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基础教育语文课程的教学目标经历了从“双基”到三维再到核心素养三个阶段。本文以入选过三个阶段的初中课文——鲁迅的《故乡》为例,解读在不同时期,《故乡》教学目标的嬗变内容及原因。三个阶段的形成体现了我国语文基础教育改革的特有路径,从而使教师从“纯知识”的视野中走出,走进“学生”这一领域,更加贴近教育的本质。
关键词:“双基”;三维;核心素养;教学目标;《故乡》
布鲁纳认为:“有效的教学始于准确地知道所期望达到的目标。”[1]教学目标是教学实施的方向与指引,更是教学目的达成的重要参考。新时期以来,我国初中语文课程教学改革追寻基础教育课程教学改革步伐,从价值目标来看经历了“双基”到“三维”目标,再到核心素养三个阶段。教学目标的嬗变深刻地影响着教材编写与教师教学。基于选文课例的恒常性、经典性与代表性,文章以鲁迅小说《故乡》为例,从教育部官方文件的修订、一线语文教师的教学实践、素养培育教学改革三个维度着手,探讨鲁迅《故乡》教学目标设定之恒与变,以及变化之动因。
一、教学目标的修订导向
语文“双基”教学目标是指在语文学科中需要掌握的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双基”教学目标发轫于20世纪50-60年代,在经历了“文化大革命”后,基础教育亟需做出调整,于是重新修订并颁布了《全日制中学暂行工作条例(草案)》,本次制定的纲领性文件对于稳定教学秩序、提高教学质量作出了突出贡献,将学校教育从“政治中心”转向了“学科中心”,使学校教学也回归正常轨道。“双基”教学目标对教学内容和教学的深度、难度作出了明晰的规定。教学活动的开展也完全依据教材内容而行,学生对知识的学习就是对教材的记忆和掌握。在语文“双基”教学目标下,我国的教材、教学、作业等形成了一条“双基”的“流水线”:讲授基本知识,培养基本技能,格外重视对知识的记忆与运用。但是“双基”教学目标在发展的过程中,窄化了语文学科的内涵。所以语文“双基”教学目标可以作为一种教学策略,却不能作为教学的目标和旨归。这种教学目标已经不符合时代要求,其衍生出的教学体系会滞后语文教学的发展和我国教育目的的达成。
我国语文“三维”目标的提出是源于2001年6月教育部印发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文件。于是,在同年7月教育部颁布了《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实验)》,所谓“三维”目标是指:知识与技能、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与价值观三个方面,同过去的教学大纲有显著的区别。新修订的课程标准最突出的特点是将“知识与技能、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与价值观”三位一体的理念贯穿于各部分。其中“过程与方法”作为教学目标的其中一维,是对学生自主学习能力的明确要求,而将“情感态度与价值观”也放入教学目标作为其中一维,则体现了现代教育对于学生身心健康发展的关注。本次“新课程改革”是想要突破“双基”的桎梏,转向关注学生。从“双基”转向“三维”不仅是量变,更是一种质变。语文“双基”教学目标是在特定的环境下重视应试教育而设置,改革的“三维”目标则是为了发展成为素质教育,在面对全体学生,注重学生个体身心发展而设置。“三维”教学目标对应的不仅仅是教师的教,亦是学生的学,真正让学生学会、会学、乐学。但在2001年-2013年,“三维”似乎被虚化掏空。在语文课程的教学设计中,教学目标出现了一一对应的关系,“三维”被割裂开来,在知识与能力模块的教学目标少则一条,多则两条;过程与方法模块的教学目标逐渐固定僵化,“用工具书”“网络查阅”“同学交流”成了这一维目标的“制胜法宝”。机械的三维划分导致教学目标的内涵割裂与逻辑混乱,难以支撑学生的整全性发展。[2]
2014年3月,教育部《关于全面深化课程改革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意见》将核心素养置于全面深化改革、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首要位置,成为修订课程标准、研制学业质量标准的重要依据。[3]2022年,教育部出台《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22年版)》,将核心素养的综合体现表述为:文化自信、语言运用、思维能力、审美创造。核心素养有效弥补了教学目标割裂的情况,“三维”的教学目标使教学开始转向对学生个体的关注,而核心素养是落实教育对人意义的“关键一招”,强调知识对于人的作用。以语文核心素养为导向的教学目标,是以语文的基本知识为开端,但不以语文的基本知识为目的,而是以学生的素养提升为终极。核心素养关注的不再是知识内容本身,更凸显的是在语文实践活动中,语文知识带来的素养成就。不论是“双基”还是“三维”,都让一线语文教师关注到了学科最基本的知识点,却对通过这些知识的教育教学,究竟要给学生带来怎样的核心素养一知半解,使得教学迷失了方向。只有以语文核心素养为导向,才能让语文学科知识和教学找到了真正的归宿。
为避免研究仅停留在官方文件层面,故选取在三个阶段中,较为典型的《故乡》作为示例。之所以选择鲁迅的文章,一是选文的恒常性,《故乡》一文入选过29次中央编订的初中语文教材,能较好地反映初中语文教育教学改革各个阶段教学理念落实情况;二是选文具有经典性,“语文课程要有一个基本教材,由教育部组织全国最有权威的学者来编,选的篇目必须是适宜中学生读的、众所公认的名篇,然后固定下来,十年八年不变,这样不管你在什么地方念书,一提起那些文章,大家都读过,使全国的青少年有一个比较统一的语文水平。”[4]鲁迅的《故乡》在初中语文教材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文章于1921年出版,并于1923年入选中学语文教科书,其思想意识的深度和艺术表现的独特性别具一格。教材虽几经修订,但《故乡》从未落选,在中学语文教科书中被列为“定篇”,表明其本身就具有高度的教学价值,并符合学生当前或未来发展所能达到的认知水平;三是相关教学设计的代表性,三个阶段的《故乡》教学设计均出自教学一线的语文名师或核心期刊,教学设计中的教学目标较为贴合对应的教学大纲或课程标准,在教学的普遍性与质量上有所保证。
二、教学目标的实践导向
《故乡》作为语文教材中的“定篇”,对于在不同时代的语文教学无疑具有深刻的影响。而在这一过程中,也能够清晰地反映着教学目标的嬗变。
(一)语文“双基”教学目标阶段
1999年8月,叶丽岗老师在执教《故乡》时就认为,要坚持从单纯讲授知识转变为引导学生掌握知识,于是制定了3个课时的教学目标:第一课时,了解本文以“我”回故乡的见闻感受为线索,安排情节的方法和环境描写的作用;第二课时,学习本文用生动的肖像描写和对比方法刻画人物,突出了小说的主题;第三课时,背诵课文,理解鲁迅先生憎恨旧社会,同情劳动人民,渴望创造新生活的思想感情。[5]单从三个课时的教学目标上来看,学生与文本之间有着最直接的深度交流,对本文的基础知识关注到位,且文章的政治功能显著,成为了批判旧社会的范本。
教学过程中,叶老师分别在三个课时创新使用了“演绎型”“归纳型”“发现型”的教学方法。课堂的导入是让学生回忆鲁迅的相关文章,随后出示作者简介,利用录音设备播放课文内容,让学生边听边批注;再呈现课文生字词的投影,让学生自行朗读课文、分析课文,判断学生是否掌握上述内容。若学生已掌握上述内容,则继续学习具体的语段;如果没有,则回到课文朗读的模块。梳理完文章的基础字词后,便开始学习“景的作用”,再将相关知识带入文本之中,弄清《故乡》中环境描写的作用,最后进行本节课的小结。教学内容环环相扣,语文知识的学习呈现出“演绎推理”的逻辑,学生能够在学习的过程中不断完善未来学习的方式方法。叶老师的教学程序符合语文学科知识的基础性、结构性和完整性,让学生学习的内容是教材中或学界公认的定义、原理。因此,教师的教学更具有权威性,便于形成良好的师生关系。在第二、第三课时中,突出本文的教学重点,通过引导学生关注闰土、杨二嫂的肖像描写,从而归纳本文中四次对比的作用。学生根据投影出示的语段,思考问题,得出深刻含义,最后总结思想感情并积极练习所学到的内容和程序。叶老师创新使用先进的教育手段,用投影、音频来设计教学情境,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出示契合文本的问题与要求,促使学生理解记忆。同时,加快了课堂教学的节奏,有效地让学生掌握知识,并熟练运用。
但另一方面,从本节课的教学目标和教学过程中,不难看出,“双基”教学目标强调的是客观知识本身,如果没有吸收最基础的字词,便无法对文本进行分析,叶老师则会要求学生重新学习前一阶段的知识。不仅如此,在第二课时教学目标中,将“肖像描写、对比方法”的作用直接表述为“突出小说主题”,不免过于直白。将“答案”呈现在教学目标中,表明语文“双基”教学目标是将知识当成学生个体之外的内容,学生只需要将本节课中的知识完整、准确地吸收即可。在“双基”教学目标中,客观知识成为了学生语文能力的绝对基础,这也使得学生的语文实践能力被弱化,从而导致了“灌输式教育”。第三课时的教学目标则更为简单粗暴,“背诵课文”成了学生理解文章情感、态度、价值观的前提,这也从另一个方面印证了,在“双基”教学目标下,学习方式是以记忆知识、掌握技能为主。虽在教学设计中,屡次提到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但其追求知识的绝对性理念昭然若揭,学生学习的主动性与学习兴趣的培养又从何谈起。
叶老师在《故乡》的教学中提到“要以培养学生能力为基本目标,使学生得到全面发展”[6]。但在语文“双基”教学目标阶段,学生“能力”的培养被学生熟练的“技能”所取代,教师重视语文知识的传授,指导学生熟练基本技能,便于使用这些技能解决对应的难题。这样的教学目标带来的教学过程和学习氛围,也只是让教师和学生在知识的外围打转。
(二)语文“三维”教学目标阶段
时代的变迁让语文教学的目标和方式不断革新。余映潮老师创立并积极践行自己的“板块式教学”,即教学的内容、教学的过程都是呈板块状分布排列。[7]余老师独特的教学理念对语文“三维”教学目标有着较为重要的意义,在执教《故乡》一课时,制定教学目标如下:1.学生能通过多角度的评析,理解文章内容;2.从多个侧面揣摩文章的妙点;3.运用多种方式评析人物(闰土、杨二嫂)。[8]
余老师作为一名语文特级教师,并没有完全将教学目标按照“三维”的模式进行简单划分,但制定的教学目标依然符合“三维”教学目标的理念。若将余老师的教学目标按照三维目标进行划分,第一个教学目标属于“过程与方法”,第二、第三个教学目标属于“知识与能力”。余老师在教学本课时,分成了三个板块:了解内容,总分式概括;妙点揣摩,多角度评析;评说人物,分层次表述。在第一个板块时,余老师教授学生学习多样的阅读方法,引导学生在朗读中注意重音、停顿、语速等,带领学生走进小说塑造的情境。难能可贵的一点便是余老师十分重视学生的朗读,相较于以往的教学,语文课程过于注重基本知识的传授而忽视学生的“语言运用”,贴合《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11年版)》中“课程基本理念”的部分:“初步掌握学习语文的基本方法,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具有适应实际生活需要的识字写字能力、阅读能力、写作能力、口语交际能力,正确运用祖国语言文字”[9]。学生通过对文章的表达方式、人物对比、描写顺序、情感表达等方面的合作交流来落实第一个教学目标。这一做法相较“双基”阶段,高度强调了学生学习知识的主动性。任何知识都是要在学生的大脑中进行构建,而不是摆在书中的永恒真理。余老师引导学生归纳出闰土究竟有哪些“苦”时,不仅引用文中的原句,还能让学生联想到闰土现状背后的心理和时代因素,即使大家面对的是同一个问题,也能因为思考的层面和角度不同,回答也不尽相同。从这个境况而言,余老师已经塑造了一个语文情境,学生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才能高效学习。晦涩、孤立的知识是不具有生命力的,是难以被学生领会和掌握的。完成了板块一,学生便能顺利进入板块二的学习,学生在这个阶段能通过所学来加深自己对于文本的体会,进一步提高自己的阅读鉴赏能力。在自主交流环节,大家从闰土和“我”对话中的用词和语句中的5个标点符号看出了“我”和闰土之间“可悲的厚障壁”,这样的举例在余老师的课程中不胜枚举。学生对已经学习到的内容进行自我更新,对其他同学的回答有不同的想法也敢于质疑。在这个板块,学生掌握了白描、对比等知识,教师在教学过程中充分尊重、竭力发展学生语文思维的独立性。在最后一个板块中,余老师指导大家用“由浅入深”的方式去多层次评议中年闰土的人物形象,经过前两个板块的启发,学生分别从人物外貌、语言描写、生活经历、时代命运来入手,以达成第三个教学目标。纵观余老师所制定的教学目标和实施教学的过程中,是在面向全体学生的情况下,强调学生主动、生动活泼地学习。语文“三维”教学目标之于“双基”教学目标既有继承更有超越的独到之处。就余老师执教《故乡》的教学目标和教学过程而言,语文学科不再局限于知识本身,开始注重学习的逻辑顺序和思维形式的发展。教学目标中将学习的方式方法直接表现出来,且在教学过程中的板块一、板块二让学生知道了分析人物、赏析文本的“必经路径”,才会有板块三中学生自主能力的生成。在余映潮老师本节课的教学实录中,学生的回答、教师的正向评价形成了一个和谐共生的语文课堂,语文学科的旨趣在此时也已达成。
余老师的课例是在“双基”教学目标和“三维”教学目标的过渡阶段,出示的教学目标并没有将文章“不满旧社会,创造新生活”的主旨列为“情感态度与价值观”的目标,实为不妥。教学目标是学生素养提升的重要参考,虽然学生情感态度、价值观的生成是语文课程的应有之义,但并非意味着不把其作为教学目标之一维。语文课程的学科旨趣是“内在于知识内容、形式背后,表征着知识生产的目的、宗旨、理想、情感、信念与价值追求”。[10]这也是在“三维”阶段,语文学科的灵魂。
(三)语文“核心素养”教学目标阶段
《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22年版)》指出:“核心素养是学生通过课程学习逐步形成的正确价值观、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是课程育人价值的集中体现。义务教育语文课程培养的核心素养,是学生在积极的语文实践活动中积累、建构并在真实的语言运用情境中表现出来的,是文化自信和语言运用、思维能力、审美创造的综合体现。”[11]为什么是文化自信、语言运用、思维能力和审美创造呢?这是因为我们作为一名中国人,要学会使用本民族的语言文化,来培养自己的思维意识和世界眼光,塑造“求真”“向善”“崇美”的创造性人才和健全的人格的理想境域。[12]
国家层面的教育文件一般领先于教师的教学实践,笔者搜寻知网、维普等网站,并未查阅到新课标出版后《故乡》最新的教学设计或课堂实录,故寻得黄冈市一线教师所制定的教学目标:1.把握文本线索,梳理文章基本情节;2.探寻鲁迅小说之间的共性,并学习运用本文的写作手法;3.交流探讨,感受作者所处时代的氛围,体会本文的情感态度。难能可贵的是,现如今一线老师能够关注到教学目标的行为主体是学生,三个教学目标的行为动词也都是可测量、可考评的。周彬教授如是说“一个人在学习学科知识”转向“一个学习学科知识的人”。[13]第一个教学目标便是转向第二个教学目标的前提,鲁迅小说之间的共性需要以《故乡》一文为中心,学生按照知识学习的逻辑掌握本文的内容,再根据自己的意愿和兴趣,从自身的经验出发来谈鲁迅小说中人物形象、写作手法、表达技巧的共性。可见,在“核心素养”教学目标下,教学不再局限于单篇,而是采用“文本互涉”的教学理念,延伸文本的内涵。学生能够根据自己的生活经验和查阅学习到的资料来交流鲁迅所处年代的情况,并说出自己对于闰土、杨二嫂的看法。在学生交流的过程中,落实了“核心素养”中“审美创造”和“文化自信”两个部分。《故乡》中有着忧郁的气息,学生在文本中注意到了鲁迅先生给人物赋予的悲剧色彩,闰土、杨二嫂的悲剧性不言而喻,中年闰土的麻木、杨二嫂的刻薄成了学生重点关注的内容。学生不仅对文中鲜明的色彩词语进行审美,也对这些人物和社会环境进行了“审丑”,这些都给《故乡》带来了独特的审美价值。在教学过程的最后,大家认为这样的社会环境带给人的不都是绝望,而有鲁迅对未来的一种希冀,因为“我”认为“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但“走的人多了,也成了路”。
在语文“核心素养”教学目标阶段,教师关注到了知识的意义所在。这种意义比语文知识本身更有深度、包容度,学生在最后能认识到审丑也属于审美的一部分,能从“绝望”中看到希望,使他们自己感受到了语文学习对于生命的充实性。求知的终极在于对人的关切,语文教学亦是拓展学生的精神世界,丰富其内在品质。
三、教学目标的素养导向
教学目标确定了教学内容,是教学改革的集中体现。而语文课程是围绕核心素养,体现课程性质,反映课程理念,确立课程目标。[14]
在实现一个百年奋斗目标,向着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的新征程上,“培养什么样的人、怎样培养人、为谁培养人”成为需要关注的突出问题。党的十八大报告指出,要把立德树人作为教育的根本任务,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育人的根本在于立德”[15]。遵从社会主义道德是发展学生核心素养的先决条件之一。不论是在“双基”“三维”还是在“核心素养”阶段,总能看到《故乡》教学目标中“体会小说主题思想,树立民族使命感”或“培养自己的爱国情怀”的目标,教师都发掘了文本对学生人格道德发展的塑造作用。《故乡》中闰土的角色变化,最让人惋惜。在封建礼教下,闰土从儿时的善良活泼到中年的木讷愚昧,成了一个寄希望于“泥菩萨”的木偶人。封建礼教束缚的是当下每一个人的自我意识和作为独立个体的“人”的精神世界,闰土在那样的社会环境之中,已经麻痹了自己的感知神经,失去了作为“人”的尊严与价值。鲁迅先生“揭示病苦,引起疗救注意”,文本没有直接对封建社会进行抨击,但能从闰土和杨二嫂的身上看到作家对他们的批判和对封建陋习的揭露与反思。在教学中,引导学生感知鲁迅对老百姓和民族命运的深刻关切,树立民族责任感,在当今有着深远的意义。“统整学科知识的学习和道德品性的养成,最终达到培养学生能力并形成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的目的”[16],才能有效提升学生的核心素养,落实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
“知识作为目标”和“知识作为过程”是教学目标表述的两种方式,语文“双基”教学目标属于“知识作为目标”,而“三维”教学目标是将“知识作为过程”。把知识当作目标,表示知识是固定的,是独立于学生之外的,学生学习到知识、掌握好知识即可;把知识当作过程,表示知识是流动的,可以不断更新的,是学生内化的养分。这两种教学目标都是把知识视作课堂之内的文化,但语文课程的基本特点是“工具性和人文性的统一”,学生是利用语文知识去探索课堂之外的社会世界,从而成长为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17]语文“核心素养”教学目标的出台是实现语文课程从“教人”转向“育人”的可能。为提高学生的“核心素养”,一线教师在《故乡》教学中,设置“《故乡》中是绝望多还是希望更多?”的课下实践探讨活动,学生通过课堂的学习、文本的内容、自己的理解,衍生各自的新兴观点。实施教学目标的改革,与其说是“教人”到“育人”的转变,不如理解为是认识到实践的转变。学生在新的教学理念中,身体力行语文学科实践,新课标在教学建议和教学提示中增加了语文实践的要求,“考察、实验、调研、设计、策划”等,这也是在提醒一线教师要把语文实践落在实处。
以核心素养为综合导向的语文教学目标,其本质是把知识学习转化为提升素养。教学目标并不是语文课程最终落实的全部内容,它是教学内容的集中体现,语文课堂依然讲究生成性,而其本身的引导力、感染力、滋养力和构造力是语文课程育人价值的重要方面。
素养导向的教学目标处于核心地位,是以未来社会的需求限定当下语文教学的目标和内容。以鲁迅的《故乡》为切入口,以三个阶段名师执教案例为剖析对象,意在表明初中语文教学目标的嬗变反映了我国语文教学改革的历程。在新的历史交汇点,语文教师既要“回头看”,又要“向前走”。
注释:
[1]布鲁纳.教育过程[M].邵瑞珍.译.北京:文化教育出版社,1982:132.
[2]龙安邦,余文森.论新时代中小学教学改革的基本导向[J].福建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3(3):147.
[3]余文森.从“双基”到三维目标再到核心素养——改革开放40年我国课程教学改革的三个阶段[J].课程·教材·教法,2019(9):44.
[4]王荣生.语文科课程论基础[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3:268.
[5][6]叶丽岗.初中语文课堂教学设计模式初探[J].内蒙古师大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9(4):194-195.
[7]余映潮.论“板块式”阅读教学思路[J].语文教学通讯·D刊(学术刊),2011(1):27.
[8]祁有平.《故乡》课例比较研究——以钱梦龙、蒋澄清、余映潮、韩军教学课例为例[D].青海师范大学,2022:18.
[9]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11年版)[S].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1:2.
[10]潘洪建.知识旨趣:基本蕴涵、教育价值与教学策略[J].当代教育与文化,2014(4):50.
[11][14][16][17]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22年版)[S].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22:2-4.
[12]杨道麟.语文教育目标的真善美[J].山东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1(5):121.
[13]周彬.课堂密码[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
[15]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N].人民日报,2022-10-26(1).
[基金项目:本文系黄冈师范学院2023年研究生工作站课题的阶段性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