构成的权力文化网络节点上的代言人。经由他们的认可,社工与志愿者才更易进入当地的权力文化网络,也更有利于志愿服务的开展。
志愿者开展服务长期化需要由他组织到自组织的转变。社会工作者与志愿者 “同源不同质”,社会工作是经过专业理论训练并且具有明确的工作目标的职业行为,而志愿服务是个体意愿主动选择的一种社会行为。两者的联动合作需要建立在一种平等互惠的基础关系之上,两者的实践合作属于他组织行为。一方面,在社工培育志愿者并联动开展服务初期,所构成的系统内部结构功能相对单一,双方主体的主动创新与相互适应能力较差;另一方面,该活动受外部环境要素的影响。对于社会工作者来说,培育志愿者在某种程度上是专业人才与资金不足、“进村难”等现实困境下的被动选择,而志愿者本身也面临动机被质疑的风险。社会工作者与志愿者作为两类群体,虽然目标趋同且有共同的生产条件,但要实现志愿服务开展的长期化,就需要实现两者由他组织到自组织的转变。在这个过程中,需要协调系统内个人、组织、社区、政府、文化等多方面因素的关系,才能形成有序稳定的结构,达到系统平衡。
参考文献:
[1] 谭建光.中国社工与志愿者合作的模式[J].广东青年干部学院学报,2011,25(04):12-18.
[2] 王思斌.“社工+志愿者”携手合作创 “三赢”局面[J].广东青年职业学院学报,2013,27(01):45.
[3] 李小娜,毕会东.“社工+志愿者”联动模式研究[J].南方论刊,2014(11):79-81.
[4] 周京.“社工+志愿者”联动机制建设的思考与对策:基于基层社会治理创新视角[J].中国社会工作,2018(13):32-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