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庆茵 孙江
[摘要]以全球性中国方案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凝聚全球价值共识,具有深刻的理论逻辑、现实逻辑和实践逻辑。从理论逻辑看,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马克思“真正共同体”思想为人类命运共同体凝聚全球价值共识提供理论基础。从现实逻辑看,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凝聚全球价值共识面临大国博弈样态深陷重围,制约国际秩序的和平与安全;逆全球化思潮强势冲击,影响世界经济的共同繁荣;东西方文明冲突难以耦合,阻滞多元文明的开放包容;各国生态共识分歧,滋生全球生态治理失衡等困境。从实践逻辑看,需要以对话协商、共建共享突破大国博弈之藩篱,构建持久和平和普遍安全的世界;以合作共赢突破逆全球化之思潮,构建共同繁荣的世界;以交流互鉴突破文明冲突之逻辑,构建开放包容的世界;以绿色低碳原则弥合各国分歧,构建清洁美丽的世界。
[关键词]人类命运共同体;全人类价值共识;理论逻辑;现实逻辑;实践逻辑
中图分类号:D820 文章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2-0563(2024)03-0034-09
DOI:10.13773/j.cnki.51-1637/z.2024.03.005
引言
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的时代语境下,人类未来将何去何从?作为习近平外交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出场考察,是中国推动并引领世界秩序重构、解决各种风云变幻全球性赤字问题的中国方案,体现了中国为避免重蹈西方现代性覆辙,重构人类文明交往范式的大国担当。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世界各国弘扬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的全人类共同价值,促进各国人民相知相亲,尊重世界文明多样性,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文明共存超越文明优越,共同应对各种全球性挑战”[1]63,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价值基础蕴含着同世界各文明交流互鉴、相共生容的“包容性”的特征。激活并厘定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凝聚全球价值共识的现实逻辑思考,探究其实践逻辑,汇聚各国力量,旨在凝聚全球价值共识,破解全球现代性价值共识困境,拉近中西文明价值距离,共同建构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的全人类美好新图景,推动全人类最终走向“真正共同体”。
一、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凝聚全球价值共识的理论逻辑
在理论逻辑层面上,作为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中国方案的出场,客观上合乎凝聚全球价值共识的现实需要,“是21世纪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的表现,是解决时代课题的重要理论创新”[2],是中国式现代化文明新形态建设的阶段性过程,具有深厚的理论逻辑基础。
(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根脉”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凝聚全球价值共识提供多维理论基础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内嵌于中华民族五千多年的文化根基血脉,蕴藏着宝贵的文化资源,特别是以儒家为代表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凝聚全球政治、经济、文化、安全、生态等方面的价值共识提供了多维理论基础。
一是协和万邦、天下大同的政治观。古人讲究构建协和万邦、天下大同的天下观,体现了中国自古以来崇高的政治夙愿追求。《尚书·尧典》一文表达的“协和万邦”[3]的国家政治治理观,蕴藏着国与国之间利益交往的协调性,为保障世界和平,其“基本精神是创造一个合作最大化和冲突最小化的世界”[4]。天下大同是中国仁人志士历代追求全人类社会共同繁荣的愿景,最终追求是实现“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5]。立足当下时代坐标,这一政治观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凝聚持久和平的“中国之治”愿景提供重要精神基础。二是舍利取义、以义制利的经济观。“义”“利”“知荣辱”的道德准则贯穿于中华民族五千年发展史。从孔子的“舍利取义”到墨子把“利”作为“公利”,即大多数人的共同利益,再到荀子的“以义制利”理念,为当今经济利益相互交融的全球大变局提供了重要经济共识的可能。三是和而不同、求同存异的文化观。中华民族向往爱好和平,追求的是“和而不同”的“和合”文化,骨髓里渴望构建和谐友好的社会环境。《礼记·乐记》记载“乐者为同,礼者为异”[6],体现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求同存异的深厚精神表达,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凝聚全球价值共识,构建开放包容的国际交往关系提供重要理论基础。四是与邻为善、亲仁善邻的安全观。中华民族自古注重构建与邻为善的邻里关系,《汉书》记载,邻里厘定为“五家之邻,五邻为里”[7]。与邻为善、亲仁善邻的安全观为当今全球化营造共商共建共享的安全正义空间共同体提供了重要思想基础。五是天人合一、和合共生的生态观。中华民族历来注重人与自然和谐的价值追求,《易经》记载天之道“始万物”、地之道“生万物”、人之道“成万物”[8]的自然哲学观点,隐含着“天人合一”的思想胚芽。庄子曾经就提出建立“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认为只有尊重自然、顺应自然,才能实现人与自然和合共生,这不仅为当今我国解决生态问题提供破译密码,也为凝聚全球生态共识,共医全球生态失衡之伤提供理论基础。
(二)马克思“真正共同体”思想的“魂脉”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凝聚全球价值共识提供理论指引
从东西文明进程的发展看,随着经济全球化的不断发展,不断出现区域冲突和发展不平衡等全球性现代桎梏,现代西方资产阶级文明日益暴露出自身固有的历史拘囿,在多极化的洪流中举步维艰,不但不能将由资本逻辑诱发的多元矛盾妥善解决,还不断转嫁危机向世界推移,严重阻截了人类文明的进步,使全人类价值呈现分散的特征。首先,在人与自然维度上,由于资本增值的无限扩张而酿就的生态危机,对人类的生存底线造成了严重的威胁,导致人与自然相异化,没有哪一个国家和民族能够幸免于难。其次,在人与人关系维度上,资产阶级以资本逻辑为驱动,建立“虚假共同体”模式,其资本主义财富占有的对立狭隘关系愈发明显,商品交换对立关系背后的人对人的剥削、奴役、宰割关系愈加凸显,人的社会性消失,表现在物质交往、精神交往、文化交往等各方面。最后,在东西文明维度上,西方发达资本主义文明国家觊觎通过非正义交往手段进行赤裸裸的暴力劫掠,奴役和控制殖民地和半殖民地国家,“它使未开化和半开化的国家从属于文明国家,使农民的民族从属于资产阶级的民族,使东方从属于西方”[9]36,导致非西方国家极端贫困,世界财富极端两极分化,长期处于水深火热的阴霾中。站在全球性重重挑战的关口,似乎中西文明价值分化的危机陷入了不可避免的境遇,催生世界各地的文明与意识形态分化与重组加快,成为制造文明对抗、消解全球价值共识的思想武器。“问题是时代的格言,是表现时代自己内心状态最实际的呼声”[10]。随着个体、共同体之间的联系不断加深,人类前途命运联系更加紧密,人类矛盾也更加凸显。基于此,只有跳出以资本逻辑为内核的“虚假共同体”模式弊端,追溯历史唯物主义视域下马克思“真正共同体”思想的“魂脉”,寻找破解全球价值分化的破译密码,以建构一个具有共同利益,符合人类共同利益的人类命运共同体中国方案,正如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描述的构想:“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9]53。在这样的真正共同体中,社会发展的条件就是自主自觉的,全人类的价值共识达到高度一致。因此,中国共产党把马克思“真正共同体”思想作为凝聚全球价值共识的理论指引,为解决全球现代性多维纷争和困境提供了重要价值指引。
二、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凝聚全球价值共识的现实逻辑
随着全球现代性的不断发展,世界问题不断涌现,乱象丛生。大国博弈交往问题,如俄乌冲突和巴以冲突使得国际局势骤然紧张。此外,逆全球化经济问题、东西文明冲突与对立问题、生态治理问题以及“五大赤字”问题的加剧,进一步威胁全人类和平安全,不利于现代全球价值共识的凝聚,严重破坏了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的全人类共同价值多维基础。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凝聚全球价值共识,正是揭示了资本主义全球现代性之弊端的中国现实方案。
(一)大国博弈样态深陷重围,制约国际秩序的和平与安全
全球大变局糅合交织、加速演进下的时代语境下,西方大国为了维护自身的霸权,制造各种博弈新样态,制约国际秩序和平与安全,不利于全球和平共识和安全共识的凝聚。
一是西方制造“普世价值”话语霸权。肇始于启蒙运动时期的“普世价值”话语,高举自由民主的人道大旗,预设自身具有宇宙普遍适用的“真理性”,二战后又披着“客观真理”的外衣,推动世界“和平演化”,21后世纪西方凭借在经济、科技、军事等方面的实然优越,公然借助网络舆论机器,煽动“普世价值”情绪,并主导国际秩序的建立。从历史唯物主义视角看,“普世价值”面貌上是符合人的类本质的,但这只不过是“普世价值”在西方社会政治化中制造出来的一种迷人空洞假象,不过是“有意识的幻想和有目的的虚伪”[11]331。资本逻辑仅代表资产阶级少数群体的特殊利益,价值基础是采取“虚假共同体”形式,让工人忍受着“肉体受折磨、精神遭摧残”[12]159的痛苦,实质是实现意识形态话语霸权。
二是美国以实用主义的“双标”做法制造地区冲突。美国为了维护自己的军事霸权,在俄乌冲突、巴以冲突中推行反人类、反人权的实际行为,在欧洲策划“颜色革命”,在社会主义国家推行“和平演变”,在拉丁地区布展“新门罗主义”。持续性向乌克兰和以色列提供攻击性极大的规模军事武器,升级地区战争冲突的可能性,极大影响欧洲乃至世界格局的变动,使局部地区陷入水深火热、深陷重围,这种博弈样态严重“影响着国际秩序的共商共建共享”[13],制约国际秩序的安定有序,使得国际秩序变得动荡不安、矛盾持续反弹,信任赤字不断加剧,给人类的和平事业和安全事业蒙上阴影。
三是发展中国家的价值话语遭到拦截。以美国为首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疯狂持续打压发展中国家,抹黑中国政府,否定中国创办的“孔子学院”和国际“一带一路”倡议,并试图凭借自行臆造的“中国威胁论”话术,制造传播陷阱。抹掉全人类共同价值所本具有的普遍性和整体性,全人类共同价值的价值意图却成了西方价值话语体系的“脚本”,尽管广大发展中国家早已意识到西方狭隘话语体系具有极强的攻击性,但仍难以摆脱这种理论牢笼的藩篱。历史发展表明,西方疯狂制造博弈,只会加剧全球和平赤字,滋生“阿拉伯之春”“埃及之冬”之类的灾难,对构建持久和平和普遍安全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带来严重挑战。
(二)逆全球化思潮强势冲击,影响世界经济的共同繁荣
随着新兴市场国家群体性崛起,西方资本主义现代化在全球治理方面所遭遇的实践失范表现为受资本逻辑主宰生产力,加剧内部阶级贫富分化和阶级固化,阻碍着人类文明的发展。加上当前世界范围内逆全球化思潮盛行,加剧全球发展赤字,影响世界经济复苏蜕变,阻碍共同繁荣发展趋势,不利于全球经济共识的凝聚。
一是贸易保护主义抬头。面对当下反经济全球化的困境,发达国家排斥中国等方兴未艾的新兴市场主体国家,并在世界贸易投资规则上实施加征关税,设置高额度双重标准,以期保护本国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为了增强在国际竞争力中的优势地位之利,实行贸易保护主义,推行单边制裁,搞“长臂管辖”效应,推行“脱钩断裂”“以邻为壑”行为,阻碍全人类加快合作共赢的步伐,影响全人类经济的共同繁荣。
二是单边主义趋从。美国一直以来都是奉行“美国优先”之圭臬,像梦魇一样笼罩着全球,秉持“合则用、不合则弃”国际规则态度,不利于凝聚全球价值共识。按照经典现实主义学派的推论:“国家的本质是利己的、自私的,国家间的争夺、暴力和战争是常态”[14]。等同于在现实主义坐标语境下,“国强必霸”的陈旧思维在西方已经根深蒂固,这种固化思维很难理解中国矢志不渝坚守的多边贸易主义,驱使西方自身无法突破底层逻辑藩篱,进而完全曲解多边主义的价值旨归。
三是世界经济增长动力不足。受各种贸易壁垒擦边影响,国家间发展鸿沟愈加扩大。从国内形势看,国内经济发展面临“经济结构性体制性矛盾突出,发展不平衡、不协调、不可持续,传统发展模式难以为继,一些深层次体制机制问题和利益固化藩篱日益显现”[1]5等困境,这就需要突破利益固化藩篱,防止各种弊端再发生,为世界经济增值贡献中国力量。从国际经济形势看,主要是受地区冲突、局部战争频发和逆全球化思潮趋势愈发严重的影响,归纳为“全球经济增长基础不够牢固,贸易和投资低迷,全球经济化遇到波折,发展不平衡加剧”[15]。部分西方国家鼓吹发展中国家陷入“发展中等收入陷阱”,扰乱了世界范围内的产业贸易链条和经济链条,蒙蔽了全球经济良好发展的镜头,阻碍世界经济发展的动力,扩大了不同责任主体之间的价值分化,影响全人类经济的共同繁荣。
(三)东西方文明冲突难以耦合,阻滞多元文明的开放包容
文明是相对于野蛮、落后、未开化的一个概念,更多的是体现人类社会的进步。但在百年大变局加速演进的时代境遇下,世界范围内出现“东升西降”历史态势迹象,人类文明的发展面临全球治理无序化、碎片化等困局,要突破国际交往的冲突与战争困境,就必须对制度文明的弊端进行深刻反思。拜登上台之后,公开称中国是美国“最严峻的核心竞争对手”,遂同盟友持续性对中国发号施行打压,企图阻碍东西方文明发展进路,进而否定东西文明的多元化。自行臆造“中国威胁论”“文明冲突论”桎梏,在各种媒介频道对外宣称西方“文明优越论”,认为西方文明是世界文明发展的最终版,制造了“文明冲突取代了超级大国的竞争”[16]6的伪命题,扩大多元文明的现实差异,鼓励非西方文明向“西方中心文明”靠拢,强行浇灌西方价值观,不仅搞意识形态霸权,也搞文化输出,拓宽东西文明冲突的现实场域,不利于全球文明共识的凝聚。
概言之,世界进入大变局嬗变期,西方资本主义不仅力图“按照自己的面貌为自己创造出一个世界”[9]36,而且“断定全世界人民都应当信奉西方的价值观、体制和文化”[16]285,阻滞非西方国家文化发展权利的自主选择性,使文明冲突陷入无尽深渊,多元文明冲突问题进一步凸显。在多元文明共生的全球化现代性交往时代,世界多元文明交流互鉴、和合共生、共同发展是不可阻挡的历史潮流,守正创新是开创文明新形态的不竭动力,全人类都需要更新文明形态。基于此,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凝聚全球价值共识,就需要进一步拨开文明冲突的阴霾,充分挖掘蕴藏在多元文明背后的价值共识成分,重塑文明交往范式,推动构建多元文明、和合共生、开放包容的文明余韵新世界。
(四)各国生态共识分歧,滋生全球生态治理失衡
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关乎“地球村”公民身体健康,关乎中华民族永续发展,也关乎“地球村”公民后代的生存延续。由于受各国生态价值观念、生态责任意识、历史传统、经济利益等多方面的影响。审视当前全球生态治理的困境,特别是发达国家存在治理“赤字”和“价值观缺失”。刻不容缓之余,各国始终没有跳出是维护“经济利益”还是“维持生态”的怪圈,生态治理共识的难以达成。马克思曾指出:“‘思想一旦离开‘利益,就会使自己出丑。”[17]286纵观人类历史长河,在资本逻辑的主导下,资本主义现代文明国家的建立是逆流凌驾于自然之上的,是以破坏自然生态系统,牺牲自然为本的先行试验场,长期实行“先污染、后治理”发展模式,导致人与自然相异化。马克思恩格斯曾指出:“在私有财产和金钱的统治下形成的自然观,是对自然界的真正的蔑视和实际的贬低。”[17]52事实证明,全人类生态危机和贫富两极分化的重重困境是资本逻辑在自然层面的深层次“映射反映”。资产阶级无情践踏道德律令和社会价值,给生态治理失衡蒙上挥之不去的阴影,不利于全球生态共识的凝聚,这也印证了人类已形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生态共生圈。因此,需要呼应全人类凝聚生态共识,回归到人与自然和合共生的命运共同体中。
三、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凝聚全球价值共识的实践逻辑
“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关涉全人类生存、发展利益的价值理念与实践方案”[18]。实践维度上,凝聚全球人类政治、安全、经济、文化、生态方面的价值共识,需要矢志不渝打造政治互信、社会安全、经济互通、文化互容、生态美丽的全人类美好新图景,跨越价值认同障碍,推动“中国方案”走向“世界共识”,全方位指引全球旧国际秩序的解构和新国际秩序的重塑。
(一)以对话协商、共建共享原则突破大国博弈之藩篱,构建持久和平和普遍安全的世界
一是遵循对话协商的交往原则,构建持久和平的世界。“路虽远,行则将至”。中国深知“国虽大、好战必亡”这个道理,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指导下,习近平指出,“中国坚定不移走和平发展道路,永远是世界和平的建设者、全球发展的贡献者、国际秩序的维护者,”[19]这是中国对国际秩序关照的回应。自古以来中国是爱好和平的民族,中国的“强起来”没有走殖民掠夺的西方霸权老路,和平永远是中国外交的鲜明底色,中国始终“坚持通过对话协商化以和平方式解决国家间的分歧和争端”[20],找到正确的维和世界和平利益最大化的“成功密码”,坚持走“和而不同”道路,以“万物并育而不害”的理念引领对外交往之新实践,摒弃我赢你输、“零和游戏”的思想藩篱,打破“国强必霸”“赢者通吃”的陈旧逻辑,避开“修昔底德陷阱”之坑。努力做到对广大同中国命运一样的发展中国家阐述国际关系民主化,支持扩大发展中国家在联合国上的国际话语权,支持国家不分大小,一律平等,拓宽发展中国家走向现代化的途径。坚持以对话协商增强全人类共同话语的凝聚力和亲和力,加强世界各国的交流合作,充分挖掘国际社会共认同的和平元素,支持以强硬态度反对使用武力和暴力,系统坚守顺大势、担大义、行大道、谋大同国际职责,努力消除全球和平赤字,走出一条对话协商、持久和平的命运共同体新道路。
二是遵循共建共享的交往原则,构建普遍安全的世界。“大道不孤,众行致远”。中国共产党矢志不渝倾力于推进构建新型国际关系,秉持相互尊重全球理念,遵循共建共享的原则,尊重各主权国家利益,反对任何话语霸权和反人道干涉,矢志不渝着眼于全人类的整体发展和前途命运,努力改善世界政治不平等的国际秩序规则,积极完善全球治理机制,促进各国相互合作、彼此尊重、共同安全。中国积极同国际社会共享发展成果,完善“一带一路”国际合作新平台,造福沿线各国,与国际150多个国家建立交往合作关系,充分展现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人民立场国际情怀,支持以强硬态度反对一切形式的恐怖主义和国际安全问题,中国深知传统以“权力”和“武力”思维维持自身安全的荒谬逻辑将不攻自破,“没有一个国家能够凭一己之力谋求自身绝对安全,也没有一个国家可以从别国的动荡中收获稳定”[21],要矢志不渝坚持“树立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安全观”,坚持共建共享之原则,清除“虚幻共同体”的安全障碍,消除安全赤字,避免陷入“泛安全化陷阱”,为世界擘画共同安全蓝图,走出一条共建共享、普遍安全的命运共同体国际安全交往新道路。
(二)以合作共赢突破逆全球化之思潮,构建共同繁荣的世界
经济全球化使世界经济快速发展的同时,也使世界各国家的前途命运同处于一个共同体中,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紧密纽带关系。当前西方一些国家的外交政策依然执行孤立主义和保护主义,放任资本逐利发展,以资本逻辑主宰推进对外交往实践。同时受各种贸易摩擦和保护主义的影响,带来经济形势低迷、经济蜕化等许多令人堪忧的灾难性后果,这些后果使价值分化更加严峻,从而造成了反全球化的日趋盛行,不利于各国长期经济发展,印证了当今世界各国已结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共同体。面对逆全球化思潮深陷重围的挑战,“任何一个国家要发展,孤立起来,闭关自守是不可能的”[22],唯有顺应历史发展的趋势,抓住时代现实机遇,积极推动经济全球化发展的进程,坚持真正的多边主义,树立共赢、双赢的新理念,加大对外开放力度,共同消除发展赤字问题,反对各种尔虞我诈、搞封闭堵塞的“小圈子”。
“相通则共进,相闭则各退”。十八大以来,在重大国际经济活动中,中国致力于遵守包容互惠、合作共赢的开放型多边经济理念。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提出,正是勇立经济全球化的时代潮头,致力于建立真实普惠的价值共识生成机制,“确立互利合作的共赢之道;打破利已主义的傲慢与偏见,确立共商、共建、共享理念”[23],“积极推动经济全球化朝着更加开放、包容、普惠、平衡、共赢的方向发展”[24]。积极开展国与国之间经济合作和与技术交流,以中国式现代化阔步前进行,为世界各国提供发展机遇,推动“一带一路”朋友圈倡议向纵深平台推广,增进世界各国人民共同繁荣的福祉。既坚持以寻求合作共识为依托,加大中国同非洲、北美、中亚、南美等全球各国的国际经济合作与交往往来,形成“中非共同体”“中拉共同体”等多边经济合作组织,形成联动合作发展效应;又坚持高质量引领经济发展,主动分享中国自身的发展成果给“搭便车”的周边各个国家,带动享受合作共赢红利的国家经济快速发展,打造互信、互通、互融、互利经济合作新平台。可见,作为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在赢得世界的广泛认同和推动世界经济共同繁荣方面取得了许多新成效。
(三)以交流互鉴突破文明冲突之逻辑,构建开放包容的世界
“同心掬得满庭芳,文明花开满园春”。面对全球价值主体认同难以达成共识的困境审视,旧的国际秩序酿就了人类旧文明冲突,激化当今世界新的文明冲突,滋生全人类文明开放包容、相知相亲认同的挑战。人类亟须审思西方资本逻辑制造的文明冲突旨趣。既坚持交流互鉴、求同存异原则,又坚持“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1]24,赋予中华民族现代文明国际情怀要旨,给资本逻辑主宰的“普世文明”画上句号,进而为推动世界文明花园的新发展提供选择。
“文明因交流而多彩,因互鉴而丰富”。增进不同文明之间的交流互鉴,兼收并蓄、取长补短、聚同化异,需要尊重、理解不同国家的所取得优秀文明成果。“承认不同文明之间的差异性是人类文明交流互鉴的前提与基础”[25],从而以多元文明交流互鉴增进多元文明的价值共识认同,这不仅能有效避免文明固步自封的矛盾与冲突,也能促进各国文明与文化的互相包容、相互理解和价值认同。需要着力打破阻碍文明交往的多元隔阂,系统消除文化壁垒,增强世界各国文化凝聚力和向心力,强化世界各国价值共识最大化的互信度。既坚持“和而不同”“各美其美”,又坚持“美人之美”“美美与共”,通过共同开展多元文明“合作式新对话”的互嵌互融,拉近多元文明交流互鉴的距离,进而促进多元文明更加相知相亲、和合共生、博采众长,朝着开放包容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文化方向迈进,进而擘画一幅人类文明交流互鉴、彼此借鉴、和合融通的新形态宏伟蓝图。
(四)以遵循绿色低碳之原则弥合各国分歧,构建清洁美丽的世界
中国共产党在全球治理的生态发展方面坚持以中国式现代化促进人与自然和合共生,坚持走人类文明新形态道路。“遵循绿色低碳”是中国倡导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秩序模式的重要原则,是构建清洁美丽的生态“地球村”命运共同体秩序模式所遵循的理念,是为了解决当前全球生态治理发展困境的中国方案,是破解西方现代化“先污染、后治理”的现代化发展模式的遵循原则。在落实全球环境治理的方案中,各国应遵守“共同但有区别责任”原则,以全局利益为着力点,凝聚生态共识,画出生态可持续发展“同心圆”,承担起建设好美丽地球村的神圣责任。
“生态治理,道阻且长,行则将至”。中国历来注重搭建生态治理的国际平台,释放生态红利,重视《巴黎协定》对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推动。党的十六大确立了“科学发展观”,重视对自然的可持续发展;十八大以后确立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党的二十大报告再次强调:“大自然是人类赖以生存发展的基本条件”[1]49,呼吁各国重视全球生态治理,坚持绿色发展理念,打牢绿色基础,加强落实“生命共同体”“自然共同体”的责任意识,真正践履多边主义的职责。坚持“共同但有区别”的原则,建立全球生态管理机制,推进全球生态监督体系落实完善;坚持走绿色低碳之路,摒弃“先污染、后治理”的“西式”发展模式,统筹好“金山银山”和“绿水青山”之间的关系,坚持山水林田湖草沙一体化保护和系统治理;坚持绿色低碳、共商共建共享的生态治理原则,聚焦全人类共同利益,共医生态失衡之伤,重塑全人类生态价值观,凝聚生态共识,汇聚守护生态福祉的强大合力,把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共同体”理念内化于心、外化于行,为引领全人类走“清洁美丽”生态道路提供“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的参考。
四、结语
总而言之,在统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和全球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的时代坐标下,中国共产党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凝聚全球现代性价值共识障碍,充分彰显在理论逻辑、现实逻辑和实践逻辑的三层关联性逻辑中。理论逻辑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根脉”和马克思“真正共同体”思想的“魂脉”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凝聚全球价值共识提供多维理论大厦。现实逻辑上,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揭示了资本主义全球现代性之弊端,凝聚全球价值共识的“赤字”桎梏,充分体现在政治、安全、经济、文化、生态之中。实践逻辑上,中国作为负责任全球大国,矢志不渝肩负起打造政治互信、社会安全、经济互通、文化互容、生态美丽的全人类美好新图景,旨在跨越价值认同障碍,推动“中国方案”走向“世界共识”。
参考文献
[1] 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
[2] 孙民,齐承水.马克思交往理论视阈下的人类命运共同体[J].北京行政学院学报,2019,(2):61-67.
[3] 钱宗武.尚书译注[M].北京:华龄出版社,2022:198.
[4] 赵汀阳.天下的当代性——世界秩序的实践与想象[M].北京:中信出版社,2016:74.
[5] 康有为.大同书[M].北京:古籍出版社,1956:71.
[6] 吕友仁.礼记讲读[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23.
[7] 班固.汉书译注[M].陈朴,徐峰,译注.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18:126.
[8] 易经[M].傅佩荣,解译.北京:东方出版社,2012:56.
[9] 中共中央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10] 中共中央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03.
[11] 中共中央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331.
[12] 中共中央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159.
[13] 张光哲.世界新的动荡变革期下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的基础、挑战与路径[J].科学社会主义,2023,(4):44-52.
[14] 姚勤华.冲破威斯特伐利亚围墙:从欧洲联盟看现代国际关系的变化[J].社会科学,2008,(10).15-19+188.
[15] 习近平.开辟合作新起点谋求发展新动力:在“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圆桌峰会上的开幕辞[N].光明日报,2017-05-16(1).
[16] 亨廷顿.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M].周琪,译.北京:新华出版社,2010.
[17] 中共中央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18] 刘同舫.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人类共同利益的生成逻辑与实践指向[J].南京社会科学,2022,(10):1-8.
[19] 习近平.中国坚定不移走和平发展道路[N].人民日报,2018-09-20(3).
[20] 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4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22:521.
[21] 习近平.携手构建合作共赢新伙伴同心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N].人民日报,2015-09-29(2).
[22] 邓小平.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202.
[23] 赵可金.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 引领经济全球化发展[J].求是,2018(8).
[24] 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61.
[25] 李包庚,耿可欣.走向交往正义的人类命运共同体[J].浙江社会科学,2022(9):4-13+156.
[责任编辑:魏净]
Theoretical Logic, Realistic Logic and Practical Logic:
Convergence of Global Value Consensus Through the Concept of a
Community of Shared Future for Mankind
KONG Qingyin, SUN Jiang
(College of Marxism, Chongqing Normal University, Chongqing 401331 )
Abstract: The concept of a Community of Shared Future for Mankind, as a global Chinese proposition, embodies profound theoretical logic, realistic logic and practical logic in converging global value consensus. From a theoretical perspective, the excellent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and Marxs idea of a “true community” provide a theoretical foundation for the formation of global value consensus under the framework of a community of shared future for mankind. From a realistic viewpoint, the endeavor to converge global value consensus under the concept of a community of shared future for mankind faces challenges such as being entangled in the power rivalry among major countries, which constrains the establishment of an international order of peace and security; being confronted with the strong impact of anti-globalization sentiments, affecting the shared prosperity of the world economy; encountering difficulties in bridging the gaps and clashes between eastern and western civilizations, which hinder the open and inclusive development of diverse civilizations; and dealing with divergences in ecological consensus among nations, leading to imbalances in global ecological governance. In terms of practical logic, it is imperative to break through the barriers of power rivalry through dialogue, negotiation, and collaborative efforts to construct a world of enduring peace and universal security; to overcome anti-globalization sentiments through cooperation and mutual benefit to build a world of shared prosperity; to transcend the logic of civilization clash through exchange, mutual learning, and inclusive approaches to foster an open and inclusive world; and to reconcile differences among nations based on green and low-carbon principles to create a clean and beautiful world.
Keywords: community of shared future for mankind; global value consensus; theoretical logic; realistic logic; practical logic